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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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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箭猪一般尸体,然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早在立营之时,都预先规划好了四周的射程和射界,只要做的就是根据命令,按照训练朝某个方位,无差别的覆盖射击。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对大多数新兵来说噩梦一般的频繁遭遇战,和没日没夜小股突袭。
第二百零四章 烽火照西京6
    张思俭双手微微颤抖,一种脱力的感觉笼罩着全身。身边横七竖八的是尸体,是自己忠心部属的尸体,也是胡儿骑的尸体。刚才的那队胡骑莽撞的冲了进来,狠狠的撞在了排列的长枪阵上。虽然只是个小集落,但在如此狭窄的门道里用的骑兵进行冲锋,真是够愚蠢的,几具人高的马尸,就足以阻决大部分的空位了,可能是以为大门开了,我们就不抵抗了吧。没这么好的事情。
    张思俭想裂开嘴笑笑,但是刚才被一名骑兵临死时挥出的刀锋劈破銮兜,又划开的左脸,却让他无法进行这个动作。这队显然是同罗胡儿的骑兵虽然愚蠢,可是却实在是精锐彪悍,让他的部属已经伤亡的差不多了。耳边传来的是各种临死的哀号和破空箭矢的呼啸,但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了。低头伫立在城门楼洞中,手中的横刀还在滴血,实现却已经模糊……
    一丝钢刀破风声传来,张思俭手中的刀随声自然的倒卷而上,当的一声格住来人的刀势,左手拳头立即挥出,向来人袭落个厚实。敌人一声闷哼,吐着口蜒踉跄而退。他正待抢上一步以结果敌人,寒光错错,又有三名敌军挥刀像他砍来。眼中精光一闪,张思俭左脚顿地,身体前俯,钢刀向上斜砍而出,霎那间连续砍翻两人。待至第三人时,脚一软,刀锋虽仍砍到敌人却已无力破入敌身。敌兵一愣,手中刀立即毫不犹豫砍下。
    张思俭身形立即一翻,背部已经感到一阵剧痛,最好的明光铠仍然没有躲过敌兵刀锋。看来要死在这些小卒之手了,张思俭心中一阵悲哀,不由放声大喝:“要杀我张思俭还轮不到你”,手中钢刀顺手递出,将这名小卒穿了个透心凉,向甩破布一样撩到一边。
    “那轮得到我么?在下营州天雄军武锋营将骆同,借尔首级一用”烟火中踏出一员浑身浴血的将官,随手挥倒牢牢的抱住他的伤兵,转身以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思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狂热,杀人的狂热。如果能杀死山南节度使帐下有名的虎将之一的张思俭,这场功劳倒也不小。只听他一声大吼,合身扑上,手中刀烁如电,直奔对方颈去。
    张思俭向后稍退,钢刀一偏直迎而上。两人的刀锋交错,顿时迸发出吱吱的刺耳摩擦和闪烁的火花。重重的嗒的一声,两人格近贴身刀柄相碰,落在罗瑾眼中的是华遇忠眼中的嘲讽和一脸的大胡子。不好,未待骆同反应,小腹上已传来剧痛。他还有后手,那是骆同在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推开骆同的尸体,张思俭努力压抑着手的抖动。这厮的气力如此之大,而且是双手持刀,虽然自己一只手用刀侧顺其势卸去了他的大部分力量,另一只手抄断箭,自甲衣下摆刺入腹中将其杀死,刀上的决死之力仍然让久战之后的他吃不消。抬眼看去,周围部属和助战的百姓已基本上都被杀死,在身边的围着的是一群惊讶但是却充满仇恨的贼兵。
    “骆大人死了,杀了他,给大人报仇”,一名营州兵大吼道,举刀向张思俭砍过来。他的刀锋只是错身一划,从这名大叫的官兵咽喉撩过,立即将他的嘶声吼叫压在了嗓子里。周旁狼一般的蠢蠢欲动,顿然息止,只剩下瞪着眼的沉重喘息声。
    “上箭”,一身低喝。三支羽箭如欢快的精灵从烟雾中穿出,他只来得及反刀横在身,叮当挡飞一只,另两只就已经迅捷无比地扎在了张思俭的身上。他全身一震,吐出几丝血末,勉力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烟雾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渐渐明朗,手提长弓,跨在一匹黑马之上。黑马轻轻跨过错落的尸体,立在张思俭的面前。对着奄奄一息的对手,来将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点惋惜:“吾乃白河十三部的末失乎,记住这个名字把”
    “杀……”,一群革甲骑兵高挥着马刀,呐喊着从张思俭身边掠过,越过成堆的尸体,冲出了土城门洞,向集内冲杀而去。他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只吐一些稀松的血沫,看着黑压压的骑兵从身边掠过,手动了动,试图将刀提起,但极度衰弱的手却无法完成原来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完了,再也无法抑制从腹腔中扩散的寒冷和麻木,软软的靠在了城门洞墙之上,再缓缓的沿着墙壁滑下,瘫软在地。那充满眷恋的眼神逐渐暗淡,只有从喉咙里涌出一声嘶哑的轻唤:“崔帅,幸不辱使命,当来生再见了”
    哗然声如滚浪,象潮水一样在敌军中沸腾起来,那些后阵那些压上来的敌兵,纷纷慌乱倒转了
    一条血线出现在远处。
    土城上依稀残存的近卒,抹着面上的血水,再也握不住手中横刀,激动的喊起来,“援军,朝廷的援军,是游击军,不,还有龙武军”
    天边
    那两树展风猎猎的偌大旗帜,一面是裂口吞云的青龙,一面张牙舞爪的金绣辟邪,环绕无数红色的洪流,在色彩斑斓的敌阵末端划出十数个锋矢的形状,缓慢而坚定的向这个方向推进……
    “看来,又有一支幸存的人马”,我站在由数车搭起来的临时望台,借助咫尺镜看着敌我交错的变化。
    龙武军著名的暴力肌肉男刘昌周,一如既往在战在锋线的箭头上,身上淋透了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别人的红红白白的东西,一头栽埋在敌阵中,手抄一大一号长柄陌刀,见人斩人见马劈马,搅的血雨披淋。
    他身旁是挥刀如雪,斩落如风的高千里,他虽然不象刘昌周那么张扬和突出,却是相当配合默契的用绵密有韧双刀,守护住了常常因为收手不住过度突入敌阵,刘昌周的背后空间,而自熊雷缴获而来的小银锤挂在他鞍上,已经练的收发自如,已经好几个试图从上来叫阵阻阵的敌军将官,被这个阴险的小锤子轰的人仰马翻砸翻一片。
    他们的背后是一队跨刀背棍圆盔全甲的军士,他们是轻量化的陌刀兵,大唐诸兵种序列中放弃了盾牌的防护,提升攻击范围的著名兵种,不过原本标准陌刀,重达340,非体能臂力出众者不能使之,为了提高普及范围,他们兵甲具装都用新铸造工艺减重过,所以能够按照《卫公武策》中的标准,备足一具弩40矢的箭壶,作为交换条了那位陌刀第一将李元帅的手下训练,可惜之训练了三个月,就不得不派上用场了。但到底不愧是号称大唐进攻第一的军种,他们紧跟在刘昌周这位很有猛将兄潜质的锋将背后,手起刀落,人马具沸,象在战场局部刮起了一阵血肉风暴。
    古代的军阵不可能有太多的变化,虽然因为一些阵势的变化可以发挥出部队最大的杀伤力,但是越复杂的阵势,对将官的指挥能力和士兵的素质,就要求越高,而复杂的阵势也要求复杂的口令和队列变化。没有经年日久的锻炼和磨合,是难以形成效果的。因此经过了上千年的演变,军队中最通用的,还是那几种,从最简单的大小方阵、以及由方阵变化而来的,便于行军的长蛇阵,进攻的锋矢阵,强行中间突破的锥阵,全面防御的圆阵,单向防御扩展的半月阵乃至钳型攻击的双抵阵、蟹钳阵等等,更多的是辅以队列和兵种搭配的变化,等等,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无数著名的阵势,却都只是昙花一现就消失在历史中。本朝李卫公的五花阵,也多用在扎营中,而很少有人能用在进攻中。
    而且上述的阵形,都必须在部队停止下来,重新集结整队后再进行排兵布阵,兵种的搭配越复杂,阵形的内容越精密,所需要的时间就越多。在行军过程中突然变阵,对大多数人来说,那就是一种灾难,经过长久的行进,精神和身体上的疲惫,足够让大部分反映能力和士气都被大大的延迟,这也是为什么伏击与被伏击方有时候会爆发出悬殊的战斗力对比。
    说实话,我这所谓将才之名的水分很大,充其量到现在为止战斗记录只有一次,其过程和指挥艺术,实在可以说是乏善可陈,只是真相因为政治的原因,已经淹没在各种官方书面用语式的修饰和形容中,可以说是对我鼓捣出来的那么多理论和产物,重新学习和试练的机会。
    因此,自从我初次遇敌之后,就采用了最谨慎和保守的步步为营的乌龟战术,在这一马平川的关陇平原上,白天以车阵护翼,夜晚以车阵围营,缓步向长安推进,反正有没有监军的督促,每天都有杀敌若干的战果,也算在不停的战斗中,对朝廷有所交代了,虽然那些初上阵的菜鸟损失不小,每天都能遇到被打散到处流窜的官军士卒,不断的收编补充制下,阵容和素质反而呈现上升的趋势,当然这么做的后果,也少不得在那些新收将士中,流传起乌龟阵大将军的称谓。
    事前消息封锁的还是起到一定的作用,大量采用运输工具,也大大提升了行军的进度,因此从关中到山南,到处游荡和流窜的敌军似乎也没有做好遭遇一支大军的心理准备,虽然繁不胜烦的遭敌和遇袭,给行进中的龙武军带来了许多麻烦,但在局部战场的绝对力量对比下,却也将那些初上战场的菜鸟们迅速磨练的老成起来,逐步向合格士兵靠拢。
第二百零五章 烽火照西京7
    血火烟尘,尸山血海,还有纠缠扭曲的面孔,张思俭再次被梦噩和疼痛惊醒,却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所在,空气中一种厚重的烧酒混合生石灰的刺激气味,撩的他鼻痒痒的,却使不出劲来。
    “醒了啊”伴随一个绵厚沙哑声音,视野中消瘦而疲惫的面孔,黑白间的胡子直挺挺的,配合他红丝的眼睛,却是相当的精神利落。那人穿着太医官才有朱袍,却点缀着一些奇怪的标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行朝新刊发军属等秩的标定诰中的东西。
    “难得难得,你身外大创十五,内创三处大出血,昏迷了十七天,还以为你因外伤太久为包扎,风邪入体感染肺腑,已经没得救了”
    只是他,看做自己的表情,似乎是一件珍稀的事物,张思俭被看的是无端遍体生寒,
    “看来精神不错,总算又有一个神志清醒的**实验了”那人又转身对一众随员道“都给我认真看好了,流失海外的青囊书残篇中的妙用”
    “是”
    一圈低压压的人头顿时全围拢上来,只见他们具是白衣白帽白巾蒙口的打扮,只露出神情迥然的两只眸子,白手套还沾染着鲜红的血水,在那人支使下围绕这自己所在,团团奔走起来。
    “记得给我用酒粹净手”
    “准备引流积液的皮管”
    “羊肠线准备好没有”
    “注意纱线包布水煮的火候……”
    “糖盐水都煮沸蒸滤了没有”……
    饶是他久经沙场,见多了血腥,也不得不在这个诡异莫明的场景中,生出几许无理由的恐惧,拼力挣扎起身就想离开这个之处。
    方觉得身上被奇特的手法和数块夹板厚厚的包裹了一层,动都动不得。任由那些白衣人从一抬烧滚的大锅里,捞出一列列整齐冒着热气,寒光闪闪的针管刀具之类器具,目光专注的凑上来,揭开包扎当场拨弄得起来,不断取出一团团血淋淋的东西,直到他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精神与**的双重折磨,再次昏死过去。
    随后日子里,那人就在他清醒时来看一看,就不发一言,很无趣的把他晾在一边。在他们的对话中,才逐渐明白,这不是什么恶人刑讯的手段,其实是一种上古失传特殊救治之法,只是过程太让人触目心惊的。只是他很怀疑,这么的反复折腾,自己身上还能剩下多少完好的物件。
    而在他意识清醒而无法行动的时日里,就是不断的行进,扎营,再行进再扎营,期间甚至几度撕杀兵格的喧嚣,逼近他出身所在营帐,一次甚至是在行进晃动的大车里,听到一板之隔劲道十足的流矢,射中车体的跺声,还有一次密集的马踏石溅声响,在帐边上轰然而倒,压倒了小半边的营帐,露出满头的星斗,而另一次,则是隔壁的营帐烧起来,在漆黑的夜色下象明亮的火炬一样,印出无数错落撕杀的人影,然后又被很快的压抑下去。总是在抬进更多的伤者来,又抬走一些已经死去或者仍然健康活着的人。
    还有一些残存的部下来看望,从他们的口中,陆续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诸如这只突然出现的龙武军的许多故事。比如,那个整天衣服欠钱不还债主脸的居然是军中的总医官。
    直到有一天,那个整天喜欢冷着脸的“李医总”再次看了伤情后,总算特许他拄着杖子起来,在军医官看护下出营盘活动一二,通活气血。甫出大帐,空气中那种血火硝烟的味道,让他不由精神一振。
    只见暖熙的正阳下,黑压压的营帐绵延盘横,竟然比预计中的还要多,这多出来的人马,其中还有些熟悉的旗号服色混杂其中,显然都是收留了众多败退下来的西军残部。
    甚至还可以看到某处营地中,一群披甲杂乱蓬头垢面象乞丐的健汉,正在旁若无人对着一口口大锅,手挖刀刮的海吃鲸吞,
    “那是从属三受降城边军的流囚营”年轻的随护军医,似乎得了特别的吩咐,相当健谈的主动为他释疑起来。“自从大军散后,他们被上万贼军困在一个小土围子里,坚持了一个多月,才得大军解救”
    张思捡轻轻点了点头,别看这些家伙豪无纪律,不修边幅的摸样,将各种兵器胡乱插放,但是总不离最近最乘手的位置,随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上手撕杀。
    而另一些穿梭来往的,各色布衣短袍劲装的闲散人员,则是以明月为号的,从属锄奸团斩首队的江湖人士、关陇刀客。
    大军每到一处,一些看似缈无人烟的残恒废墟中,就会冒出这样一些人来,提供就近的军情和地图,为大军充当向导和引路,所谓探情布哨,清理地方。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利用熟悉地理之便,有效埋伏截杀敌军的探哨侦刺。
    他还知道了,那些匠户营土木队的军工,在那一个大坑里埋缸,用的是潜伏地听之法。在地下,依靠特制中空容器中间蒙了一层鼓似的膜,可以凭借物体的共
    应一定远距离内大队行动的震动,这样可以预防劫营东西还有很多,树上还有山羌出身的士兵为警戒,以车阵为外廓的壕沟边上,都扎上一段段低矮不起眼的铁丝桩子,外围照例铺满了蹄坑和足签,这些东西在某些缺少材料的情况下,比什么铁蒺藜、拒马阵什么都便宜好用,
    还有的钦天配属特殊监制天象组,每人都负责一个大箱子,拆装下来组成一个工具,据说他们可以仅仅一条牛筋、发丝,用这些简陋的手段测定风向、气温、湿度之要素,可以对短期的天气趋向,做出一定程度的预测,甚至还可以凭借风水之学,对山川河流地理,做出一些河流流速、沙石成分、地面松软程度之类,粗浅的地质水文测定,以备大军趋利避害,减少以外的损失。
    突然警号鸣镝,绵延不绝,偌大的营盘顿时沸腾起来。
    “又来了”那年轻军医面现兴奋之色。
    他脱开搀扶,轻轻迷眼,眺目远望,只见天边出现了一线银边,却如潮如涛的甲冑反光,飞快的迫得近来,刀甲明炽寒光凛冽,晃花了许多人的眼睛。
    最前列的射生军阵中,已经发出遮天蔽日日的飞矢,一**象暴雨一般,交错往复的浇覆在敌军冲阵的头顶上,激荡起无数鲜红的涟漪。
    那些无数的刀丛枪林构成的钢铁列阵,象波浪一样的向前堆叠拥动,在纵横交错的战线上,刹那激撞起无数血色的浪花。那些冲进射程的敌军射手,也开始了以命换命式的对射压制。
    显然那些贼军,长期吃够了蹄坑和足签的苦头,也早琢磨出对应之法,最前排的贼军手中不是通常所见的宽盾,而人手一具粗陋木排,一边飞挡行进中的箭石,一边竭力冲到面前就地一铺,顿时压平一大片的障碍。
    但仅仅这片刻停顿就足够了,严实的车阵,防如惊战暴凸的刺猬,刹那从间隙中长出无数只锋利尖槊,钩插挑刺,将成排成列的敌军戳成滚动的血葫芦。随后刀牌手枪斧队已经跟上,在车顶在车底地没一寸地方,反复的拼战格杀起来。
    曾经是九镇边军特有的玄色军衣构成的海洋,象蚂蚁一样啃附在车阵上,防阵不时有临阵失错的士兵被对方的死力,扯出车阵的防护撕成碎片。
    最前列的,甚至可以听到那些沉重大刀巨斧长枪宽剑,猛烈凿击在硬物上的声响,响彻一片,几乎压倒战场的其他声音。
    显然让这些凶猛的敌兵大失所望,看起来甚是单薄的木版车厢,内衬是铁皮和麻布夹实的,不但箭石难穿,甚至用大斧垛上去也很难斩透,而且可以不断用后备材料修补更换,而车底盘更是坚实的用支柱钉死在地上,让那些试图以蛮力翘翻推倒联车的敌兵,屡屡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死不瞑目。
    外围撕杀欲烈,阵中的情形却是渐渐平服下来。
    更多的军士按照队列,整齐划一的坐在空地上,面无表情的倚槊抱刀挽弓扣弩,或在闭目养神,或在轻声交头接耳,或在眯着眼而检查身上披挂,已然没有新兵没有那种跃跃欲动的毛躁和紧张,惟有望台上旗手,叫到自己队号,才捷步起身奔赴而去。偌大的阵势竟没有形成太大的声音,只有一种森冷的让人窒息和压抑的氛围。
    高高架起的十几具石炮也开始发威了,以十几息一发的速度,向外弹射燃烧的火球,落在敌阵中喷溅开来,将来不及闪避的敌军成一片翻滚哀号的人形火团,不过贼军经历的多了,也学的精熟乖巧,更多的人看得来势,或是四散而避,或是整片正列的高举大排,迅速联成一大片龟甲阵,而有错落缝隙、散溅沾染的火焰,也扑滚到地上,马上被抱着沙土的同伴洒灭,
    另一些黑黝黝的钢构弩车,则聚拢在一起,在望台旗手号令下,拼命的转动绞盘,象喷泉一般不停向阵外射击,喷散的除了通常所见的集束箭和短枪外,偶尔还有一种细碎而尖锐的东西。杂乱无章的落在敌阵中,就似一阵暴雨打的那些铠甲盾牌上,叮当做响,而那些轻革皮装尾随护翼的胡骑就没这么幸运了,在这种披头盖脑的伤害下,几乎是连人带马整片整群的哀呼惨叫的载翻下来。
    每当贼军稍被击退一阵,就有无数胡骑接着涌上来,环绕大营兜转呼啸,奔驰游走发箭如飞,将乘势追击的官军逼回去,重新同时将无数冒着黑烟的火石燃箭,投如营中。
    只是拼比放火来,谁又比的上拥有手掷燃烧罐,和车投火油弹的龙武军。阵中一起火头,就有许多手抱石棉毡子,沙土布袋的军士,飞身扑下,很难形成什么燎原之势。
    因此贼军破阵拆阵的效率并不高,几度用人海淹没了营阵的外围,却又陷入盘旋复杂的车阵和围杀陷阱中,两相竟然还是相持不下,不得不丢下了大量的交错狼籍的尸体后,还是再次撤退了。
第二百零六章 烽火照西京8
    “娘的,真是疯了疯了,这些叛兵发了什么贼囚疯了”
    刘昌周撩着光膀子,咬着牙任由亲兵把半截箭头挑出来,恨恨吐了口带血的沫子。这已经是第三岔换上的护兵了,显然手法还有些生疏,看着血流如注地方,不由手忙脚乱起来,被他用空手狠狠扇了一头盔“痛个老子都不紧张,你手抖个甚”
    “死兔崽子,斩起人来不见你手抖,这么这点小伤过不去了”
    就听见那些横七竖八蹲伏趴跪,在土壕车围后暂事歇气的军卒们,突然象滚水一般哗然骚动,不禁皱起眉头,大人补充给自己的这些新卒还是经验尚缺,太容意被外物所影响,要知道战场被来就充斥的各种意外,哪有那么多余精神大惊小怪。
    “是撞车”有眼尖的人大呼起来。
    漫山遍野铺卷而的兵海中,夹杂着一些巨大的黑点缓缓而行,显然是缴获自西军的攻城车具,这种东西上覆铁皮下走滚轮,除非巨石命中,刀箭枪斧落在上面叮当做响,几乎不留印子。
    他心中一惊,叛军居然想用这种东西冲开车阵,这些天叛军为了啃开这个乌龟阵,极尽手段,甚至驱使长安中残留的百姓来踩阵,也算费尽心思了。现在居然还用上了攻城的器械,真把被这车阵当坚城了。
    淹在人海中地。还有那缓缓推进的巨大的敌楼,站满了箭手和挡板,居高大老远与龙武军的射生手相互压制起来的同时,居然还有余力,从斜角把车阵后粗心大意起来,没藏好脑袋手脚的人,给射死射伤一片。
    仅仅这几刻间,那些撞车轰隆有声。一鼓作气撞在最外的车围上,只见车阵土垒残片四飞,哪怕装配最坚实的铁板,但车上地木构件却经不得这几下,几番就崩裂出一个大口来,那些叛军顿是欢呼雀跃起来。如嗅血的蚂蝗扑进缺口,飞拔拖撬,将那些那些趴在地上尚不及起身官兵,践踏斩死戳杀……
    “锋翼队”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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