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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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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子诚略一沉吟道:“这话不错,不过廖独绝不致向掌门人当面索人,因无确切佐证,依在下之见大师不妨避不露面,推称伤重未愈无法行动。”说着,语声转沉,道:“本帮尚有人手潜迹五台麽?严命不得节外生枝,致误大事。”

悟通心神一凛,答道:“本帮只贫僧三人在此。”

南宫子诚面色寒肃道:“大师速离,无事少来此朝阳寺。”

悟通道:“贫僧遵命。”疾闪出室而杳。

南宫子诚缓缓步出寺外,迳往聚星坪走去。聚星坪上云集五湖四海天下豪雄,五台派在坪上摆设数十桌素宴,并有山泉自酿陈年佳酿,芳冽甘醇。席间最惹人注目的独数白衣银神龙翱翔师徒三人与北岳名宿虬龙神鞭苍恒毅踞坐一席,高声谈笑,旁若无人。

于中龙拈杯就唇,目光不时移向邻席降魔八掌雷玉鸣座上。原来邻席雷玉鸣偕同其子女雷俊峰、雷翠瑛及东岳高手震天双钩庞琦,混元爪侯迪,神鹰七式廖独低声谈论。准上隐叟祝秋帆乔装一白发苍苍老叟,迳向白衣银神席上走来,笑道:“龙老儿,你我又在此遇上了。”

龙翱翔听出语音稔熟,憬悟出何人,大笑道:“原来是你。”

苍桓毅道:“这位朋友是谁,可否为苍某引见?”龙翱翔以蚁语传声说明祝秋帆乃乔装改扮。

苍桓毅微微一笑,道:“算我有目如盲,罚酒三杯。”连斟三杯满酒仰饮而尽。

祝秋帆抢过酒壶,道:“如此好酒,岂能让你糟蹋了。”他们谈笑时,武林豪雄仍络绎不绝到来,片刻之间,聚星坪上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百数十人。

蓦地——喧嚣如潮语声顿然寂灭,鸦雀无声,松林雪径上突现出天外三凶白眉叟师徒两人,身後紧随着六个面目阴骘短装汉子,身法飘飘登上聚星坪来。白眉叟威名如昔,震慑全场。突然响起一声哈哈朗笑道:“好大的威风,却吓不到你我,来,钱老弟,咱们痛快地饮上几杯。”

群雄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冷面秀士庞雨生与钱百涵对坐一席,互举酒杯一饮而尽,旁若无人。白眉叟目中威凌逼射,面上冷布森厉杀机,朝一张空席上坐下,招手示意执役僧人过来,沉声道:“老夫愿求贵上一见。”僧人喏喏连声而退。

钱百涵忽自言自语道:“既来之则安之,急着见面又有何用,何况五台掌门未必惧怕你。”

白眉叟大怒,须发怒张,厉喝道:“小辈多管闲事,稍时老夫定要让你知道厉害。”

钱百涵冷笑道:“天下事天下人管,你白眉叟能耐也不过尔尔,倘要动手在下立即奉陪,不然你乖乖地坐着那儿恭候五台掌门人出见。”

白眉叟只觉怒不可遏,一个青衣汉子突身形电欺在钱百涵身侧,右手斜切而下,而指分竖如戟,横戳钱百涵双目。此人出手奇快,迅辣歹毒,错非钱百涵,非要折在当场。钱百涵冷笑一声,坐式不动,右手疾弧反扣在青衣汉子腕脉上。克察一声,只听青衣汉子惨嗥出口,一条右臂被生生拧折,血涌如注。钱百涵猛一翻身,右足踢出。青衣汉子身形倒撞飞出,捧在白眉叟身侧雪地上,眼耳口鼻内鲜血齐涌,气绝毙命。

第十五章聚星坪上

维摩阁突送出三声金钟,钟声悠扬,播回山谷。武林群雄均知五台掌门维摩上人即要现身出见,这钟声无疑遏阻了白眉老怪一腔怒火,两道炯炯眼神逼射在钱百涵脸上。冷面秀士冷冷笑道:“白眉老怪,理亏在你,你门下不该暗算偷袭,如非钱老弟一身武学旷绝奇奥,岂不命丧五台,我看你还是忍耐的好,否则一世英名恐付之流水。”

白眉叟厉声道:“此间事了,老夫与姓钱的小辈尚须一笔清偿血债,没完没了。”

冷面秀士大笑道:“那要瞧你是否能活着离开五台再说。”

白眉叟气极,面色铁青,狞笑道:“老夫还想不出有哪位今日要得了我这老不死的一条性命。”

冷面秀士冷笑道:“话不要说得太满,今日尚有两位正主儿未到咧。”

白眉叟厉声道:“哪两位?”

冷面秀士道:“无极帮主和神木令传人。”

白眉叟冷笑道:“浪得虚名之辈,有何可惧。”

冷面秀士哈哈大笑道:“你比起明月禅师等七人自问何如?”

白眉叟面色铁青,双肩撼震,只觉肺腑几欲炸裂,但强行抑制着。维摩上人身著袈裟,神情庄严肃穆,由四小沙弥前导,一踏入聚星坪,即合十躬身,朗声宣称嘉宾光临,未能一一接待,若有不周之处尚祈见谅等语。

百足天蜈皇甫炎霍地起立,高声道:“我等冒昧来访,意欲请问掌门人二事,望不吝赐告。”

维摩上人合掌笑道:“老衲当尽其所知相告皇甫施主。”

皇甫炎道:“掌门人师弟明月禅师罹受无极帮暗算,为何贵派袖手不问?”

维摩上人道:“何以见得老衲袖手不问,莫非老衲以一派之尊尚须向皇甫施主请示机宜麽?”皇甫炎万没料到维摩上人当面如此奚落自己,不禁老脸通红,半晌做声不得。

群雄亦大感惊讶,均知维摩上人随和平易,恢宏大度,但如今情景与往昔传闻竟迥若两人,殊不知此刻局势维摩上人倘不用快刀斩乱麻手段,无法绥靖群雄胸中之疑。只见维摩上人合掌高喧了一声佛号,接道:“老衲此话似说得太重了点,但求皇甫施主见谅,为了此事老衲心情沉重,日夜焦虑,因兹事体大,如向武林同道求助,非但徒劳无功,抑且白白牺牲性命,老衲不忍更非所愿。”

冷面秀士道:“掌门人言之虽是,但据在下所知贵派并无采取任何举措,是以武林同道均困惑不解,莫非其中另有隐情麽?”

维摩上人面色一肃道:“庞施主真信那捕风捉影的无稽谣传麽?”

冷面秀士道:“事出有因,必非无稽。”

维摩上人面色一沉,道:“佛门中人戒打诳语,庞施主不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忽闻一声豪迈的长笑道:“老朽相信五台掌门之话丝毫不假。”群雄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坪端一张空座上,不知何时竟坐着乾坤八掌伏建龙。

皇甫炎道:“伏老师何以断言不假?”

伏建龙大笑道:“江湖谣传坚谓明月禅师等七人身怀藏图隐秘,誓不吐露,才遭此奇祸,五台掌门如果知情怎可安然无事,老朽斗胆放肆一言,说不定那屠三山失窃藏珍图就在今日在座诸位身上。”

皇甫炎道:“伏老师何不明言。”

伏建龙微笑道:“皇甫当家请稍安勿躁,今日之会尚有两个主要人物未到,他们到时必然明言指出何人。”

“两人是谁?”

“神木令尊者及无极帮主。”群雄不禁心神一震,面色疾变。

伏建龙淡淡一笑道:“如此好酒,诸位岂可有负五台掌门雅意?”

冷面秀士眉头一皱,道:“伏老师怎知两人必来?”

伏建龙道:“今日武林,已形成无极帮与神木令传人对抗局势,五台风云际会,他们耳目遍布江湖,安有不来之理。”说看举杯一饮而尽,旋即目注崖下远处龙翻石奇景,贻然自得。武林群雄窃窃私议,维摩上人周旋於群雄之间,略略寒喧数句,迳趋向降龙八掌雷玉鸣席上,相与低声聚商。

再说伏建龙目凝远处,忽耳闻清朗笑声道:“伏伯父别来无恙。”

伏建龙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是丰神俊逸的严晓星,露齿微笑,衣袂飘飘立在桌侧,霍地立起,面上洋溢著欢愉的笑容,握著严晓星双手道:“贤契,长远不见,老朽不胜怀念,数日来贤契往何处去?”

严晓星闻言答道:“小侄需返甘凉一趟,查视当年有无遗下蛛丝马迹,再遵照伯父所列名单赶往滇西……”

伏建龙道:“找着了傅骥麽?”

严晓星面现怆然神色道:“小侄赶到时,傅骥於三日前老病身亡。”

“可惜。”伏建龙叹息道:“如今贤契意欲如何?”

严晓星道:“仍旧一贯初衷,依从伯父所列名单逐一访明,他们不过胁从之辈,只诛元恶,决不妄杀无辜。”

伏建龙道:“好,贤契气度恢宏,与令尊当年无异,他日必重振雄风,冠冕武林……”话声略顿,又道:“贤侄可去过双面佛沙嵩庄中麽?”

严晓星道:“风闻沙嵩已离家赶来五台,是以小侄也来此处,但并无双面佛沙嵩踪迹。”

伏建龙略一沉吟道:“匪徒谅非本来面目,贤契稍加留意当不难发现。”

蓦地——只见一灰抱老僧奔向维摩上人身前,高声道:“禀掌门人,神木令主人偕同金刀四煞前来拜山。”

群雄不禁一震,钱百涵神态严肃,忖道:“我倒要瞧瞧,神木令主人究竟是何人。”

但闻维摩上人道:“就说本座出迎。”

灰袍老僧身形腾起,宛如飞鸟般往聚星坪斜坡下小径中落下。维摩上人率同四小沙弥快步走去。冷面秀士轻笑一声道:“狗眼看人低,神木令主人武功高深莫测这话,在下委实难信,五台掌门病危乱投医,恐弄巧成拙。”

突闻一声冷笑传来道:“如果姓庞的不服气,何不让我等大开眼界。”

冷面秀士四巡了一眼,竟未能瞧出何人说话,目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机,阴阴冷笑了声,不再出言。坡下小径上冉冒起数条人影,正是那维摩上人与神木令主人并肩走上。神木令主人与外传无异,背插金剑,身着一袭黑衫,首扎纱巾,只露出两只眼孔,逼射冷电精芒,慑人心神,後随面目森冷金刀四煞,小沙弥四人殿上。他们一登上聚星坪,却不望群雄走来,迳向维摩阁内而去。

白眉叟两眼暴睁,怒焰喷射,厉喝道:“站住。”神木令传人及五台掌门似若无闻,飘飘续望前行。

白眉叟门下两人霍地拔出肩後兵刃,寒虹疾闪,身形疾提,宛如箭射扑去。金刀四煞最後一人冷笑一声,旋身塌腰,金刀应手挥出,寒飚如潮,虹飞狂卷,只听两声凄厉惨嗥,尸横两截,鲜血飞洒,五脏六腑溢出腔外,惨不忍睹。群雄不禁骇然变色,震惊那人出刀奇奥迅快,目前金刀四煞之名似凌驾神木令主人之上,果然不虚。那人一招搏杀白眉叟一双门下後,浑如无事般,面色冰冷漠然转来疾掠赶上同伴而去。白眉叟勃然大怒,身形缓缓立起。

只听冷面秀士轻笑道:“老怪,你要动手也不急在一时,只怪你一双门下暗算偷袭,理屈在你,何必自讨无趣。”

白眉叟鼻中冷哼一声,复又坐了下去。武林群雄均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心情只觉无比沉重,片刻之间,聚星坪上沉寂如水。严晓星只觉伏建龙神态凝肃,似在沉思作一重大决定,知是神木令主人现身之故,心中暗暗窃笑,殊不知真正神木令主人就在眼前,当下即道:“小侄告辞了。”

伏建龙啊了一声道:“贤侄眼前往何处去?”

严晓星道:“小侄意欲侦觅双面佛沙嵩是否易容潜迹五台山内。”说著,抱拳一揖,跃下崖去。

伏建龙枭雄机智,却不料此次为严晓星愚弄於手掌上,严晓星算准五台风云际会,伏建龙必然莅临,他现踪後神木令主人与金刀四煞随即现身造访五台掌门,伏建龙怎么也想不到严晓星与神木令主人其实是二而一,一而二之事。

蓦地——维摩阁上响起一声金钟,钟声随风播传,荡回山谷,袅袅不绝。群雄不禁一呆,目光凝视维摩阁,只见庙墙内走出一高大僧人,高声道:“神木令主人出见武林诸位施主。”随即五台掌门前导,神色恭谨,领著一身黑衣蒙面少年走出,後随金刀四煞,缓缓走向聚星坪上。

武林群雄中自动让出一张席面,神木令主人抱拳罗圈一揖,道:“在下一向不擅辞令,言语耿直,倘有渎犯之处,尚望谅宥,目前无极帮为恶武林,暗算鬼蜮,防不胜防,如不戮力同心,共歼此獠,祸将不测。”语声平和,却字字句句清澈入耳。

白眉叟霍地起立,冷笑道:“阁下真是神木令主人麽?”

蒙面少年淡淡一笑道:“难道是假的不成?”

白眉叟道:“那麽就请阁下显示本来面目并叙出神木尊者生平。”

蒙面少年道:“依在下看来似多此一举,神木令不就是最好证明了麽?”

冷面秀士突应声道:“在座群雄中有一钱百涵,自称神木尊者再传弟子,请问阁下作何解释?”

蒙面少年道:“庞老师是否能证明钱少侠确是先师神木尊者再传弟子,不妨当着天下群雄面前证实身分来历。”

冷面秀士不禁脸色一红,正欲言说钱百涵身怀神木尊者遗言被无极帮匪徒窃去,忽闻五台掌门朗声道:“庞施主,请莫作无稽之言,以免自干罪戾。”此言一出,庞雨生方欲出口之话,立即咽了回去,两道目光投在钱百涵身上。

钱百涵朗声道:“区区钱百涵,阁下之言似不信区区乃神木祖师再传弟子麽?”

蒙面少年默然无语,伸手入怀缓缓取出神木令放在桌上,那神木令在洁白雪光辉映下,山水鸟兽细密纹理清晰异常。他微微一笑道:“钱少侠能答覆神木令何以到得在下手中?但请莫作荒诞不实之言。”

钱百涵不禁面有难色道:“这个……这个……”

冷面秀士不禁气为之结,暗道:“这钱百涵怎麽竟是如此愚蠢,实难相信他真是神木尊者再传弟子。”

白眉叟两道霜眉一皱,高声道:“阁下今日驾临五台,能否道出真正来意?”

蒙面少年道:“方才在下已说明。”

白眉叟冷笑道:“莫非阁下以神木令当年威信,约束武林群雄为阁下效力麽?”

蒙面少年道:“不敢,神木令乃伸张武林正义之物,我辈习武之人莫不以侠义济弱为旨,非以威信压榨良善,愿否共赴艰钜,任由自便。”

白眉叟冷笑道:“老夫就不愿受神木令驱策。”

蒙面少年笑笑道:“好,在下决不勉强,不过尊驾必须速速离开五台。”

白眉叟突施声狂笑道:“凭你也敢出此狂言,老夫就是不走你岂奈我何?”

蒙面少年微微一笑道:“在座诸位如不愿相助在下,亦请即时离去。”聚星坪上武林群雄几乎有半数不愿接受神木令驱策,却又不愿就此离去。为此,他们暗怀鬼胎,不动声色,默不则声。

白眉叟冷笑道:“阁下号令不动,有愧当年神木令威信,阁下危矣。”

蒙面少年长叹一声道:“当年神木尊者先师曾谓你们天外三凶除了刚愎自用,算不得大奸大恶,所以留下你们三人性命……”语声突然一顿,又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徒然枉费唇舌,今日你傲视神木令,谅必有所恃,在下愿领教天外三凶独门旷绝奇学。”说着转身向五台掌门躬身一揖,接道:“神木令无威不立,在下不得不采霹雳手段,望掌门人见谅。”话落人出,迅疾若电,掠至白眉叟席前。

白眉叟神色一变,只觉蒙面少年身法奇快无比,心头暗感骇然。突闻一声暴喝,身影疾扑,双掌推出一片如山潜劲,撞向蒙面少年两肋。距离既近,出手迅辣,令人无法闪避。只听拍拍两声,蒙面少年肋下已被掌力击实。但闻一声凄厉惨嗥,那人陡的跌仆在地,翻滚了两下,气绝而死。只见那冷袭之匪徒十指根根折裂,血涌如往,惨罹蒙面少年内家真气反逆震断心脉。

蒙面少年冷冷一笑道:“风闻天外三凶及其门下凶残无比,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白眉叟暗怒门下偷袭暗算,自取其咎,虽然如此,他不能有失颜面,自损威望,身形倏地立起沉声道:“老夫今日愿领教阁下绝学,口舌之利,智者不取。”

蒙面少年道:“好。”身形一转,快步走在一处空地上。白眉叟随即走出,两人对面而立。蒙面少年道:“请先赐招。”

白眉叟鼻中冷哼一声,双掌疾翻,呼的一招“移山撼岳”推了出去。蒙面少年身形疾晃,让开白眉叟掌势,两指骈戟如剑,疾点向白眉叟肩後。他指法迅奇神奥,幻出漫空指影,身法如飞,两指不离白眉叟周身重穴。白眉叟武林巨擘,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掌法迅厉,施展七星连环步法,快打快攻,掌势如山,破空锐啸,丈外四周,雪尘溅飞如雾,威势骇人。片刻之间,只见两团人影飞动,分不出孰彼孰此。伏建龙凝神观察双方拼搏,只觉蒙面少年武功只仗一个“快”字,并无什麽独特奇奥之处。当然伏建龙是武林高手,以他眼光看来自无惊人之处,殊不知蒙面少年有意使他坠入陷阱。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蒙面少年喉中突发出一声清澈长啸,两指迅落,点实在白眉叟右臂曲池穴上。

白眉叟身形疾撞出数步,面色惨白,目光怨毒望了蒙面少年一眼,厉声道:“你我後会有期。”双臂一振,冲霄奔空腾起,其门下亦慌不迭地穿空而出,瞬眼无踪。

蒙面少年向群雄巡视了一眼,朗声道:“在下只恳求诸位相助,但绝不勉强,五台胜景绝佳,诸位可随意浏览掌门人已准备待客之所,尽一日之期诸位可从长考虑,明日此刻在下恭候回音。”

冷面秀士冷声道:“阁下是否意欲将我等软禁在五台?”

蒙面少年微微一笑道:“诸位去留任便,在下绝不阻拦,但日後诸位如阻得在下行事,便是仇敌,必杀无赦。”言毕率领金刀四煞走向维摩阁而去。

五台寺僧纷纷送上寿宴。这时武林群雄一个未见离去,暗暗思量,判明利害得失以定行止。伏建龙在武林中结交甚广,自动趋往雷玉鸣席上寒暄言谈……

白昼易过,转眼暮霭深沉,寒风刺骨。一条黑影落入龙翻石丛中,正是那乾坤八掌伏建龙,低声道:“贤昆仲来了麽?”

一座嶙峋怪石之後,突闪出丰都双判田敦明田敦义,双双抱拳躬身道:“伏大侠别来无恙。”

不远处却有一双锐利眼神注视着三人,不言而知正是严晓星。严晓星暗道:“难道伏建龙竟不是无极帮主麽?”脑中灵机一动,恍然大悟,敢情丰都双判也不知无极帮主真正面目来历,倘伏建龙真是无极帮主,那伏建龙心机之阴沉委实无与逾比。

只听田敦明道:“伏大侠是否已辨识神木令主人真正来历?”

伏建龙摇首叹息道:“与老朽原来臆测判然有异,那严晓星并非神木令主人。”

田敦义道:“何以见得?”

伏建龙道:“神木令主人与金刀四煞现身之际,严晓星就在老朽身旁。”丰都双判不禁一怔。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神木令主人与白眉叟拚搏时,老朽察觉神木令主人武功并无什麽出奇之处,只不过巧快迅捷,分寸拿捏极准,白眉叟大意疏忽致遭败绩。”

田敦明道:“莫非他有意令人高深莫测之感。”

伏建龙摇首道:“此乃一举成名之良机,岂可平白让他失去,看来未必,不过老朽意欲潜往维摩阁上窥察或可判明其来历。”

田敦义面色微变道:“伏大侠岂可轻身涉险。”

伏建龙笑道,“无妨,老朽与贵上相交莫逆,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老朽胸有成竹,定可安然脱身。”说着从石下取出一身黑色宽大皮裘,由头上套下,毛茸披拂,神似一具黑色巨猩,身形一跃,划空疾闪而去。

维摩阁内灯火如昼,内外一无戒备,伏建龙如入无人之境,他贴身楹梁上,点破一孔棉纸,室内情景一览无遗。只见室内蒙面少年与五台掌门对首而坐,高声倾谈。五台掌门捋须长叹一声道:“明月师弟惨罹此祸,老衲迄今未明其故,亦曾遣人下山多方侦觅真象,竟未寻出丝毫端倪,故此恳求施主施展旷绝奇学解救明月师弟,或可从明月师弟口中获悉内情。”

蒙面少年摇首答道:“恕在下无能为力,明月禅师罹受的手法异常奇奥,若妄行解穴,体内阴阳二气逆冲,内腑寸寸迸裂而死。”

五台掌门目露黯然神色道:“如此说来明月师弟是无救了。”

蒙面少年道:“那也未必见得,解铃系铃人,我等着制伏无极帮主,未始无望。”

五台掌门道:“阁下谅胸有成竹,胜算在握。”

蒙面少年道:“同衷相济,必底於成,在下筹算已久,若二策可行,不难事半功倍。”

“请问哪二策?”

蒙面少年道:“釜底抽薪,使无极帮主孤立,途穷力拙,逼其束手成擒,但此策言之甚易行之却难,此为下策。”

五台掌门道:“请问上策?”

蒙面少年略一沉吟道:“必须先寻觅屠三山那份藏图为何人得去。”

藏身楹梁上的伏建龙闻言暗感惊诧,忖道:“难道他未受得那份藏图?”

只听五台掌门道:“武林盛传屠三山藏图为施主获得。”

蒙向少年道:“那是无稽之言,如何可信。”

五台掌门愕然久之,微微一笑道:“施主必侦知窃取藏珍图是何人所为,可否见告?”

蒙面少年摇首叹息道:“为了查访此图下落,在下费尽心机寻到偷天二鼠及逍遥太岁冯老英雄等有关之人,均否认获得藏珍图,但不言而知无极帮主亦未到手。”

五台掌门道:“施主之言必然有据,可否请道其详。”

蒙面少年道:“在下于骊龙谷四外布下耳目,无极帮并未遣人来骊龙谷觅察藏珍确处……”说着,心中似有感触,长叹一声,接道:“但此事大出在下意料之外,在下原以为盗图之人自忖只身难以成事,必持图相求武林卓著盛望的名宿,或千方百计寻觅在下,哪知数月来竟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看来此人必是心机深沉之人。”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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