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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枪老太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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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门边,把杠子取脱,刚刚侧身子拉开门栓,“啪”地一颗子弹就从我耳边飞过去,接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我一闪身躲在门背后,等那打枪的一进来,拽住他的枪顺势一拖,再抵住墙根一使劲,就把他按到地下,枪尖子抵住他的胸口。那家伙挣扎了几下,爬不起来,只是喘着粗气。我想看清是谁,可是灯光太暗,就说:“你老实说,是谁派你来的?”
  他不回答,只是问:“你认不认得我?”
  我说:“我不认识你!”
  他说:“你放了我,我决不打你,我若是说话不算话,走一步挨一炮!”
  我说:“好,把枪放下,我就饶了你。”
  那家伙把枪甩在地上,我一松手他就站起来跑了。我看见他那背影,一下就醒悟过来:原来是岳池城南门外卖豆腐的杨老幺,是我们培养的一个党员。他来干这种事情,一定是我们内部出了叛徒!包括唐老八!也包括苏连清、苏同久两弟兄!
  我靠着墙根刚站起来,就被人扑上来按住,动也动不了,这才看见夏林、唐老六都被押起了。屋里已被一伙人造得稀乱,我们带来的钱、药品和电筒之类的东西全部都被他们收拾起,喊了几个人挑走了。接着几个人上来,把我们的枪都缴了,押出了大门外。
  我和夏林互相看着,一时说不出话来。敌人的千军万马中我们都闯了过来,没想到如今却落在了几个叛徒的手里。
  我站在那里,问道:“要把我们拉到什么地方去?”一个家伙说:“你莫管,自然有你该去的地方。”夏林说:“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要打要杀就喊明,偷偷摸摸算不得好汉!”
  另一个家伙恶狠狠地说:“打你撇脱得很,只是现在不忙。”
  我们被这伙叛徒押着,在黑夜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我陷在水田里,鞋子也陷掉了。唐老六忙把我扶了起来,说:“大姐,我牵你走,你跟着我的脚步来。妈的,不晓得老八变得这么坏,等我逮住他,不亲手宰了他才怪!”又走了一阵,走到一个草坪上,只听到前面山包上在喊:“下面是什么人?”
  “我们。”
  “你们干什么去了?”
  “逮敌人。”
  我一听问话的是范永安的声气,心里就冒了火,大声喊道:“范永安,你给我下来,我陈玉屏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伙起这些家伙把我当做敌人来整?!”
  范永安一听,连忙说:“是大姐吗?是大姐吗?”说着就带了一队人冲了下来,将队伍散开,把这一群叛徒包围住,骂道:“妈的!谁叫你们这样胡搞?”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永安又转过身去问苏连清:“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连清支支吾吾说:“这件事……我……我不晓得。”范永安上来两步,用枪抵住押我的那个家伙:“说!谁叫你们这样干的?”
  那家伙一昂头,很气盛地说:“是苏队长,苏同久叫我们干的。不信你去问他。”
  范永安说:“你以为我怕去问他?告诉你们,一个个都要给我说清楚。简直是混帐!”
  范永安就和我们一起,回三块石寨上去。
  三块石是约定我们几个支队汇合整军的地方,现在各部都已经陆续来了一些队伍,驻在寨子里。周辉同、李仲生、唐俊清、金积成也都在上面,人员有些杂,时不时有些小摩擦。这里原来的主人,是二支队姚生荣的部下徐月路的队伍。这徐月路也和苏同久一样,是才改编过来的,野性很大,而且原来就和苏同久勾勾搭搭;现在苏同久坐在他的寨子里指挥这件事情,而且玉璧、老刘政委和刁大哥他们几位领导都到一个叫牛角井的地方开会去了。如果闹起来,事情恐怕会弄得很复杂。
  我把范永安拉到一边,给他谈了自己的看法,他想了想,说:“这样吧,大姐,你先在下面的哨卡上等着我们,免得他们又说是你支使自己的人在闹事;我带着夏林他们上去,找苏同久问清楚。”
  哨卡里的人进进出出,我一个人坐在火盆边烤火,一边考虑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鸡叫的时候,一个家伙进来,在我旁边坐下,摸出枪来摆弄,我看了他一眼,说:“你仔细点,把枪尖子甩过去,谨防走火。”他一瞪眼睛,气鼓气胀地说:“这样就把你打倒了?我就不肯信!”说着就对着我把枪口抬起来。我见事情不对,闪过身子,伸出手顺势将他的枪口往下一按,砰地一声枪响了,子弹刚好打在他的脚上,他抱住脚,唉哟连天地叫起来。
  外面立即扑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周辉同,一见我忙问:“大姐,是咋回事?”
  我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说:“你问他吧,我差点成了他的枪下鬼呢。”
  周辉同一把抓住那家伙的领口,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干什么?”
  那人先支支吾吾说是走火。周辉同圆瞪着双眼“唔”了一声,那人怕了,忙说:“是苏同久苏队长,叫我装着枪走火来打……打死她的。”
  这下子,把周辉同气惨了,一挥手,几个弟兄就七手八脚半拖半抬地架着那个家伙朝寨上走,我跟在后面直是说:“辉同,你别这样,有话说得清楚的,别把风气扯大了。”
  周辉同哪里肯听我的,一路不住嘴地骂着,到徐月路的房前,后面已经跟了七嘴八舌的一大群人。周辉同把那家伙往地上一摔,说:“徐队长,如今领导同志们都不在,我们都是客位,你是主人,现在人证物证都齐,这家伙要打死大姐,你说咋个办!”
  徐月路摸着下巴,不开腔。苏连清挤了进来,一见那家伙脚上的伤口就说:“周辉同,你们莫要仗着人多,血口喷人,明明是我们这位弟兄脚上受伤了,你却说他要打死陈玉屏,有什么证据?恐怕是陈玉屏要想打死他吧?啊?”地上那家伙一听,连忙改了口,说:“就是就是,是陈玉屏来抢我的枪,想要打死我!”
  周辉同一听,气得飞起一脚朝那枪伤踢去,只听得哎哟一声,那家伙就疼得背过气去。这一下,苏连清带着手下的人扑过来,两边都哗哗地拉着枪栓,眼看要酿成大乱。突然,徐月路大吼一声:“把枪都给我放下!既然承认我现在是这里的主人,就得听我的!来人,先委屈各位一下,把两边闹事的人都给我押起来。王胖娃儿!你跑一趟,到牛角井去把开会的领导同志都请回来,解决问题!”
  那个叫王胖娃儿的站出来,答应一声,转身正要走,却被迎面过来的范永安挡住了。他看了我一眼,又对徐月路说:“王胖娃儿,他走得出去吗?现在四面的口子都扎紧了,说的不许任何人通过。还是我去吧,比起他来,我的面子还是要大些。”说完也不管徐月路同意不同意,转身就走了。徐月路看看范永安,又看看苏连清,无可奈何的样子,接着又转过身来,阴阳怪气地对我说:“廖大嫂,委屈你了,你就住我楼上的房子吧,让李仲生陪着你,放心了吧?你们都走开!该做什么做什么,莫在这里生事!”
  我脚跟脚地跟着徐月路进了屋,说:“徐队长,你处理事情要明辨是非,这样各打五十大板,放过了坏人你要负责的!”徐月路往床上一躺,烧了口大烟才说:“你们都说自己有理,动辄就要动炮火,叫我咋个明辨是非?昨晚上闹了一起,今天又来闹,闹得我瞌睡都没有睡好。”
  我一听他说昨晚上闹了一起,就追着他问:“夏林他们呢?你也关起了?”
  他把嘴一努说:“都关起的,在隔壁屋里。”
  我一顿脚说:“你咋能这样乱整!”
  他坐起来,大声说:“怎么叫乱整?你叫我咋个整?范永安不是去请领导同志回来解决吗?等你们廖大哥回来,你还怕说不清楚?你们夫唱妻和,到时候莫把我也扯进去啊。”我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停了停才问:“那么苏同久呢?你也关起了?”
  他说:“当然,我徐某人做事向来公平。呶,你看都看得到,对面楼上。”
  我还想说什么,李仲生拦住我说:“大嫂,莫说了,事情总有个具结的,你还是到楼上歇一会吧。”
  我转身跟李仲生上了楼,一进屋就指着他说:“你跟我说实话!人都被关起了,为什么没有你,也没有范永安?你们两个搞的啥名堂?”
  李仲生关上门,悄悄对我说:“大姐,你不知道,事情变得很复杂,我们的人全都被徐月路软禁起来了。我得装成个‘识时务者’,否则我们一个都动不了。现在他们把各路卡子都扎紧了,只准进不准出,可能有名堂,幸好老范出去了,给大哥老刘政委报个信,也好有个准备。你先睡一会儿,我还要下去打听一下情况,我喊朱老幺来守着你。”
  我睡了一觉起来,天都要擦黑了,四周清清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我站在窗口往下看,徐月路拿了两条纸烟,往对面苏同久的楼上走。我立即悄悄下楼,跟在他后面,看他进了苏同久的房间,反手掩上门。我从门缝看去,看见徐月路把纸烟递给苏同久,然后说:“事情都准备妥当了。”苏同久说:“好。一不做,二不休,要整就整干净,把几个头头一锅端了!”
  徐月路笑了两声:“苏大哥,你放心,今晚上我们就要下手。已经派了人,在路上去拦截了,这阵恐怕都动手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立刻把鞋子脱了,提在手中,轻轻地跑下楼,恰恰碰着李仲生和朱老幺慌慌张张地跑来。我连忙把他们喊到楼上,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跟他们说了。李仲生说:“我也是来告诉你的,领导同志这阵都还没来,是不是老范没把情况估计够,在半路上中了他们的埋伏?大姐,现在情况很严重,徐月路和苏同久他们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今晚上要请你开会,准备打死你,或者把你送到岳池城里去。大姐,你不能去,实在不行,你就走中间,我们保护你,有什么情况,你一听我喊‘趴下’,就跟我一道往地下滚起跑,冲出去。”
  仲生说着,就把他的两支枪抽出一支来,交给我。我听了这个消息,愣住了,好一阵才问:“夏林、辉同他们晓不晓得这个情况?”
  仲生摇摇头。
  我说:“要赶快通知他们,一起作个准备,最好再找几支枪。”
  仲生很为难,说:“不容易了,我们现在一动,就会引起他们的疑心,更不好办。”
  我听了,把枪拿在手里掂了掂,又还给李仲生,说:“这枪,就给夏林他们吧,现在多一支枪就多几分希望。你们尽量设法,多跑出去一个人,革命就多了一份力量,不要管我了,就算我给你们作了掩护。”
  我们三个人,心里都难过,哽哽咽咽的,好一阵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仲生才说:“大姐,你不要说这些,有我和朱老幺在,就有你。”
  大约二更时分,徐月路果真就来了,见我就说:“廖大嫂,总队部请你去开会。”
  我说:“领导们都没来,开什么会,我不去。”
  他见我不走,手一招,一下就涌进来八九个人,拉的拉推的推,就把我推了出去。李仲生用枪筒戳了我一下,我说:“走就走,徐月路你走前头。”
  徐月路说:“不行,你走前面。”
  李仲生站在我的后面,对徐月路说:“怕什么,她跑不脱的,我和朱老幺在后面。”
  我跟在徐月路后面,只恨自己手中没有一支枪。十来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连杨森的杀场都陪过了,没想到今天却栽在这两个叛徒手里……又想到我死了不打紧,玉璧和刁大哥他们,可不能出事啊,否则我们十年来千辛万苦创立起来的事业,可真的要付诸东流了。
  我们刚走出两道门,就听见外边院坝里“噼噼啪啪”响起了跑步声,一下子火把、电筒把全院子照得通红,跑来的人一个个都气势汹汹的,院子里马上一片混乱。我和李仲生、朱老幺闪进门角里,心里非常紧张,不知是谁的队伍,也不知道马上就会打成什么样子。李仲生连忙递一支枪给我,准备杀一条血路出去。
  这时,只听见进来的人不断地喊:“全部押起!全部押起!”“三姐呢?你们把她押在哪里了?”
  我一听这个叫“三姐”的声音,立即从门角里站出来,大喊了一声:“亮佐!”
  院子里一个人答应着,拨开众人跑了过来,我一看真是陈亮佐!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气吁吁地说:“三姐,你没什么吧?老范被他们截在路上,差点丢了命!我和大哥接到信,跑步赶来的。妈的这些混蛋!”
  仲生说:“还没什么呢,你们要是迟来一步,大姐和我们说不定就被他们黑串了。这不,都押出来了。”亮佐一瞪眼睛,说:“真的吗?”
  我说:“别罗嗦了,快去救夏林和辉同他们,都押在那边房子里。”
  亮佐听了,连忙一挥手,带了几个人跑过去,一脚踢开房门,把夏林他们几个放出来。夏林一见我,拉住我的手叫了声大姐,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陈亮佐过来安慰我们说:“三姐,老夏,谁敢动你们一根汗毛,我们就要他的命。妈的,王八蛋!想不到我们内部还有这么多叛徒。押起来!全部押起来!到下面的坝子里,开大会……”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会场设在寨外的一个大草坪上,前面摆了一张桌子,弟兄们有的站着,有的坐在石头上,右边是跟他们一起闹事的人,左边是夏林、李仲生、周辉同带着我们的人,气氛很有些紧张。
  会还没有开始,徐月路就挨挨擦擦地挤到我身边说:“大姐,你要留情啊!凡事请多包涵,老弟是晓得感激的。”我横了他一眼,没理他。
  会议由刁仁义主持,他头上拴了一根白布帕子,身穿一件蓝布滚衫,往大方桌后面一站,闹嚷嚷的草坪上,顿时清风雅静的。他说:“我们闹革命是为了打倒土豪劣绅、军阀反动派,为穷人翻身,现在我们队伍内竟发生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来了,这成什么话!今天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严肃惩办祸首,不然还成个什么革命队伍?”接着刁仁义就请我谈一谈事情的原委。
  我站了起来,说:“这次组织上给我这个支队长的任务,对我来说是力不胜任的。但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就要坚决服从命令。”接着我就把下去检查工作时,苏同久、苏连清故意刁难,到广安路上唐老八装病,在水口店暴徒行凶抢钱扯枪,晚上烤火时苏同久支使人弄枪走火,以及徐月路和苏同久深夜密谈谋害领导的情况一一都说了出来。我越说越激愤,声音越来越大:“同志们,我个人牺牲不要紧,革命不能失败啊!我们同敌人打了十年,牺牲了多少弟兄!现在声势壮大了,眼看就要与红军会师了,内部却出现了叛徒,想杀死我们的领导同志,去投降敌人。弟兄们!我们能容忍吗?……”
  “不行不行,把苏同久、苏连清、徐月路拉出来!”
  草坪上一阵骚动,弟兄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大吼大闹。刁仁义把苏同久喊出来,问他:“刚才大姐说的话听到了吗?还有什么说的?”
  苏同久很傲慢地说:“怎么说?就是这么回事!革命?肚儿没吃饱,就要闹革命?陈玉屏当女队长,我就是不服,一个女的懂啥子,还要领导我?”
  刁仁义站起来,在桌上一巴掌:“胡说!就是因为生活苦,大家穷,才来革命。弟兄们吃草根树皮都没有说过二话,不能让你大吃大喝,不能供你鸦片烟吃,你就要闹?你就要杀人?陈玉屏是我们大家推选的,是组织上委派的,你不服她是个女的,可是这多年来,她同我们一道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从没有叫过苦喊过困难。筹粮款,运枪弹,带兵打仗,文的武的哪行不懂,哪样不行?哼,你不服?我们大家都服,你不服!那我问你,廖大哥你服不服?”“谁给我饭吃,谁给我烟抽,谁给我钱用,我就服谁。”这时会场上又骚动起来,下面有人说:“廖大哥来了。”
  我一看,陈亮佐带着玉璧、徐清浦和一个身穿长衫留长发、斯斯文文的客人走来了。刁仁义连忙让座,把开会情况简单地向玉璧谈了几句。玉璧叫刁仁义继续问下去,然后同客人坐在桌子旁边。
  刁仁义又问苏同久:“要是没有饭吃,没有钱用,没有鸦片烟给你抽,你要怎么样?”
  “我呀?东方不亮西方亮,这里住不了,远方发财。”“你要到哪里去?”
  “有奶便是娘,高兴到哪里就到哪里。”
  苏同久这个土匪出身的家伙,一直秉性不改,今天竟然这样有恃无恐,说话那个傲慢样子,简直让弟兄们气爆肚子。
  刁仁义又提问徐月路。这个仗势欺人的家伙,一听到喊他的名字,吓得站都站不起来。刁仁义问他为什么要扣押我和夏林,问他和苏同久等人密谋的内容,又问他押送我们去“开会”的用意,一连问他六七个为什么。他初先都是支支吾吾地抵赖,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后来就完全推在苏同久身上。刁仁义站起来,撩起袖子,狠狠地在桌上一捶,说:“苏同久,徐月路,你们过惯了地主生活,不如你们的意,就要造反,就要杀人,就要搞垮革命。你们这群叛徒,哪里是来革命的,分明是想来投机抓一把,快说,该当何罪?”“枪毙,枪毙,两个都枪毙!”
  “把苏连清也拉出来,三个一齐枪毙!”
  我看看会场,夏林、周辉同带头拳扎袖的,眼睛都红了,大有不枪毙这三个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再看看右边苏家两弟兄和徐月路的人,个个都显得很紧张,有的还提着枪悄悄站起来,想溜出会场。
  不行,这三个人不能就这样草率地枪毙了,搞不好他们手下的人要乱,要跑,还要反水;要杀也得把工作做到家,把他们的队伍安排好再说。于是我站起来,招呼大家安静下来,大声说:“同志们,请大家相信,他们三个人一定是要处理的,可是具体情况还有待调查……”
  人群中一阵骚动,夏林猛地站起来瞪着我:“大姐,你……”
  这时候,那个一直没话的客人对玉璧悄悄说了几句什么,玉璧点点头站起来说:“大家静一下,我来说明一个情况,老刘政委到南部开会去了,组织上派杨云禄同志来协助我们进行整军工作,现在我们请杨同志给我们讲话。”
  人群中有人拍了几下手,看见没人响应,就不拍了。杨云禄站起来,向大家挥了几下手,细声慢气地说:“同志们,我不了解情况,刚才听了一阵,才听出了一点眉目。当然我的意见不成熟,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有的人在下面说:“这个人说话咋这么罗嗦。”
  杨云禄抖擞了精神又继续说:“我同意陈玉屏同志的意见,杀人的事情,一定要慎重!同志们,我们是革命的队伍,我们的革命任务是什么?是打倒反动派。我们革命的敌人是谁?是军阀!现在革命尚未成功,敌人力量大大超过我们,大敌当前,我们就这样不团结,有什么好处呢?同志们,凡事三思而行,不要鲁莽行事,我们要冷静,冷静,再三的冷静!要是同室操戈,将来只有同归于尽。至于说到要钱嘛,也许是出于一时冲动,一时的误会,意气用事,是说得清楚的……”
  他的话一说完,台下一阵嗡嗡的,大家都莫名其妙。我更是气愤,心想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一个领导说出这样没有原则的话来,真是岂有此理。我刷地站起来,正要开腔,忽听见李仲生在我旁边对周辉同说:“管他妈的领导不领导,不对的就要说。”接着把枪托在地下一杵,大吼一声:“刁大哥,我不赞成!”
  会场上立刻响起“不赞成,不赞成”的吼声。玉璧和徐清浦都站了起来,叫大家肃静一下,但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急得刁仁义不断地用双手摆来摆去地说:“不要吵!不要吵!有话慢慢说,有意见可以提。”
  正在这时,范永安把那个自己打伤了脚的家伙押了过来,往主席台边一掀,说:“这里还有一个。”
  那家伙哭哭啼啼地说:“不是我,是苏同久,是他叫我打的。”接着他就把苏同久、苏连清如何设计谋害我的情况说了。这一下如同火上浇油,大家更愤怒了。周辉同跳上一根板凳,粗着喉咙大喊:“不枪毙他们,我周辉同不得干!啥子同志不同志,刚才苏同久说得明明白白,供得起他烧大烟吃酒肉的才是同志,我们都是他的对头!”
  李仲生也大声说:“就是嘛,他们明明是要杀死大姐,想整死领导,想叛变嘛。这样的叛徒都不枪毙,还叫什么革命?”“就是,把他们绑了!”
  “把苏连清捉出来!”
  “枪毙叛徒!”
  口号一阵接一阵,徐月路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我该死,我该死!下次不敢了!”
  苏同久、苏连清两弟兄,这才把头埋下去了。杨云禄急得一脸通红,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玉璧和徐清浦、刁仁义又商量了一阵,刁仁义没有开腔,玉璧点点头,徐清浦就对大家说:“今天的会,先就开到这里吧。下午党员开大会。”
  散会以后,我找到玉璧和清浦,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大家都表示同意;还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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