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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盗墓进行到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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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培养一个地眼需要的时间非常漫长。从婴儿成胎,还在母体的时候,其母亲就要搬进一个门窗被封的很严的屋子里生活,照料起居的是瞎子,负责接生的稳婆也要瞎子(每次听到这里的时候我都觉得很搞,接生婆是瞎子?)。
一般人生孩子在时间上是没有定数的,什么时候该生了就要生。但是这个被特别照料的母亲就被强行赋予了一个权力,她必须全力把生产期拖到夜间。也就是说,本来白天要生了,却尽量不生,本来夜里不能生的,又要尽力生下来。
这样的做法不人道而且不科学,婴儿的夭折率非常高,如果刚产的婴儿死掉了,培养计划就随之失败。
如果这个婴儿活下来,其母亲和稳婆要立即离开屋子。接下来就有些残酷了,这个婴儿之后二十年的生活就要在被封闭的如同亘古长夜一般的黑暗中度过。他唯一可以接触到的人,就是负责照料他的瞎子。
这种屋子一般都修在地下,瞎子带着婴儿生活在黑屋子里,一步都不许离开,每次送饭送水乃至生活用品都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夜。这样一来,这个婴儿从小到大,无法接触到一丝光明,就连人的目光都看不到,因为他身边的人是个瞎子。
这样的生活据说要持续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瞎子是唯一可以接触的人,他会给被培养的地眼讲一些事情,也可能会教授一些文化。如果是才情很高的瞎子,说不定还会传授给地眼某些过人的技能。
按道理来说,被培养的地眼不会缺少食物和生活品,在物质上是比较充裕的,但是可以想想,在那种环境下生活,很多被培养者三岁之前就夭折了,能顺利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一直到满二十年,被封闭的屋子才会破开一扇窗,之后每三个月会打开第二道窗,一直到一年之后,四面窗被完全打开,这个被培养的地眼才算成功了百分之五十,可以离开暗无天日的屋子。
很多后人都在猜测,为什么要用这个方法来培养地眼,但是一直没有答案,唯一合理的答案就是,只有以这种方法培养出来的地眼,才管用,再找别的培养途径,几乎是白瞎。
但是也有一些高人说过,这么做是很有道理的。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他的身体机能,各种感官,乃至思想,看似都是在不断成熟进化的,不过有一些特殊的本能却在慢慢的退化,直至完全消失。
而这种培养方式或许就是尽最大可能保持婴胎成型之后就拥有的那种本能,一直到他成人。
一个顺利活下来的地眼还要再经过时间不等的训练,因为从古至今,有耐力和需要培养地眼的,大多是圈子里的人,所以地眼所接受的训练也大多和下坑有关。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一个婴儿从出生开始,就在那种黑漆漆没有一丝光明的环境下长大,他的视网膜不仅没有退化,其目力反而远超常人。
更为重要的是,地眼最大的用处在于他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还能非常精准的预见一些无法预料的危险。
比如说,有一个从来没被发掘的大坑,下洛阳铲带出墓土和坑灰,地眼趴在那个被洛阳铲钻出的很小的小洞,就能准确的看到这个坑的面积,墓室的构造,陪葬的多少,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险。
这些信息对下坑的土爬子来说简直太重要了,万金难换。在没有下坑之前得到这些信息,无疑可以把成功率提升到最高,把失手率和人员伤亡降到最低。
地眼的这种超常能力很难解释,因为他们去看东西的时候,好像并不完全需要眼睛。比如说把他的眼睛完全蒙起来,然后在他面前摆上十个不同的物体,他还是能准确的说出一半以上。
可想而知,这样的人不论走到那里,都要被人当爷一般的供起来。
但是这种特殊人群是不能量产的,培养一个地眼非常困难。地眼有他风光的一面,也有凄惨的一面,可能在那种环境中能活下来的人也会先天不足,百分之九十的地眼身体都很虚弱,而且活不长,从他们出山到死亡,之间最多也就是十几二十年的时间。
而曹实所带到班驼的这个槐青林,传闻就是现在唯一的一个地眼。和尚曾经见过一面,不过没有交清,只能说脸熟。
“这个人的脾气很怪,一般人是请不动的。”和尚又把头转过去,脸颊贴着枪托。
我也在想,老头子这一次真的是很有面子,能把槐青林搬出来。要请这种人其实非常的困难,地眼不缺钱,而且会有数不清的人抢着保护他。所以请这种人出马,全要看他本人意愿,他愿意来当然最好,如果他不愿意来,那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
这个槐青林一下子就把我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难怪在之前我就觉得他很不一般,虽然看上去普通,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和尚说槐青林这几年很少露面了,他大概有三十七八岁的年纪,按照地眼短暂的寿命来说,看上去还很年轻的槐青林其实已经将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说实话,这个槐青林让我非常的佩服。曹实能够来到班驼,并且直奔坛城,说明在行动之前,老头子就得到了一些关于这里的情况,对于坛城的危险,曹实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这种危险是没有办法瞒过槐青林的,所以曹实肯定对槐青林说了实话。但是瘦弱不堪的槐青林站在洞开的坛城大门前,没有一丝慌乱和惊恐,象一汪水一般的平静。他睁着眼睛看,仿佛那两道闪着奇异光泽的目光能够穿透坛城里的黑暗。
槐青林在坛城的大门前站了将近有一个小时,所有人包括曹实在内都站在后面静静的等,没有人敢打扰他。这期间我一直在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好像槐青林真的象传说中的那样,有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的。
之后,槐青林退了几步,简短的和曹实交谈了几句。曹实立即就显得有些犹豫,举棋不定。但是槐青林好像也是惜字如金的人,说完这些就转过头,似乎是把选择的机会留给曹实自己去决断。
曹实犹豫的想了几分钟,抬眼看了看洞开的坛城大门,试探着和槐青林解释什么,但槐青林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的摇头。
又过了几分钟,曹实仿佛下了决心,挥手招呼身后的人,马上就有两个很彪悍的伙计带着一些装备走了过来。
再接下来的举动就让我们几个料想不到,一般来说,地眼的任务是观察,观察未知处可能隐藏的宝物和危险,就象是一个人的眼睛。但是槐青林竟然带着两个伙计,慢慢走进了坛城。
“他怎么也下去了?”麻爹很吃惊,地眼就象是一台高精尖的高科技设备,需要小心的使用以及维护保养,没有任何人会拿着这样的高科技设备去直接挖坑砸石头。
但我们都不可能看错,槐青林真的下去了,他一下去,曹实那帮人就围在坛城的大门附近,曹实本人则不停的抽烟,死死的盯着大门内。
“坛城下面可能很复杂。”小胡子轻轻嘘了口气,对我们说:“连槐青林都没办法一眼看透,他得边走边看。”
第44章班驼鬼城(十七)
小胡子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就好像一片一百米深的海,探照灯只能照到五十米深的地方,还是看不清海底的情形。所以就要让灯下潜到五十米深,才能完全照亮海底。
槐青林无疑就是这盏灯,但他是一盏脆弱的灯,在五十米的水面下完全有可能被压碎。
我不清楚老头子是如何搬他出山的,不过无形中我对这个人就有些肃然起敬的感觉。槐青林不是老头子的下属,他完全可以在坛城上方坐镇指挥,但他义无反顾的进入了坛城,可能是想要全力让这次行动不落空。
这个时候的大漠连同整个班驼都出奇的寂静,没有一丝风,阳光把沙子照成了一片金黄。槐青林带人下去之后,坛城内部没有传出任何动静。上面的人好像没有太多的忧虑和恐慌,只有曹实显得紧张,一个劲儿的抽烟。我就猜想,他手下的人可能不知道坛城究竟有多可怕,所谓无知者无畏。如果让他们听白音亲口讲一讲,估计这些坐在坛城大门外的人立即就要屁股长钉子,根本坐不住。
如果不是槐青林的到来,几乎不用看,我都能猜想到后面的情况:进入坛城的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上面的人焦急等待,最后只能再派一批人下去,然后继续等待。。。。。。直到他们撤出班驼为止。
但是正因为槐青林出现在曹实的队伍,所以让我感觉事情可能会有一些变数。他们会在坛城下面遭遇到什么?能不能平安的进去,再平安的出来?
曹实他们在焦急的等待,我们也在焦急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槐青林带人下去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听到坛城的深处有几声枪响传了出来。
所有人一下子紧张起来,曹实随手扔掉手中的烟头,一步就跨到坛城大门前,拼命的朝里面看,但是他不是地眼,根本不可能看到什么。
枪声一响,我的心就被揪紧了,白音的讲述中,坛城深处好像也响起过一次凌乱的枪声,然后进去的人就遭遇到了无法预料的变故。
曹实身后的人都围了过来,远处那个正在照料骆驼的向导也有点紧张,不由自主的朝这边看。
枪响之后,坛城又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曹实抬手让他的人镇定。这种沉寂一直持续了有十几分钟,这时候,小胡子突然就压着声音对我们说:“看!沙子在动!”
“什么?”我和麻爹都没听清楚,立即低声追问。
“沙子!”小胡子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我们身下的沙子。
屋顶的沙子不算特别厚,一把就能抓到底,因为时常会起风,所以沙面被吹的非常平坦。小胡子一提醒,我就看到很多细小的沙粒正在以肉眼都能看到的速度毫无规则的来回乱动,好像一大堆小人儿挤在一起跳踢踏舞。
“这是怎么搞的?”我伸手按住一片沙子,有非常轻微的震动立即传到了手掌上,手下面的沙子跳跃着从指缝间蹦了起来。
在很短时间内,沙粒移动的范围和频率急剧增加,连趴在沙面上的身体似乎都能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震动。刚开始我怀疑是自己趴的太久,身体麻木而产生的错觉,但震动越来越明显,最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就连远处的曹实也扔了烟头左右观望。
这种震动让人觉得很害怕,我根本就说不清楚为什么平静的班驼会出现这样毫无来由的震动。
“出事了!”小胡子一侧身,急促的说:“坛城好像要塌!”
“怎么会突然就塌了!?”
小胡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远处围在坛城大门外的人突然就动了,几个人一起伸手,从里面拉住一个抱着箱子的伙计,紧接着,槐青林也踉跄着冲了出来,但他明显没有身手,而且身体很弱,冲出来的同时重心不稳,差点一头栽倒,立即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这种震动此时已经愈发剧烈,让曹实的人非常不安,槐青林和那个伙计冲出坛城的瞬间,就拼命的打着手势大声喊着,仿佛是在催促众人立即退走。几乎在同一时间,震动的频率和幅度达到了高峰,坛城周围的人全都慌了,带着槐青林拼命朝后跑。
轰隆!
一声闷响,整座坛城连同周围十几米的一片区域,在一瞬间就象玩具一样完全塌了下去,巨大的震动可能引发了连锁反应,把坛城下面的那座大坑压塌了。除了远处的那个向导,所有人都没来得及跑远,全部被埋了起来。
这时候又起了风,塌陷造成的大量的沙粒尘土被风一吹,急速蔓延,一分钟不到就遮挡了半个班驼城,能见度降到最低点,我们趴在屋顶上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尘土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坛城原来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沙坑,我脑子轰的一声,站起身就要下去救人,和尚一把拉住我说:“再等等。”
“再等等人就没命了!”
和尚是怕我们接近沙坑后还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崩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管会不会还有崩坍,城里有没有其他偷袭者,起身就从屋顶直接跳下来,可能是落地时姿势不当,震的鼻血直流。
我用衣袖擦掉流淌的鼻血,飞快的向那个巨大的沙坑跑。我一下来,小胡子他们也没办法坐视,先后从屋顶跳下,和尚举着枪警惕的四处张望,替我们掩护。
沙坑非常大,下面中空的地方完全陷了进去,所幸的是曹实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坛城的正门前,如果是在背面,坛城下的大坑会形成很深的塌陷涡,想救人都很难。
这边的沙坑塌陷不算特别深,我一口气就跑了过去,大致分辨了一下曹实之前所处的位置,然后拼命的挖。麻爹和老龚都赶过来帮忙,小胡子也下了铲子,但是他没有帮我们挖,而是在不远处动手,那个地方是槐青林的陷落处。
匆忙间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选的地方还是比较准确的,沙子非常松散,里面还有石块和零星的铁器。我们几个知道这是在救命,所以非常卖力气,很快,曹实的衣角露出了一片,我丢掉铲子,用手把他刨了出来。
他的额头渗着血,可能是在随沙子下陷时撞到了石块,我连忙伸手探了一下,他还有鼻息,心里顿时松了松,但是目光一转,立即又紧张起来,曹实的腹部不知道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出一道既深且长的伤口,连肠子几乎都漏出来了。
“老曹!”我大喊了一声,他没有任何反应。我从来没有面对面的见人受过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该怎么救治,我和麻爹把曹实抬出来,随后我就焦急的央求和尚:“救救他,快救救他!”
这时候,小胡子也从沙子里把槐青林刨了出来,后者也昏迷了,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但是我已经顾不上任何人,和尚听着我的央求,举着枪看了小胡子一眼。
“他很难救活了。”小胡子抱着槐青林,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曹实和他腹部吓人的伤口:“伤口没法缝合,要走很久才能离开大漠,救不活的。”
“一定能救活!一定能!”我觉得自己几乎站不稳了,曹实的脸色惨白,腹部被血染透了,那种猩红的血色无比刺目,我连滚带爬的来到和尚身边,拖着他的衣襟,拼命朝曹实那边拉。
小胡子又看了看曹实,没再说话,抱着槐青林去救治。和尚犹豫了半分钟,把枪交给麻爹,然后飞快的打开一个背包。
和尚简单的看了看曹实的伤口,我虽然不懂医,但也能看的出他的伤势很重。和尚好像用双氧水这类东西清洗了伤口,然后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瓶药粉。
“这种药治外伤很好用。”和尚一边忙碌一边说:“但他的伤太重。”
“你给他包扎一下,包扎一下。”我哀求道:“然后我们马上走,离开这里,把他送到医院。”
和尚看了我一眼,低头给曹实处理外伤。我揉了揉眼睛,跳起来就想去牵骆驼,小胡子在身后猛的喊了一声:“他撑不出这片沙漠!”
“我要救他!”我头也不回的跑。
小胡子立即丢下槐青林,冲到我面前,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情况还很复杂,不要白费力气,他撑不出这片沙漠!”
“我不管!”我一下子甩开小胡子的手,用近乎咆哮一般的嗓音冲着他大吼。我不知道自己那来的这么大力气,只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红了。
“你驾驭不了骆驼!要救他,就自己把他背出腾格里!”
我什么都不说,立即冲到和尚身边,曹实的伤口被处理了,在这个地方,也只能这样简单的救治。我看到和尚的救治已经结束,马上艰难的把曹实抱了起来,然后就朝城外走。
“老曹,没事的。。。。。。”我一步一步的走,眼眶里的眼泪不知不觉的一滴滴往下掉:“你不会死在这里。。。。。。”
第45章一些隐情(一)
在这一瞬间,我几乎所有思维都凝到了一点,那就是带着曹实,马上离开班驼,离开这片大漠,把他救活。我完全忘记了沙漠有多大,也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双腿能迈出多远,但我的念头很决绝,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曹实死在这里。
我并不是个很死板的人,脾气也算温和,但是这时候我表现出的固执让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和尚连忙跑过来拦我,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麻爹也跟着过来了,把枪塞给和尚,托住曹实的两条腿。
“和尚,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前面说的好听,我们的事就是你们的事。”麻爹和我并肩走在沙海里,一边回头对和尚嚷道:“散伙!”
和尚呆在原地,老龚哑着嗓子,哆哆嗦嗦的也不知该走该留。随即,我身后就传来小胡子的声音:“你这样走不出沙漠!如果要救人,这里这么多人都陷进去了,你救得了吗!我把你们带到班驼,要为所有人负责!”
我顿了顿,混乱的思维稍稍清醒了一些,或许吧,小胡子也有他的难处,我们的人不多,他和老龚都带着伤,还要应付那些无影无踪的袭杀者。一旦出现意外,我们带着曹实这样的重伤号,会受到牵连,小胡子还有和尚这两个主力可能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每个人的出发点不一样,处事的态度也不可能一样。手下的伙计要活命,要吃饭,所有的领头人只能偏颇的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这其实无可厚非。
太高尚的人是吃不了这碗饭的。
但是我仍然没有回头,只停了一下就继续朝前走。小胡子有他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不管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我都不能丢下曹实。
“你不懂得如何做大事。”这是小胡子最后一句话,可能他也放弃了再劝阻我的念头。
“有的事,你也不懂。”我在心里默默回应了小胡子的话,继续蹒跚的在沙地里走向前方。
整个班驼古城瞬间就象是凝固了似的,我和麻爹走出了残破的城门,沿着来时的路走去。这是一条漫长的路,而且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来班驼,在没有人引领的情况下,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走出大漠。
我们走了没有多远,身后就传来了驼铃声,白音跟和尚驱赶着骆驼追上我们。和尚也没说多余的废话,让我把人放到骆驼上去。我扭头看了看,只有白音跟和尚跟了过来,小胡子和老龚留在了班驼。
我把曹实暂时交到麻爹手里,然后翻身登上骆驼,接着把曹实横抱着,这样可以尽量减少一些颠簸。登骆驼的时候我看见白音正在照料槐青林,他可能没有死,否则不会被带走。
“有些事情,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和尚只解释了这么一句。
有了骆驼,有了向导,但是我仍然知道,小胡子的话可能是对的,这是一片大漠,走出大漠之后还有一片广阔的无人区,曹实估计撑不了那么久。
但是如果他真在中途死在了我怀里,那样可能我还会好受一点,毕竟我尽力,而且尽了全力。如果他死在班驼,我会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
每走一段路,我都会伸手去探探曹实的鼻息,和尚比较有经验,他也时常的查看一下。说实话,曹实的这个伤还算是幸运的,如果头部胸部遭到这样的重创,几乎已经可以判定他必死。白音也跟我们说,肠子外漏的人还能挺很长一段时间,中国跟越南打仗的时候,一个广西的民兵肠子被打出来了,用手塞回去,继续追敌追了五公里,最后还被救活了。
我原以为白音的话纯属安慰,但是我们走出了十几公里之后,曹实竟然真的苏醒过来。看到他醒了,我立即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眼圈一红,差点哭出声来。
可能是长时间昏迷造成的感官障碍,曹实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尤其是看到我之后,他有些恍惚。但就是三两分钟时间,他仿佛明白了我也是从内地来到班驼的。
“天少爷。。。。。。”
“老曹。”我擦擦眼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别说话,好好躺着,很快就能走到医院去。”
“天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曹实没有接我的茬,他一苏醒,可能就察觉到自己的伤很重,伸手摸了摸,他的腹部有一个小碗状的东西,是和尚包上去的,可以暂时应对肠突出。
“现在不要说那么多。。。。。。”我简短的撒了个谎,要曹实不要胡思乱想。
曹实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不过心思也相当慎密,尤其是丰富的阅历和从事的职业让他显得城府很深,如果在平时,我这些话是瞒不过他的,但这时候曹实并没有提出一丝质疑,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那道吓死人的伤口后,略带急切的对我说:“天少爷,我要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老曹,不急着说,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好好呆着,我先送你出去。”
“以后。。。。。。”曹实轻轻喘着气,露出一丝苦笑:“还有以后吗。。。。。。”
我立即就生出一个感觉,曹实可能感觉自己不行了,所以要在临死前对我说些话。想到这些,我又非常的难受,眼眶顿时湿了。
我是很想知道关于这件事前后的隐情,过去问过曹实,但他从不肯对我交底。而这个时候,他肯说,我却不肯听了。我想让他尽可能的保留哪怕一丝精力,撑着离开沙漠,然后活下去。
但是曹实的态度很坚决,无论我怎么劝都劝不住。他知道我的意思,还是带着那种无法形容的苦笑,对我说:“有些话,我再不说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老曹,你不用说,我也不会听,等你脱险,那个时候我会很乐意听听这些事。”
“天少爷。”曹实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让我走的安心一点。”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觉得难受,无比的难受,好像胸口上压了一座山一样。曹实坚持要跟我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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