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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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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抚大人,事情就是如此,您看,这军饷的事?”张俊正苦着脸,心里很郁闷,这夹在中间的滋味是真欠好受。
    边边偷眼看张鼐,发现对方脸色果然越来越差,袍袖也不时颤栗,显然怒极。张俊心道:也难怪,这些士大夫一好名,二好权财,谢大人这是搂头盖脑的一棍子都给打失落了,他脸色会好才怪呢。
    “张总兵,这是陛下给的旨意?”等张俊完,张鼐沉吟良久,这才沉声问道。
    “回巡抚大人,正是……”张俊硬着头皮答道。
    那个姓谢的象只狐狸,假着皇上的威势,把自己压的死死的,何况那边还有很多好处,面前这位虽然也获咎不起,可他又不会跟自己算账,所以……张总兵是个伶俐人,固然知道这样的时候应该如何选择。
    “那时可有旁人在侧?”张鼐又问。
    “…问的突兀,张俊也略一游移才回答。皇上召见大臣,身边怎么可能没人?就算有那种情况,恐怕也都是些重臣宠臣,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张总兵。
    “是不是谷大用那个阉竖?还有那个贼子谢宏?”张鼐恨声再问。
    俊颔首,皇上身边就那么几个人,猜都不消猜。
    “果然猖獗,真是太有失体统了”张鼐脸上青光一闪,拍案怒喝,倒吓了张俊一跳,不等张俊想明白他骂的是谁,只听张鼐又是恨恨的喝道:“就是这一干阉竖、弄臣在陛下身边,才会让陛下下了如此荒唐的旨意,奸佞误国。”
    随即,张鼐拂袖而起,道:“张总兵且稍待,本官要去面圣,本官不克不及任由这些佞臣蛊惑陛下,以至于陛下居然怀疑吾等士大夫的清白。吾等都是圣贤书、受圣人教诲的,怎么可能会有贪墨之事?些许军饷,不过是朝廷拨付不力,又或者路途上担搁罢了,张总兵,是不是?”
    “巡抚大人所言极是。”张俊躬身应道。
    他面上恭敬,心里却在痛骂:们这些圣贤书的才最黑呢老子拿了军饷不过拿去赌坊生钱,担搁些时日终归还是要发下去的。们这些人大袖一卷,下手是又黑又狠,却偏偏连手都不露一下,这时倒口口声声什么清白,我呸
    张鼐正往外走,突然有人直跑了进来,张鼐正待喝骂,却见是自己手下的一个亲信幕僚,平时颇为沉稳,此时却是满面惶急。他心里一惊,到了嘴边的喝骂又咽了回去。
    “大人……”那幕僚见屋里还有旁人,便附耳向张鼐禀报。
    张俊心里也有些奇怪,皇上在城里,还能有什么事情大过了皇帝去?怎么张巡抚听了消息,脸色变得更差了,刚刚还是泛青,现在已经是铁青一片了。
    正惊疑间,张鼐已经听完了禀报,转过身来,眼睛泛着奇异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张总兵,让他心中更是疑虑,张巡抚这等作态,事情恐怕还真是很严重,并且看样子还和自己有关?
    好一会儿,张巡抚似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才开口问道:“张总兵,本官问,近日边关诸堡垒可有警讯传来?”他语调深沉,声音也突然变得极为沙哑,张俊乍一听之下,几乎听不出来是巡抚大人的声音。
    “除去年被焚毁的几处,其他关隘堡垒都无警讯。”张俊也是老军旅了,平日军务就不曾放松,何况现在正德又在宣府城中,他更是加倍心。
    张巡抚紧接着又问:“那的意思就是,鞑子有可能从那几处处所入寇?”
    张俊不知他问这些是何意图,日前鞑子突然流窜到了宣府城下,已经让他挨过巡抚大人一番训斥,这次不会又是鞑子跑到哪里了吧?
    他心翼翼的措辞道:“上次在皇上和巡抚大人的指挥下退敌之后,末将已经加强了那几处处所的警戒,如果有大股鞑虏入侵,肯定会有警讯传来,不过,若是鞑虏的游骑,末将却是不敢包管。”
    张俊这话的也是四平八稳,宣府本就是边镇,几乎无时不刻都面临着鞑虏可能的入寇。况且不单是去年被焚毁的堡垒,自土木堡之后,宣府镇的边墙不敷牢固的处所是很多的,大股仇敌来袭却是可以传出警讯,可时常出没的股游骑,那是谁也无法包管的。
    他心里紧张的盘算着,会不会是张巡抚因为皇上的事迁怒自己,这些文官的本领他没少领教,若张巡抚会假借股游骑呈现的消息对自己,张俊也觉得大有可能。
    不过他其实不是太担忧,归正他现在是帮谢宏处事,谢宏又是现今圣上面前的宠臣,那他就等于是给皇上处事,张巡抚再厉害,也是大不过皇上的。张俊琢磨着,若是他真的敢迁怒自己,那自己难道不会挑拨离间吗?
    张巡抚的目光森冷,布满怀疑的盯着张俊不放,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某种真相,又象是一种威胁。可张俊心里有了依仗,面对张巡抚质疑的目光,他也是怡然不惧,很坦然的跟对方对视。
    “沈大人在宣府城南遇见了一支鞑虏骑兵,被抢光了随身财物,沈大人也不幸殉国了。”实在看不来什么破绽,张巡抚突然冷声道。
    “什么”张俊大吃一惊,急问道:“消息可确实?”这消息简直是出乎了他的预料,明明最近没有警讯,鞑虏又怎么会呈现在宣府城南?并且又好死不死的撞上了那个沈大人?难不成……张俊心里闪过了一个让他惊悸的念头。
    “本官象是爱开玩笑的人吗?”张巡抚声音更冷,尤其看到张俊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怀疑之心也加重了,狐疑的问道:“张总兵莫非知道些什么?”
    张巡抚本就是很正统的书人,对粗鄙的武夫,他是相当看不上眼的,虽然这些人不会象那个弄臣一般有辱斯文,可是这些家伙不懂礼仪,又贪婪成性,更加心黑手辣,张巡抚对此很有切身体会。
    弘治十五年,他曾经巡抚辽东,总掌军政大权。针对辽东军备废弛、粮饷困难的实际,他提出过定马制、核屯粮、清隐占、稽客户等主张,结果那时在清隐占的时候,就曾产生过边军化装成马匪,将他派出的吏员杀害之事。
    有了这样的经历之后,张鼐对武夫的印象就更差了,所以在接到沈飞被杀的情报后,他第一个怀疑的不是谢宏,也不是鞑子,而是张俊。
    张巡抚知道,张俊在宣府任总兵多年,可谓是地头蛇,就算不是他动的手,恐怕他也是知情的,等看到张俊闻讯后若有所思的模样,张巡抚心中也更加笃定了这个料想。
    “末将不知。”张俊是有些料想,不过他可不敢随便乱,别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他一样也是不敢的,涉及的那个人可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
    至于巡抚大人要查,那就让他自己想体例去好了,张总兵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就算最后查证了也没半点好处,反却是大大获咎了那位谢大人,多不值当。
    张俊神色如常,十分坦然,可看在张巡抚眼里,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就更可怕了,这个武夫不怕自己,难道他已经投靠了那个弄臣吗?所以才敢轻视本官这个巡抚。皇帝身边的近臣和武夫勾结……这不就是昔时土木堡的故事重现吗?张鼐很愤怒。
    同时,张巡抚更加害怕,宣府这处所真是个鬼处所,鞑子会突然呈现在城下,边军也有可能酿成马匪,最恐怖的是,皇上也会从天而降,呈现在城里。太可怕了,此地不是久留之所,还是赶快回京城去吧。
    又冷冷看了张俊一会儿,张巡抚颓然坐倒,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张俊躬身一礼,刚刚转身,出门时,突然又听到张巡抚沉声问道:“张总兵,军饷被拖延了,军中怨言不吧?”
    这个问题问的体例和内容都有些突兀,张俊微微一愣,然后转身道:“回禀巡抚大人,军中……是有些怨言的。”
    “嗯,本官知晓了,且去军中抚慰,就依陛下的法通传吧。”果然是勾结在一起了,张鼐抬了抬手,有气无力的了一声。
    “遵命。”使命完成,张总兵心中大喜,快步去了。
    “且由得们嚣张,比及了京城,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哼哼……”张巡抚神情狰狞的坐在太师椅上,良久没有起身,口中不时喃喃自语,最后,猛然站起身来,用力一挥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扔在地上,摔得破坏。
    “……到时再教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
    “张洋,那个沈巡按到底怎么回事?”出了巡抚衙门,张总兵的一干亲兵也迎了上来,张俊直接向他的亲兵队长询问详情。
    “老爷,咱们的人还没到现场,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张洋低声禀报导:“报信的是沈巡按的随从,听他们,那支骑兵对从人不做追杀,只是把财物抢掠一空,倒和鞑子游骑的作风差不多……”
    着,张洋四下看看,将声音压得更低,道:“若不是鞑子,那就是咱们军中……并且是对鞑子很熟悉的,否则不克不及做的这么象。”
    “江彬那边可有消息?”
    “江彬?”张洋摇摇头,道:“上次军中传出谣言,人就奉了老爷的命令盯着他了,他最近消停得很,只是白日里去过一趟谢府,不过……”
    “不过什么?”
    “江彬所部,有一支侦骑在外面。是上次击败鞑子后,奉了老爷的将令肃清四野的,会不会……”
    张俊决然道:“好了,这事到此为止,只有知道,不要对任何人起。”
    “可是老爷,这事可能就是江彬他们……”
    “谢大人已经跟本将开口要了人,虽然入锦衣卫还是京营还没定下来,可江彬他们以后就是天子亲军了”张总兵满眼都是羡慕,叹道:“这就是攀附早了的好处,老子当日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被那个沈飞蛊惑,去跟这样的人物作对,唉,谨慎了半辈子,结果到了最后却瞎了眼……”
    “老爷,归正咱们也借不到他的光,莫不如把这事告知巡抚大人,免得您夹在中间难做。”张洋这样的家生子,是最铁杆的心腹,纵是机密事,张总兵也从不瞒他。他知道自家老爷的境况,不由出言相劝。
    “蠢货,错一次,难道还要错第二次?”张俊诃斥道:“经过了这些事儿,那谢大人的性情,本将也算看得通透,那是个讲究人获咎他一次还好,吃个亏也就过去了;获咎两次的,要是没有下死手的心思,那忍痛割肉也能过关;若是接二连三的,还存了狠毒的心思……”
    张俊嘿嘿一笑:“沈飞就是前车之鉴,本将听,沈飞已经升任知州了,是五品文官了,结果怎么样?本将现在虽然晚了,攀附不上了,可是也没需要自寻死路。以前他不过是个锦衣卫千户,可现在呢?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又是这样的手段,获咎他不是找死么?”
    “那巡抚大人那边?”
    “哼,由他去。”张俊嗤笑道:“归正这次皇上返京,他也是要跟着的,他贪了咱们的军功,肯定是要升任的,到时候跟咱们也就没了关联。再,他回京后肯定要对谢大人,哪有空理睬咱们,而那位谢大人……呵呵,由他们斗去吧,神仙打斗,咱们常人看着就是。”
    “那陶副总兵和杨参将那里还要不要……”
    “要,固然要,几个匠人罢了。”张俊晒然道:“原本还以为谢大人是筹算讨好皇上,现在看来,这三万三千两多半是封口费呢。各拿五百两去,就是本将的命令,那俩粗坯包管乐得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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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给谢公子打工才幸福
    临近二月,光开始明媚起来。''早春的太阳早早的就挂在东方,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极了,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心情也不由开朗起来。
    这样的好天气里,钟楼大街上却有一群人,脸上都是愁云暗澹的,让人见了不由心生疑惑。
    钟楼大街可是驰道,平时谁敢在街上随便晃悠?万一有紧急军情,驿马飞奔而过的时候可不会管前面有没有人,被撞了踩了,都是自己不利,更有甚者,还会被追究一个故障军务的罪名。
    所以,平时这条大街行人就少,偶尔有些,也都是行色仓促,恨不得赶快离开,哪有人敢在这里聚集?若是被衙门里面的老爷看见,少不得要派军兵来驱散,若是严重了,没准儿还会抓人呢,这些人不要命了吗?
    有那好事的,止不住旺盛的好奇心,便靠近了些观察,仔细识别之下,却是大吃一惊,怎么会是这些人?这不是陶副总兵和杨参将府上几位名匠吗?旁边还有些妇孺,难不成是家眷,这是要做什么?工匠不去干活儿,大清早的,拖家带口在驰道上闲聊?疯了么。
    要知道,这些工匠平时甚少抛头露面,若不是元宵大会还没过几天,都未必有人认得出这些工匠,这些人突然聚在一起,并且还带了行礼和家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看热闹的闲人纷繁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不消,肯定是元宵大会输了,大人们丢了面子,又不敢对谢公子爆发,只好拿匠人出气了。瞧这模样,八成是要把他们赶出宣府城,没准儿会赶到边墙那边的堡子里,啧啧,真可怜,那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听平时出堡提水砍柴都有可能遇见鞑子游骑……”
    “不克不及吧?那几位好歹也都是手艺精湛的工匠,若是被鞑子杀了或者掳去,那几位大人不是亏大了?”
    “有什么好亏的?匠户罢了,并且还是做硝石火药的,鞑子又何尝用过火器?掳人有什么用?军中工匠多得是,这几个不可,再换人就是了,我猜,几位大人就是这么想的。”
    当事人虽然都离得不远,可是风凉话的人也没刻意压低声音,不过是一群匠户,还是失了宠的,谁会顾忌他们呀?虽然没过书,大伙儿也都知道,大明律的明白,匠户可是跟娼户一样的人,是最为卑贱的,没见刚刚路过的几位秀才公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么?
    至于元宵大会的时候,大伙儿曾经为他们欢呼过,这时却没人记得了,就算记得,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能给大伙儿弄点乐子的手艺人罢了,谁会理会他们的死活?咱们可是民户、军户,完全不是同等的人,要知道,这是圣人的教诲,是不成能会错的。
    没人避讳,工匠们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风凉话,虽是风凉话,可未尝不是他们心中的担忧,于是,他们脸上的忧虑之色就更浓了。
    “郭兄,素来消息灵通,可知今日到底产生了什么事吗?昨天夜里,参将大人突然就让咱们收拾行装,然后大清早的就被赶出来了,不会真的象那些人的,要被赶到边墙那边的堡子里去吧?若是那样……”
    想到日后的处境,话的人心中更加苦楚。自己这些人肯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才托生在匠户家里,祖上是匠人,子孙后代也都脱不得藉,真是苦不堪言。
    是与娼户相同,可实际上又怎么一样?娼户、乐户卖的是笑,可自己这些匠人卖的是命火药硝石都是些什么工具?是要命的工具
    这工具会燃烧,烧起来的火焰比石炭和柴火要烫很多,自己身上的疤不就是轻轻碰了一下的结果吗?这玩意还有毒,沾很多了,毒就会入体,毒性一发……过世的老爹为什么瞎了眼?还不就是因为整日玩弄这些。
    最要命的是,火药是会爆炸的用在火器上固然无坚不摧,威力无穷,可是谁又知道为了让火器威力大上那么一点点,要工匠们流上几多血?
    近年大人们不关心火器了,而是注重能给他们带来快乐的焰火,可谁又知道,那绚烂的烟火背后,又有几多牺牲者呢?没人关心,如同现在幸灾乐祸的围观者一般,工匠的命,是没人在意的,死了就死了,归正还有工匠的子孙们可用。
    “杨老弟,别太忧心,可能事情不会那么糟。”看着杨工匠一脸凄苦,郭工匠也是感同身受,急忙抚慰道:“昨天收到消息后,我使了银子,买通了陶府里的丫鬟,猜怎么着?陶副总兵把咱们给卖了。”
    “卖了?”杨工匠一愣,这却是挺意外的一个消息,按他们这些人都在军中落了籍,轻易是没法脱籍的。可这事儿放在几位大人手里,那也不算什么,事一桩罢了。
    “对,就是卖了。”郭师傅点颔首,“参将府那里不知道,可陶副总兵却是收了这个数……”他煞有其事的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张开。
    “五十两?”杨师傅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可是一大笔钱,难怪陶副总兵肯罢休呢,要知道,宣府镇匠户赎身明码标价也不过二十两罢了,可又能有几个工匠能出得起这么多银子呢?
    除偶尔能偷着干点私活,工匠可是完全没有任何收入的。藏匿材料?那是找死呢,别没法带出去,就算带出去了,又有谁敢买?又怎么能瞒过那些大人?这里可是边镇
    郭师傅却摇了摇头。
    “难道是五百两?”杨师傅惊得连气息都屏住了,两边加起来不过十余个工匠,一边五百两……那岂不就是,买家在每个工匠身上花了差不多一百两?天,天下间还有如此重视匠人的人吗?这怎么可能呢?
    “对,就是五百两。”郭师傅点颔首,颇有些神采飞扬,“这么大手笔,我估摸着,肯定是江南来的豪商,老弟,咱们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唉,好日子那就不指望了,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杨师傅叹了口气,却没有同伴那么高兴。
    “杨老弟,真的不知道?”郭师傅有些讶异的看着同伴。
    杨师傅一脸茫然。
    “那我给讲讲吧,归正新店主还没来。”郭师傅往远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来,又道:“听江南那边对匠人十分看重,只要干满十年,就能给自己脱籍,之后再继续做工,就能领工钱了”
    “?”杨师傅一脸不克不及置信,还能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还不算,知道么?就算没到十年,如果活儿干的好,店主还会打赏呢”郭师傅语气夸张的道:“听有人做了十年工,到了脱籍的时候,居然拿出三十两,自己开了个铺子,老弟,想想,那是哪儿来的?光打赏每年就不下三两银子,三两”
    杨师傅一点都不觉得同伴的语气夸张,脸上尽是向往的神色,果然是好日子来了吗?有吃有喝,一年还有三两银子的打赏,十年能脱籍……到时候咱也去开个铺子,凭咱的手艺,也给子孙后代攒一份家业,也让家里的婆娘能高兴高兴。
    他也开始迫不及待的东张西望,就盼着传中的新店主赶快呈现,并且,一定要是个江南来的仁慈店主。
    两人张望了一会儿,却没盼来店主,却是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不是总兵府上的林师傅吗?”杨师傅失声叫道:“难不成这位店主连林师傅都买了?这可太厉害了。”
    “确实了不得,居然能动张总兵。”郭师傅也连连颔首,“一定是个大豪商,没准儿还和朝中哪位大员有干联呢,否则怎么能得动张总兵?要知道昔时……”
    杨师傅吓了一跳,急忙捂住同伴的嘴,“噤声郭兄,这事儿可不克不及乱。”
    郭师傅也反应过来了,那件事还真不克不及乱,究竟结果涉及到的人物太大了一点。
    这些年宣府的焰火大会名声渐起,虽然没有今年这么热闹,可每年都有人不避风险的来看,之后向几位大人提出买匠人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这些人开的价钱不高,几位大人也都不放在眼里,都没有同意。
    作为终年的魁首,总兵府的林师傅最是受到追捧,来人开的价钱也都不低,可是却仍达不到张总兵的期望。别看张总兵承诺谢宏的时候那么痛快,可那是因为谢宏已经完全压服了他,另外,在三万三千两银子面前,再好的匠人也不过是个搭头罢了。
    去年却是来了一个买家,身份比谢宏还高,出的价钱也是不俗,足足拿出了一千两这价钱,张总兵是极为动心的,对方身份他也不由失落臂忌,可最终也是因为这身份,张总兵只能忍痛咬牙抛却了这一大笔钱。
    因为对方是王爷,是宁王殿下
    身为武将,私通藩王就是大罪了,再将做火药硝石的匠人卖给对方……这跟谋逆的不同已经不大了,张总兵是打死也不敢的。
    卖给谢宏则是不合,张总兵想得清楚,卖给谢大人就是卖给皇上,再了,谢大人手上本就有更高明的匠人,否则元宵大会那天怎么会独有鳌头?所以,张俊不敢卖匠人给宁王,卖给谢宏却是极为痛快。
    尽管那时这事儿做的隐秘,拒绝的也快,可当事人林白还是知道了,之后,工匠们自然也是清楚了事由。
    “店主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比宁王还有面子吗?”一众工匠不清楚细节,却都意识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神秘的店主实在太了不起了,也许他们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临了。
    “不单是林师傅,连张百户都来了,他可是总兵大人的心腹,看来这是要交接了,怎么店主还不到呢。”
    郭、杨二人嘀咕了半天,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傻站着,都凑在旁边,多几几何也都听见了一些两人的对话,这会儿看见总兵府也来了人,都是兴高采烈的东张西望。
    工匠们都丝毫没有被卖了的觉悟,或者,他们对自己被卖的这种事情已经不在意了,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谁还在乎这种无谓的尊严。
    “林大哥,也来了。”郭师傅上前打了个招呼,道:“在总兵府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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