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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季的青春张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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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的伤不重,她却拿来一大卷绷带把我的头裹得严严实实,完了还拿出一面小镜子,让我照照,于是我就看到一个特大号的粽子。
  “今天是不是端午节?”我问。
  “不是啊,怎么了?”护士MM很奇怪的看着我。
  “那你包那么大个粽子干嘛?”
  “嘻嘻,那你说应该怎么包啊?”
  “你能不能……这个……把我缠得漂亮一点?”
  护士MM抿着嘴忍住笑:“不行!我们得为病人负责。”
  我义正辞严地说:“这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要毁灭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击他的自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护士MM咯咯地笑:“油嘴滑舌。”然后开始解我的带子。
  纱布扯动着伤口,钻心的痛。我暗暗的替自己打气:“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了!”护士MM拍拍手,对着我的脑袋左瞅瞅,右瞅瞅,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手工艺品。
  忽然,她凑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护士长,要不然我要挨骂了。”
  我伸出两个指头,庄严地说:“我发誓,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贵,我都愿意替你保守秘密,直到永远。咦,你叫什么名字?”
  护士MM“咯咯”笑出声来:“好啦,好啦,想问我名字你就直说嘛,兜那么大圈子。我叫张丽,你叫我小丽就好了。”
  被人拆穿了心事,我的脸就红了起来。
  “他怎么样啊?”我顾左右而言他。
  “他呀,可能是中暑,没事的。”
  “好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待会儿我再来看你。”小丽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嫣然一笑。
 
 
 



19、
  小丽刚走出门,二胡就醒了过来,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机警的四周看了看,问道:“都走了?”还没等我回答,他忽然愣住,旋即用手指着我的头,哈哈大笑。
  惨了,这厮肯定是被我一屁股坐成脑振荡,疯了!都是屁股惹的祸,这可怎么办啊?
  “你……哈哈哈哈……好漂亮的粽子!”
  完了,真的是疯了,小丽都说了今天不是端午,那来的粽子?我脸色煞白,一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看来我这辈子要毁在这小子手里了。
  “你没疯吧?”我心存侥幸地问道。
  “你才疯了呢!”二胡恼怒地说,“缠绷带就缠吧,还结一大蝴蝶结。”
  我赶紧伸手去摸头顶,竟然触到两只大大的翅膀,这个死妮子,竟敢在暗中做手脚。此仇不报非君子,下次一定要找她算账。不过二胡没事,我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真没事吧?”我心里还是忐忑。
  “哼,就凭你!我主要是嫌天气太热,站着太累,才假装晕倒的。”二胡不屑地说。
  原来如此,不愧为跨世纪的大学生。


 
 
 



20、
  晚饭后内急,从WC回来,远远就听到一浪盖过一浪的笑声。走到门口,看到大头、小贱和杨成武坐在二胡床上,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一定是来看我的。我很少生病,第一次住院就能享受如此殊荣,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我一大步跨进门去:“嘿,大家好,谢谢大家来探望我,东西都带了吧?”
他们三人齐刷刷的盯着我的头,大头正色道:“闻名不如见面,比二胡说的还漂亮。”
  “小丽肯定看上他了。”小贱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只有杨成武没说话,要是人人都像他,这个世界就太平了。
  对付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提高嗓音嚷道:“有好吃的没有?”
  “有啊,正好我买了些苹果。”
  我惊恐的回过头去,看到小丽一双含笑的大眼睛。天哪,这下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们几个神情古怪,小贱的脸都扭曲了,象是一块正在搅拌的面团。终于有人率先笑出声来,一发不可收拾,顿时笑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怎么了?”小丽困惑地看着我。
  “我不喜欢吃苹果。”我闷闷地说,走到床边,躺下。
  “苹果可以美容,你看你头部受伤了喛。”那小丫头竟然还在说。
  那几位笑得更大声了,仿佛要把积蓄了二十年的笑声一下笑完,也不知道省着点儿用。 
 
21、
  第三天二胡在教官的胁迫之下,怏怏不舍的归了队。我则被小丽以对病人负责为由留了下来。我开始担心我的伤势,因为小丽对我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列举了无数病例,最后告诫我:外边风大,容易感染破伤风。破伤风我是知道的,得了就没命。我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充满了向往,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死去?况且我刚从老爸那里讨到恋爱的资格,十八年的等待,就这样逝去,我心有不甘啊,所以我只好乖乖地听从小丽的话继续留在医院。
  有空的时候小丽会来看我,其实她大部分时间都有空,通常她会带上一些水果、瓜子、土豆片……还有许许多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零食。在我大饱口福之余,她还跟我讲起她的不幸遭遇:
  她原本是西安医科大的学生,高我一级,年龄却比我小半岁,这让我羞愧了好一阵子。大一寒假,她家里集体出游,爬华山,下山的时候,因为腿软无力,一下从石梯上摔了下来,幸好快到山下,石梯不是很长,才不至于酿成惨剧,但腿却摔断了,不得已只好停学一年。伤好了后,在家里闲得无聊,恰好她老爸是我们学校校长的同学,就到这里做护士来了,一方面可以观摩实习,另一方面也可以给自己挣点零花钱。“每个月一千元,怎么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里透着骄傲的神色。
  说到华山,她仍然心有余悸:“好险啊!”她拍着胸口说。
  “好险啊!差点就见不着你了。”我也拍着胸口说。
  “你怎么这样子啊!”她笑着一挙擂向我的胸口。
  来而不往非礼也,中华乃泱泱大国,我岂可失礼,也一挙直捣她的胸口,可惜没打到。
  “你、你……”她用手护住胸部,惊声尖叫。
  “非礼呀!”她压低嗓音,用夸张的表情叫道。
  “来而不往才是非礼嘛。”我不满的说。
  她愤怒至极,抄起扫帚,想了想,又放下——女人打架都那么婆婆妈妈。
  赤手空拳我难道还怕她不成?
  她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看来是西线无战事了,我放松警惕,她却突然伸手向我脑袋拍下来,专打别人痛处,最毒妇人心。我痛得呲牙咧嘴,哇哇大叫。
  她向后跳开,得意的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不敬!”然后笑嘻嘻的一步三摇地走了出去。
  这真是一个不好的开端,自从她打开这个潘多拉的魔盒之后,只要我对她稍有不敬,她就用这招来惩罚我。于是在那段时间里,在医院的走廊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一个病人头缠别致的绷带在前面飞奔,一个小护士在后面紧紧追赶。惹得人们纷纷互相打听:“这里是不是精神病院?”
  偶而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替我重新缠绷带,还美其名曰:头饰。我粗略地统计了一下,我做过礼品盒,做过花篮,最可气的一次是她竟然用两根筷子撑起两头多余的纱布,还一本正经地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让我想起Playboy中的兔女郎,不胜悲哀。但是我敢怒而不敢言,只盼着护士长来到,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从未见过她的踪影,倒是医生来过一回,傻傻地笑了一阵,弄清楚是小丽的杰作之后,傻笑着走了,再无下文。
 
 
 



22、
  医院里渐渐热闹起来,常常可以见到一大群身穿军服的学生吵吵闹闹的或搀着或抬着一个学生走进医院,除了被抬的人之外,其他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奇怪的是,被抬的大部分都是男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事不关已,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人多了,我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每天我都沿着每个病房去串门聊天,在他们的暴笑声中欣赏完我的头饰之后,通常会摆出很暧昧的表情,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问道:“你已经是第五个这样看我的人了,为什么?”
  他说:“你不想参加军训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啊,像我这样装晕倒就行了。”
  这简直是对我高尚人格的巨大侮辱。我想破口大骂,但这样恐怕会失了我谦谦君子的风度,只好强忍下去。罢罢罢,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就这样,我认识了猪爷,朱仁福。叫他猪爷是有缘由的,他人胖且不说,一开口就跟我讲男人的四大理想:“天上纷纷掉钞票,天下美男都死掉,美女脑子都坏掉,哭着喊着让我泡。”接着又说猪的四大愿望:“四周围栏都倒掉; 天上纷纷掉饲料; 天下屠夫都死掉; 世界人民信回教。”然后精辟的论述了男人和猪的共性:都是用下半身来进行思考的动物。其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那篇“男人不如狗”的文章。
  一番高论令我钦佩不已,并引为知己,后来得知这些言论都是从网上看来的,让我很失落。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我的偶像,因为他是一个天生的实干家,而我只是一个空口的理论家,每每遇到我的时候,他都敲着我的头告诫我:“不要让大脑支配了你的行动。”在他跟第四任女友同居时,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他这句话让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23、
  今天吹的什么风啊?我得问问气象部门去,竟然把大头、二胡、小贱和杨成武都给吹来了。
  在大头的带领下,一干众兄弟唱着嘹亮的军歌雄赳赳、气昂昂地迈进我的病房。军训还真是名副其实,他们的脸都黝黑黝黑的,眼里闪着贼亮贼亮的光芒,跟刚来时的文弱书生样判若两人。
  小贱看到床头柜上的食物,嚎叫一声,一招“饿虎扑食”直扑过去。
  二胡斜睨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嘛,是小丽送的吧?”
  小贱把所有的东西紧紧地抱在怀里,直冲我嚷:“都归我了啊,反正你都有人送。”
  原来他们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难怪什么东西都不给我带。
  我正想和小贱拼命,大头发话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被通报批评。”大头嗓音低沉,像是在开追悼会。 
  他们盯盯地看着我,满怀期待地等着我露出悲伤的表情,好上前安慰我。
  我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用高中班主任的话说是“罪行累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真难为了他,一个数学老师,为了我,学习了那么多成语——我写过的检讨比盖茨赚的钱还多,受过的处分至少也是警告处分,通报批评这种小儿科我是看不上眼的。
  他们准备好的说词没有派上用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忍心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我想我有义务转移话题,正好想起那个这些天来一直困惑着我的问题。
  “你们说为什么晕倒的男生比女生要多呢?”
  “女生可以请例假,男生不行,只好装晕了。”小贱不假思索地答道。
  经过小贱这么一点拨,我恍然大悟,怎么我就想不到呢?看来苹果掉在牛顿头上和掉在我头上确实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杨成武却依然困惑不解:“什么是例假,为什么男生就不行?”
  “不会吧?”我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杨成武不好意思了,用手推了推眼镜:“俺真的不知道。”
  “你丫不是装纯情吧?”二胡半信半疑。
  杨成武把头低了下去,没说话,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大头叹了一口气,把关于例假的知识系统而全面地讲述一遍。还真看不出大头在这方面竟然具有很深的造诣,让我们在座的几位都受益匪浅。
  知识的获取是要付出代价的,杨成武因此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阿纯。

 
 
 



24、
  这几天小丽的脸笑得烂枺铀频模皆阂幌伦〗敲炊嗨Ц纾钏坎徊L接,无睱再顾及我。
  她不跟我玩,我也不稀罕她。我独自倚在窗前,看着医院进进出出的人,忧郁地想着我的可可。
  爱一个人不孤独,想一个人才孤独。我决定出院去看可可,为了爱人,破伤风又如何?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小丽百般劝诫无效,恨恨地说:“当心得破伤风!”
  “你甭吓唬我了,以为我不知道啊!”
  “原来你都知道了,我是觉得好玩才那样说的!”小丽的神情有几分尴尬。
  我心里奇怪,她怎么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但我没有多问,女人都挺小心眼的,要是逼急了,学着人家河东狮吼,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向她解释:“我看过天气预报了,今天没有风。”
  “啊!”她愕然。
  我找到医生,医生说没问题,可以拆线了。拆线的时候我才知道伤口原来挺长的,幸好在脑袋侧上方,破不了相。
  办完出院手续,我挥手向小丽告别。
  “这样就走了?“小丽歪着头看着我,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我仔细想了一下:住院费交了,消炎药也拿了,她给我的零食我也打包带走了。
  
  噢,对了,她是要小费。
  我从兜里摸出一个五毛的硬币,掂量了一下,又掏出一个一毛的硬币。
  “给你!”我把一毛的硬币递给她。
  “你干嘛啊?”她张大眼睛。
  完了,我想,这丫头贪得无厌,嫌钱少。
  我不情愿地把那个五毛的硬币也递给她,心里想着今天晚上只能吃二两饭了。
  “嘻嘻……”她笑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她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服气,忿忿地说:“六毛钱够打四两饭了,你吃都吃不完,还说我小气。”
  “小气鬼,还给你!”她把钱拍在我手上,我赶紧把它们重新放进兜里。
  她不要我的钱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不过……”她拖长了声音说道。
  我的心又被揪了起来,手在兜里紧张地翻着那两枚硬币。
  “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怎么谢我啊?” 
  唉,看来她又后悔了,我妈早就说过女人说话都是不算数的,我怎么给忘了。
  我手里攥着两枚硬币,嘟哝道:“那些不都是你的本职工作吗?”
  “不是啦,人家不是说那个!”她嘟着嘴,好像在生气。
  “那还有什么啊?”我真的糊涂了。
  “哼!要不是我找院长求情,让他给团部开了张条子,你早就回去军训了,还不谢谢我!”她一副委屈的样子。
  本来我没想过要逃避军训,不过看她那样子应该是费了不少劲儿,再说猪爷他们都挺羡慕我的,看来我确实应该谢谢她,大不了再把那六毛钱给她。
  “那你说,要怎么谢你?”我挺起胸慷慨地说。
  “真的?”她看着我笑得很诡。
  我心里一阵发毛,这事看来不是六毛钱那么简单。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可再反悔,再说了看她那架势,大概也不会答应我反悔。
  “嗯!”我点头,有一种上了圈套的感觉。
  “好啊!周六陪我去逛街。”她笑得春光灿烂,让我目眩神迷。
  逛街嘛,小case,我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们拉勾。”她翘起小指头,她的手小巧而精致,象是用一块上好的玉雕琢出来的,温润而富有灵气。
  我和她拉过勾,傻呵呵地抓起她的手,认真地说:“你的手好漂亮啊!”
  她甩开我的手,脸红红的,骂了一句“流氓”,跑了。
  我站在原地,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叫我流氓!
  还好她没把我送到公安局去,以后要找个机会跟她说一下,叫她不要跟别人说,要是让警察叔叔知道了,会不得了的。
 
 
 



25、
  又回到久违了的宿舍,推开门,让我大吃一惊:地上居然一尘不染,桌子居然光洁如镜,被子居然四四方方,床单居然平平整整。最令人惊讶的是我的床铺居然也和他们的一样四四方方平平整整。现在连我老妈不肯帮我叠被子了,这种兄弟般的情谊让我感动万分。
  谁说我们大学生的宿舍脏、乱、差,比猪圈还不如?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谎言,是赤祼祼的对当代大学生的诬蔑与亵渎,让他来看看我们的宿舍吧,他就会为他所说过的话感到羞愧、自惭。看看吧,这里干净、亮堂、清新、整洁,令人赏心悦目,如果不是上几届的师兄在墙上留下那些横七竖八的脚印的话,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后的一方净土。当然,那些肮脏的脚印与我们大学生无关,他们都已经是社会上的人了。
  我小心翼翼地挨着床沿坐下,以免弄皱床单。为减轻屁股的负重,我把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从墙上的镜子中可以看到,我的姿式很优雅,颇有些周星驰的风范。人在美好的环境中会变得优雅,我想。
  除非是躺着,否则保持一个姿式是很累人的事,不一会儿,我就感到腰酸背痛,手臂发麻,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想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室外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但是没有人说话,“呯”的一声,门被踢开了,他们四人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看到我,没有喜,只有惊,快速地奔到各自床前,仔细地查看自己的床。
  “还好,没有弄乱。”他们长吁了一口气。
  “记住,”大头警告我,“不要动宿舍里的任何东西,包括你的床,晚上教官要来检查,弄乱了唯你试问。”
  “你说你干嘛要回来啊?躺在医院里,你舒心,我们也省心!”二胡也数落我。
  “就是,还有人穿制服给你看,多爽!”小贱附和道。
  我是在自己的宿舍里啊,怎么弄得像外人似的,还平白无故的受到那么多斥责,亏我白感动了一回。我一怒,想一咬牙,一跺脚,出走算了,但想想这里人生地不熟,没什么去处,只好忍了下来。

 
 
 



26、
  半夜里睡得正欢,一阵急促的哨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嘀咕道。
  屋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光亮。
  大头翻身起来,突然我的床板被他顶起老高,又重重地落下,这下,我仅存的一点睡意都没了。
  “哎呀!”他轻声叫道,嘴里边“丝丝”吸着冷气,骂骂咧咧地向门外跑去。
  “咣铛”,大约是二胡撞在了桌上,他把大头骂人的话重复了一遍,也匆匆跑向门外。
  小贱冷笑着跟在他们身后,阿纯最快,早已窜出门去。
  我心下怜悯,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手电,他们停下脚步,转身朝我骂道:“我靠,把手电关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愤愤地翻了个身,想续上我刚才的美梦。
  六点半,他们回来了。
  二胡一把把我从床上揪起来。
  “干嘛呢?你们!”我坐直身子,茫然的看着他们。
  小贱声泪俱下地控诉:“今天好不容易打听到消息,要紧急集合,我们衣服不敢脱,被子不敢盖,指望着能拿个第一。你倒好,一个手电筒全把我们给废了,还被罚跑十圈。”
  惹大麻烦了,我赶紧跳下床来,陪着笑诚恳地说:“哥们儿,我错了,我有罪,我糊涂!我给你们打洗脸水去。”
  “站住!”大头一把拉住我,“想这样就算了,没门!”
  “那你们说怎么办?”众怒难犯,只能任人宰割。
  “周六,大盘鸡。”军训不会练习这个吧,怎么说得那么整齐?

 
 
 



27、
  军训结束了,没有阅兵仪式,与开始时的锣鼓喧天比较,让人觉得虎头蛇尾。听说是校长出差,就取消了。
  这个校长老跟我过不去,我原本想趁阅兵认识一下新来的MM,这个希望也落空了。不过二胡告诉我:“军训中的女生最丑——黑,大把大把的防晒霜往脸上抹,还不跟煤炭似的,黑得发亮。”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没什么兴致了。
  大头他们倒是欢天喜地的,熄灯了,不知从哪儿弄来几瓶啤酒,一边喝一边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唱完了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听着他们虚无缥缈的豪言壮语,我想还不如做个美梦来得实在。
  我们的喧哗终于引起别人的不满。对门住着一群大四的学生,他们派出一个代表,愤怒地使劲踢我们的门,恶狠狠地骂道:“我贼,再吵阉了你们!”
  大家静了下来,稍顷,大头冷静地说:“我要找他们算账去!”说着站起身要往外冲,大家连忙拉住他,劝道:“大四的都他妈是痞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大头眼看走不掉,“嘿嘿”笑了:“说说而已,我知道你们会拉我的。”
  “切!”大家都松了手,大头突然如离弦之箭,冲向门边,在开门的瞬间,大家扑上去,把他死死按住,拖了回来。
  大头不再说话,闷闷地喝酒。
  大家怕他再冲出去,把他围在里边,大头看着我们的样子,笑了:“不会了,睡觉吧!”说完爬上了床。
  看着他脱去衣服,大家才放心的各自睡去。二胡竟然还没忘了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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