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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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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很是明白苏轼诗文里所蕴含的深意,盈盈一笑:“春江欲入户,这个欲字用地真是个赞,实为画龙点睛之笔!”
苏轼听得朝云所言,心境大好,擎起盏子一饮而尽,豪爽的大笑:“朝云你来说道说道。好在何处?”
朝云亦是会心的浅浅一笑:“春江欲入而不得入,非是不入,而是不得时宜,是也不是?”
“大赞!”苏轼大笑的连吃了几盏子:“知我心者唯朝云也!”
苏轼一直是反对王安石的新法,为此也吃了不少的苦果。每逢新法党人得势,便是要被朝廷罢贬。所以苏大才子的诗词文字虽然一时无双。仕途却是极其的不顺,坎坎坷坷地东奔西走却始终不得志。如今王安石倒台自然是苏轼期盼已久的,奈何神宗皇帝还是保留了许多的新法,虽然新法党人大势已去,可是谁也不敢那王安石会不会卷土重来。
听说王安石等人已经是一蹶不振众叛亲离,不过新法还是会有很大惯性,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被彻底的否定。苏轼虽是感觉到了自己距离出头之日是越来越近,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来施展自己地抱负…………进入大势权利的核心。
每一个人都知道当今地官家是支持新法的,可是所谓的新法大势已去,必然是旧法党人的出头之日,苏轼知道自己的机会不远,却不知晓如何去把握,所以才吟出“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的言语。
总的来说苏轼已经感觉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却是瞻前顾后的不敢去做。
朝云好似看穿了苏轼的心思,面色平静轻描淡写的说道:“苏相关诗文最是雄壮豪迈,为妾身所仰慕为世人所称道,何必做雄壮之举为天下之先……”
苏轼想了好半晌子还是犹豫不决,有些心烦的将盏子一推:“你们退下的吧,我好生的思量思量!”
众人应声而走,朝云亦是知情知趣的蹲身行礼而下,只留下苏轼一人于廊下。
外面的雨水虽是不大,却是绵绵密密的紧了,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止不住的。
苏轼虽不在京枢,却能够预料到朝廷里的动向,听闻现在的新法党人已经大多倒戈,旧法党重新执掌朝局,虽然很多人站出来要求彻底的废除新法,神宗皇帝也是迫于压力废除了新立的法度,却还没有动摇新法的根基。
王安石等人力主富国强兵,力主对西夏辽国强硬,是典型的主战派。不过新法在第二次实行的过程中出现许多波折不说,更是用人不当,使得新法的效果大打折扣,使得大宋在面对战争时候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如今那李二率两淮饥民横反,更是雪上加霜,想来如今的朝廷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吧。
想来官家依旧坚持新法的心思也是到了强弩之末的。
“王獾郎呐王獾郎。当初在欧阳醉翁门下时候,便是苦劝于你,终究是不曾听了进去地,事到如今,把朝廷折腾的山穷水尽不说,自家也是到了末路穷途……”
虽然苏轼不王安石要年轻许多,不过二人当初都是通过欧阳修的路子才开始崭露头角。那时候的王安石虽然已经小有名气。甚至上书皇帝,却不为皇帝所重,他那变革法度的条陈直接就被搁置起来无人问津。
众人皆以为王安石是把变革法度作为自家上位的一种方法,以为王安石是用这种“标新立异”的法子来引起朝廷地重视好达到飞黄腾达的目的。
当初苏轼和王安石都不曾有如今的地位,曾经对王安石说过变革祖宗法度是条走不通的路子。王安石所上地那万言书也不会为朝廷所重视的。
果不其然,王安石费劲心血的万言书被束之高阁尘封甚久,还真是叫苏轼说中了的。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王安石地那万言书却是引起了当今官家的注意(当然那时候的神宗皇帝还不是皇帝。),并且如获至宝地一再研读。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了。神宗皇帝继位不久,王安石开始主政,并且大刀阔斧的开始革新法度。这个时候苏轼才明白变法之事并非是王安石的手段。而是他的目的。
变法是王安石一生的抱负,虽然不曾成功终于落个悲惨收场,但是他变法地初衷是不必怀疑的。
对于王安石不为私利不畏艰难的变法,苏轼也很是佩服起个人的魄力,不过苏轼和王安石不同,他反对变法并非是处于公心,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如今局面虽还不是十分地确定,却是已经逐渐的明朗。王安石等人大势已去,应该给他们最后地一击了。
苏轼想通了这个关节,提笔在手:“……臣曾闻商鞅之变法,不顾人言,终成就暴秦、、。虽能骤至富强。亦召怨天下。强秦一扫六国虽得天下,旋踵而亡。……夫国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浅深,而不在乎强与弱;故亚圣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历数之所以长短者,在风俗之厚薄,而不在乎富与贫。道德诚深,风俗诚厚,虽贫且弱,不害于长而存;道德诚浅,风俗诚薄,虽强且富,不救于短而亡。
洋洋洒洒的写就大篇文字,苏轼终于轻松的出口长气:“或许朝廷里也有许多人在等这样的文字吧……”
按照苏大才子的说法,一个国家越是富强就灭亡的越是迅速,越是积贫积弱才能够千秋万代。甚至把秦朝的灭亡说成是商鞅变法的必然结果,就差没有说秦车裂商鞅大宋也应该处死王安石而不是叫他去做什么判江宁事了。能有这样的逻辑真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而且不止踢过一回。
但是当时朝廷里的大老爷们,没有人对于苏轼的逻辑感到惊奇,甚至拿他这篇“呕心沥血”的文字大做文章。
王安石是倒了,但是新法还没有完全被废除,而此文终于成为最后压垮新法的那根稻草,本书不是重点讨论王安石的新法,所以不做重点分析,是对是错读者自然是心中有数。
*解释一下,作者本人很是喜欢苏轼的文字,但是不等于赞同他的为人。本章没有丝毫攻击苏轼的意思,但苏轼所书的文字乃是史实,白纸黑字不是作者杜撰。
苏轼是个文学家,但他也仅仅是个文学家罢了。他的为人和同时期的司马光等人比起来,差了不少。
(如果章节有错误,请向我们报告)
第338章 风花雪月
         这几日李二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河东路的局面,由于当时通讯技术的落后和灾民难以得到比较及时的信息,李二所知道的情形已经是大大的落后于实际了。
李二只是知道辽军精骑突破了西北的那个突出角落,进展神速的势如破竹,好似已经到了石州了吧?按照辽军这样的气势和进展,现在应该是已经把石州拿在手里了的。
李二当然还不知道这支契丹精兵的灵魂人物就是耶律玉容,同时也大大的低估了契丹骑兵的速度,此时的契丹骑兵早已经离开了平遥,深入到了麓台山和介山一带。
李二所知道的信息已经严重的落后于局势的发展,尽管李二对于这些消息的延迟有一定的预料,却绝对不会料到耶律玉容率领下的契丹军已经一路横扫而来。
其实耶律玉容对于骑兵的运用已经远远超越当时任何人的想象,就是她本人虽然曾经想到过集中使用高机动快速度的骑兵在敌人某薄弱环节撕开一个口子,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实在是极其犀利的一记杀招,同时也知道这样的战术蕴含了极大的风险。只不过进展的快捷和顺利已经大大的超越了她本人的预料,只要足够的快,任何的风险都来不及显露就已经消灭于无形。
那老怪物德全把唯快不破的概念在武术上发挥到了极限,而耶律玉容却把这个理念带到了军事层面,同样是把这种战术发挥到了巅峰。
面对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耶律玉容和她那支百战精兵的胃口越来越大,目标也是同样的越来越惊人,李二绝对不会想到耶律玉容现在的念头。
耶律玉容现在的目标甚至能把她自己吓一跳,但是她已经不再怀疑自己的能力了,现在的耶律玉容对于已经取得地战果完全是不屑一顾。正在布置一个惊天的大局……
眼看着已经过了二月十九,天候愈发的暖了,虽是还免不了有一丝丝的寒冷,却再不见那彻骨的冰雪天气,严寒的冬季终于过去。
连绵了两个昼夜的春雨已是过去,李二地心思却如外面的泥泞一般不可琢磨。外面残星半月,玉宇银河朦朦胧胧。里间油灯如豆,昏昏黄黄影影绰绰,思绪伴随了摇曳的身影在起伏不定。
自己实在是横反了的,就算是那延安郡王有许多的手段,究竟能不能够说地动朝廷。自己能够不能够带领灾民离开这里再建家园?
若是朝廷生变,派大军前来剿杀灾民指定是抵挡不住,是不是应该赶紧的再做打算……
“相公,应该准备动身了的,去往河东路的事情已定……”罗芊芊套了件子藕合色的高领子碎花小夹袄。外衬葱翠滚了紫边儿地直襟大衫子,嫩柳色补鹅黄块子的长裙堪堪遮住弓鞋,面上不着脂粉不用黛翠。素颜模样不着铅华,终于褪去了许多的锦绣华贵,平添了几分淡然淳朴之色。
“芊芊地呐,你是怎知的哩?你怎就知晓朝廷肯放灾民去往西北?”毕竟朝廷的意思还没有下来,用这么长久的时间来考虑,显然大宋朝廷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章程。1 6 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就算是西夏情报网再发达,也不大可能把朝廷悬而未决之事做出判断的吧李二虽是知道罗芊芊有独特的情报来源,也不怀疑一品堂传递情报的速度。不过这样地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终究是要弄明白的。
“奴亦是刚刚收到线报,针先生已经按照上头的意思对大宋官家下手了,想来大宋天子也活不过多少的时辰……”
“宋神宗……那个大宋皇帝要死的?这……是一品堂地手段?怎可能哩?”
“相公有所不知,那针先生虽是在风花雪月四使者之中排名最后。却是最为犀利隐藏最深的,便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何等地面目何等的身份。只晓得此人最擅针灸之术,出手从无失败。便是奴也今日才知道一品堂司月使是叫做针先生的,既然他已经在大宋皇帝的身侧,那官家是绝对脱逃不得了,只要局势需要,随时可以制其于死命以引起变局……”
李二真真的是大惊,实在想不到西夏人的情报系统竟然发达到了如此的地步,竟然能够控制别国皇帝的生死,而且想叫皇帝死命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实在是恐怖的紧。
罗芊芊早就说过一品堂中的四大王牌,分别按照风花雪月排名,此四人都没有武功,却是极其的厉害。其中的司风使李二也知道,就是那擅长使用毒药尤其的使用悲酥清风的毒中丈夫老梁,此人潜伏在大宋皇宫的信管所内,不仅身份隐秘更是可以随意浏览大宋和各国的往来书信,危险性极高;而罗芊芊本人就是司花使,号称舞中霸王,专一的结交大宋各方面人物,罗芊芊不仅舞蹈一时无双,更是心思聪慧长袖善舞,自然是混的左右逢源。
那个在王安石府上充当门子的老头,隐忍十几年,若不是他主动的暴露身份,李二绝对想不到这个憨厚的老者竟然同样是西夏一品堂的精干细作。后来罗芊芊听了李二的描述,断定此人就是司雪使者…………容中君子。想那老门子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之术,不仅可以轻易改换容颜,甚至是身形举止也模仿的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实在叫人防不胜防。想来他那司雪使的名头就是根据雪的蕴意而来,想那冰雪遇冷凝结,见暖融化,永无常形,司雪使的名字用在那老门子的身上实在是最贴切不过的。
到了这个时候,李二才知道风花雪月四大金牌间谍分别是毒丈夫、舞霸王、容君子和针先生,以他们的实力来看,罗芊芊反而是最弱的。李二还从来没有见过那神秘的针先生,或者是见过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他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大宋皇帝生死的本事来看,也是个不容小视的人物:“针先生……这个针先生是何许人也?寻常日里用地是何等身份?”
既然是间谍,必然需要一个何时的身份来做掩饰。比如舞中霸王本人就是霸王楼的风尘女子,而那毒丈夫所依托的身份的管信所执事,容君子是王安石的门房,那个针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呢?
“针先生究竟是哪个奴亦是不曾知晓,不过现在看来……”罗芊芊微微眯缝了眼睛,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我们风花雪月四人的身份绝不是偶然地随心而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毒丈夫老梁藏在深宫,而我则隐于市井风尘,暗合朝野俱全之意;改换容貌的容君子被安排在王安石府上,若是照这样的布置来看,针先生必然是在……”
“司马光!”文的罗芊芊之言。李二心头蓦然清明,既然庙堂和市井都被西夏安排了人手,而作为风云人物地王安石身边同样是被布置的眼线,和王安石同样重要的司马光身边定然也有西夏的细作,应该就是那个什么针先生了的。
罗芊芊郑重地点头:“相公所想于奴之所念实是一般无二。按理来说针先生必然是布置在司马光身边,且为司马光所信赖。相公之猜想即便是不中也相距真相不远。据线报所言,如见的大宋官家已经是病入膏肓口不能言。只有在针先生诊治之后才有片刻的清醒,朝局已为司马光和高太后所执掌。河北两路地耶律洪基虎视眈眈,河东路的契丹骑兵势如破竹。朝廷一时调集不出更多人马,想来相公北上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朝廷需要相公领了灾民抵挡契丹一面,同时也存了叫相公和契丹血拼之后的念头,左右不过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法子。”
“西夏人为甚要将这样紧要的消息给我们?”
是呐,西夏人不会凭空把这样宝贵的情报没有来由的给李二的。即便是因为罗芊芊和李二关系十分地密切,然那些所谓的高层想的只有利害二字,可是不会理会什么感情。
罗芊芊笑道:“这还是用说的么?梁后于西夏皇帝处心积虑的要夺回定难五州,如今西北局面混乱,契丹人虽是得势。宋军依旧能够据险而守,西夏军力最为薄弱。纵是有下手之心却无下手之力。想是要借助相公之力来图定难五州地呐!”
“我?我有甚是大力?何况我就是到了西北同样是要受制于呐延安郡王……”
“只要相公率领几十万灾民到西北,想来针先生也就要下手的,大宋皇帝一死,延安郡王能不巴巴地赶回汴梁争夺皇位?那时候西夏军联合相公便可以横扫西北……”罗芊芊忽然顿了一顿:“以相公天雷地火之威军神之谋,必将成为西北霸主,联辽辽兴,助宋宋胜,倚了夏国,最少可以安然西北,就算是相公……”
“就算是我面南背北的自立为王欲望是易如反掌,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李二知道罗芊芊是要劝自己真正的称王称霸,而不是受制于宋辽夏的任何一方。
看李二笑眯眯的问了,罗芊芊同样是嫣然一笑:“奴奴本就是这个意思……”
“此事我已有计较,芊芊不必挂怀!”
若是在寻常时候,说起这些皇图霸业的事情,李二总是断然而否,今日虽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却也没有否定,罗芊芊心中大为喜欢,顺势偎了过来:“便是晓得相公是有大本事的,便是晓得相公是要成千秋大事的,奴奴真的是欢喜的紧了……”
李二亦是展臂将舞中霸王揽在怀中,罗芊芊体态婀娜面色娇艳,早就动情,为李二搂住身子登时便是软烂如泥,芳心大动之下闭了双目微微的撅起艳艳红唇,火一般热的亲吻便是落在李二颈项之处……
李二也是回吻一下也就住了,心里头的念想忒也是个多的,不曾有许多香艳之心。
不想罗芊芊却是将一滤泌香之舌递在李二口舌之内,嘴上加劲的吮吸开来,直到文的面色火炭一般,罗芊芊方是绵软的嘟囔:“牛郎之会之女尚且是一年一遭,相公许久也不曾碰过奴奴的,不知还识不识得轻柔……”
这个女子跟了自己甚久,也是不离不弃,既没有名份也难得温柔,一念即此,李二大生愧疚之心不由得一压头,见怀中美人身材倩美惹火,面貌不着脂粉却是落落自然,嘴角挑笑的一幅玲珑模样,便是对吻开来。
吮咂有声……
二人都是经过云雨的,如此这般之下自然是十分的美好,俱是识得个中妙处,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就是心如火焚身子燥热,通身的肉儿都在轻轻颤抖。
片刻功夫,便是哼哼唧唧的呻吟不断,李二亦是火气上撞,胡乱是以唇涂抹罗芊芊面庞:“今日便是恩爱一回的吧……”
罗芊芊满面娇笑,眼带秋波,说不完的云情雨意,道不尽的风流心思:“奴奴便来侍奉相公的。”
说话间便是脱下大衫子,解了罗裙,褪去夹袄,颇是羞臊的把贴身子的小衣衫也抹了去,露出通身的皮肉,白花花的闪人眼目。
罗芊芊的身材实在是最好的,不仅玲珑有致更是结实浑圆,身如嫩脂双腿修长。罗芊芊微微低着头不敢看李二炙热的眼光,哆哆嗦嗦的完全诶相公褪去最后的衣衫,滑溜溜的藏进被子,轻声道:“相公还看个甚?不如安寝了的吧!”
美人粉颈之下一大片子的雪白,脸着桃红之色更显妩媚动人,李二也是同样旷的日久,体内火热之气仿佛要喷薄而出一般,翻身上床便是美人赤裸的身子上胡乱摸索。
二人虽早就有肌肤之亲,然如此这般的赤裸相对还是难免有些羞涩,罗芊芊吃吃笑着以手掩住要害部位。
李二亲吻抚慰忙个不停,不一刻的功夫,二人俱是情热,罗芊芊遮挡私处之手亦是放下,李二顺势探手抚在她胯间的软肉之上……
几声呻吟,几番畅美,个中滋味非言语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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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德全的公主
         终于是到了阳春的天气,时节催燕雀而来,暖气烘百绿绽蕊,再也过不了几个时日,便是绿柳如丝红尘紫陌的大好时节了。
长平公主亦是褪去臃肿的冬装,换上鹅黄底子的碎花百褶及地长裙,很是随意的挽个燕回头的松散发髻,斜插了凤衔珠的钗子。只因为长久的不见日光,长平公主面色更是白皙,却是少了平日里的那种张扬和暴戾,神色之间多了几许淡淡的悲伤:“德全,你本名叫做什么?还是改回你原本的名字吧!”
宫中的宦官自净身之后,都是要换成宫里的名字,大多是用些“祥”“实”“瑞”“德”等吉利的字眼儿,以表于外界断绝往来之意,若是有了莫大的功勋还可能得到所谓的“赐姓”以彰其荣耀。经过许多变故尤其是被刺之后,长平公主内心经历了许多的惊涛骇浪,什么富贵荣华,什么权势荣耀,早就看得开了。
长平公主这么说显然是有给与德全自由之身的意思,要他回归本名,以后就不再是个奴才的了。
德全面上全都是微微的笑意:“老奴侍奉公主已几十载,原本的名字早就忘却,还是唤做德全的吧,老奴已是习惯了的。”
以德全在武学之上的造诣,要是想脱离奴才下人的身份易如反掌,完全可以笑傲江湖成为一代宗师,根本就用不到皇家的恩赐就能够得到自由。德全若是想走,当世之中还没有哪个能够拦得住他。长平公主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么开诚布公的说出终究是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从长平公主记事以来,这个长相猥琐的太监就是一直是这么个不成器的模样,总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已经成为习惯,甚至习惯到完全忽视德全的存在,把德全看成是自己的一部分。他保护自己完全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地事情。长平公主甚至根本就没有把德全堪称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使唤的十分顺手的家什罢了。在经过了刺客事件之后,长平公主认为那刺客是太后派遣而来(确实如此),不惜牺牲自己来毁灭驸马李二,而这么做完全符合天家行事的规则“作为天家人物,绝对不能允许威胁到自己的人或者事物的存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没有什么手段不可以使用。…Wap.16 k.Cn没有什么亲人不能牺牲。
长平公主并不是十分地怨恨太后和官家,毕竟这是他们的行为准则,只是真真切切的不想再做什么劳什子的公主殿下了,心头真的涌起活下去只做一个常人地念头。经历了许多风云的长平公主已经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锦衣玉食还是威风荣耀,都不实实在在的。只有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才是正途。这很长的时间里照顾自己最多地也就是这个行为古怪的老德全了,长平公主逐渐的认识到德全也是一个有血有肉鲜活生生地人,而不是一个仅仅用来使唤的器物!
“我也知道德全你的武功盖世,已是天下无敌,你……若是有甚的去处。便是去了的吧!”一想到要叫德全离去,长平公主心头甚是不舍,毕竟是从小相伴的老人。
天下无敌?谈何容易!
若是几年前。德全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了,既没有争强好胜地心思,也不会无聊到去争夺那所谓天下第一高手的虚名,以前的德全还真的是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可是武学一道最是讲究个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武学的造诣和成就越高就越是谦虚谨慎,只有那些懂些三脚猫地功夫马步也扎不稳的初学者才会把武学作为炫耀地资本。何况德全从来不会把武学看成了争名夺利的工具,就是这种对于武学的崇敬使得德全成为一个真正的学者型高手,纯粹是为练武而练武。绝对不是为了逞强斗狠或者争夺名利。在德全看来,那么做就是对于武学的亵渎,永远也领悟不了武学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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