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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知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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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拽什么?我还没有跟你算非礼我的帐呢!”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亲你两下又怎么样?我李诵还没有想亲亲不到的人呢?”他撇了撇嘴,把头转向一边。 

“李诵?你姓李,叫李诵,不叫穆言甬?那家伙叫你太子殿下,难道你就是德宗李适的儿子——李诵……咳……咳……”从刚才起一直盘踞在我心头的疑云似乎有了解释,可是这个事实实在是太让人心惊了,以至于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又开始了。 

“你小心点,怕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吗?”穆言甬,不,应该说是李诵,急忙替我端了杯水,让我顺顺喉咙。我就着他的杯子喝了两口,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问道:“原来你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犹豫了一下,扶着我重新趴好之后,支支吾吾的说道:“也不全都是假的,其实穆言甬三个字是从我的名字里拆出来的啊。李字的上半边是个木,我就化成‘穆’姓,言甬合起来不就是是个‘诵’字吗?” 

我看着他闪烁的目光,松开了抓住他的手,跌回了床上,垂下眼睑,吃吃的笑了起来:“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全都是骗子,骗子。哈哈哈……”我越笑声音越大,笑到最后已近乎疯狂了,“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呜……”凄厉的笑声最后化为痛彻心扉的呜咽,我终于号啕大哭起来,一直都讨厌自己成为一个懦弱的爱哭鬼,可此时此刻再不让我发泄,我真的就要疯掉了。 

“喂!你别这样……,我可没有骗你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来历啊。”李诵用双手固定住我的身体,阻止我死命捶打床板的动作。 

“为什么?”我停下了疯狂的举动,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是那么的可怜兮兮:“为什么你们都要欺骗我呢?” 

他小心的避开我的伤口,将我扶起靠在了他的怀中。然后他用一种很认真,认真到近乎虔诚的语气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能够亲自替你承受这一切。不过,这回你要听我的话,看事物一定要用心去看,不能只用眼睛,眼睛往往最能够欺骗一个人……” 

“用心去看……你……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我被他温柔的语调所感染,心中的委屈暂时得到了平复。他说的话,我懂,可是我的心也已经被伤透了,也变的模糊了。 

“所以,人不可貌相嘛!你就是因为太小看我了,才会觉得自己被骗,象我这这种气质,任谁也能猜出来是太子嘛!” 

看着他满脸得意的挑着眉毛,我终于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人是绝对捧不得的,给他三分颜色,便要开起染坊来。不过到底是他救了我,我应该感激他才对,于是我点了点头没有象往常一样反驳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眼睛最能欺骗一个人吗?”他拉过一条被子,将我们两个人都盖住,他的背则向后靠在了床头,似乎要给我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你猜一猜,我是怎么救你的?”他问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难的问题,我没有回答,实际上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人误认成杀人犯,而差点做了个屈死鬼。 

他看我没有任何的反应,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其实那天,知府把你送来的时候,我也根本就没有认出是你,如果不是那一方金印,我差一点就叫人把你抬走。以你聪明的脑袋,你能想到什么为什么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大家好象都不认识我一样,不只是你,连宰相府的人都象是变成了白痴。”这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我着急的抓着他的衣服,催促他赶快告诉我不要卖关子。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急也没有用,就多动动脑筋吧,有的时候,问题就象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他无视我的心急如焚,只是将我抓住他衣服的双手掰了开来,然后又是用那一副欠扁的表情盯着我。 

看他这个样子,我反倒冷静了下来,是啊,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急又有什么用呢?我难道就是那种坐以待毙,遇事则乱的窝囊废吗?我决不要做这样的人。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也不枉我白白的受了这许多的磨难。于是我的脑子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醒,开始有了正常的思维:“所有的人都认不出我来——,难道……我的模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被自己的离谱的想法吓的心中一悸,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抬眼望向李诵,任由冷汗从额际渗出。只见他微笑而不答,我顿时明白自己这超乎寻常的猜测不偏不倚的正中了事实。刹时间,觉得自己再也喘不上一口气来,我颤抖的举起一只手,触了触自己的脸。 

“不用摸,你现在已经恢复原样了。”他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拧了一把,有些疼,可我再也顾不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急切的追问道: “我的样子怎么会说变就变了呢?” 

他笑了笑,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只盘子,又迅速跳上了床,身形之快叫我有点目瞪口呆:“这样的事情大概就超出你们读书人的认知范围了,你看看这盘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趴在床上,伸出手从眼前的盘子里拿起了一片乳胶一样的东西,捏了捏,薄如蝉翼,柔软而富有弹性,酷似面膜,可是我知道这年代是不会有这种保养品的,看着这些东西,我忽然想到金庸武侠小说中那个假鼻子假面孔的涂娇娇,于是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呼之欲出。 

“‘易容术’!” 

看到李诵的眼睛顿时瞪的比鸡蛋还要大,我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早该想到的!原来,真的有这种绝技……”我心中的震惊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只是怔怔的看着李诵,心中不断徘徊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究竟是谁能把易容术作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以至于能够骗过所有人的眼睛。这个人究竟和我有什么过节要这样的陷害我,甚至要致我于死地。我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李诵这里。 

“没想到易容术这种高级货你也识得!”他似乎为没有吊到我的胃口而万分的遗憾,悻悻地把盘子平着脱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不远处桌子的正中央,我已经为他的不凡的身手吃了几次惊,时间久了,便发现他众多嗜好中最大的一个就是炫耀他的武功,在别人不提防的情况下总要时而不时的露上两手,惹得大家拍案叫绝,他的心里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感。 

我知道真正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通常都会尽量的将自己的内息收敛的让人不易察觉,一为免去招惹是非,二为真正和敌人过招的时候以达到出奇制胜,攻其不备的目的。 

由此可见,李诵虽然武功不弱,却毫无江湖经验,如今回想一下,倒怨不得别人会捅他刀子了。小小年纪,嘴巴臭,个性烂,刚认识的他的时候,如果我能更二百五一点,就冲着他对我这个救命恩人的态度,我一定会再狠狠的补他几刀,让他那张粪池嘴巴永远歇菜,再也没有机会张开。 

“太子殿下,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可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我,好让我想……” 

“李诵,叫我李诵就好了。”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对“太子殿下”这样的称呼有点不太满意。 

“那好吧!我是无所谓的。”我耸了耸肩,我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老子,只要他没意见,我乐得不用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殿下”来,“殿下”去的。 

“事情的过程其实很简单,窦知府派人来通报说,有个身怀金印的人在衙门,说是犯了杀人的死罪,本来是定斩不赦的,可是他的身上又带着太子的信物,可他后来想想,那家伙又不可能是太子,所以他杀也不是放也不是,很是为难,只好把你送过来,让我辨认一下,看看那金印到底是真是假。我一听有人带着金印,就肯定是你了,可是看了你的模样,却又不识得,于是以为你已经遭了不测,金印被人抢去了,本想叫人把你弄醒好好的审问的时候,却被夜麟看出了些一样,他发现你脸上的皮肤和手上的皮肤颜色和细致程度差的很大,脸上是粗糙无比,一副干惯了重活的样子,可是手却细致嫩滑。于是他在你的脸上观察了一阵子,便发现端倪,将那层假面皮去掉后,便露出了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第二章 



“这么说,我得好好的谢谢那位夜麟大哥了。”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最大的救命恩人居然是那个“死人脸”,这么想来给恩公起外号好象有点恩将仇报之嫌,于是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叫他死人脸了,就是在心里也不能。 

“你不要叫他大哥,他才十六岁,大概还没有你大。他是这里的画师,但是因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在两年前被我父皇封为国师。除了我和父皇直接叫他的名字外,其他的人都只能尊称他为‘国师’。” 

“那我也只能叫他‘国师’了?”才十六岁就一副天地不为我所动的德行,到底是因为他是天才儿童,还是唐朝的幼年教育失败?等等,他是宫廷画师?而且还是国师?我突然想起冷青云给我的那幅画,上面画的人莫不是……,我侧眼瞄了瞄身后给我当椅背靠垫的当朝太子,头饰像,发型像,衣服也像,可是那气质差的太远了,眼前的家伙怎么看都像是偷穿了画中之人的衣服,全然没有那种九五之尊气宇轩昂之态。 

“我有些东西落在了宰相府,你能不能帮我拿回来。对了,不要让冷青云知道我在你这里。”我想起在宰相府我房间的衣橱里,还有一些随身的物品都在一个包袱中裹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幅画像了。 

“你是让我堂堂一个太子去当贼吗?”身后的声音有些委屈,可我知道,在他的逻辑里,做贼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在安徽的时候,他就已经夜闯驿馆了,现在再来扮正义君子,实在有点太晚了。 

“你是太子啊,随便派个大内高手去不就得了?哪里用的着你亲自动手?”面对他我再好的修养也消磨殆尽,只能对他猛翻着白眼。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顺便看看你说的那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本来我今天晚上就打算夜探宰相府的。” 

“我就知道。”我感觉到阵阵的疲惫袭来,于是打了个哈欠,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李诵已经不在我的身边,浑身仍然疼痛难奈,而且莫名其妙的口干舌燥,正想叫几声,看看有没有人能帮我倒杯水,抬眼一看,居然发现那满头银发的夜麟正端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星目半闭,似是打坐一般。那长长的睫毛也是淡淡的泛着浅灰色,在他细长的眼下投射出一抹阴影,粉红色的嘴唇微微的颤动,像是在默念着什么,银色的长发似瀑布一般披在身后,几乎要垂到了地上。一时间我竟然看的有些痴了,连身上的疼痛和口渴的感觉都不那么明显了。真是嫡仙一般的人物,可他居然对那仿若猢狲转世的太子如此恭敬谦卑,叫我心里大大的不平衡起来,要论气质,眼前的这位才更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咧。 

大概是他发现了我正象傻子一般的盯着他看个没完,白皙光滑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他睁开了眼睛,看向我。被他那双黑白分明,泽泽生辉的眸子看着,我的心里居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果然是英雌难过美男关啊。 

“嗨……”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我和他打了个这个年代的人大概都不能理解的招呼。 

他的眉头依然皱着,视线却从我身上调到了一边:“你醒了。”声音依旧没有温度,不过我没有再象第一次见他那样被冻的直打哆嗦了。毕竟再怎么着,我的命是他捡回来的。 

“是啊!”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嘎暗哑,难听至极。于是,我不得不开口道:“国师大人,能不能叫人帮我倒杯水?我想您也不原让我这破锣嗓子荼毒您的耳朵吧?”对于他我有着比对太子李诵更多的敬畏,怪不得他小小的年纪就能被提拔到当朝举足轻重的位置上。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大概是觉得我都病在床上了还这么麻烦,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我以为以他要去叫宫中的侍者来给我倒水,没想到倨傲如他居然亲自到桌边倒了杯茶来端给了我。我吃惊的连忙伸手去接,不料慌忙之中居然扯动了背上的伤口,我疼的“啊哟——”一声,倒抽了口凉气。我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实在不想让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他这么个接近于完美的人看到,可是,我也明白,我更狼狈的一幕他也早已见识过了。想必在他的眼中,我是个无能的男人吧。
“太子这么器重的人,应该不会只有你这种头脑吧?”他终于肯讲上多余三个字的句子了,我明白他在说我笨,笨到忘记自己的伤势。可是不去自己接过来,难不成还要等着他这冰窟里走出来的人端着茶杯喂我喝水吗? 

“太子之所以这么对我,并不是因为我的头脑,而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一命。”我勉强仰起头看着他。他听到我的说辞之后,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愚蠢。”说完便把茶杯递到我的嘴边。我狐疑的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茶杯,难不成他还真的要喂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他就这么站在我的床边一动也不动,我只得硬着头皮就着他手中得茶杯喝了几口,真是久旱逢甘露啊。那茶水苦中带甘,顺着我的喉咙渗透到了四肢百骇,我满足的喟叹了一声,重新趴回了床铺闭上了眼睛。 

“你即将命不久矣。”他将茶杯放回了桌上,重新坐了下来。 

我因为他的话,身体稍稍有些震动,但是也只是震动而已,我没睁开眼睛,也没有表现的歇斯底里,因为这个结果我是早就想到了的。在此之前,我心中唯一牵挂的便是冷青云,可如今在他亲手将我送到阎王殿门前之后,我便了无牵挂了。睿智如冷青云所追求的也不过是寒飞叶的皮相而已,至于灵魂和内在到底是何方神圣,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我又何必挚着于此等浅薄之人,而让自己不得善终呢?我强迫自己忽略心头那隐隐的痛,抬起头来,对着夜麟微笑道:“多谢国师大人的提醒。” 

大概是我的对生死的态度有些太随意,夜麟终于将面孔转向我,皱眉道:“你不怕死吗。” 

“当然怕,可是这病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何必让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困扰自己呢?” 

“你成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病。”他眼中闪现了一丝犹豫,接着又说道:“你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朝代。” 

“你知道?”李诵曾经告诉我,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我听了他的话,并不是十分的吃惊。 

“你会呕血,身上莫名其妙的淤血,只是因为你来了不属于你的年代,你的运势同这里的一个人相同,又相冲,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昨晚夜观天象,他的运势强盛,你的便要消亡,你的强盛,便会遮住他的光芒。” 

我稍稍的支起了身体,“那我还有救么?”虽然我现在心如止水,但我并不是那一不顺心便要寻死之辈,活着为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有救,但是救得你,便要害那一人。”他声音依然没有起伏,仿佛人世间的生死并不能打动他的一丝一毫。 

“那就算了,大家都是一条命,谁活还不都一样。”活下去的欲望依然存在,但还没有强烈到要以他人的性命来交换。我重又趴了下来,依旧是那生死由天的表情。 

不过那夜麟的眼中反倒呈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也只是刹那间,一闪既逝。 

“也许我明白太子为什么会那么器重你了。” 

“呵呵,承蒙国师的夸奖,我也很荣幸国师大人肯同我讲这么的话,我想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吧。”我发现他那张冰块脸此时也不是那么冷了,甚至在我说过刚才那些话之后,他的脸颊竟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自小便深居宫中,虽然天赋异秉,却也少不经事,毕竟他才十六岁啊! 








第三章 



我正兀自欣赏眼前美人,没料到那扇门却刹风景的被人一脚踹了开来。我还没有来的及看清楚来者是谁,便见夜麟从椅子上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太子殿下。” 

“好啦,好啦,从小到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见了我别这么又叩又拜的,六岁以前还不见你这样。” 

“君臣之礼不可废。”夜麟直起了身子,却依然微微颔首,眼睛垂视脚尖。 

“真是让人头疼。知秋,喏,你的东西!”一个大包袱被放在了屋中央的桌子上,没等我说话,李诵便自己打开了包袱,全然没有想到问问我这个主人是不是可以。 

不过我也确实不太有力气去翻看包袱中的东西,便由了他去。本来想他大概会挑晚上夜幕掩盖的时候独闯宰相府,没想到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居然大白天就行动,完全没有想过,万一自己失了手岂不有损他王室的尊严。 

“你这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不少啊!”他一把便将包袱里最大一件物品拿了出来。我一看,暗叫了一声“糟糕”,他拿的正是当日,我在管自谦那里受了他的鸟气之后,在茶馆奋笔疾书的那幅漫画肖像。 

“这上面是什么鬼东西?丑死了,还题的有诗。”他把那画像翻过来,倒过去的端详着:“你这是在骂谁啊?” 

“啊?”我支支吾吾的临时倒也想不起来该怎么说好了,“那个嘛,是我随便画着玩的。” 

“不对,这上面的诗写的挺恶毒的,没想到你还这么会骂人,描述的缺点这么详细,一定是真有其人。这落款的日期嘛,噫?怎么象是咱俩第一次在管大夫的医馆见面的日期。”他眼睛阴恻恻的看着我,里面闪烁的飕飕寒光我瞧的一清二楚。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心虚”。以这家伙的聪慧,绝对已经猜得到这画的由来了。的 

“如果我说这上面的大人物就是太子殿下您,不知道您会不会因为太生气而治我的罪啊?”俗话说的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怎么会呢?呵呵,你画的比夜麟画的有趣多了,我应该让夜麟多向你学习学习。”他笑得露出白森森的后槽牙,然后将那幅画递给了静静的立在旁边的夜麟。夜麟接过了那幅裱在了木板上的画像,看了两眼,居然声色未动。 

“觉得怎么样啊?夜麟?”李诵抱着膀子站在我的床边,他身体投射下来的影子正好罩在了我的床上,我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呵呵的对着他傻笑。 

“很有新意。”这位大名鼎鼎的宫廷画师兼国师在看完了我的大作之后,居然只说了这四个听起来像是褒义的字。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的奖赏这个推陈出新的大画师了。不过夜麟你说该怎么奖赏才好呢?”李诵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的我几乎快要趴不住了,这家伙鬼点子层出不穷,谁知道他会相出什么损招来报复,只有傻瓜才不知道,他的那“奖赏”二字代表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寒公子的身体……”夜麟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可是他的声音却透出了一丝的担心。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既然今天他落到我的手里,我也不能太小气不是?那这样吧,来人啊!”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李诵的一声叫喊,从门外进来两个宫妆的女子。 

“寒公子是我的贵客,他身体有恙需要大补,你们去吩咐太医馆给我煮几大碗补药来喂他,记住一定要是很大的那种碗啊!” 

“是的,太子殿下,奴婢这就去。” 

“李诵,你……”我气得想从床上跳起来,可惜背后的火辣辣的痛感阻碍了我的行动。 

“你气什么?我这也是为你好啊,良药苦口嘛,我这里千年人参,百年蛇胆应有尽有,你多吃点,好早点从床上下来嘛!”李诵似乎是出了口气,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继续在我的包袱里奋战。 

“哼!”我重重的喷出一口气,却也拿他无可奈何,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我这身体除非世上真有还魂丹这种灵丹妙药,否则就算是吃再好的补药也不能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咦?你怎么会有我的画像?”李诵一脸奇怪的从包袱里拿出我从冷青云那里得到的画像。 

“呕!不要告诉我那上面的人真的是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也避免不了我心头猛然涌上的幻灭的悲哀。我费了那么大劲,倒了那么多霉就是因为21世纪不小心看了这幅该死的画像才会在眨眼间来到唐朝这要空调没空调,要电视没电视的原始社会。结果看到了真人,竟然是这副德行,怎能叫我不失望的捶胸顿足? 

“真的是我的画像啊!夜麟,这还是你前些阵子替我画的对不对?怎么会跑到你的手里?喂,不会是你太崇拜我,才偷走我的画像聊以自慰吧?”看到李诵那突然放出万丈光芒的狭长丹凤眼,我真想用唾沫浇醒他那随随便便就能膨胀起来的自恋心态。 

夜麟看了看他手中的画,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幅画是微臣画的,不过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失踪,微臣便将这幅画像送到了冷宰相那里,以便他能全力寻找太子殿下。” 

“唉——,怪不得在黄河下游一带子逸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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