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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君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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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仲!你会没钱?”受德抓着费仲的衣领,轻而易举就让他双脚离地,“当初是谁送了孤一双象牙箸?说死象的象牙太难处理,而且象牙又轻又坚固,材质极好,可以废物利用,然后囤积象牙牟取暴利,害得孤被箕子念叨什么‘使用了稀有昂贵的象牙作筷子,与之相配套的杯盘碗盏就再也不会用陶制土烧的笨重物了,而必然会换成用犀牛角、美玉石打磨出的精美器皿。餐具一旦换成了象牙筷子和玉石盘碗,就一定不会再去吃大豆一类的普通蔬菜,而要千方百计地享用牦牛、象、豹之类的胎儿等山珍美味了。紧接着,在尽情享受美味佳肴之时,就一定不会再去穿粗布缝制的衣裳,住在低矮潮湿的茅屋下,而必然会换成一套又一套的绫罗绸缎,并且住进高楼大厦之中。照此演变下去,国将不国……’一直念叨了整整一个月。孤本想做个废物利用的表率,结果被你弄成了穷奢极侈的表率。孤没叫你把卖象牙赚的钱都吐出来就不错了。”
  “可是臣将象牙做成箸送给大王的时候,象牙确实是无人问津的废物啊,所以负责处理死象的人一听臣要象牙,就把象冢里的象牙都给了臣,还对臣千恩万谢。”费仲一脸奸笑,一根一根地掰开受德抓在他衣领上的手指,两根眉毛跳得更欢了,“可是谁知道原本一无是处的象牙会因为大王的一双象牙箸,就从没人要的废物一下子成了奢侈品呢?那阵子臣的夫人又生了孩子,夫人要养身子,天天都要吃老母鸡。加上找奶娘、雇仆婢……都是大开销。臣只能变卖家中所有,也是无奈之举。现在犬子也到了读书的年纪,请人教他识字也是大开销,不如大王再‘顺手’赏赐臣一点什么,臣保证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大王是如何‘宠爱’苏美人的。”
  “费仲,你敢威胁孤。”受德开玩笑地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把大夫费仲拖下去砍了。”
  费仲还有恃无恐地在原地摇头晃脑:“大王,将军飞廉随太师闻仲北征去了,要是砍了臣,可就只有恶来那碎嘴婆娘可以给大王送奏折了呀。莫非大王想让朝野上下都知道大王是如何‘宠爱’苏美人的?”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受德当初血洗有苏部落,妲己就认定他一定是个暴君,可是费仲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没大没小。
  “再说先前为了造鹿台,臣已经出了不少钱了,不然这鹿台怎么造得起来?”
  鹿台是造起来了,可是能让受德花如此心血的比干呢?受德叹了口气,翻了翻费仲带来的奏折,看到其中一份写着:
  臣执掌司天台官杜元铣启奏商王:臣闻之,国家将兴,祯祥必现,国家将亡,妖孽必生。臣掌司天,夜观天象,见怪雾妖气笼罩后宫,日盛一日,冲天贯日,祸患不小。臣窃思,自妲己入宫以来,朝纲紊乱,文武百官难近君王,百姓失望。君王所恋妲已,实为千年狐狸精转世,望大王以社稷为念,速除妲己,重振朝纲。臣惶悚待命,冒死上疏。
  “不错啊。”受德一边看杜元铣的奏章,一边打量妲己,看得她寒毛倒竖,“千年狐狸精转世,真是慧眼独到,孤一定要给他升官。亚相怎么说?”
  费仲不答话,在满地的龟甲中找了找,另外找出一块递给受德,示意他继续看。
  龟甲上写着:
  臣中谏大夫梅伯启奏商王:昔夏桀迷恋妺喜而亡夏,今大王迷恋妲己,不理朝纲,长此以往,恐为亡国之兆……
  “美人儿,他们都把我们比作夏桀和妺喜了。”受德叫“美人儿”的口气像叫“狗儿”,“这不是写得挺好吗?”
  费仲示意他继续看。
  ……妲己实为狐狸精转世,以祸害大王。亚相比干进献妖女妲己以魅惑大王,实乃居心叵测,恐怕亦为妖孽,意图祸害大王。臣希企大王以江山社稷为重,速除此二妖孽,重振朝纲。臣惶悚待命,冒死上疏。
  说妲己是妖女没关系,但是敢弹劾比干,就是自己找死了。费仲不出所料地看到受德脸色大变:“当初亚相在大王面前为苏美人美言,其实是希望大王能纳她为妃,不是为他自己。——亚相都那么大年纪了,大王怎么会以为是亚相自己看上苏美人了呢?——大王如今‘迷恋’苏美人如是,倒是正中亚相下怀。只可怜大王太‘宠爱’苏美人,向大王推荐苏美人的亚相可是差点被朝臣的唾沫淹死。别的不说,就说今天,朝臣们群情激奋,说亚相推荐苏美人给大王是居心叵测的亡国之举,把他从九间大殿的台阶上推下去。可怜亚相都这把年纪了,没活活摔死,真是命大……”
  “什么?!”受德猛地站起来,“是谁敢这么做?!”
  “杜元铣,梅伯,微子三个带的头。”费仲看了看受德,“大王,你如此‘宠爱’苏美人,也没法让亚相回心转意,只会害了亚相。要是再不上朝,这次还有臣可以拼命保护亚相,送他回府,下次就不一定了。”
  受德想了想,突然露出让妲己毛骨悚然的笑容:“孤有个更好的主意。”
  妲己被他笑得心惊肉跳,只见受德拿过一块龟甲,迅速地在上面凿出图纸,然后递给费仲:“拿去给冶铸工百长,叫他在七天以内造出来。”
  费仲看了看,瞪大了眼睛:“大王,这东西至少要花费一千六百斤铜液,一‘将军盔’的铜液才二十五斤,铜液冷却又极快,要造这么一个东西,除非七十多将军盔铜液同时浇注。这怎么造?”
  “先分开制范,然后在这几个地方拼接起来,”受德在图纸上标出需要注意的地方,“拨给冶铸工百长一千工匠,要是他再说不可能,孤就去亲自造给他看。”
  他不是大邑商的大王吗?又不是冶铸工匠。怎么连如何铸造铜器都知道?妲己忍不住纳闷。
  费仲领命而去,妲己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你的心上人是王子干?他不是你的亲叔叔吗?两个男人,还是叔侄……”
  “想活还是想死?”受德打断妲己,却没有否认她的猜测。
  “想死!”被他关在鹿台,还无缘无故要承受那么多污蔑,妲己宁愿一死。
  “孤是问你想要你的父母、哥哥活还是死。”
  妲己沉默了。
  “想他们活,就听孤的话。”受德捏着妲己小巧玲珑的下巴,“别忘了,你可是大邑商的妺喜。”
  费仲是懒得给受德跑腿,兼之觉得妲己可怜,其实也有心想救她,才把比干在朝堂上受的欺侮夸大其词,却不知道正是自己的建议让妲己真的被后世传成比妺喜更不堪的蛇蝎美人。
  受德统治下真正的盛世,其实是由一场针对朝臣的血腥清洗拉开序幕。而妲己,不过是政治斗争中的一个牺牲品。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下子多了好多收藏呀,开心呀开心呀……的亲们果然热情,严重考虑在此长住。收藏的亲们能在评论里冒个泡不?我好做个长生牌位供着


☆、第三十八章 血洗朝堂

  受德整整十天不上朝,但是听说冶铸工百长收到一张奇怪的图,政治嗅觉敏感的老臣们就开始觉得不对了。
  不出所料,妲己入宫的第十一天,上朝时,众臣看到九间大殿上多了一座两丈多高的裸女铜像,对此议论纷纷。
  商容悄悄凑到比干旁边:“亚相怎么看这个东西?”
  “巧夺天工。”比干一直致力于发展农业、手工业、冶铸业,知道要做这么一个东西出来有多不容易,“空前的佳作,足以炫耀我大邑商的冶铸业,只是外形有些不雅,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商容却是摇头:“有商青铜冶铸,举世闻名,司母戊大鼎摆于殿上,是为镇国之宝。今一铜女,赤身裸体,立于殿上,恐怕非是祥物。”
  侍御宣布大王上朝,群臣跪拜,齐呼“万寿无疆”,起身时,只见受德身边还坐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妲己,而往日总是精力充沛的大王开始像个沉溺酒色的饭桶一样萎靡不振。
  受德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搂过妲己的纤纤细腰,指着朝堂上的裸体铜女:“美人,你看,你要的‘炮烙’孤已经为你造出来了,和你长得多像。”
  他这是把她裸身示众,还要她当做恩典?看到两丈多高的铜女,妲己象征性地抽了抽嘴角,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谁都没想到受德上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斩杜元铣。
  梅伯见杜元铣被定罪,还不明就里,只想帮自己一边的同僚,出班问道:“敢问大王,杜太师犯何罪过,以至被判斩首之刑?”
  就是这个老不死的敢把比干从九间大殿的台阶上推下去!先前百官朝拜的时候,受德看到比干手边多了一根拐杖,下跪、起身似乎都有些吃力,显然是受伤未愈,只恨自己不能走下宝座去扶他。想不到他还没找借口除掉梅伯,梅伯就自己撞上枪口来了。受德强压下怒火:“杜元铣掌管司天,不能尽职,却妖言惑乱君民,紊乱视听,欺君枉上。身为大臣,不想报国酬恩,反而诈言苏美人是狐狸精,欲除君王所爱,律条当斩。孤乃是要除奸镇邪。”
  受德少年登基,比干又一直周旋于新王和老臣之间,小心翼翼地避免君臣之间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即使过去了十几年,不少前朝老臣依然把受德当做坐在王位上的傀儡。听到受德敢反驳,与商容同为三朝老臣的梅伯像是听见自己家的下人敢呵斥主子,厉声道:“昔尧舜治天下,应天顺民,言听文官,计从武将,每日上朝与百官共议治国安民之道,去谗远色,天下太平。如今君王乐在深宫,朝朝饮宴,夜夜欢淫,不理朝政,不容谏官,是何作为?臣闻:‘君如心腹,臣如手足。心正则手足正,心邪则手足歪’。君王若听信美人之言,斩忠良直言谏官,是自毁股肱,乞君王赦杜太师不死,德莫大焉。”
  言听文官,计从武将?既然对大臣都言听计从,那么大王是用来干什么的?摆在王位上好看的吗?商王不肯做任由臣子摆布的傀儡,他就那么不痛快?还朝朝饮宴?在鹿台,妲己吃得比入宫以前还不如。夜夜欢淫?妲己至今仍是处子之身。不理朝政?他们每天把奏折一扔了事,费仲每天背那么多奏折回来,受德经常是通宵达旦地批阅,害得妲己都没法好好睡觉。这老家伙难道就从来没有纳闷过送上去的奏折都去了哪里吗?不容谏官?若是真的不容,他还会有命有胆子站在这里满口喷粪?都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妲己怎么觉得朝堂下的这个糟老头的见识比她一个小女孩还短?受德也是,在位十多年了,居然随随便便一个朝臣都敢在朝堂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这商王做得真够窝囊的。
  梅伯还没有意识到坐在王位上的从来就不是任由老臣摆布的傀儡,还在下面振振有词:“大王要为此妖女而斩杜太师,乃是宠爱妇人而绝君臣大义,令文武百官寒心。今斩杜太师,是斩朝歌百姓啊。”
  斩杜太师就是斩朝歌百姓?受德还是王子的时候,在民间与百姓同吃同住,可没少听到杜元铣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利用执掌司天台官的身份招摇撞骗的“光荣事迹”。要是杜元铣死了,恐怕百姓只会拍手称快。
  受德看梅伯的眼神像看跳梁小丑:“孤今天就是要斩了杜元铣,又如何?”
  梅伯还没有发觉气氛不对,继续怒斥:“若是大王执意要斩杜太师,就连臣一起……”
  “一起什么?”
  “一起……”梅伯犹豫了,“一起……就请大王将臣贬为众人,永不启用。”
  还真是养尊处优惯了,做百姓都觉得是莫大的惩罚。对梅伯的“作保”,受德只回了他两个字:“不送。”
  这下梅伯傻了,可还是摆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大王,今罢梅伯,无足道哉。可叹的是商朝几百年基业将葬送在妇人之手,臣将没脸见先王于九泉啊!”说完等着朝中同僚来附和,不料等了半天,却没有一人相和。梅伯看了看其他的朝臣,别说是给他做靠山的微子,就连杜元铣都默不作声,所有人都像看戏一样地看着他。
  这傻子是怕自己死得不够惨吗?看不出受德已经受够了前朝老臣们的摆布,杀杜元铣就是要杀一儆百。杜元铣只被判砍头,已经是幸运了,他却还往枪口上撞。商容和比干默不作声,箕子悄悄地拉了微子一把,不准他去给梅伯撑腰。
  受德悄悄地推了推妲己。
  妲己心领神会,一脸委屈地靠到受德的肩膀上:“大王,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敢对大王如此无礼。分明是假借维护社稷之名,行沽名钓誉之实,还对妾身一口一个‘妖女’。大王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受德说了,妲己要做大邑商的妺喜,要做祸国的妖女,只要她听话,就让她和父母、哥哥见一面。
  “大王莫非要听信妇人之言,诛杀谏官?”梅伯知道自己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能继续嘴硬。
  “不错。孤不斩你。孤要拿你试试孤新发明的刑罚。”受德传令左右,“炮烙梅伯!”
  执刑官立刻扑上来,剥净梅伯衣服,用铁索将梅伯绑在铜女柱上,将梅伯身体各部位对着铜女身体各部位,点起炭火,将梅伯活活烤死。
  九间大殿里霎时间臭气熏天,人人呃逆、呕吐不止,只有比干依然站在朝堂中,看到烤活人的反应不见得比人看见烤鱼更大。
  妲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事,也转过头去,掩着樱桃小口想吐,却听见受德的命令:“给孤笑。”
  妲己回过头,就看见受德连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被一点一点烤死的梅伯,腮边紧绷的肌肉说明他恨得咬牙切齿,似乎还嫌梅伯死得不够惨。
  炮烙是受德从关于夏桀的史书上看来,再加以改进制造出来的,想不到效果也不过如此。梅伯在铜柱上惨叫连连,依然难解受德看到比干行走不便时心痛的万分之一。
  受德盯着梅伯,对妲己说话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给孤笑,大声地笑,不然下一个被炮烙的就是你的父亲和哥哥。”
  就在人人呃逆不止时,一个女人神经质的笑声突然回荡在九间大殿,笑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高明!受德是要清洗朝堂,彻底摆脱把他当傀儡的老臣和异己,尤其是要拔光微子的党羽。就像那个关于大夫费仲和蜈蚣的笑话一样,受德是要把微子这条蜈蚣拔成光溜溜的蚯蚓,然后再慢慢地玩死他。可是政治就是这样虚伪,即使要铲除异己,也得找个借口做遮羞布。受德以前找不到借口对微子一方的人大开杀戒,现在有了妲己,他就可以借口“苏美人不喜欢”,把朝廷中的异己赶尽杀绝,清洗完后只要一句“孤为妖女的美色所惑,才犯下如此大错”,杀了妲己,就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
  王位上坐的果然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比干处处为他打点的孩子了,只可怜妲己得为此背上千古骂名。比干忍不住叹息。看受德恨不得一夜之间杀光佞臣的架势,恐怕朝堂之上很快就会青黄不接,看来在民间设立学堂、从百姓中选拔人才入朝为官的机制必须尽快出台。比干打算下了朝就回去连夜赶工。
  发现苗头不对的又何止比干一个人。
  妲己的笑声中突然掺进一个男人的笑声。众人回过头,就看见箕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癫笑不止,显然是被炮烙梅伯的酷刑吓疯了。
  看来觉得是时候隐退的不止他一个。商容也出班匍匐在地,叩头道:“大王,老臣衰朽,不堪重任,终日惶恐不安,不堪为百官之长。大王年轻有为,聪明果断。虽先王有托孤之嘱,老臣自知无用。望大王赦老朽残躯,放归故里,苟延余岁吧。”
  这老狐狸三朝元老果然不是白做的,一见风头不对就自动引退,也算他知趣。商容是比干的老师,比干向来对他尊敬有加,可受德不上朝的时候,比干被其他朝臣欺负,商容居然没有帮他。受德看商容不顺眼已经很久了,看在比干的面子上,才容他高居丞相之位。原本比干受欺负的时候商容不管不顾,受德想连他一起收拾,不过看在他够知趣,乖乖让出丞相位置的份上,受德饶他一命。
  “丞相侍商王三世,劳苦功高。孤却没有想到让丞相安度晚年,是孤的过错。既然丞相心力不支,孤也不忍心再让丞相操劳了。”
  总算可以全身而退!商容暗中松了一口气,再三拜谢:“老臣告辞了,还望大王好自为之,商朝幸甚,百姓幸甚!”
  “亚相比干,以后你就是丞相了。”
  比干出班谢恩,虽然有些舍不得商容引退,也没觉得受德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受德看了看癫笑不止的箕子:“箕子突然发疯,如果放任不管,怕是会误伤他人,先关进圜土吧。”
  想不到已经发疯的箕子听了这句话,却是一愣,但很快就继续疯疯癫癫嘻嘻哈哈哈,直到被武士架走。
  果然是装疯。受德在心里冷笑。要是他以为他“疯”了,受德就会放过帮着微子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帮凶,那他可就太天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此情不渝

  鉴于妲己第一次做“妖女”的表现良好,受德也履行承诺,带她去羑里看望关在圜土中的家人。
  妲己对着父母兄弟哭哭啼啼,受德知趣地走开,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互相诉苦。羑里本来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景色,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受德突发奇想的想顺路去看看“发疯”的箕子,还没走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箕子,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
  是比干!受德往前两步,躲在墙角偷偷望过去,果然看见比干站在一个圜土旁边。
  “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不见了……”圜土里面传出箕子疯疯癫癫的声音。
  比干冷冷地看着圜土里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的箕子:“胥余,真疯的人听到被关押,是不会愣住的。”
  圜土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沉默了很久,才传出一声叹息:“二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也很久没听到你叫我‘二哥’了。”比干想了想:“三十多年了吧?”
  “三十四年。”箕子苦笑,“自从大王出生,就是我支持王子启,你支持王子受德,为了他们兄弟两个谁能登上王位而互相机关算尽,忘了我们也是兄弟。”
  比干默不作声。
  “二哥,你真的把我当过兄弟吗?”箕子抬起头,仰视站在圜土旁的白色身影。比干分明是箕子的哥哥,比他还年长几岁,如今箕子已经老朽不堪,比干却还像年轻时一样。“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对先王的称呼就是‘王兄’,对我的称呼就是‘箕子’,语气永远冰冷而生疏。我总觉得你好像从来就不是我们的家人,甚至……从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比干本就是偷逃下凡,确实不属于人间。
  “直到大王出生,我才发现你也会笑,也会发怒,也会像个活人。二哥,在这个世上,除了大王以外,你还有其他在乎的人吗?”
  他会怎么说?在一旁偷听的受德屏住了呼吸。
  比干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没有。”回答斩钉截铁。“从来没有。”
  他说没有!他说在世上他只在乎他一个,从来没有在乎过其他人!受德要努力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于笑出声。
  “二哥,你真的是仙人吗?”箕子打量仿佛不会衰老的比干,“你是为了大王才下凡的仙人吗?我记得在大王出生以前,你到处去看王室里的新生儿,可是大王一出生,你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你是在找他吗?”
  “我……”比干垂下眼,“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承认了?他到这世上来就是为了他。他从他出生以前就已经在爱他,找他。受德几乎要跳起来欢呼。仙人?他哪里是仙“人”,分明是条仙鱼。等等……鲜鱼?听起来真好吃。确实,自从尝过这条“仙鱼”的滋味,人间就再也没有美味入得了受德的口。
  “果然……”箕子靠在土墙上苦笑,“大王果然是天授之子,还没出生,天神就已经派下使者来保护他了。我从一开始就该知道,和你作对绝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你装疯?”
  “不装疯还能怎样?”箕子苦笑,“我可不想被炮烙,也不想被暗中灭口。商容死了吧?”
  “没有。”
  箕子想了想:“是啊,他毕竟从来没有支持过微子,还侥幸能活命。我呢?”箕子抓起一把土,当头洒在自己身上,“能在这里做个疯子做到死,就是万幸了吧?”
  比干不答话。
  “二哥,你也趁早走吧,或许还能像商容一样全身而退。”箕子放下满手的泥土,“大王现在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恨不能除掉所有禁锢他的人。你也是前朝老臣,现在做丞相或许风光,以后要是忤逆了他,说不定他也会让你做梅伯。”
  “想活命,就疯得彻底一点。”
  “二哥……”
  “胥余,不用劝我了,我和你不一样。”比干转身离去,“你觉得你自己的命值得珍惜,就做你的疯子吧,大王即使看出了你是装疯,或许也会看在你够知趣的份上容你苟活。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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