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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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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星道:“何以能断定此人是南天三魔手下?”

孟逸雷道:“此刻除了南天三魔门下外,还有什么人敢来?”严晓星心中认孟逸雷太过武断,自己初出江湖,无话可辩其非。

向照阳率领手下纷纷赶来,皱眉说道:“小弟因住在城内,官法森严,不便在居处设禁,以防莫须有之罪,所以此贼才得潜入。”

孟逸雷道:“向老大识得此人来历么?”

向照阳摇首道:“必是颜大雄遣来探听小弟举动,孟大侠、严少侠咱们走吧。”

他们一行,到达江岸之上,已是薄暮时分,江水汨汨,晚霞惊天,对方却无一人影。孟逸雷四顾了一眼,道:“向老大,你已在四外布好伏桩?”向照阳点点头。

孟逸雷道:“我等就在此候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屹立劲疾西风中,宛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忽见江心上流驶来二艘双桅巨舟,却一无灯火,缓缓泊向江岸。向照阳目睹三艘巨舟来得蹊跷,不禁心神暗震,低声说道:“小弟并未闻报水面上有可疑船只,这三艘巨舟未免来得不是时候,非但灯火全无,而且不停靠在码头上,反泊在……”

孟逸雷忙挡住向照阳话头,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此时此刻我等不宜分心,即便是颜大雄等匪徒,我等仍不宜稍露慌恐之色。”

严晓星暗道:“江湖风云诡谲,委实不错,这三条巨舟来意莫测。”凝目望去,似觉一艘巨舟内有十数道锐利目光注视在江岸上。

蓦地天边遥处传来一声尖锐刺耳长啸,令人不寒而栗,隐隐可见十数条人影划空疾闪掠来。向照阳哈哈大笑道:“颜朋友真是信人,你我就此刻下道儿来,强存弱亡,胜者为高。”右臂一挥,猛然呼呼声响,四外升起数十支火炬,照耀得如同白昼。

颜大雄身裁瘦长,小眼膺鼻,凸牙唇掀,颧骨高耸,蓄着两撇鼠须,目光闪烁,面色惨白如纸,火光映照下,生似一具骷髅披着人皮,使人毛骨悚然。只见颜大雄阴恻恻笑道:“我道你邀来何方高人助拳,原来是病金刚孟逸雷。”

孟逸雷目中神光暴射,冷笑道:“颜老师别出言讥刺,孟某请问此事发生屈在何方?”

颜大雄怒道:“颜某爱徒伤重几乎不治,请问屈在何方?孟逸雷你这是明知故问,颜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弦外之音,不论谁是谁非,今晚各以武功一定生死,暗讽孟逸雷问话未免多余。

孟逸雷道:“那么向老大手下多人死在令徒辣毒刀法之下,这笔血债如何清偿法?”

颜大雄目中凶光一闪,喝道:“孟逸雷,难道你有耳如聋,未听清颜某说话么?”

孟逸雷淡淡一笑道:“颜大雄,你哪里是代徒报仇,分明是另有阴谋,觊觎向照阳数百里富春江水面基业,无事生非,强要向老大袒背负荆登门请罪,明知向老大办不到,竟逼令向老大让出基业……”说着面色一寒,沉声道:“试问你颜大雄比起百足天蜈皇甫炎如何?”

颜大雄面色一变,厉声道:“你这话是何意。”

孟逸雷淡淡一笑道:“昔年云龙山下皇甫炎率众强劫金鹰镖局的暗镖,孟某尚且不惧,何惧你颜大雄。”

颜大雄闻言桀桀怪笑道:“孟老师在自己脸上贴金,那晚如无高人暗中相助,今日你孟逸雷墓木已拱,尸骨成灰了。”说着右掌一翻,徐徐伸出,掌心顿泛深蓝磷光,突然一个旋身,虚空往十数丈外手执火炬的向照阳手下船帮弟兄击去。只听一声凄厉惨嗥,那船帮弟兄倒地死去。

忽闻江面巨舟传来娇叱惊诧声道:“阴磷掌?”

三艘巨舟上突灯火通明,中间巨舟上忽飞起五条娇俏身影,快如流星,落向江岸,一沾即起,飞越火炬投向场中。只见为首是一红衣明艳少妇,身后紧随四个捧剑貌美少女,均是国色天香,艳光逼人窒息。颜大雄目睹红衣少妇,不禁面色大变。

严晓星低声伺孟逸雷问道:“红衣少妇是谁?”

孟逸雷面色异常紧张,答道:“罗刹夫人,她极少在江湖露面,但每次现身必有重大事故,行事虽介于正邪之间,人倒正派,似嫌偏激,出手辣毒异常,黑白两道均畏如蛇蝎。”

只见罗刹夫人目注颜大雄,笑靥如花,娇声道:“看你不出,竟将南天三位老怪物的阴磷掌练得六成火候,风闻三位老怪物最近与皇甫炎沆瀣一气,有所图谋,可有其事么?”

颜大雄一语不发,目中杀机大盛,突然双掌猛向罗刹夫人推去,磷光疾闪,一股阴寒动气潮涌而出。罗刹夫人嫣然一笑,右掌曼妙拂出。只见颜大雄一声大叫,身形腾空跃起,猛然倒撞摔落,内腑尽裂,口吐鲜血,狞声道:“罗刹夫人,你好辣毒的手法。”言罢嘴中鲜血泉涌而死。树倒猢狲散,群邪胆寒魂飞,转身四散逃去。

向照阳躬身施礼道:“救助之德,永铭不忘。”

罗刹夫人道:“我向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规,今晚无端出事并非与你解纷,而是意欲请教孟老师一事。”

孟逸雷抱拳道:“不敢,只要孟某所知,无不奉告。”

罗刹夫人盈盈一笑道:“那么三位请登舟一叙。”

严晓星在他们语对时,发觉四少女不时凝注自己,不禁俊面一红,目光避开,眺望三艘巨舟,只听孟逸雷道:“老弟,我等却之不恭,何妨登舟一叙?”

他本想推辞,忽见罗刹夫人晶澈双眸望着自己,心神一颤,低声道:“一切唯孟大侠马首是瞻。”

罗刹夫人忽嫣然一笑,道:“三位请。”

舱中宽阳爽溱,布置得宛如华丽大厅一般,流苏宫灯,紫檀木桥,大理石方桌,绦幅山水悬挂两壁,角隅放着四盆兰花,散出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大理石方桌上已备下八角精致菜肴,罗刹夫人就着下首主位坐下,然孟逸雷、严晓星、向照阳三人谁也不肯坐在上方,所以上首竟空着,孟逸雷、严晓星二人共坐一方。黄衣貌美少女上前斟酒,酒色澄碧,清冽芳香。

罗刹夫人敬酒三遍后,忽向严晓星问道:“少侠贵姓?”

严晓星肃然答道:“在下姓严。”

罗刹夫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严少侠,少侠精华内蕴,武功显然已臻炉火纯青境域,不知令师上下如何称呼?”

严晓星答道:“在下业师为世外隐逸,从未涉足江湖,在下只知他老人家姓邬。”

罗刹夫人盈盈一笑道:“令师世外高人,闲云野鹤,与世无争,令人欣羡。”继而又问孟逸雷道:“我有事不明,意欲请问孟大侠,三年前孟大侠是否亲眼得见神木令?”

孟逸雷心头暗暗一震,道:“孟某确亲眼目睹。”继说当日详情。

罗刹夫人轻笑一声道:“皇甫炎偷鸡不到蚀把米,我只道皇甫炎这几年为何凶焰大减,只敢暗中行恶,借刀杀人,果然传言不虚,不过孟大侠事后末与那蒙面人交谈么?”

孟逸雷摇首答道:“他待皇甫炎离去后即悄然隐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缘吝一面,不胜憾然。”

罗刹夫人默然须臾,轻叹一声道:“神木令再出江湖,谅与西北道上甘凉大侠紫霞庄主严天梁惨死有关。”严晓星不禁心神猛震,脸色微变。

孟逸雷诧道:“两者有何关连,恕孟某愚昧,请道其详。”

“紫霞庄主严天梁死于非命,这风声竟秘不外泄,可见主凶深谋远虑下筹之已久,后不知如何走漏,因此传播开去,但已距严天梁之死有数月之久,一切蛛丝马迹均已湮没,神木令再出谅与查明此事不无有关。”罗刹夫人轻喟一声道:“怎料一晃又是三年,竟一无动静,谅追查主凶遇上艰阻,还是时机尚未成熟,迄未露面江湖……”

孟逸雷心中大感困惑,忖道:“究竟罗刹夫人有何图谋,言词闪烁,使人甚感惶惑?”

只听罗刹夫人道:“我最近查出一丝端倪,只觉其中扑朔迷离,令人混淆不清。孟大侠有所不知,我与太极剑客赵振藩是远房宗亲,因赵振藩近来名声寂杳,打听出他六年前已遭惨死。”严晓星始终不动声色,正襟危坐,目不邪视。

孟逸雷说道:“太极剑客赵振藩竟死了么?为何孟某一无耳闻?”

罗刹夫人曼叹一声道:“事因严天梁而起。”

孟逸雷道:“风闻严天梁与赵振藩交情莫逆……”

“就是死在相处莫逆上。”罗刹夫人眸露黯然神伤之色道:“九年前紫霞庄主严天粱无意在深山中与九指鬼王相遇,两人均是自负功力,严天梁更是疾恶如仇,口角动武之下,九指鬼王丧命在严天梁手下,严天梁在九指鬼王囊中取得一册手抄秘笈,笈内似是藏文,除此尚绘有图形。严天梁回庄后判断出那本手抄秘笈内载旷世绝学,本欲入藏,又防敌人觊觎掀起一场血腥杀劫,其时正值赵振藩在紫霞庄上作客……”

孟逸雷道:“莫非赵振藩竟为凶邪误认作严天粱作了替死鬼么?”

罗刹夫人轻摇螓首道:“并非孟大侠所想像的,当时赵振藩向严天梁晋言,谓乾坤八掌伏建龙艺出西域,谙稔藏文,不如由他送往伏建龙处译成汉文。”

只见罗刹夫人发出哀怨叹声道:“严天梁遂将那本手抄秘笈托与赵振藩带交于乾坤八掌伏建龙处,当赵振藩到达伏建龙处之际,突生剧变,群邪围袭赵振藩,伏建龙亦身负重伤险遭不测,那本秘笈竟为一凶邪获去。”

向照阳忍不住答道:“莫非伏建龙与群邪表里为奸,赵振藩遂成为奸谋中祭品?”

罗刹夫人微微一笑道:“当时我也有此想法,但事实却不尽然,一则乾坤八掌伏建龙在武林中极具人望,列为正派高手,未必见利忘义。”

严晓星低声道:“王莽谦恭不出时,一生真伪有谁知?”孟逸雷与罗刹夫人不禁一怔。

罗刹夫人道:“严少侠似对伏建龙知之甚深。”

严晓星俊面一红道:“素昧平生,在下不过心有所触而已。”

罗刹夫人深深注视了严晓星一眼,道:“再伏建龙丝毫不知赵振藩要来他处何为,认系赵振藩途中招怨树敌,引来强仇,自己遂被殃及。”

孟逸雷诧道:“夫人何以探得如此清楚?”

罗刹夫人微笑道:“稍时自会提及,伏建龙重伤之体强自支撑检视赵振藩致命伤势,因群邪均是玄衣蒙面,更在月黑无光昏夜,莫可辨识,幸亏赵振藩一息尚存,断断续续说出要伏建龙去寻严天梁。”

孟逸雷道:“伏建龙去了紫霞庄么?”

“去了。”罗刹夫人答道:“伏建龙探测知道赵振藩致死之由,遂决定封刀归隐,其实他在暗访那晚围袭群邪下落,自后江湖上却未见伏建龙现踪。”说至此又太息一声道:“就在紫霞庄主死后不久,突闻伏建龙诛戮荆州一霸巢汝雄满门老幼,且后每隔数月,即有一黑道枭雄惨遭伏建龙屠戮,孟大侠,请问伏建龙如此做为了什么?”

孟逸雷略一沉吟道:“如非他已找出线索,把当年围袭赵振藩的凶手,按图索骥,一一诛戮,就是查明了杀害严天梁主凶及其羽党。”

罗刹夫人点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于盛暑时路经襄阳,偶在道旁救助一人,自称为紫霞庄门下,当时群邪大举进袭紫霞庄时他适在场,他藏在积尸内虽幸免一死,却无时不刻意欲代主人复仇,我何以如此清楚,就是此人道出。”

孟逸雷浓眉一剔,道:“此人何在?”

罗刹夫人道:“他死了,五脏六腑均已糜腐,不治而死。”

“他死在何人之手?”

“酆都双判。”

孟逸雷道:“看来酆都双判亦是当年参与猝袭紫霞山庄杀害严天梁凶手。”严晓星强自抑制着内心激动,决心找着酆都双判碎尸万段。

罗刹夫人忽道:“孟大侠路经金华,是否亦是耳闻龙游白鹤山藏有一柄古代神兵鲁阳戈而来的么?”

孟逸雷不禁一怔,道:“孟某并无耳闻。”

罗刹夫人目露困惑之色道:“孟大侠恐言不由衷,如此重大之事,哪有未曾耳闻之理,此刻黑白两道群雄均纷纷赶往白鹤山而去。”

孟逸雷正色道:“孟某去岁在严少侠恩师处作客,与严少侠一见投缘,便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几年,严少侠奉命下山历练,遂结手再出,一路行来并无耳闻此事。”

罗刹夫人正欲启齿,突闻江岸上随风传来一声阴冷笑声道:“罗刹夫人在么?”那语声森冷似水,令人毛发悚然。

罗刹夫人花容微变,道:“冷面秀士。”严晓星忽瞥见那黄衣少女面色惨淡,似是惊惧已极。

只闻孟逸雷低声道:“老弟,冷面秀土为宇内有数魔头之一,功力高不可测。”

罗刹夫人忽格格娇笑道:“庞老师,你久未露面江湖,也为了鲁阳戈竟不惜退隐之身重出么?”

“夫人明知在下为何而来,何必多问。”冷面秀士答道:“在下不知可否登舟一叙?”罗刹夫人面色一冷,缓缓走出舱外。黄衣少女目泛怒光,悄然闪入邻舱。

须臾,只见罗刹夫人与一面色森冷如水中年文士先后走入,紧随冷面秀士之后却是年约二十四五的英武挺拔背剑少年,惜其眉梢眼角逼泛悍鸷之色。冷面秀士望了孟逸雷三人一眼,立现不屑之色,道:“原来夫人舟中已有嘉宾在,那么在下似嫌冒昧了。”

罗刹夫人面蕴寒霜道:“我为庞老师引见三位朋友。”

冷面秀士冷冷答道:“不用了,在下不愿见之人,不劳夫人多费唇舌,何况在下脱略己惯,更不愿陌生人卑躬屈膝。”

严晓星闻之怒火陡涌,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冷面秀土在我等眼中不过是个好高骛远,自命不凡狂徒而已。”

那少年突也脸色一变,手出如风,身形电闪右掌按向严晓星而去。只听蓬的一声大响,一条身影似撞而出。只见那少年踉跄倒退了两步,血涌气浮,面色苍白,目中逼泛怒光,严晓星仅双肩晃了晃。冷面秀土鼻中冷哼一声,右臂缓缓抬起。

罗刹夫人喝道:“且慢。”

冷面秀士不禁一怔,道:“难道在下这样不对么?”

罗刹夫人冷笑道:“自然不对,我丝毫末失礼,以礼延入,又向庞老师引见三位朋友,怎料庞老师傲慢不逊,致引起这位少侠不忿,令徒更无端出手,自取其辱,若庞老师再特强动武,传扬开去,哼,我岂能将一生威誉废在庞老师手中。”

冷面秀士不禁语塞,面色铁青,望了严晓星一眼,目光怨毒,道:“日后遇上,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转身即欲同他孽徒离舟。

严晓星冷笑道:“你错了,若你气度狭隘,恃武报复,葬身无地的恐非在下而是你冷面秀士。”冷面秀士闻言心神暗震,如再说下去徒然自取其辱,遂充耳不闻,冷笑一声,同那少年先后跨出舱门。

罗刹夫人道:“庞老师为何急看离去,歉未能稍尽地主之谊,恕我不恭送了。”舱外寂无回声。

罗刹夫人笑道:“此乃冷面秀士生平末受过如此之辱,数十年来武林中闻名丧胆,避道而行,怎料今日折翻在严少侠手中,真是初生犊儿不畏虎,令人钦敬。”

严晓星道:“不敢当此谬奖,在下一时不念出手,如非前辈仗义执言,恐在下未必能操胜算。”

罗刹夫人暗暗赞许,忖道:“此子根骨人品无一不是绝乘,沉稳若定,极为少见。”暗中萌生一念。

忽闻孟逸雷道:“如无他事指教,孟其三人意欲告辞了。”

罗刹夫人道:“我意欲恳求孟大侠相助,日后如发现乾坤八掌伏建龙下落,可否传信与我?”

孟逸雷当下答道:“孟某遵命。”三人就此告辞。

罗刹夫人送出舱外,道:“少侠慎防冷面秀士师徒猝击暗算。”

严晓星心头一凛,道:“谨谢指教。”

三人跃上江岸,向照阳道:“罗刹夫人今晚似言犹未尽,不知为何?”

孟逸雷略一沉吟,道:“她与我等并无渊源,要求太多,碍难启齿,喝阻冷面秀士,有意示恩,恐怕前途还有与罗刹夫人相见之时。”说着有意无意地望了严晓星,接道:“老弟,祸从口出,你一时不忿竟与冷面秀士结怨,这魔头睚怨必报,从此永无宁日了。”

严晓星冷笑一声道:“在下目睹冷面秀士倨傲神态,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无名的厌恶,仇已结下,也是莫可奈何之事,悔又何用?”

孟逸雷一竖拇指,赞道:“虎父虎子,英风侠行,愚兄自愧不如,不过老弟你瞧出来了没有?”

严晓星不禁一呆,道:“在下不解孟大侠何指?”

孟逸雷道:“咱们在罗刹夫人舟中时,有一黄衣少女立在罗刹夫人之后专司斟酒,风华绝代,国色天香,可谓人间绝色,此女似对老弟有情……”

严晓星不禁俊面通红,道:“孟大侠不要取笑。”

三人疾行如风,返归金华城内向宅门前,已是四更将残。一名大汉疾掠而出,躬身禀道:“有两位姑娘来此说是相候孟大侠、严少侠有要事相商,并谓与二位乃相识故旧,小人已延入书房。”

孟严二人面面相觑,暗暗纳罕,不知二女是何人,严晓星心目中只有一红粉知己许飞琼,三年来不通音讯,不知尚在大名否?许飞琼更不知他已艺成下山,这相识故旧四字,委实煞费猜疑。三人快步进入书房,只见正是那在罗刹夫人舟中所见之绝代风华黄衣少女及一清丽绝俗的翠衣少女。

两女目睹严晓星三人走入,粉靥霞生,盈盈一福,道:“冒昧造访,望乞海涵。”

孟逸雷讶然道:“两位姑娘前来令师知否?”

黄衣少女点点头道:“我俩系家师授意而来。”

孟逸雷不禁一呆,笑道:“令师可有什么吩咐?”

黄衣少女凄然一笑道:“孟大侠久走江湖,谅耳闻迷魂谷其名么?”

孟逸雷道:“孟某昔年曾到过迷魂谷一次,为迷魂谷主陶泰麟座上客,留连数日,尽兴告辞,屈指算来,已是十余年前往事了。”

黄衣少女便说出迷魂谷主陶泰麟是其生父,二女本是同父异母所生姐妹,黄衣少女名唤陶珊珊,翠衣少女名换陶小燕。孟逸雷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陶姑娘,令尊可好?”

陶珊珊道:“家父三年前无故失踪,家母及姨娘为找寻家父下落也失踪不明生死,晚辈姐妹由家伯送往清心老尼处习艺……”

“且慢?”孟逸雷道:“令尊令堂失踪了,此刻迷魂谷由何人为主?”

陶珊珊答道:“迷魂谷暂由家伯父陶胜三为主,其实伯父亦不常在迷魂谷。”

孟逸雷道:“两位姑娘为何又投在罗刹夫人门下。”

陶珊珊凄然一笑道:“晚辈两人在清心老尼门下习艺,但庵外不时有可疑人物现踪,只不知为何老尼召我俩密语,急命离去趁夜上路,改投在罗刹夫人门下。”

“这为了何故?”

陶珊珊摇首答道:“晚辈不知,昏夜离庵,才出得三里外,妹妹因忘记一物尚留在庵内,我俩折道返回,发现清心老尼已倒卧在血泊中。”

孟逸雷面色微变,道:“无疑清心老尼已知两位姑娘岌岌可危,才命两位姑娘逃命,之后咧?”

陶珊珊道:“晚辈两人,心惊胆落,昏夜之间不择途往逃去,天色黎明,方知与去罗刹夫人处南辕北辙,随即有八蒙面黑衣人追踪而至,意欲搏杀晚辈姐妹,幸亏一双前辈及时相救,将八蒙面人骗退。”

孟逸雷道:“那一双前辈高人是谁?”

陶小燕道:“「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两位前辈,蒙他两位护送至恩师罗刹夫人居处附近。”

孟逸雷双眉一剔,笑道:“原来是他们两人,两位姑娘自始至终末回过迷魂谷?”

陶珊珊星眸含泪,凄然答道:“未回去过,风闻迷魂谷荒凉无人,家父当年部下纷纷星散,伯父也一年难得去上迷魂谷一两次,迄至如今,家父母生死末卜,清心老尼为何而死,追杀晚辈姐妹那些蒙面人系受何人所命,亦不得而知。”

孟逸雷长叹一声道:“此乃不可解之谜,令师为何不代两位姑娘查访?”

陶珊珊摇首道:“家师收晚辈两人为徒,秘无人知,连伯父陶胜三亦不让其知晓。”

孟逸雷诧道:“莫非令师心疑令伯父陶胜三所为么?”

陶小燕道:“家师高深莫测,晚辈亦问不出所以然来,及至「鲁阳戈」消息传开,家师才道「鲁阳戈」虽以戈为名,其实乃一柄宝剑。若获机缘取得鲁阳戈,报仇定可有望,家师认为家父母已遭害。”说着星眸一红,珠泪夺眶而出。

陶珊珊立时取出一封书信,道:“此乃偷天二鼠二位前辈所书,说晚辈遇上孟大侠时转交,孟大侠阅后便知端倪。”

孟逸雷立即拆阅,微微皱眉,长叹声中,递与严晓星。严晓星一瞧此信,诧道:“怎么与他有关?”

孟逸雷点点头道:“偷天二鼠所疑不无道理。”

陶珊珊忽嫣然一笑向严晓星道:“严少侠是否为紫霞庄主严大侠哲嗣?”

孟逸雷哈哈笑道:“姑娘委实玉雪聪明,真个被你猜着啦。”

陶珊珊玉靥绯红,道:“方才在舟中家师见面貌便已猜着,晚辈那有如此料事之能。”严晓星忽地面色一变,举掌虚空拂熄满室灯火,顿时沉黑,伸手不见五指。

窗外只闻落足微声,只听冷面秀士阴恻恻笑道:“孟老师,避不相见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病金刚孟逸雷闻言大怒,正欲窜出,蓦地传来罗刹夫人娇笑道:“庞老师,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我均是武林卓著盛名人物,理应是非分明,倘刚愎自用,恐徒贻话柄。”

立在檐下的冷面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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