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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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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竟用出下五门暗器,不禁怒极诛戮……”

严晓星诧道:“燕姐怎末检视贼尸身上,察明是何来历?”

柳无情道:“此女忙移去尸体弃往城外僻野,重回客栈再度造访,又命店夥治酒,并笑言武林中人不枸形路,又谓贼人馀党必然再来寻衅,絮絮探问我出身来历。”

严晓星笑道:“燕姐习性孤冷,甚少假人颜色,怎么对此女如遇旧知,想必错不了。”

柳无情嗔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捏造了一个姓名,虚与委蛇,怎好断然驱客,她自称秦素梅,为寻访师妹而来,说到中途忽闻院中传来一声击掌,秦素梅面色一变,倏地离座言说去去就来,身形疾闪而出,我为避免无谓纠缠,立即离店找上丐帮问明星弟行止是以赶来。”

严晓星长叹一声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燕姐怎好辜负此女一片痴心。”

柳无情闻言娇叱道:“贫嘴,谁像你。”忽又玉靥绯红道:“我酒量木不错,怎麽此刻只觉心头怔忡不宁。”

严晓星不禁一怔,察觉柳无情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媚笑流波,娇躯已凑近身前,吹气如兰,失声诧道:“燕姐,你是怎麽啦?”

柳无情忽玉臂倏张,将严晓星环抱一紧,嘤咛出声,两张口接成一个吕子。严晓星软玉温香在抱,不禁大惊失色,丁香满吻,任你铁石男子,也难遏制,只觉血脉贲张,欲火难禁。但他定力甚强,忙中穿臂在柳无情肋下一点.只听柳无情嗯了一声,似只绵羊般瘫在严晓星手弯中,媚眸惺忪,喘息不止。

严晓星忙将柳无情扶上榻去,只觉内情可疑,寻思须臾,恍然悟出个中原委,取出一只瓷瓶倾出三粒朱红丹药,细如粟米,清香扑鼻,和以冷水缓缓喂在柳无情喉中。片刻,但见柳无情靥上酡红渐消,鼻息沉沉睡去,严晓星伸手一撩帐钩,放下帐帷,暗叹一声关上房门,木然端坐椅上,凝望窗外悠悠白云,前尘往事,一一浮现眼帘。

蓦地——房门外传来两声轻敲,响起银铃语声道:“刘相公在麽?”

严晓星知来人是谁,不由剑眉一挑,杀机猛泛,口中答道:“谁呀?”徐徐拉开木栓。

身外现出一年约花信美妇,体态丰盈,肤若凝脂,明眸皓齿,艳光照人,一眼瞥见严晓星,面色呆得一呆,继又嫣然笑道:“贱妾秦素梅,请问刘延康相公来此否?”

严晓星哦了一声道:“真是不巧,刘少侠片刻之前离此北上,刻在途中。”说时,倏地右臂疾伸,弹指射出一缕劲风。秦素梅只觉胸前一麻,花容惨变,仰面倒下。

墙隅忽掠出两条迅快身影,严晓星忙道:“速将此妖妇囚往地室。”两条人影一落,挟起秦素梅,穿空而去。

严晓星衣袂飘飞,迎风屹立院中寻思片刻後,正要转身回房,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入耳,屋面上纷纷如云掠下七人,均面目森冷狞恶,为首老者左额显露赤红刀疤,斜伸入颊,断眉廉破,高颧耸鼻,面色白中泛青,炯炯逼视严晓星一眼,冷笑道:“你就是严晓星?”

“不错,在下正是严晓星。”严晓星傲然一笑道:“七位气势汹汹,素未谋面,何由而来?”

那断眉刀疤老者狞笑道:“就为你来,老夫崔霆,弟兄七人退隐竹山已久,江湖人称竹山七子,此次受东岳主者瑶池宫主之遨再出……”

严晓星冷冷接道:“东岳主者与在下风马牛漠不相关,你等来此则甚?”

崔霆怪笑一声道:“东岳主者爱你之才,命我等来此邀约同至一处叙谈。”

严晓星道:“倘在下不允随你同往又待如何?”忽见一人身如脱弦之弩,向严晓星居室扑去。

那人双足尚未落地,忽觉眼前人影一花,耳闻大喝道:“回去。”

只觉胸前如受千斤重击,轰的一声,震得倒飞出两丈开外,沉桩不住,一屁股捧了下地,气闷血逆,眼冒金星。崔霆面色一变,示意三人扑向严晓星,双肩微晃,迳向居室掠去。不言而知,崔霆意在柳无情,制住柳无情,何愁不能使严晓星就范。

他快,严晓星更快,身形疾闪,如同附骨之蛆般跟踪而至,只觉身後劲风飒然,不禁暗惊,忙横闪疾掠翻出。严晓星已自落在门前,满面杀气,手持一柄短剑。三匪徒亦向时扑至,剑飚如电,分由三向袭来。严晓星眼明手快,左手迅如电光石火疾推出一股内家劈空掌力,只听哎哟一声,震得转向飞去。无巧不巧,正撞向另一人长剑,噗嗤声响,剑尖穿透後胸,一股鲜血飞溅射出。

严晓星右手短剑倏地斜切,身法奇奥无比左旋滑开一步,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匪徒一条右臂齐肘切下,血涌如注,叭哒坠地昏死过去。那误伤同伴匪徒不禁呆住,严晓星身形快如电闪而至,左掌叭的一声印在匪徒後胸,嗅声未出尸横在地。

此不过弹指瞬眼功夫,三凶同时毙命,崔霆见状不禁骇然色变,思量不出三位拜弟纵然武功稍逊於严晓星,也不致如此轻易丧命。竹山七子武功已臻化境,与无极帮主不相伯仲之间,何以如此,殊不知严晓星察觉竹山七子歹毒险辣已动杀机,施展“移形幻影”大法,手中短剑虽形为玩铁,其实却是切石若腐吹毛可断仙兵神物,再以先天“纯阳”神功震伤内腑,使其真气涣散,故寻常钩物亦可致命,何况利剑穿胸。

严晓星发出一声朗朗大笑,身形飞鸟腾起,手中短剑一招“天河星泻”,只见凌天流芒挟着一片沉如山岳罡风,罩向崔霆四人。崔霆只觉一片砭骨奇寒压体,不禁魂飞胆寒,大喝道:“走。”四条身形纷纷穿空斜飞而起。

严晓星冷笑喝道:“走得了麽?”飞虹狂卷,崔霆惨嗥出声,两腿齐膝削落,身躯随着坠下。其馀三凶悉被腰斩,倒卧在血泊中。

崔霆尚未死去,面色惨厉嘶叫道:“严晓星,你好狠,老朽身化厉鬼必索你命。”右掌猛地向天灵盖拍去,自绝毕命。

第三十一章云诡波谲

柳无情仍是香睡甚浓,方才发生之事均如雨过天晴般,一切毫无异样,严晓星神态悠闲,飘然进入室内,探首帐内,只见柳无情睡态可掬,不忍惊动。

一条小巧人影落在窗外,道:“少侠。”语声稍带重音。严晓星快步迈出,窗纸上映着一双半身人影,低声晤谈,语声时高时低,似在争论着什麽!

突然——帐内传出一声娇呼道:“星弟。”

窗外一条人影疾闪而杳,只听严晓星朗声答道:“燕姐睡醒了麽?”人已缓步走入室内。

柳无情坐定,回想方才情景,只觉娇羞无比,小鹿撞胸。严晓星伸手钩好帐帷,道:“燕姐,方才好险,如非小弟悬崖勒马,你我俱遭了毒手。”

柳无情闻言粉面通红,娇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会错了意,不知凶搏那一幕情景。严晓星知柳无情误听话会错了意,只微微一笑。

柳无情忽瞥见严晓星衣袖上沾有鲜明血迹,诧道:“星弟衣上那来的血迹?”严晓星遂扼要叙出经过。

柳无情闻言愕然半晌,摇首道:“贱妾未曾听说过有竹山七子,亦未闻及秦素梅其人。”

严晓星道:“秦素梅真名梅艳娇,出身阴风教,淫荡无耻,匪号赛杨妃,近始为瑶池宫主收伏,她与一干群邪奉命为了擒捕你我等人。”

“真是如此?”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燕姐赶来徐州途中,即为梅艳娇发现,初不知道燕姐为女扮男装,见燕姐俊美如玉,不禁食指大动……”

柳无情白了严晓星一眼,啐道:“多嘴薄舌。”

只听严晓星说下去:“梅艳娇为便於进身,不惜杀害一名同党藉机亲近,在酒中事先已放置极厉害的春药,那知燕姐内功深厚,一时尚不易发作,继又察觉燕姐乃为女身,悟出来历,不禁大惊,藉掌声为词仓皇离去,实则请示机宜。”

柳无情皱眉道:“有理,说下去。”

严晓星道:“燕姐离店而去,店外均已布下匪徒眼目,所以梅艳娇得以找上门来。”

柳无情妩媚娇笑道:“梅艳娇满望收之桑榆,怎知遇上铁石无情,心辣手黑之徒。”

严晓星俊面一红,道:“燕姐取笑了,竹山七子久候未见梅艳娇出来,心疑小弟与燕姐及梅艳娇均为春药所乱,做下不可告人之事,满以为手到擒来,那知为小弟只身所拒,崔霆不得已分兵,意欲冲入房中制住燕姐,不怕小弟不俯首就范。”

柳无情闻言心中暗惊,忖道:“果然好险。”不觉笑道:“事实谅猜测无错,但星弟本意欲阻拦贱妾随行,是以故作危言。”

严晓星赧然笑道:“小弟怎有此意,不过……”

柳无情道:“贱妾必须随往,不然家师危殆矣,其实家师乃生身之父。”

“什麽。”严晓星愕然惊诧道:“为何小弟从未曾闻听燕姐说起?”

柳无情摇首凄然一笑道:“贱妾也是在湖滨别墅中突奉家师密谕,才知个中详情。”

严晓星略一沉思,问明其父姓名穿着长像後附耳密议如何行事,领着柳无情去一秘处面见淮上隐叟祝秋帆,自己则只身离去。

一灯荧然,昏黄如豆。萧婆婆独处斗室,自饮自酌,神色之间微显不安。蓦地——灯光一暗忽明,室内掠入无极帮主三人。

萧婆婆哦了一声,霍地立起,道:“回来了麽?老身忧心如焚,只恐事有舛错。”说着目光注视着瑶池宫主,道:“这位是何人?”

无极帮主道:“速见过主人。”萧婆婆大惊失色,忙欲施礼拜见。

瑶池宫主手掌一摇,道:“免礼,此时此地,不可败露形迹。”

无极帮主目光四巡了一眼,发觉魏醉白等三人不在,诧道:“魏贤弟人咧?”

萧婆婆长叹一声道:“帮主外出之後,魏香主便言说身体微感不适,前往药肆欲检一帖药片后即返,不料久候未见魏香主回转,属下心感有异,立命胡舵主两人觅寻魏香主踪迹,岂知一去音信杳然,属下为此不胜忧急。”

瑶池宫主皱眉道:“醉白怎么如此糊涂,强敌云集,耳目甚众,必陷身敌手凶多吉少。”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摇首太息道:“魏贤弟已然易容,认出他真正来历的并不多,只恐他病发神智不清迷失路径。”

瑶池宫主冷笑一声道:“白眉老怪随身八卫武功竟有如此厉害麽?”

无极帮主面色微变道:“武功出奇,胸罗渊博,属下自愧才疏学浅,至今未能查明八卫真正来历。”

瑶池宫主眸中逼射怒芒,轻哼一声道:“他们比起神木尊者传人及严晓星如何?”

无极帮主面现惶恐之色,答道:“神木尊者传人倚仗神木令震慑江湖,形迹神出鬼没,属下至今尚未见过他真实武功如何。但严晓星年岁甚轻,其智慧才华,武功成就之高,实超出其年纪之外。”

瑶池宫主神色冰冷,道:“真的麽?”语气甚是缓和。无极帮主等测不出瑶池宫主用心何在,不敢妄置一词,正视了一眼,默然肃立。

须臾,只见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我等只待醉白返回,立即赶回东岳。”说着目光转注身材肥胖商贾,接道:“黄梦九,你久在徐州,速去探明魏香主的下落。”

黄梦九欠身施礼,道:“小的这就去。”身形疾转,快步出室而去。

夜阑人静,徐州城一片死寂,街灯稀疏,朦胧昏黄,更鼓频敲声中夹著两三声狗吠,更显添了几分夜境凄凉。大街上忽现出一条踯躅人影,步履踉跄似是酒醉,鼻中胡哼江北小调,身形忽转入暗巷中。暗巷内忽疾横一条身影,低喝道:“魏香主麽?”

那醉汉似骇然一怔,道:“尊驾是谁?”

“属下徐州分舵主黄梦九。”目光锐厉,已分辨出醉汉正是魏醉白,不禁喜形於色。

魏醉白忽疾伸右臂,五指迅如石火,一把抓住黄梦九左手腕脉要穴,两眼眯成一线,咧嘴微笑道:“你是黄舵主?在下不信。”

黄梦九只觉浑身酥麻,真气涣散,不禁大惊失色道:“属下奉了宫主之命,觅寻香主回店。”语声未落,魏醉白左掌迅如雷奔印在黄梦九前胸上,真力一吐,黄梦九内腑震碎,嗥声未出即横尸在地。

魏醉白微微一笑,突一鹤冲天而起,迅疾如电,十数个起落,落在客栈近处,右手伸怀取出一帖药,绳线儿串在手指上,佯装醉态可掬,步履踉跄口中哼着大鼓词阵前招亲:那凉州城外摆下铁甲战阵。衣甲鲜明,旌旗蔽空。只见阵前一马当先奔出一个美娇娥,头上戴的是……哎呀呀,那分明是什么公主,亚赛天仙,水汪汪两个大眼睛,只那么一瞄,魂灵儿就被勾上了九天……

虽醉词如呓,却语音铿锵,抑扬顿挫,悦耳动听。他摇摇晃晃走进店内。客栈店门仍是敞开着,夥计正打着瞌睡,闻声惊醒,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後含笑立起欠身道:“爷台回店啦。”

魏醉白哈哈一笑道:“夥计,你还没睡,辛苦你啦。”

店夥忙道:“那儿的话,你老太夸奖啦。”话未说完,魏醉白已迈入店内,嘴中仍哼著大鼓词。

萧婆婆闻声疾闪出室,跃在院中,迎着魏醉白霜眉微皱道:“魏香主,你到那儿去啦?”

魏醉白含笑道:“在下瞧了一场好戏。”

萧婆婆心中将信将疑,低声道:“宫主来啦。”

魏醉白先是一愕,继作恍然,面色微惊,道:“什麽,宫主竟然赶到此处,快去拜见。”腰干一挺,快步抢入,一眼瞥见瑶池宫主已扮作村妇,眼神凝注久久不移。

瑶池宫主柔声道:“醉白,不认得我啦。”

魏醉白闻言一呆,抱拳一拱道:“果然是宫主,有何差遣,只管吩咐。”

瑶池宫主见他神态依然,不由心中一喜,道:“你坐下。”魏醉白如言坐了下去。

瑶池宫主伸臂五指疾扣在魏醉白腕脉上,只觉魏醉白六脉不匀,微生散乱,才知传言是实,叹息一声道:“我等屡遭重挫,并非人谋不臧之故,而是强敌委实太辣手了。”

魏醉白道:“不错,眼前徐州城高手如云,在下亲眼看见数条人影在屋内飞掠,其武功身法无一不高,在下尾随前往,只见他们进入一座荒凉塌败的城隍庙内……”

无极帮主忙道:“贤弟进去了麽?”

魏醉白摇首苦笑道:“我怎敢此时此地再招惹是非,为本门带来危难,是以潜隐在庙外,片刻发现白眉老怪率着随身八卫由城隍庙内掠出,但他们去後不久,又发现神木尊者传人同着金刀四煞似追踪白眉老怪而去,我愈发不敢招惹是非,迳去药肆,又至酒楼买醉,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无极帮主望了瑶池宫主一眼,道:“贤弟未曾见着胡舵主他们麽?”

魏醉白摇首答道:“未曾。”

萧婆婆接过魏醉白手中药包,道:“我去煎药。”

瑶池宫主摇首太息道:“只怕梅艳娇与竹山七子均遭了毒手。”

无极帮主道:“宫主何不乘机将严晓星与柳无情贱婢除去,以免大患。”

瑶池宫主道:“你知我为何留下严晓星与柳无情性命之故麽?”

无极帮主道:“属下不知。”说真的,无极帮主迄今不解当年严晓星投奔大名时,便传讯瑶池宫主欲借机除之,怎奈瑶池宫主不允,更调他返山,致严晓星习成惊人艺业。

只听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还是回山後再说吧。”说罢瞑目不语。

五鼓不到,天色未明,无极帮主一行即离店而去,到得一片荒野外,只见月蒙陵丘,松杉飞舞,景物凄迷。蓦闻一阴冷笑声道:“两位别来无恙。”岗陵之後突冒出两条身影,衣袖飞舞如鸟,迅快飞掠至瑶池宫主之前。

瑶池宫主定睛望去,只见是蓝衣儒判卫方鬼手阴奎两人,不禁冷笑道:“两位意欲清偿前怨麽?”

卫方哈哈大笑道:“老朽并非心胸狭仄之辈,倒是有一极厉害的魔头在寻找两位。”

瑶池宫主冷冷答道:“此人是谁?”

卫方道:“北邙阎尊唐百非。”

无极帮主面色微变道:“唐百非尚在人世麽?他与我等漠不相识,找我等何为?”

鬼手阴奎突冷笑道:“倘在下猜测不差,两位必是东岳主者及无极帮主。”瑶池宫主不禁目中猛泛杀机。

卫方忙摇首道:“此时最好不要妄动意气,北邙阎尊已追踪而来,依老朽之见,不妨化整为零,觅地藏起,避开一时再说。”

夜空遥处忽闻一声尖锐长啸随风送入耳中,袅袅不绝,啸声刺耳,令人不寒而栗。魏醉白忙道:“速速藏起,迟则无及。”瑶池宫主不愿节外生枝,多树强敌,衣袖一扬,纷纷四掠择地隐去。

只见一条修长人影疾掠而至,凄迷月色下映着那人哭丧著一张脸,身著麻衣,鬓角吊著两串纸花,阴气逼人,一双蓝色眸子骨溜溜四巡。无极帮主见来人并非北邙阎尊唐百非本人,而是他大弟子追魂丧门郑鹊,不由胆气一壮。

瑶池宫主就藏在他近侧,察觉无极帮主有轻视来敌之意,忙传声道:“北邙门下并非当年吴下阿蒙,不到时机不可招惹。”

只见追魂丧门郑鹊目光落在鬼手阴奎藏身之处,忽桀桀发出一声怪笑,双掌迅望草丛中推去。劲风山涌,尘草溅飞,威势骇人。草丛中一条身影凌空冲天拔起,哈哈大笑道:“姓郑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猛下杀手为何?”

追魂丧门郑鹊双掌打空,猛地飘身而退,只见那人沉身落地,瞥见乃峒疆七枭老大鬼手阴奎,顿感惊愕道:“阴老大你为何鬼祟行藏,怎怨郑某猛下杀手。”

鬼手阴奎冷笑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避之则吉,并非惧怕於你。”

郑鹊阴恻侧一笑道:“当年峒疆七枭,威震苗峒,黑白两道,群相慑伏,威名赫赫,无异南面称尊,无奈不自忖量敛束,祸福无常,雁行遽折其六,岂可不谓天道无凭,眼前你孤掌难鸣,尚胆敢口出狂言。”

阴奎面色一沉,道:“如此说来,郑老师今宵志在我阴奎了?”

郑鹊冷冷一笑道:“实不相瞒,我等追踪东岳主者及无极帮主。”

阴奎不禁一呆,诧道:“谁是东岳主者?阴某至今尚无所闻。”

郑鹊目中凶光逼射,冷笑道:“阴老师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故作痴呆,云龙山南杏林阴老师所遇的村姑就是东岳主者,其馀两人亦是无极帮主及徐州分舵主黄梦九。”

阴奎面色大变道:“她就是东岳主者麽?”

郑鹊冷笑道:“阴老师装得很像,不过郑某眼中不揉砂子,阴老师藏在草丛中分明已发现东岳主者行踪。”

阴奎面色一沉道:“这与你何干?”

郑鹊阴恻恻怪笑道:“凭你阴奎也敢在北邙门下面前发横,你想找死麽?”

蓦闻身後传来阴寒澈骨冷笑道:“郑鹊,你是在找我麽?”

追魂丧门郑鹊心神一震,疾飘开六尺,旋身回望,目光落去,只见一身穿布衣短装,头扎素帕的村姑,面罩浓霜,一瞬不瞬注视着自己。村姑不过三旬开外年岁,貌仅中姿,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威,使人泛出悚然战栗之感。

追魂丧门郑鹊一见村姑,即知眼前之人是谁了,面色微变,宏声道:“阁下莫非就是东岳主者?”

“不错。”瑶池宫主答道:“你找我何为?”语声虽和,却不怒而威。

郑鹊倏地仰面振吭欲一发出长啸将北邙阎尊等引来。啸声甫出喉际,叭叭两声大响,郑鹊两颊着了两下重的,如同利斧砍击,痛极神昏,真气立逆,身形踉跄跌出两步。只见瑶池宫主面寒如水,冷笑道:“你鬼哭神嚎则甚,如敢答非所问,此地就是你丧身之处。”

郑鹊目光怨毒,厉声道:“寻找阁下系为了藏珍图。”

瑶池宫主冷冷答道:“如欲分获宝藏,除非听命东岳。”

郑鹊趁着瑶池宫主说话时,突然发难,大袖挥起,阴寒毒罡排浪狂飚卷出。瑶池宫主不闪不避,曼妙无比伸臂圈指一弹。鬼手阴奎暗惊道:“这是什么武功?”忽见郑鹊面色大变,咧嘴发出一声怪嗥,两臂颓垂,漫空毒罡狂飚顿敛,身形倏地软坐於地,额角沁冒豆大汗珠,似不胜痛苦。

瑶池宫主微微一笑道:“你已中了我的化皿神针,片刻之後就要形销尸化,并非我下手狠毒,而是不愿眼见北邙一派再出江湖荼毒武林。”

须臾,只见郑鹊身形迅快萎缩,化成一滩腥臭黑水。瑶池宫主面色漠然,望了阴奎一眼,道:“两位如愿相助,若取得骊龙谷藏珍,定可分亭,决不食言,此刻我须赶回东岳,容再相见。”轻叱一声道:“走。”荒野四外立时冒起数条黑影,疾掠如风,远去杳然。

蓝衣儒判卫方在三丈开外现身,面色骇然道:“郑鹊并非弱者,罡气护体寻常金铁难入,怎为化血神针所中,其中分明大有蹊跷。”

鬼手阴华诧道:“卫兄怀疑是东岳主者武功。”

蓝衣儒判摇首道:“并非怀疑东岳主者武功不能置郑鹊於死,而是怎能轻而易举置郑鹊死命。”

只听传来一声朗笑道:“亏你还是武林高人,要知高手过招,粟米之差立制生死,瑶池宫主练就十二支化血神针,用来对付强敌,郑鹊不过首遭其殃,牛刀小试耳。”

卫方阴奎循声望去,只见十馀丈外,星月交辉下立着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衣袂飘飞,神威凛然。阴奎抱拳施礼,含笑道:“方才之事谅均为阁下亲眼目睹,阁下何不趁机将他们除去,以免後患。”

蒙面少年微笑道:“两位有所不知,目前杀了他於事无补,藏珍图之谜无法揭开,恐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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