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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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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临黑影胸前一寸,黑影突然一动。怪!张山主的右手,似乎被一个火红的铁饼咬住了,身躯仍向黑影怀里奇猛地撞去。
但见银芒一洒即敛,随之响起了两声闷哼,和重物触地之声,人影倏止。
“锵锵锵”兵刃落地声,将里面的人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他们才看清眼前景像,全都震骇得成了木鸡。
黑影的左足下面,踏着张山主的尸骸。剑已经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在黑影的手中闪闪生光了呢!
追随张山主的.三名大汉,站在黑影身前文余,摇摇晃晃,用双手掩住胸前,慢慢地向前微俯,三人手中的剑,已经掉在他们的脚前。
“咕咚!”“咕咚!”“咕咚!”三人一个接一个,陆续倒下了,双腿一蹬,双手一张,但见满手鲜血,双目徐徐合上,一声不吭,死了!
沉重的尸体坠地声,把众人从恶梦中惊醒。第一个大吼着枪出的是恨地无环,他的厚背鬼头刀带出凛凛罡风,向黑影肩颈狠命地攻出一记“力劈华山”。
黑影夺来张山主的长剑,正垂在他的右侧,刀到,银芒又闪。
这次有人看清了,寒芒飞起,斜搭雷霆而降的钢刀,竟然被剑架住,剑尖顺刃口一吐。恨地无环轻微地“嗯”了一声,手一松,钢刀坠地,双手掩住胸口,上身一挺,“咕咚”一声,倒下了,像倒了一座山。
刚扑近的五名老少,见状一怔。可是大劫临头,黑影并不因他们惊怖之状而罢手,第一次离开古柏下,银芒蓦地飞射,形成一道光幕向前一罩。
黑影来势之疾,快逾电闪,倏进倏退,依然屹立原处。而五个老少连招架也来不及,像五个中锤之牛,丢掉兵刃双手掩胸,歪歪斜斜地先后倒下了。
其余的人,见状如中雷殛,这残忍神奇的无情杀歼,把他们震撼得腿也软了,张口结舌纷纷后退,如见鬼魅。
黑影丢掉剑,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吐地说道:“谁要助太白山庄申老狗,这是榜样。你们赶快离开陕西是非之地,免得遭报,祸福无门,惟人自招,生死抉择在你们一念之间。别了,希望你们记住我的话。”
说完,只一眨眼,微风一扬,人已摹尔失踪。
第二处发生血案之地,是下马陵西北的卧龙寺。卧龙寺那时还未重修,显得甚为冷落破败,距开元寺血案发生之时,相去仅半个时辰。
三更将过,半片月华已快沉下西城头,星光朦胧,古城正在沉睡中。
卧龙寺的殿堂客舍中,除了佛灯之外,沉寂如死。
由开封大相国寺前来挂单的一群和尚,已经在西禅房沉沉睡去。
大相国寺的知客僧色空,监院悟妙师叔侄俩,正从入定中醒来,走向禅床。色空的手中,有一方绯色的罗帕,他放在鼻端猛唤那散发出来的幽香,笑迷迷地放入怀中,一面坐下一面轻声喃喃自语:“乖乖,明晚我还得走一趟。唔!那骚娘们,大有胡姬遗风,妙啊!真妙……”
“色空!”对面的悟妙悻悻地叫。
色空呆了一呆,说:“师叔,有事吗?”
“丢掉那劳什子!总有一天,你要走火入魔,死在色字之上。入定时也持着那玩意,不但罪过,你在玩火焚身。”
“嘻嘻!师叔,我才不那么傻,才不耐烦入他娘的定。嘻嘻!师叔,你怀中那双莲辨儿,可否让师侄我一开眼界?”
“混帐!成何体统?师叔我……”说到这儿,悟妙突然住口,神色一整,凝神向室外侧耳倾听。
夜空中,由邻室禅房传出两声微弱的闷哼。
师叔侄俩还未弄清何故,圆形的卍字小窗突然像一堆粉屑,卍字木格朽落。接着黑影一闪,奇快地穿窗而入,身形未定,声音已至:“轮到你们了,秃驴!”
如豆烛光下,现出一个伟岸的蒙面夜行人,一双慑人心魄的星眸,不稍瞬地注视着两个和尚,显然不怀好意。
“谁?干什么?”悟妙喝问。
“西天佛祖,前来接引你们。”黑影厉声说。
“混帐!”悟妙大声厉喝。
“你可以大声叫唤,你的十二名同伴早已涅盘多时。”黑影的声音奇冷。
悟妙和色空同时一举手,抢前连环劈出两掌。
黑影举手徐挥,袭到的如山暗劲消灭于无形,右手一拂,两和尚向后暴退,“叭叭”
两声跌倒在禅床上。
黑影冷然问:“朗月禅师来了么?”
悟妙脸色死灰,嗫嚅着说道:“并未见面,他叫我们在十三日之前,赶到斜峪关太白观聚会的。”
“哼!留你们一命,赶快滚回开封。”黑影说,举手虚空向两人遥指,每人两次。
两和尚各打一冷战,室中黑影已经神奇地隐去了。他们才如卸重荷地吃力地站起,正自庆幸,但色空却脸无人色地叫道:“不好!我的气门商曲穴完了,右臂也完了,惨矣!”
悟妙也颤抖着虚脱地叫道:“我……我也是的。这家伙,好毒辣的手段,咱们今生连十斤小劲也不敢用了。”
他扑至窗边,嘶声凄厉地叫:“恶贼!你……你杀了我们吧!何必让我们今后饱受折磨……”
突然,他惊惶地踉跄后退,眼珠几要脱眶而出。
他一退,灰影一闪,室中多了一个矮矮胖胖,脸团团的中年老道。
老道向他俩一咧嘴,说:“你要死,用脑袋掩墙就可以了,只消用一下劲就成,但得等会儿。喂!刚才有一个黑影向这儿射来,你们可看见?”
悟妙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是太白矮仙?”
“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太白矮仙仍在笑。
“那黑影……刚……刚走……了,害得我们……好好惨。”
“呵呵!他怎不杀你们这两个淫僧?”矮老道说到这儿,突然点点头,又说:“哦,原来如此喂!和尚,我想你们还是死了痛快。失去了武功,闭死了经脉,比小孩子也不如,回头又有人等你们算帐,下场不问可知。记住,别忘了往墙角上碰,不然你们的力道不够,脑袋开不了花,死不了。”
矮老道说完,呵呵一笑,幽灵似的一闪不见。
第三处血案发生之地,是永宁门外小雁塔下,那是四更正发生之事。附近的居民,曾听到厉叫惨号和叱喝之声。
那儿死了十八名老少凶悍的武林朋友,还有荐福寺的九名密宗僧人伴同横尸。每一具尸体胸前皆中三剑,刀剑散飞各处,显见得曾经过剧烈的打斗。
但三处血案皆没有苦主,尸首未经官府便已失踪。但这骇人听闻的汛息,却在武林中暗地里轰传。
长安城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惊破了胆的人,纷纷狼狈地离开了古都。但仍有部份心中存疑的人,仍然停留不走,甚至磨拳擦掌,再找到那神秘而功力奇高的黑衣蒙面人,会一会他骇人听闻的绝学。
第二天是初十。一早,长乐门东大街天成老店中,来自陕北镇川堡的马贼首领金戈欧阳天,突然接到店伙计送来一张八行笺,上面用颜体字一笔不苟地写着:“速返老巢,不然性命难保,如有不服,今晚三更于永宁门外皇子坡上少陵原一较雌雄。”
笺末落款,仅画了一把剑。
这一天,有许多成名高手全接到了同样的信笺,送来的人要不是店伙计,就是街上的顽童。仅一天间,消息不径而走,未接到信笺的人也知道了。
皇子坡位于韦曲,在一片平原上突起那么一座土山,山坡下有一座牛头寺,山顶就是少陵原了。
站在少陵原上极目远眺,南面可以看到杜曲和远处的终南山,北面是长安城,东面是大雁塔和曲江池,西面俯瞰着韦曲小镇。
二更末,少陵原已经有人提前赶到了。山顶上凉风萧萧,枝叶摇曳。一群群身穿夜行衣的身影,隐伏散处在四周暗影之中,无声无嗅地等候变化。
夜,沉寂如死,凛凛秋风侵肌,四周紧张的气氛,随着时光皆消逝,逐渐不安定了。
“当!”远处长安城的钟楼,不知怎地会在午夜中突然无故地响了一声,沉重悠扬地钟声划长空面过,在遥远的少陵原仍可清晰地传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钟声悠然远去了,少陵原的群雄全都一征,对这突如其来,奇怪万分的钟声,都感到十分诧异。
西面树丛中,蓦地响起一声深长的叹息,有一个苍凉的嗓音,幽幽地说道:“三更正了,午夜啦!”
声落,正北浓林中,突然响起一声震天长啸,一条黑影随着啸声,掠过枝梢,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奇疾身法,鬼魅似地落下山顶中间的一块草坪之中。
正南方向,突有一人软弱地叫:“是他!黑衣人。”
正西,也有人脱口叫:“就是他!这魔鬼!”
草坪方圆约有三亩大小,黑衣人仍是那一身阴森的装束,在朦胧月色下,显得十分恐怖。他屹立坪中,环顾四周一匝,背着手,神目神光四射,傲然屹立,凛若天神。
“胆气超人,可是太猖狂了些。”正北突然传出人声。
黑衣人似乎一震,这声音他不算陌生嘛!他喃喃地自语,声浪只在喉间:“是他,这老道。”
他仰天吸入一口气,用沉雷也似的嗓音,缓缓发话:“诸位来得好,且听清我的话。
首先,别问在下的来龙去脉姓甚名谁。其次,在下有一忠告,谁要想替太白山庄卖命,尽可留下与在下见过真章,不然就请袖手旁观,不必下场。”
顿了一顿,又说:“是友是敌,剑下分明,谁上?太白山庄的党羽站出来!”
这一声巨吼,几若晴天霹雷,但暗影中的人,并不因这一声断喝而震骇,幽灵似地悄然现身将黑衣人围住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手按剑把徐徐拔出背上长剑,剑映着月色银亮闪闪,但出鞘时声息毫无,似乎不是金铁所造,也许是他掣剑太慢,所以没有金铁的清鸣。
正北一名夜行人,用苍老的喉音喝道:“听口音,你仍是少年人,胆大包天,何不以真面目出示?也好令我们一观,阁下的庐山真面目,看你是一个如何狂妄的人物。”
黑衣人没回答,剑尖下垂将及地面,阴沉沉地向发话之人迈出第一步。后足徐徐再踏出第二步。
一阵金铁清鸣乍起,龙吟之声震耳,所有的人全同时掣下了兵刃,寒芒在四面八方映月生光了。
黑衣人已迈出第八步,距首先发话之人身前,相去只有两丈了,仍在徐徐举步。
空气似乎凝结了,听不到任何声响。
那人左手一挥,他身畔四名高大身影突然大吼一声;四支长剑急似惊雷疾如狂飘,直射黑衣人。
快!真快!黑衣人第九步刚落地,手中剑已倏然挥出。但见银光乍张乍敛,四支剑皆向上一扬,飞向各人身后。
四个高大黑影,“呃……”一声上身一挺,双腿一软望后便倒,他们的结喉穴下,鲜血箭似向外激射。
最先发声的人,连看也末看清,四个手下已经倒了。他心痛如割,狂吼一声挥剑飞扑而上,手中剑发出刺耳锐啸,剑气直荡丈外,身剑合一抢到,攻出一招“仙人指路”。
银芒一闪“叮嗡”一声,人影乍合乍分,数段布巾被剑气震起,飞飘两丈外,悠然落下地来。
黑衣人屹立不动,剑尖若无其事似的徐徐下降。
那人飞退丈外了,手中剑不住地抖动,一头白发披散着,头巾已不知道何时被截成七八块飞走了。
他心中一凉,但仍不甘心,咬牙切齿道:“好奇奥的剑术,老夫算是开了眼界,看招!”招字一出,重行冲上,剑左右一荡,突然向下一挫,身随剑转,向右猛旋,带起一阵凛烈旋风,贴地攻到。
黑衣人沉静地将剑平伸,待对方攻到左侧方,身形半旋,哼了一声,剑向下一落。
这一瞬间,三枚淡淡黑影由那人左袖底飞出,分上中下三路猛袭黑衣人。
按理,双方似已贴身攻招,暗器快得肉眼难辩,断无不中之理。怪!谈影一近黑衣人,他仅用左手剑诀一拂,“噗嗤嗤”三声刺耳的破空锐啸,由左侧偏向射向身后去了。
黑衣人左手续向前一点,长剑已楔入那老人的背肩骨,向前一挑,那人的身躯被挑飞丈外去了。不但背肩骨挨了一剑,左太阳穴也被神奇的指风射了一个大孔。
尸体了落地,后面也倒了三个人。原来那三枚淡淡暗器将从后面俏俏扑上的四个人,射倒了一双半。
最后一人身形稍慢,同伴倒了他还不知,仍挺着一柄蜈蚣钩,猛劈黑衣人后脑骨。
银忙突向后疾飞,黑影左跨两步。
蜈蚣钩“噗”一声砍入地中,没入两尺有奇;人也随着钩,扑倒在黑衣人先前立身之处。
这刹那间,共有九人横尸溅血。
“并肩子上,暗青子先招呼。”有人在大叫。
声落,各种奇形怪状的暗器,全向黑衣人射到了。同时四面起了连声的怒吼,众人都向上一拥。
正北暗影中,先前发话令黑衣人一震的声音又响:“好啊!兔崽子们倚多为胜,我老道岂能袖手旁观?杀啊!我老道管定了,哈哈!”
随着长笑声,“滚”出一个矮老道,一身灰袍飘飘,手中长剑白芒朦朦,像舞棍似的奔出草坪。
有两个不知死活的使蛇骨鞭的恶贼,迎面一拦,一个舌绽春雷大吼道:“管闲事架梁么?要你老命。”
两根鞭一上一下,左右齐飞卷到,是风呼呼,声势惊人,两贼的功力委实不弱,不逊一流高手。
矮老道呵呵一笑,信手上下一挥,白芒一闪,两贼连人带鞭飞抛丈外,滚了几滚便寂然不动了。
“啊!太白矮仙。”有人脱口惊叫。
“咦!还有人认得我老人家。”矮老道大笑着向坪中奔去。
“太白矮仙”四字,宛若一声春雷乍响,在场的三五十名夜行人,纷纷四散逃命。
黑衣人刚毙了另八名近身之人,那些暗器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体外似乎布有一道无形的铜墙,身躯转动掌拍剑振之际,暗器不是飞开,便是化为粉屑。银剑左射右张,剑到人倒。
众贼被“太白矮仙”四字吓得四散逃命,他似乎有点忿懑,人全跑了嘛,岂不扫兴?
可是他竟然忍住了,一声不吭向北一闪而逝。
太白矮仙没想到他竟自乘乱走了,急起猛追,一面大叫道:“孩子,等我一等,我有话说。”
等他语音一落,黑衣人已消失在视界之外,像一颗陨星,一下子便形影俱杳。
矮老道只好停步,叹道:“这孩子,太任性了,太任性了。白天里仍追他不上,晚间更不成哪!唉!我老了。找到老秃贼,我真该问问他,他是怎样调教出这种奇才的?
我也得找个有根基的人传授我这身零碎,免得带进坟墓才不值得啊!”
他下山信步而行,突然发现长安方向,一条灰影宛若破空飞来,迎面而至。
双方行将错肩而过,那人突然止步,扭头低唤道:“请问,仙长可是太白矮仙前辈?”
太白矮仙书然转身,打量来人。那人一身银灰长衫,腰带上插着一笛一箫,其色碧绿,一长一短。
“啊!是玉笛追魂符小兄弟?久违了,一甲子啦!”太白矮仙惊喜地叫。
“正是晚辈,仙长别来无恙,而且道基精进,可喜可贺。”玉笛追魂长揖到地,微笑着答。怪!他已经将在无情岭时的阴戾之气消除净尽了,大概是想通啦!
太白矮仙回了他一礼,正色道:“老弟,你是怎么啦?尊夫人因何又在江湖行恶?
我前些日子才听人说起,好教老道惶然。”
“唉!一言难尽,我们早已为了意气二字闹翻,已有五十年漫长的岁月乖分了。我正在找她追至宝丰,听人说她曾和四明山松溪真人,与南海门龙吟尊老前辈的两位俗家高徒冲突。我沿关洛道追到潼关,听说她曾在舍身崖与祁连阴魔的党羽厮杀。等我回到舍身崖,她又失去了踪迹。唉!”
“你打算怎样?”
“我们都错了,我要……”
“想重圆旧梦么?好事嘛!愿你们能互信互谅,合籍双修,为你们为武林,都是功德。今晚你……”
“晚辈在长安,听说出了一个功力超人的黑衣人,约斗太白山庄的魔思于,我怀疑是我那姓华的小友,想赶来看看。”
“是一个使伽蓝剑的少年么?”
“正是。咦!仙长似是知道他。”
“龙吟尊者的门人嘛。我也是新近才知道的。他走了,把魔崽子们宰掉十七名,我一现身他就跑啦。”
“仙长怎不招呼他?”
“唉!这孩子似乎受了甚深的刺激,变得六亲不认,不近人情,他不理我我又能怎样?他的功力比我还胜一筹,大白天我还追他不上呢。今晚他掩去本来面目,用银粉镀上伽蓝剑,狠辣得教人惊心。昨晚一夜间,他竟然做了三笔血买卖,魔崽子们惊破了胆,看来他定然是为了情爱两字疯狂了,我们得劝导他走上正途。”
“有此怪事?我们又到哪儿去找他?”
“到太白山庄。太白山庄之事,你可有过耳闻?”
“晚辈略有风闻,但不知其详。”
“走!咱们走一路。这次太白山庄推举盟主盛会,尊夫人就是最有希望的竞争者之一呢。”
两人向长安城并肩而行,一面细诉以往,消失奔茫茫夜色中。
次日,长乐里那家客店中,那雄壮而面目黎黑的壮年人,突然失去了踪迹,店钱留在房间内短几上。
八月十三日,太白山下以及眉县近郊,武林朋友陆续赶到。在他们之中,传播着长安城的血案,有人气愤填膺,有人心中大快,更多的人忧心忡忡,不知大祸何时临头。
太白山庄的人,不用说,更是心惊胆跳,不知由何处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死对头?
山庄之东七十里全营口那家大宅院中,桃花仙子自疚于心,十分消沉。玉罗刹虽对她百般宽解,但仍无济于事。
碧芸更是哀痛逾恒,爱侣葬身舍身崖,她哀痛欲绝,晕厥了多次,她消瘦了。
在长安,松溪真人已和王一瓢的弟子,金陵大侠和夺隗金环师兄弟俩,取得了联系和默契。王一瓢师弟飘萍生施世全和属下弟子,自然也在一块儿。
亡命花子也率领了大批花子爷,与松溪真人会合了。
雪山派的人到了汉中府,却又俏然转回大雪山。
五大门派的弟子,已经住进了太白山庄。
在扫云山庄,闲云居士和忘我山人,也率领子弟们在这天向潼关启程,老奶奶和天涯孤姥带着已成白痴的黛姑娘,和众人同上路。那对吸血神蝠,仍然依恋着黛姑娘。
在同一天,成都到了两个怪老人,一僧一俗,骑在健马上奔向剑阁,马行如飞,登山涉水如愿平地,沿途有人替他们接待、备马。
也是在同一天,汝州至河南府(洛阳)官道上,九幽异人夏世炎,带着他那奇特的鸿钧魔鼓正向河南府急赶。
而太白山庄中,金面狂枭也在这一天到达。
陆续到达的人甚多,实力惊人。
朗月禅师明助金面狂枭,暗中却与桃花仙子通声气,他的朋友也够多,全都住入太白山庄客舍。
全营口宅院内,也到了不少人,但他们不在这儿驻留的,分批到达斜峪关的附近借宿农舍之内。
风雨飘摇,暴风雨将至,暴风雨之前必有短暂的奇特平静,可是这次暴风雨之前,却没有平静之时。
金面狂枭得知逸云已葬身舍身崖,大喜过望,可是长安城出现的黑衣人,却又令他担上了无穷心事和隐忧。
祁连阴魔主持的拦截大计,成就不甚理想,双方死伤累累,实力大减,惟一可告慰的天大成就,就是诱杀了死硬对头神剑伽蓝华逸云。
总之,金面狂枭是喜气洋洋的。他一回庄,立即主持大局,聚合了五大门派以外的高手,不断地商讨策划,应付登上盟主宝座后的地盘分配大计和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与如何巩固自己的善策。
他们沉醉在美梦中,睡着了也在笑。
当夜,响起了晴天霹雷,将他们的美梦,染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太白山庄占地甚广,整座山庄呈四方形,宽广各有三里,比一个大镇还要大。庄墙、护庄河壕、碉楼、箭垛、了望警号台……应有尽有。
四周,是亭台楼阁,中间,是一座全以巨石砌就的五行堡,金木水火四面安排,戊巳土在中远望过去,像五座双层的伟岸崇楼。上一层飞搪画角高挑,极尽奢华,下一层大青石砌至到了楼下。
唯一与城门不同的是,外围有雕龙大柱二十八根,形成四面的外廊,廊外还有精美的白石栏杆围着。
看了这些宏丽的建筑,就可知道庄主五阴鬼手申天豪,和他那死鬼兄弟追命阎罗申天杰,这一辈子造了多少冤孽,坑了多少生灵。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天终会来的,不会远了。
太白山庄的右酗,有一块平原,原来种植的百十亩麦田,全部加以压平,建筑了一座巨大的盟台,高有三丈六,宽广七丈二。东西两座观礼棚,宽三丈,纵长三十二丈,上盖青授,下垫着木板。
正南,有祭天坛,歃血台,巨大的旗台旗斗,耸天大往高插入云,真有九丈之高。
整个推举盟主场所工程之浩大,令人咋舌。全部工程已届完工尾声,三四百名工人,正在加紧粉刷中。
“笃笃笃,笃笃笃”三更正了。更柝的凄凉沉重声浪,打破了四周的沉寂。皓月偏西,斗转星移。
太白山庄中,警卫森严,风吹草动也会引起警卫人员的注意,巡风的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庄中各处,气死风灯不住格曳,孔明灯不时徐徐转动,警犬在暗影着伺伏。
一条淡得令人肉眼难辨的夜行人身影,鬼魅似的欺近了庄南。
护庄墙上,庄主五阴鬼手申天豪,带着八名随从,刚巡视到门楼上,他对两个垛后隐伏着的黑衣大汉沉声叮咛:“小心了,今夜风势不小,利于夜行人活动,警觉些。”
“是,庄主爷,小的理会得。偌大的月色,连鸟儿进庄也难教它逃出眼下哩。”一个守卫轻声答。
“切不可大意,小心了。”五阴鬼手向山坡上眺望片刻。太白山黑黝黝地,传来阵阵松涛之声,和一声声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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