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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桃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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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披麻戴孝抱着那个布袋子安静跪在孝堂上,大金块陪在她身边,翠花婶和忠伯一起忙前忙后。
  宝鼎老爹其实是个坐着轮椅的干瘦老头,身上、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肉,皮松松得挂在脸上。两只手瘦如鸡爪,元宝小的时候,他经常故意把手伸到元宝眼前装作鬼手吓唬她。他并不是腿瘸了才坐的轮椅,而是两条腿在一次盗墓中不知被什么东西扫了腿根,腿部肌肉越来越萎缩,慢慢撑不起全身的重量,只得坐在一个特制的木轮椅上。
  多年过去也就习惯了,完全自理,也就没人当他是个残疾。
  他默默坐在元宝身边的轮椅上,看看元宝,叹口气:“宝啊,以后宝鼎老爹疼你,串串哥疼你。”
  元宝点点头,她这会儿虽然伤心难过,可她知道,娘再也回不来了,就好像心口上留一个血口,只能等着时光让它慢慢结痂,别无他法,她明白什么都明白。
  银叶子葬在村头不远的墓墓村专属墓地里,墓墓村祖祖辈辈的人到最后都葬在这里。银叶子的坟边竟然有一棵枣树,元宝便斜靠在枣树上,抱着布包发呆,每天过来不说话,看着坟头,发呆。
  大金块在天擦黑的时候找过来,摸摸元宝的手腕,劝她:“元宝,你得吃饭,天天坐在这里不是事儿。你以为你娘愿意天天看着你这张苦瓜脸?”
  元宝摇头:“不愿意。”
  “那你在这里天天抱着口袋干啥?”
  “我怕丢了。”
  “宝贝?”大金块好奇,从早到晚,从元宝回来就把着这个布袋没松开手过。
  元宝见她头都要趴到袋子上,便伸手解开袋子,张开袋口,大金块一见满袋子石块,愣住:“这石头里有宝贝?”
  元宝摇摇头:“你不说我娘天天找东西给我吗?这是她攒了半辈子的银子,让我傍身。”
  大金块一听,愣住。
  “以前我不明白,总觉得她贪财,整天催我弄银子,那时候我心里不是没有埋怨。可原来,她心里有我,迷糊了也一直想的是我。我从小时候就害怕她,白天嘻嘻哈哈过日子,就为了躲着她,那时候到了晚上我就忍不住、装不了。从我娘砍我开始,我就不敢睡到床上去,以前我不明白,为啥娘白天出去晃荡,晚上回来喜欢偷偷趴到我身边摸我,从脚一直摸到脖子根,每次摸到那个伤疤,就摸很久,原来,她明白的时候就后悔,后悔的要死的时候,我却天天不回家,白天种地、打地洞、做好饭就跑出去,晚上回来就钻到柴火垛里睡觉。她还是摸我,一开始我虽然假装睡觉,却忍不住哆嗦,她原来都知道啊。我跟娘其实是一样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疯傻,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起娘砍我的样子。”
  “元宝。”大金块紧紧抱住她,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块啊,是我害死的我娘,要不是我,她就不会整天惦记着弄银子把自己弄到牢里去;要不是我,她就不会跑回县衙自己找死去;要不是我非跑出去,她就不会找不到我,要不是我……”“元宝,元宝咱不说了好不,不说了。”大金块抱住她,泣不成声。
  元宝埋首在大金块的肩头,呜呜低鸣,小兽一样呜咽着。
  “元宝,咱回家吃口饭吧。”她刚说完,元宝软软垂倒在她怀中。
  她抱开元宝,惊慌地看着元宝已经昏倒在她怀中。
  “元宝,元宝!”从没见过人昏倒,大金块惊慌失措。
  一件白色滚云边的衣袖突然出现在元宝额头,如玉的手掌敷在上面片刻,伸手将元宝抱走。
  大金块抬头,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君淡然。
  君淡然低头看元宝,脸已经瘦得露出尖尖下巴,仰着一张哀戚的脸,脸上并没有泪痕。
  “很像小狗,她伤心地时候只是呜呜,连眼泪也没有。”
  大金块看着如此妖孽清高的男人抱着元宝竟然说出这样一句想象之外的话,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两个人面对面站了片刻,大金块终于回神,决定为元宝辩解:“元宝从小就不哭的。即使眼泪在眼眶里转,也不落下来,我说她是硬扛。她说这个世上有的人眼泪是流出来的,伤的心哭一哭就好些;有的人眼泪是流到心里的,再汹涌也不给别人看,心也不过是让眼泪泡一泡,泡多了,心就大了,什么也就想开了。”
  君淡然听完,嘴角一弯露出浅淡的笑,抬头问大金块:“她想开了?”
  大金块被他的笑一勾,顿觉眼前桃花灿烂,脑子一片空白。
  君淡然浅浅的笑加深,大金块终于扛不住,靠到树干上愣愣看他。
  “还是能看出来,心没泡大,脑袋泡傻了。”说完,他将元宝靠到怀中,歪头对大金块道:“我们回去了。”说完,像是什么都交代完了,抱着元宝离开了那棵枣树和新坟,离开了傻傻站在原地的大金块。

  第十六章

  且看我两肋插刀
  元宝睁开眼的时候,有些呆,奇怪自己怎么睡在床上,扭头才发现这是君淡然的府上,她正睡在自己的管家房里。
  她低头看,怀里的布包安稳地放在枕头边。
  她一骨碌爬起来,翻身看自己床下,娘曾经日夜藏在里面,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她摇摇头,抱着布包出门,看厨房里冷清,翠花婶显然出去买菜了。忠伯看到她,:“元宝,饿不?你翠花婶给你留饭了。”
  元宝摇摇头,“不饿,忠伯你忙你的,我晒晒太阳。”元宝说完坐到石凳边,仰头,阳光刺眼地扎进眼眶,元宝闷坐着,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没饭吃,从此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了;知道自己再也不用每天到外边晃很久才回家,从此家里没人等着她了;知道自己再也不用咧开嘴大声笑,从此没人在乎她到底是笑还是哭,她就是一个人了。
  闭着眼,强烈的光照在她眼皮上,她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
  一个暗影挡住刺目的光,睁开,君淡然正站在她面前。
  “大人。”她局促起立,不知该说什么,干什么。
  “元宝,我对管家是有要求的,这个你知道吗?”君淡然黑亮的眼瞳盯着元宝,让元宝觉得眼睛也没有退路。大人不是人啊,这个时候还要问这种问题逼她?难道要她辞职?
  见君大人一直看着她,她就点点头。
  “你知道我对你有什么要求吗?”君淡然慢慢问她。
  元宝觉得如果直接答不知道肯定不应该,于是开始转动脑筋。
  “您不是说过吗?我是你的管家,但是不能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我就爬上跳下的去寻死,得有自己的主意。”元宝很努力地终于想到一条。
  君淡然笑笑:“这点我觉得你做的比我预期要多,基本上你很有自己的主意。”
  元宝一听,立刻反省,发现自己不管是帮龙珠还是藏自己的娘,的确都没经过他的同意,于是沉默低头。
  “我这个人要求很多,这段时间我对管家的要求就是得长胖些,回头你跟纸片儿似的,风一吹我还得找个绳子拴着,别人以为我放风筝呢,谁以为你是我管家?”君淡然一本正经说完,元宝愣住,心道,不会吧?大人居然在跟她开玩笑?这样的人跟自己开玩笑?要是大金块看到,非把她额头拍烂了确认一下不可。
  身后扑哧翠花婶微笑着晃出来,对元宝道:“赶紧吃饭去,大人说了,大家伙分散吃太冷清,从今儿开始大家都到厅里吃饭,不单独做、单独吃了。”
  元宝懵头懵脑:“不单独吃了?”
  “就是一家人坐到一张桌上吃饭、聊天。”
  “一家人?”
  “你跟我见外呢?还是跟大人见外呢?”元宝一听,赶紧摆手:“不敢,谁也不敢。”说完就跑。
  “元宝。”君淡然喊住她。伸出手,拿过那个布包:“我可以帮你拿到厅里,你去端饭吧。”
  元宝愣住,看看布包,又看看厨房,心里做了一番拿着还是不拿着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妥协,颠颠儿进了厨房。
  翠花婶跟进来,笑着摸摸她额头,欣慰道:“元宝,这两天你病得昏昏沉沉,躺在那里拉着君大人说胡话,说了一天一夜了。今儿总算又活蹦乱跳了。”
  拉着君大人说胡话?元宝顿时化作石像:“我没说啥奇怪的话吧?”
  翠花婶扑哧一笑:“没,讲了好几段话本,发了很多豪言要当什么女英雄、救国救民,还说得找个宝藏,赶紧找,不然就没了……”
  元宝顿时无语凝咽,自己竟然拉着县太爷把自己打算盗宝藏的事情不打自招。
  “大人当时睡着了吧?”元宝其实更希望大人睡死过去。
  翠花婶好笑地看着她:“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吧,大人想什么也听不见的时候,怎样他都听不见,要是他想听见的时候,打雷他也听得见。所以,别操这心了。赶紧去吃饭吧。”
  元宝哪还有心情咽得下去,经过她反复思量,差点儿把饭碗戳烂后,终于下定决心对君淡然道:“大人,那个,我想辞了管家的工作,回墓墓村。”
  一言刚出,翠花和忠伯都愣住,“元宝?你怎么突然要辞了差事呢?”
  “元宝,你是不是这两天烧糊涂了?”
  君淡然反而面色淡然,依然慢慢吃他的米饭和青菜,元宝说的话压根没激起他半点好奇心。
  “大人,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来生我……”元宝没说完,就被君淡然抬手做的制止动作给打住。
  “不用,来生你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明天去穆霞县,你今天辞差事完全有时间能赶到那里在进山的青云客栈找到钱串串,鉴于你曾经不下三次向我给他求情,我有必要怀疑你,这次去是给他通风报信,所以,我不可能答应你。”君淡然说完,放下碗。
  “我吃好了,元宝收拾行李,我们会有一个人随行。”君淡然吩咐完毕,不看元宝吃惊到要掉下来的嘴脸,慢慢踱出大厅。
  元宝坐下,心想,其实就这么一想,想着如果还有什么担心的人也就剩下钱串串和宝鼎老爹了,刚想了一下,大人就把自己的后路全都截断,难道要带上什么盗墓奇才将这次的所有参与人一网打尽?
  元宝从这一刻开始纠结,直到上车前,当她看到站在车前,一身男装打扮的大金块时,险些撞墙。
  “你?为啥是你跟着我们?”元宝出离愤怒,怎么看大金块也不像是盗墓奇才啊?
  大金块抿着一张菱角嘴,嘿嘿笑道:“大人专门叫我跟上的,让我帮忙破案子。我现在也是知情人了,所以,我不能回家告诉爹和大哥、三哥他们。而且,而且,我偷听到,我二哥竟然偷偷离开大队人马先进古墓了,已经第二天了,还没出来,我也急,元宝,咱赶紧把串串哥找到,让他别去了。”
  元宝顿时无语望天。
  君大人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就猜不出你的心思呢?
  一路上,元宝都在偷看君淡然,大金块使劲儿扯扯她衣袖:“元宝,你不用这么看的,再看也不是你的。”
  元宝郁闷,使劲儿拧她一把:“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天然花痴?你觉得咱们两个跟着大人,他安的什么心?”
  大金块茫然,趴到元宝耳边道:“难道他迷恋咱俩的美色?”
  元宝惊恐地扭头看一眼君淡然,一把捂住大金块的嘴,咬牙切齿道:“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儿。”
  大金块顿时蔫下来。
  “元宝,你咋不抱着那个布包了?”大金块没话找话。
  元宝低头:“藏起来了。”
  大金块一听,满脸黑线。
  到达青云客栈前元宝已经偷偷跟大金块商量好,只要看见钱串串,她们一定要逮到机会把钱串串和君淡然迷晕,大家一起运回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从此了了这桩心事,不就是个怪墓吗?元宝心想,等到把他们三个送上船,她再自己回去找爹,虽然这样的寻找如此渺茫,可如果真如宝鼎老爹说的,爹是为了找到宝藏才从此沦陷在里面再也没有回来,那么,她一定要去找回来,找不回爹也要把宝藏找出来,再也不让墓墓村的人去盗墓过生活。
  “串串哥还会在那里吗?”大金块拉着元宝的袖子走进青云客栈时刚问完就闭嘴了,因为迎接她们的是钱串串火一般的目光、火一般的愤怒。
  “你们……就不能安生一下?元宝,你自己都弄不好自己还带着大金块来干啥?”钱串串吼完,元宝和大金块的脸都黑了,心想,小样,就你这态度,不迷晕你三天两天还真对不起你了。
  元宝跟大金块对看两眼,不理钱串串,默默跟在君淡然身后,走进青云客栈大堂。
  这青云客栈坐落在青云山山口,苍翠碧绿的青云山绵延不绝围绕成一个巨大的筒形山群,几乎占据了穆霞县全部地域。这里的山上所有地区的植物都能看到,满眼绿色蔓延到青云客栈的房顶、院落。这青云客栈也是一个筒形的客栈,全部都是两层的木楼环在一起。
  按理就这样一个客栈,修在怪墓门边上,应该破落潦倒几近倒闭才对,可偏偏这青云客栈客如云来,不仅因为它修在怪墓山口,各国的倒斗争相到这里来送死或送来失踪,还因为青云客栈的风光有别的地区不可比拟之处,那就是这里四季如春,所有植物生长的茂密葱绿,时不时还能看到很多小鹿、小野猪、小猴子之类的动物在客栈周围出没,很多商贾贵胄为了看个新鲜,也都光顾青云客栈,让这里一年四季热闹非凡。
  此刻,钱串串因为正好坐在大堂入口的餐桌上,所以正好看到他们走进来。当他看到君淡然时,眉头微蹙,施礼后不再理两个男装打扮却一眼就能看出是妞的元宝和大金块。
  元宝识相地打点好他们仨人的住宿问题,去放置行李。大金块紧紧跟在后面,悄声问她:“元宝,咱啥时候把他们弄倒啊?”
  元宝看她一脸紧张,笑着作势擦擦她嘴角:“你急什么?弄得好像咱俩要劫色似的。要镇定,尤其在君大人面前,更得装得啥事没有一般。要是让他发现了,我们只有提头快跑没第二条活路了。”
  大金块一听,面上更慌:“元宝啊,我没经验呀。”
  “你以为我有?你就想着,串串哥终于到手了,你十几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元宝,你不是说咱俩不劫色吗?”大金块刚问完,元宝几乎绝倒。
  “块儿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你这样会成魔的,我看咱这次把串串哥弄倒以后,你们赶紧把事办了吧,生米做成熟饭,他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元宝刚提议完,额头就遭到大金块的猛烈攻击:“你就不能出个好点儿的主意?”
  “我出的主意挺好,就挡不住有些人总想歪了呀?”元宝说完嘻嘻笑着跑进君淡然房间,给他收拾好,再转出来。不过这次元宝身上始终背着那个装满奇珍宝盒的包袱,她这次有经验了,君大人是视财宝如粪土,她可不能,实在找不到宝藏,天天抱着这么一盒子宝贝,心里也平衡些。
  回到前面厅堂,君淡然竟然坐到了钱串串地桌上。大金块正要急,元宝拉住她,小声道:“这不得来全不费工夫吗?不然咱两个人还得分头弄晕,这样一次就办了。”顿时,俩人心花怒放。
  跟钱串串同桌的还有两个同道的倒斗,一个人名叫贾运道长得很瘦,满脸皱纹,皮肤又黑,跟天天藏在煤堆里似的,元宝对他点点头,另一个名叫范福海人长得跟贾运道正好相反,白白胖胖,跟天天面堆里滚过似的,白得有些不见天日。钱串串给大家彼此介绍一番以后,并没打算合伙吃饭的意思。元宝却非常热情地张罗着,让他们三个已经吃得半饱的再跟着一起吃。
  那贾运道对他们三个新加入的不苟言笑,吃饱就站起来走人,元宝也不介意,心想,都走了才好呢。
  就这样跟钱串串和范福海打哈哈。范福海在席间鬼吹自己力大无穷,元宝心道,就你这个矮冬瓜样,一看天天坟堆里呆久的人,能给我干农活的比便怂恿着范福海跟自己比试掰手腕。
  元宝一边吆喝着掰手腕的事儿,一边得空,冲大金块挤眼睛,大金块立刻心领神会,点点头,俩人心知肚明开始进入晕倒美男倒计时状态。
  因为心里憋着事儿,元宝要想尽办法吸引君淡然和钱串串的注意力,便一会儿问君先生你要不要猜猜我们两个谁赢?一会儿问钱串串,哥啊,我可是力大无穷的,打人不费劲,掰手腕更是不费劲,在钱串串看到她一个大姑娘紧紧握住范福海的白胖大手后,太阳穴上的青筋立刻跳起来,上前非吆喝着他们撒手。
  很快乱哄哄有人也凑上前来看热闹。
  大金块趁乱圆满完成了任务。
  元宝啊一声断喝,将范福海的手生生压倒在桌上。顿时一片喝彩叫好声,元宝恨不得环场呐喊一番,其实范福海很有劲儿,元宝并没有胜算,而且一上手元宝就有种被他压着倒的危险,因此她趁大家涌上来乱哄哄的时候,偷偷用耳语但范福海绝对听得到的声音嘀咕:其实我一个姑娘家输给你也没啥。顿时,他看到范福海的面粉脸上红云一片,于是她大喝一声,将其压倒,瞬间取得绝对性胜利。
  “喝!那个君先生,还有串串哥,为了庆祝我的胜利咱们干!”
  钱串串非常别扭的拿起杯子,大金块立刻凑上去垫住他的杯底,唯恐他少喝一口。
  一桌五个人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元宝和大金块看着五个酒杯干干净净,心花怒放到不行,奸笑着一边吃菜一边闲聊。
  果然,不出卖药人的大力推荐,钱串串第一个光荣趴倒,范福海还在一旁拍着他纳闷:“这家伙能喝着呢,今儿看见你们怎么成一堆烂肉了?”
  “你才烂肉呢。”大金块不依不饶别人对她梦中情人的诋毁。
  正说着,君淡然也安静地揉揉太阳穴趴伏到桌子上。
  “哎呀,这天人一般的君先生居然也酒量这么浅?”范福海继续没谱地絮叨。
  “我们先生又不是粗人。”元宝送他一对儿眼白,示意大金块扶起钱串串,两人一起向后院楼上冲去。

  第十七章

  良宵美景调戏夜
  大金块显然支撑不了钱串串的重量,一边走一边喊:“元宝,元宝啊。”
  那声音这么软,全客栈的人听到她的声都向她行注目礼,待看到她托着一个青年,旁边豆芽菜似的元宝却扛起了那个一进门就震慑住大家的妖孽男子,不由都停下来,细看两个人的动作。
  元宝恨得牙痒痒,却一人扛不起俩壮汉。不得不踢一脚范福海:“我说这位大哥,大家同行的,都醉成这样了,你就不知道上去扶把?”
  才一示意完,范福海肉团一样滚过去,扛起钱串串就走,顿时元宝黑线了,这家伙明摆着显示一下自己力气大,刚才他是被算计了,切!小人。元宝扛着君淡然走回到君淡然的房间。
  大金块却跟着范福海去了他们房间。
  元宝冲大金块喊道:“块儿啊,君先生邀请串串哥到他房里一起睡呢。”
  恰好有路过的小二,立刻惊悚地看住元宝。
  “怎么?没见过男人跟男人睡觉的?”元宝威吓小二,小二贴墙溜走。大金块答应着又去拖钱串串。
  元宝倒口水,灌进肚子,坐在桌前盘算:怎么才能让大金块护送着这两个男人一起回望乡县,自己去古墓呢?现在可是近在咫尺了。
  扭头,君淡然正一只手支着头斜倚在枕头上,看着她。
  元宝顿时惊住,擦擦眼睛。心道:我做梦呢,大人果然妖孽啊,睡着了还一副海棠春睡的样子,这一般人可是抵受不住的。
  正胡思乱想,那位她以为正在春睡的君淡然向她气定神闲招了招手。
  元宝再擦擦眼睛。
  “我其实很介意跟男人睡觉,这个你应该知道。”那位海棠春睡的君淡然慢慢开口。
  “大人,大人?”元宝无限质疑地盯紧君淡然,她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君淡然坐起身淡然询问。
  “那个,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炫'舒'书'服'网'?”元宝试探性地问过去。
  “我很好,刚躺下你就把我扛回房间了,省下我再走回来。这倒让我觉得你当管家除了找好干活的人,自己也可以开拓下工作项目,扛着我走路不仅省了车马费还锻炼了你的身体真是一举两得,你说是吗?”元宝一听,呆住。心道:你真当自己是仙人呢,让我扛到地头扛到家里的。
  “大人,您刚才喝酒没觉得不'炫'舒'书'服'网'吧?”元宝实在猜不出为何串串哥喝完就倒,君大人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君淡然看着她,无辜道:“其实那酒闻着还是很好的,我多日不见钱兄,就把酒都倒给他了。”
  “什么?”元宝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僵尸他大爷的,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为啥就能不小心躲过她和大金块好不容易做好的陷阱呢?
  “元宝,元宝,你帮帮我啊。串串哥真是死沉的。”大金块倒退着从门口进来,背对着元宝和君淡然一边嘟囔一边往门里拖人。
  “元宝,你说我们”“我们一定要照顾君大人,还是让串串哥睡地上吧。”元宝迅速接过大金块的话头,冲过去,抱住大金块。
  “你抱我干啥呀,拖着串串哥,还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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