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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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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天下第一能打的兵马,便是伍定远麾下的“西北讨逆军”。若拿边军来比瘦犬、勤王军来比肥马,“正统军”宛然是只死硬骡子。吃得了边军的苦,打得了京军的仗,营中将官常驻西北,出征频繁,动辄壮烈成仁,被皇帝誉为“本朝第一忠烈师”。京城里要是见到断手缺腿的,准是“正统军”的老兵无疑。可怜他们与怒匪激战,临到凯旋回京了,却是这样的场面等在面前……
  眼见大都督迟迟不说话,便听踏踏声响传出,却是“小赵云”燕烽来了,听他凛然道:“启禀都督!勤王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此猪兵狗卒,借来又有何用?请都督即早下令,让燕烽连夜调西北兵马回京,让他们知晓我正统军的厉害!”
  燕烽素来沉默寡言,此时却第一个跨步而出,果然是血性发作了。众人听得“猪兵狗卒”四字,自是暗暗称快,巩志却连骂都懒得骂了,只转向了房总管,低声道:“总管大人,我家大都督人在北京,这几日不能没有兵马指挥,事出紧急,可否借您的御林军一用?”
  正统朝除三大正规军之外,另还有一批御前侍卫,合称“虎贲”、“府军”、“金吾”、“羽林”四大卫,全隶于东厂之下,勤王军既有公务在身,便只能找房总管商量了。
  正等着听房总管刁难,这太监居然大方起来了,只笑眯眯地道:“成啊,都督要点兵,咱家最热心。您要五千,我给一万,就是别客气啊。”说话间便已取出令牌,直朝巩志递去。
  房总管是一本万利之人,此时却很慷慨,想来必是畏惧秦仲海之故。巩志心下一喜,正要接过令符,房总管却“嘿”地一声,将手一抖,那令牌便又飞了起来,变魔术似的飞回了口袋。兀自惊道:“哎呀,怎么飞回来了?”
  巩志心下狂怒,嘴里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忍手不动,又听这太监笑道:“别误会!别误会!定远爵爷要借兵,咱家求爷爷告奶奶,也要全力担保。伍大都督要调粮,咱家脱裤子搜口袋,也得给您张罗办好,可大都督啊……”他凑过头来,自在伍定远身边挨挨擦擦,苦叹道:“可要有人来借您的脑袋,那该怎么办啊?”
  总管大人话外有话,众将自是微微一凛,房总管深深叹了口气,又道:“临徽德庆、临徽德庆,这‘勤王军’的四大王啊,打一开始便和你们‘正统军’犯冲,天天嚷东喊西,要不说伍定远吃闲饭、要不说伍定远混食粮,还说‘老伍’和‘秦魔’串通好了,假打仗真富贵,唉……咱家真不敢听了……”朝廷里除了“临徽德庆”四位真小人,还有个厉害阴沉的“唐王爷”,想起那件“百寿甲”,巩志脸色一变,自知房总管又要扯都督下水,忙咳了一声,道:“房总管,你若愿意借兵,那便爽快些,请别提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无关紧要?”房总管眨了眨眼,笑道:“都督啊,听听你这参谋说得是什么话?天子之位,岂同小可?咱家这里奉劝一句,咱们再不合力将四王扳倒,等那载允登基之后,诸位下场如何……嘿嘿,自己想吧。”
  此言一出,众将面色大变,连巩志也是吞了口唾沫,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徽王之子,姓朱名载允,此子才能如何,品行如何,没什么人关心,要紧的是这孩子有四位叔伯合力公推,支持他竟逐东宫大位,将来真让这孩子坐上帝位,正统军退此一步,即无死所。眼见巩志等人噤若寒蝉,房总管微笑道:“都督。天下事可大可小,那熊俊虽说在荆州专擅狂妄,殴打百姓,可好歹是为国为民,哪比得上人家‘勤王军’吃喝嫖赌,杀人放火呢?可想想也真奇怪,一样是犯军法,为何御史大人们目光如炬,却专门盯上你家的熊宝宝,却对四大王的爱将们视而不见呢?”
  众参谋内心一沉,已知“勤王军”找上了都察院的御史大夫,执意与大都督为难。众人将目光转向了“百寿甲”,已知上司并无退路,他若不向“徽王爷”低头,便得请“唐王爷”出手奥援。
  房总管嘻嘻一笑,做了个砍头手势,叉道:“大都督,火烧眉毛了,人家吃完了熊宝宝,下面就是玩伍老爹的命了,可怜诸位逃得过眼前,逃不了以后,都督啊……您该怎么办吆?”
  为了军资粮饷之事,正统军上下多与四王不睦,现下人家窥觑东宫大位,自然把伍定远当作眼中钉,竟是要先下手为强。众人越听越闷,陡听高炯狂怒咆哮,吼道:“放你妈屁!老虎不发威,真当我们是病猫么?房总管,明白告诉你一句!什么唐王爷、徽王爷,咱们全不希罕!我现下就去找夫人!请她直接面见皇上,看谁还敢动咱们大都督一根寒毛?”
  想到了艳婷,众将全都欢呼起来了。都督夫人非但艳冠群芳,权势手段更是一流,真要让她出手,管那御史台、都察院,全天下的皇亲国戚都要靠边站。岑焱拍手道:“正是如此!夫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消她动动小指头儿,都察院那帮御史全都要给咱们买通……”话声未毕,巩志大怒道:“大胆!你们要大都督做‘江充’么?”
  玩法弄权的老祖宗,世称“江充”。此言一出,众将都是愣住了,却听房总管哈哈大笑:“巩志啊巩志,做江充又如何啊?总强得过任人欺凌做死人吧?巩志,你别老是说教,说个办法出来啊!”
  众将闻得此言,口中虽不敢称是,心中却是大呼痛快。眼见巩志难以为继,房总管登时笑了笑,悠悠又道:“都督啊,不是我教唆你的属下,实在是可怜他们啊。你看看,在都察院眼中,熊俊只是个小小游击官,死不足惜。可咱家打听过了,这小孩固然性格刚辟,可战场上却是身先士卒,为了这场大战,这熊宝宝至今不敢娶亲,以免留下孤儿寡妇……”他低下头去,叹道:“可怜啊,白白辛苦一场,到头来却是刑场一刀……唉,一个人投错了胎,那还有得救,可要跟错了老板,那可是万劫不复啰……”
  “大都督!”众将咬牙切齿,一个个红了眼眶,全都跪了下来,巩志不愿多言,只避到了一旁。一片寂静间,听得伍定远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够了。”
  大都督说话,啪地一声大响,众将官全数端正身形,等侯都督吩咐。房总管则是成竹在胸,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瞧望。
  伍定远霍地起身,他行到山门殿口,倚在门旁,只在眺望广场里的人山灯海。
  从高高的殿阶望下眺望,山门殿对面便是天王殿,之间相隔一处开阔广场,一座又一座灯棚,布置了无数应景纱灯,远远望来,宛如一片灿烂灯海。再看广场正中锣鼓喧天,跑旱船、踩高闲、跳秧歌……更衬得元宵庆喜的好气象。
  伍定远怔怔瞧望太平人间,忽道:“巩志……咱们多久没来灯会了?”巩志躬身道:“上回来是正统八年,今儿是十一年。咱们有三年没来了。”
  众将上回过来灯会,乃是正统八年丙子,生肖尚鼠,转看今朝,却已是正统十一年已卯属兔。
  伍定远眯起了眼,道:“难怪了,上回来还是些老鼠偷油灯,现下可都是兔儿捣药了。”
  众将转看广场,果见棚架里大小花灯皆做兔形。一只只发着红黄绿光,或捣药、或蹦跳,围绕着嫦娥仙子,望来天真可喜。可当此肃杀之时,却没人笑得出来。
  伍定远眺望着人山灯海,只想找出妻小的身影,奈何百官眷属齐来贺岁,广场里人来人往、密密麻麻,纵使目光敏锐如他,却也瞧不到人。
  看得出来,定远累了。他昨晚彻夜未眠,离家时天没亮,根本没时光与老婆小孩说话,好容易熬到了傍晚,正想来个合家赏灯度元宵,结果又冒出个抢匪王一通,硬生生把他卡在这里,白白流了场泪,现下又为了朝廷的事伤神,直不知何时方得暇!
  相较起来,打仗容易多了,与秦仲海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什么都不必想……
  眼见伍定远始终默默无语,房总管叹道:“大都督啊,论起朝中实力,您固然是谁也不怕,可现下争得是帝位啊!您一味挨打不还手,小心粉身碎骨。”说着便将一应物事交给了岑焱,道:“能说的,咱家全说了。这儿是咱家的侍卫军令牌,还有唐王爷给您备的礼,一切全看您怎么说了。”房总管言迄告辞,这回却把东西留了下来,但见军刀、蛛甲、令牌全收在包袱里,大都督却还是无言以对,既未称谢,也不送行,好似成了神像。
  高炯心里担忧,忙道:“大都督,您……您怎么说?”伍定远默默眺望远方广场,轻声道:“别问我,我不知道。”众将讶道:“不……不知道?”伍定远仰望天边明月,忽地笑了笑,说道:“我应该活不久了。”
  众将咦了一声,莫不悚然而惊。大都督却不多言,霎时袍袖一拂,迳自转身离殿。巩志大声喊道:“正统军!护卫大都督!”
  首席军师喊话,便听“啪啪”两声,燕烽、高炯二人军靴重重踏地,肃然转向。其余参谋无须号令,也已各站其位,但见巩志在左、燕烽在右,高炯上前、岑焱随后,诸人军纪俨然,一同簇拥大都督离开。
  第三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你……站起来。”
  红螺寺里,祖师殿旁,传出奇怪的说话。陈得福茫然张嘴,只得依言起身。
  “你,学猫猫。”
  奇怪的语气,说出奇怪的话语。陈得福哼了一声,他虽是傻子,却不太想做傻事,正要出言回拒,却见几道凌厉目光射来,满是威严森然。
  “喵……”陈得福口中喵喵,内心哀叹,喵地一长声过后,后臀还不忘摇了摇。
  “一点也不像,猫不会摇尾巴。”那嗓音懒懒又道:“去学狗尿吧。”
  士可杀、不可辱,也是心下愤然,陈得福便把怒眼来瞪人,哪晓得双眼才一翻起,便见一根藤条当头飞来,听得算盘怪怒道:“大胆,这是和谁学得反逆眼神?给老子尿!”
  算盘怪发怒,陈得福自是吓了一跳,他东跑西蹿,忽见院中有颗大树,忙逃到了树旁,自将右褪高高抬起,歪舌咧嘴间,兀自目露凶光,不忘狂吠两声:“汪汪!别打我!”
  “好玩!好玩!你们华山门人真傻呼啊!哇哈哈!”场边传来鼓掌之声,却是有人乐翻天了。
  正悲惨间,猛听天顶轰隆一声,满空烟火大放异彩,照亮了面前的佛院,看这红螺寺深藏红螺山,此寺原称“大明寺”,乃是正统朝的“护国禅寺”,号称满山名胜,无奇不有,只是此时此刻,却无一处地方比得眼前怪异。看一名青年立在树旁,高抬右腿,口中还汪汪不休,如此怪诞人物,正是华山的扫地神童陈得福。都说老莱子彩衣娱亲,人家老寿星好生孝顺,这扫把星却又在取悦何人呢?陈得福暗暗咬牙切齿,偷眼瞄后,眼里却见到了一颗小柿子。
  天下人物鬼模怪样,肥秤怪像橘子,算盘怪似竹竿,连陈得福也活像一只大扫把,谁晓得背后的小胖童更加加稀奇,他心宽体胖,穿了件黄马褂,他不只长得像柿子,他连名字也是……
  “柿子啊。”肥秤怪对着小胖童谄笑不休:“您睢咱家这小福子多孝顺,您老人家这会儿玩得开心了,可以开始学剑法了么?”算盘怪也是呵呵陪笑,道:“是啊,是啊,边学边玩,这就是寓教于乐,武功才练得高啊,来,老头儿背给您听……华山剑道天机藏,前三后五转两旁,中有太极干坤定……”
  “讨厌、讨厌、讨……厌!”歌声未歇,场里已然传来哭吼声了。看柿子双手捣着耳孔,大哭道:“不学!不学,娃娃不要学你们的臭武功!别烦我!”眫童挥手舞脚,鬼吼咆哮,正哭闹间,却见陈得福躲在树下乘凉,一幅小狗睡觉模样,柿子大怒欲狂,急急抖开了黄马褂,戟指怒骂:“大胆!我不是要你学猫狗么!你怎又不动了!快跳啊!”
  陈得福懒得理他,打了个哈欠,正要翻身再睡,冷不防背后咻地一声,那算盘怪竟然提了藤条,一下子抽上了屁股,喝道:“臭小子!快学猫狗跳!不然揍死你!”
  算盘怪行径回异常人,不来可怜徒孙。反帮着外人过来欺侮自家孩子,陈得福慌道:“师叔祖!到底要猫要狗,你说个数儿啊?”
  “都要!”藤条抽来,再次打中屁股,陈得福吃痛之下,一时前肢着地,后足抬起,上下纵跃不休,口中兀自哈哈大笑:“喵汪、喵汪……哇哈哈!好高兴啊!”
  “柿子大人。”正泪眼汪汪间,终于有人出来救命了,但见赵五爷爷缓缓起身,道:“难得元宵,别老玩这些无聊把戏,不如咱们来打个灯谜吧。”赵五爷爷来了,那柿子原本在拍手大笑,听得老头儿语气不善,便把头转了开,冷冷嗤了一声,示意不屑。
  赵五爷爷并未动气,迳自道:“柿子大人,老头儿这灯谜不难,不过是打件兵器。你听好了,这法宝呢,它一砍便断,一烧就烂,却能打得‘三达传人’不支倒地,吓得‘天下第一’哀哀告饶,您晓得它是什么啥玩意儿?”柿子哼了一声,正想打哈欠,却见一根绿油油的藤条伸了出来,自在柿子脸旁移来晃去,兀自冷笑道:“猜到了么?小祖宗?”
  世间最神气的老人,便是八十岁的赵老五,他手下的这根藤条抽过无数武林高手,什么“若林先生”、“雨枫先生”,“不凡先生”,小时候见了他便要慌忙奔逃,逃得快抚胸庆幸,跑得慢则要呱呱大哭,看这柿子落人他的毒掌之中,随时都要给剥皮。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赵老五森然道:“柿子大人,管你天大来历。既要拜入华山,便得严守玉清观的规炬,赵某这里奉劝一句……”劝话还未说全,那柿子却打了个哈欠,道:“好累喔,想睡觉了。”
  赵五爷爷哈哈大笑,道:“好样的,带种。”右手高高抬起,风声咻咻,藤条直击而下。猛听啪地一声大响,一颗大橘子飞身而来,一声惨叫之后,已然着地滚开,转看那小柿子,却仍好端端地坐在原地,兀自把哈欠打全了。
  赵老五定睛去看,地上滚倒的却是肥秤怪,一时怒火冲天:“你为何把脑袋伸过来?你想找死么?”肥秤怪捣着一张胖脸,苦笑道:“老五啊,打死我不打紧,可咱得提醒你一句,这孩子碰不得,他可是……”
  “‘柿子’喔。”柿子悠然自得,迳自伸指出去,将绿藤条推了开来。
  都说柿子挑软的吃,可天下最可怕的八颗柿子,没一颗是软的。面前这名孩童姓朱名载志,他是本朝皇室嫡系,太祖第八子西蜀川王六世孙,人称“川王世子”的便是他。
  天子的长子叫“太子”,其余儿子不分嫡庶,全都叫做“王子”,诸子年过十岁,一率赏授“涂金”银宝银册,封为郡王。至于郡王的儿子便是所谓的“世子”了。
  王子公主,世子郡主……天无二日,自来皇帝只能有一位,亲王郡王却是宗族繁多。本朝开国太祖有二十六子,另外还有一十五位亲兄堂弟,共计宗室四十一王。其余自兴宗、成祖以降,每帝少则三五,多则七八,整整百五十年繁衍下来,合计得百来位郡王,直可从奉天门列队排到金水桥,队伍绵延,渊远流长。
  不知怎么回事,别人下蛋也似的生着儿子,却只正统皇帝一个人生不出来。皇帝年近七十,国家却还没有太子,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几位辅国大臣联名献议,建请皇帝由百位郡王世子中挑出一位继任人选,以为太子储君,这便是方今轰动朝野的“立储案”。而面前这位“载志”,自也是本朝“八大世子”之一。
  朱载志,将来要做皇帝的人,谁敢打?日后这小孩若真坐上帝位,怀恨在心,华山上下岂不大大遭殃?也是为此,赵老五纵使吹胡子瞪眼,那条藤条却还是抽不下来。
  皇家血统越纯正,形状越奇怪,肥秤怪一旁看着,只见载志打了个哈欠。那龙嘴一张,似有祥云飘出。喷嚏一打,仿彿龙吟天籁,真命天子异象一出,可把肥秤老怪吓得飕飕发抖,连话也说不出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一这颗柿子误打误撞,成了天子,这人间可要成了什么鬼模样?
  肥秤怪满心惶恐,正在暗自祝祷,忽听载志叹了口气,道:“肚子好饿。”
  龙爪伸出,摸了摸龙肚子,小龙王看起来饥肠辘辘。肥秤怪一听主上饿了,想起了忠君报国的道理,便朝算盘怪瞧去,待见师弟瘦骨如柴,形状不太可口,便转朝自己的肥大腿来瞧,正痛苦挣扎间,忽然心下一醒,想起怀里还有颗上好的贡品橘子,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忙道:“世子大人,请用橘子吧。”
  橘子送来了,柿子抖目去瞧,却又一脸讶异,道:“胡说八道,这才不是橘子。”
  肥秤怪吃了一惊,他手上拿的非但是橘子,还是上好的洞庭火橘。此物色若火红,汁多味甜,乃是天下无双的上品,他自己舍不得吃,方才取来孝敬祖宗。忙道:“世子取笑了,小人这是湖南进贡的火橘,绝非一般甘橘。”
  载志出身贵族世家,自当吃过洞庭火橘,可他拿起橘子反覆端详,却又摇头不停:“不对啊,我家的火橘不长这个模样,你这是假的。”橘越淮为枳,肥秤怪越听越纳闷,不知自己的橘子有何古怪?那赵老五却是见多识广之人,他冷冷一笑,自将橘子接过,剥开了果皮,说道:“世子啊,敢情您家的橘子,全都不穿衣吧?”
  果皮褪下,露出内里晶莹的火瓣果肉,柿子满面惊讶,道:“是啊!是啊!这和我家的橘子一个样子了。”赵老五啐了口唾沫出来,自将火橘扔给肥秤怪,不再多言了。
  王爷家的橘子赤身裸体,原来早有下人剥好。肥秤怪恍然大悟,他暗骂自己不长见识,赶忙掰开橘瓣,正待跪地敬献,却听那朱载志道:“等等,你这橘子还是有点怪,我不敢吃。”
  怪字一出,肥秤怪倒也愣了:“哪里怪?”朱载志蹙眉道:“你这橘子有毛,像是变种怪橘。”肥秤怪心里纳闷,一旁赵老五再次伸手过来,捏起了果瓣上的一茎毛纤,笑道:“世子大人,你说的毛,可是这玩意儿?”朱载志大喜道:“是!是,你好聪明啊!”
  肥秤怪啊了一声,方知橘办上纤丝缠绕,难免入不了金口,正要为柿子大人清理,赵老五大手一挥,将橘子整颗抛入嘴里,痛快大嚼起来。
  “我的!我的!”载志呜呜哭泣,边流泪边抢夺:“我的橘子,你偷走人家的橘子!”
  正吵闹间,却听远处传来脚步声,听得一人笑道:“载志,你有乖乖练功么?”
  清雅的嗓音如是吩咐,那柿子立时撇下了橘子,喜唤道:“父王!”
  场中来了五人,背后三人体型结实,全是侍卫。当先一人则是身材福态,看他头戴三英冠,身穿玄黄麒麟袍,胸前左右饰以染靛天龙,如此尊贵服饰,自是柿子的爹“川王郢”驾到。再看这位川王爷身旁陪着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身穿云雁文官服,年约六十,却是华山九代大师兄“若林先生”到来。
  本朝郡王驾临,众长老无不慌忙起身,下拜道:“参见川王爷!”这位川王爷倒也客气随和、抢先扶起了赵老五,随即亲手来搀双怪。那肥秤怪一辈子没给大人物碰过,给他握到了手掌,竟是满面惊喜,想来要十天半个月不洗手了。
  诸人行礼已毕,川王爷拉过了载志,微笑道:“今日乖不乖,长老们教了你什么新武功?”
  那载志混了一整晚,哪里练功了?有些慌张,赶忙道:“有……有哪,我在学猫狗神功呢。”
  川王爷乍闻“猫狗”二字,自是眉心微蹙,正要斥责爱子,却听院中喵汪喵汪之声不绝于耳,真有人在练着猫狗神功。王爷心下错愕,惊见陈得福单脚跳、向树尿,模样怪诞之至。不由呆了半响,喃喃地道:“若林兄,这……这位少侠好奇特的武功,可是在使什么高招?”
  猫狗大战虎狼,怎么得了?众长老满脸通红,虽想据实以告,却怕王爷责怪教学怠慢,竟拿着猫狗神功唬弄世子,正惶恐间,却听吕应裳咳了一声,解围道:“下官素闻川王见识渊博,西川各门武功无不了然于胸,何妨猜上一猜?”
  川王爷听得马屁送来,自是拊须含笑,便来细细考察陈得福的武功,他见陈得福右脚高抬,两手着地,自在大树旁纵跃不已,当即醒起了华山的“鹤舞七星步”,便道:“好功夫!这位少侠身法奇特,清灵而不拘形体,出入意表,大见玄妙,可是在练什么神奇步法么?”
  猫狗神奇步在前,吕应裳脸不红,气不喘,欠身便道:“王爷果然渊博。这正是本山的新步法,前掌门不凡先生苦心创制,密而不传,今日初方现世,还请王爷赐名。”
  那川王爷听得华山新步法现世,自是又惊又喜,待见陈得福四脚趴地,不时双手比做拍翅状,那右脚更是不可臆测,时时踢起,宛如回马枪,不禁叠声赞叹:“难得,难得!这套脚法非比寻常,适得麒麟之四足、与那孔雀之双翅,可说介乎麒麟孔雀之间,本王斗胆,不如定个‘神麟步’之名,诸长老以为美否?”
  长老们面红耳赤,不敢应答,那吕应裳却是见怪不怪之辈,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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