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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守仙归-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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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阿看的不是他,是柳酒。
    柳酒的符,快要成了。一道极恐怖的符意渐渐形成。
    方贤清死死的咬着牙,一瞬间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即为太阿看得不是他而暗自庆幸,又为太阿竟然看得不是他而憋屈无比。
    突然,一道身影突然掠出,一指轻轻一点。便破了符意。
    柳酒唇畔溢出鲜血。她看向来人,冷声道:“叶于时。”
    符道之上,她此生唯一一败。便是败给了叶于时。但她却未曾想到叶于时如此容易便看出了她的符箓的破绽,轻轻一点便破了她的符。
    方贤清这才恍觉,原来。太阿看得人也不是柳酒,而是叶于时。
    
    第174章 结婴【下】
    
    一股愤怒无由来的涌上心头,方贤清微抬着下巴向逼近叶于时正要开口。
    飕的破空声响起,一块灵石从叶于时手中弹出擦着方贤清的鞋尖钉进地里。
    “以灵石为界,擅入者死。”叶于时极为平淡的道,平淡的就仿佛这件事就像天是蓝的,太阳是圆的那般稀松平常。其实他本来从不说这些话,只是他忽然想起在许多年前在青花大陆的一间小院里。方恪一剑劈出,守在他身后曾经说过一句类似的话。
    柳酒气极反笑,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够把如此狂妄的话说的这般自然。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南方,这里是太行派的地界。他叶于时凭什么站在太行派的地界上用灵石圈划地界?凭什么说擅入者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这样想着,便也这样质问了出来。
    叶于时微微一笑,如同春风化雨。
    “为什么要讲道理?什么是道理?自然是谁的拳头大谁便听谁的。你若不服,便可来试。”这样一番狂妄的话,却被叶于时说的十分温柔。
    柳酒哑口无言,细想一遍竟然觉得这话无懈可击。但随即她冷冷一笑,手中鞭子一挥道:“好!那今日我便让你知晓这是什么道理。”
    然而此时,比柳酒更气愤的是方贤清。他感到了一种藐视,一种无须语言甚至无须神态的藐视。这种藐视让他无法忍受。
    他一展臂,成千上万道荆棘朝叶于时刺去。
    面对柳酒的鞭子和方贤清的荆棘,叶于时只是很平静的继续扔出灵石。他们还在圈外不是吗?既然在圈外,便没有擅入。他为何要理会?
    也是这时,方贤清和柳酒才发现,以灵石为界。筑起了一道屏障,他们竟然无法攻破。
    柳酒嘴唇动了动,她竟然没有发觉叶于时是何时布下了阵法!不……这不是阵法。
    柳酒冷静下来,她看着叶于时身形化出无数道残影,竟是以方恪为中心的百米范围以灵石划了一个圈。而他脚下的步伐,每踩过一处土地便留下一个脚印。这些脚印泛出淡淡的灵光。数不清的脚印连起来便是一道繁复的符。
    以己身为符笔,连通天地灵气,再以万物为符纸。这是超出十品的……神符。柳酒手握成拳,手指有些发颤。在她三岁的时候,她便表现出了对符箓的喜爱。她明白她术法不及左丘,武技不及师兄,所以苦练符箓。终有所成,太行派所有符箓大师都夸赞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符箓天才,说她在符箓上足以傲视九州大陆。是最有希望画出神符的人。
    但,九州大会上叶于时让她明白了什么是人上有人。一个炼器峰弟子,符道上却胜了她。她输了,却也心服口服。但她认为,总有一天她是可以超过叶于时的。但如今,她连十品符箓都不能成功,而叶于时却已经画出了神符。差距越来越大。
    “柳副统领,我等已经派人回去禀报大人。马上将有一支精兵前来,定能将他们拿下。”一名太行派弟子上前一步道。
    柳酒一怔,突然明悟。原来叶于时划下这个圈是为了对抗太行的将士。是了,方恪如今是结婴的关键时期,逃也不能逃打也不能打。若是被他们围困住,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叶于时才会放弃和她们正面冲突,先一步布下符阵。只为护得方恪周全,让他可以不被打扰的结婴。
    柳酒眉梢一挑平静道:“等他们一到便命十天干和十二地支布下六十甲子阵。冲击符阵,其余人就地打坐,尽力汲取天地灵气。只管抢,我们多抢一分,那方恪结婴便艰难一分。”
    说完她自己竟然是就地画了一个聚灵阵,放上上品的聚灵蒲团。
    “方贤清,你与其在这里碍我的眼,不如站远一点去看看你爹打赢了没有。”她说完这句话便闭目打坐起来。
    方贤清表情微微扭曲了一瞬,然后转身就走。
    叶于时摆完灵石阵,又以方恪身周十里地为范围。划出了一道最外层的符阵,然后毫不停歇的继续布下禁制。这禁制还是他在青花大陆时通过那隔开三大陆的海禁而转化来的。但却没有那么强的威力,若太行派强攻。也只能拖上一天是一天。
    而灵石阵便是最后一层防御,方恪一日未结婴。其余人等便休想踏入一步。
    叶于时看向龙卷罡风中的方恪,微微上翘的唇角悄无声息的抿直。随即他那双带着寒光的眸子和太阿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对上。
    “这是吾与方恪的约定。”太阿不紧不慢的道,手中剑发出清鸣声。他能够感觉到叶于时的杀意,浓郁到极点的杀意。但他如今已然是强攻之末。
    “但是他受伤了。而且伤的极重。记得我说过我很愤怒。我也已经警告过你。很显然,你无视了我的警告。那么我要告诉你,商陆一族马上将要消失在这世界上。”叶于时淡淡道。
    太阿微微皱起了眉,拄着太阿剑站了起来。即使他是强攻之末,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他。因为他是太阿,他从来无惧任何威胁。
    叶于时微微挑了眉,微笑着看着太阿道:“我现在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力气。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同你继续这毫无意义的对话。只是要借你的血一用。”
    叶于时的微笑很冰冷,他递出玉碗的姿态也很随意。
    但太阿却拄着剑沉默不语的接了过来。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确实都没有什么闲情逸致。
    太阿在他自己左腕也割了一刀。
    然后将装满了血的玉碗递了回去。叶于时接过玉碗,递了一瓶丹药过来。
    太阿打坐疗伤,叶于时用那碗带着强大灵力的血画了又一道神符。然后在阵眼盘腿坐下。
    这时候,太行派的人已经到了。六十甲子阵已成,他们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最外圈的符阵。
    柳酒等人与方恪争夺灵力,但在叶于时的符阵下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但起码此地天地灵气浓郁无比对他们有利无弊。
    方贤清四处搜寻他父亲和吴七的身影,却怎么也没能找到。今日的遭遇让他原本就郁郁不平的心更加难受。最后他遥遥望了一眼那龙卷所在之地,竟是扶着树干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今日的羞辱,来日必当奉还。方贤清手指猛地抓进树干。
    一日后,柳酒从入定中醒来。她睁眼看了一眼符阵,符阵在冲击之下已经开始忽明忽暗了。她微微一笑,复又闭眼。任由豆大的雨点落在她身上。
    又是一日过去,第二道符阵破了。
    柳酒起身冷声道:“命人摆上攻城弩,战车和盾牌。”
    “大人……这……”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对付这些人难道还要摆出攻占城池的架势?那太阿重伤未愈,叶于时用他自己控制三道神符也应当早已筋疲力尽。还用的着这般?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柳酒杏眼一瞪,那人连忙躬身退下。
    方恪闭着眼,眼前出现了一片白雾。雾中有人在无声的拷问他,为何修仙,为何持剑,你是谁,杀不杀,要不要,……什么是道,什么是情,什么是剑,……
    无数的拷问迎面而来。他丹田之中此时已然有一面目模糊的小小婴孩。
    但若是不能过了这最后一关,元婴便不成。
    方恪站在白茫茫一片天地之中,四顾茫然。答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却仍旧没有走出白雾。
    又是几日过去,最后一道符箓终于破了。一名太行弟子面上还未来得及露出喜色,便张大嘴瞪大眼睛倒了下去。他的身体上燃着幽蓝似水的火焰,一瞬间便将他燃烧致死。
    与叶于时的一个照面,太行派倒下数十人。
    柳酒一扬手道:“回防,战场准备,盾牌准备,射!”
    嗖嗖嗖嗖,环绕着方恪的那道龙卷,数百台弩机同时射向龙卷中心。
    叶于时和太阿,一人在南一人在北。一人守了一个半圆。竟是没有一根弩箭能够突破两人的防守。
    柳酒举起手再次握成拳道:“战车压近,射!”
    数朵冰流焰滴溜溜的转着,在这暴雨之下。燃成了一个巨大的防守圈。
    一步步将包围圈缩小,弩机威力越来越大。这般逼近叶于时和太阿守不住是迟早的事。
    而此时,方恪那道龙卷显然缩小了不少。他结婴就快成功了,但是在那龙卷之外,灵力漩涡竟然分离出了一条小龙卷。柳酒笑了笑,柳眉微弯。很显然她的计策成功了。但随即柳酒笑容一冷,到如今竟然还没有人能踏入那灵识为界的界内一步。区区百米,却远若天涯。
    终于,一支弩箭射入了灵石阵之中。虽然还未触及到方恪就被挡了回去。但这说明太阿和叶于时的防守终于不再是完美无缺的了。
    柳酒笑意还未露出,便又有几十名修士倒下。
    其中几人恰好是倒在灵石界边。柳酒耳边回绕起叶于时的那句话,灵石为界擅入者死。
    暴雨下,电闪雷鸣之中。有二人,正与上千修士对抗。却不退半步,灵石划出的一个整圆,哪怕阵已被破,太行修士却也不能前行半步。
    为何修仙,什么是道……
    方恪站在原地不再试图向前,也不再回答问题。十二个字浮现在他心中‘心忘虚念,心忘虚境,心如莲花’。
    他抿着唇,沉默的站着,然后闭上了眼。他错了,本身这些就不需要回答。因为这些都是虚念。
    白雾散去,一条蜿蜒小道出现在方恪脚下。
    丹田之中那婴孩的面目清晰起来,就如同一个缩小版的方恪。盘腿端坐,只是面上没有表情,也好似没有生命。
    两道剑光游走在元婴之旁。
    咔嚓,一道照亮了半边天空的闪电劈下。云层剧烈的翻涌,几息之后乌云一散,雨停天晴。
    柳酒不由向前一步道:“怎么可能。”
    她却不知,方恪之所以会结婴时因为体内灵力过多为了不爆体而亡只能如此选择。所以她的夺取灵力的法子对其余人可能是有影响,对方恪来说却是毫无影响。或许还是帮助了他,免的他受损的经脉遭到又一次冲击。
    方恪睁眼,伸手拨开被雨淋湿的而挡在眼前的额发。抿着唇微微一笑。
    
    第175章 闲情逸致【一】
    
    经脉中的灵力无比的顺服,而丹田之内两道剑意相处的也不错。方恪摸了摸眉心,那上丹田处的剑意烙印已经消失不见了,而那一团五十族血液也不存在了。一时间,仿佛一直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被人取下了。方恪的感叹也不过只是一瞬间。
    这时候太阿和叶于时已经朝他靠拢过来。
    “快!他们想走,截下他们。”柳酒一声令下,嗡嗡嗡弩箭震动的声响响彻天地。
    没有半分犹豫,三人同时飞身掠起朝一处攻去。
    方恪拔出剑一剑刺出。这一剑,是他元婴已成的第一剑,剑意之饱满,剑势之畅顺已到极致。
    一潮一汐。
    这是森罗剑诀的第一式。
    仍旧如同他第一次挥出时那般质朴,只不过是平平一指。不过比之之前显得更为自然。
    但这一次的剑芒一出却并非如同惊涛拍岸,后势无穷。只不过是孤孤单单一道剑芒而已,这剑芒划出一道弧度恰好如同一轮弯弯的月亮。所有剑意都凝聚在这一轮弯月之中。
    弯月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盾牌碎裂,战车被毫不容情的劈成两半。转眼间太行派紧密的包围圈便被撕出了一个缺口。
    “汝之剑意更加饱满了。”太阿淡淡道。
    与此同时,叶于时的手搭在了方恪握剑的手上。轻轻往下压,像是安抚又似是制止。
    也就是方恪对叶于时全然没有防备,才会让叶于时这般轻易的触碰他握剑的手。
    “是,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森罗剑诀。”方恪笑眯眯的回了太阿一句。这时才发觉,叶于时浑身湿漉漉的,衣袖间无数的破洞。叶于时竟然都不曾避雨,他面对这近千人的攻势有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方恪握了握叶于时冰凉的指尖。
    再看向太阿,发觉太阿竟然也是如此。
    “白眼狼,你这次可真狼狈。”方恪微挑着眉毛,戏谑道。
    太阿看着被血污外加污渍遮盖的连面容都不看清,一身衣服好似烂布却毫不自觉的方恪。冷冷的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冷笑。
    说话间,方恪却没有发觉太阿和叶于时对视了一眼。那一眼的锋芒,比之剑意更甚。
    这几句话不过是发生在瞬息之间。
    太行派修士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三人,想要留住他们。战场之上,一名强者确实左右不了战局,也无法正面对抗。但那是战场之上,那是面对数十万的修士。有人曾言,一千名筑基修士便可碾压死元婴修士。万余名筑基修士便可横扫分神以下。但这个结论是建立在高阶修士不遁走,与其死耗的基础上。但若是想要逃走,那实在是太容易了。除非己方有同境界,或者境界更高的修士才能拦下。
    柳酒挡在三人之前,没有祭出她最擅长的符箓。因为她明白在叶于时面前制符无疑自找苦吃。
    她一鞭挥出,打的不是原本最强如今最弱的太阿,也不是在符箓一道上碾压了她的叶于时。
    “你这个流氓!”
    方恪闪开了这一鞭,面上的表情却仿佛是被抽了一鞭子似得。什么叫做流氓?他什么时候流氓过?
    叶于时微微一眯眼,看向方恪。
    方恪无辜的眨眨眼。等看清挥鞭之人正是柳清之后,方恪的表情带了那么一丝尴尬。幸而他面上的污渍将他的表情掩盖住了才没有显露出什么。
    显然,他已经想起对方是谁了。柳清伏在他膝上哭的梨花带泪的模样他还记得,若不是当时他装的太好只怕对方都要扑进他怀里了。
    “你认错人了。”方恪淡淡道,随即反手一挑。将柳酒格挡开,便从她身旁错身而过。
    柳酒又是一怔,方恪的表现太淡然太自若太认真…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认真思考了一番是不是她认错人了。待她回神,只见那三人已经破开包围圈,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山野之间。
    柳酒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鞭子,恰好望见地上镶嵌的已经失去光泽的灵石。她忿然的一鞭子抽在灵石之上,将那灵石抽了个粉碎。
    “方恪!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一片竹海之中,三道身影掠过,带起一阵微风。
    方恪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道:“感觉很不对,你们不觉得有些太过容易了吗?”他可不曾忘记,这是在谁的地界上。太行派只派出了区区近千人和一个柳酒。这不像是太行派的作风。
    叶于时抚平皱巴巴的衣襟,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确实说不通,柳酒既然通知了增援,那么太行方面知晓之后绝不是这般轻率。起码祝顾之绝不会坐视不理。事出反常必为妖。
    “我们应当离此处越远越好。”方恪道。
    说完他却发现其余两人似乎没有人回应他。
    叶于时看着太阿,眼底是漠然的居高临下,他的微笑很冰冷。而太阿则是无机质的木然。
    杀意弥漫开来。一枝斜探出来,横在叶于时肩旁的竹枝染上寒霜。
    太阿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已经明白叶于时的嫉妒从何而来。就如同书中所述,真正的道侣之间必然容不下第三个人。但他还是无法理解叶于时所说的愤怒。在他看来这愤怒来的毫无道理。无迹可寻。而这些情感到底是从何而起?
    而且他与方恪的约定关他何事?他为什么愤怒,凭什么愤怒?愤怒又是怎样一种情感?
    叶于时看了方恪一眼,然后平静的看向太阿道:“不要想。不要思考。你不需要。”
    这是第二次叶于时对太阿说出同样的话。这句话里,包裹着许多人看不到的寒霜。太阿不是人,太阿没有感情,他只是剑灵而已。剑灵是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理解感情的。因为它本身就是一把冰冷的剑而已。
    但对于太阿来说,他本是剑灵。却又并非纯粹的剑灵,他有谷梁沧平生记忆,有谷梁沧的执念。他如今既然已经产生了不理解这种情绪,自然是已经有了感情。
    如此,叶于时将再他当做死物。这便是对他最大的藐视。他如何能够接受?
    一瞬间,叶于时肩头那枝染了霜意的竹枝无声无息的断落然后打在方恪伸出了挡在叶于时肩上的手背上。那竹枝的切口很锐利。
    叶于时伸出手拂去方恪手背上的一片竹叶。止住方恪欲说的话。
    “现在是我和它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否则待会儿你与它之间的事,我也会插手。虽然现在我们不应当有这个闲情逸致。但是总是能抽出一点时间,解决掉一些早就该解决的事情。”说完叶于时眉尖微微一皱。他发觉他对着方恪总是能说出许多废话。明明他更加擅长的并非是说。
    方恪哑然,他竟然不知道这两人为何如此,在他看来情形应当更加平和一些才是。但是既然叶于时如此,必然是事出有因。所以他伸手示意他们两请随意。不然还能怎样?
    方恪有些头疼,于时如此的原因他隐约明白一点。便是因为明白才头疼。太阿当初拿剑意烙印折腾他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而一开始,他们二人之间便是逼迫与妥协的关系。而以于时的角度来看,他生气是应该的。若有人敢这般对待于时,他必定也不会放过对方。
    但,他与太阿之间。却并非纯粹的对立关系,也不仅仅如同最开始的妥协关系。这么多年,相互陪伴。说是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
    叶于时平静的看着太阿他的脸色并没有带着惯有的微笑,他只是很平静的道:“剑意烙印,地宫,森罗剑诀三件事,够我杀你许多次了。”
    他从来不曾忘记,太阿赋予过方恪什么。在青花大陆那间小院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太阿将方恪重伤。方明远种下剑意烙印,却也用五十族血封存了剑意烙印。毕竟方明远不想让他唯一的儿子被剑意烙印弄成疯子。而真正能够发动剑意烙印的只能是太阿。
    所以他愤怒。
    森罗剑诀的弊端足以毁掉方恪。而太阿明知道如此却还是这样做了,所以他愤怒。
    他曾经说过愤怒这种情感有时候毫无意义。在五叔他们死在他面前,被修行者肆意玩弄时,他也愤怒,极度的愤怒。可是没有用。
    但愤怒这种情感带来的后果却是极为可怕的。因为当年那些修行者一个一个都被他找了出来,然后死去。
    所以太阿也必将为他的背叛和欺骗,付出代价。
    这一点太阿与他,都是心知肚明。
    太阿微微蹙眉,他从不觉得自己这些行为是错的。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叶于时会对此产生愤怒这种情感。还有……他自己偶尔反问过自己,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拿出森罗剑诀。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自己会这样思考。
    于是他面对叶于时这两句饱含杀意的话,保持了一种沉默。
    而说完这一句话的叶于时便不再说话。他不想说了,今天说的话已经太多了。行动总是比语言更有力量些。叶于时看了一眼方恪,他知道此时哪怕他们再有闲情逸致也是打不起来的。
    于是他退后两步,示意他们两人说。
    方恪消化了一下叶于时话里面所携带的信息。他有些出神,这是第一次叶于时对于他表现出的极度重视。重视到了不允许任何人将他陷于险境。
    然后方恪又想到了叶于时提到的森罗剑诀。他不由轻轻的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然后方恪微微挑了挑眉道:“其实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他和太阿之间的羁绊解开了,之前或许还有许多话要说。比如受太阿控制的那道剑意烙印,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捅破罢了。太阿需要他尽快提升修为,于是便有了所谓的不受控制的剑意烙印。他那时确实憋着一口气,想着要怎么弄死太阿。
    后来也便看淡了总归他没有疯也没有死。就当做替‘方恪’的爹还债了,毕竟是方明远将太阿困在阵中教太阿失去了自由,日日夜夜受烈火焚烧之苦。而且之后,太阿并没有再次这样做了……好罢,那是因为他练了森罗剑诀,自然不用担心修行速度问题。
    太阿浓密的眼睫以一种称得上乖巧的姿态耷拉着,薄唇却是一扯却是发出轻轻一声冷笑道:“本身这就是吾与汝之间的一场交易罢了。如今交易完成,吾与汝自然无话可说。”
    “呵。”方恪也同样冷笑一声道:“冷笑你妹冷笑,你这还是跟我学的呢。”
    说着方恪眉头一皱道:“其实还真的有两件事想问问你,第一件就是虽然我明白认主一事是个坑,但是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坑?”
    一阵风过,太阿银色的长发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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