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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江山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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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早已习惯了没人疼爱的生活,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的记忆中从未感受过什么亲情的温暖,所以今天当看见姬太后扑在她身上为她挡下那一剑,她的心中顿时掀起了狂风巨澜。
  
  她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成过真正的安宁兮看待,在她眼里,安宁兮的这具身体只是她用来报仇的工具,可是今天的事情让她突然明白,原来有人深深关心着她,即使这副身子里的灵魂早已转换。
  
  御医们退下后,武之锐从外面走了进来,安宁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个女子现在如何了?”
  
  武之锐朝她拱了拱手,“启禀君上,那女子还未醒来。”
  
  安宁兮事后才知道,那女子原本是打算前来向她请辞的,没想到正好撞上她遇刺的一幕。而救过安宁兮之后,她就晕了过去。安宁兮当时忙着救治姬太后,只好先叫武之锐将她送回偏殿休息。
  
  此时听闻她还未醒来,安宁兮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想起之前的刺客,她看向武之锐,声音又蓦地变的冰冷无比,“那个刺客可有招供?”
  
  武之锐摇了摇头,面带愧色,“他似早有准备,属下还未问几句,他便毒发身亡了。”
  
  安宁兮捏紧了拳,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吩咐他道:“明日记得去问问吉姐姐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武之锐赶紧应下,见安宁兮似乎十分疲倦,猜想她可能受惊过度,想起她到现在还没用过晚膳,开口劝她:“君上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太后已经无恙,这里又有胡公公照料着,君上大可放心。”
  
  安宁兮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内殿边站定,隔着纱帘看了看里面躺在床上隐隐约约的人影,眼中神色复杂,而后突然转身朝外走去,武之锐赶紧跟上。
  
  安宁兮沿着回廊一路走着,仿佛有些茫然,没有朝储明宫的方向而去,而是转了个弯去了别处。武之锐不敢打扰,只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丝毫不敢大意。
  
  安宁兮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她动作缓慢的迈着步子,如同梦游之人般偏离了宽阔的道路,直接走入了一边植着花草的花圃中,那些名贵的花草顿时在她脚下支离破碎,她也毫不在意,只是盲目的走着。
  
  武之锐眼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惊讶,刚想上前唤她,就见她被什么绊了一下,眼就要摔倒。
  
  一双手稳稳的接住了她,安宁兮稍稍回过神来,看向接住她的人,“知玉?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知玉指着她身后一片狼藉的花草叹息了一声,“本来是想来御花园趁夜赏菊,却不想看见君上正在摧残它们,实在是可惜了这些花草。”
  
  安宁兮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花圃中,转身看了看满地凋零的花瓣枝叶,心不在焉的笑了笑,“原来如此。”说着,慢慢的走出了花圃,回到了一边的道路上。
  
  知玉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走近她问道:“君上有心事?”
  
  安宁兮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秦皓,眼神移到他身上,摇了摇头。
  
  知玉了然的笑了笑,朝身后的秦皓挥了挥手,秦皓见状退开了去,知玉这才又看向安宁兮,“如此良辰美景,君上不妨与我一同赏花吧。”
  
  安宁兮闻言稍稍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转身朝武之锐摆了摆手。武之锐见了,只好也退开了去,但离得不是很远,毕竟刚刚才发生过刺杀的事情,他始终是不放心。
  
  知玉跟着安宁兮沿着道路慢慢的走着,眼神落到她的身上,皱了皱眉,“君上身上的血渍是从何而来?”
  
  安宁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声音十分平静,“本宫刚刚又遇到了刺客。”
  
  知玉脚步一顿,“竟有此事?”
  
  安宁兮轻轻点了点头。
  
  “那君上可有受伤?”
  
  安宁兮看了一眼他脸上的关切之色,摇了摇头,“没有,可是太后为救本宫受了伤,流了很多血。”
  
  知玉微微愣住,他还是第一次见安宁兮这副模样。这句话说完后,她的神情瞬间变的茫然,仿佛是迷失了方向的旅人,有些困惑,有些迷惘,好像十分震惊,又好像十分奇怪,眼中光芒浮浮沉沉,让人读不透。
  
  “那太后如今怎样了?”知玉以为安宁兮是担心太后才会这样,便又问了一句。
  
  安宁兮看了看他,“没事了。”说完这三个字,她的神情像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舒缓了许多。
  
  知玉明显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正在奇怪,就听安宁兮又开了口,“知玉,你说本宫应当如何补偿太后才好?”
  
  知玉一怔,偏头讶异的看着她,“补偿?”
  
  安宁兮点了点头,“太后是因为救本宫才会受伤,理所应当要补偿才是。”这是唯一能让她觉得心安的方式。而此时此刻,她无人可以商量,只有问知玉。
  
  知玉看了她半晌,终究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变得轻松许多,“君上想的太多了,那位是您的母后,她救您是出于对子女的爱护,君上何必谈什么补偿?只要好好奉养她老人家,尽了做子女的孝道便足够了。”
  
  安宁兮愣住,喃喃重复道:“做子女的孝道?”
  
  知玉笑着点了点头。
  
  安宁兮仿佛瞬间清醒过来。她只想着要从其他方面补偿姬太后,却从未想过要以女儿的身份去关怀她。这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一种自我保护。可是如今听了知玉的话,她突然明白了许多,姬太后可以说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对她无私奉献的人,虽然她奉献的对象本不该是她,但那情意却不假。
  
  她轻轻笑了笑,看向知玉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清明,“你说的对,是本宫想的太多了,本宫以后会好好对待太后的。”
  
  知玉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古怪,总感觉有些见外。不过安宁兮没有给他机会询问,说完这句话后,她便直接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知玉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低叹出声:“这么快就又有刺客动手了?幕后之人实在是太心急了……”
  
  安宁兮带着武之锐回到了储明宫,进入正殿之前,朝偏殿看了一眼,见那里灯火亮着,眸中突然带了一丝异样的神采。接着她突然快步走入了正殿,在内殿翻找了一阵。等她出来时,武之锐便看见她手中拿着一块素白的轻纱,上面隐隐有暗纹浮动,做工十分精巧。
  
  见安宁兮拿着这块轻纱毫不停顿的直往偏殿而去,武之锐稍稍一愣之后赶紧跟上。
  
  入了偏殿,安宁兮发现女子果然已经醒来,已经端坐在桌边,身上穿着那件救她回来时破败不堪的外衣,只是头发仍旧散乱。
  
  “你这是打算要离开了么?”安宁兮见她这副模样,大概猜出了她的意图。
  
  女子见到安宁兮进来,赶紧站了起来,听到她发问,也不否认,轻轻点了点头。
  
  安宁兮走近几步,神色平淡的看着她,“你还是留下来好些。”
  
  女子诧异的看向她,就听她接着说道:“你出去的话,如果再被追杀,可能就没这么好运能活下来了,但是在本宫身边,你却可以保住一命。”
  
  女子眼神闪烁了几下,垂下头去,没有做声。
  
  安宁兮绕着她轻轻踱着步子,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你的仇人在明,本宫的仇人在暗。本宫可以护你躲过明处的仇人,你却可以护本宫躲过暗处的仇人。”语气稍稍停顿,安宁兮在她面前站定,“所以,本宫想请你留下,做本宫的暗卫。”
  
  女子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向安宁兮,安宁兮却只是朝她轻轻笑了笑,“你若不愿意也无所谓,本宫决不强求。”
  
  女子再度垂头,似在衡量,许久之后,蓦然单膝跪地,清冷而简练的给出了答案,“参见君上。”
  
  安宁兮勾着嘴角将她扶了起来,取出自己刚刚找出的轻纱递到她跟前,“这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在本宫将你脸颊上的伤医好之前,你先以它遮容。”
  
  女子闻言一怔,呐呐的接过轻纱,“君上要为我医治?”
  
  安宁兮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当务之急要先给你起个名字。”
  
  她看了看女子脸上形似飞燕的伤疤,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轻纱,微微笑了起来,声音淡然的响起:“雁落之貌被毁,阎罗之心可存,以后你就叫燕烙屏纱吧。”
  
  女子眼中神色复杂,良久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她微微后退半步,再度跪倒在安宁兮面前,语气仍旧清冷却带了一丝安定,“燕烙多谢君上赐名。”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个角色偶期盼很久了说,终于完整现身鸟(^o^)/~~~~




风起天欲变

  秋风阵阵,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入南昭王宫,宫苑随处可见的花草上覆盖着薄薄的秋霜,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泛出点点莹润的光泽。
  
  天寿宫中,姬太后刚刚醒来,胡公公就听闻外面传来了行礼声,赶紧跑到外殿迎接,就见安宁兮已经走了进来。胡公公行了礼,例行这几天的汇报任务:“太后身子又好了许多,君上今天来的可早。”
  
  安宁兮点了点头,转身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蒙面女子立即上前,将手中端着的描金漆盒递到胡公公跟前,正是已经成为安宁兮暗卫的燕烙屏纱,只不过人前她是安宁兮的宫女。
  
  “这是本宫为太后寻得的补药,你好好伺候太后服用,太后早日养好身子,本宫自当重赏。”
  
  胡公公听了安宁兮的话,赶紧接下漆盒,躬身称是。
  
  安宁兮吩咐完,掀开纱帘走入了内殿,燕烙站在外面,面纱外露出的眼神冷漠而恭谨。
  
  姬太后见安宁兮进来,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宁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待会儿还要上朝吧?”
  
  安宁兮点了点头,“是,我看过母后便去上朝。”
  
  姬太后拉着她在床沿坐下,眼中满是慈爱,“宁儿,你可是觉得内疚才一直陪着哀家?其实大可不必,哀家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再养些时日就会痊愈,你也不用天天过来问安了,免的耽误了政事。”
  
  安宁兮微微笑了笑,“母后放心,女儿不会荒废政务的。”
  
  姬太后见她如此乖顺听话,心中满意无比。这几天来,安宁兮日日前来问候,补药什么的也是不间断的往天寿宫送来。姬太后之前还觉得她自受伤后就与自己疏离了许多,如今看来,她倒好像比原来更加懂事孝顺,心中自然难掩欢喜。
  
  而对安宁兮来说,原先心中对姬太后的隔阂也已少了许多。原本在她眼中,姬太后不过是个陌生人,这几天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融洽,安宁兮也没有了原先的拘谨,如今倒真觉得自己有几分像是她的女儿了。
  
  两人坐在床边闲聊了一阵,安宁兮看看时辰,猜想大臣们差不多该到了,这才告辞准备去上朝,所幸她早已换好朝服,直接过去晋阳宫便可。然而她刚起身,姬太后便又叫住了她。
  
  “宁儿,你可知两月后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姬太后看着她笑意盈盈。
  
  安宁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姬太后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傻孩子,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了么?”
  
  安宁兮当然不知道这具身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只好掩饰的笑了笑,“原来是女儿的生辰,女儿倒给忘了。”
  
  姬太后将她拉回床边坐了,神情变的认真起来,“宁儿,还有两月你便满二十了,你虽为一国之君,但毕竟是女子,女子满二十可不小了,是时候给自己挑个夫婿了。”
  
  安宁兮闻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母后说这些做什么?”
  
  姬太后无奈的看着她,叹息了一声,“你看看静兮,不过比你大两岁,都嫁人好几年了。母后心中一直挂念着这事,但是之前你一直宠着知玉,母后迁就你,也就没说什么。如今你年纪已不小,自然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依哀家看,你该做些事情以正视听,好让别人知道你的改变,也好前来提亲,不然依旧这副模样,无论是在本国还是他国,任谁都不敢前来求亲的。”
  
  安宁兮总算听出了个大概,微微笑了笑,“那依母后之见,女儿该做些什么来以正视听?”
  
  姬太后神情变的严肃起来,“将知玉送出宫去吧,你一直豢养着一个面首,始终是不好。”
  
  安宁兮闻言神色一震,缓缓从姬太后手中抽出了手,语气一下子变的冷然,“此事母后还是不要再提了,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所谓,但是知玉的话,绝对不能随便送出宫去。”
  
  姬太后一时怔住,眼前的安宁兮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冷漠疏离的的模样,叫她忍不住吃了一惊。
  
  安宁兮看见姬太后脸上神情变了,也想解释,但又不能告诉她是因为知玉帝皇星的身份,她才要将他留在身边,只好沉默不语。
  
  姬太后许久脸色才恢复过来,叹了口气,朝她摆了摆手,“罢了,你去上朝吧,哀家见你不似从前那般黏着他,还以为你会松口,岂料你还是这般固执,既然如此,哀家也不逼你,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安宁兮这才舒了口气,起身朝她行了礼,退了出去。到了外殿,站在一边的燕烙立即跟上她的步子,出门后武之锐也跟了上来,三人一同往晋阳宫而去。沿回廊走了几步后,安宁兮突然顿下了步子,转身看向武之锐,“吉姐姐那里仍旧没有消息?”
  
  遇刺后的第二天,安宁兮便遣了武之锐去揽月楼打听消息,怎料他回来后却说吉姐姐没探听到任何消息,安宁兮只好叫他嘱咐吉姐姐继续打探。
  
  武之锐已经知道了燕烙身为安宁兮暗卫的事情,此时也不回避她,直接向安宁兮禀报道:“属下仔细询问过,吉姐姐说这段时间去那里的大臣都没什么异样,她甚至还借机灌醉过几位大臣,但都没套出什么话来。”
  
  安宁兮闻言眉头紧皱,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给忽略了,但也来不及多想,时间已经不早,她只好先赶去上朝。
  
  朝堂上原本倒是没什么事,直到就要退朝之时,霍霄突然提出说东越似乎又有异动,众臣闻言,顿时议论纷纷。
  
  安宁兮之前听取郎清夜的建议,已经嘱咐霍霄将兵马操练改为暗中进行,又叫他派出探子前往东越附近盯着,这才有了现在他这么及时的禀报。
  
  此时听了这消息,她倒毫不惊讶。以楚业祈的为人,怎会甘心上次在中周的失败,自然是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行动罢了。
  
  不过霍霄又说只是怀疑,还未确定,大臣们这才又安定了下来。安宁兮吩咐霍霄派人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这才下了朝。
  
  回储明宫换了衣裳,安宁兮如往常般去了跟栗英倩学习箭术的宫苑。栗英倩早在等候,见她前来倒没急着教课,反而站在她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安宁兮瞧得奇怪,刚想询问,就见她突然在自己面前拜倒,语气有些愧疚,“君上恕罪,微臣恐怕要回西华一段时日,还望君上准许。”她在南昭这段时间一直被安宁兮礼待,安宁兮学箭又十分刻苦认真,因此此时她突然提出归国,便总觉得心中有愧。
  
  安宁兮想了想,将她扶了起来,“栗太傅是不是也听说了东越又有异动之事?”栗英倩堂堂一国将军,国中有任何军事方面的消息自然都会及时传到她耳中。
  
  然而栗英倩闻言却怔了怔,仿佛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安宁兮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叹息了一声,“这也没办法,栗太傅毕竟是西华人,回去为国效力也是应该。本宫只希望栗太傅能够尽早赶回,否则本宫这个徒弟的箭术就要荒废了。”说完她朝栗英倩微微笑了笑。
  
  栗英倩见她笑容亲和,带着安抚自己的意味,心中更觉惭愧,赶紧点了点头,“君上放心,微臣一定会尽早回来的。”
  
  安宁兮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就好。”她抬眼往重华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你还要去跟秦皓道别吧?那今日的箭术便不练了。”
  
  栗英倩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微黑的脸上竟露出一抹红晕,赶紧告辞离去了。安宁兮看着她急忙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到了重华殿中,栗英倩一眼便见到秦皓立在竹林中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直到见到他手中的药碗才回过神来,赶紧走上前去,看了看坐在琴案后的知玉,皱着眉头问他:“公子的身子还是没好么?”
  
  知玉见栗英倩来了,笑了笑,“栗将军来了?是啊,看来单靠这些药物还是不够,要拿到那人手中的解药才行啊。”他接过秦皓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以手指随意的拭了拭嘴角,又看向栗英倩,“女侯同意你回去了?”
  
  栗英倩刚才正在想着怎样取得那解药,此时听他问话才回过神来,赶紧点了点头,“恰逢东越此时有异动,女侯并未怀疑属下回去的动机。”
  
  秦皓听了这话,有些担忧的看向知玉,“也不知此时西华形势到底如何了,倘若东越真有异动,岂不容易让其趁虚而入?”
  
  栗英倩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我昨日收到袁志飞鸽传书,西华如今情势虽不稳,却正是时候行事。东越上次在中周那里吃了袁志不少的亏,这次该不会这么冒失的对西华下手。”她顿了一下,转脸看向知玉,“公子以为如何?”
  
  知玉眼中一片漆黑幽深,暗潮翻滚不止,缓缓勾起了嘴角,说出的话有些答非所问,“袁志说时机成熟了?”
  
  栗英倩点了点头,“是,如今万事俱备,只需公子一声令下便可。”
  
  知玉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微笑了笑,“起风了,看来天要变了……”
  
  




心思难了然

  秋日午后的阳光舒适的照于南昭宫廷之中,宫廷西边用于学箭的宫苑内,安宁兮正在里面练箭,栗英倩已经归国,她却毫不荒废学业。
  
  燕烙屏纱慢慢的从院中退了出来。武之锐正守在门边,看到她微微一愣,“你怎么出来了?”
  
  燕烙淡淡看了他一眼,“君上不喜有人打扰她练箭。”
  
  武之锐了然的点了点头,朝里面看了一眼,转身继续恭敬的守在门边,燕烙站在另一边。
  
  不远处的回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燕烙抬眼看去,就见姬太后在胡公公的搀扶下缓缓朝这边而来。她与武之锐对视一眼,后者朝她点了点头,她刚要转身进去禀报安宁兮,却见姬太后转了个方向,朝正西边而去了。
  
  武之锐一愣,有些茫然的自语道:“太后这是要去重华殿?”
  
  燕烙微微一顿,终究还是转身朝内走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对武之锐道:“君上命我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武之锐回答,直接朝西边走去,身影很快便隐于回廊拐角处。
  
  燕烙武艺高强,在宫中这段时间得到了很好的医治,身子早已大好,轻功施展的也是游刃有余,很快便到了重华殿的宫苑门外,见姬太后已经进门,她悄悄贴近,攀上了宫苑围墙,正好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冠延伸出来,挡住了她的身影。
  
  拨开眼前的树枝朝院内看去,入眼可见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殿门前和宫苑门口一样,没有半个宫人。燕烙正在奇怪这里的主人是谁,就看见姬太后已经直接进了竹林,可能是伤还没好的缘故,胡公公扶她走的很慢。
  
  燕烙凝神透过层层竹枝看去,只见竹林当中的石桌边坐着两人,正在下棋,一人褐色侍卫装束,侧脸可见粗犷刚毅,仿佛有些熟悉。另一人却是白衣胜雪,背对着她看不清容貌。
  
  听到姬太后的脚步声,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来人,而后皆都起身拜倒在地,“参见太后。”
  
  姬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知玉皱着眉头。这样容貌无双的男子,也难怪宁儿会这么迷恋,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轻轻咳了一声,严肃了神色,只是因为有伤在身,说出的话虽冷淡却有些有气无力,“知玉,哀家是专程来找你的。”
  
  知玉闻言微微一怔,头却仍旧恭敬的垂着,“太后有话请吩咐。”
  
  姬太后微微转过身子,朝一边走了两步,沉声道:“你可愿出宫去?”
  
  知玉皱了皱眉,他身后的秦皓已经猛然抬起头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知玉察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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