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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君臣-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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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小时候进过皇宫,皇上当时有多么多么喜爱他,甚至提出要做他的爹……刘彻根本就不记得世上还有霍去病这么个人,只是本就有道歉的意思,再者不想听卫子夫唠叨,就送了个顺水人情,顺便把卫少儿指婚给开国功臣陈平之后陈掌。
  “对啊,皇后以前是平阳公主家的家奴,皇后的姐姐到现在还在给皇上的姐姐做奴婢,确实不像话……”
  “东方朔,你有完没完?”
  东方朔狡黠地一笑:“皇上,皇后的这个外甥虽然是奴仆出身,如今却是身份显赫了。如果他有心一争侍中之职,在龙泉选军的时候往场上一站,谁敢赢过他?所以此次卫大将军去龙泉选拔侍卫、侍中,臣担心有这个皇后的外甥参与,各地武生不敢与他动手,皇上就要与真正的将才失之交臂了。”
  刘彻一想,觉得确实也有道理:“准了!”
  *****
  汉家宫殿含云烟,两宫十里相连延。
  晨霞出没弄丹阙,春雨依微自甘泉。
  春雨依微春尚早,长安贵游爱芳草。
  宝马横来下建章,香车却转避驰道。
  贵游谁最贵,卫霍世难比。
  何能蒙主恩,幸遇边尘起。
  归来甲第拱皇居,朱门峨峨临九衢。
  中有流苏合欢之宝帐,一百二十凤凰罗列含明珠。
  下有锦铺翠被之粲烂,博山吐香五云散。
  丽人绮阁情飘飖,头上鸳钗双翠翘。
  低鬟曳袖回春雪,聚黛一声愁碧霄。
  山珍海错弃藩篱,烹犊炰羔如折葵。
  既请列侯封部曲,还将金印授庐儿。
  欢荣若此何所苦,但苦白日西南驰。
  长安一如后世诗人韦应物的这首《长安道》所描写的一般,平静得似是与征战连连的塞外无关,又祥和得似是与机关重重的宫内无关。东方朔听卫青家的下人说霍去病会在最近几日到长安,打听了他的长相,天天去城门口候着,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清雅少年横骑一匹一看就是军马的矫健白马,一边走一边看书。马旁的褡裢沉甸甸的,露出几个竹简,把神骏的白马都压得不堪重负。若是把骏马换成小毛驴,他倒更像是来找权贵做门客的贤士,而不是来参加选军的。看到这个少年,东方朔不由得想起自己拜在刘彻门下以前,也是这样云游四海,找寻识人的慧眼。
  他就是卫青的外甥?好奇之下,东方朔示意车夫赶上去,撩起车帘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和卫青极其相似的长相,只是卫青卑微的出身让他格外体恤下属,也难掩粗鄙之气,这个少年却是贵气天成,仿佛刚下凡的谪仙一般。街边摊贩叫卖,小孩跑来跑去嬉闹,他却连头都不抬,只是偶尔扯一扯马缰,免得撞到人,证明他不是行走于凡尘之外。
  如果是普通的乡下孩子第一次进城,肯定看什么都新鲜。可是霍去病前世看惯了大邑商都城朝歌的繁华,长安的热闹未必能引起他多大的兴趣,只觉得麻烦。
  确实麻烦。卫少儿带着平阳公主送给她的陪嫁,还要坐轿,走得慢。为了赶上龙泉选军,霍去病比卫少儿先行一步到长安拜会舅舅,然后随他一起去龙泉,结果从城门外起,就遭到围观。虽然为了路上不用担心遭贼惦记,霍去病把卫青送给他的盔甲和亮银枪都藏在包袱里面,自己只是普通的儒生打扮,代步的骏马却无法掩饰。加上霍去病本就长得清秀俊美,又是一副改不掉的谪仙之姿,走到哪儿都格外引人瞩目。若只是引人瞩目也罢了,霍去病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愣头青”舅舅在长安那么有名,更是痛恨为什么卫青会长得那么像前世的他,一到靠近长安的郊外,就被人叫着“卫大将军”一直到城门。
  长安城里面认识卫青的人肯定更多,置之不理恐怕不利于舅舅的仕途,可一个一个地解释实在是麻烦。霍去病只能从行囊里拿了本书出来,表面上是看书,其实是借书挡着自己的脸。
  “小兄弟,别光顾着看书,看看路啊。”
  霍去病抬起头,看见眼前是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车里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大叔撩着车帘和他说话。看马车和那人的衣着,应该只是一般的小康人家。大叔留着山羊胡子,长了一张不起眼的大众脸,却是面目和善,让人一看就生出可亲的感觉。
  “若是顺路,大叔捎你一程?”车里的大叔向他伸出手。
  “多谢。”有马车挡着总比用书挡着好。霍去病把书放回行囊,便跳上马车。
  车里的人正是东方朔。虽然纳闷霍去病怎么会如此轻信于人,不免让东方朔有些失望,不过年轻人做事欠考虑总是难免的,而且他若不是如此轻信,东方朔也没法好好地见识见识这个“皇后的外甥”。等霍去病跳上了马车,东方朔让车夫牵着他的马,自己让出地方,让他坐到里面:“小兄弟这是打算投奔哪家做门客啊?”
  “不……只是来走亲戚。”
  很警惕,没有随随便便向陌生人透露身份,也很谦逊,没有仗着姨妈和舅舅的身份盛气凌人。看来这孩子比同龄人成熟些。
  “在京城认识人好啊,”东方朔装出惊讶的样子,“通通门路,或许就能搏个好前程。”
  “要有好前程,何须通门路?当今圣上任人唯贤,不问出身,只问贤才,有一技之长,便可有用武之地。如果有本事还非要通门路,才能有好前程,大汉哪来如今的盛世?”
  “你觉得皇上是贤明圣君?如今是盛世?”东方朔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小小年纪就懂得溜须拍马,不简单呐。”
  霍去病才十六岁,正是心高气傲、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年纪。东方朔以为自己绵里藏针的话要么就是被他粗心大意地忽略过去,要么就是惹得他暴跳如雷,不料霍去病只是勾起嘴角:“那么大叔认为当今圣上不贤明在哪儿呢?尊儒术?可是百家之言他都听,只是以儒、法二家为重。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儒法为重也有其道理,尤其难得的是皇上能将法制与儒术结合在一起——儒家讲究天地君亲师,三纲五常,尊卑有序。以‘春秋决狱’正朝纲,可以镇压诸侯叛乱之心,也可以让君臣关系有条理,形成以君王为核心的朝政,免得再发生旧臣欺新主、以下犯上之事。可是光是靠严刑,难免走上秦二世而亡之路,所以皇上在严刑明律之外还经常发布特赦,恩威并施,刚柔兼济,才能长治久安。除了儒法以外,道、纵横、杂家、阴阳五行、术数、方士……不论什么样的言论,只要说得有理,皇上就肯听,所以大汉朝才能人才济济。”
  “哦?人才济济?小兄弟的亲戚莫非在朝为官?”
  霍去病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能人。”
  “要说能人,首推主父偃和东方朔。”
  他居然听说过自己?东方朔来了兴趣:“这两个人怎么个厉害?”
  霍去病看了看东方朔,唇边泛开笑意:“要说主父偃之能,一个是鼓励向西北迁徙,建朔方城,既可阻止匈奴南犯,又可稳定北方偏远地区的局势。再者就是《推恩令》了。诸侯的存在本是要做保护皇上的屏障。可是诸侯王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而为□,急则合纵以反抗朝廷,已成大汉一大祸害。文帝时贾谊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却根本没解决问题,景帝时晁错提出削藩,结果引发七国之乱,最后还是现在的推恩令解决了问题——以施恩的方式瓦解诸侯的力量,又达到了削藩的目的,又不得罪人,反而能给皇上挣个美名,让他更受诸侯拥护,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怎么个拍案叫绝法?”
  “原本诸侯国是长子继承,次子、幼子连分一杯羹的资格都没有。实行推恩令,诸侯家的每个儿子都有资格分到一份封地,就连女儿也多少能分到点好处。虽然对嫡长子而言,推恩令是飞来横祸,对原本没有继承权的次子、幼子而言,却是天上掉下来的恩惠。嫡长子只有一人,次子、庶子却有很多,得罪一人而取得数人的爱戴,抓大放小,值得。而且原本完整的广阔封地如顽石,推恩令就是把顽石磨成了细沙。”
  见识不错。不过要是不和人抬杠,东方朔就不是东方朔了。“顽石变成细沙,不会砸到自己固然好,可是用来打别人也不如顽石了。”
  霍去病却摇头:“顽石固然能抵御敌人,但是用得不得当,也很容易打痛自己。和顽石相比,细沙的妙处就在于单独的沙子无法发挥任何作用,但是如果在外面包上一层布,做成沙袋,就可以发挥和顽石一样的功效。推恩令把诸侯变成细沙,同时把皇上变成这层裹细沙的布,裹松一些,可以吓唬人;裹紧一些,可以和石头一样抵御外敌;不裹了,他们就无法成气候造反、威胁到皇上。妙哉!”
  这是十来岁的少年人?东方朔听得目瞪口呆:“小兄弟,你……多大了?”
  “十六岁。”要是上辈子活的六十四年都不算的话。
  东方朔硬吞回惊讶:“主父偃确实是能人,可惜天妒英才,两年前就死了。”
  “他死了?”霍去病露出惋惜的模样,“真可惜,我还以为进京以后,可以有机会见见能想出如此妙计的人。”
  “后生可畏啊。”东方朔抚掌长叹,“小兄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日后若是做官,定能胜过主父偃。”
  “我没打算做文官。”
  “难道要做武将?”东方朔再一次上上下下地打量霍去病。虽然长得与大将军卫青极其相像,霍去病一身平和的书卷气,让人无法把他和战场上的腥风血雨联系起来。
  “正是。”
  “年轻人可别偷懒呐。以你的学识,做个文官,定然能出类拔萃,要是贪图朝中有人、升官容易,要做武将,可能反而流于庸碌。”东方朔这次是肺腑之言。
  “升官不升官,我倒不在乎,只是比起文官,国家更需要武将。”
  “哦?”东方朔觉得又要听到有趣的话了,“武有李广、卫青,哪里还需要武将?”
  “李广已老,对抗匈奴的中流砥柱只有卫青一个,我愿做这后继之人。”
  到底还是年轻人,容易被偶像迷住,更不用说这个偶像还是自己家的长辈。东方朔总算发现霍去病像年轻人的地方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更适合做文官。”
  霍去病却摇头:“文官的作用是什么?除了维持国家各机关正常运转,无非就是在皇上身边出主意的智囊,另外就是在皇上做事有失偏颇的时候进谏。这样的人在精不在多,有一个就够了,多了反而累赘、让皇上无法判断谁说的才是对的。如今皇上身边已经有了个东方朔,何需其他人?”
  东方朔觉得眼前的少年越来越有趣了:“据我所知,这个东方朔只是太中大夫,可不是什么高官啊。为何当得起小兄弟如此青睐?”
  “那要看在大叔看来,哪个更有价值了。一时风光,还是千古英名。”
  “自然是千古英名。”
  “如果是要千古英名,看中的就不该是‘高官’,而是‘高管’。皇上有雄才伟略,但是曲高和寡,他的心思不一定为大多数人赏识,所以需要一个以丞相为首、摆给外人看的‘外朝廷’,但实际上管事的是皇上身边的太中大夫、侍中等官职不高、但是能常伴皇上左右、得到他的信赖、真正左右皇上决定的‘内朝廷’。现在‘外朝廷’有桑弘羊、汲黯、庄青翟、公孙弘、李蔡……这些人现在官居高位,但是真正能帮上皇上的却是主父偃、东方朔、董仲舒这些没有什么好听的官职,却真正管事的‘内朝廷’的人。若是皇上在位期间能成千古盛世,陪着皇上一起流芳百世的必定是主父偃、东方朔,却未必会有多少人知道公孙弘、庄青翟。若是叫我选,在皇上身边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都远胜过在朝堂上做个摆给人看的丞相。”
  东方朔再一次震惊于霍去病的见识,但还想再试试他:“不瞒小兄弟,大叔我在朝廷里也认识些人。这个东方朔名义上是太中大夫,实际上只是个行事乖张的俳优,除了逗皇上笑笑,别的什么本事都没有,何以当得如此青睐?”
  “蠢人把聪明挂在嘴上,真正的聪明人把聪明藏在肚子里,比如东方朔表面上的行为怪诞,便是真正的聪明。”
  “这人聪明在哪里?”
  “首先懂得如何为自己挣得皇上的赏识。满朝文武当着皇上的面都是一本正经,唯有他嬉笑怒骂,放浪形骸,自然容易引起注意。”霍去病叹了口气,“做皇上其实很寂寞的,随时都得一本正经,连个敢和他开玩笑的人都没有。群臣都生怕触怒天颜,但是这个东方朔敢如此放肆,还能吃定皇上不会处死他,就是本事。如果少了这么一个人,皇上也会寂寞吧?”
  东方朔不做声。
  “不过如果仅仅是会寻皇上开心,东方朔就真的只是个俳优了,难得的是他为人正直,而且有胆量指出皇上的错误。当着皇帝的面说皇帝的姑姑行为不端、指斥皇帝不该在先帝处理公事的地方宴小人……诸如此类别人不敢说的话他都敢说。皇上天赋异禀,又是少年登基,天天听人高呼万岁,难免自大。东方朔用玩笑的方式引导皇上,又能帮他纠正错误,又成全了他的面子,这就是大智慧。”今世的刘彻和前世的受德一样,天赋甚高,难免刚愎自用,前世的比干劝不了他,就只有越俎代庖地替他决定。如果当时也有个东方朔陪在受德身边,或许大邑商就不会亡国了。
  东方朔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不过这人也有不够聪明的地方。”
  “哦?”东方朔像是被人一棍子从天上打下来,“哪里不聪明了?”
  “当初皇上刚登基的时候,窦太皇太后把持朝政。东方朔看到皇上斥资修建上林苑,以为他是为了玩耍,将之比作商之鹿台、楚之章华台、秦之阿房宫,却没看出这是皇上迷惑太皇太后的惑敌之计。可见此人倚老卖老,小瞧年轻人。”
  知道刘彻修建上林苑的真正用意以后,东方朔也发觉自己小瞧年轻人了——小瞧了少年登基的皇帝,也小瞧了当时在小皇帝身边奶声奶气地对他说“韬光养晦”的小娃娃。而这个小娃娃如今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就坐在他面前,和他猜想的一样,不是泛泛之辈。“用区区一个上林苑,就断定东方朔倚老卖老,似乎有些武断吧?”
  “东方先生是杂家,是大贤,有大才干,可偏偏生不逢时。如果他生在春秋战国时代,或者是楚汉争雄的时代,可使倒悬之天复正。可是如今兵有卫青,法有张汤,谏有汲黯诸流,皇上自己也是雄才大略,朝堂上就缺一个东方朔吗?皇上留着这么一个满身春秋战国时代蛮气、不尊儒家规矩的老人,固然是喜欢他的这份幽默,但更是为了通过容忍他的乖张而捞犬有上古贤君之风’的美名,不然光是妄议皇亲国戚,十个东方朔都不够砍。”
  东方朔忍不住一个哆嗦。
  “可惜这个东方朔却不懂感恩哪,只想要高官、要一时的风光,觉得自己满腹诗书,却只是做个跳梁小丑一般的谏官,是屈才了,发现不了皇上对他的宠爱与信任。”
  东方朔没想到会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说到如此地步,开始耍无赖:“谁说东方朔不懂感恩?我也见过东方朔几次,他可是一直笑口常开,到处追女人,老婆一年一换,还只要长安的小美女。看皇上被他一句话惹笑,一句话惹跳,小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脸上常笑的人其实心里常哭,”霍去病看向东方朔,“却没看到皇上不给他高官,其实是不想失去一个难得的朋友。”
  小小的少年,竟是他的知己,东方朔这下是真的想哭了。
  “不过话说大叔你的官职也挺高吧?即使不高,至少也该是皇上的亲近之人。”
  开始反击了。前面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用大人训小孩的口气说了一通,东方朔也要扳回点颜面:“我看小兄弟的亲戚才是高官、亲近之人,不然为何对朝廷内的事如此耳熟能详?”
  “大叔若不是高官,又怎知我不是信口开河?”
  完了,陷入死循环了。幸好此时马车已经到大将军府前,东方朔替霍去病撩起车帘:“以后青史上必定也有你霍去病的一席之地。”
  霍去病跳下车,却是愣住了。
  “怎么了?卫大将军的外甥,我没送错地方吧?”可算是吓了这小子一下,东方朔心情大好。
  霍去病其实只是惊讶于卫青自己住着这么大这么气派的房子,却记不得姐姐、外甥还在平阳侯府为奴为婢,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便回首对东方朔一揖到地:“多谢东方先生相送。”说完便随着门子进去了,留下东方朔傻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小夫子

  卫青在生父郑季家长大,回到平阳侯府母亲家以后没多久,便随着卫子夫一起进宫。深宫大院中举目无亲,只有姐弟俩在充满各种明枪暗箭、尔虞我诈的宫闱之中相依为命,卫青对卫子夫才比较熟悉,对其他兄弟姐妹的认识仅限于知道自己有这么些个亲戚。当官以后,卫青难得回平阳探亲,舅甥两个十几年不曾见面。在卫青的印象中,霍去病还是那个说话依依呀呀、走路跌跌撞撞的奶娃娃,乍一看到眼前的清俊少年,还以为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吓了一跳。
  让家人带着霍去病在长安游玩了两三天,卫青安排好龙泉选军事宜,便和东方朔、汲黯一起前往龙泉,顺便捎上了霍去病。
  东方朔一看到霍去病,便眉开眼笑:“汲大人,你瞧,卫大将军把他的儿子都一起带上了。”
  汲黯信以为真,对霍去病上上下下地打量:“卫大将军,你这儿子长得和你还真像。不过你现在的夫人生的孩子没这么大吧?莫非现在的夫人是续弦,这是原配夫人生的?”
  卫青听得哭笑不得:“不,去病是我姐姐生的。”其实他这个小舅舅只比霍去病大十来岁,只是刘彻的临幸实在是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尽管只有一次,还是吓得卫青如惊弓之鸟,总觉得洗澡、上厕所的时候有一双危险的眼睛偷看他,更是十分害怕面对刘彻的打量,稍微长大一些,便开始蓄须,以掩盖过于清秀的面容。后来南征北战,难免不修边幅,卫青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得多,和霍去病站在一起,还真有几分父子相。
  汲黯却是被吓了一跳:“你和你的姐姐生的?!亲姐姐?”
  卫青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下去,东方朔笑得前仰后合。
  霍去病却还是挂着一副好像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的平淡表情:“我是他外甥,不是儿子。”
  “汲大人,你看看,这个小卫青哪里像卫大将军了,分明是小夫子一个。才十多岁,说话就这样老气横秋,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东方朔插科打诨,“不过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啊,缺少人生经验,太容易轻信于人,随随便便就上陌生人的马车,还口无遮拦地评论朝政大事。你就不怕……”
  “怕东方先生劫财还是劫色?”霍去病连眼睛都不抬,“劫财没有,劫色么……莫非非年轻貌美的长安女子不娶还要一年一换的东方先生也好男色?”
  “就你长得好看。”东方朔被他说得有些尴尬,“怎么?难道你上车的时候,就猜到我是东方朔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想再被人追着叫‘卫大将军’而已。”至于劫财劫色,霍去病自己的拳脚功夫就不差,更不用说还有个随叫随到的师父恶来,他不去劫别人就不错了。
  “后来怎么看出我是东方朔的?”
  “自从我到长安,先生是唯一一个没有一见面就叫我‘卫大将军’的人,可见必定是有备而来,我就知道先生一定不是平常人。看先生的衣着气度,像是居于人上者,肯定是个官。从先生的谈吐,不难发觉先生见识广博,但是看先生的双手,有握剑留下的茧子,可见不完全是个文弱书生。看先生的车驾布置,颇有春秋遗风。……”
  东方朔十分得意。
  “当然,最主要的是东方先生一听到我提及‘东方朔’三字,就开始两眼放光。我先前就纳闷为什么先生的马车上要写‘东方’二字,莫非另外三面还写着‘南方’、‘西方’、‘北方’,此时才幡然醒悟‘东方’是姓氏。”
  东方朔又被他一棍子从天上打下来,卫青憋笑憋得脸通红,就连向来一本正经的汲黯都有些板不住脸了,只有霍去病依然是古井无波的平静面容。
  不行,居然被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屡次三番的作弄,东方朔决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定要拆了他的台。东方朔想了想,又生一计:“霍公子既然是太学生,久师儒家之法,小小年纪就跟着老夫子们学得满口之乎者也,想来功课很好吧?”
  他哪里懂什么儒家之法?霍去病只是奴隶出身,当骑奴练出的拳脚功夫当个侍卫或许还凑合,他认识字,已经大大出乎卫青的意料了,哪里懂什么“儒家之法”?
  出乎卫青的意料,霍去病被东方朔戳穿假冒太学生的身份,却丝毫不见惊慌:“学得还不坏。”儒家之法?儒家的开山鼻祖孔子是他前世的侄子仲衍的十四代重孙,要论辈分,霍去病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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