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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沟去种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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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起同学了三年,李君阁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是田素华的重点培养对象,回家不便时就住在田素华宿舍里。
  李家沟气候宜人,所以暑假梁慧丽一般不回蜀都市,跟着李君阁满山疯跑,在李君阁记忆中也是疯丫头一个。
  田素华带完一届初中就回蜀都市了,梁慧丽也一起回了蜀都市,但是两人书信一直没有断过,后来有手机了也一直保持着联络。
  不过李君阁隐约知道梁慧丽的家庭背景有点深,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曾经有过的朦胧感觉还是早早化为淡淡的友情,逢年过节还是有简单的问候。
  梁慧丽下来挂职时曾找人打听过李君阁的情况,王从军作为李君阁的铁杆,当然知道这个事情。
  这倒是给了李君阁一个惊喜,“哈哈哈,好久没有见过这小疯丫头了,我这趟回来还真是巧。”
  王从军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嫉妒,我不想说这是天意,你就好好表现吧。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就吃到天鹅肉了呢?”说完拍了拍李君阁的肩膀:“我看好你哦!”
  说完又想了一下,说道:“跟大娘大伯说一下,我这个周末去拜望他们两老人家。”
  朱朝安也说道:“要不这个周末我跟八婆一道去,我也想你家的老腊肉了。”
  李君阁笑道:“都来都来,家里啥都没有,就是好吃的多。”
  吃过饭,王朱二人将李君阁送到码头,一起去找船老大。李君阁一看又乐了,船老大不是外人,是自家五表叔石保全。石保全一看到李君阁也大吃一惊,“哎哟,二娃子,你啥时候回来的!这还真是赶巧了!”
  李君阁哈哈一笑道:“今天刚回来,准备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石保全也笑了,说道:“你娃现在搞这一套,你妈知道不?回来不事先打个电话,要是把你妈喜颠了,你爸要整你!”
  李君阁也笑了:“我爸现在整不赢我,敢整我我回家头天就跑四爷爷那里去,四爷爷叫他跪祠堂!”
  石保全也打趣道:“哎哟你李家沟两个文曲星硬是拽!老汉儿捶娃娃,天经地义,你四爷爷也保不住你!”
  告别了朱朝安跟王从军,李君阁跟石保全有说有笑的上到小铁皮船上,石保全发动柴油机,小船离开县城码头,沿着红水河逆流而上。
  红水河发源于滇南,流经西南三省,全程百分之六十五属于山区,是全国唯一没有水污染的河流,因此水质十分优良。
  沿河几乎村村都建有酒厂,所以又有“美酒河”的称号。
  目前江水还未开涨,水体尚算清澈,禁渔期刚刚过去,几艘小乌篷船正在河上下网,岸边也三五不时能看到垂钓的人们。
  船驶离县城区域后,两岸变得苍翠起来,水边坡度开始逐渐变陡,一丛丛凤尾竹弯下腰肢,船只穿行时几乎能扫着人的脑袋。
  间或一条山溪潺潺的流入河中,溪石上立着一尾尾白鹭,耐心的等待着路过的游鱼。
  有时会有一尾背部翠绿,肚子棕栗色的翠鸟会掠过水面,尖长的利嘴叼起一条小鱼,飞到竹枝上停下来,开始警惕的进餐。
  李君阁侧身坐在船边,右手下垂,指尖没入水中,一边感受着冰凉的河水,一边跟石保全聊起天来:“五表叔,你咋开始拉货了呢?”
  石保全肤色黑得发亮,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草帽戴着,面露苦笑说道:“唉,以前村里都坐我的船赶场,去年翻船那事出了之后,乡里就不让我的船拉人了,我这铁皮船没有鱼舱,又不能用来打渔,我就给村里二毛的超市拉拉货什么的,前段时间梁丫头下来当乡长,时不时的让我给乡政府拉拉东西,算是补贴一下吧,才开始好点。现在油那么贵,跑一趟不老少花钱呢,乡里乡亲的托我从县城带东西,我又不好拒绝,随便收几个油钱都不太够,东拉西扯的,这一年下来,撂了一两千的饥荒呢!”
  李君阁说道:“其实山里人家只要东西能搬出来,那就不差钱,主要还是路太难走,这水路要再一断,大家日子就不好过了,山里的,水里的,自家又吃不了多少,再运不出来,那就是守着金山穷过了。”
  石保全皱着眉道:“这还是次要的,现在日子都好过了,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不时往家里汇钱。家里就是些老人娃娃,东西都在自家地里,能花销几个?关键是山路太远,万一哪家老人有个急病啥的,那才能急死人。”
  李君阁说道:“年轻人都出去了,现在村里人还有多少种地的?”
  石保全说道:“现在谁还种地啊,就种点自家的口粮而已,我们村靠山那片梯田,多好的地啊,旱涝报收千多斤一亩的,现在好多田都放干了荒在那里,草有一人深,还别说,野物倒是多了不少,村里溜个弯都能看得着野兔了。”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李君阁拿出一支香烟递给石保全,自己也点燃一支,然后说道:“这也不是个事啊,李家沟旱路不好走,情况特殊,大家就没去乡镇上反映一下?”
  石保全接过烟卡到耳朵上,拿出自家的旱烟竿点上,说道:“谁说没反映啊,村长,哦,就是你大伯,回来说了,县里说了,这事谁说都不好使,必须大船才能拉客,还有这限制那限制的,反正道道很多。”
  李君阁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办法,于是把话题转移到了村子里的人事上,跟石保全聊得倒是起劲。
  船行出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一条支流,河道变小,河水明显比红水河更加清澈,这就是五溪河了。
  石保全一扭船舵,小铁皮船便朝着五溪河驶去。
  五溪河水量也比较充沛,河水绿得就像一块翡翠。
  两岸风景比红水河更好,岸边除了翠竹森森之外,还不时的出现杜鹃,百合一类的花卉。
  各色花朵分布在河边的石隙之中,映照着水面,完全是一幅“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碧如蓝”的景象。
  水面上出现了更多的水鸟,有䴙䴘,野鸭,在自在的觅食嬉戏。
  小船经过,野鸭飞了起来,而䴙䴘则潜入水中,又在不远处的水面上聚集。
  河滩往上,则是一片片的绿油油的稻田,看得李君阁心旷神怡,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狂拍起来。
  又行了一阵,前方出现一个小小的码头,青石堆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
  靠近石阶的河水清澈见底,能看见青青的水草在水底摇曳,小鱼小虾不时在草间一闪而没。
  码头上方是一个青石铺就的平台,中间一棵苍翠的大榕树,树干得五人合抱,榕树的伞盖覆盖了整个码头,一部分枝叶甚至伸展到了水面上方。
  环绕大榕树是一圈条石坐凳,几个老太太在那里缝补,身边的簸箩里放着针线,鞋垫之类的东西。几个老头则在另一头,正在杀象棋杀得兴起。


第四章 李家沟
  小船靠上码头,石保全将绳子往石阶旁的木桩上一绕,去乡政府找人了。
  李君阁也下了船,信步走上码头,习惯性的来到小广场左边。
  这里有一口老井,青石板中间开了一个圆口,看进去冷森森的,井边放着一个长柄木勺,一个粗瓷大碗,那是乡民放置在这里,方便过路行人盥洗饮用,由此也可见此地的民风是多么淳朴。
  井口两侧还刻着一副楷体对联,“文章美酒三日醉,心田古井一般清”,也不知是旧时哪位乡贤所留,字迹已经有一些磨灭了。
  李君阁用长木勺舀了半碗水,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嗯!还是那么甜!”
  端着粗瓷碗开始大量四周,小广场周围的建筑都是青砖黑瓦的老房子,门框刷着枣红大漆,看起来稳重大方。
  半边墙上开着雕花的窗口,彰显着以前的主人曾经的辉煌。
  码头对面是一条青石板小路,两侧是一些木板瓦房,今天不逢集,路两侧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几家用门板摆成台子,上面摆放着一些小商品,多是日用的东西。
  码头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条水泥路,两侧的建筑开始变得现代,多是两层的红砖楼房。
  “喂!二皮!”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李君阁转头,只见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上身是一件淡藕色的衫子,下身一条牛仔七分裤,脚下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姑娘梳着一个马尾,留海一跳一跳的,长睫毛,大眼睛,翘鼻子,脸型比较圆润,在那里看着李君阁笑。
  “哈哈哈,疯丫头!”李君阁也乐了,张开双臂,“来来来,好久不见,哥哥抱一个!”
  “没正经!”大丫头给了李君阁两个漂亮的眼白,“你咋突然想起回来了?”
  “知道你在这里,我就心急火燎的回来了呗。”李君阁跟大丫头耍嘴惯了,习惯性的收不住,突然想到人家现在是副乡长,周围还有一群老头老太太斜着眼睛竖着耳朵呢。
  赶紧调整了一下语气,把自己的经历又跟丫头汇报了一遍。然后才问道:“你不在大省会呆着,怎么想起来这里锻炼了?”
  “我运气好啊!”丫头跟捡了宝似的,得意的笑着,“给我们局的名额里有好几个地方,大家都不愿意来,我一看里面有盘鳌乡,这是我的老窝子啊,赶紧就抢下来了。哈哈哈,这么好的地方啊,不来怎么行。”
  “那是那是。”李君阁附和道,“风光秀丽,气候宜人,山里生的,水里长的,应有尽有,除了路难走点人穷点,没毛病。”
  “不准看不起自己的家乡!”大丫头批评道,“现在情况是困难点,我们不是在想办法嘛,相信会好起来的!”
  “必须的!什么人穷路难走之类的话,只能自家人说,这不是显得咱谦虚嘛。外边的谁敢这样说,看我不揍死他!”李君阁也笑着附和。
  两人又聊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都非常开心,李君阁对大丫头道:“这个周末有空没?来我家玩,还有两个朋友也要来,一位你也认识,王从军,还有一个叫朱朝安,也是我同学。”
  “哼,两个我都认识,猪儿虫嘛,我们仨烤鱼都吃过几回了。”大丫头似乎对自己能快速打开人脉有点小得意,拍拍李君阁的肩膀说道:“行,周末我去看望大伯大娘,你负责把吃的准备好,我要吃好的。”说完一吸溜嘴,“哎哟想起你家的好吃的,我都馋了。”
  李君阁瘪瘪嘴,“你们城里人吃过啥好吃的,烤个红薯就够打发了。”
  丫头杏眼圆睁,“不行,要有肉!各种肉!不然我找大娘告状!”
  “好好好,各种肉!”李君阁随嘴应和着,把大碗塞丫头手里,后退两步,上下来回瞅了几眼,又坏笑着道:“就怕你吃完又哭着喊着要减肥。”说罢哈哈一笑,赶紧跳上小船。
  船开出了一段,李君阁回头,还看见丫头在岸上跟他挥舞拳头。
  沿着五溪河逆水而上,又行驶了半个小时,前方左手边又出现了一个小码头,也是青石阶大榕树,不过没有了小广场,石阶直接铺上山坡。
  榕树倒是更大,一根粗粗的树干直接遮挡了小河上方三分之一的天空。
  这根树干明显比其它的树干光滑,那是夏天小娃子们玩水的天然跳板,被爬上爬下得多了,一面变得十分光滑。
  码头上还牵着一根钢索,钢索凌空横跨五溪河,划出一道软软的弧线,中点处离水面只有半米,两端固定在河两岸的大石头上。
  码头上还停靠着一只木船,船两头分别系着一根二指粗的麻绳,船上还有一个粗木头棒子,上面开着一道木槽。
  用麻绳把船从对岸拉过来,上船后捡起棒子,将钢索卡进木槽往后一拨然后松开,船只就会往对岸前进。
  这既是村民们横渡五溪河的工具,又是乡里娃子夏天里最喜欢的玩具。
  一到夏天木船基本都被娃子们占领了,经常见到一船光屁股娃子在河中间玩耍。
  急等过河的大叔大爷一声暴喝,然后一船娃子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往水里跳,才能把船空出来。
  铁皮船关闭了发动机,开始就着惯性向小码头滑行,然后轻轻的靠上了榕树边的小码头,停在木船的旁边。
  李君阁跳下船,熟练的将船固定在码头边的木桩上。
  石保全将他的行李背包抛给他接住,自己从船尾拖出一个大竹背篓,将乡民们托他采买的东西装上,给村里开小超市的李二毛打了个电话,让他自己叫人来搬其他东西。
  然后两人踏上青石板梯子往村里走。
  往上走一小段,过了夏季的最高水位线后,石板路每走过几级台阶就是一段平路,平路的两侧就是稻田。
  稻田里的水稻绿油油的一片,两人经过时,田边草丛中的青蛙就扑通扑通的往田里跳。
  青石路两侧都有一条小水沟,山上的流水从小水沟里细细的流下来,为梯田提供了充足的水源。
  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迎面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扛着扁担,扁担头上挂着一把麻绳,女的背着一个大背篓。
  正是李二毛跟他爹李思信,还有李二毛的媳妇张光苹。
  几人连忙着相互打招呼,李二毛说道:“哎哟二皮回来了!咋都没听婶子说喃?这回回来多耍几天嘛!晚上来我家喝酒!”
  李君阁李二毛两人年纪差不多,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二毛读书不行,初中读完就没有继续,不过这娃脑子灵活,在村里开了一个小超市,主要卖点香烟水瓶洗衣粉之类的小东西,然后在自家院坝里撑起一个凉棚,摆了几张桌子,算是小茶馆,村民们有个聚会聊天的地方,日子还过得去。
  李君阁连忙开始让烟,抽出几根塔山,先敬了石保全一根,然后又敬了李思信一根,喊了一声李三叔,顺便也甩了一根给李二毛。
  李家沟人基本都是同宗,往上数几十代都是一个祖先,同光年间进士慎清公,一般都按照族谱里的排辈称呼,为了区别亲疏,自家的长辈都不带姓,别家的就带上姓氏,也是约定速成的乡俗之一。
  李思信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也不知是不是基因突变的关系,生出了李二毛。只见他一边将扁担从右肩调到左肩,腾出右手接过李君阁递来的塔山,一边数落李二毛:“你娃头一天到黑就晓得耍,那有头天回来就不落屋的道理!人家君阁是知书的人,头几天都要拜会长辈的。你这几天不准去找他。”
  李二毛还是不敢跟自家老汉儿犟嘴的,只得悻悻地咕哝道:“现在都是新时代了,谁还讲究那些个!”
  李君阁连忙笑着说道:“李三叔说得是,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究的。”然后又跟背背篓的张光苹也打了招呼,说道:“你们也赶紧去挑货吧,别耽误了工夫。我这次回来时间长,改天再来你们铺子喝茶。”
  别过三人后,两人继续往村子里走,又走了十多分钟,地势又是一变,进入了一个山底小平原,梯田到此消失,直到平原周围的山体上才重新开始出现。
  道路两侧代之以玉米地,红薯地,和一些蔬菜地,石板路逐渐变宽,路边开始出现一些人家,再前行三五百步,道路前方陡然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头牌坊。
  牌坊是中华特色的建筑文化之一,最早由衡门演变而来,即两根柱子一道横梁的建筑,一般用来标示各个居民区的入口。
  后来牌坊慢慢演化为一种纪念碑似的建筑,有功勋坊,科第坊,忠孝节义坊等名目,具备宣扬礼教,标示家族先人的丰功伟德的作用,同时还兼具地名标识和祭祖的功能。
  李家沟村的牌坊就是这样一座建筑,牌坊雕龙剔凤,精美非常,还装饰着瑞草,祥云等图案,上面镌刻着一副对联:“碧水如练,苍壁如屏,钟灵聚三省门第。诗仙在唐,名臣在宋,道德传百代宗风。”
  上联道明了本地的地理环境和位置,下联提示了本地宗族的姓氏,并用李白,李纲,老子三个不同时期的李姓名人来抬高自己,制联之人也算高手。
  当地人都管这里叫慎清坊,却也没法考证到底是不是李家先祖慎清公的手笔。


第五章 到家
  当年慎清公从盘鳌乡出发,一路科场得意,高中进士,从此入朝为官,盘鳌乡李家也由此崛起。
  由于盘鳌地处盐路要津,川盐到此就算是到了水路尽头,开始转由马帮驮运,因此成为一个大转运地,商贾辐辏,水陆纷扰。
  慎清公告老回乡之后,不胜吵扰,于是带着自己一宗躲进了李家沟村一带,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盘鳌乡李家也由此分为两宗,一宗在慎勤公的带领下继续在盘鳌乡当坐地虎,子孙经营码头,货运,门店等各项营生;一宗由慎清公耕读传家,子孙走的科场入仕一路。
  根据五溪河流向,慎清公一支被称为“上河李”,慎勤公一支被称为“下河李”。
  两宗在封建时代相互依赖相互奥援,其实是一种共生关系,上河李家得到下河李家的经济支持,子弟得以专心读书。下河李家得到上河李家出仕子弟的照拂,在经营上可以得到更多的方便。
  一直到得现代,两宗关系才渐渐淡薄,除了族谱还是一本之外,其余时候,最多在赶集时的茶馆里,听到两宗老辈人聊天,就到底哪支在族中更具重要性这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时,才能得知两宗的关系脉络。
  闲话转回,过了慎清坊,就算进入了村子的核心区域,小平原中心是白墙青瓦的李家祠堂,祠堂前是一个大打谷场。石保全家就在祠堂附近,两人在此相互告别。
  李君阁继续沿着青石大道往前,过了村子,在尽头穿过几条土埂,来到一口大池塘边,池塘有四亩多,在乡下也算不小了。
  池塘左手边上有一个粗楠竹捆扎成的矩形框子漂在水面上,一个中年妇女正站在池塘边,从身边一个大箩兜里捧出青草往水里扔,看样子正在给水里的草鱼投喂食料,正是李君阁的老娘石素芬。
  石素芬见到有人过来,抬头一看是李君阁,不由得欢喜,抛下青草,一边在蓝布围裙上擦手一边高声喊:“幺娃!幺娃!幺娃你咋回来了?!哎哟你个背时娃儿!都不晓得提前打个电话说!”
  李君阁加快脚步小跑过去,大声的喊了一声:“妈!”。然后就牵着老娘的两手直晃荡,在那里傻乐。石素芬抽出右手来在李君阁肩上啪的一拍,说道:“你个死娃儿,几年没回来了!想死你妈了!”一边拉着李君阁往家里走,一边就摸出手机给丈夫打电话。
  “等下等下,鱼还没喂完。”李君阁卸下背包往旁边一扔,去箩筐边开始往鱼塘里扔草料。“哟!草鱼好大根哟!妈,这塘好久没清了吧?”
  石素芬一边拨号等待接通,一边跟自家娃说话:“还是你上回离家之前清过了,收鱼的来看过两回,才开四元一斤,说什么路太远划不来。我们家的鱼塘都是活水,又是吃草料的,跟野生的有啥区别嘛,四块钱老娘才不得卖!留着给我幺儿吃也好!”
  这时电话接通了,石素芬又对着手机喊:“死鬼快回来,幺儿回来了!啥叫突然,幺儿回来你还不高兴嗦!赶紧给我从茶馆滚回来,少叼两盘牌要死的说!”
  蜀州省男子在外头大多都雄得起,当年川军几个人才一根枪在装备精良的日本鬼子面前都不服软不认黄,但是自家在媳妇儿面前却大多服得下软,所谓的“耙耳朵”是也。
  “耙”在方言里是“软”的意思,“耙耳朵”就是说老公的耳朵长期被媳妇揪,都被揪得稀溜软的,是怕老婆的男人的代称。
  因为这个特点,也养成了蜀州妇女在自家男人面前娇憨泼辣的性子,听到老娘跟老汉儿这样说话,李君阁早就习以为常。
  鱼塘尽处是一个小坝子,那是自家的打谷场,称为“敞坝”。敞坝对面就是自家的屋子,呈u字型结构,中间是三间两层的红砖房,正对是堂屋,左右各有一间耳房,还有楼梯通到楼顶。
  敞坝左边是青砖青瓦的单层大房,里面是厕所和猪圈,猪圈里躺着两头猪,还有大量的地方放着各种农具,头顶还搭了一层木板,木板上面放着各种柴火杂物。
  敞坝右边也是同样的大房,那是李君阁家的厨房所在,厨房是柴灶,上方挂满了腊肉香肠之类的烟熏肉制品。
  猪圈房的外侧是一个小平地,有三棵桂圆树,树冠比红砖楼还高。树下的小平地被竹篾编成的矮篱笆围着,里面两三放养着两三只鸡公,十几个鸡婆。
  厨房的后面是一间浴室,右侧是三棵荔枝树,也挺高大。荔枝树树型非常好看,树下摆着一个石桌,四个石凳。
  荔枝树跟桂圆树都是李君阁父母结婚的时候种下的,论年纪李君阁得管它们叫哥了。
  鱼塘和敞坝之间还隔着几分土地,也没空置,上面种着两株花椒,一株桂花,一株黄桷楠。
  树下种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花卉,什么月月红一条鞭之类,倒也怪好看,跟三厢的房屋一起,把敞坝围了起来。
  整个屋子的后边搭着一个瓦棚,可以从厨房的后门通到那里。
  瓦棚下面是水泥地,如果从厨房后门出来,出门就看到右手边靠墙摆着冰箱,洗衣机。
  还有一张小木桌,放着电饭煲,菜板,菜刀,下面放着几个挑桶。
  红砖墙上也挂着一些农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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