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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有毒-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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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乘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却并没有回答叶柏涵的问题,而是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我挑拨他们,因为说到底,我是他们的仇人,就算再怎么挑拨,一旦真相被揭露,他们也必定会仇视我。可是,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若是我与他们之间有了一点情分,真相揭露的时候,难堪的可不只是我,恐怕他们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样说着,他冷冷笑了起来。
  虽说是冷笑,林墨乘的表情里却并不存在嘲讽之意,反而让人觉得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仿佛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该怀抱什么样的感情。
  叶柏涵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师叔在意这个吗?”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并不在乎这些孩子可能从真相里受到什么伤害。林墨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皱紧眉头,不相信叶柏涵竟能对此无动于衷。
  叶柏涵似乎读懂了林墨乘的眼神,开口说道:“我倒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因为我想,无论如何,他们现在的情况总归是师叔你造成的,所以师叔你教导他们剑道,照看他们,总也算是一种弥补。”


第241章 
  林墨乘没想到叶柏涵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愣住。
  叶柏涵表情平淡,说道:“往事不可追究,其实说到底,我也并不希望他们心怀仇恨。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家族的沦落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但也有一些人的悲剧……是真正完全由师叔你导致的。”
  林墨乘冷下了脸; 半晌才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若拘泥于一家一户的安稳,又能成得了什么事?”
  叶柏涵却十分不客气地反问道:“那师叔你现在成了什么大事?”
  林墨乘顿时被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不是你——”
  叶柏涵说道:“没有我也有别人。诛月或者白袭青; 月白或者三师姐,甚至砺剑峰上的任何一个弟子。”
  林墨乘听得眉头一皱; 因为叶柏涵把自己的前生和其它人放在了同一列; 这是很奇怪的。
  诛月和白袭青也就算了,月白和秦思归是什么鬼?砺剑峰上的那些弟子都被提到就更可笑了,要跟林墨乘抗争,他们脑子够用吗?
  林墨乘明显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叶柏涵知道他的不以为然何来; 却开口说道:“……师叔,师侄们也许很单纯,心思不够深沉复杂,可是我想他们对于师叔的敬慕和喜爱都是真诚的。你面对着这样的弟子时,心里就没有哪怕一刻……为了他们迟疑过吗?”
  叶柏涵这一次没有跟他打禅机; 只是那样直接又坦白地问出了这么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林墨乘沉默了好久,却出乎意料地回答道:“我素来心胸狭隘,心里放不下很多人。不如你……博爱。”
  叶柏涵愣住。
  林墨乘这一句回答的时候; 表情认真而凝重,但是用词实在有些微妙,若是不理解的话,很容易误解成嘲讽。
  但是这一句,却是他最最真心的真心话。这里面的每一个用词,都精准地来自林墨乘真心的感情。
  林墨乘是个与人的关系越亲密,就越无法对之说谎的人。他待人素来冷酷和无情,唯有面对真正在乎的人时才会偏执急躁,方寸全失。
  这并非好事,事实上糟透了。林墨乘自己其实也已经有所醒悟——回首那几乎称得上是走一步悔一步的数百年人生,他何等聪明,如何不知道自己在人生路上失去了什么?但是越是如此,他越是只能一往无前地往前走,只能指望在这个过程之中,硬是把死路撞出个洞天。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叶柏涵的嘲讽,不如说是最诚恳的艳羡。
  心胸狭窄,那是他一生的写照。就算天赋出众又如何?说到底,除去天赋之外,他与朱玦并没有多少区别。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
  他憎恨和厌恶朱玦,曾经付出过多少感情,就有多么憎恶。可是事实上,他对于诛月所做的一切,比朱玦所做的一切还要肮脏且令人恶心。
  朱玦至少嫉恨的是他,下手的对象也是他。可是林墨乘嫉恨乌怀殊,却要偏偏对诛月下手。诛月做过什么?那孩子除了是乌怀殊亏欠的对象之外,他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做过。
  诛月的一生,都在为了别人而耗尽心血。他忍受着应我道里的那些肮脏事情,帮助一切能够帮助的人,他所做的一切,至少有一小半是为了林墨乘。
  但是林墨乘对诛月的憎恨却来得这样理所当然,仿佛迁怒本来就是世界上最为理直气壮的事情,仿佛身为乌小福的转世就是诛月天然的原罪。连林墨乘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勇气?
  他和诛月……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人。
  就连受到背叛之后,最后选择的道路都全不相同。
  如果白袭青最后选择杀了他,就像他动手杀了朱玦一样,林墨乘想,如果是那样,其实他也应该甘愿,也应该坦然接受才对。
  因为那本是他应得的。
  ……那才是他应得的。
  可是,如果那样做,大概就不是白袭青了。
  他有时候很冷酷,有时候又多情到让人觉得绝望。叶柏涵说,白袭青是爱他的,可是林墨乘也知道,白袭青一定也是恨他的。
  ……他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回报的却只有赤裸裸戳心裂肺的恶意。
  但是……即使如此,他却仍旧选择了给林墨乘留下一线生机。因为只要活着,就总会还有希望——那是林墨乘自己也知道,他根本不配拥有的生机。
  他从来不曾给人留下这一线生机。
  他本可以放过朱玦——虽然朱玦做了那样的事情,但对方其实并没有真正想要杀死他,而他其实也有足够的力量,从此与对方一刀两断,江湖不见。哪怕从此反目为仇,却也好过斩尽杀绝。
  那是他曾经两情相许的人,他们之间也有过情意深浓,生死相许的时候,否则不会发下同心誓。
  他也本可以放过师父。如果他没有对师父的偏心耿耿于怀,没有故意挑拨师父和师兄,说不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走到最后这一步。那是曾经一手把他教养长大的人,是他如同仰慕父亲一般仰慕着的人。
  他偏心师兄就偏心吧……虽然那么做确实刺痛了林墨乘,但是……罪不至死。
  可惜,已经太迟了。
  林墨乘说过这一句话之后,好半晌叶柏涵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他的这句话。
  林墨乘想:他大概又在想方设法地想要说服我。
  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防叶柏涵却先一步开口了。
  他说:“我知道师叔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林墨乘为之一愣,然后问道:“为了什么?”
  叶柏涵说道:“你不满这个父死子继,以血脉压制了修为的仙道。不满强大修士的后裔耀武扬威,却要把真正有天赋的修行者压在身下,甚至加以驱使。也不满旧有的仙门凭借往日的威名,剥削次等的仙门,强行压制和屠杀新生的天赋者。”
  林墨乘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现今的修真界已经腐朽了。”
  叶柏涵说道:“可是师叔你有没有想过,群体永远无法代表个人。修真界的常态也无法代表每一座仙门。”
  林墨乘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还以为叶柏涵说错了。
  什么叫做群体无法代表个人?这说法也恁奇怪了。
  “秋日将逝,葡萄架上的葡萄也都将要枯黄干瘪,可是即使九成的葡萄已经开始腐烂,却仍不能连剩下那一成甜美的果实一起打烂。”叶柏涵举了这样一个例子,然后又说道,“何况,师叔你并非是为了给好果实挪位置而摘除坏果实,至多不过是为了一架子坏葡萄而去毁掉另一个架子上的坏葡萄。这个做法……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赞同。”
  林墨乘说道:“现今魔道的情况确实有些乱,但是……”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想到最近听到的战况,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我能够回去,自然会对其进行整顿。”
  叶柏涵却说道:“即使强行整顿了,也只能说明他们畏惧于师叔,并不能说明他们不是烂葡萄。”
  这话真是切中重点。林墨乘平日也是伶牙俐齿,此时却哑口无言。
  他闭上了眼,其实能找出很多反驳的理由,但是觉得没有意义。他为什么还要跟叶柏涵争?无论赢了还是输了,他其实都明白,叶柏涵才是对的。
  说到底,他不过希望由自己来订立规则。即使林墨乘再强大,他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的,所以要利用仙道之间现有的矛盾,收拢一波势力化为己用。
  这些仙道势力未必与他同心,但却因为某种共同的利益——正确来说,是希望重新将仙道进行一次洗牌而聚集在一起。
  他们对于林墨乘有一定的忠心,但是这忠心是源自于对林墨乘力量的敬畏。如果没有力量的压制,仅仅只是以利益作为纽带的关系会不会随着力量的失去而断裂甚至反噬,林墨乘自己也没多少信心。
  否则以林墨乘的才智和武力,就算失去了修为被困在天舟城之中,也未必就无计可施。他甘愿在解开捆仙索之前被困在天舟城中,与其说是受困,还不如说是一种权衡利害之后的自我保护。
  在这一刻,林墨乘有些动摇了。
  他在外头筹谋这么久,也招揽了不少势力,但是里面真正值得信赖的却并不算多。林墨乘自己也知道为什么——因为他视手下为工具,手下自然也不会真的奉上忠诚。虽然不是全无心腹,但是真正可信的人并没有多少。
  甚至连这些所谓的“可信之人”,林墨乘心里也未必保存了十成的信任。
  因为过多的信任本身就代表了风险,代表了受到背叛的可能性。
  而他唯一觉得可信的,却是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十分反对,甚至一直在试图破坏他的所有行动的叶柏涵。
  此时他们面对面地坐着说话,仿佛就像一对老朋友,平静得让林墨乘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有多少年的时间,林墨乘做梦都想要回到那时候,他看着那孩子练剑,练完剑后那孩子大大咧咧地往他身边一坐,抱着他的胳膊缠着他讲山下的事情。
  ……恍如隔世。
  如果这一幕能够持续下去,林墨乘想,他又在糊里糊涂地追求什么呢?
  这个念头浮上来的时候,他就感到了一阵窒息。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样纯粹只是因为紧张而感到五脏都仿佛收缩了起来一样。他突然开口,对叶柏涵问道:“……如果我帮你把手下的势力都消解了,你愿意从此跟我在一起吗?”
  叶柏涵为之一愣,然后说道:“……师叔,我不是白袭青。”
  这相当是拒绝了。
  林墨乘却不接受这样的拒绝,说道:“你不是白袭青,谁是?你真以为转个生,你们就是两个人了?”
  叶柏涵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大概是我说得婉转了点。换句话说,师叔,就算我是白袭青,也不会吃回头草。师叔,我对您没那个意思,您死心吧。你这专坑道侣三百年的破性子,我承受不起,您也行行好放过我。我是真不想跟你互相折腾下去了。”
  林墨乘想掀桌!


第242章 
  叶柏涵大部分算是好说话的人; 但是偶尔,真的是偶尔,他会显得特别决绝和冷酷无情。
  他还真就这么说出来了,就这么直接地,一点修饰都不加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完全不顾虑林墨乘有可能的被激怒。
  林墨乘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茶壶糊他脸上。
  他说道:“……你真以为加上个捆仙索; 我就从此奈何不了你了?”
  叶柏涵听到这句话,却是愣了一下,才突然笑了起来; 问道:“这句话……师叔你前段时间是不是说过?”
  林墨乘:“……”
  他确实是说过了。同一句威胁说了两次还没实践,其实已经证明了林墨乘的色厉内荏。林墨乘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顿时半晌没说话。
  他平生最恨被人小瞧; 但那只是高傲的天性使然。
  可是人活在这世上,就算是天生的性情,也会因为后天的遭遇而弯折,而不断妥协不断改变。林墨乘这辈子能活得这么我行我素; 其实已经是老天偏爱了。
  难怪叶柏涵毫不在乎,因为林墨乘突然领悟到,就算他有一日恢复了修为,他难道就能把叶柏涵怎么样了?
  甚至于,就算他真的把叶柏涵怎么样; 叶柏涵恐怕也未必就畏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林墨乘却是猛然松开了手。
  他觉得自己这样的虚张声势有些可笑。
  叶柏涵说道:“师叔,不要留恋过去了; 重新开始吧。”
  林墨乘反问道:“重新开始……和谁?”
  叶柏涵回答道:“和所有的……还活着且你并不想他们去死的人,比如……砺剑峰上的弟子。”
  林墨乘许久没有说话。
  叶柏涵等他想明白。
  结果许久之后,林墨乘才说道:“……我也说过,我心胸狭窄,冷漠无情,心里在乎的人很少。是,我在砺剑峰百余年,也许有许多弟子都以师长敬我,可是我离开伽罗山之后,却是一个人也不曾记起来。”
  叶柏涵听了之后,却并没有惊讶或者生气,而是说道:“那是因为师叔你自己先与人拉开了距离。你若先与人划下了界限,自然不可能与对方培养出什么情谊。”
  林墨乘说道:“……我不信人心,不相信任何人。”
  叶柏涵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叔少年时屡糟磨难,我也觉得唏嘘。但是恕我直言,师叔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摔倒了之后,理当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若只是因为遇人不淑了那么一两次,就一副全天下再无人可以信任的模样,与摔倒了便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稚子幼童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就说得重了,偏偏说得极有道理。林墨乘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
  在叶柏涵眼里,自己原来是一个无理取闹的长了他几百岁的稚童吗?
  ……还真是无法为自己辩驳。
  可是就算是稚龄童子,若是拥有了林墨乘这样的力量,活了林墨乘这样的岁数,那也是极为可怕的了。对着这么一个“稚龄童子”竟然还能苦口婆心相劝的叶柏涵……某种意义上,也是修行者之中的一朵奇葩。
  林墨乘有几分嘲讽地说道:“……我就是摔倒了在倒地耍赖吗?”
  “难道不是?”
  林墨乘说道:“并非那样简单吧……”
  叶柏涵说道:“无论如何,我希望师叔这一次能够深思熟虑一番,然后再作出决定。”
  叶柏涵离开之后,林墨乘在原地呆坐了许久。
  虽然说让他做决定,但叶柏涵并没有真正给林墨乘留下什么选择。当然,即使林墨乘不远接受叶柏涵所给出的选择,却也并不会有什么惩罚,至多就是双方再一起继续熬,一直熬到一切结束而已。
  但是与叶柏涵的这番对话,确实也给林墨乘带来了许多的想法。
  他从来没有一瞬间像此时一般意识到,一切已经完全不同了。
  林墨乘一度觉得自己和白袭青的命运其实在诛月死的那一瞬间就早已注定,然而此时此刻,他才猛然惊觉,也许那时的根本算不上命运,而此时他们的情况,才是真的不可挽回的命运。
  爱或者憎,其实都不是结束。而只有此刻,叶柏涵明明站在他的面前,却可以宛若平常地跟他说,他不打算陪林墨乘闹腾下去了,不管相爱还是相杀,他都无心想要陪林墨乘继续……这种平静,才是让林墨乘觉得最为失落的。
  林墨乘想过两人之间的各种结局,但是这一幕绝对不曾包括其中。
  他是不甘心就这样结束的,这并不是他所追逐的结果。但是没有任何一刻,让他如同此时一样感觉到命运的存在。
  命运不是任何一瞬间的幸运或者不幸,而是固执的尘埃落定的人心。所有人生中发生的好事或者坏事,说到底不过是运,而只有引导这一股运的,一个人的性情或者执念,才是真正的命。
  如果说数百年前,他顽固的对于诛月的憎恨与对乌怀殊的嫉恨造就的是三人曾经的命,而此时叶柏涵对于林墨乘的宣告,决出的是他们从今以后的命。
  拒绝任何一个人都很简单,林墨乘一直以来就不曾停止过拒绝他人。拒绝付出,也拒绝接受,就像拒绝乌怀殊,拒绝砺剑峰的弟子,拒绝月白。但唯有对于叶柏涵,他一直是试图伸出双手去抓取的。
  现在他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
  叶柏涵让他重新开始,和谁都可以,只是不会是他。
  但是除了他,林墨乘还可以和谁重新开始呢?他回顾这百年,却只有孤身一人,再多人从他身边走过,也没有谁被他真正记住。
  关于这个问题,叶柏涵显然有不同见解。
  他说道:“砺剑峰的弟子你肯定嫌弃不够强,虽然我觉得强弱不应当作为结交朋友的标准,但是师叔肯定很看重这个。嗯……师叔觉得紫鳞王如何?我觉得他对你挺用心的。”
  林墨乘:“……”
  “要不……师父呢?”
  叶柏涵一直觉得乌怀殊对于自家师弟很真爱,甚至为了林墨乘可能有的危险而放弃了满怀内疚的楚怀江,甚至直到今日,知道了真相之后,最后还是没有杀掉林墨乘,而让叶柏涵把他带走囚禁。
  但是他这个提议简直激怒林墨乘,若不是因为修行者的体质太好,听到这句话恐怕都该吐血了。
  林墨乘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别寒颤我?”
  叶柏涵说道:“我并没有寒颤师叔啊,我倒是真心觉得,师父一直以来对师叔都有很深的感情……”
  林墨乘觉得叶柏涵简直就是来扰乱他的心境以拖慢他破解捆仙索的进度的,偏偏就算明知他的目的,林墨乘也不舍得赶他走。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两人面对面坐着说些闲话,都已经是上天难得给他的恩赐了,林墨乘不想放弃。
  时间久了,林墨乘竟然也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照叶柏涵划下来的道走一遭其实也算挺好……至少,他活着,自己也活着,他们还可以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加上养小孩本来就是件麻烦事,再怎么乖巧的小孩子也总会有些烦人的问题,林墨乘又不能把这事儿推给别人,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捆仙索的破解进程再一次减慢,这段时间的进展几乎没有。
  破解捆仙索是会耗费心神和体力,甚至会用到一点林墨乘从外部“借来”的灵力。而一旦林墨乘白天表现得太过精神萎靡,很容易被人发觉不对劲,谁知道叶柏涵会不会试图对他身上的捆仙索进行进一步的“加固”?
  林墨乘完全不想冒这个险。
  叶柏涵离开之后,作为药童的少年来收茶具,林墨乘望着叶柏涵离开的方向心烦气躁,也没有理会,直到那孩子要离开的时候,才突然开口说道:“我听说你们的父母都是被魔道杀死的。你……想报仇吗?”
  少年愣了一愣,才说道:“呃,我想报仇。不过丹师说,他会替我们报仇,让做了坏事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的……丹师说……让我们不要一直想着报仇的事情,会让爹娘担心的。”
  丹师说,丹师说,林墨乘觉得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柏涵身边的人都很喜欢说这句话。
  听着刺耳。
  林墨乘问道:“你就不想亲手报仇?”
  少年说道:“想啊,但是丹师说,我们目前没有报仇的能力,如果一直惦记报仇,反而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虽然爹娘陨落了,但是若他们身后有灵,还记得我们,也定然不会希望我们一直沉浸在仇恨之中,无法前进。”
  “丹师说,他希望我们记住,不管什么时候,现在都比过去重要,活着的人都比死去的重要。比起报仇,照顾好弟弟妹妹才是我唯一能为爹娘做的事情。”
  其实,少年人心性浮动,容易被一时的情绪带动,哪有这么容易被说服呢?但是当时叶柏涵问了少年一个问题:如果你父母侥幸魂魄不失,投胎转世,那么你觉得是他们一生安宁幸福重要,还是报仇雪恨重要?
  少年人问道:难道我报仇雪恨,他们就不能幸福了吗?
  叶柏涵顿了一下,说道:不,其实这两件事是没有相干的。你就当是个神仙许给你的愿望好了,但他只许给你一个愿望,你总要做出选择的。其实就算你选择了报仇,你爹娘也仍旧有可能转世重生,就算你选择了让他们平安,你也仍旧可以去为他们报仇,只是不一定成功。只是,你要选择一个作为你真正的愿望而已。
  少年想了很久,却是明白了。
  他问道:如果我不想报仇,丹师能帮我爹娘转世重生吗?
  叶柏涵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不想骗你,云州死去的人太多了,我当时也并不在,所以并不能一一进行黄泉引路。但是人死了,魂魄飘散,就算化作花鸟虫鱼,总还会有新生,也许有一日就会再相遇呢。我问你这个问题,是想让你明白,对你爹娘来说,他们最后的遗愿会是什么。
  ……是希望他们能平安幸福。
  那一刻少年想通了,他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妹妹,修行然后便强大,重振家业。也许有一天他会想要去报仇,但这绝不会成为他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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