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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子鬼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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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哥从剑鞘抽出尺来剑身欣赏一阵子,喟然长叹道:“确实足一柄吹发断金的宝剑!是我生平首见的绝佳兵器!可惜戾气太重,是件凶器,你白鹊承受不起,恐会被剑气反噬。”
  白鹊奉承阿谀道:“何煞老大!小弟是专程拿来送给您的,也只有您配得上这柄宝剑!”
  何煞心花怒放拍其肩头道:“你还真懂得孝敬我!这柄宝剑我得好好研究一番,了解其来龙去脉。”说完抬头凝望著展风驰,惊讶道:“真是个临危不乱、器宇轩昂的男子汉!好像……在哪儿见过面吧?”
  展风驰抱著稚儿,端坐对面桌,语气平淡道:“我不认识阁下,是你认错人了!”
  何煞捋著叫髯沉思一会儿,再敲敲脑袋道:“唉,酒暍多了伤脑,记忆力衰退了……但我老是觉得你十分眼熟……也可能是记错了……但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
  一旁的熊哥听到何煞那赞赏的口吻,突然对展风驰丢出一只茶碗,欲试试他的反应。
  展风驰脑袋往右一偏一闪而过,却被熊哥从右侧偷袭而至的一枚飞镖在脸颊亡擦破了一丝伤痕,滴流出少许鲜血,吓得稚儿小恨紧紧地偎依在其怀里不敢仰视。
  熊哥玩弄著手中二支飞镖,洋洋得意道:“啐!这家伙带著上好宝剑,我原以为身手应该不弱,怎料会躲茶碗却防不了飞镖;原来只是个银枪蜡样头,中看下中用!”
  展风驰脸若磐岩镇静如恒,不予回应。
  熊哥扬起一支飞镖故作掷射状,展风驰慌然抱著孩童小恨起身,却踢跌了板凳,更让熊哥轻蔑道:“嘿!嘿!嘿!你最好乖乖地听咱们的差遗,否则这两支飞镖会贯穿你及孩童的咽喉,我的‘诡镖’可下是叫假的!”
  何煞对著白鹊轻声道:“叫厨房给这个人及孩子准备晚餐,然后送到后院和那批旅客关在一起,再探其虚实,好叫他加入咱们的行列。”
  白鹊应声离去,不多时,掌柜双手颤抖地捧著二碗白米饭及三样小菜送到展风驰桌面,以怜悯的眼神望了稚童小恨一眼,就一声不作地快速走开。
  展风驰抱著稚儿小恨一起用餐,父子俩优雅的饮食习惯,尽皆看在何煞的眼中。
  用餐完毕,白鹊和黑鸦便催著展风驰,离开大厅直往后院安顿。
  何煞捋著叫髯沉思,偶尔以指轻点桌面,连饮了几杯酒后,突然沉哼一声道:“这个带著孩童的流浪汉……不是个简单人物!”
  一旁的熊哥讶异道:“何老大!这怎么可能?方才我已试过,可能只是懂一点家传武学罢了,不过是个三脚猫,哪值得您夸奖?”
  何煞双眼厉芒一闪,怒声道:“你以为我瞎了眼,没见他举筷挟菜的动作?以筷尖挑捡出盘中碎肉及豆子时,既沉稳又精准,由此可见这个人定然是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我以前是干什么吃饭的?哪会看错人?”
  熊哥搓揉著双手,阿谀道:“何老大!您是个废藩侯爷身边的贴身护卫长,当然见过大场面,怎么会看错呢……”接著脸色骤变离座起身,怒目横生拍桌摔凳,口气一转道:“操他妈的!那就是说……他在愚弄我!他到底是不是厉害角色,我非得再试一次才甘心!”
  话毕,便带著二名喽罗气冲冲地离去。
  何煞猛饮一杯水酒,捋了捋叫髯喃喃自语道:“这个流浪汉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还是曾风闻此人的形态……算了!让阿熊去试试也好!”
  展风驰推著童车,后方监视的黑鸦揶揄道:“熊哥看你极不顺眼,你是否能活到明天就不知道了:我虽然有点可怜你,但起码你在还活著的时候还是要安分点!”
  白鹊附和地恐吓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群人的身分吧?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著几条人命,个个头上都有赏金,皆是杀人不眨眼的英雄好汉,杀死你就像掐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所以你给我安分点!”
  稚童小恨拍胸显得惧怕,伸出两只小手紧握著展风驰的大手掌,眼神充满一种企盼。
  展风驰双眼电闪出杀机即敛,微笑地轻握其双手,贴紧其耳轻声安慰道:“孩子,还不到时机!所谓人无犯我,我不犯人;龙腾必须直冲九霄,龙潜必须深藏九幽,能忍则忍,这也是成长的一种磨练。”
  稚童小恨似懂非懂地频频点头,冰凉的小手摸抚著父亲展风驰腮边的那道已凝结的伤口,忍不住眼眶通红,强忍著泪水。
  白鹊见稚童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脸色厌烦斥声道:“小孩子爱哭就是讨厌!再哭就不给饭吃!”
  展风驰推车的手掌青筋忽然暴突,瞬间即隐,把车推得更急,不多时,已到了后院温泉小馆。
  黑鸦冷哼道:“进去吧!如果溜出来,就杀无赦!”
  白鹊搂著黑鸦肩头,哼著淫秽小调快步离去。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乌鸦群呱噪回巢,令人感觉很不吉祥。
  温泉小馆是问迩铺,大约可睡十来个人,寝具齐全,而室内居然有六男一女,或坐或卧正在窃窃私语,一见展风驰抱著小孩进来,个个立即紧闭其口,凝目观察。
  其中一名面貌白皙眼睛贼溜溜的年轻人上前来讨好小恨,却被其敌视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脱口道:“妈呀!这个小孩怎么这样凶悍!把我当成了敌人?我只是想逗你高兴而已,在这种恶劣又生死未卜的环境里还能怎么样?”
  旅客中唯一的女性打扮得十分妖艳,摆荡著臀部来到稚童小恨身边,亲昵地抱起其弱小的身体贴著自己丰胸,轻拍其背温柔呵护著,不一会功夫小恨就睡得香甜了。
  “奴家是阿花。小孩子太劳累了,一哄就呼呼大睡,这位大爷尊姓大名?一个大男人带著孩子实在很不方便。”边说边将熟睡中的小恨安放在最里面的位置,盖好棉被,才回到原位。
  展风驰眼睛一抹凄伤,旋即恢复冷酷面貌,冷然道:“我姓展。这个孩子自小失去母爱……谢谢你安慰其幼小心灵。”
  阿花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脸色有点营养失调的苍白,较实际年龄老了许多,此时嫣然检襟回礼;另一名脸色灰白下断咳嗽的中年汉于,冷言冷语讥讽道:“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无耻妓女!居然还东施笑颦般矫揉作态,莫非想勾引这位壮士上床,好赚外快!”
  阿花气得直跳脚,口不择言道:“你这肺痨鬼,有钱老娘也不敢赚!哪个男人下是女人生的?我凭我的身体赚钱有什么不对!”
  话毕,便挽著展风驰的手臂指著每一个人介绍道:“肺痨鬼陈华,是个被迫退休的护院,带著仆人阿立到此养伤。小偷王明,是你
  一进来就打招呼的,小心他的手不干净。赌鬼李昆,欠了一屁股债,跑到这里等于撞
  进了枉死城。那个胖嘟嘟的老头儿叫丁服,是名卖草药的郎中,到这里采药却上了贼
  船。那个一天到晚绷著脸的汉子叫张三,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惹人讨厌,说是采药
  的,却被那个郎中给考倒了,一定是个说谎的家伙!“
  展风驰特别注意那个叫张三的人,用眼角余光一扫,张三的眼神立即畏缩,心虚地低下头来下敢仰视。
  此人正是替刘伯温传递消息给展风驰的密探,张三曾递一张纸条写著:“天堑谷
  ——何煞“五个字,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碰!”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踢开。
  剑影一闪,一柄长剑掷于展风驰跟前晃荡不已,吓得室内六男一女各自畏缩一角,惊慌莫名。
  熊哥持剑闯进门来,咆哮道:“姓展的!捡起剑来,我要和你一决胜负!何老大对你的武功评价不低,我就是不服气!快到院子来,我们两人非比个高下不可!”
  展风驰闭著双眼两手环抱胸前,来个不理不睬,黑鸦和白鹊进门加入挑衅行列,在一旁煽风点火。
  熊哥见展风驰紧合眼睛双手环胸显得十分高傲,暴跳如雷掠前用剑鞘当棍,一再地猛打其肩膀并攫其前襟厉叫道:“站起来应战!要不然就是孬种!”
  展风驰好似不堪其剑鞘重击,突然喷出一口瘀血,脸色转为煞白,仍然态度倔强地闷不吭声。
  熊哥一脸狰狞,用剑指著内侧床角熟睡中的小恨道:“你若不应战,莫怪老子先串了你儿子!”
  阿花实在看不下去,咬牙切齿地挺身指责道:“呸!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拿人家的儿子来威胁老于?他因内伤才到此以温泉疗治,有谁会笨到与你们这群强盗决斗?又不是不想活了,况且人家孩子还小!”
  熊哥怒气冲冲道:“贱人!你敢替他求情,莫非想替他死?”
  阿花好似将生命豁出去般怒斥道:“老娘断头不过碗疤大,还是忍不住要仗义执言讲几句公道话。这个流浪汉举止行为还算得上是一名江湖人物,要不是为了儿子的安危,才不会忍受你的践踏;况且你趁著人家受伤时要强行比武,就是胜了,也算下得英雄好汉!”
  熊哥怒极转笑,笑得十分诡邪,轻蔑道:“喔……这么说是老子理亏喽?一个出卖灵肉的妓女也会说出一番大道理?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阿花啐口痰不屑道:“哼,你这禽兽下如的东西!”
  一旁的黑鸦双眼色淫淫地在阿花身上打转,出个馊主意道:“想做个和事佬就得有那种本事!你除了在床上有那种本事之外,还懂得什么大道理?我建议熊哥让这个妓女凭她的床上功夫和这个姓展的在此公开做爱,让大家慢慢地欣赏,熊哥您认为怎么样?”
  熊哥一点就透,哈哈大笑道:“妙哉!黑鸦老弟,你年纪轻轻,若与女人激烈行房要多久时间才会丢精了事?”
  黑鸦故意数著十指几遍,邪淫浪笑道:“我曾与阿花做过,还可以顶个相当时间下泄,熊哥您为何问这种事情?”
  熊哥诡异一笑道:“就算一个时辰好了!这个姓展的若顶下过,还是要比武;在我的地盘上依我的规定算数!”
  白鹊马上附和道:“好主意!很久没见阿花施展媚功了,一定有看头!你下做的话,就拿命来偿还做和事佬的代价!”
  阿花羞窘难当,气得潸然泪下道:“畜牲!全都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牲!”
  熊哥睑色一沉,趋前甩其一巴掌,拔出长剑抵住其粉颈道:“你若不从!我现在就宰了你!反正你是出来卖的,何妨替咱们表演你的十八般
  色艺!“
  阿花闭著双眸泪光闪闪,挺著脖子待死,突然听见展风驰喝声道:“等一下!我愿意!别杀了阿花……”
  六名旅客瞪著大眼吃惊下已,而黑鸦及白鹊鼓掌叫好,熊哥满意地收剑回鞘催促这对男女赶快办事。
  展风驰褪下全身衣衫,众人见他一身雄壮魁梧的肌肉上伤痕累累,好像曾历经各
  种兵器伤过的样子,令人油然而生一种莫名恐怖,莫非他是铁打的金刚下成?
  阿花最为惊慌失措,虽非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但面对这个男人刚毅坚忍的自
  信神态,却为了救人而自甘做贱,不禁感觉羞傀难当,嗫嚅道:“您……怎么可能与我……怎么可以和我……”
  展风驰不待她讲完,便将她温柔地搂在怀里,一股男性特殊的强烈气息,冲得她心猿意马无法把持,顺从地宽衣解带,一手按著双峰,另一手掩住私处安静平躺。
  黑鸦嘻笑咒骂道:“操你个……假装一副处女的模样?你骗谁啊?‘
  白鹊淫笑同意道:“是喽!像处女模样是不成的,咱们就是要看你的十八般色艺,那才精采哩!”
  熊哥舔了一下干唇叫道:“你们六个全都给我围过来观赏!这是尔等一辈子都无法瞧见的活春宫好戏,我还得收费呢!”
  六个大男人不敢抗命,将缠绵中的男女围成一圈,闷不吭声地睁大眼睛,要不然熊哥就会突来一支飞镖贯穿喉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熊哥、黑鸦、白鹊三个无赖看得津津有味,还下时地踢翻观赏的旁众,占据了最精采的位置。
  妓女阿花已然浑身香汗淋漓,本是不敢采太高难度的色艺,哪知道这个男子竟然如此勇猛坚挺,让早巳干枯的深井再度涌泉,若融化了一般整个人燃烧了起来,身不由己地变化各式色艺热烈配合。
  顿饭时间过后。
  六名旅客皆紧闭双眼,不敢再瞧下去,真下知是否产生自卑感?
  熊哥、黑鸦、白鹊看得脸色煞白,不但气愤而且自卑难堪,这个姓展的根本是一头野兽,不是个正常人,哪有功夫练到命根子的道理?
  “啪!啪!”
  熊哥怒拍黑、白两人的脑袋,气呼呼道:“还看个屁?简直丢人现眼,走人啦!”
  话毕转身就走,白鹊低著头慌然跟去,黑鸦却走到门边再回望一眼,啧啧称奇道:“还真不是人干的!超过了一个时辰……不!可能近两个吧?真倒楣!人家做得高兴,我竟忙著替人家数个没完没了……”
  黑鸦垂头丧气心有下甘地又喃喃道:“这一定有秘方……明天再找他要,我干脆拿秘方去卖就行了,干这种玩命的强盗,真不知哪一天会掉脑袋!”
  “碰!”他用力甩门远去。
  第九章 赶尽杀绝
  一丝杨柳一梭莺,费许天工织得成?
  已是春愁无片段,峭风犹作剪刀声。
  皎月悬空,温煦之色,照落在温泉小馆四周的氤氲袅袅上,仿佛梦境中的迷离情景,此时,却出现大批的蝙蝠绕环四周,显得有点诡异。
  室内寂然。
  阿花正用梳子梳理头发,花容娇羞,彷如处子刚行过周公之礼般;展风驰靠墙合目调息静养,身边稚儿睡得正甜;那名退休的护卫陈华下断地咳嗽、令人心烦生厌。
  小偷王明,按捺下住斥暍道:“肺痨鬼,停一停吧!再咳下去全都被你给传染厂,倒不如被这批强盗杀了还来得痛快!”
  胖郎中丁服,一脸凄色忍下住哭了起来,道:“反正活在地狱中,还不如被杀了了事!”
  赌鬼李昆尚存一丝希望道:“这里的住户起码有上百口人,那批强盗还下致于褴杀无辜吧?强盗总有离开的一天,到那时咱们就自由了!”
  得到肺痨的护卫陈华叹然道:“这山区的年轻人熟悉附近环境的早就潜入深山逃命去厂!独留下老弱妇孺,杀光了他们也没用,咳……就怕咱们这几个外地人会遭殃的……咳!I
  采药的张三眉头一蹙,赞同道:“陈兄见解果然不同凡响,咱们外地人如果放出去,必然有人会告官引来宫府缉拿,因为这批强盗个个脑袋都有高额赏金,而在地人就不会招惹这种要命的麻烦。”
  张三眼神诧异一闪,故意挨著展风驰身边问道:“不知展壮士有何良策救大家突围?”
  话毕,他竞密意传音又道:“风三,这批土匪的头目何煞,正是当年丞相府命案的凶手之一。”
  展风驰略为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华脸露轻蔑不耻状,捂著嘴强忍咳嗽道:“这种贪生怕死之辈……咳!不投靠强盗已算下错了……咳!还能帮什么忙?带著孩子已经自身难保了……”
  郎中丁服附声道:“有见解!忝不知耻之徒,是不能信赖的!”
  梳理好一头秀发的阿花气愤道:“住口!你们不是小偷就是赌徒,有什么资格评论人家?”
  “啐!妓女贪欢……咳……以你最无耻了!”
  阿花泪盈满眶,激动道:“在刚刚那种情形下,你这个懂武的护卫会挺身救一名低贱的妓女吗?”
  陈华一脸羞愧,只顾掩著嘴咳嗽掩饰,阿花哽咽又道:“像我这种专门赚皮肉钱的下等妓女,竞能得到展壮士舍弃江湖人的尊严挺身相救,若是不讲义气之辈,会做这种牺牲吗?”
  赌鬼李昆嗤之以鼻,取笑道:“姓展的只不过好色才与你燕好,你说的比唱的好听,谁信你啊?臭女人!简直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阿花不怒反笑,讽刺道:“不明事理的笨家伙!问问你自己的宝贝吧!”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赌鬼李昆讶异问道。
  阿花怒目指责道:“说你笨还不承认?你在生命危急之际,还能若无其事地硬起来,和女人做那种事吗?更别说能挺多久了!”
  李昆满脸羞红王脖颈,无法接话,也教其他人为之动容,心里对展风驰另有一番评价了。
  采药张三朝著展风驰磕头道:“阿花的话令我茅塞顿开,请展壮士救救我们吧!”
  展风驰面若磐岩不为所动,抱著椎儿小恨独自离去,阿花尾随在后,丢下几个愣头愣脑的大男人。
  展风驰及阿花刚一出门,就见二名看守的喽罗道:“喂!姓展的,你要去哪里?”
  展风驰抱著孩子冷然道:“这里除了温泉还是温泉,能去哪里?”
  “当然是洗温泉喽!”阿花赶忙向两人塞点碎银,他们方才放行,不再找碴、
  其中一名喽罗讥讽道:“将死之人先洗净身子,也算是一种特别优待。”
  展风驰抱著孩子由阿花带路,来到一处露天温泉池;阿花并唤醒小恨,如亲生儿子般一同入浴池,
  月光照射在袅袅温泉上,夜间景色恰人。
  小恨精神饱满嬉水潜游,玩得下亦乐乎。
  展风驰和阿花赤身泡于温泉中,阿花宛如伺候丈夫般温柔地替展风驰擦背道:“展爷,这处温泉叫‘天堑谷’,又名‘蝙蝠谷’,您知道由来吗?”
  展风驰浸泡于温泉里,额头冒汗浑身舒畅无比,微笑道:“斩有截断之意,地下平有坑为堑,所以顾名思义,山高深谷巍然耸立有如天之堑般雄伟。刚才咱们出门,满天蝙蝠飞翔遮月,群起觅食,又名‘蝙蝠谷’就不足为奇了。”
  阿花虽然识字不多却也懂得展风驰在说些什么,暗付这个男人不但处事沉稳而且韬光神敛,更是智勇双全之辈,相形之下甚感自卑,但能与他有这段露水之缘,死亦无憾了,还能妄求什么?
  “唉,蝙蝠虽不是鸟却有翅膀,虽不是野兽却有利牙;有些人就像蝙蝠一样,夜行日宿,喜欢到这种地方求取片刻的安逸宁静。然而你比蝙蝠高贵优雅,又有更尖锐的獠牙,有更宽长的翅膀,海阔天空任你翱翔,这种弹丸之地是困不住你的!”
  阿花虽然举止放荡粗俗,却也言之有物,颇为发人深省,可见她是一位反应灵敏的聪明女人,否则身处强盗窝里,怎么可能安泰地赚取皮肉钱?
  展风驰背对著阿花,一边望著稚儿小恨爬上池畔,好奇地玩弄池畔的蜗牛,一边以沙哑的声音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阿花停止擦背,突然双臂勾搂著展风驰颈部,乳房贴靠在他的后背,伸出手轻抚他身上那被各种兵器所造成的伤痕,享受这份安全感:“展大哥……我这几年来混在男人堆里,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我从你的眼神中知道你并不怕那帮上匪……也绝非专程到这种穷乡僻壤来洗温泉的一般商旅。”
  展风驰突然缩身沉入水中去洗濯头发,让阿花顿失依靠,双眸浮出迷茫眼神,当不明白这个男人并非贪花好色之徒,遂转向池畔嬉要蜗牛的稚童小恨,将他搂在怀中,拿起毛巾擦拭其瘦小身体。
  “前些日子,我路过樊城住宿,顺便赚取外快;那名恩客偷偷告诉我说城主的二夫人被刺客杀死了,连号称樊城第二高手的‘铁拳’也被刺客一掌毙命,死得非常恐怖。这名刺客身边带著一名年约五岁的稚儿,自称‘刺客子鬼剑’!”
  “嗯……”展风驰只顾洗头,披头散发的模样看下到脸部表情。
  阿花颇为失望,却不死心地探其口风,又道:“假如您就是那位武功高强的刺客就好……”
  展风驰梳好头髻,淡然道:“我建议你离开这批凶神恶煞,要不然早晚会遭池鱼之殃;千万别为了贪图他们个个脑袋都有赏金而去做傻事!”
  阿花闻言一震,笑得十分勉强道:“唉,像我这样的女人,随著年龄增长,境遇也愈来愈凄凉……反正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了。”
  她脸部向著月光替小恨擦洗身体,小恨拨水嬉戏溅得她满脸都是水滴,真不知是泪珠还是水珠……
  天尚未亮,通往吊桥的密林小径上,传出了轻微“咯……咯……”的奇异声响,好像是木板互迫互挤发出来的声音。
  守著桥头等候肥羊进来的黑鸦、白鹊与四名喽罗正围著一盆火炉喝酒取暖,彼此聊些风花雪月趣事,毫无警戒心,当然听不出异响。
  直到高悬的灯笼照射出一团飘动著的黑影,白鹊才机警地回头一望,惊见展风驰左手抱著稚儿,右手推著童车已到了五尺之外,连忙招呼同伴气极败坏地围过去。
  “想溜?门都没有!”黑鸦举剑怒斥道。
  白鹊看了童车一下,惊讶道:“咦?你怎么躲过看门的……他妈的!一定是睡死了才被你溜出来……原来童车四轮加装了垫布,才能静俏悄地偷溜!”
  展风驰将稚儿小恨放于车内,根本懒得回应。
  黑鸦大为光火,怒责道:“算你聪明,但也猜下到吊桥有咱们把守住,你可能忘了刚来时那名想偷溜而被杀的旅客?现在你若还想转头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话毕,黑鸦举剑就刺,欲置他于死地。
  “啪!”击掌的声音。
  只见展风驰双掌合并拍住了长剑,双眼燃炽杀机瞪著黑鸦,黑鸦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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