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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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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到山腹中,山气混着灵气,偏有几分阴凉。
  篱珠走到中央冥寞殿,沉声说道:“属下篱珠擅自请来降魔尊者,还请王赎罪,并……”篱珠话还未尽,一道红芒便越过门扉直直击在篱珠身上,篱珠绣口当即吐出红莲一朵,捂胸不敢再言语。
  至清皱眉看着一切,却不做声响。篱珠的确逾矩,蚩离若是要教训篱珠,至清当然是毫无立场去帮篱珠。
  “离岛。”清冷凌厉二字如同利刃斜插没石。
  至清微皱双眉,上前越过篱珠就要推门而入,同时说道:“得罪了。”说罢,虽然面前似有千壑万峰的阻碍,肌肤传来些微刺痛,至清却仍是手中灵力一聚便要破门而入。
  篱珠原以为至清会像上一次一般,也不多言便会离去,哪相知竟然直直破门便要强闯冥寞殿。篱珠动唇想要劝下至清,话为出口,便见至清已然破门进去了,篱珠见此还哪敢继续呆留原地,立即便随着至清一同进了冥寞殿。
  至清一进冥寞殿,便感一道劲风扫过侧颊而去,一丝血线出现在至清脸颊之上,狭长红痕末端浸出一颗圆润血珠来。 
  至清自是感觉到了颊上微痛,却并没有拂开那浸出的血珠,他从来潋滟的一双桃花眼微眯,微泯双唇透出几分厉然来。
  “蚩离,让我看看。”眼中厉然,口中吐字却是轻缓,似是哄骗着哪家的孩儿一般。口中是请求的言语,却仍旧一步步向着蚩离走去。
  篱珠跟在至清身后,几番欲言又止,几番眼眸流转,最终敛下言语,青葱玉指紧握,浑然不管那沁出的血迹。
  之间蚩离靠在殿中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眉眼具是冷厉,不似之前见至清时那般清远模样。双眉微皱,薄唇轻泯,至清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狠意,却也全然不惧,几步便走到了蚩离身边。蚩离虽是眉间带戾,却没有继续出手阻拦。
  此时还正是正午,这冥寞殿中确是一派森然冷意,蚩离在这殿中一身红衣更衬得其脸色苍白似孤魂野鬼一般。
  至清此时距离蚩离不过一步,低首便是蚩离直直看来的冷厉眉眼。每一个眼神都似冰刃,一把一把凿在至清心上。明明是带着狠意与戾气的眼神,却也还能撼动心神,意识到此的至清略一晃神,但很快心神便被蚩离眼底那几分血色戾气给逼了回来。
  蚩离本就是妖类血瞳,至清虽不知道他本体为何,但是妖王的一双血瞳还是知晓的,可此时蚩离的眼睛明显不同。
  至清眼瞳一周发出些许微末精芒,他凝神便看到蚩离眼底去。
  虽是被压制得极好,但至清还是看到了蚩离眼底的那分魔气。
  “你入魔了……”至清看着蚩离双眼低喃道,只换来蚩离冷视。
  果然如此……可是怎么会呢?身为妖王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入魔呢?
  至清愣愣看着别开头的蚩离,随后没问蚩离便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腕。蚩离没有挣扎,随至清握住他的手腕。至清此时心神全在别处,竟是没有发现蚩离的顺从。
  蚩离看着清瘦,但握在手中的骨架却并不清瘦,只这一握,至清便知道蚩离有多好的根骨,但这是次要,至清只想知道这魔在何处。
  所触肌肤微凉细腻,分去至清一分心神,随后那一分心神随着至清灵力在蚩离经脉内运转而散成烟沫。
  “放手。”
  直到蚩离出声,至清才发现自己已经握住他的手腕良久。
  至清将蚩离的手腕放开,不再看他,也不言语。
  站在至清后面的篱珠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却又实在不敢出声询问。当她听到至清说蚩离入魔时她并不惊讶,但她想知道至清究竟能不能帮到蚩离。
  王一直不肯言明他此时状态究竟如何,十二妖将无人不关心此事,只有蚩离一人忽然不将此当做一件事儿,观他言行也似不打算除魔,篱珠见此也是被逼得急了才在无奈之下壮着胆子联系至清。
  至清看着蚩离的左手,对篱珠缓声道:“篱珠,你暂离此地,我有话要和妖王详谈。”
  篱珠没想到竟会等到这么一个答案——妖王不说,降魔尊者也不应答。
  虽是心有不愿,但篱珠应下后便离开。门扉被篱珠掩住,至清只觉得这大殿更森冷了。
  至清看蚩离是不打算能和他多说几个词,可是有些话他也问不出口。
  几番僵持,至清终还是开口了。
  “你怎会染上这蚀心魔……”
  蚩离不答,至清便等。等了许久,等来蚩离一笑,眼中含着几分不屑。
  “心中有魔,被蚀也算得正常。”
  这是至清第一次看见蚩离笑。
  即使是在饮过半浮生后的那梦中,至清也想过若是蚩离笑起来是何模样,是何等倾倒风月,却从未想过他真正看见蚩离一笑竟是会在此时此刻。
  心中无魔,如何蚀心?
  心中有魔,才能蚀心。
  

  ☆、第十二章·风声

  冥寞殿里两人静默,陡然一阵阴风,将凉意吹到了至清的骨里。
  人间妖王,心中却有魔……
  至清怔怔看着蚩离绝世容颜,甚至都忽略了蚩离唇角还未消下的一分笑意,他只想从其中找出些许个玩笑意味,可无论他找了多久,他都没有等来自己想看到的那分神色,只看到蚩离眼中愈发浓郁的嘲弄。
  蚩离的眼睛似乎在说:“你奈我何。”这话蚩离虽未说出口,但至清看出来了。
  至清眉眼低垂。他这略一低首,光逆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是何情绪。
  “蚀心魔有办法祛除,你……”
  良久,低沉声音自冥寞殿响起,蚩离看着至清,眉头微皱。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祛除蚀心魔。”至清一句话说得断续,全然没有当初为凝香祛除魔气时候那分洒脱自信。
  “无需。”至清话音才落,便听到蚩离拒绝,至清张嘴欲要说些什么,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至清到喉头的话没能说出口,便被人打断。
  一个至清未见过的妖在击门三下之后便直直闯入了冥寞殿,他似是没看到至清,直直气急朗声道:“王,外界传您入了魔,玉离岛被十多周遭大妖围住了,想要见您……”
  至清顿时握掌成拳。来时都未曾听过蚩离入魔一事,自己甫一登岛,边有人来此地闹事,至清不由得多想几分。蚩离入魔真是有心人设计,还是被人走漏了风声?
  来人明显很是了解蚩离,见他不言不语,便知道不打算见那些大妖,可这不见他们,传言便会愈演愈烈,到时候来玉离岛的,可就不是那十妖百妖了。现在十几个还能敷衍,时日一长,这还要如何掩盖?更何况,王的确是……
  “我去吧。”至清轻叹一声,转身背对蚩离。
  这时来人才像是看见了至清一般。他不应至清的话,等待蚩离的回答。
  至清似是知晓自己等不到蚩离的回应,拂袖便向殿外走去。
  蚩离看着至清背影,目中一片漠然,无意去拦,也无甚感谢之意。
  来人见蚩离模样,便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见至清向外走去,犹豫不过一瞬,便跟着至清出去了。
  “哼……”殿中响起冷然一声,不知是在嘲眼看着什么。
  至清并未问路,直接便向着妖力最盛之处行去。他这一步步走得坚定,跟在他身后之人岂又知道就连至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为蚩离拦住那些循着风声而来的大妖。
  此事定有人在后操纵,但有一点是错不了的,那就是蚩离的确是中了蚀心魔。
  当时在中山,至清对蚩离的思绪若山中浮雾,纵使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也只能窥见山影一隅。但即使走到现在,至清仍如身在梦中一般。来到了此地之后,一切所为似是已然不受控制。可是他这踏出的每一步他都心甘情愿,只是迷茫于为何自己会如此行为。
  转眼,脑中有闪过浮生中的醉梦,又见那红衣奏琴的背影。
  一声声音韵,就那么一下下砸在至清的心上。
  “妖王呢?”这一不愉沉声将至清从那醉梦中拉了回来,此时至清才发现不觉间他已经来到玉离岛岸边,天上是十几踏风飘立的大妖。他们被玉离岛结界挡在外面不得入内,一个个都沉着脸,活似玉离岛主人乃是犯下罪孽的犯者,而他们就是准备收押他的酷吏。
  除了山河日月,至清不喜仰首,于是他足尖一点,便也踏风而起,站于一众大妖之前。
  “你是谁?”为首之妖沉声道,似是很不满玉离岛这般打发他。
  至清轻笑一声,扬声道:“我乃至清。”
  除了风声,再不闻其他声音。虽是相隔不近,但至清还是看见不少人脸上的惊愕。
  “怎么,我就不能在此地吗?”至清见他们久久不言,既不离开,也不发问,便反问一句道。
  “难道妖王真的入了魔不成?即使你乃降魔尊者,可人妖不两立,你又为何要在此地?”为首之妖沉着脸,压着声音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声音听得至清不舒服,却恰好问到了要点。
  不远处守着结界的妖将眉头一皱,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怀疑。若是无人通风报信,这妖又怎会说得一丝不差?
  “难道不正是因为我在此才什么蚩离无事么?身为降魔者,我又岂会对入魔之妖视而不见?”至清面上笑意顿时消失,冷面与眼前人对峙。
  为首的妖脸变得更黑了:“你与妖王素无交情,来此地难道不是为了助他除魔?”
  “我与妖王并无交情,路过玉离岛受邀来此参加妖宴,并且在此地留下赏梨,这又有何不对?”至清话音一顿,加重一分语气继续道:“蚩离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罢了,这又有何不妥?”
  至清这一手太极打得虽好,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妖王为何不见我们却见你一个外人?”一语中的。无论至清解释多少,只要蚩离不出面,那一切他们总是有的话说。
  此话一出,众多目光落在至清身上,有身前大妖的,也有身后玉离岛上的,其中恶意与紧张,至清全都能感知到,但这个问题却没有让至清露出分毫破绽来。
  “你又怎知我是外人?身为妖王,又为何要前来见不怀好意的妖呢?既然你们有疑,自当是我这降魔者前来解答。”此一番话引起一番哗然。
  至清看着眼前众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便知道他们想错了,可纠正的话语却迟迟说不出口。
  “那是我们唐突了,既然尊者都在此地,那想来定是流言有误,还请尊者妖王多多包涵,在下在此赔罪。”忽有一妖从后方上前,拦住为首之妖的话头,一番赔罪后,使了一个眼神,一众大妖便作揖赔罪,随后便去了。为首之妖虽是满脸不情愿,却也说了赔罪之言便退去。
  这些妖来势汹汹,走时也爽快,看来也的确并不清楚蚩离真正状态如何,当然,或许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要先撤离去想对策。
  若是他们再多问几句,至清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将话圆回来。
  从浮空中缓缓落下,篱珠走上前来,眼中带着几分复杂,她问道:“尊者,他们虽是一时离去,但想必还会再来。”
  至清点头。他们定还会回来此地的。
  “你们岛上有人多舌,找找吧。”至清心中也有了几分不知何许的滋味。那妖若是被篱珠找出来,应是活不下了,可是……
  “对了,篱珠,你知道最后提出赔罪离开的那妖是谁吗?”至清不再细想,之前那十几妖的模样已然烟消云散,至清只得问篱珠。
  篱珠摇头,为首的她倒是识得,最后那妖却好似是第一次见。
  “多关注他吧。”至清也未多说什么,见篱珠应答便转身向冥寞殿去了。他总觉得最后那妖有点道不明的奇怪,但他身上可没有魔气。
  再次回到冥寞殿,至清没直直走进去,他站在冥寞殿外看着这一方殿宇,总觉得此地有些道不明的感觉。
  冥寞……
  这冥寞是“何不还生人中,而久处冥寞”的冥寞,还是“丰碑文字灭,冥寞不知年”的冥寞?
  可见这三字,至清脑中却浮现不知由来的一句话。
  冥寞、冥寞,何下碧落?
  

  ☆、第十三章·离岛

  至清的出现算是给玉离岛众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人不知蚩离详情的,只觉得人间尊者和妖族羣首同在,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解决。而知道情况的人与妖,心中可就没那么平静了。
  蚩离这蚀心魔,不是至清随手便能消灭的附魔。
  冥寞殿内。
  “蚩离,离岛吧,去找驱魔之法。”至清再一次闯殿,张口便是这么一句。
  即使第一拨人被至清挡下来了,但这只是开始,还会有人不断滋事挑衅,蚩离若是一直不出面,那么情况就不容乐观。
  四眸相对,一方坚定,一方漠然,无一人退让,无一人言语。
  但即使光影昏暗,至清却还是看到了蚩离那几不可见的颔首。
  “篱珠,打点行李。”至清话音刚落,一直守在门口的篱珠便应声离去。
  至清虽然不知道蚩离为何答应,但无暇揣度,而是在思虑到底如何为蚩离祛除这蚀心魔。
  蚀心魔应心魔而寄存,可是蚩离的心魔至清又该从何得知?蚩离生性清冷,至清敢断言就连篱珠这般亲近之人都不一定知晓,更何况是自己一个外人?
  篱珠手脚相当利落,不过两刻左右,三人便已站在渡口。
  正…欲…离开时,只见篱珠向后一步,目锁至清。
  至清不解其意。
  蚩离罕见解释道:“妖将守岛。”
  “妖王在外疗伤,十二妖将驻守玉离岛,篱珠也不例外。”篱珠看见至清略皱起的眉头,出言补充道。篱珠面对蚩离双膝欲跪,双膝还未触地,便被看不见的灵力架住,这一跪始终没能跪下去。
  “妖王……”篱珠轻声念着,似是在请求蚩离允她随行,却始终未得到应答。
  至清见二人此般来回,不知为何竟是没有开口为篱珠求情,而是随着蚩离的步伐一步步离开玉离岛。
  篱珠目送二位远走,未等来任何一个回首。
  ……
  虽是至清要求远出疗伤,可其实至清也不知晓该去往何方。此时至清心中尤有几分遗憾后悔,只因为天大地大他竟没有一个容身之所。若是有这么一个地方,此时也不至于窘迫如厮。
  “何方?”蚩离错身至清半步,需要侧身才能面对至清。
  蚩离见至清不答,便知道其实至清自己也不知晓。
  半晌,至清缓缓说出三字:“青穹顶。”
  蚩离抬眸看至清一眼,随即移开双眸。虽然只是这么一眼,至清却知道蚩离没想到自己竟提出要去青穹顶。
  青穹顶乃是道门圣地之一,不过虽为道门圣地,却也没有道门之人在那地镇守,只因青穹顶汇集世间清气,虽是难得天地宝地,可是也正是因为清气太足,隐隐还有隐含天道道义,神圣不可靠近,这就是青穹顶无人镇守的缘由之一。
  一山清气萦绕,别说是身有魔物之人,就只是心术不正之人靠近青穹顶都会十分不舒服。
  蚩离不可能不知道青穹顶是什么地方,也不可能不知道那地方对魔物的杀伤力有多强,却并未多言,就这么跟着至清去往青穹顶。
  若是过于靠近青穹顶,盘踞于至清心间的蚀心魔便会被净化,到时候也会一并要了蚩离一条命,至清千方百计地想要蚩离出岛难道就是为了要他一条命?
  可蚩离不问,至清便也不说,一路默然向着青穹顶而去。
  青穹顶位在北方,是一座极高的山峰,其中山峰顶处是一方平地,再加上漫天清气,盖有了“青穹顶”这一名称。
  以蚩离的身体状况,自然是不能上这青穹顶的,不过行到半山,至清见蚩离一捂心口,即使他不言语,至清便也知道蚀心魔开始作祟了。
  “还能坚持吗?再往前几步便到了。”至清想要去扶蚩离,但即使心口如同万蚁攀爬撕咬,却是错开半步,避开了至清的手。
  至清也不恼,收回手轻声问道:“你怎么样?”
  蚩离不作回答,不过向前走了两步表示继续向前。
  至清蹙眉看蚩离一眼,眼中似是带着几分受伤,却快速转头,未让蚩离见到自己神色分毫。
  至清所言不假,再向前几步,在青穹山山腰,有一破朽木屋,一看便知道已经是多年未有人居住过的房屋,至清却是熟门熟路。手中掐诀,便在纷扰杂草中开出一条路来。
  至清知道蚩离定也不会出口询问,便自顾说了起来:“这还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呢。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居住,随后入世,每过一段时间便回来看看。不过近年来走得散漫,行程也慢,已经许久为回来过了。房屋简陋,多多担待。”
  闻言这边是要在这里住下了?的确如此。至清说完也不看蚩离,便自顾开始收拾起这已经有些残破的房屋来。  
  房屋虽破,至清手脚麻利起来堪比篱珠,不过傍晚,床褥铺好,篱笆也围好。末了,至清似是想起什么事来,一手握拳击掌,便又慌忙跑到屋后开始忙活起来,不多时便从土里刨出两坛酒来。
  至清兴冲冲跑回屋里,见那红衣人正端坐与茶几前,手中握着一本书,另一手端着土瓷的茶杯。即使是土瓷的茶碗,在他手里却也似顶好的茶器,朱唇轻吻过变成了绝世的宝器。
  至清甫一进屋,不曾想会见到这一幕,呆立当场。虽也极快侧目,尴尬笑出两声,不敢再去看蚩离。
  “蚩离你喝酒吗?这是我初到这里便埋下的两坛酒,一直未启开。虽然不算什么好酒,不过封得严实,年份也足……”至清的声音渐渐了,只因蚩离的一抬眸。
  至清自认不是个会被…美…色…迷惑的人,可不知为何,蚩离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够恰如其分地敲击在他心尖上,又疼又柔。恨不得剜掉双眸默诵“色即是空”,却又舍不得错过哪怕毫厘的眸光。
  曾经至清不解人间“美…色…误人”,而今亲身体味此般感受,思绪如一团乱麻,他便知道了何谓“美色误人”。
  直到蚩离垂目,至清才回过神来,走过去,默默拍开封泥,为自己满上一杯。
  却不想蚩离扬手将陶碗中茶水洒尽,也给自己满上一碗。
  不过只一碗,蚩离便不再入口。
  酒液一入喉,辛辣苦味顺着咽喉直上天灵盖,又苦又辣,让至清眼眶都泛出了几点泪花。
  果然是年份够久,至清自觉这就实在是难以入口,却又舍不得把酒就如此弃置。
  这酒是他建庐时候埋下的,当时还许诺说,若是有朝一日遇到极是有趣之人,便将他带到此地,请他喝下自己亲手酿的酒。从此地开始的此世轮回,也想在此地结束此世轮回。轮回路上,怎能不见至交之人?
  可惜,至清走南闯北几百载也从未带人回来过,而今终于带回来这么一个人,却并不有趣。
  至清可惜了这酒都已成为凝胶状却是没有那般好滋味,但这酒中承载百载记忆,至清又实是舍不得将其丢弃,便又强忍着那辣苦喝上几口。
  但至清是何酒量?不过两杯,眼神便有些许迷蒙。
  蚩离不知道至清醉了,见人半晌无甚动静,抬眸一看却着实意外。
  至清手呆呆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看着蚩离。除了眨眼睛,都不带移开眸子的。
  两人对视一会儿,蚩离这才开始怀疑至清是不是醉了。
  至清虽是醉了,唇齿却清晰得很。
  “我好像见过你。”说完,至清还凑近了几分,细细端详着蚩离。
  “你好眼熟,我好像认识你……”
  至清的头又凑近了几分,蚩离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好像……”
  像谁?
  蚩离放下了手中书本,静静回看至清。
  “好像……”
  似乎有个名字就挂在至清的嘴边,但至清迟迟未将名字说出口来。
  “好像……”一个名字就在唇边徘徊着,但就如至清在这世间见过的所有面容一样似有迷雾,透过迷雾隐约能看见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伸出左手,似是想要触碰蚩离面容,却又怕那是镜花水月,迟迟不曾再靠近分毫。
  “你在哪?”没头没尾一句,却是委屈得紧。
  蚩离的唇略一轻泯。
  至清看着他,想到的人又是谁?语气这般熟稔,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见至清眼眶微红,都不知有几分是微醺,有几分是因委屈而强忍着的泪光。
  原来降魔尊者,也是这般求而不得之人。
  蚩离忽然挑唇一笑,终于不再是那般漠然模样,似是对此时的至清有了几分的好奇,然而眼中却无一丝笑意,眼中满是恶质。
  他靠近至清,主动环住至清,手扣住至清后脑,在他耳旁低语。
  “我就在这里。”
  

  ☆、第十四章·取药

  至清又做梦了,明明没有喝那“半浮生”,却再一次身处梦中。
  漫天白雪飞扬,至清似是又回到了玉离岛,再仔细看去,果然,那纷扬漫天的都是梨花。
  风中透着几分凉意,至清却浑然不觉,直直向前走去。不知为何,至清便知道该向这里走去。
  不多时,至清便见一席朱衣坠在这漫天雪白之中。这一次他没有弹琴,他就只是站在梨林中,似是在看着什么。
  他静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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