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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巅峰-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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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站着的,当然不只是她一人,褚茗、袁天罡都顶着淡sè的结界,成了陪衬。
    恍惚间,明月好像记起了一些什么,似乎是,被人刻意抹去、遗忘了的东西
    她心中,原本对于楚翔的哀怨,少了许多。
    恰如,发现了,原来、自己是错的
第二十五章 暴雨
    一七一八K文学提供最新章节雨漫漫,又是一个雨夜。{。首。发}。
    为何,每每人萧索,天总要用雨来宣泄?
    是天在哭,哭的悲伤,比人更苦。还是天在笑,笑得讽刺,笑到流泪?
    淅沥沥,是小雨落下。哗啦啦,是大雨倾盆。
    地面泛起了大片水雾、蒙蒙蒸腾。哪怕是污秽的泥泞,溅起后,也只剩下浑茫一片的白
    滴答滴答
    檐角晶莹滴落。
    滴答滴答
    眼角晶莹滴落。
    倚着门,那美妇,为何忧伤?
    蒙蒙一片,同样是漫天的白,将那抹纯粹的干净,掩盖
    “你走了,又一次。已经是、第几次了”
    “我记不清,我没有如你一般玩弄六道的伟力,我没有似你一般饮汤若泉的坚毅。你记得一切,我却只记得瞬间”
    “你,又走了我忘了一切,却唯独记得对你的感情,记得你每每离去的背影”
    “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明月呢喃着,好似梦呓。
    袁天罡、褚茗二人愕然相顾。就在他们用眼神传递疑惑之时,明月自顾朝着那扇闭合的高大城门走去。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伤心。”
    “你本无心,这不是你用来伤人的,借口。”
    明月语气中充满了哀怨,她的脸颊残留着泪痕。但为何,那眼神中闪动的并非哀愁、幽怨,而是明悟后的——心碎。
    一个女人,一个为了飘渺的感情,能够坚持无数轮回的女人。唯一能令她心碎的,并非爱人的无情、歉意,而是——对于错误的明悟!
    命运,最喜欢玩弄世人。也许只是宿命的安排,也许宿命本身,就想借此证明什么
    楚翔正和嬴磐沉默相峙,大地的意志一点点在嬴皇身贯彻。特殊的血脉、加特殊的功法,瞬间,嬴磐成为了大地之墓的代言!
    时空之梭越来越亮,在五指间跳动的已经不是什么宝梭,而是一串银白的线条。
    线条纯粹由字符组成,以神之左手五指为轴,竭力编织着什么。
    一幅立体图案渐渐清晰,恰如嬴磐身某种具体而微的气势愈显明朗。雨依旧在下,战斗一触即!
    区区一扇城门,不可能拦得住一位神祗化身,两名巅峰强者!
    再弱的神祗化身,那也是神。巅峰的凡间强者,已经不能算是简单的人。
    所以,在那距离皇城颇远、足足隔了三分之一个州那么遥远的地方。三道足迹,先后踏了大地之墓最柔软的角落
    大地,没有软肋。大地的意志,也一样。但大地之墓,会有虚弱的时候。当意志具现,宏观的掌控,也就变弱。
    嬴磐的表情有些精彩,不知是庆幸,还是惋惜,又或者忌惮。
    当大地意志具现,大地能感受到的,他同样能感受得到。
    “似乎,你的麻烦来了。”
    嬴磐坦言,收敛起刚刚弥散的杀机。
    “打打杀杀,并非我愿……”
    末又加了一句,表明立场,亦在示弱。
    纵然能够借用大地之墓的意志力量,嬴磐知道,自己的赢面为零。若败,一切都要灰飞烟灭,包括大地之墓。当然,这种可能性,不过一成。若胜,也只是大地之墓的胜利,他嬴磐同样得灰飞湮灭。大地之墓的力量,并不温柔。所以嬴磐,真心不想动手。
    楚翔不语,他的左手已经被一副瑰丽的山河画卷包围,锦簇成团。
    时空之梭何在?也许在画卷之内,也许在身体之中。他清楚,这一幅画卷的威能,已经足够大幅奠定胜基。
    嬴磐认为,楚翔完胜大地之墓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因为天地,皆是不可战胜的“道”。
    但楚翔却清楚,此刻出手,最少有着三成胜算。因为,始皇当年布下“小六道”、衍生出的大地之墓,并不是真正的“坤”,地之道。而是畸形变异后的产物——无形无质的怪诞意识体。
    自然,哪怕不是完整的地之道,那种纯粹地墓意识体的浩瀚力量,同样毋庸置疑。
    三成,已经是考虑到嬴磐身躯的承受极限,导致大地之墓意志威能大打折扣。胜算,不可能更高。
    倘若,不是因为某人、神的提前到来,楚翔不保证,自己不会去冒险。
    时间,那种原本没有太大意义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明月在哭,就像天的月亮,也在哭。
    她忽然,不恨那个比她先在楚翔心中、留下影子的女人了。又有谁,会去恨自己呢?
    况且,唯一的机会,已经悄然从指尖溜走
    雨在下,瓢泼大雨。
    一个和尚,坐在屋中,看着美妇姣好的身姿。又或者,他的目光,早已经看透了红尘,注视着那道被水幕遮住的、白色身影。
    “他没有杀你。”
    美妇的声音,楚楚动人。柔柔的、怯怯的,也不知是由于刚刚哭过,又或者,生性如此
    “他已经杀过了。”
    和尚宝相庄严,他的眼眸中星辰幻灭,轮回不息。
    纵然早就不坐菩提下,纵然已经失了苦修的金身,他还是那个他,慈悲、想要普度众生的他。
    走,孤男寡女”
    美妇没有说下去,借口很无力,她想要表达的也只是某种意思,而非借口本身。
    和尚认真的看着美妇,仿佛看透了命运,变得有些哀伤。
    “你又是,何必如此我阻止不了他,但是——”
    和尚双眸中星辰消散,明亮的目光,充满了坚毅。
    他知道自己,若要阻止某人不做傻事,轻而易举。除了那个男人,世界,还没有他阻不了的存在。
    兴许是并不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恰如当年,不曾还手。和尚看着美妇,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
    “其实,刚刚他回过头。”
    雨幕当然挡不住和尚洞彻三界的目光,但美妇,是的确无法看透的。
    果然,原本充满伤感的美妇,闻言破涕为笑。
    整个简陋的木室,仿佛都为那倾城嫣然,蓬荜生辉。
    “我知道。”
    美妇的答案,出乎和尚的预料……
    “你知道?”
    和尚手中玉珠,颗颗雕成佛陀。忽然一颤,停下了拨动。
    “猜到的。”
    美妇走到和尚面前,简陋的木桌对面,坐下。
    这里,举目就可以看到屋外雨帘,而不用像和尚一般侧坐,回望。
    桌的摆设,和屋子中一样简陋。有杯有茶,却无人斟倒。
    素手纤纤,令人很难和粗活二字联系起来。
    美妇亲自拿起茶壶,为和尚沏了一杯白水。
    水,是普通的白水。但这杯水,却是无数元会以来,美妇第一次为“他”之外的人,亲沏。
    和尚沉默了,他感觉,似乎自己说错了什么。
    倘若只是沉默着,那么结局必定还和当年一样。哪怕美妇早已经猜到,那个无情的男人,其实不止一次回头,她终究,还会那般——匆匆结束今生、以期来世。
    和尚看着被素手推倒面前的瓷杯,看着其中清澈的茶水,蹙起了眉头。那样子,仿佛面前荡漾着波纹的不是什么茶水,而是一杯毒药、一碗忘情。
    “倘若这真是毒药,甚至孟婆之汤,我定然不惧。”
    和尚放下了念珠,谁又知道,那串不起眼的佛珠,兴许工艺价值比使用价值更高,竟然会是一件先天灵宝。
    美妇笑意吟吟,似乎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若不是她的眸子里还残留着哀伤,眼角泪痕未干。谁又能猜到,她方才刚和爱人诀别?
    “那你,喝还是不喝。”
    和尚用行动回答了美妇,一饮而尽。
    一杯水,不只是一杯水,更是一个承诺。
    和尚认真看着美妇,他那写满坚毅的双眸,不知何时,又孕育起一个个生生灭灭的世界。
    “吾一世,惟二,羁绊无常。汝,何所求?”
    和尚盘坐,他坐下木椅不见,变成了一座莲台。
    莲台十二品,叶呈金色,是为功德。
    有血有肉的和尚,已经离开。留下的,是慈悲无情的佛陀!
    美妇一笑,有些苦涩,有些留恋,更多的,是一种歉意
    “世尊,吾望将本源一分为三,一者情、二者理、三者本真”
    美妇起身,跪下。她的身前,长椅变成了蒲团,木桌化为贡台
    这简陋的木室,刹那金光万丈,却是一座恢宏庙宇!
    佛陀沉默了片刻,庙外漫天大雨倾盆。
    倏然,方圆百里之间,一圈佛光普照,却那还有什么积水、暴雨,尽是莲花彩叶,人间净土。
    “汝之本源神虚,天嫉地妒,纵然宿世苦养,亦不及常人。若要一识三分,甚是难成,纵有幸偷得万一之契机,亦不保本源迷失,追悔莫及。”
    佛陀无情,但总是劝人向善。这是禀性,亦是根本。
    美妇连连磕头,神色漠然,无比执着。
    “世尊,吾不悔,望能成全。”
    美妇说完,朝着庙外望去,那里,恰是“他”离去的方向。
    那里,庙的正门,佛陀背向。
    此佛,只为一人祈福而现,非旨普度众生。
    她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还在远处看着。但她知道,自己不悔。
    佛陀,沉默。能够令佛陀二度沉默的,当世只此一位。
    “罢了,吾遂汝所愿”
    语落,一串佛珠颗颗爆开,漫天大佛禅唱,庙宇里弥漫起檀香。
    无形的力量将美妇托起,升了半空。
    一件先天灵宝,足矣为凡人,逆神改命
    “一识三分兮?孤旅且独行!”
    “逆天乱命兮?吾独承祸患!”
    “谢谢——”
    空气里,残留着谁的感激。
    木屋木床、木桌木椅。屋外大雨倾盆,一切仿佛梦幻
    “你逆命而行,一识三分,为我留下的,却非我所爱。我追逐的,亦非你之形貌,而是那唯一的本真。既如此,便让我来伴你”
    “即日起,汝识二分,一为本真,二为善恶。三分三分,非我所长,善哉善哉”
    谁的话语,充满了慈悲,在耳畔呢喃?
    我一直记得,却怎会遗忘。
    我明明记得,为何,犯下错误的,竟会是本真?
    我错了
    小楼一夜,听春雨。
    是雨声太美,还是那人同样喜欢白衣,风流倜傥。
    我一度以为,纵然迷失本我,迷茫的,也只会是善恶,而非本真。就像他、之于你一样
    一个男人,一柄弯刀,为何我竟会迷失?
    是感情的脆弱,还是借口的无力
    我醒了,我笑了,我哭了。
    我追逐的是神,而那追逐我的,却是人——纵然他们,同样白衣翩翩。
    我走了,就和当年的你一样,不曾回头。
    你还能,在暴雨中悄然驻足,回望。而我而我
    无言中,听雨声。
    我知道,我毁掉了一个本能成为人杰的人。而你,从不曾毁掉我。一念之仁,比之百世吝啬,更加残酷。
    原来,我比你,更残酷
    明月醒了,哭了。她本不该哭的,但是哭了。她只是一具化身,神的化身。但神之化身,难道就不能拥有完整的感情?
    明月想要将这些传递给本体,她知道,本体未必知道这些。但当她踏入名为京畿的城池,感受着大地之墓的意志,忽然现,瞬间和本体断去了联系!
    能回头吗?必然不能。
    只是一个迟疑,她不晓得,在那不知多少位面以外,战争之主神国、天空之城中。两名唯一活跃的女性神祗本体、渐渐融合
    而那淡去在虚实之间的战真之主本体——楚翔,莫名一笑。
    很多东西,忘了,便也就忘了。兴许,除了自己,已经无人在乎。
    很多时候,一个机会,谁都吝啬相让。
    跳出棋盘,又投下棋子的。未必,就是扔下希望的火种
    两个少年,在蜀门外,山门前相遇。
    一人温和的笑着,脸写满了慈悲,似欲普度众生。他的背后跟着一男一女,比之神人还要冷漠。他的手中盘着两颗宝石,火红色、璀璨的宝石,约莫有鸡蛋大小。血红血红,就像停止跃动的心脏。
    另一人,拦在下山少年身前,百丈外。他是独身,他很消瘦。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古朴的蓝鞘宝剑,剑鞘仿佛有雷霆之力流转,剑格吞口处散着阵阵毁灭的气息。
    “你叫什么?”
    拿着宝石的少年,好似感受不到对方的敌意,忽然笑着,问了起来。
    他手中的两颗宝石,盘旋摩擦,每每这时,总会有一阵阵沉闷的霹雳,自少年掌心出。
    阻路之人小心翼翼的盯着那两颗相互碰撞的宝石,仿佛那不是什么精巧奇珍,而是两枚核弹,两颗恒星!
    “清风,你呢?”
    清风已经将手搭了剑柄,他是清风,他就是清风,认识楚翔、楚翔也认识的那个清风,独一无二。据说,他已经死在了天罚之下;据说,他被雷劈火烧、成了飞灰。但据说,永远只是据说。
    就像他的开始,无人可以预料,楚翔也不行。他的结局,同样属于未知。
    “呵呵。”
    与之对立的少年,倒是无有这般大的敌意,或者,心中更具信心。
    清风不指望对方能够回答,但对方偏偏回答了。
    “天罚。天道的天,惩罚的罚。不过,我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释天。释迦的释,依旧是天道的天。你可以叫我天哥,或者小天。清风是,我喜欢你。”
    被同性告白,显然并非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哪怕对方长得再好看,也一样。所以清风蹙起了眉头
    “见者有份,天道之心,我要一颗。”
    清风没有退让的意思,不论善意、或者恶意,既然已经站在了对立面,那么就把这种既定的关系贯彻。这是,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唤作楚翔的白衣男人,教他的。
    清风不指望对方能够答应,换了他,就一定不会答应。只是
    一颗充满混沌伟力的晶石,直接划了个抛物弧线,落在清风手中。
    感受着那足以将自己摧毁数次的狂暴力量,清风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释天看着离去的清风,开心的笑了,比他教化一整个蜀门时,更加开心
    “原来,你也一样”
    “你吃准了,我一定会先去解决女人的麻烦,再来处理你?”
    楚翔伸出左手,五指戟张。
    时空之梭已经消失,留下的,是一副充满时空之力的画卷,描绘着山河社稷、百兽争鸣。
    时空之力,涵盖的并不仅仅是空间力量,更加还有时间!
    和在小千世界中运用时间之力不同——譬如武者在个人世界,就能够随意改变整体时间的相对流逝,并不困难。
    这种将时间之力具现在大千世界的手段,尚谈不规则运用,却足让嬴磐、或者说大地之墓的意志,勃然色变!这是另一种境界、另一番概念!
    “时间之力!怎么可能!”
第二十六章 朗星
    天,总是会晴的,夜了,也是一样。
    雨还在下,夜仍未放晴,繁星的光芒,却已让漫天雨丝都镀了银白。
    人都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今夜的月,很明亮,虽然尚未满、有余缺。
    今夜的星,本该稀,却不知何时,爬满了天空?
    也许,是一场大雨,让积云散开。
    也许,是古人的话,不能尽信。
    至少,这京畿方圆几千里,就没有一只趁夜南飞的鸟雀。
    古人常曰:美人心、英雄冢。却不知,英雄心,亦是美人墓。
    为女色所诱的,终归只是匹夫,当不得英雄。
    倘若柳下惠昔年,不止是坐怀不乱,反手赏那位裸身避雨的美妇几个巴掌。纵然千百年后,每每后辈读到展获的趣事,亦不会有这许多人去质疑他,而会目瞪口呆
    凡人、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奇妙”,正在发生的、曾经先贤们记录下来的。
    许多事情,其实本没有那许多的说头,称为是“奇”,仅仅因为大部分凡夫觉得无法理解。
    非止力量不够,而是境界、视界不同。
    皇城,皇宫,是唯一不受雨水浸润的地方。
    一道气幕、如同结界,非但让宫里变得冬暖夏凉,更加能够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
    通常情况而言,这京畿的宫城,确是俗世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不比那些为人乐道的禁地,来的差。
    诚然,皇城守备力量、有形或无形的,都是极强。但这,旨在一般情况下
    “时间之力,怎么可能!”
    惊呼中,包含着种种情绪,惊讶、疑虑、不解。
    了解时间之力的,不会是嬴磐这位俗世大帝;而大地之墓的意志,亦不会如凡人般惊讶。
    两者融合,仅仅当下,做出主导抉择——声色所表现的,岂止一方。
    这就好比夺舍,对于常人、非修士,从来不像换件衣服那么简单,很容易迷失自我。
    楚翔嘴角翘起,笑了起来。
    也许,应该称之为恶趣味。那一点点深藏在理智背后的——情绪,在作祟。
    “给我一个,不出手的理由——”
    语落,不理会嗔目结舌的嬴莫,楚翔翻脸比翻更快。
    遽然,他脸的笑容散去,重新变得冷漠。
    这种漠然,显然对于大地之墓、模拟“坤之道”异变而生的产物,更具说服力!
    “你明白,感情那种东西,对你我,毫无意义。”
    嬴磐,沉默了,显然在权衡。
    雨在下,尚未停。淅淅沥沥,不曾大过,也就无所谓变小。
    秋的雨丝,很少会像春天那么温柔,兴许,这蒙蒙细雨,要不了多久就会散去。
    一场带着凛冬寒意的秋雨,却似春风绵绵,滋润了大地
    同样的雨、同样的夜,有人在家中休憩,有人在秦淮夜游,亦有人、彻夜翻转,终难入眠。
    衣薄者,往往会觉得这夜太冷。意邃者,往往会在这冷夜执笔而。至于二者兼得、譬如嬴磐——
    他无意执笔、亦无心抱怨,他只想,快点将眼前恼人的家伙、在这个烦人的雨夜、打发掉
    “你我,本就无怨。你之敌,未必吾之。”
    借口很合理,嬴磐稍稍思索,就委婉的给出如此托词。
    楚翔,不怀疑秦皇话语的真实性。他之所以出手,亦不是因为对方看到了他的“秘密”,想要杀人灭口。杀人,不为灭口,只因那人本就要杀。若说“秘密”,楚翔相信,私设六道的秦,在诸天眼中,不会比自己更受待见。
    却也正如此,对于嬴磐示好的言词,他仅仅讪笑了一下——故作的讽刺。
    夜风有些凉意,纵然无形结界将大部分寒意阻在了皇城之外,这夜,还是凉的像水。
    嬴磐抖了抖龙袍,双手环抱、插到了宽大的袖衣中。
    他的样子,完全收敛起了战意,一派平静。与方才诧异、迥然。
    “你待如何。”
    究竟是妥协,还是以守为攻?
    明明占着风,却处处被人紧逼。嬴磐命在人手,自然是无所谓,大地之墓,却不可能再三退让。
    楚翔不语,他的右眼倏然亮了起来,瞳孔中黑色的深邃开始旋转,仿佛一道漩涡、又像是吞噬万物的黑洞。
    而他的左眸中,带着浓郁毁灭气息的雷霆世界,一闪而逝!
    “我待如何,你难道不知。”
    步步紧逼,左眼流波如常,宛如晨星诡谲,分外明亮。右瞳里,却还是那样漆黑一片,混混茫茫,黑洞倒悬。
    不可说,并非仅仅无法用言语表述,更多的,怕是已经通过其他手段,表达的非常清楚。
    嬴磐摇头、沉默,却不知意欲何为。
    良久
    雨停了,月明星朗,明日,又将是一个晴天。
    宫外传来了鸡鸣,看着夜色尚是深邃,也不知哪户扒皮,夜半耙窝。
    宫里,似是被冻僵的嬴磐,终于动了一下,明显走神的目光,恢复了焦距
    “这不可能”
    秦皇如是诉说着,楚翔却并未暴怒,平静的看着如是平静的嬴磐,默默等待他它的下文。
    果然,一句不可能,表达的不是拒绝,更多的,是深思
    “生、灭、时、空、阴、阳,俱都是天地间的至理。吾辈一生,纵然穷尽,证得太业位,也难得其一。譬如坤之道、地沛之阴,何等浩瀚,吾历世九万八千余载,亦不过略得皮毛,所向之处、金仙披靡。吾尝闻仙界有狂徒,欲将仙府化小千为大千,夺天地造化之神迹。这等手段,已非诸天众能够想象,你如今、如今”
    人类的语言,仅止二维,跃纸面。许多情绪、含义,很难通过直白的语句来表述。显然,嬴磐就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他不知如何去描述自己对于楚翔的态度。若要说认同,自然是不可能,若要说批判,诸天众间,却也没那许多的否定权利,纵然敌对亦是这般。
    不认同,不代表对方错了。大地之墓无法理解、认同楚翔的做法,甚至,他觉得无有人、神、仙、佛会去认同,但他同样,不觉得有资格去否定。哪怕只是因为诸天众的本性,无权否定同等高度生命意识体的殊异观点。
    楚翔不语,淡淡的看着嬴磐,无声间,精神波动在传递。
    夜,还是那么凉。再凉的夜,却又怎能凉过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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