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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沟去种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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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酿香肠。
  拿起一个小竹圈,套在肠衣口子上,拿起肉条往里塞。
  一边塞一边往底部捋,底部堆满后拿牙签戳上些小洞放气,继续挤压让里面的肉变得紧实。
  每隔十多公分,就用细麻绳扎上,一节香肠就算弄好了。
  就这样一节一节往上扎,很快就弄出一长根香肠。
  蜀州香肠品类繁多,有灌肉的,有灌猪血糯米的,甚至有灌排骨的。
  味道又有广味,五香,川辣。
  然后还分烟熏和不烟熏,上述几种方式自由组合,这就不少花样了。
  阿音家做的都是传统川味,灌完后挂在细竹竿上。
  香肠做好,又该调制酱汁刷排骨了。
  酱汁由麦酱,香料,酱油,醪糟和酒组成。
  将腌制了半天的排骨拎出来,拿刷子沾上酱汁往排骨上刷,刷完之后挂起来。
  至于做腊肉的那些,得继续腌着,半个月后才能取出熏制。
  待到酱排骨风干到一定程度,又开始刷第二次。
  如此在一个月内反复多次,才算是完成。
  酱肉风味与腊肉差不多,不过少了烟熏风味,多了些酱香。
  非要拿一个比喻的话,大致就是茅台跟五粮液的区别。
  到此杀年猪的大活基本干完了,但是其余事情也还不少,比如熬猪油,比如做酥肉,比如炸丸子。
  李君阁这边将猪身上肚囊皮,血脖之类不太好的部分切成半指宽的肉片,挂上加盐的面糊,入油锅中炸得金黄。
  稍好些的部分剁成肉馅,加姜水红薯粉调好,炸成肉丸子。
  妮妈妈那边将板油,边油,网油和部分太肥的肥肉切成细条,放锅里加些水煮上,让猪油慢慢析出。等到水干了,油也出来了,然后将就那油继续熬肥肉,熬到形成油渣,猪油才算熬好了。
  将油和油渣分离,瓦罐里头丢一把干黄豆,将滚热的猪油倒进去密封保存。
  丢干黄豆是为了防止油变质,变得“哈口”。
  一家人一直弄到了晚上九点过,才开始吃晚饭。
  晚饭基本就是中午的剩菜,没吃完的庖猪汤丢两个萝卜进去,吃完还有活干呢。
  明天要打糍粑,今天就要炒好花生,黄豆,芝麻,然后都弄成粉。
  还要熬好黄糖汁。
  过年好玩是好玩,之前的准备工作也够累人的。
  从早到晚,就没有歇气的时候,不过好在气氛融洽,一家人聚齐干一件事情的情况,在阿音家里其实不多,大家就着红红的炉火边做边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再做完厨房的扫尾工作,睡觉的时候都十二点过了,卯日已经到了。
  ……
  一夜无话,李君阁起床的时候,欧奶奶和妮妈妈已经忙活开了。
  大甑子已经将泡了一夜的糯米蒸上了。
  今天是卯日,也就是兔日,相当于山下除夕,苗家今天要打糍粑,做冻鱼。
  打糍粑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是来历是源于齐家,就是据说除夕吃糍粑,可以堵耗子洞,来年老鼠不偷粮。
  另一种说法源于平天下,就是据说当年轩辕族团由黄土高原沿黄河流域东进,与蚩尤发生武力冲突,九黎战败,蚩尤被俘后。轩辕用枫木将蚩尤械之,杀在十月上旬卯日,身首异处。
  蚩尤部族的龙族人秘密地收捡其肩胛骨、髀骨,运回后方住地,用糯米糍粑将蚩尤的肩胛骨、髀骨粘接复合后安葬。由此,苗族便传下了过年祭祖祭蚩尤的传统。
  糍粑要打够,一来自家吃,二来馈赠亲友。
  冻鱼则是苗家一道特色菜,象征人丁兴旺。鱼从龙,明天是龙日,因此需要做些冻鱼当做明天的“早年饭”,迎接龙日的到来。rw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卯日打糍粑
  吃过早饭,糯米饭也蒸好了,又到了憨包女婿下傻力的时候。
  欧奶奶早将打糍粑的大木碓窝搬到了敞坝边,一边一个,音爸爸跟李君阁一人拿着一根两头粗中间细的一人多高的木杵,开始碓糍粑。
  这活要两人配合,女生要趁木杵提起来的时候添饭翻饭,男生要碓出节奏方便女生掌握木杵提起的时间。
  妮妈妈跟音爸爸一组,李君阁跟阿音一组。
  阿音一看就笑了:“哟,这是要比赛吗?”
  李君阁笑道:“比赛我们也不怕,只要不是速度,搞拉力赛的话我们准赢。”
  妮妈妈笑道:“皮娃口气还不小呢,你先说你会打糍粑不?要是砸到阿音的小手我可不依的!”
  李君阁对阿音说道:“阿音,我们先慢慢来啊,先一哒哒哒,二哒哒哒,再一哒哒,二哒哒,最后一哒二哒。这干农活嘛,节奏最重要。老祖宗说的‘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这音乐跟舞蹈,都是从农活中来的,难不住我们!”
  妮妈妈笑道:“哟,这打个糍粑还翻书找道理呢!我咋越听越觉得玄呢?”
  阿音也笑了,说道:“我看也玄!估计二皮只是打得一嘴的好糍粑呢!要不我们先投降,输一半好了。”
  李君阁佯怒道:“怎么能未战先降呢?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两边开战,李君阁这边果然慢,音爸爸那边都打好三团了,这边才出一团。
  欧奶奶笑眯眯地将米团分为一两斤一团,压成圆饼,洒上米粉放一边晾凉。
  糍粑放凉后就变硬成一个个圆月,欧奶奶又在糍粑中间点上红花,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摞几个捆一捆拿去送人,又好看又方便。
  第二团李君阁手就熟了,开始换节奏,音爸爸那边打好两团,李君阁这边也打好了。
  等到第三团时,两边速度就几乎一致了。
  音爸爸惊讶地笑道:“哎哟这翻过书的果然不一样啊,上手贼快!”
  接下来两边就耗上了,大筲箕上的糍粑越堆越多,越累越高。
  弄了一个多小时,音爸爸将木杵放下,嚷道:“不行了手酸了,得歇一歇,我喝点水去。”
  李君阁笑道:“阿音,怎么样?我说拉力赛准赢吧?等音爸爸再歇两歇,我们就赶上了。”
  阿音说道:“哎哟不行,我也蹲累了,我也要歇一歇……”
  李君阁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都没喊累,不准停!”
  阿音翻着白眼道:“我懒得理你这莽子!你就知道逞能!”
  妮妈妈笑得不行:“一边一个拖后腿的,这活啥时候才干得完!算了你跟你爸都歇着吧,我跟皮娃一组得了!”
  一上午李君阁就化身为人形打桩机,都不带停的,到后来连妮妈妈都受不了了,重新换阿音来接手,她也要歇一歇了。
  两大甑糍粑,一上午打完,音爸爸得意洋洋道:“厉害了!今年我们家的糍粑是寨子里最先打完的吧?”
  育爷爷遗憾地直摇脑袋:“天赋异禀啊,可惜了的,这要是早二十年遇到,我这一身把式也不至于传不下去啊,现在,也就只能打打糍粑了……”
  中午的吃食就是这新鲜糍粑了,正好几个跟育爷爷同辈的老人过来议事,欧奶奶就将黄糖水,芝麻白糖,花生白糖,黄豆粉白糖,岩蜂蜜碗都端出来,大家坐堂屋里边吃边聊。
  育爷爷在寨子里被称为“把寨”,其余几位叫“寨老”,也相当于夹川兰协的白老头跟理事的关系。
  李君阁见几位老人家手指都泛黄,就摸出一包烟来给他们都发上。
  寨老们一看烟盒上的华表,说道:“哟!这可是好烟啊!皮娃不错,我们阿音也是个眼睛毒的。”
  李君阁假谦虚:“哪里哪里,这都是你们把阿音教育得好,阿音又把我教育得好,总的来说,还是你们教育得好!我今年再努把力,争取早日赶上她的水平吧!”
  好几个寨老们都笑得被烟呛着了,都说当年何二虎要有皮娃一半哄老辈儿的口彩,我们也不至于安排他打通关了!
  说笑完毕,一个寨老说道:“老把寨,今年我们寨子可不同往年了啊,好些人家都在问,说这迎龙的时辰可不可以提前些?”
  另一个寨老说道:“就是就是,往年那是没啥抢头,抢了几十年也没见着哪家发起来。现在寨子里的人心气儿都不一样了,都憋着抢龙神呢!就怕到时候伤和气惹笑话,这年过得就不美了。因此特意让来问问,啥时候迎龙合适?”
  “迎龙”就是迎接龙日,也就是新年第一天早上各种事情做完后,家主在早饭前点燃鞭炮,宣布吃饭,全家就正式开始过年了。
  苗寨里,这天哪一家鞭炮响得最早,哪家年过得最早,就表示哪家最勤快。鞭炮最先响的就算抢到了龙神,那么这家今年就发财。
  因此当家的在这天里都纷纷抢时间起早做饭菜,早早开始“唧担”仪式,争取抢龙神,以示来年风调雨顺,发财致富。
  只要是过了兔日十二点,龙日就算到来,要是哪家偏偏刚过十二点就说自己是在吃早饭,理论上讲也没有毛病。
  李君阁一脑门子黑线,就这么点事情,寨子里都要商量着来,这民主作风抓得好啊。
  一个寨老说道:“皮娃他们山下,都是十二点一过就放炮的,今年大家都憋着要抢龙神,我看就由得他们去,干脆也定到晚上十二点,大家一起抢龙神!”
  育爷爷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娃子们爱闹就让他们闹吧,过年显得喜庆,要是有多的,干脆抢龙神时放一挂,‘唧担’时再放一挂,又不是放不起!哈哈哈!”
  李君阁捂着嘴偷笑,想起了“等到老子有钱了,豆浆都要买两碗”那个段子。
  事情议定,吃过饭送走寨老,阿音提着小篮子,拉着李君阁上山。
  李君阁想不出来还有啥事情要做的,问道:“阿音?还有啥要弄的?”
  阿音笑道:“不是要做冻鱼吗?需要一样特别的东西。”
  两人来到山上水渠沟边,阿音指着一片叶脉宽宽的植物说道:“看,就是它们!”
  李君阁说道:“嗐!我当是啥呢,原来就是生姜嘛!咦,不对……”
  阿音笑道:“确实不对,这是夜寒苏,又叫蝴蝶姜,路边姜,跟家里的生姜不是一回事。”
  然后蹲下来开挖夜寒苏,李君阁拿起来看了看,跟生姜还真差不多,不过小些,闻一闻,也有一股辛辣的味道。
  阿音说道:“夜寒苏十月开花的时候可美了,味道也香,我办公室就有一盆,你一直都没有发现吗?”
  李君阁振振有词:“我到你那里,看人都看不过来,谁会注意看花啊?”
  阿音白了李君阁一眼,说道:“这花跟做冰粉的假酸浆一样,不是我们中国的原生植物,是从印度马来西亚传过来的。姜花象征纯朴。开花的时候一个花苞开出五、六朵洁白泛黄的花儿,每朵有三片花瓣,宛如翩翩白蝶,故欧美把它称作‘蝴蝶百合’。”
  然后甜甜地了李君阁一眼:“它的花语是:将记忆永远留在夏天。”
  这下李君阁秒懂了,呵呵傻笑:“好!这个好!等我下山就种它一大片!”
  阿音笑道:“它不但是天然的空气清新剂,还是一味良药,治疗小孩厌食有奇效,切一两片熬粥就行了。”
  李君阁摇着头道:“那它生错地方了啊,李家沟的娃子厌食,我还没有听说过。”
  将夜寒苏的姜根切下来放篮子里,阿音将它们带下山来,一部分送入厨房,剩下的摊在簸箕上阴干。
  育爷爷翻看着夜寒苏,说道:“可是好东西呢,尿路疾病,呼吸道疾病,头痛身痛风湿痛,都有效果。”
  闲着无事,李君阁来到厨房,看欧奶奶做冻鱼。
  冻鱼其实是一道苗家入冬的时令菜肴,不过以前一到冬天就封山,李君阁都是夏秋上来,所以压根没见过这道菜。
  欧奶奶将两条鲤鱼刮洗干净切成鱼块,放入水中熬煮到七、八成熟后,陆续掺入白豆腐、山药根、平菇、生姜、夜寒苏继续熬煮至汤白稠浓,再放入食盐、花椒搅匀,又继续稍煮少许,就连锅一起端起来,放到背阴的凉台上搁起来。
  真是零难度,李君阁笑道:“这菜也太简单了吧?”
  欧奶奶说道:“是很简单啊,不过还是很好吃的,这样放过一晚,锅里连鱼带汤汁就冻成一整块了,取出来用刀划成小块,淋上调料,就是我们过年时的一道好菜,这个你没有吃过吧?”
  李君阁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寨子里过年,这菜还真没见过。”
  晚饭很丰盛,炸糍粑,酸汤鱼,酥肉丸子烧菜头,烧三鲜,冬笋肉丝,蕨粑回锅肉。
  不过这顿饭不在桌上吃,而是育爷爷将堂屋的火塘烧了起来,大家围着火塘,喝酒吃饭。
  这叫“过地餐”,因为苗家人认为火塘是祖宗灵魂依附之地,饭菜必须用土陶容器装着放地上,祖宗才吃得到,这就相当于除夕夜祖宗和自己一起吃团圆饭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龙日“唧担!”
  欧奶奶还时不时地洒一些酒饭在火塘边上,嘴里还念叨:“今年山上好过了,你们也别担心了……阿音在山下过得都挺好,还认识了皮娃……寨子里卖米得了不少钱,都是俩娃子的能耐,也算是给你们争光了……过年了多吃点多喝点……保佑俩娃子平安顺遂,早点结婚抱娃娃……”
  这氛围挺好,阿音听得满脸红,李君阁听得傻笑,觉得苗家的祖宗比汉人的还要跟亲人亲近一些,这是上得牌位下得火塘,没有汉家祖宗那样严肃。
  吃过饭,没春晚可以看,欧奶奶又烧上一锅糖水,妮妈妈拿出些花生瓜子办理放火塘边烤着,大家一起聊天守岁。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全家人出门来,李君阁跟音爸爸将鞭炮挂在房子边上的树枝上,准备时候一到就点燃。
  李君阁点燃一根香烟,又看了看手机,笑着说道:“还有一会呢,还有五分钟,不急!”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寨子下边火光闪动,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就传了上来。
  “哎哟,这家也太猴急了吧?”李君阁哈哈大笑:“这不是抢龙神啊,这搞成送兔爷了吧?”
  又还没说完呢,就见刚刚点鞭炮那家附近几家也响了起来。
  育爷爷也笑了,对着音爸爸说道:“是阿岩家里吧?这也太急躁了,不管他们,让他们揪兔子尾巴去,我们踏踏实实迎龙神!”
  音爸爸也乐得不行:“明天去问问咋回事,哈哈哈真笑死人了。”
  说笑间时间就到了,李君阁和音爸爸将鞭炮点燃,爆竹噼里啪啦就响了起来,阿音手捂着耳朵边笑边跳,寨子各处一片火光和烟雾升腾起来,接着巨大喧闹的鞭炮声传了上来。
  鞭炮声里,李君阁对着家里人一一鞠躬,分别道了声新年好。
  然后牵着阿音的小手说道:“阿音,新年好。”
  阿音也满脸笑容,回到:“嗯,二皮,你也新年好。”
  育爷爷笑道:“不过按我们的风俗,可没有压岁钱给你,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躺下感觉没睡多久,就听见外头轻轻敲门,李君阁起身来打开门,却是育爷爷站在门口了。
  育爷爷说道:“今天该我们爷们忙了,轻点出来,我们先去过毛货。”
  “过毛货”就是杀鸡杀鸭,这个李君阁拿手,摸进鸡圈时鸡鸭都还在犯夜盲症呢,一手一只抓出来放血淘内脏,又从厨房里舀出热水烫毛燎毛浇松香,不一会就处理得妥妥当当。
  育爷爷在烧汤,音爸爸在蒸饭。
  李君阁低声问育爷爷:“这鸡鸭切不切?”他担心剁肉声音把阿音她们吵醒了。
  育爷爷说道:“不用切,把脑袋藏翅膀下面,放汤里煮上。”
  将整鸡整鸭丢杀猪那天就一直炖着的大锅里煮着,李君阁接下烧火的工作,育爷爷去准备其它相应的祭品。
  鸡鸭煮熟,李君阁将它们捞出来放陶盆里,育爷爷将香烛钱纸酒水糍粑都准备好了。
  音爸爸跟李君阁将猪肉,鸡鸭,冻鱼,米饭也端到堂屋,开始祭神祭祖先,这就是“唧担”了。
  苗家人的神多,除了自家祖先,还有各种图腾神物,有全族的共有神,有寨子的共有神,有自己的佑神,还有家里各处的守护神。今天都要一一敬到。
  育爷爷先将稻草铺在自家神龛下方,将一盆盆猪、鸡、鸭、鱼、鸡蛋、米酒、糯米饭、糍粑摆上去,然后开始插香烧纸,祭祀祖宗神灵。
  接着又拿出纸钱,分别贴在屋内的岩爹、岩妈、神龛、保爷上。
  神龛祭祀的是九黎各族的共同祖先蚩尤,以及自家族支的祖先,类似山下的“天地君亲师”。
  岩爹岩妈是村里的共有神,一般就是村子周围山上突出的巨岩。是全村的图腾象征。
  除了山上的真身,在家里也可以供奉,从岩爹岩妈下面捡来两块石头,放在家里神龛旁边,算是分身,日常祭祀就算跟祖宗一起敬了。
  保爷类似于山下汉娃的保保,也就是干爹,不过不是人,村子周围的老树,怪石,石桥,石凳,反正只要是年深日久的东西,都可以拜成自己的“保爷”,当然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算是自己的佑神。
  同样的,保爷在家里也有分身,一般可以是一段树枝,一块石头。
  不过李君阁看到阿音家的这些,都用书本大小的粗糙的印刷纸张代替了。
  祭祀完堂屋里的各位祖先神灵,李君阁又随育爷爷出得堂屋,接下来该祭祀家中各处的保护神了。
  门楣、炉灶、猪圈、牛圈、犁耙、碓磨……都要一一敬到。
  阿音家没养牛了,不然还得在牛鼻子上抹些米酒,喂点糍粑,答谢它一年的功劳,鼓励它今年继续好好干。
  干完这些,就该出村祭祀了。
  李君阁挑着祭品担子,跟着育爷爷出门来。
  沿着水渠往山塘方向走,育爷爷一路跟李君阁介绍:“这是保爷桥,是我的……这是保爷凳,是音爸爸的……这是岩菩萨,它是岩爹……这也是岩菩萨,它是岩妈……这是保寨树……”
  每处都要烧香烧纸,恭谨祝祷。
  来到一块青灵灵的巨大石头前,育爷爷对李君阁说道:“这就是阿音的保爷了,这次由你来烧香烧纸吧。”
  李君阁恭谨地点燃香烛,对着巨石拜了几拜,默默念道:“保爷保爷,求你保佑阿音平安喜乐,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天天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
  祈祷完毕,育爷爷又带着李君阁进入了一片果树林子。
  来到一棵大梨树下,育爷爷让李君阁上树,将纸钱递给他,让他贴在梨树上。
  又递给他一把糯米饭,让他糊在树上,表示给树喂饭了。
  育爷爷站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敲击了一下梨树,问道:“今年结不结?”
  李君阁说道:“啊?”
  好在反应快,假装将耳朵贴在树上听声音,然后大声回答:“结!”
  “大不大?”“大!”
  “甜不甜?”“甜!”
  “落不落?”
  李君阁差点脱口而出:“落!”一想不对赶紧说道:“呃……它说不落!”
  育爷爷笑道:“好了!下来吧!你小子还会加戏呢,以后直接回答就行。”
  李君阁跳下来笑道:“你也不事先教我规矩,我就按着自己想的来了!”
  育爷爷笑道:“真心的反应才灵,教的那就不是神灵的指示了。”
  说完又摸出一根草绳,让李君阁捡块鹅卵石,捆绑好,当做牲口拉着往家走。
  李君阁觉得自己就像个熊娃,谁二十几岁了还拖块石头在屁股后面溜?这不是憨包娃子嘛?!
  于是对育爷爷说道:“育爷爷,这又是啥说头?”
  育爷爷说道:“嗯,这是寓意着家里要添牲口!”
  李君阁“哦”了一声,觉得这也挺好的。
  转念一想又不对,看架势阿音家今年也没准备养牛,要真算起来,添的好像就只有自己……
  呃……这就尴尬了。
  又听育爷爷说道:“这事情本来是该娃娃来做的,可谁叫家里没娃娃呢?好不容易今年来了你这个皮娃,就只好让你来了。这仪式啊,我们家都断了二十几年了。”
  两人一路下山,草绳上的石头拖在石头阶梯上咔踏直响。
  育爷爷在前头背着手走路,既像是跟李君阁闲聊,又像是跟自己说话:“阿音刚刚出生的时候,我其实挺失望的,一个女娃子能干啥?以后寨子里还能靠她?能从寨子里往外带人?”
  “从小我就对她严,比对男娃子还严,我不心痛吗?我比谁都心痛!我就盼着她能飞出这大山,不要被封在这山上,因为我实在是看不到,这悬天寨还有什么前途!”
  “阿音争气,肯读书,也能读书,寨子里都说她文曲星下凡,他么的有半夜一点过还在灶火前看书的文曲星么?!”
  “初中开学,我送她到老鹰嘴,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半天门底下,我的心都揪紧了,我坐在老鹰嘴上看着夹川城,哭得像个娃子,心里头在怨天怨地怨祖宗,为啥子要把我们孤零零地丢在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地方!”
  “大学通知书送到寨子那天,寨子里都闹动了,只有我半夜摸起来对着祖宗喝了一晚上的寡酒……我对不住自家孙女啊,二十年里头,我哪一天当得像个爷爷啊?!”
  “别人家的女娃子,十六七就找好人家了,就等着嫁过去,生娃,种地,一辈辈儿的过……可我就是不甘心,我把该自己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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