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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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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在咱们家动的手,至少他也是动手的人的同伙。

    我爸已经不在乎这个了,收拾一下,看到天黑了,他拿着一把锤头,在房间的墙壁上敲来敲去,很多地方的墙皮都被他敲掉了。

    我妈说孩他爸你干嘛呢,难道咱们家墙里还有金砖?

    我爸说嗯嗯,我就是在找金砖。

    这下连我都愣了,我们家怎么会有金砖!

    我爸说当初奶奶生病那会,发高烧说胡话,就说家里有金砖,可惜我爸还没来得及问,奶奶就死了。

    我们家正房是三间,中间是堂屋,连着堂屋的卧室是我爸我妈住的,另一间卧室是我住的,我们三口人现在就在堂屋和主卧寻找金砖。

    找了一会什么都没找到,我妈说有点热,就把身体靠着墙休息一下,墙上有点冷,这样也能凉快一点。

    我爸终于找到一块不一样的砖,一高兴他就扔掉了小锤头,用双手按住了我妈的肩膀,说杏儿,这下咱们有钱了。

    我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皱着眉头,说她好像被墙吸住了。

    我爸本来还不信,结果他使劲拉我妈,我妈贴着墙,他怎么也拉不动。

    这时我看到我妈身后伸出来一双手,一下掐住了我妈的脖子。

    我认识这双手,五彩的袖子,就是当初林画师画出来的仙子,不知道怎么真的活了过来,隐到了墙里不说,还能伸出手来害人。

    我妈身体不停打哆嗦,脸色发红之后又变黄,后来苍白如纸。

    我爸用手抓着墙里的手,使劲想掰开,结果怎么也掰不动,我捡起地上的小锤,对着墙里手的手腕,使劲一锤头砸了下去。

    当啷一声,就像砸在了铁块上,把我的胳膊震得一阵酸麻,我想起来黑子舌尖滴血的事,就咬破舌尖,在锤头上吐了一点血。

    这次锤头砸下去,能听到咔嚓一声响,墙里伸出来的一只手腕,被我砸的骨折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爸连忙把我妈从墙边拉了过来,我妈好像被吸走了全部的力气,一下连站都站不稳了,我爸就把她放到了椅子上坐着。

    就这么一下,我妈又恢复了以前病情最严重的样子,脸上毫无血色,咳嗽一口,地上就是一滩嫣红的鲜血。

    “孩他爸,快带蛤蟆走!”这是我妈能开口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爸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蒙了,说走?去哪里?

    “离开这个房子,天亮再回来拿东西,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爸还想问为什么,结果一阵夜风吹来,堂屋的两扇门,哗啦一声关上了。

    我想过去推门,我妈不让我过去。

    “那个林画师,画的是一个壁墙鬼,我那天用艾草熏壁墙鬼,又刮掉了那片墙皮,本来以为没事了,谁知壁墙鬼那些天里,诱惑我拉她的手,吸走了我身上的尸气,壁墙鬼早就活了,我熏艾草的时候,她肯定躲进了墙里,刚才我靠墙凉快,她就靠了过来,孩他爸你一高兴,按住了我的肩膀,人身上有三盏灯,就是生气所在,一个在头顶两个在肩膀上,你这一按,我肩膀的两盏灯没了生气,壁墙鬼趁虚而入,吸光了我身上所有的尸气。”

    我妈说到这里,指着地上她咳出来的血说道:“你看现在血是鲜红的颜色,证明我体内已经没了尸气。”

    我爸说那这样不是更好嘛,你的病根就除掉了。

    我妈说你给我吃分尸鳝,其实我是靠着尸气活到现在,就像有毒瘾的人,用毒续命,现在尸气没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跟我爸都不相信,我妈指着对面的墙壁说,你们看。

    当初墙上的那个仙子,真的变成了壁墙鬼,现在竟然出现在墙面,就像我家的墙只是投影,她是站在投影里一般。

    壁墙鬼的左手腕,已经被我敲的骨折了,现在抬不起来,不过她右手一伸,从左边袖子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弯镰。

    我爸连忙把我拽到后面,提着一个小板凳过去推门。

    那个壁墙鬼不见了,然后突然出现在门边的墙里,弯镰从墙里伸出来,去砍我爸的胳膊。

    我爸虽然早有警觉,不过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手里的板凳被砍掉了四条腿,幸好身体没有受伤。

    门外有人笑了一声,听声音就是下午问路的小青年,那会农村的房屋,都是在后墙很高的地方开个小窗,小窗里根本出不去。

    现在墙里有鬼,门外有人,我们一家这下走不了了。

    我爸桌椅板凳全部拉到堂屋中间,把我妈和我挡在桌椅板凳后面,他直接把主卧和堂屋中间的大柜子推到,抄起下面的土枪。

    趁着我爸用土枪里装药的时候,我大声的喊救命。

    我妈说别喊了,没用的,有壁墙鬼在,什么声音也传不出去,现在只能熬着到天亮了,只要阳光从门缝照进来,壁墙鬼就不敢活动了。

    门外的小青年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李杏儿,你以为你们一家,能活到天亮?听你的声音,我看你活不过午夜。”

    小青年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我爸拿着土枪,对着门口就开了火。

    铁砂和钢豆,把木门打的千疮百孔,不过那个小青年早就躲开了,还在外面用桐油漆,泼到了我家的门上。

    桐油漆不知道又加了什么东西,这下把木门糊得严严实实,彻底堵死了我们的退路。

    我妈被桐油漆的味道一呛,一口气差点没有缓过来,老半天才有气无力的问道:“门外的人,你是什么来头,让我们死也死个明白!”

    “林画师你们是见过的,我是他的儿子,至于我们的来头,你们有一口气在的话,我是不会说的,你们死的明白不明白,这个我可不管。”

    小青年说完,门外响起打火机的啪嗒声,他在外面抽烟等着了。

    我妈被小青年的话憋得难受,又咳出来一口血,我连忙蹲在她面前,给她抚着胸口顺气。

    “蛤蟆,妈妈对不起你!”

069 恶鬼游墙() 
    虽然身处绝地去路全无,但是我爸我妈都在,我并没有感觉多害怕,心里想的是,大不了一家人死在一起。

    我说妈,你从小就那么疼我,哪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妈说蛤蟆,妈有时会打你,你不怪妈妈吧?

    我说你那不是打,你那是教育,当妈的教育儿子,天经地义。

    我妈笑了,说蛤蟆你放心,你爸一定会保护你,直到姥爷出来。

    我妈说到这里,面向我爸,说孩他爸,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我爸正忙着给土枪装药,对着这边点点头,说杏儿,其实土豆丝,我从小就喜欢吃面的,以后再炒土豆丝,少放点醋。

    我妈吃土豆丝,喜欢吃脆的,婚后炒土豆丝,我爸说自己也喜欢吃脆的,就这样陪着我妈吃了将近二十年的脆土豆丝。

    我妈听了我爸的回答,对我爸勾勾手。

    我爸走了过来,我妈面带微笑,在他鼻子轻轻上刮了一下。

    “木头,你这个傻瓜。”

    这是我妈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我妈脸上带着一丝甜蜜,在那把太师椅上,永远的睡着了。

    我爸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哭,小声对我说道:“蛤蟆,别哭,越哭外面的人越得意,别忘了你妈之前说的,一定要好好活到姥爷出来!”

    我爸心里比我难过万倍,这样他都没哭,所以我咬着牙忍住没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的滑落。

    我爸又给土枪装好了药,里面那些猪尿鸡血泡过的钢豆铁砂,对鬼怪都有杀伤力,他端着土枪,不停的看墙壁,等着壁墙鬼露面。

    壁墙鬼迟迟没有露面,我爸又翻出一把猎刀,砍在堂屋的门上,木门也纹丝不动。

    砍门的时候,我爸没法拿土枪。

    壁墙鬼这时悠忽出现,那把弯镰从墙里伸出来,从侧面对着我爸的脖子削过去。

    壁墙鬼的动作实在太快,我爸的反应已经不慢了,结果还是被镰刀划伤了胳膊,又深又长的一道口子。

    要是稍微慢一点,我爸的半边肩膀,说不定就被镰刀削走了。

    我爸放弃了砍门,离墙壁远远的。

    我看了他的伤口,滴下来的都是黑血。

    我说爸,你可能中了尸毒了。

    我爸笑笑表示不疼,又找了一件衣服,把胳膊扎了几圈,说没事,我还被分尸鳝咬过几次呢,对尸毒早就不怕了,你千万不要靠近墙壁啊。

    我在心里祈祷,千万要有人来我家啊,这样就能发现不对,只要能喊来乡亲们,无论外面的小青年多厉害,也挡不住大家一起上啊。

    我爸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恐惧了,就安慰我说:“蛤蟆,咱们出不去并不是坏事,外面的敌人,他也进不来对不对?”

    就在这时,我听到院子外面有人说话了:“哎呀,这不是今天在冯大仙家里的见过的小林吗?怎么,你跟木头一家也认识?”

    听声音是陈一枪,他还一直深信我是山神爷的姑爷,他一定是今天在冯二毛家里,听到冯二毛骂我,晚上偷偷来问情况的。

    我连忙对外面喊:“陈爷爷,抓紧叫人,那个小林是坏蛋!”

    外面的陈一枪对我的话毫无反应,根本没有怀疑那个小青年。

    看来我妈说的没错,墙里有壁墙鬼,门又被油漆泼了,外面的声音里面能听见,里面的声音,除了懂法术的人,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呵呵,我跟木头是朋友,这才抽空过来坐坐,不知道怎么回事,门缝下有灯亮,我喊了几声,就是没人答应也没人开门,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家的门,还泼上了油漆,你过来看看,不会是出事了吧?”

    小青年说话的语气,显得人畜无害,门外很快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我爸把土枪又对准了门口。

    就算此时土枪能够打穿木门,我爸也没法开枪,毕竟陈一枪肯定被小青年拉着当挡箭牌了。

    本来我爸和我还以为,小青年是要借着陈一枪靠近门口,结果外面“噗”的一声闷响,陈一枪就没了声音。

    我爸说陈一枪肯定被灭口了,我还有点不信,结果很快,门缝下面不停有血流了进来,在门边的一块洼地上,积成了一个血红的小水潭。

    陈一枪肯定被小青年,一刀捅到了要害。

    当年在青龙山上,陈一枪领着一帮猎户,虽然吵吵嚷嚷要把我活埋,他那也是被别人骗了。

    陈一枪后来对我一直很不错,见到了我总是客客气气的,就是从他家门口经过,瓜子花生的,他也非要给我抓一把。

    没想到今晚,陈一枪就这样死在我家堂屋门外。

    陈一枪的独生子很争气,大学毕业留在大城市生活,他的老伴也去大城市帮忙带孩子了,现在他家里,就他一个人。

    所以就算陈一枪一夜没回家,谁也不会到处去找。

    本来我还期望有村里人过来,现在我不盼着了,就外面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东西,除非一次来一伙人,不然一个两个的来,谁来谁死。

    “姓林的,你有本事就不要滥杀无辜!”我爸对着外面吼道。

    小青年没有回应我爸,我爸气的跺脚,不过很快恢复冷静,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给我妈套在了身上,还拿出梳子,给我妈梳头。

    门外流进来的血越来越多,那个壁墙鬼突然出现,从墙里伸出一只脚,使劲踩到了墙边的血泊里。

    那只脚就像吸管一样,开始吸地上的血,那条腿变得越来越红。

    我连忙喊我爸看,我爸端起土枪,对着那条腿就开了一枪。

    不过那条腿在我爸开枪的瞬间收回到墙里,土枪把墙上打出了一大片的凹坑。

    壁墙鬼的动作实在太快,半面墙都打成了麻子,还是没有伤到她。

    开枪的时候,我和我爸都躲在桌椅板凳后面,不然铁砂什么的崩过来不是开玩笑的,一枪没中,我爸抓紧往土枪里装药。

    就在这时,那把弯镰从墙里扔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提起一个板凳扔了过去。

    弯镰把板凳腿砍断了,飞到了另一面墙里。

    我爸吓得一身冷汗,要不是我急中生智,他可能就要中招了。

    肯定是壁墙鬼吸了地上的血,有了扔弯镰的能力。

    我爸丝毫不敢放松,很快装好了火药,把家具围成一圈。

    我爸一手拿刀一手端枪,站在我妈身边,又把我护在身后,不停的去看周边的墙壁。

    弯镰几次出来,都被我爸神勇的用猎刀挡开了,不过壁墙鬼每次最多伸出半条胳膊,我爸就算开枪,也未必能打得到她。

    墙上的老式挂钟,午夜的时候打了十二响,最后一响之后,就被壁墙鬼从墙里伸出手,一下扔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死了几个了?嘿嘿……”外面小青年压低了声音,还笑了。

    这个时候就连我都明白,肯定现在是壁墙鬼最厉害的时候,所以小青年才这么得意忘形,差点大笑起来。

    我爸把猎刀塞到我手里,小声对我说:“等会那个小林进来,他肯定不会杀你,你装作害怕,等他走近,抽冷子给他一刀!”

    猎刀也就一尺长,我点点头,把猎刀插到后腰。

    “蛤蟆,还有一件事,我去冯瞎子家里的时候,邓老鼠当时还没走,他偷偷说冯瞎子让他转告我,经过冯瞎子多年的打听,你姥爷并没有被送去边疆,甚至连外省都没去,而是被关押在省城边上的四号监狱。”

    四号监狱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我们村里人提起来,都说是四监。

    小朋友吵架有时也会骂对方,你迟早进四监吃窝头。

070 救星破门() 
    原来冯瞎子这些年,南来北往的游荡,目的是打听我姥爷的下落,可惜我爸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妈,我妈就没了。

    “你姥爷很快就要出来了,开学的时候,你也别上学了,记得到躲在四监旁边,每天盯着四监的大门,你姥爷现在也快八十岁了,虽然家里没他的照片,不过我想你只要看到他,肯定就能认出来……”

    我爸说到这里,拍拍我肩膀,一脚踢开了挡在面前的柜子,大踏步向着墙壁走去。

    我感觉我爸的话,像是交代后事,等我反应过来,我爸的土枪响了。

    原来我爸故意靠近墙壁,吸引那个壁墙鬼出现,土枪离墙一尺远,一枪崩出去,壁墙鬼这次没躲开,胸口被打成了马蜂窝。

    壁墙鬼又变成了一幅画,不过胸口的小洞洞里,不停流出黑血,黑血又把壁墙鬼的下半身,涂成了一片。

    慢慢的,画里的壁墙鬼越来越模糊,脸上五官变得很扭曲,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壁墙鬼完蛋了!”我喊了一声。

    我爸踉踉跄跄的退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我妈的脚下。

    我爸的胸前,有一个小小的血洞,一直贯穿到后背,有半截粉笔头,慢慢从我爸后背的伤口掉了出来。

    我感觉壁墙鬼的弯镰,就是这半截粉笔头变成的。

    “不知道林画师和咱们家什么仇什么怨,蛤蟆,等会你一定要杀了小林,到四监附近等你姥爷,把事情告诉他老人家,给我和你妈报仇!”

    我爸靠着我妈的腿坐着,说完就垂下了头。

    以前我爸有时从地里干活回来,累急了喝两口酒,然后就会抱着我妈的一条胳膊,或者趴在我妈的腿上慢慢睡着,还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我爸的呼噜很响,就像从山上扔下一个铁桶,不过以后我再也听不到了。

    本来还有希望的生活,没想到转眼间我爸我妈都走了,就连黑子和家里的两只鸡都没幸免。

    从小就坎坷不断的生活,加上今天的变故,让我成长了很多。

    我没有呼天抢地的痛哭,先看了看我爸找出来的那块金砖,小心翼翼从墙里抽了出来,只有普通的红砖四分之一大小,不过也能值不少钱。

    有了这些钱,怎么也能保证我一两年饿不死了。

    我把书包翻出来,把里面的文具倒在地上,把金砖放在里面,又从抽屉里找到山神爷的坤书,也放在书包里。

    然后我放下书包,抓起了地上的土枪。

    弹药什么的都在小盒子里,我学着我爸的样子,依次装入火药和铁砂。

    壁墙鬼没了,外面只有一个小林,只要杀了他,我就能逃出生天,然后躲开江湖人,潜伏到四监边上,等到我姥爷出来,那样我就平安了。

    等我装好弹药,把枪口对着门口,带着哭腔对着外面喊道:“我爸我妈都死了,我在里面好害怕!”

    门动了一下,接着又有东西泼到了门上,现在只有木门的下面,闪着一条缝隙,我从那里,能看到一双皮鞋的脚尖。

    我的腿有点抖,就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在上面,把住长长的枪托,尽我所能让自己的手不要抖,枪口死死的对着门口。

    小林在外面泼的清水,里面不知道掺了什么,洗掉了木门上的桐油漆。

    吱呀一声响,堂屋的门开了半尺多的缝隙。

    我扣动了扳机,手里的土枪喷出一条火舌,后坐力顶的我连人带板凳,摔成了仰面朝天,后腰的猎刀,顶的我生疼。

    我本来想着,就算打不死小林,这一枪的响声,也能引来村里人,结果开枪的瞬间,门被小林关上了。

    声音没了出口,全部被关在房间里,震得我耳朵差点聋了。

    等到房门再打开,小林左边的胳膊上面都是弹孔,血呼啦啦的流出来,不过左臂的伤势,并不影响他抓住我。

    小林的一只手捏着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动弹,他一下又把我扔出去多远,头撞到了墙角,登时眼冒金星。

    小林过来狠狠踢了我两脚,又把我腰上的猎刀拿走,甩手一扔,猎刀从堂屋门下面的缝隙滚了出去。

    “敢朝老子开枪,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老子现在就捏死……”

    小林话说了一半,院子里传来咚的一声。

    陈一枪死了之后,大门肯定被小林插上了,这肯定是有人翻墙进来了。

    小林走到堂屋门边,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眼睛趴在上面往外看。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小林突然仰天摔倒,噗通一声,趴到了我面前。

    我躺在地上,能看到小林的前心,就插着刚才他扔出去的那把猎刀,直没入柄。

    有人一脚踹开了堂屋的门,抬腿踢了小林一脚,把他从仰天踢成了侧身,一张死人脸正好面对着我。

    小林两只眼睛圆睁着,一脸的不甘心,死不瞑目的那种表情。

    一双大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站起来之后,我看到小林的后背,刀尖已经穿了出来,上面还在滴着血。

    来的正是消失了多少天的爷爷。

    爷爷看着我爸我妈,脸上并没有多痛心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你们当初要是听我的,就好了。

    不过我还是从爷爷的话里,听出了无尽的苍凉。

    爷爷拍拍我身上的土,把外面的陈一枪拖了进来,又关上了房门,房门已经坏了,歪歪扭扭的。

    陈一枪脖子上有个刀口,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皮肤显得皱巴巴的。

    我把陈一枪扶着在墙角坐好,跪在他面前,给他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又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三爷爷,冯瞎子,陈一枪,都是因我而死!

    我现在坚信,自己就是一个小毒物丧门星,谁碰谁倒霉。

    “你不怪动手杀人的凶手,反而怪罪自己,连恩怨分明都做不到,怎么去快意恩仇!这不是男子汉的作风!”

    爷爷甩了我一耳光,接着说道:“都是半大小子了,别跟个娘们样,给老子振作一点!”

    爷爷说完,用锤头和猎刀,在墙上凿来凿去,不但抽出了几块金砖,还拿出了包着的几个卷轴。

    “金砖再值钱,也是有价之物,这些画儿,才是无价之宝。”

    爷爷一边说,一边翻出两个包袱,一个包袱装金砖,一个包袱装画卷。

    爷爷把两个包袱甩到肩膀上,他的脸红了很多,可能是这段时间被火烤的,脸上还有一层未脱掉的皮屑。

    我想了想,记起来爷爷出事那晚,我从孙寡妇家里出来,正好碰到慌慌张张去砖窑的丁老八。

    当时我还没开口,丁老八就跟我解释,说他接了一笔大活,要连夜烧砖。

    现在看来,丁老八当时应该被爷爷胁迫了,我感觉爷爷这段时间,肯定是躲在丁老八那里。

    孙寡妇的姑姑和二爷爷,还有杨木匠,估计都被爷爷在砖窑里给烧掉了。

    我使劲把我爸我妈搬到了主卧的床上,让他们并排躺着,然后问爷爷,这段时间,是不是躲在丁老八的砖窑里。

    爷爷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回头再说,现在咱们先走。

    爷爷说着,又看了看我家的暖壶,还把木塞子拔下来,看热气冒出来,又找了个干净的茶碗,倒了一碗开水。

    爷爷接着盖上暖壶塞子,放下茶壶拉着我就要走。

    我说我爸我妈,还有陈一枪,难道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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