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之骑士殿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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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山而建的乡间小别墅，面朝着一片鲜红的蔷薇花海。别墅的右边是一片茂密青翠的竹林，微风吹过时，竹叶相互摩挲时发出沙沙的声音，别有一番宁静的滋味。而左边是一面镜湖，在阳光下反射着粼粼水波。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生养性，咲绯原本尖尖的下颌变得圆润了不少，眉宇间的妖娆淡去了一些，多了几分柔美。
　　“你……好久不见了……”少年张了几次嘴，最后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脸上带着几分对自己的羞恼。
　　咲绯回过神，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嗯真的好久不见了，耀！”
　　听到熟悉的称呼，少年的眼底滑过了一丝欣喜，而当他的视线滑过少女身上某个地方时，银色的双瞳猛地一阵收紧。
　　“你……你和支葵……”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放在自己的腹部，咲绯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温柔，低下头，手轻轻地覆在了腹部，“嗯……”
　　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少女随即抬起头，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却听得身边的少年有些不满的声音。
　　“殿下，还是进屋再说话吧！太阳太大了！”
　　咲绯怔了怔，还没开口，而白蕗耀也说话了，“是我失礼了！”
　　少年微微侧身，让出了道路，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
　　咲绯轻轻地扫了他一眼，垂下眼帘，“那么耀，我们进屋再谈吧！”
　　“嗯……”
　　少年看了看四周，抿了抿唇，摘下了一朵娇艳的蔷薇，嘴角微微上扬。跟上绯衣少女的步伐的他，却又故意落后了好几步。不远不近地跟着，心头平添了几分惆怅和自嘲。
　　这段距离，就像他和她一直都存在着的距离一样。不可靠近，却又不舍远离，直至今日，这份感情仍旧困扰着他。
　　血族本来就是专一的存在，而纯血更甚。认定了一个，就很难再将她从心头拔出。
　　与外面的环境相称，别墅的装修从简，但是也带着浓浓的温馨气息。
　　米白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地板，客厅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简单大方的水晶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将外面的蔷薇花海像风景画般收入。
　　回到里屋的客厅后，咲绯在宫朗的扶持下，坐在了靠着落地窗的沙发上坐下。白蕗耀扫视了下四周后，选择坐在了她的对面。
　　宫朗为两人上了两杯热气袅绕的红茶。他不卑不亢地朝白蕗耀微微弯了弯腰，“很抱歉，这边只准备红茶，希望白蕗大人不要介意！”
　　白蕗耀把玩着手中的蔷薇花，没说话，只听得对面的少女轻轻地开了口，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看着少□雅地取过白瓷小杯，轻轻地抿了口红茶，眉宇间舒展开的柔和。复杂的情绪在少年的眼底交换着，最终沉淀为失落和无奈，“我猜的！”
　　“呃？！”
　　白蕗耀装作无意般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少女，“以你的性子，若说是真的退出纯血的世界是不可能！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支葵那小子，还是为了玖兰家族，你都会存有一个后路的吧！”
　　咲绯眯了眯眼，隐藏着视线带着一丝锐利，若有所思地回以一笑，“哦？所以你猜到这里？”
　　“不！”白蕗耀摇了摇头；　“如果我早猜到，就不会现在才来了！事实上，我只是前段日子听绯樱那丫头无意间说起了一件事，才想到的！”
　　“哦？”咲绯失笑，“原来如此……”
　　“你选择让出女王的位置，选择避世，但是却又让支葵接受玖兰枢的授命成为七大骑士之一，所以我在想，你应该是会处于绝对不会被反威胁的地方吧！”
　　咲绯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示意对方继续。
　　“这里，背后的深山，是标木家族的所在地吧！”
　　“哦？！”咲绯挑了挑眉，嫣然一笑，“你调查的还真清楚！”
　　白蕗耀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这个地方是他告诉我的！玖兰枢……”
　　“……”咲绯握着瓷杯的的右手微微一顿，瓷杯中的红褐色的液体微微晃动，泛起了丝丝的涟漪，“是吗，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啊……”
　　少年深深地望着对面的少女，似乎要将她此刻的容貌神情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头般。
　　“咲咲……我今天来，是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
　　“嗯？”将手中的瓷杯放回桌面上，咲绯不以为然地挑眉询问。
　　少年起身，一手撑在桌面上，探过身，倒映着少女错愕神情的银色双眸里浮现了淡淡的温柔。
　　“咲咲，帮我……消除记忆吧！”
　　“就像你对玖兰优姬所做的一样……”
　　“你给了她最后的温柔，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呢？”
　　少年将手中的娇艳的蔷薇轻轻地嵌入少女的金发中。红色的娇艳和纯金相称着，显得异常的妖艳。
　　咲绯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朗少年，被他目光中的灼热和悲哀所迷惑了，不由得轻轻地开了口，“为，为什么……”
　　少年伸出的手，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左胸口，“这里，装满记忆的我，会让白蕗家灭亡的！”
　　手指微微一颤，咲绯明了，眼底浮现了一丝黯然。
　　静默，随即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因为对方用力的缘故，手背白皙的肌肤上带着淡红的印记。
　　低下头，少女缓缓地起身，而少年也随着她的动作直起了身子。至始至终，少年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眼底的温柔也不曾褪去。
　　蓦地，咲绯抬起头，脸上一片妖娆，素手微扬，轻轻取下了发间的红蔷薇。将蔷薇置于唇边，似乎是轻吻，又似乎在低囔般。
　　“I　will　give　you　a　sweet　dream　；　if　you　want。”
　　少女唇边的蔷薇缓缓地褪去了颜色，苍白一片，一如少年露出的微笑，苍白无色。
　　身侧，落地窗外，大片的蔷薇花在阳光下绽放着妖冶的笑容。

　　一生——蓝堂

　　我，到底是谁呢……
　　银色的月色笼罩着寂静的黑主学园，微风中细碎的树叶摩擦声反而将夜晚的宁静彰显出来。
　　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钟楼的顶端，一手抚着墙壁，轻盈地跳上了顶层的护栏。
　　夜风拂过，吹起了少女黑色的衣裙，裙摆微微拂动，纯黑的长发在空气中飘散。
　　暗红双眸里夹杂着丝丝的茫然，少女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有些木然地遥望着远处。
　　触目所及，不知尽头。
　　“你在这里干什么？”
　　伴随着轻微的响动，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知道来人是谁，少女回过神，嘴角微微翘起，“看夜景啊……”
　　“看夜景？！”蓝堂皱了皱眉，不以为然，“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是去执行你风纪的职责吧！你以前不是一直很热爱你的这个工作的吗？”
　　闻言，少女的身子微微一僵，低垂下眼帘，“我不知道……现在，每一次，在夜晚的时候，总觉得心很空！似乎……似乎少了什么人一样！呐……蓝堂学长，真的，在这之前，只有我一个风纪吗？”
　　蓝堂嗤笑一声，“我说黑主优姬，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不是你一个人整天整夜防着我们夜间部的人还有谁啊？”
　　“是啊……还会有谁……”优姬也是自嘲地笑了笑，“大概真的是有些糊涂了！”
　　在她身后，少年的笑容依旧，只是眼眸里的嘲讽和冷意令人心惊。
　　不管是纯血，还是人类，一样是那么的脆弱，真是无聊！
　　少年闭了闭眼，掩去了眼底的情绪，“我说，你到底下不下去啊！不然今天有什么小事故，我可不负责啊！”
　　“呵呵……”优姬突然转过身，笑看着对方，“呐学长，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
　　“喂，你疯……”蓝堂的话还未说完，只见眼前的少女竟是向后倒去，脸色顿时一变。
　　猛地扑向护栏，少年也是跳了下去。
　　下坠的过程虽然有些难受，但是意识还是很清楚。
　　优姬睁大了双眼，看着从顶层追下来的金发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凄美的笑意。
　　为什么呢？明明每天都是很讨厌她，对着她冷嘲热讽，但是却有很在意她的安全，一直，保护着她。
　　优姬想不明白，也绝对想不到原因。
　　眨眼间，少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入怀中，随即转身，足尖在钟楼的外墙上一点，借助反作用力跃向了附近的建筑物。
　　“你疯了！想找死也不用在我面前吧！”一落地，少年猛地将她推开，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有着不耐。
　　“那么，为什么救我呢？”优姬无谓地笑了笑，盯着眼前的俊朗少年，“蓝堂学长，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你那么，讨厌我，但又这么保护我……”
　　“……”蓝堂怔了怔，脸色有些难看。蓦地，突然冷笑一声，“黑主优姬，你未免想太多了，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少年转身，跃向栏杆，随即从平台上跳了下去，安全在地面上落地。
　　“等一下！”优姬追了几步，双手抓着栏杆，没有再跳下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离开，融入树林间中。
　　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少女怔怔地抬起头，扫视了下四周，突然觉得一种孤独的冷意从心底弥漫着，笼罩了全身。
　　我，到底是谁？
　　她可以记得，自己是被黑主灰阎收养的，但是却记不得收养之前的任何事情。
　　她可以记得，自己在黑主学园度过的每一个日子，却记不得自己的身边到底有过谁的存在。
　　她可以记得，自己的心底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却始终记不得那个人的名字，样子，任何的事情。
　　……
　　虽然血族的存在已经被公开了，但为了不造成混乱，黑主学园依旧是采用日间部与夜间部的课程，依旧将人类与血族分开。
　　傍晚时分，一群被血族少年少女的出众所迷惑的学生依旧是聚集在月之寮前的大铁门外，只为了看一眼自己心仪的人。
　　身穿黑色制服，外加白色风衣的风纪委员们在大铁门外站成两排，将日间部的学生分离至两边。
　　大铁门缓缓地打开，三三两两的血族少年少女们优雅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丝毫没有被周围的氛围所影响。
　　“啊，讨厌的风纪！我都看不到了！”
　　“啊是风间学长啊！”
　　“在哪在哪，我都看不到！风纪太高了！”
　　“呃是你唉吧！”
　　“讨厌！”
　　耳边充斥的一堆抱怨吐糟的话语，让各个风纪委员都不由得感到一阵黑线。
　　“请退后些！”作为风纪委员长的黑发少女，手握狩猎女神，阻挡着几个快要越线的少女，脸上有些无奈，“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风纪，我们只是想看一眼而已啊！干吗这样啊……”
　　“就是就是！我就听一些学姐说过了，黑主风纪根本就是想要独占夜间部的学长！不然为啥只有她能出入月之寮啊！”
　　闻言，优姬额前一阵黑线，忍着怒气，“我说，不是只有我，是所有风纪都有资格！但是现在，你们确实是违反了校规，请立刻回日之寮！”
　　“才不要！”
　　女孩们无视优姬恼怒的神情，集体白了她一眼。
　　比起这边低年级的新生，而对面作为老生的少女们则是稍微老实了一点，但是议论声还是此起彼伏。
　　“啊，我想看蓝堂大人的啊……”
　　“蓝堂学长已经是荣誉董事，已经不用上课了！怎么会出来啊！”
　　“呃，是吗？啊……那么支葵学长呢？架院学长呢？为什么都不见啦……”
　　“笨蛋，你会升级，学长们不会毕业啊！”
　　“对了，你们听说没，听说架院学长他们在血族那边是很厉害的呢！”
　　“嗯嗯嗯，还有玖兰学长……啊，如果能让我再见他一次，我真的死而无憾了！”少女双手交握，置于胸前，一副向往的神情。
　　旁边的女生见怪不怪，但也忍不住打击一下，“哎，玖兰学长啊……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了呢……”
　　“蓝堂学长真的不会出来吗？”一个女生很执着地守望着大门口，不死心地问着。
　　“等你把脖子拉长了，说不定就出来了！”
　　“呃……那会吓着学长的吧！”
　　“噗嗤……”
　　一阵轻笑从少女的后面传来，但很快就被淹没在不间断的议论声中。
　　“哎呀，看来我还真的是受欢迎呢！”
　　少女身后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修长的身影隐藏在大树茂密的树干后，正好心情地看着眼前繁盛的景象。
　　“白痴！”
　　“呃？！”听到突然耳边传来的清冷熟悉的女音，少年吓了一跳，猛地转头，“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白痴！”金发少女冷冷地看着他，但是仔细一看，不难看出眼底淡淡的戏谑。
　　蓝堂撇撇嘴，笑道，“原来莉磨你那么想念我啊！不过，下次，不要再用那两个字了！”
　　闻言，少女翻了个白眼，“如果你能让你家的老头子不要三天两头来我家串门，我就换两个字！”
　　“那有什么办法呢？”蓝堂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谁叫老头子在陛下那受了挫，只好在我身上打主意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自己表现那么好，老头子怎么会看中你呢！”
　　话音刚落，一道小雷从天而至，准确地击中正在侃侃而谈的少年。
　　“哇！”
　　一声尖叫，少年从树干上掉了下来，有些狼狈地坐在了树下。
　　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少年愤怒地叫声，“远矢你个家伙，还真动手啊！”
　　少女居高临下，看了下四周，冷笑，“果然是白痴！”
　　“喂，我还没说完呢！喂……”蓝堂愤怒地叫着，站起身，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很静，周围很静。
　　蓝堂有些好不好的预感，慢慢地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啊，是蓝堂学长……”
　　“蓝堂学长……我好喜欢你啊……”
　　“学长……等等我……”
　　一群奔跑着的女生带着一阵浓烟正奔向自己的方向，少年僵直了身子，一时忘了反应。
　　“你白痴啊！”
　　伴随着一阵恼怒的声音，远矢从树上跃下，一手揪住蓝堂的衣领，往后一拖，飞快地离开了事发地点。
　　“啊，学长……”
　　“蓝堂学长……”
　　……
　　“喂，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啊？”
　　就在日间部的女生全数涌入树林，只为寻找心仪的学长时，当事人正和拉着自己离开的远矢待在钟楼的顶层。
　　望着底下议论纷纷，四处寻找的女生们，蓝堂脸上有些好笑，一双碧眸里隐藏着淡淡的讽刺，“无聊的人类！”
　　远矢瞅了他一眼，“真的无聊的人是你自己吧！”
　　“喂……”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远矢打断了蓝堂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从人群中辨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蓝堂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有，我不认为我有做错的什么！”
　　“没有？！”远矢白了他一眼，“那么黑主优姬的怀疑是什么，她的无聊举动是什么？哼，自杀？亏她想得出来！”
　　“我怎么知道啊！”蓝堂气急败坏地抓了抓头发，“我怎么知道那个女的就那么喜欢东想西想的！”
　　“……”远矢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陛下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做好你的本分！”
　　闻言，蓝堂怔了怔，脸上的表情渐渐归于零，最终化为冷漠。
　　“嗯，我知道！”
　　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远矢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了！”
　　说完，少女从顶楼跃下，借助周围建筑物的外墙作为缓冲。金色的长发在空气中滑过一道耀眼的弧度，最终化为虚无。
　　而独留在顶楼的少年苦涩地笑了，“我的本分……呵呵……”
　　停留在这所黑主学园里，对他是一种恩赐，同时也是一种惩罚。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以前充当着的角色是什么，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命运被黑主优姬的存在搅乱，更是很清楚自己曾经擦肩错过的是什么，记忆那些许许多多的原因与理由。
　　所以，当玖兰陛下问他的意愿时，他几乎是立即答应了下来。
　　他知道白蕗耀所做的事，包括他最终选择了自己的责任，放弃了自己的记忆。但是他不是白蕗耀，他可以放弃自己的责任，所谓的蓝堂家家主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在他的心中，至始至终，都要烙印着那段记忆。
　　无论时间再怎么流逝，他的身边徒留的只是淡淡的空气。消散在空气中的，毫无依据可循的，那些日子恍如昨日，却是一生的梦境。

　　来世——李土

　　有人说，人生就如同一场梦境。
　　梦醒时分，曲终人散，恍如昨日。
　　他经常问自己，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个女孩笑得甜美，笑得纯真，心底总是不由得一暖。因此，他开始喜欢看到她的笑容，喜欢听到她唤着自己的名，喜欢她伴在自己的身边。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那个女孩在看着自己和另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不同。只是，等他发现当中缘由时，已经太迟了点。
　　玖兰树里，使他开始了这一场梦，一场有始有终的梦。
　　那一天，他抢在自己的兄弟前面，认真地向她许下了诺言，向她说出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说出的誓言。
　　树里，嫁给我……
　　只是，那一刻，他亲眼看着那个女孩渐渐失去了笑容，明亮的双眸里染上了恐慌，更是连连后退了几步。
　　“李土哥哥……你，你开玩笑吗？一点都不好笑，不要，这么说了……”
　　她不愿意，一点都不愿意。
　　他不甘心。
　　“李土哥哥……对不起……这里……”那个女孩用手轻轻捂上了左胸口，带着几分温柔，轻轻地说着，“早已经有人了！”
　　“哥哥，不好吗？玖兰李土是我的哥哥，这样不好吗？”
　　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不甘心，只是一遍一遍地说着自己不愿意听的话语，带着几分令人刺痛的笑容。
　　是的，他不愿意。
　　他以为他找到了自己的救赎，以为有了一个可以让他感到温暖，即使是在众人冷漠的世界中的救赎。
　　原来，这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是异类，是被玖兰家当做威胁的存在。
　　不管是人类还是血族，都一样。对于难以把握的力量，总是带有警惕和怀疑，审视的眼神。他们畏惧他的力量。异瞳带给他的力量是他们难以想象的，所以他们畏惧他，这些他都知道。
　　那时的他以为，只要有树里的陪伴，一切都不要紧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只是这个愿望，不能实现。但是，他也只是有些失望，有些伤感。
　　而当亲眼看到那个女孩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少年时，他感到全身的怒火都集中起来，力量无法控制，急于寻找一个突破口。
　　那种感觉，不再是不甘，而是一种愤怒，像是背叛，抑或是狼狈。
　　原来，在他不知不觉之中，身边的人早已将他摒弃在外。
　　玖兰树里和玖兰悠的婚礼，让他措手不及，却是他们准备已久的。
　　于是，他当众下了誓言，向这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妇下了诅咒。
　　他，玖兰李土，可以不在乎所有的一切，但是绝对不能容忍背叛。
　　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是如何离开玖兰城堡，又或者说自己是如何被驱离的。只是记得，那一夜，自己的手上沾了血。一脉相承的血液附在手上的感觉，有些难受，有些恶心。
　　他不想伤害他们，只是无法控制。背叛早已让他失去了理智。
　　都是他们的错，不是吗？
　　他将所有的错，归结于那些警惕着他，背叛他的人。
　　之后，他遇到了一个女子，一个很漂亮，但是像个扯线娃娃一样的贵族女子。
　　名字，已经很模糊了，因为他从来不曾在乎过。只是依稀记得，她姓支葵。
　　她爱他，他知道。
　　她说，自她第一眼看到他起，她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
　　那时的他，只觉得好笑，只觉得嘲讽。一个被亲人所背叛，被厌恶的他，居然还有别人会对他一见钟情。
　　那个女子坚持要留在他的身边，冒着背叛家族的罪名。
　　他冷眼看着，虽然觉得可笑，却没有开口阻止。
　　有人那么有心，他又何必呢？
　　直到那一天，知道了玖兰家双生子诞生的消息。
　　他逃离了那座监狱，原本是想要抢的一对双生子，但由于时间匆忙。他只从玖兰树里的怀中，抢夺了其中的一个孩子。
　　黑发红眸，真是像极了他们。虽然只有一个，但是足够他报复了。
　　他利用了古老的诅咒，将一个强大的灵魂从沉睡中唤醒。玖兰枢，从此不再是玖兰树里和玖兰悠的儿子，而是他的奴仆。玖兰家的始祖，成为他的奴仆，这一点也让他异常兴奋。
　　很久以后，他曾经后悔过。
　　如果当初抢夺到的是另外一个，被玖兰悠抱着的那个孩子，会不会更好。
　　那个孩子叫做玖兰咲绯，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
　　站在雪地里的她，像一个精灵，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