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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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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道士》作者:糯糯啊
  文案:
  小道士下山入世费劲打怪,一心正直只为升级。
  公子哥没心没肺被萌肝颤,血气翻搅就想撩汉。
  战斗力超强小道士CP外冷内热对受明骚公子哥。
  biu~小甜饼向你发射中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清让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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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山城外约莫三十里有处山脉,绵延起伏一路向北,不知何年何月有的,也不知何年何月将消亡。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其中几座能入眼的主峰得了山名,其余的无论在人们口中亦或是地理志里均没有个正名可寻。
  有这么一个小山头,耸在角落之中,经年累月没有人烟,谁也不知道半山腰上还藏着一间土房子,其中还住着两个人。
  “赶明儿你就下山去,到了山脚往东边,”一个青年的声音从木屋里传出来,还没等说完,就听一个少年音打断他。
  “我知道的师父,到了山脚往东边再走二十里,到了界碑处向南走七八里路就能看见城门。”少年的声音在这盛夏里像从泉水里捞出来似的清凉透了,质感冷的不可思议,好在他的语气温和,“这几天你都和我说了好几次了。”
  顺着声音往里看,屋里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高的那个正在整理东西,矮的那个就站在边上规规矩矩的站得笔直。
  “清让,你也别嫌我罗嗦,”青年转过头来,面庞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然而语气老成架子也端的足,“我这一走还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就算能回来也不知多少年以后了,往后就是你自己顾着你自己。”
  原来少年名叫清让,年纪看着大约十六七,眉目之间才稍稍有了英挺的轮廓,一双眸子明亮透光使人看一眼就忘不了。他着一身素色衣袍,样子作古式,小小年纪偏偏有了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肤色白净的仿佛个玉人。
  从小将自己养大的师父要走了,临到分别时清让也很舍不得,他用力点头忍住鼻头发酸,“嗯,师父我都知道的。”
  青年一股脑的将手上亲自收拾好的包袱递给他,有些怅然的叹了一口气,自责道:“也怪我,前几年爱找人麻烦,打了一架还忘了些事情,不然你生父生母的姓名住址都能清楚的告诉你,不至于你现在没头苍蝇似的下山去。”
  “没关系的师父,”清让却很坦然,“我很用心练功,不怕坏人。”
  青年得意一笑,“你也不看自己是谁的徒弟,”他刚想吹嘘一番,却忽然自己已经忘了人界有没有自己的名号,因此有些尴尬的停了下,“那什么,总之你记住了,不能无故害人,不能图财。”
  青年将双手往身后一背,胸膛挺起,一派两袖清风的正气模样。
  青年说到图财像是想起什么,拐个弯从屋里搬出一只大箱子来。这只箱子清让记得,从他记事以来就放在屋子里的角落中,师父虽然从不动它,但是上头总是尘埃不染。他估计这可能是师父攒下来的宝器或者秘法。屋里就这么大的地方,除了他和师父的两张床,真真一点儿多余的空地都没有,放的东西怎么可能不重要?是以也不怪清让猜得稳妥。
  然而谁成想。
  “这乾坤箱里放着的东西现在全都给你了,一会儿你记得收进乾坤袋里去。”青年哐当一声将箱子盖打开,里头闪着金银光芒的珠宝钱财堆成小山,无底洞似的往下延伸去。
  清让看看钱又看看自己两袖清风的师父。
  “这都是我早年走南闯北的时候做法救人积攒下来的,不算图财。”青年强行解释。
  可他看自己的徒弟并不很相信,于是别过脸去干脆认了,“咱们又不是真菩萨,这个我要和你说清楚的,等你下山去以后也别傻傻的做善人,要吃吃要喝喝,该拿钱就拿钱,遇见美色,”
  青年过来人的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悄咪咪的凑过去低声道:“千万别浅尝辄止。”
  外头轰隆隆的像是起了雷声,青年舒了一口气,为自己的一番嘱咐做个结束语:“总之这屋里的东西全都留给你了,想带走什么就带走什么,路上也绝不能拖延,到青山城里找到你的家人为上,他们自然知道如何圆回你身上的缺漏。”
  “我就先走了。”青年两步走到门外,回头最后看了清让一眼,接着头也不回的向山林深处的暴雨中行去,不过三五步已经行出百丈远。
  清让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遥遥听见深山里砸下的爆裂雷声。须臾,他拿起自己的包袱和乾坤袋,下山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翌日,青山城门口。
  “怪哉怪哉,听说城西昨晚又有闹鬼的事情,这月开始怎么过得这般不太平?”
  城门刚入没几步就有早市的摊贩沿街摆开,路上行人交织,平日谈论的话题各有异处,现时今日却全落在妖魔鬼怪上头。
  “听说猛鬼凶悍的很,将人给活活吓死了去,可怜了城西李家的黄花大闺女。”
  “这还不是头一个,五天里头的第二个了呢,青山城何时遭过这样罪呢?”
  这话未免说的浅显决断,有老者闻言打断道:“呵,那就是你年纪小了,二十年前同十六年前都生过异变,一个月连死十几个都有过的。”
  “这么吓人?”闻者无不惊异,有些惶恐的追问:“那后头是怎么解灾的?”
  “唔,好像来了个道士。”
  与此同时,城中大户徐家的一处院子里传出一声语调向上的质疑,“道士?”
  院落里的花草繁盛,打理极佳,一派秀气的景致。走廊里站着两个小丫头,正犹犹豫豫的不敢靠前,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抬都抬不起。
  一位华服青年站在主屋门口,他眉目英俊极,只是神色不悦此时双手不耐烦的背在身后,身上的气势盛得不似常人,几乎带出威压来。
  他接着前面两个字往下说:“什么道士,娘您别成天弄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我平素不信这些,现在家里的生意又正是要忙的时候,您就别添乱了。”
  被他称为母亲的中年妇人追出来,手上挂着两大串沉香厚重的珠子,面色急匆匆,“你是不知道其中凶险,当年那位道长说过的,到了这会儿你身上的符咒就要没用了,需要快些给你解灾才是。”
  青年名叫徐平,是徐家的独子,年幼时灾病不断,一路到了五岁那年还是个病秧子。家里求神拜佛用尽法子,直到某日城里来了个道士,上门来给徐家人塞了个符咒,只说能管十五年,后头就要另寻解祸的法子。起初徐家人还有些不信,却不想不出半月徐平身子竟眼见着好了起来,人也聪明伶俐,徐家人这才不敢怠慢道士说的话,找了手艺极佳的匠人将那符咒放进了一把长命锁里,至今还挂在徐平的脖子上。
  要说徐平这些年来一日比一日锋芒毕露,虽然是家里捧在手心里长成的,然而并不见半点儿娇惯。能文能武,将徐家原本平平的家族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在晋国的整个南地都打响了些名号。但是徐平最出名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锐气,直能煞得人大夏天透心凉。
  “胡说八道。”徐平给自己母亲神神叨叨的模样气笑了,他甩了甩衣袖,勉强耐住性子,“我身强体壮的,哪里要解灾?”
  平日里很顺从他的徐王氏却难得坚定,她想了想算是退了一步说:“不要道士也行,你去将你表妹娶回来。”
  徐平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什么表妹,我哪儿来的表妹?”
  徐家本家人丁单薄,连带着亲戚都并不兴旺,同辈之人真真一手数得出来。他只记得自己有个堂弟,哪个石头缝里还蹦出一个表妹来?
  徐王氏拉住徐平,同他详解说:“你怎么忘了,小时候你去你表妹家里头还吃过她的满月酒呢,那时候不是说小表妹长得极漂亮?”
  徐平皱眉,“我哪儿记得那个去,再说了,那什么表妹就那样见过一次,后头可是一回都没见着了,说起来是男是女都不一定是真的呢,你这就要我娶她实在是荒唐极了。”
  虽说自家这外甥女徐王氏真从满月宴以后都没见过一面了,徐平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可她妹妹嫁得也是体面人家,门当户对是说得过去的。再者说,为了自己儿子的平安,徐王氏自然什么都不管的。
  徐王氏想起十几年前道士叮嘱不破灾就娶亲的话,硬气道:“管你表妹是男是女,是男的你也得给我娶回来。”
  徐平一个脑袋两个大,同徐王氏掰扯不下去,寻了生意上的借口出门溜达去了。
  城门入口,清让仰头望着城门处悬空的几个大字“青山城”。
  还不等他入城,鬼魅妖异的气息就猛地从他衣摆处往上缠绕而上,凉飕飕的挠了挠他的手心。


第二章 
  自从记事以来,清让只下过一次山,那时候他才三岁,豆丁一个给他师父牵着摇摇晃晃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小县城,零星没有多少人口。后头的十几年里他便全都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每天修身练习法术,与这烟火气浓烈的人世仿佛差了了百年一般。
  彼时清让见过的小县城虽然小,人和物也少。但除了个别游魂就不见什么妖怪,然而现下。清让站在城门口不过淡淡扫了一眼,尾巴从衣服里露出来的,眼睛泛着幽幽绿光的,青面獠牙巴在人背上的,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几乎数不胜数。甚至于连活死人的尸气都从土壤里泛出死的寂寥来。
  城门口推车卖瓜的老瓜农摇着大蒲扇坐在树荫下面避暑,清让从他身边经过,不知怎么扬起一股凉风,让他的后背猛地轻松下去。老瓜农的视线忍不住追着前头的少年,一路进了不远处道路拐口的食铺里,却不知道自己背后摔了个鼻青脸肿的讨命鬼如何骂娘不休。
  食铺里头熙熙攘攘的坐了不少人,小二将清让引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歉意道:“客官实在对不住,这儿闷热了些,一会儿外头通风的地方要是空出位置来,您再劳累挪一挪?”
  清让随遇而安的将包袱桌角上挂着,毫不在意的摇摇头,“不用不用,就在这儿吧。”
  他正循着菜谱一口气点了六七样东西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来的不是别人,巧就是前面和自己母亲闹出不快的徐平。
  徐平那会儿是给徐王氏请早安去了,却给她扰得连早饭也不敢在家里吃,于是带着自己的小厮来了食铺。全店里头只有清让这边还有两个位置,因此徐平顺理应当的被请了过来。
  清让抬头与徐平对上视线,两人均浅浅的点了下头,而后也没多说话。
  徐平是生性不喜和犯不上交往的人说话,清让多年来也少有和外人交流的经验,是以不习惯多开口。
  虽然说面子上两人都端的正,可私下思绪各自飞。
  徐平余光撇着清让,心道:小崽子面嫩,做派倒是老气横秋,也不看看自己脸上软乎白净的小样。
  清让的指尖点在膝头,心道:这个人身上阳气真足,捆回山上日日吸岂不美哉。
  并不是清让修习了什么妖术要靠人身上的精气存活,只是清让从小就是阴寒至极的体质。阴寒到连普通鬼怪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用他师父的话来说,若非这么多年用道法将清让的体质压住了,说不准他年纪轻轻已经化为鬼王了。
  虽然这么些年已经很习惯自己浑身透凉的体质,但乍然见着徐平这样浑身恨不得冒金光散发阳气的人,还是让清让蠢蠢欲动起来。
  世间之物都是一正一反两面,师父告诉他回到青山城找到自己的家人,找到能够调和自己的那个反面便能将自己身上的禁忌解开。
  跟在徐平身边的小厮叫大祥,是打五岁起就陪着徐平屁股后头长大的小厮,应该在徐平面前说什么做什么他心里妥妥都有数,此时知道徐平心里不悦,大祥开解他道:“少爷您也别把奶奶的话当真,先说她要找道士来,不说这偌大青山城,就说您走南闯北的这两年里在南地见过多少道士?这是其一。
  其二、说要娶亲便更不用心焦了,这事儿就算真立刻要办,也要走三媒六聘的礼节,少说得大半年呢,中间随意想个法子不也推过去了?”
  徐平喝了一口小二端上来的凉茶,“这两年道士我见过不少,没哪个不是故作玄虚骗人钱财的,也不知道我娘做什么就信了这些。”
  清让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视线却跟着看到隔壁桌上。
  隔壁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桌子,上头琳琅满目的摆着食铺里的各样吃食物。换上普通人至多吃掉其中四分之一,可这中年男子却像是察觉不到饱腹感,依旧胡吃海塞个没完。
  清让的视线转到中年男子脸上,发现他的面色外表如常,但是内里隐约散发着黑气。再往中年男子的躯壳里头看上一眼,他那张普通的脸上一闪而过一张深紫色的有些扭曲的消瘦脸庞,神色间贪婪可怖,眼珠快要渗出血水一般盯着面前餐盘里的食物。
  一只饿死鬼上了人的身。
  清让的一眼仿佛让饿死鬼察觉到了什么,中年男子停下动作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不过此时清让已经收回视线,他身上的阴寒气息平时被压得严严实实,故而那饿死鬼未曾能够探明便打消了自己疑虑,继续大吃大喝起来。
  饿死鬼生前往往对食物有着极其强烈的渴求,是以死后会找寻一些容易被侵入的躯体附身,操控还在人世的凡人满足自己曾经的夙愿。但是因饿而死的人执念太深,哪里是一顿两顿能够满足的。给他附身的人不出几日就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而死亡。
  等中年男子吃得差不多,腆着肚子起来就走。小二上前收拾,嘴里嘟囔着抱怨:“天天吃白食,也亏得有个好兄弟。”
  那中年男子徐平面熟,是城中一位做瓷器生意掌柜的兄长。平素没什么出息,逛逛青楼听听小曲儿一类的。见天儿的让自己兄弟跟在后头为他擦屁股。
  他们这边饭菜上的差不多时,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位和前面中年男子有些眉目相似的男子,来不及抹头上的汗水拉着小二就要给他钱。
  小二收了钱还留人说:“张掌柜,您家每日大摇大摆的进店里来,吃了就走,若是不知道的客人还全当我们铺子是做善事的呢,长久下去怎么得了?”
  张掌柜苦笑说:“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得,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家里也就能吃,家里人不让他吃就跑出来,我这一大早就光给他各处付账了。”
  “这样古怪,”旁人听了插嘴道:“要我说莫非不是什么妖邪上身?”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角落里响起一个声音,“的确是妖邪,他身上如今附着一个饿死鬼,吃得多一点儿都不奇怪。”
  众人视线循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眉目清俊的少年,年纪顶天不过十六七的样子。
  张掌柜一见清让稚嫩的脸庞,跟着旁人一起笑起来,“小郎君,如今你这般信鬼神的少了。”
  清让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也不管旁人信不信,只道:“等明天他吃得就少了,神志可能回来同饿死鬼夺身,然而必定无法争夺,停下一天,后天就会加倍饮食,不停不休直到活活撑死。”
  清让顿了顿,继续说:“你若是想救他,明天天黑以前找我就是了,价格好商量。”
  这话不算好听,一半是吓人一半还听着像是咒人,最后来谈起买卖来。饶是张掌柜挺好的脾气这会儿也有些挂不住脸,并不相信清让的话,“嗨,你这小郎君,”他摆摆手转头走了。
  张二爷素来离经叛道,谁也不信饿死鬼这么一说,倒是清让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徐平作为其中一个,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清让身上。
  年纪看着小小的,衣服却穿的是古式,同样的款式还是徐平在他家祠堂中摆放着的先祖画像中见过的。再看清让捏包子的手,指尖白净修长像是豆腐做的,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样。可说出来的话句句故弄玄虚,让徐平没什么好看。
  清让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自己吃完饭菜后随即招呼小二过来收钱。
  小二却是个信鬼神的,靠近了还问清让:“客官,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张二爷身上真有饿死鬼,您是怎么瞧见的,阴阳眼?”
  清让不遮掩,“我没有阴阳眼,我这是修习道术的时候开的天眼。”
  嘁,徐平喝了一口粥,心中轻嗤一声,没想到这小玩意儿倒装起道士来了。
  “小孩儿,”徐平开口说:“差不多得了啊,还天眼呢,你是不是掐指一算就能算到我什么时候死啊?”
  换做常人给徐平这么一激可能要崩不住,然而清让是个有一说一的性格,因为缺乏和人的交往而听不太出别人的画外之音,所以这会儿还是认认真真的摇了摇头,“命数这种东西算不出的,算出来也没用,能算出来的都是以前的命数,天机看不破,它是时时变换的。”
  他看着徐平的俊脸,指尖到底没耐住趁着徐平不注意蹭了蹭他的衣摆,沾了点阳气心中美滋滋。面上却波澜不惊的继续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死我不知道。”


第三章 
  “少爷您别和那不懂事的小神棍生气,我瞧着他就是个刚出道的江湖小骗子。”大祥跟在黑了脸的徐平身后劝他。
  一早就给自己母亲烦,这会儿又遇见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一出食铺徐平双手背在身后沿着主街走的飞快,虽然不言语可不快是明显写在脸上的。
  倒霉,真倒霉,起床到现在净生气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徐平梦见清让。梦里头的清让倒是软乎乎,连说话都变得气短,与他白天笃定的模样判若两人。梦中徐平一手拽着清让,另一手轻轻拍了拍清让的脸颊,“你这小孩儿,还不承认自己是神棍吗?”
  清让眼睛里可怜的闪出泪花来,双手揪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吧啦的承认错误,“公子,我就是个神棍,我骗人我简直不要脸。”
  徐平一大早因为这个梦笑醒了。
  这天早饭是在家里头吃的,徐王氏左思右想也怕逼的徐平太紧让他反弹的太过厉害,因此态度跟着软化了一点准备走迂回路线。徐平抱着好心情巡查自家名下铺子,原本以为一整天就没什么其他事情了,却不想到了天快黑的时候瓷器铺的张掌柜突然找他来了。
  “徐公子,”张掌柜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水落到眼角都浑然不觉,急得没了边,“请问昨天同你一桌吃饭的那位小道长,您可认识?”
  猛一提清让,徐平就想起他那欠揍的小模样。
  “并不认识,”徐平回道:“张掌柜神色这般焦急,出了什么事情吗?”
  张掌柜飞快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昨天清让在食铺里的那一番言辞并没有给张掌柜放在心上,只是回家的时候与自己母亲提了两句兄长的荒唐。可张家奶奶一向惯着自己二儿子,自然让小儿子多担待些。张掌柜想想也是,自家家底让兄长多吃两顿其实也无妨,以后专弄个人去跟着他付账也就罢了吧。
  谁知正想将此事揭过之时,张二爷一大早又起来闹了。他惨白着一张脸从房里跑出来,直奔着祖宗祠堂去,抱着排位哭得抽抽,直吵嚷着要让祖宗救他。
  一番吵闹惊醒了府上其他人,各房里几乎都是和衣匆忙奔出来看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二爷见了人才想起放下祖宗牌位,他转头紧紧拉住张掌柜的手,“你可要救救哥哥,我这身子要给恶鬼害死了!”
  还来不及让张掌柜惊愕,他就脸色忽然一变,由白转成透黑,眸中的泪光还没褪去呢,就在瞬息间换成了浑浊与阴沉的色彩。再就一言不发自己要回房去,仿佛刚才折腾了全府起来的认不是他似的。
  张掌柜抓住他的手关切问他,反而得了张二爷诡异一笑的回应,话却是一句都不说。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张二爷的人就更加古怪。前些天大概吃五碗饭和五盘子菜也就能暂时饱腹出门去了。谁知今天在家里连吃了双倍还说饿,直让厨房再做。
  如此种种虽然时间上提前了一些,但是与清让说的没有丝毫差异,这才不得不让张掌柜信了其中的离奇。再等他和自己母亲说起遇见清让的经历,老人家也不管这到底是真是假,立刻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要往上爬。
  这么一出才有了现在张掌柜寻人无果后来找昨天和清让一桌吃饭的徐平,以期他能知道点什么。
  徐平即便也被这中巧合弄得有些糊涂,但他心底里不信这些自然还是不会立刻转变。
  “四处客栈都去问过了吗,城里不算大,找个人应该不难,张掌柜那边若是缺人手,我这边的伙计只管先拿去差遣就是了。”
  无论张二爷多不成器,可人命到底是人命,不能眼见着他死了去。
  张掌柜虽然失望却也连连道谢,后不敢浪费时间的借了徐家的几个伙计一起离开了。
  徐平将最后几笔账目对好,放下算盘的时候回想起这件事情,又回忆了清让的模样。
  看来这小神棍骗人的运气也不错。
  大祥前面跟着张掌柜走了,徐平一个人沿着城中河道往家走。虽然天色还没有全黑,落日的余晖尚且笼罩着大地。他一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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