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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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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瓷依旧莹润,却折出了森白的清光,令她眼睛刺痛不已。
  “怎会……”她跑上前,再看一次,声音已然颤抖。
  “云霓,这真是你做的?”窦我陶走过来。“难怪我瞧着像是你的手工,可我没见过。”
  “爹,这是……”窦云霓颤声道:“这是我特地烧给离青哥哥的,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在京城跟一位莫公子买来的。”张同说道。
  “他卖给你?!”窦云霓极力抑住眼泪,原先的极度担忧转为直落谷底的失望。“他为什么卖给你?”
  “没有为什么,他拿去市集叫卖,让我八十两买下了。”
  “八十两?”窦云霓拿手紧紧掩住嘴,这才不会痛哭失声。
  石大爷出五百两他不肯卖,如今八十两就贱卖了?
  他离开后,她去寻了他的房间,发现他带走了“吃饭的家伙”,那时她便存着希望,毕竟他是顾念旧情才会带上她做的瓷;而后来他又回来告诉她,他每天用“吃饭的家伙”,她听了更是欢喜。
  卖掉了,这意味着什么?真正断绝他和她的关系?!
  如果现在摆在眼前的“吃饭的家伙”是真的,那么,那夜说要娶她为妻的离青哥哥就是作梦了?一切都是她平空构筑出来的?
  窦我陶见女儿神色激动,忙示意丫环过来,自己也赶忙招呼客人。
  “张爷,这边坐,这套确是吴山瓷,错不了了。”
  “原来我买到了上等货色。”张同神色甚是满意。“莫公子是府上的人?我瞧他很懂瓷,也在瓷市买了不少好货。”
  “你知道他哪里去了吗?”窦云霓急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四处行商,只在京城跟他有一面之缘。原先我还怕是假货,刚好路过洪城,顺道过来吴山镇瞧瞧,求个鉴定。”
  “他绝不会卖人假货!”窦云霓好矛盾,既不舍他卖了这套瓷,却又为他辩解。
  “是,小姐说的对。”张同点头道:“我看莫兄是正人君子,又是行家,看来是他帮窦家窑到京城搜集名瓷了?”
  “呵呵。”窦我陶干笑带过。
  窦云霓呆愣站着,目光无神,仍是胶着在那套“吃饭的家伙”上。
  “小姐,既然没事了。”宝月和吟春见老爷拚命使眼色,早已扶在两侧。“我们看是要回去赏美人草,还是去忙活儿?”
  张同目送窦云霓离去,勾起了半边嘴角,眼睛冷冷看着,再转回头,又是一张做生意的热络笑脸。
  “窦老爷,如今鉴定是窦家窑的真品,我一定是要好好收藏了。既然都来这一趟,又见识到知名的吴山瓷,我想跟你们进一批货。”
  窦我陶打起精神。“来,张爷请,我们过去作坊那边瞧。”
  第8章(1)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行智和尚握着竹笤帚,笑嘻嘻地朝大殿里的一个空蒲团说个不停。
  “傻和尚又在发癫了。”来往的香客指指点点。
  觉净寺的师父们虽是见怪不怪,还是走过去拉他。
  “行智,别站在这儿,这边是要给上香的施主拜佛。”
  “阿弥陀佛。”行智一边走,一边猛盯着空蒲团。
  被“看”到了。即便没凝着任何人,莫离青还是不得不离开蒲团,“让位”给拜佛的香客。
  他原是想到觉净寺听闻佛号诵经,好能息下他的执着心,岂料行智师兄具有灵通,竟是瞧见了他,地也不扫了,一直要“问候”他。
  他该去哪里呢?起心动念,他又回到了窦府。
  他苦笑。这份执念已经是不可动摇了。既然想守着她,那还是顺心而为吧,只要不让云霓见到他即可。
  早已忘了当初为何而守。两千年了,太久远的过去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时时刻刻能守着云霓,他已心满意足。
  夜,渐渐深了,他来到云霓房外,心却烦躁了起来。
  真是心满意足吗?再守下去,会见到她跟另一个男子成亲、生子、白头到老,而他呢?仍是一缕苦守她的孤魂,就在旁边默默祝福她吗?
  不!他不愿。他不为过去两千年的守候要求回报,而是他生在此世,他的喜、怒、忧、惧、爱、憎、欲七情皆因云霓而起,他不再心如止水,而是一个活生生、有情感波澜的男人,他何必等到下一世重新再来?他这一世就要圆满他对云霓最深刻的感情。
  刹那间,他已来到了她的床边。
  她并未放下床幔,窗外的水影映墙,月华如昼,一室明亮,她睡在皎洁的月光里,脸蛋着上柔美的月辉,小嘴微张,更显娇憨可爱。
  春寒料峭,她仍改不了贪看水光的习惯,开了窗,看着就睡着了。
  挖了这个池子后,他总会算好时间来到她的房间外,若丫环没帮她关窗,他就会悄声掩了窗扇。
  走到窗边,他伸手去拉窗板,却是怎么也摸不着。
  方才激躁的心情消失不见,换成了深沉的无奈。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静静坐到床沿,好好地看她。
  彷若灵犀相通,她同时睁开了眼,没有惊奇,没有害怕,好似睁眼看到他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一双瞳眸眨也不眨,就直直瞅着他。
  瞅着,瞅着,万籁俱寂,没人说话,月光静悄悄地在她脸颊照出两条泪痕,他的心陡然痛了。
  “夜里还凉,记得关窗。”他先开了口。
  “我在作梦?”
  “是的,你在作梦。去关窗。然后继续睡。”
  “不!”窦云霓猛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不是作梦,离青哥哥,是你!”她坐了起来,极力压低声音,泪水在眼眶打转。“我会小小声的,不吵醒宝月吟春,你不要再走。”
  她紧紧抓握的掌心烫痛了他,他无法跟任何人事物感应,唯独云霓,他是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她,这样紧密相连的情分又岂能轻易割舍?!
  “你躲哪里去了?”她又问。
  他无法回答。
  “还骗我说跟人家订亲。你不要再拿这招骗我了,故意对我坏、对我凶,想要我讨厌你呀?那你何必巴巴跑来说喜欢我,想要娶我?”
  “那是作梦了。”
  “绝不是梦。你能跑来梦里跟我唱雨过天青,然后就送来了一只雨过天青笔洗吗?”
  “送到了。”
  “瞧,承认了吧。”她俏皮的语气里仍是含着泪光,朝他展露甜笑。“还有呢,听说我吃美人草,便叫裴家一送来了,是不是呀?”
  “裴家一,他来了?”
  他惊讶之余,又是无奈。好心的裴家一是来完成他的“遗愿”吧。
  难舍云霓啊!一次又一次的分别,只是更拉近他们的心;他不觉回握那柔软的小掌,最后一次将她的温软美好收藏在心。
  彼此感应太强,他甚至不能再留在她身边守候她了;再有不甘,再有不舍,他还是得走上奈河桥,喝碗孟婆汤,然后彻底遗忘她……
  “云霓,听我的话,嫁给白颢然。”他缓缓地抽开手,艰难地道。
  “我不依!”她赌气地抓回他的手。“咱现在找爹去,我已经跟他说我要嫁你了。”
  “云霓,你长大了,离青哥哥没办法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云霓是个聪明勇敢的好姑娘,你得学会自己去面对人生,纵有悲欢离合,让你伤心难过,可你要记得,雨过了,总会天青,随时抬头一看,天空那么广阔,日头那么晴朗,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哭过了,就像被大雨洗干净了,就该收起眼泪,笑一笑,又能开心过日子了。”
  “你在说什么呀!”她握住他冰冷的手掌,听出他正在为远行做“交代”,心头一酸。“你还是要走,所以你卖掉了‘吃饭的家伙’?”
  “我没卖!”他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记忆迅速拉回,直到此刻,他才记起,他是被杀死的。
  暗黑的山路上,两个歹人拿刀猛刺他,夺走他的包袱,想来是他们拿走“吃饭的家伙”,脱手后让云霓见到了。
  他甚至不知道是谁杀死他……他突然忆及,他们说他是姓莫的,所以——这不是山贼临时起意行凶抢夺,而是有预谋?!
  他跟谁结仇了?
  “离青哥哥,你既然没卖,为什么……”
  “云霓,你在哪里见到‘吃饭的家伙’?”他急问。
  “小姐。”吟春披了外衫,打着哈欠走过来。“你又说梦话?”
  “我是在说话。”
  “你好会作梦,整夜嘀嘀咕咕的。”吟春帮她放下床帐。
  窦云霓仍握住莫离青的手,他就坐在她身边,吟春竟是视若无睹,甚至从他膝头前拂过,穿越他半个身子过去放另一边的床帐。
  她震骇得说不出话,只能凝望神色极为忧伤的离青哥哥。
  他刚才的话,简直就是诀别;其实,接连两次无法解释却千真万确的相见,她不是没想过,她可能是见到离魂的离青哥哥,只是她绝对不愿意、也不敢往那边想,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吟春,你现在有见到谁吗?”她颤声问道。
  “谁?!”吟春脸色一变,往房间望了一圈,再拍拍胸口,吁口气。“小姐你不要吓我啦,不就我和你,还有外房睡着的宝月。”
  “没看见……”窦云霓的手也变得冰冷了。
  “我来关窗,夜里可冷了。”吟春来到窗边,才伸出手,突然惊叫出声,后退一步,重心不稳坐倒在地。
  “吟春!”窦云霓急忙过去扶她。
  “不要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窗口刺了进来,逼得两个姑娘咽下了惊叫声。
  “可恶!”莫离青大惊,立刻上前阻挡,却只能让跳进来的大汉走过他虚无的身体,拿匕首指向云霓。
  窦云霓这回真的看清楚了。空的!离青哥哥是一缕魂,挡不住坏人。
  窗口又跳进另一个大汉,手上也是拿着一把匕首,叨念道:“作坊那边的库房都搜过了,看来就在这里。”
  “还能藏到哪里,眼睛能看到的大厅、作坊,老大都确认没有了,不然还叫我们摸黑进来?!”先进来的陈财也是唠叨着。
  这两人!莫离青认出他们就是杀害他的凶手,不禁勃然大怒,扑上前想要抢下他们的匕首,但双手挥了又挥,还是徒劳无功。
  “你们!”吟春认出来了。“你们是下午跟着张大爷的……”
  “闭嘴!”陈财手一翻,直接拿刀柄敲昏吟春。
  “吟春!”窦云霓抱住吟春,抬头怒道:“你们……”
  “死不了啦。”尖锐的刀光直逼下来。“女人家就是爱说话,窦小姐你别跟丫环闲聊了,咱哥俩有话问你。”
  “小姐,啊……”宝月听到声响,从外间走了过来。
  “还有一个!”李井大步过去,一掌劈向她后背,没让她叫出声。
  “住手!”莫离青大叫,退回来挡在云霓身前。
  两个盗贼出手凶狠,窦云霓很是害怕,但她竭力稳定心神,不让自己现出怯态,紧抓住离青哥哥的手,两眼直瞪他们。
  “姓莫的带回来的古董呢?”张财喝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件青色的陶香炉,在哪里?!”李井开始在房内搜寻。
  雨过天青笔洗?窦云霓望向莫离青,惊见他从未有过的怒容。
  “就是你们害死了他?夺走他那套白瓷?!”她也惊怒了。
  “他死了吗?哼。”张财冷笑道:“带在身上的竟然是白瓷,不是我们找的青瓷,就是他找死!”
  “窦小姐。”李井亦是狞笑道:“你乖乖交出来,我们立刻走,你下半夜还能睡个好觉。”
  “云霓,顾全性命要紧!给他们。”莫离青再怎么忿恨,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也只能催促云霓。
  “好。”她平静地道,走向靠墙壁的一个柜子。
  柜上站着一排泥娃娃,月光阴影里看得不是很清楚,两个盗贼以为她应允了要求,准备去开抽屉,孰料她突然转身。
  “这是十七岁的莫离青!”她右手丢出一个泥娃娃,准确地砸在陈财的脸上。“十八岁!”左手同时抄起下一个泥娃娃,朝李井掷去。
  “吓!是姓莫的!”泥娃娃直飞而来,李井一见那张栩栩如生的脸孔,吓得赶紧闪过。
  “十九!二十!”她丢一个喊一个,悲痛的眼泪夺眶而出。
  “臭婊子!”砸碎的泥娃娃就如坚硬的土块,陈财痛得怒吼。
  “二十一!”窦云霓又用力扔出,砸向李井的鼻子。
  “你再扔,我一刀刺死她!”陈财血流满面,拿着匕首,指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吟春。
  窦云霓抓着泥娃娃,不敢再动,忍住泪水,身子因激愤而发颤。
  她在做什么?!莫离青又气又急,柜上一排离青娃娃是云霓每年挑一尊最满意的,放在她房里,夜夜陪伴她,可不是拿来帮他报仇用的。
  但愿他是有形体的泥娃娃!如此一来,他还有力量砸伤恶人,保护云霓,可此时他却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他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蓦然记起看得到他的裴家一,心念才起,顷刻便来到客房。
  “裴弟弟!你说莫离青可能死了?”白颢然正揪了人家衣襟惊问。
  “或许不是,可能是重病,离了魂……”少年结结巴巴的。
  “裴兄弟,快!云霓危险!”莫离青没空听他们聊天,着急大叫。
  “莫大哥!”裴家一惊讶地站起。
  “他在这里?!”白颢然大惊,也是站起,环视空空的房间。
  “杀我的坏人来了,在云霓房里,我没办法挡,你快叫人!”
  莫离青说完,瞬间又回到云霓房间。
  张财在房间搜索,因是寻找瓷器,倒是不敢翻箱倒柜;李井则是拿匕首架在云霓脖子上。“快说!不然你这白瓷脸蛋就花了。”
  “走开!”莫离青挡在云霓身前。
  “离青哥哥!”窦云霓再度感受到他的身体,激动掉泪。
  “奇怪,这刀?”李井动了一下匕首,怎样也无法再推动。
  “直接划了!不怕她不招。”陈财找不到青瓷,恼羞成怒,眼看就要拿刀锋划上窦云霓的脸颊,不料竟似被无形的物体挡住,无法划过去。
  窦云霓惊见一把匕首横放在莫离青的胸膛里,一把则切进他的手臂,虽不见流血,但也怵目惊心,令她心头揪疼,不禁惧怕得颤抖了。
  “云霓,不要怕,不要看。”他转身张臂抱紧她,完全将她护在怀里。“白颢然他们快过来了,再撑一下。”
  “离青哥哥……”她埋在他胸前,不断地喊着。
  “叫什么叫!”那个名字让坏人恐惧。“再叫老子就砍了你!”
  “不准伤害云霓!”莫离青大吼。
  “谁?!谁在讲话?”陈财和李井对看,一见到对方头破血流的狰狞摸样,猛地吓一大跳,恶向胆边生,气得匕首就往窦云霓招呼去。
  “东西在哪里?!”一刀砍下,又像砍进枕头里,怎样也碰不到窦云霓。再砍,忽然见到她身上浮现淡淡的青影,有如一堵墙护住了她。
  月光怎么变成青色了?两人望向窗外,还是黄澄澄的月光啊。
  再定睛一看,那青影变得清晰,形成一个男人的形体,他身穿青袍,紧紧搂住窦云霓,他们的匕首就是刺在他身上。
  “哪……哪来的人?”陈财和李井受到惊吓,拚命乱刺乱砍,一刀又一刀,却分毫不能伤害那个男人,甚至连个血窟窿也没有。
  “你们见到我了吗?”莫离青抬起脸,冷冷地望着他们。
  “姓莫的……鬼啊!”陈财惊叫,丢了匕首就跑。
  “呜哇!有鬼!”李井吓软了脚,趴跌在地。
  碰!房门被踹开,白颢然一进来就抄起椅子,往陈财砸落,裴家一一记飞腿,踢倒地上爬行的李井,后面涌来火光和人声,原来巡夜的窦府家丁发现作坊有人闯入,已是整个窦家窑大喊抓贼。
  “离青哥哥?”窦云霓突戚身前一空,护住她的宽阔胸膛不见了。
  抬起头,只见他像个干裂的泥娃娃,缓缓地、一块块地崩解,肩膀不见了,脚不见了,再来手掌也不见了。
  “不!”她惊骇大叫,试图去抓他的身体,却是怎样也抓不到。
  “总算……可以当鬼吓人了。”他露出微笑,声音却变得好轻、好轻,身形也变得好淡、好淡,彷佛只要轻吹一口气,他便会随风而去。
  “离青哥哥,不要走啊!”她惊慌不已,两手徒劳地捞了又捞。
  “云霓……保重。”
  说完最后的叮咛,那张温煦的笑脸也跟着消散在空气中。
  走了!她圆瞠泪眸,任房间人影纷乱,话声吵嘈,身边有人过来扶她,她还是凝视他曾经站过、紧紧拥抱她的那块地方。
  直到眼前滔滔泪海模糊了视线,她再怎么努力看,也看不到杳然而逝的离青哥哥了。
  这里就是离青哥哥遇害的地方?
  窦云霓沿着窄小的山路,一步一步用力踏着脚步,这才能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不能倒!她又拨开草丛,从上往下头的溪谷看去。
  “小姐,衙门的人下去溪谷搜过了,找不到尸……”阿贵赶紧改口。“我们也派人再找一遍,一定可以找出莫少爷的。”
  “可恨那两个凶手说不出正确地点。”阿富气愤地道:“那晚天色很暗,他们害了莫少爷就跑掉,只知道是推下了这条溪。”
  第8章(2)
  天气晴朗,山色青青,如此清幽深林,美好景色,怎知十日前的暗夜,这里曾发生杀人血案!
  夜闯窦家窑的两个恶徒招了,衙门实时赶往码头,抓到正欲逃走的主谋姜通,也就是化名张同的商人,终于问出前因后果。
  莫离青跟一位姜老头买了一件古瓷。姜老头的儿子姜通为一随处钻营的小商人,因常能找到珍奇古董,因此在达官贵人之间颇为吃得开。有一日陪同都督佥事纪大人出游,临时起意回家找古董,识货的纪大人见到疑似古瓷,当时并没买下,回京后与同好讨论,更肯定那是一件宝物,又听说宫里颇为照顾他的“王先生”正为小皇帝修筑新殿,有意送上宝物锦上添花,于是要求姜通势必取回那件古瓷。姜通回家后,发现父亲已将“陶香炉”卖给一个姓莫的,遂回到京城寻人,很容易就打听到时常出现在陶瓷市集的莫离青。他遣了陈财和李井,令他们不择手段都得拿回来。陈财和李井追出京城,沿路探听,就在黑夜的山路上杀人夺财。随后赶到的姜通发现两人拿到的只是一套白瓷,原想就此放弃,却在变卖白瓷时,听行家说这是吴山瓷,又说吴山镇有个窦家窑,窦家小姐有个姓莫的奶哥哥,再对照莫离青赶路的路线,便拿着那套白瓷前来吴山镇打听,更明日张胆进入实家窑勘查位置,以便行窃。
  一件青瓷,竟引来杀机。实云霓百感交集,无语问苍天。
  一夜一日来,无论她再怎么呼唤,却再也唤不到他的魂。
  她不哭了。她必须坚强。宝月和吟春受了伤,娘在家帮她照顾她们,也为所有的人念佛保平安;爹坐镇窦家窑,等候各路传来的消息;白颢然派出更多人手帮忙,裴家一也和其他家人一起爬下溪谷寻他。
  大家对她这么好,即使她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她心痛得几乎破碎,但她一定要听离青哥哥的话,打起精神,勇敢面对这一切。
  “我还是下去瞧瞧吧。”她拉起裙摆。
  “云霓姑娘!”小径那头跑来了白颢然,拉了她就跑。“快!出了山顺水而下三十里,莫离青在那里,他还活着!”
  离青哥哥消瘦了。
  躺在床上的莫离青披散着发,冒出胡渣,面无血色,双眼紧闭,两颊凹陷,若非胸口微乎其微的起伏,任谁都会以为他已经没命了。
  她坐在床边,轻柔抚摸他的脸颊,朝他露出柔美的微笑。
  “离青哥哥,我来了,你醒过来看我吧。”
  “原来是窦家窑的莫少爷。”梅大夫站在旁边轻叹一声,开始说道:“村里的老钟去山里打猎,想说天气冷,顺便去捡冻死鱼,就见他躺在溪边,幸亏天冷,身体浸在水里,水结了冰,将他几个伤口封住,这才不致失血过多。老钟背了他出来,驾了小舟回村,便往这里送。”
  “谢谢你们,谢谢!”窦云霓流下感激的泪水。
  “善有善报啊。窦老爷积德,捐钱盖了这座医堂,每年还给银子照顾穷苦病人,如今冥冥之中照顾到了自己人,真是善有善报啊。”
  “谢谢、谢谢……”她握住他冰凉的手掌,只能感谢。
  “送来当天,我已缝合他的伤口,每天灌他药汤和肉汁,他拚着这一口气,也就过了这么多天。我本指望他养出体力,就能醒来,可这两天开始高烧,连水都灌不进去,今天一退烧,却又全身冷得像冰块。”
  “灌不进去?人不能不喝水啊。”
  “我们用棉布沾药汤,有空就挤几滴进去,他能喝下多少算多少。”
  “有没有水?我来喂他。”
  “药汤应该熬好了,这就端来。”
  窦云霓抹掉泪水,温柔地扶起他的头,垫高枕头。
  “离青哥哥,你照顾我十几年,今天换我照顾你了。”
  她顺手爬网他的乱发,指头梳了两下,从颈边勾出了一条棉线,再掏,就拉出一个她最眼熟不过的银红色香包。
  她泪盈于睫。曾经他要还她这只香包,她不肯。他拿回去后,她也不知道他收哪里去了。原来啊,原来他就收在他的心口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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