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山河共君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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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错步步错，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便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黎明的曙光刚将破晓的沉寂打破。
一只乌鸦从庆州城城头飞过，扯破了沉寂中沉睡的古城。
几个士兵大力地打开城门，出来了好多士兵将一张锦布张贴在了城门口的城墙上，一连贴了好几张，士兵们贴好告示以后都搓着手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你说这君上不会来真的吧？这边境城池百姓本来就比较苦，君上居然想大肆整顿庆州城，我看君上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每次派到这里的官员都待不到一个月就都逃跑了，君上这是自讨苦吃。”士兵甲说道，回头看了看城墙上的旗帜，西蔷两个大字在猎风中随着旗帜飞扬着。
“可不是，我看这事情也不怎么靠谱，毕竟边境的条件君上也不是不知道，要想让这边城富裕起来还真是个问题，在庆州还属于卫明的时候，褚葛都对这里束手无策。”士兵乙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是呢，不要管了，天塌了有君上顶着我们怕什么，跟着他干就是了。”
于是乎这一天的时光就在这时拉开了帷幕。
两个士兵刚进城就有一个老人捏着胡须在成门口驻足了。
只见那老人摸着花白的山羊胡须，看了几秒以后突然睁大了眼睛，成楼上的和城下的士兵都看到了那老人失态的一幕，只见那老人看着看着就跪趴在了那里老泪纵横。
只见那个黄色锦布上写着振奋人心的几个大字：西蔷经济改革宣言！
那老人边哭边喊“我孟贤居然能遇见明主啊！”
士兵们将这老人的失态报告给了苏蛊，苏蛊迫不及待地去城楼上去看，确实有个老人在那里哭。
苏蛊命人将那个老人带回了军营。
问清楚之后才知道原来竟是推荐施行经济强国的孟贤。
苏蛊这次算是遇对人了。
早在自己小的时候就听父王说过，这个人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九国君主没有一个采纳他的政策的，这使得孟贤一生郁郁寡欢，现在九国君主管了几代却依然无人采纳自己的政策，孟贤已经想好死在遗憾中，却不曾料到他居然会遇见明主施行仁政！
老天待他不薄啊！眼看自己已经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老天有眼！让他在有生之年有机会施展抱负！
苏蛊一直认为孟贤是个人才，他的经济政策对于如今的西蔷恰到好处。
帅帐中，苏蛊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孟贤，孟贤摸着花白的胡须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案几。
“先生，那么接下来如何施行就全权交给你了，孤家得准备迎接东离的挑战了，有什么棘手问题直接反映给昙诺昙将军，他会告诉孤家的，孤家将整个庆州城的兵力交给你，随时准你调兵遣将！”
“君上如此信任老夫，老夫定不会辜负君上一番心意。”
于是就有了后来名垂千古的孟贤经济改良的政策，他孟贤也成了古今施行经济第一人，连带咱们苏蛊同学也成了经济强国的君主第一人。
苏蛊只不过是给了孟贤一个施展抱负的舞台而已，而孟贤得到的却是一辈子无法还报的恩惠。
孟贤在苏蛊的支持下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百姓以农为本，农业便是百姓的根本，要想整个国家的经济跟上去就必须先将百姓的温饱解决了。
这是问题的根本。
于是孟贤带着苏蛊去勘探地形。
庆州属于边境地区，在西蔷的东南方向，庆州南面水分比较充足，适合种水稻之类的农作物，而庆州城多处是延绵的山脉，山上树木极少连年来一直有滑坡现象产生以至于有很多山上都无法种植东西。
孟贤指着庆州城最大的连水山脉道“君上你看，连水山脉虽然险峻，可是如果正确的加以利用必定会是庆州城最大的农业种植场地。”
苏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是没错，可是那里，孤家听人说连水山脉虽然叫连水山脉，可是那里水分可是极少的，要是将庄稼种植在那里恐怕结果不用想都知道。况且那里连年都发生滑坡现象，这无疑是最棘手的问题。”
“君上说的极是，可是君上，如果我们想办法将水土流失以及滑坡的现象降到最可观，那么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苏蛊叹息一声“说的轻巧，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孟贤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神悠悠地望向连水山脉“君上把这个任务交给老夫就是，三个月后我会让君上看到老夫的成绩。”
孟贤的自信让苏蛊动容，随即拍手道“好，孤家等你的好消息！先生。”
孟贤笑了，一张脸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我会让天下看到我孟贤的成绩，我会让天下人信服你孤城王的识人之力！
就在苏蛊和孟贤还悠哉悠哉地讨论如何开发连水山脉的时候突然一小卒匆匆忙忙地跑了来，脸上汗水顾不得擦拭跪了下来，口齿不清道“君上！东离大军兵临庆州城下！”
苏蛊随即一个恍惚，却也在瞬间反应过来。
“先生，这个重大任务就交个你了，孤家去迎战！”
孟贤眼神坚定诚恳，语气坚毅“君上安心迎战！这事交给老夫君上可以放心！”
苏蛊再也没说什么话，只深深地看了孟贤一眼，那眼神里的信任与希冀孟贤能懂。
看着那少年君王疾驰而去，孟贤眼神幽邃地随着他而去。
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定会尽自己所能报答你。
苏蛊随着士卒快速来到城楼，只见各将士已经全部就位。
城门大关，城下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吞噬一切。
整个庆州城城楼和城下，死寂一片，上百万人的阵容却如同暴风雨过境的沙滩，死寂。
苏蛊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一身金色铠甲的男子。
他立足于战车之上，眼神轻蔑地与自己对视。
苏蛊也不甘示弱，邪魅凤眸渐露狠戾。
就在这时姬蓦玉突然一扬手，战鼓响起，城楼突然陷入一片恐慌。
苏蛊大喊一声“击鼓手，出列！”
这时，林易天从一侧站了出来，快速走上城楼上的击鼓台，敲打了起来！
此人力量雄厚，饶是苏蛊这个不怎么看中击鼓手的人都听出了这人力量的深厚，几个音色，鼓声震地滔天，一时间将士们都被这鼓音震撼了。
姬蓦玉眼睛危险地眯起，此人不除，必是后患。
而林易天的鼓声却把姬蓦玉内心的残暴勾了起来。



第七五章　　他死了么？
第七十五章
姬蓦玉唇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随即一挥手轻轻道“攻城。”
刚刚还处于死寂状态的几十万将士突然大喝一声“杀！”
响声震天动地，震地人耳膜生疼，苏蛊大喝一声“陈守将！你给孤家死守城池！不可弃城！孤家下去迎战！”
“君上不可！臣是庆州守将！誓与庆州共存亡！不管怎样，这个先锋应当臣来做！”
张虎河虎目圆睁，随即跪倒在地，东离军队在城外疯狂地叫嚣，眼看云梯已经搭好就要往城墙上爬。
苏蛊一把揪住张虎河的衣领狠狠道“东离蓦玉给孤家来了个出奇不备，摆明了他以为庆州城他势在必得，孤家怎么能将这庆州拱手让人呢？他以为我苏蛊无能！他以为我苏蛊怕他！孤家的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西蔷的面子！不要再争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去找昙诺来！昙诺在哪里？”苏蛊放开张虎河，扫过混乱的场面，只见昙诺正在城墙口帮着将士们搬运巨石，苏蛊跑过去一把抓住昙诺的手急匆匆道“昙诺，待会儿孤家出去迎战的时候你在城墙指挥士兵，以三色旗帜为准，千万不要让东离蓦玉施阵！这样孤家才有把握赢他！”
“诺！君上！”
城门外尘沙滚滚，东离蓦玉好整以暇地看着庆州城城楼上方，云梯已经搭在城楼之上却也在瞬间被城楼上的西蔷士兵用石头砸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声音从城门处传来，一骑一人飞驰而来，接着越来越多的将士如同滚滚长江之水奔驰而来。
苏蛊龙吟剑过处，敌军无一幸免，血液随着剑身挥洒。
城楼上，昙诺拿着三色旗帜，红色，绿色和黑色。
苏蛊在浴血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看着高楼上的三色旗帜。
昙诺三色旗帜向右一挥，苏蛊便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林易天在高处将战鼓敲的犹如天雷滚滚！
东离的箭雨直冲城楼之上！
林易天在战鼓前四处闪躲手里却从未停留，看着混乱的人马中那男子披荆斩棘，林易天心里焦躁地厉害却也不敢怠慢！
东离人马比西蔷人马足足多出十万多，这一仗要是胜了，将会给东离很大的重创。
东离蓦玉眼睛危险地眯起，头也没回地从旁边的随从手里拿过弓箭，眼睛死死地盯着在人群中砍杀的男子慢慢给弓上架起了箭矢。
除去他苏蛊，用不着自己施阵，就比多出来的那十万人马他也足以踏平庆州城。
东离蓦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人，随即笑了笑道“给孤家的箭矢上抹点东西。”
他姬蓦玉自认为不是小人，可是为了某些人做做小人又何妨呢。
旁边的人看了看姬蓦玉又看了看那个浴血的男子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了箭矢之上。
姬蓦玉不屑地笑了一下，具体也不算笑，就是冷哼了一声，慢慢架起了弓箭，瞄准了那个身着银白铠甲的男子。
林易天看见那支箭矢离弦以后如同狂风过境一般直直地逼向那男子！
“君上小心！！！！”林易天怒目圆睁，可是自己现在是击鼓手，击鼓手无论怎样都不能舍弃战鼓，在战场上，战鼓就是自己的命，必须以命相抵才能舍弃它！
林易天要崩溃了！
东离蓦玉突然改变了攻城的方式，这次，改用带了火的箭矢！
万马齐喑，火苗如同初升的朝阳染红了半边天！
东离蓦玉射出的那支箭矢终于不辱使命地扎在了苏蛊左肩处！
苏蛊一声闷哼掉下马，所有人都慌了！
“君上！！！！！”士兵们都慌了！
林易天手链乱了，随手从城墙处抓过一个士卒将战鼓交给他之后纵身跳下城墙！
姬蓦玉再次拿起箭矢，搭弓，放手。
竟是如此连贯！
林易天旋身躲过无数箭雨，却被姬蓦玉的箭矢击中！
林易天一个不稳直直地掉了下去！
然而苏蛊却还在作垂死挣扎，只见空龙吟剑过处一片血腥！
姬蓦玉眼睛眯了眯，纵身上马，马儿嘶鸣一声直逼苏蛊！
宝剑出鞘，光亮震天动地！
竟是绝邪！
苏蛊吃力地挡过一剑，唇角的鲜血已经干涸，左肩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成了全黑色。
姬蓦玉绝邪一挥，直接刺在了那男子心口！
苏蛊邪魅眼眸盯着姬蓦玉良久。
笑了。
姬蓦玉看着那抹笑意居然感觉到格外地刺眼。
眼前的男子，脸上身上全是血污，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地狱的修罗。
邪魅，妄意。
“他是我一个人的，苏蛊，即使你爱他，可是他却不爱你，也是枉然。”
苏蛊想笑，想大声地笑，但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他连告诉他，慕羽曾经也是爱过自己的。
“即使你是孤城王又怎样？还不是死在了我姬蓦玉的手上，你就安心地去吧，等我姬蓦玉统一了九国之后会去给你坟前烧香的。”
苏蛊死不足惜，只是没有完成对天下的承诺，他苏蛊即使死也不会瞑目的。
“告诉……告诉……他……我……我苏蛊……从来……”体内气血翻腾，苏蛊嘴角又溢出一股血液。
“我苏蛊……从来……没有后悔……悔过……”
苏蛊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绝望过，身体的疼痛已经让他整个人麻木起来，姬蓦玉的身影在眼前慢慢淡去，四处的喧嚣慢慢被自己隔绝于外。
眼前出现了那男子湿润的水眸，他慢慢伸出手想要触及那抹孤绝清冽的身影，可是无奈自己怎么努力也触及不到。
苏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放下了手。
小羽，如若我死了，你会不会再为我流一次眼泪。
如若我们真的彼此阴阳相隔了你会不会再记起我？
你会不会记得，苏蛊那么地爱你。
那么地，爱你……
姬蓦玉还是相当惋惜的，这样的一个对手死了实在是可惜。
可是时局就是这样啊，不是你苏蛊死就是我姬蓦玉死，我们只能留一个。
林易天躺在士兵的尸体堆里，回头艰难地看着苏蛊在那里慢慢地倒下去。
眼角的泪水终于决裂。
这样死了就好了吧，陪着他死了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愧疚了。
能陪着他死在这里是不是下辈子我们还会一起重生。
君上……
风鹰的援兵到来时庆州城已经是死寂一片，城楼上和城楼外堆满了尸体。
慕羽看着满目尸横遍野，眼睛骤然疼痛。
不远处只有东离蓦玉以及极少的人马在那里整顿着士兵们的尸体。
“你以为你能得了这庆州么？”慕羽的汗血宝马前蹄一抬，飞奔了起来！
姬蓦玉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挥手制止了即将上前的将士，慢慢向前走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他，可是迟了。”
慕羽随手抽出腰间配剑直直地刺在了姬蓦玉心口！
“你不是他！你永远不是他！”
姬蓦玉闷哼一声，苦笑“我做了那么多，竟然连个死人都不如么？”
慕羽没有拔剑，东离的将士一拥而上，慕羽宝剑挥洒，向后大喊一声“东离贼子，一个不留！”
风鹰几万人马一拥而上，和东离将士混成了一片，难分谁是谁。
姬蓦玉单膝跪在了那里，慕羽冲上前去，飞速下马，像发了疯一样地翻着地上的尸体。
一个，两个。
不是。
十个，十一个。
不是。
不是他。
他爬在尸横遍野的城外，一个一个翻过分辨，不是他，都不是他。
身上已经被血污染了个遍。
到第一百个时他终于找到了林易天，慕羽先是一惊，随即拍打林易天的脸。
林易天累地疼地不想睁眼。
慕羽的声音夹杂着哽咽传了来“林易天，苏蛊呢？苏蛊呢？”
听到苏蛊这个名字，林易天只觉得似乎自己已经穿越里几个轮回。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瞅着一个方向，嘴唇一直在动，可是慕羽却听不真切他到底在说什么。
其实林易天想说，君上，他来了……
随着林易天的目光追去，慕羽终于看见了那个已经被血腥染成腥红的男子，慕羽放下林易天，仿佛一切都只是置身梦中。
他蹒跚着。连滚带爬地爬到了他的身边。
这，真的是那个男子么？
这真的是那个自己永远无法弥补给他的伤害以至于为他日日自责的男子么？
慕羽抱起苏蛊，用袖子将苏蛊脸上的血污擦去，眼泪终于叭嗒一声，掉在了苏蛊脸上。
摸了摸苏蛊的鼻息，微弱地已经像是没有了一样。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慕羽手足无措地将苏蛊抱得死死的。
“不说我慕羽为你将男儿尊严踩在脚下将自己身心全部交于你，苏蛊，你为什么不懂我的心？为什么不懂？”
慕羽委屈地，撕心裂肺地，坐在那里，泪如雨下。
东离人马逃跑了，带着重伤的东离蓦玉。风鹰将士也没有去追。
容之欢将没有死亡的人全部挑了出来，最后，在慕羽身边驻足。
慕羽哭地像个孩子，泪水布满了清秀的脸庞。
他将苏蛊死死地抱在怀里，似乎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一样。
这是容之欢第一次看他哭的这么撕心裂肺。
“君上，臣看一下，孤城王还有没有救。”
容之欢一点表情也没有。
君上，你终于要尝到挚爱死去的滋味了么？
当初盈绣带着我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城墙跳下去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或许，你还是不懂。
因为你爱的是男人。
而我爱的，是女人。
慕羽突然清醒过来，看着林易天。
林易天探了探苏蛊的鼻息，心下一沉。
没有鼻息了。
苏蛊，死了。




第七六章　　如此旖旎的春梦。
第七十六章
看着容之欢变幻不定的表情，慕羽终于反应过来。
只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慕羽怔怔地愣了好久。
他一把抓起苏蛊的手，还是热的！
随即起身将苏蛊扶了起来，容之欢帮着他。
慕羽倔强地紧抿着薄唇。
天边夕阳已经渐渐落下，夕阳的余晖洒在这座古城之上将古城映衬地如同迷蒙幻境。
城楼上下，尸横遍野。
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
阴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浓浓的血腥味可以作证，西蔷几十万大军都死在了这里。
昙诺打开城门的时候容之欢已经将伤的严重的士兵全部从死人堆里挑了出来。
慕羽抱着苏蛊，急匆匆地进城寻找大夫。
军医大人有太多的病人要处理，慕羽知道，每一个生命都是生命，他没有理由为了苏蛊的命让军医丢下那么多士兵的命而换苏蛊的命。
慕羽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会岐黄之术的，随便找了个医馆要了银针，慕羽随手撕破苏蛊的衣服在胸口封住了几处穴道护住了苏蛊的心脉。
慕羽发现了一个可喜的问题，苏蛊的心脏还在跳动，说明毒气还没有进入心脉。
慕羽紧张地手都在颤抖，容之欢在一旁看着，医馆的老大夫看慕羽手抖的厉害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容之欢制止了。
随手拿过桌子上用酒精消过毒的小刀，慕羽轻轻地按住那支箭矢，慢慢地慢慢地，向下刺了进去。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羽脸上大汗淋漓，容之欢在一旁已经擦湿了好几条锦帕。
到最后第十条锦帕也光荣地湿了之后慕羽终于啪地一声扔下了小刀。
苏蛊左肩的一块肉生生地被剜了下来。
撒上药粉，将苏蛊包扎好，慕羽才又将视线落在了苏蛊的心口。
那一剑，再深那么少许的话，苏蛊就真的没救了。
血流过多，而且都是带着毒药的血液，得及时放血，可是苏蛊身子骨已经不行了，得给他补血。
慕羽知道，要补血，得那人的血液能够与苏蛊的融合。
他随即吩咐下去，让所有健康的人都来这里献血。
请原谅慕羽的自私，苏蛊为了西蔷落得如此下场，如果都没有人愿意救他，那苏蛊做的一切都只是他自讨苦吃。
不多一会儿，医馆外面就聚集了好多百姓以及强势较轻的将士们。
容之欢一个一个地试，一个一个地试，到最后连自己的都试了依然没有找到与苏蛊的血能相融的血液。
看着那么多人的苦都白费，容之欢想回头看看慕羽。
可是在回头的瞬间，他石化了。
只见慕羽白皙的手腕上掉落下来的液体在盛着大面积水的陶瓷碗里，正在与苏蛊的血液纠结在一起。
慢慢地，慢慢地，相融，然后纠结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是谁的。
或许这是最好的方法。
苏蛊你看，我们俩的血液都凝结在一起了。
你看，分不清谁的是谁的。
这是不是也就说明，我们两个，至死也要和这两滴血一样，抵死纠缠。
你看，我们，终究还是兄弟啊。
慕羽已经很放得开了，只要他醒来，只要他这次能活过来，即使让他下地狱又如何呢。
即使永堕阿鼻又如何呢。
无论怎样，红尘硝烟弥漫，都没有什么能抵过一个他。
打理好一切，慕羽将苏蛊带回了军营，然后开始给苏蛊放血，每放苏蛊一碗血他就要放自己一碗血给苏蛊补回去。
帅帐里谁也不让进，容之欢守在帐外，慕羽的脸色苍白地吓人，可是苏蛊的更吓人，薄唇铁青，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要不是胸膛微微起伏说明他还活着，不然苏蛊此刻就真的跟死人无甚区别。
慕羽包扎好手腕，又包扎好苏蛊的手腕给苏蛊胸口换了药才起身走出帐外。
头晕的厉害，每走一步都感觉无比的艰难。
苍白的脸面，苍白的薄唇，孤绝清冽的身影。
慕羽想出去找点药材，刚走到帐门前身体一晃直直地倒在了帅帐中。
梦中，烟雨弥漫，似是冬雪初霁，又似迷蒙三月烟雨。
那男子一身水蓝衣衫在隔着与自己有着千山万水距离的远处看着自己微笑。
近了，近了。
他伸出手，微笑着将手放在自己手里说，苏蛊，你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快点起来随我去看世间美景，这次，我愿意跟你走。
苏蛊欢喜地拉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男子。
小羽愿意跟我走么？
他问。
那男子点头，却也只在瞬间将手从苏蛊手里抽离。
然后笑着走远。
苏蛊，你一定不要走的太急，慕羽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等着你，直到有一天你舍弃了这尘世永远跟我天涯游曳，那时慕羽定会在天山之巅煮酒品茗，为君承诺一世安定。
小羽，苏蛊不要这繁华的尘世，不要这看似浮华无边却虚伪敷衍的王位，苏蛊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和相爱之人隐居山水不问世事。小羽，如果苏蛊还能拥有你，苏蛊定会听你的话，苏蛊不会让小羽伤心，不会让小羽心疼。
可是那男子还是走远，任由自己怎么追逐都无法触及他的衣角。
画面旋转。
昏黄的烛光投射着那男子玉白的脸，烛影摇红，洒落满地旖旎春色。
屋外月光皎洁如玉盘，屋内春色满室无假。
那男子墨色发丝洒落一枕，玉白的皮肤在自己身下慢慢涂染了一层绯红。
艳丽。
那紧闭的双眼在不停地颤抖。
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搂着自己健硕的阔背，香汗淋漓。
而自己，用最耻辱的方式占有了他，不停地将自己的欲望一次一次地从他身体抽离。
又一次一次地进入。
身下的人儿死咬着嘴唇用双腿死死地勾住自己的腰身让自己与他更加地贴合。
下身与下身的摩擦，带来深入骨髓的快感。
还有那人淡粉的薄唇突然迎上来吻住自己，那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清明眼眸，忽然睁开来紧紧地瞅着自己。
似乎要将他刻在心里。
那人对自己说，苏蛊，如若有一天你忘记了我，我不会怪你……
苏蛊的腰身快速地运动着，似乎要所求更多。
那人细白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