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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君臣-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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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我的洞房花烛夜欠了五十年了,还给我吧。”
  面对苍老的妻子,比干考虑再三,最后还是点下头。
  妫氏连忙找出当年姜尚给她的符。那个人果然是神人,算得一点不差。三十年,正正好好在那之后三十年,妫氏才等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既然无论如何比干都回不来,至少妫氏这个不称职的妻子还能给他留下一个孩子。
  妫氏把符化成灰拌上水喝下。
  *****
  比干到西岐的时候,适逢姬发与文武众臣争论不休。
  南宫适进言道:“主公,先侯为商王囚禁致死,长公子为救父遭醢,此恨不共戴天。只要主公下令,不才愿领雄兵猛将,杀进五关,攻入朝歌,斩奸佞,废昏君,以泄万民之愤。”
  “昏君?”姬发冷哼,“这‘昏君’可是受爱戴得很。南宫适,我以为你是忠义之士,西岐赖以平安,怎出此不忠不义之语。为人臣者,应以忠孝为本。先父忤逆君王,受七载拘禁之灾,是自己找的,大王没有直接处死他,已经是大幸。古人云:‘君子见难而不避,唯天命是从。’今后不可乱说反叛的话。”
  南宫适没想到姬发经会说出对死去的姬昌如此不孝的话,还不依不饶:“可是公子考代父赎罪,无辜遭惨刑,足以见商王无道。”
  “大哥见王后美色,罔顾忠义,更是将营救父亲之事抛诸脑后。如此不义之人,实乃咎由自取。就算大王宽宏大量饶他不死,我等也决容不得此等禽兽苟活。”受德的变革早已让他将天下诸侯得罪了个便,对他不满的诸侯何止西伯侯姬发一个?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现在大邑商兵强马壮,万众一心,西岐能自保就不错了,第一个揭竿而起,绝对是自寻死路。没关系,姬发有的是耐心。他能有耐心等到在商王身边安下微子这个眼线,有耐心等到伯邑考死,自然也有耐心等到造反的时机来临。
  门子通报说大邑商丞相来访,姬发立刻扔下满堂文武,亲自出门迎接:“舅父怎么来了?还一个随从都没带。大王不是已经废了炮烙了吗?莫非舅父也在大邑商呆不下去了?怎么不见舅母?”
  “来这里的是大邑商的丞相,不是你的舅父。”比干对姬发的殷勤视而不见,“西伯侯姬发,扣押殷郊和殷洪两位王子,你可知罪?现在大王已经有了王子禄父,王子殷郊和王子殷洪早已失去了作为人质的价值。如果不想大邑商的象兵踏平你西岐,就尽快将两位王子送返朝歌,再好好向大王谢罪,大王必定不计前嫌。”
  听了比干的话,姬发直喊冤枉。
  “乃父姬昌已经亲口承认两位王子在西岐,你还想否认?”
  “外甥哪敢欺瞒舅父,只是……”姬发欲言又止,“要不舅父先歇一会儿,外甥去请两位王子来见你?”
  比干对姬发了解不多,原本打算要和他好好辩论一番,甚至想到过自己可能被他一怒之下杀了,想不到他如此客气。
  姬发恭恭敬敬地把比干迎入内堂,吩咐婢子好生伺候,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位王子来了。
  十多年不见,殷洪已经长大成人,殷郊已经步入中年,一见之下,比干差点认不出两人。
  殷郊和殷洪看到比干,却是吓了一跳:“叔公,是父王叫你来抓我们回去受死的吗?”
  “你,你们……”比干没想到两位王子对受德的误会竟然如此之深,“谁说你们的父王要杀你们了?”
  “父王已经立苏妖女为后,还和他有了孩子。我们两个死了,苏妖女的儿子就是储君了。我们绝不回去!”
  “你……”比干气得直咳嗽,突然一口血吐出来,染红了衣服的前襟。
  姬发见状,连忙叫人带走两位王子,自己去给比干拍背顺气:“舅父,小孩不懂事,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比干咳了半天才能说话:“他们……”
  王子殿下驾到,姬发自然是好吃好喝好住好玩地供着,同时不断把朝歌方面传来的消息略作加工,再说给他们听。两位王子能对受德误会如此之深,可是姬发十几年如一日地灌输的功劳。
  不过在比干面前,姬发故意为难地长吁短叹:“当初东鲁和南都大举反旗,姜文焕和鄂顺确实是带着两位王子一起逃到西岐来。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外甥以为他们绑架两位王子殿下为质,就把他们杀了,不料王子殿下对大王误会重重,根本不愿意回朝歌。外甥不过是区区一个臣子,哪里敢忤逆两位王子的意思?只能让他们留在西岐。西岐不比大邑商富裕,可外甥也不敢亏待两位王子,只能他们吃饭我吃糠,小心服侍他们的吃穿用度,就差盖个庙把他们供起来了。王子殷郊说羡慕朝歌的鹿台,也想建一个,外甥只能省吃俭用也给他在西岐早了一个台,害得西岐人人都说我西伯侯无道。”说到这里,姬发面露难色,“外甥不是没有考虑过想方设法瞒着两位王子,将他们送回朝歌与大王父子团圆,可是西岐那么小,万一两位王子因外甥照顾不周而迁怒于西岐,将外甥一人斩了事小,要是让大王误会西岐方面对两位王子不敬,甚至与反臣勾搭,发兵打过来……舅父,我也很难办啊。”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姬发继续“倒苦水”:“舅父,当初先父忤逆大王,大王却饶过他性命,大哥伯邑考奸污苏王后,大王却抚养他的孩子,此恩此德,外甥没齿难忘。”
  “你说什么?”比干吃了一惊,“谁是伯邑考的孩子?”
  “就是王子禄父。”姬发扔出撒手锏,“先父研制出《周易》,能知晓天下事,仙去前曾再三叮嘱,大哥有个孩子留在朝歌,要我务必接他回来。大哥对苏王后不敬,罪无可恕,大王却念在稚子无辜,抚养大哥的遗腹子,为我姬氏保留嫡系血脉,此恩此德如同再生父母,外甥唯有每天为大王祈福,以希报其万一。外甥不敢将两位王子送回,实在是怕引起大王误会,让我西岐生灵涂炭。万望舅父在大王面前替外甥澄清误会,让外甥将大哥遗孤接回来,外甥一定即刻送回两位王子,对大王感激不尽。”
  能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比闹得不得不兵戎相见要好。姬发如此诚恳,比干也不虚此行。
  姬发留比干在西岐住了几天,舅父长舅父短地伺候着,等到送他回去时,还特意安排车马侍卫护送,自己一直送他出城门。
  比干的车已经看不见了,姬发依然站在城外,目送他远去:“亚父,你确定王子禄父真的是大哥的孩子吗?”
  “确定。”被称为“亚父”的正是背叛殷商投奔西岐的姜尚,“比干可是商王的股肱,你就这么放他回去?”
  “我要是杀了他,商王可就有借口打过来了。”姬发冷笑,“可是他一个随从都没带,分明是瞒着商王自己来的,商王并不知情。如今我再派车马大张旗鼓地送他回去……商王仁心仁德,极受百姓拥戴,可如果百姓知道他杀了待他如己出的叔父比干,还会有百姓爱戴他吗?”至于伯邑考的孩子。姬发费尽心机才除掉伯邑考,怎么会容许他留下的孽种继续阻在自己的野心面前?
  “姬发,你真是卑鄙。”话虽如此,姜尚的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指谪之意。
  “卑鄙又怎样?亚父不去侍奉大邑商的仁德明君,却来西岐为我这个卑鄙小人出谋划策,不就是看上我这份‘卑鄙’吗?只要我赢了天下,后世的史书只会为我歌功颂德。他子受德再勤政爱民,只要亡了国,就等着被后世骂成夏桀吧。”
  自古英雄气短,红颜命薄,能名垂青史的永远是卑鄙小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情深不寿

  为什么?
  受德以为比干永远不会背叛他。
  一开始受德听到恶来说奇闻趣事,说丞相夫妇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能搞出孩子来,只觉得像是大冬天被一盆雪水从头浇到脚。
  让受德惊讶的不是六十多岁的妫氏还能怀上孩子,而是比干居然和妫氏圆房了!
  接着是听到羑里的狱卒说之前姬昌被囚的时候,比干去见过姬昌一次,而现在比干突然不告而别,听说是去了西岐。
  此时受德还不愿意相信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叔父会背叛他。
  受德在林子里为比干建的“小鹿台”一直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即使是妲己入宫以后,比干有意识地和受德保持君臣之礼,每次看到“小鹿台”中对方为自己做的一切,总能感觉到几分甜蜜。受德跑去“小鹿台”,想安慰自己,比干永远不会背叛他,却发现整幢木屋都不见了,地上有烧灼过的痕迹,只有烧不掉的池塘中依然有落叶静静地漂在水面。
  只有比干和受德知道“小鹿台”所在。
  他真的如此绝情吗?
  受德认识的比干永远是对他予取予求,甚至愿意随侍枕塌,却从不为了自己向他要求什么,所以受德愿意听他的任何话,只要能让他高兴。比干说受德一定要成为商王,比干说受德要勤政爱民,比干说受德要绵延子嗣,比干说不能轻易和老臣撕破脸……只要是比干说的,受德不论多不愿意都会听,只因为他深信比干是唯一爱他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
  可是就连比干都要背叛他投奔西岐吗?
  全世界都可以背叛受德,唯独比干不可以!
  比干一回到朝歌,还来不及回家向妫氏报个平安,就被押进鹿台。
  受德站在摘星台上,老远就看到是西伯侯的车马护送比干回来。高处的风吹得他的宽袖迎风飞舞,却吹不走他的满腔怒火。
  听到比干的脚步声,受德连头都不回:“叔父,听说婶母怀孕了,真是恭喜。”
  “夫人嫁给我五十多年,独守空房至今,我觉得对不起她……”
  “那你对得起我吗?”自从妲己进宫,受德也是独守空房至今。
  “你不是也有王子禄父了吗?”
  “他是……”
  受德猛地回过头,就看见比干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是伯邑考的孩子?”
  为什么?他为什么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把受德吃得死死的?看到比干笑,受德就什么火都发不出来。
  “对,想笑就笑吧。”受德说得颇有几分自暴自弃,“自从有了和你的第一次,我就从来没有对你不忠过,不论是身体还是心。”
  所以听到王子禄父居然是伯邑考的遗腹子时,比干的第一反应不是遗憾失去了一个能将殷郊和殷洪换回的筹码,而是欣慰于受德的忠贞。他这个丞相实在是不称职。
  “是怪我不告而别吗?”比干垂下眼,“姬昌说殷郊和殷洪都在西岐,被扣为人质,我是去救他们,但是怕你担心,就没说。”
  “殷郊和殷洪在西岐?他们还活着?”受德以为他们早就死了。
  比干点头:“以前我就对你说过,再生一个,再有一个儿子,殷郊和殷洪就没有做人质的价值了。我以为王子禄父是你的孩子,就去西岐要西伯侯姬发交出两位王子,不料禄父竟然是伯邑考的孩子。好在姬发也想要回伯邑考的遗孤,愿意用两位王子换他。”
  受德垂下眼,注意到比干一直像捧着什么宝贝一个捧着一个大盒子,只是先前被他的袖子遮住了,受德才没有注意到。
  受德发出一声冷哼:“我的两个孩子都在姬发的手上,有他们在,他就料定我不敢攻打西岐。可是伯邑考的孩子是姬昌的嫡长孙,要是他回到西岐,姬发就得把西伯侯的位置让给他。叔父可是七窍玲珑心,难道相信姬发会愿意用两个如此宝贵的人质来换一个以后会夺走他的爵位的孽种?”
  比干当然不相信。可是禄父不是受德的孩子,受德仅有的子嗣还是都在姬发手上,除了相信姬发的投诚,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姬发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为他求情。”受德冷不防一把夺过比干手中的盒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出乎受德的意料,盒子里不是什么珍宝美玉,而是木灰,风一吹,就洋洋洒洒地飘下山,一点不留。
  “我们之间已经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比干闭上眼睛,像是不忍心看到那盒木灰就此消失,“你竟然会以为凡间有珍宝入得了我的眼,这是姬发给我的贿赂?”
  “这到底是什么?”这种木灰随便哪户人家的炉灶里都有的是,他却看得像宝贝一样。
  “我的殉葬品。”比干恋恋不舍地看向已经空空如也的盒子,“此去西岐凶多吉少,我怕我会死在路上,就把殉葬品带在身边。”
  木灰,“小鹿台”周围被烧过的痕迹,盒子里的莫非是……
  “这是凡间唯一让我留恋的东西,”比干抬起光华流转的眼睛,其中的痛彻心扉像是利刃一片片地凌迟受德的心,“你居然会以为我会收姬发的贿赂、对你不利?受德,我们之间已经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我要是不信任你,就直接把你拖到九间大殿上去接受审判,而不会在鹿台私下里听你解释。”受德抓着比干的手腕,一把将他拽到自己面前,逼他看着自己,“每次,你每次都是这样!擅自帮我安排好一切,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我不是小孩了,也不想做任何人的傀儡,哪怕是你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什么?为了让我过得快乐吗?如果仅仅是如此,那就待在我的身边,别管世俗的流言蜚语,或者我们干脆抛下这一切。能和你永远的在一起,这就是我唯一的快乐!”
  比干却是闭上眼睛,痛苦地摇头。
  “叔父,我也希望我能相信你,可是你信任过我吗?”受德盯着比干,似乎想看穿他吹弹即破的皮肤,看到他的内心,“我相信你是为我设想,可是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明知道帝王之路艰辛,却非要把我捧上王位?为什么知道巫师都是骗人的,却一定要我去拜神庙里那些石头木头做的怪东西?为什么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还逼着我为了子嗣去娶妻纳妾?为什么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会心痛,你却还要给我找女人?为什么看不上荣华富贵,却不肯跟我归隐山林,躲开世俗的偏见,过我们的安稳日子?为什么你心里分明也只有我,却不肯留在我身边?”
  “我……”
  “又是‘不能说’?”受德已经听够了这三个字,“说出来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无非一死。比干已经是行将入土的老人,就算没有遭天谴而死,他又能在受德身边留几天?比干想了想:“受德,如果我不在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叔父,我不是小孩了!说出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如果说出来,以后受德就得独自面对一切了。不过他说得对,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需要比干处处为他打点的小孩,如果他非要知道……
  “好,我说。”比干从受德身边退开,“还记得你小时候做过的莲花和鲤鱼的梦吗?你梦里的亭台楼阁是西王母住的瑶台,你前世是瑶池中的莲花,我是池中的鲤鱼。”
  比干说出的话像是带有什么魔法一般,分明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天上的乌云突然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西王母不喜欢你,所以将你投生到一个气数将尽的国家,让你投生在王室,贵为一国之君,掌握生杀大权,弄得人间生灵涂炭,她就可以借口除妖斩魔,让你形神俱灭。”
  乌云笼罩了天空,天地间一片黑暗,只有比干的身影白得刺眼。狂风吹得他的宽袖长袍在半空中不住翻飞,好像随时会把他吹走。受德想去拉住他,可以他能托梁换柱的蛮力,竟然都抵不过此时的狂风。
  “但是如果你能做个千古明君,西王母就找不到让你魂飞魄散的借口了。所以我不惜违反天规,跟着你下凡,不择手段地要让你登上王位,还要你做个无可指谪的人。看到你的成就,我以为我成功了,可是你不敬神,还在凡间仿造瑶台。这样的大不敬之罪足以抹杀你的所有功绩。”
  狂风吹得飞沙走石,受德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比干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其中夹杂着隆隆雷声。
  “叔父,别说了!”
  然而比干的语速只是越来越快:“天机不可泄漏,不然会遭天谴。我本就是私自下凡,更怕被抓回去,不能留在凡间帮你。所以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还好,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闪电撕裂天空,雷声越来越近,受德可以听见比干的声音在颤抖。
  难怪他那么害怕打雷。
  “叔父,别说了,”受德挣扎着走向比干,伸手去抓他飘飞的袖子,“我不能没有你。继续留在凡间陪我,别走……”
  “已经晚了!”比干抬起头,不似凡人的清俊容貌在被乌云遮得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发出朦胧的光,成为天地间唯一一抹刺眼的白,让人不敢逼视,“他们来抓我了。”
  “叔父,要走就带我一起走!”
  受德好不容易抓到比干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红莲,毁了这大不敬的瑶台吧。善待苍生,来世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再见!”
  像是容不下这只属于天上的宫阙出现在人间,随着隆隆雷声,闪电从天而降劈在摘星台上,晃得天地间一片刺眼的白色,什么都看不见,接着便云开日出,天气晴朗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摘星台上的比干已经不见人影。
  *****
  丞相被雷劈死,足以引起民间惶恐,受德只能对外宣称比干是病死。宏伟的比干墓被誉为“天下第一墓”,里面埋的却仅仅是比干的衣冠。
  按照祖制,王公贵族薨逝,妻妾仆婢都要殉葬。妫氏不是不愿意陪着丈夫长眠,可是为了能保住腹中的胎儿,还是求仲衍带着她连夜出逃,逃亡途中在长林石室之中生下一个男孩,起名为坚。
  不能在大邑商待下去,仲衍只能陪着妫氏带着坚一路逃到西岐。
  得知比干已死,姬发大喜过望。坚是在林子里出生的,于是姬发赐坚林姓,即为林氏的祖先。仲衍以为妫氏能在西岐得到善待,不料姬发收下林坚,回头便要杀妫氏和仲衍。尽管仲衍侥幸逃走,妫氏被杀,尚在襁褓中的林坚也落到了姬发手上。
  仲衍回到朝歌请罪,却只看到受德满脸疲惫地支着额头闭目养神,似乎多说一个字都会把他累垮。
  一旁的恶来则是不屑地打量跪在下面的仲衍:“你以为你自己有多英雄了得?如果没有大王派人暗中保护,光凭你一个人带着个老太太和一个婴儿,能那么顺利地逃到西岐?”
  难怪仲衍还什么都没说,受德就已经知道一切。“大王……”
  受德只是疲惫地摇头:“时也,运也,命也,怪不得你。”埋葬比干的衣冠,像是耗尽了受德的元神,让他一夜之间就仿佛老了十几岁。任谁都看得出来,受德没有逼迫比干家的奴婢殉葬,却恨不得自己跳下墓坑,和比干的衣冠一起埋了。
  “大王,姬发扣留林坚,肯定会说丞相是被大王逼死的,要他为父报仇。我们必须尽快攻打西岐,不然等他们杀过来就晚了。”
  “不!”受德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放下手目光炯炯地盯着仲衍,“不,想方设法削弱西岐的兵力就可以了。”
  “大王……”
  “永不向西岐出兵!”
  姬发很聪明,林坚是个远比殷郊和殷洪有价值的人质。就算他日后会回来杀受德又怎么样?林坚是比干唯一的血脉,受德怎么能让他在战火中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英雄末路

  商朝的末代君王受德一辈子只犯过两个大错,一是心慈手软没有一登基就杀了庶兄微子启,二是心慈手软没有一登基就灭了反臣西伯侯。然而就是这两个错误,断送了整个大邑商的命数和他自己的性命。
  东面的人方部落叛乱,闻仲早已战死沙场,飞廉的军队被陷在东夷。微子见状,持着殷商的祭器逃出朝歌,来到周人军营门前,脱去上衣,反缚着手,跪着前行,活像一条断了脊梁骨的跳梁小丑,奴颜婢膝地向西周归降,并将大邑商空虚的军防全部透露给姬发。
  终于等到了造反的时机。姬发立刻杀了殷郊和殷洪祭旗,随即联合各方诸侯对大邑商群起而攻之。
  商朝时的人还根本没有筑城墙的概念,朝歌周围只有壕沟可以抵御敌人。大军被陷在东夷,姬发以为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不料等他攻到朝歌,只见全城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敢和他手下的职业军人拼命,不惜拿自己的血肉做护卫他们爱戴的商王的城墙。而被后世的史书咬定为“仁慈圣君”的周武王姬发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就是在牧野之战用军队屠杀无辜平民,直杀得血流漂杵。
  受德在摘星台看到百姓为了他而白白牺牲,却是欲哭无泪。朝歌无大军,只有恶来一个猛将,双拳难敌四手,即使勇猛如恶来,也只是白白送了性命。还有费仲那个小贪财鬼。平时那么贪财,怎么就不知道惜命?他一个文官看到战况紧急,竟然也抛下妻儿跟着上战场,一去不回。
  还抵抗什么?受德已经没有孩子了。就算他赢了,禄父是他唯一的孩子,如果是姬发赢了,禄父是姬昌的嫡长孙,天下还是他的。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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