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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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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天际遥处忽传来一声轻啸,准上隐叟祝秋帆面色一变,忙道:“我等速退。”

群雄迅疾择处隐去,月色迷蒙之下只见远处现出甚众豆大身影,宛如流星飞掷般掠来。为首者正是白眉叟,後随八蒙面老叟,之後又随十九黑衣劲装高手。白眉叟身形落在百兽天尊尸体前,惊疑地注视了一眼,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魔唱金鼓之声寂灭,显然无极门中突然回撤,只是百兽天尊非但死得可疑,而且割下首级,如非深仇大恨不致如此辣毒。”

蒙面老叟道:“百兽天尊武功极高,杀死百兽天尊之人谅非寻常之辈。”

白眉叟沉声道:“莫非又是中了徐红芍贱婢奇毒暗算。”

蒙面老里颔首道:“有此可能,我等此来既有备无患,不畏无形奇毒,何不即时进袭。”不待白眉叟首允,右掌一挥,十九黑衣劲装汉子倏地腾身疾跃,纷纷扑向荒庵而去。

东岳酝酿着一种不安气氛,驻守各处的无极帮匪徒议论纷纷,胸中结郁难舒。朝阳正上,山富郁翠,南天门下现出五娇俏身影,迅疾如飞跃登而上。忽闻山石之後传出朗朗话声道:“柳姑娘回来了麽?”一条人影疾闪落在石级上,现出一虎目浓须中年人,手握一柄砍山金刀,映着朝阳泛出眩目金霞。

来人正是柳无情率着四婢赶返,闻声倏然止步停身,玉指一掠鬓边秀发,道:“路香主,咱们久远不见了,别来可好?”

中年人略一抱拳道:“姑娘为何此时赶返?”

柳无情两道秀眉一扬,道:“奉宫主急讯赶返,观香主眉含重忧,莫非有甚事故发生麽?”

中年人长叹一声道:“武林群雄云集本山之外,本该戮力同心抵御外侮,怎奈罗浮宫内昨晚竟传出帮主叛异,盗去藏珍图,现正搜觅帮主下落,此事委实令人无法置信。”

“竟有此等事麽?”柳无情面露惊诧之色,道:“帮主下落已明麽?”

“我路庆猷服膺本帮已久,深受帮主宏恩,亦敬佩帮主恢宏大度,帮主怎会做此令人不齿之事。”

柳无情道:“路香主之言差矣,门主若非有据,岂能妄入人罪。”

路庆猷冷笑道:“路某从未见过门主面目,亦不知门主是何来历。”

柳无情道:“那麽香主定然见过帮主本来面目知其真正来历了?”路庆猷不禁一征。

忽闻一声哈哈朗笑,一条人影迅如闪电掠在柳无情身侧。路庆猷见来人是魏醉白,不禁面色大变,道:“魏香主从何而来?”

魏醉白日中泛出一抹杀机,道:“奉命搜觅帮主下落,在下发觉本帮多人阳奉阴违,莫非他们有同谋之嫌麽?”

路庆猷怒道:“我等同在无极帮下效力,自然听命於帮主了,不过路某可断言帮主绝非盗图潜逃。”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路兄语中实有所指,何不明言?”

路庆猷冷笑道:“帮主虽只身独往罗浮宫,我等俱知,但只见其去不见其返,可见有人陷害,此刻定作阶下之囚。”

“何人陷害於他。”

“你,魏香主。”

魏醉白讶异道:“在下何因陷害帮主?”

路庆猷冷笑道:“你久已觊觎帮主之位,如今正是除去帮主之大好良机。”

魏醉白神色一沉,道:“路香主,在下不屑帮主之位,分明你等已有叛异之心,藉故生非,含血喷人,不然你等怎会在南天门设伏,伺机诱使柳姑娘入内成擒……”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在下一并说个明白,俾使路香主心服口服,你等心疑帮主被制在罗浮宫内,即欲挟制柳姑娘恩师,向罗浮宫门主声称以人质换赎帮主,怎知柳姑娘恩师业已离鹰愁谷,正惶悚无计际,忽得讯柳姑娘在回山途中,一计不成二计已生,是以你在此相候柳姑娘,故用言语延缓柳姑娘行程,以便魔僧等在南天门内从容布伏是麽?”

路庆猷闻言不禁胆寒魂飞,厉声道:“你都知道了。”

魏醉白道:“不错,在下俱已知情,路香主,在下本不屑就无极帮香主之位,但受门主重托,暗中监视你们……”言尚未了,路庆猷突腾身奔起,向南天门飞掠而入。

魏醉白大喝道:“你逃得了麽?”穿空拔起追去,柳无情五女疾随魏醉白身後腾起。

魏醉白等身落在大殿前石坪上,只觉一片死寂,静悄悄地毫无动静。柳无情低声道:“莫非事机败露,他们逃走了麽?”

忽闻传来阴恻恻冷笑道:“未必,魏醉白你明知南天门布下天罗地网,尚敢闯入可谓胆大包天。”

魏醉白冷冷一笑道:“路庆猷,你可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蓦地——殿脊墙垣上冒出无数匪徒及番僧,手持金鼓铙钹及强弩暗器,立时金鼓大作,魔唱声起。魏醉白哈哈一声长笑,十指分扬,只见殿脊庙墙之上匪徒番僧纷纷翻身栽跌堕下地来。庙墙後倏地冒起红衣番僧及骷髅人魔等群邪,飞翔落地,骷髅人魔阴阴一笑道:“看你不出,还擅使邪法。”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邪法也好,武功也好,你等必死无疑。”

骷瞑人魔狞笑一声,倏伸双臂,十指挟着一片阴寒罡劲疾如闪电,向魏醉白抓去。他这一式乃骷髅人魔独门绝招「十面网罗」,非但辣毒异常,而且奇奥旷绝,不论对方如何闪避,绝少幸能逃出他那罡风之下。哪知眼前一花,魏醉白身影竟失去踪迹,不禁面色一变,招式用老,锐厉指劲刮起地面一片石尘。

突闻一声凄厉惨嗥从一红衣番僧口中发出,只见那红衣番僧双眼圆睁,泛出惊悸神光,面色惨变,张嘴喷出一股如箭血雨,身形慢慢向前栽仆,在他身後忽现出魏醉白身影。另两番僧及群邪见状不禁心神猛骇。魏醉白如影随形跟踪一双红衣番僧而去,身未沾地大喝道:“留你们两位不得。”

两红衣番僧一身混元气功,金铁不入,但见同伴惨死,不禁胆寒,闻声忙将混元气功密护全身。只见魏醉白手腕起处带出一线灰暗光华,厉喝一声,四掌同推,但鼻中忽嗅入淡淡清香,不由神智恍惚,暗道:“我命休矣。”魏醉白灰暗光华迅疾无伦已透穿一双红衣番僧胸腔。

骷髅人魔瞥见两僧中剑倒地後,骇然变色道:“这是什麽邪法?”

魏醉白已落在骷髅人魔面前,冷笑道:“此乃上乘武功,哪是什麽邪法,无极帮主心存不轨而久久不敢行动之故,即是畏惧门主旷绝武学,在下这手剑法乃得自门主真传,你若能闪避这手剑法,在下当可留你一条活命。”说着右臂疾挥而出,幻起漫空灰芒,罩向骷髅人魔而去。只听闷嗥一声,两条手臂飞出,漫空灰芒堕地,鲜血飞溅如雨。

骷髅人魔厉叫一声道:“魏醉白你忒心黑手辣。”两足一顿,直拔起五六丈高下,欲沾足殿瓦逃去。

蓦地——忽见骷髅人魔身形在半空中一个轮转,头下足上,一如断线之鸢般堕地,叭哒一声,颅裂浆溢,惨死毙命。群邪不禁慑住。柳无情五女倏地分掠,各占方位。路庆猷忽高声道:“魏番主欲斩尽杀绝麽?”

魏醉白朗笑—声道:“在下怎会嗜杀成性,无奈诸位背心离德,终成後患,柳姑娘,烦劳出手制住他们穴道。”

片刻之後,南天门内重又安详寂静。魏醉白与柳无情等掠入罗浮宫内。宫内虽尚有近百人手,表面上均是宣青苹心腹亲信,却内藏徐红芍卧底奸细,数日来人人彼此猜忌,心中惶惑不宁。无极帮群邪被制相率入官,罗浮宫内大半都是莺莺燕燕,见状不胜惊骇,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宣青苹闻讯含笑迎出。

魏醉白抱拳躬身道:“幸不辱命,离叛诸人均各制伏,但首恶遍觅无着,谅他到手亦无用,倘无神木传人手中那幅藏图合璧参悟如同废纸一般。”

宣青苹双目微蹙,道:“你所言虽不无道理,藏珍对我而言亦并非热衷,但徐红芍闻讯赶来索取真图则难惹了。”

魏醉白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士掩,又何可惧。”

宣青苹叹息一声道:“你那知其中原因。”魏醉白忽发现宫女群中一女嘴角隐泛一丝阴笑,倏地疾伸两指,一股暗劲飞出,那女婢应指倒地。

宣青苹面色微变喝道:“荷花,将她解往天象殿内发落。”继又向柳无情笑道:“多日未见,你更出落得天仙一般。”

柳无情娇靥不禁一红,垂首道:“宫主安好?”她尚不知严晓星母子相见之事,不敢多言。

宣青苹道:“你等随我去天象殿内商议吧。”天象殿内仅宣青苹、魏醉白柳无情三人,荷花送入昏死女婢後立即退出。

魏醉白目注柳无情微笑道:“燕姐,快拜见家母。”柳无情闻言不由呆住,茫然不解。

魏醉白道:“宫主就是家母。”

柳无情闲言惊喜莫名,盈盈拜了下去,唤道:“娘。”

宣青苹听柳无情唤自己娘,便知柳无情心意,目注魏醉白一笑,忙将柳无情扶起抱在怀中,道:“你们的事自有为娘作主。”继又向魏醉白道:“星儿,你心中似有甚多难处。”

魏醉白道:“娘,眼前尚无暇论及儿女私情。”接着,伸手解开那女婢穴道。

只见女婢两目倏睁,身形疾跃而起,目睹三人不禁面色大变,冷笑道:“想从我口中套出真情不啻梦想,不过你等也活不了多久。”即时面呈青紫,耳眼口鼻内忽黑血涌出,倒地毙命。宣青苹默然注视尸体,一言不发。

魏醉白快步走出殿外,召来萧凤,问道:“萧婆婆,宫内人数有无短少?”

萧婆婆道:“无人潜逃。”

魏醉白颔首道:“有劳严密监视她们一举一动,若有可疑,速报宫主。”

萧凤应命退出,魏醉白沉思良久,道:“徐红芍内应决不止一人,但她们互不相识,各有职司,单独行动,是以极难察觉,然兔死狐悲,绝不能不胆寒畏怯,却无一人逃出其中必有蹊跷。”忽目光落在宣青苹面上,久久不移。

柳无情见魏醉白神色有点异样,诧道:“星弟,你是怎麽了?”

宣青苹忽凄然一笑道:“你终於发现了,为娘已中毒奇深,此毒乃放在食物内,用量轻微,故无法发觉,但久而久之聚集脏腑间,如绳捆石烂,水滴石穿,俟发觉时已是过迟。”

魏醉白忽疾伸右臂,五指迅如闪电扣在宣青苹腕脉上,细察脉象血行。良久,面色一变,左手伸向怀内,取出一晶莹澄绿细颈瓷瓶,示意柳无情。柳无情会意,走近舒展右掌,魏醉白倾出三送红色丹药,道:“娘,速将丹药服下。”

宣青苹道:“有用麽?”接过柳无情掌中丹药咽下,只觉魏醉白扣在腕脉上五指一紧,一股奇热如焚真力循臂攻向内腑,注入丹田涌泰,复又注入四肢百骸,周而复始。约莫一顿饭光景,那股热流渐聚逼向脐下一处空穴。

魏醉白慢慢收了五指,长叹了一声道:“不妨事了,娘为何不早说?”

宣青苹道:“娘回山时才发觉已罹奇毒,镇静不露之故,恐误了你父性命,又见你一身系天下武林安危,更恐你自乱方寸,是以隐忍不言。”

魏醉白怒容满面,冷笑道:“徐红芍用心辣毒,孩儿去找她去。”

宣青苹道:“星儿,徐红芍也有她难言的苦衷,未必是她所为,试问她既志在盗图,目的末达,何故又急於谋害为娘性命。”

魏醉白深觉此言有理,诧道:“如此看来,宫中内奸不仅是徐红芍一人所遣。”

宣青苹道:“妄加臆测必然自误,终有水落石出之日。”

魏醉白略一沉吟,道:“孩儿自有道理。”一闪出殿而去。宣青苹微微一笑,将柳无情拉在身旁,对此未来儿媳不胜爱怜,絮絮细语相询。

荒庵外篁韵送涛,翠摇绿满,宁静如水。一条人影疾闪入林落在庵前,显出千手哪吒桓鸿君。他只觉庵内静得可疑,目睹白眉叟等人侵袭此庵,莫非白眉叟已掳获徐红芍等人离去?但庵外禁制仍在。桓鸿君迟疑了一下,右掌轻轻推开了虚掩半开的庵门,目光望去,不禁一呆。

只见禅堂内尸体狼藉,只有徐红芍、凶僧快刀飞雨及黄衫人蒙丕默然端坐,目睹自已入来竟若无视,面色淡漠如水,便知有异,故作朗声笑道:“方才发生了什麽事故?”

凶僧飞雨道:“白眉老怪率众进袭,不畏奇毒禁制,在庵外展开了一场凶搏,但不久老怪忽率随身八卫不战而退……”

桓鸿君道:“谅老怪伤亡惨重。”

飞雨道:“他们死了十九人,我等仅剩下了三人,老怪本可尽歼我等,却不知何故忽然退去。”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这点不足惊异,令老朽惊疑的是为何将尸体收置禅堂内?”

徐红芍淡淡一笑道:“佛门善地何忍弃置於野,待此间事了,一一为之收埋,请问白眉老怪何故退去?”

桓鸿君道:“因为姑娘所得之藏珍图并非真迹……”

“什麽?”徐红芍面色惨变,道:“真图尚在瑶池宫主手中?”

桓鸿君摇首微笑道:“为无极帮主盗去,现东岳呈现一片纷乱,下令搜觅无极帮主潜藏之处,瑶池宫主判明叛徒尚未逃出泰山,此刻呼魂魔僧骷髅人魔等无极帮死党均皆授首。”

忽闻一声阴冷笑声道:“真的麽?”只见厢房内走出一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袭锦袍,腰系丝质黄绦,面色苍白,鹞眼勾鼻,唇厚齿露,目光深沉,令人一见有阴气逼人之惑。

桓鸿君不禁面现惊愕之色,道:“尊驾何人。”

那人冷冷一笑道:“在下姓斯,斯人独憔悴的斯,斯慕虹就是在下。”

桓鸿君道:“尊驾难怪憔悴得很。”

斯慕虹面色一寒,沉声道:“在下向不许人无礼。”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尊驾知道老朽是何许人麽?”

斯慕虹冷笑道:“你是千手哪吒桓鸿君。”

“不错。”

斯慕虹接道:“千手哪吒之名昔年虽威震江湖,但在斯某之前却不屑一顾。”

桓鸿君哈哈大笑道:“老朽向不作无谓之言,尊驾来意已明,无非欲攫有骊龙谷藏珍,但一番图谋俱已落空,料不到徐红芍到手的竟是赝物,真图又为无极帮主盗去,尊驾制住徐红芍等恐弄巧成拙。”

斯慕虹面色一变,厉声道:“斯某怎会落空。”说着伸手入怀,取出藏图,接道:“此图既然是假,如同废纸不如毁去。”另一手在皮革囊取出夜行火摺,叭哒一晃煽起一道熊熊火焰。

徐红芍目露焦急光芒。桓鸿君无动於衷,面现淡漠笑容。转瞬之间,一张图焚成片片焦灰。斯慕虹两道眼神一直注视在桓鸿君面上,半晌才徐徐发出一声长叹道:“在下证实桓老师的话是真实的了。”

桓鸿君淡淡一笑道:“老朽之话无关宏旨,但尊驾不妨遣出一人探明便知所言不假,以後的事全在尊驾,没有老朽的事了。”

斯慕虹朗笑道:“在下要证明徐红芍到手之图是否是真,火焚此图之际,桓老师无丝毫抢夺之心,可见桓老师句句真诚。”

桓鸿君面色森寒如冰,道:“老朽不知尊驾用何手法制住徐红芍姑娘及飞雨大师等三人,尊驾既然取得藏图,又何须仍留在此庵。”

斯慕虹傲然一笑道:“在下用毒,桓老师也许奇怪吧。”

桓鸿君不禁一怔道:“不错,尊驾并非施展武功而是用毒,确然使老朽不胜惊诧。”

斯慕虹道:“百步毒母冷若霜号称天下第一使毒能手,但第一之名乃武林中人推崇之言,并非空前绝後。”说着面现冷森笑容接道:“也许此刻桓老师亦中了在下之毒。”

桓鸿君淡淡一笑道:“这倒未必,老朽特具禀赋,从不畏毒。”

斯慕虹一闻此言,面色更显得苍白无神,厉声道:“狂言无益。”

桓鸿君大笑道:“尊驾出师不利,俱成画饼,究竟是谁在狂言……”说看面色一沉,接道:“最感痛心疾首的莫过於尊驾,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老朽实不知尊驾该如何收场。”

此乃一针见血之词,斯慕虹眼前正陷於进退维谷之中,不知如何收场,但心疑桓鸿君之言不实,那有特具禀赋,不畏奇毒之理,心念一转,五指如风疾抓向桓鸿君胸前而去,斯慕虹抓势奇快如电,距离又近,五指堪触及桓鸿君胸前,突人影一晃不见,不禁大骇,只听桓鸿君冷笑传自肩後,迅忙前飘五尺倏地旋身,只见桓鸿君面色森寒立在丈外。无疑的桓鸿君未受奇毒所制,否则桓鸿君此刻身法怎会丝毫无损,不由愣住。

桓鸿君怒道:“尊驾怎不亟於亡羊补牢,筹思对策,为何尚欲节外生枝。”

斯慕虹颓然叹息道:“在下方寸已乱,应如何亡羊补牢?”

桓鸿君冷笑道:“老朽如料事不错,自始至终尊驾就图谋攫取骊龙谷藏珍,而且避不见面,俟至藏珍图确实落在何人手中时才露面现身,惜为山九仞,竟功亏一篑。”

斯慕虹道:“不错,桓老师委实料事如神,如何亡羊补牢,在下当洗耳恭听。”

桓鸿君面寒如冰,沉声道:“尊驾铸成大错的莫过於误认徐姑娘到手的是真图,竟过桥抽板,不遵承诺,反欲将徐姑娘致死。”

斯慕虹摇首苦笑道:“阁下太过甚其词。”

“老朽并非捕风捉影,过甚其词。”桓鸿君声色俱厉,冷笑道:“老朽判断当初尊驾向徐姑娘许下承诺,只取藏珍,雪莲实赠与徐姑娘救治其夫性命,是以徐姑娘与瑶池宫主宣青苹姐妹之情仍在,何忍出此下策。”斯慕虹默然不语,神色似甚为懊悔操之过急,致铸成大错。

桓鸿君已冷笑道:“尊驾满以为罗浮宫藏珍图到手,下一步用毒施诸於武林群雄身上,逼使神木传人就范,殊不知老朽不畏毒,神木尊人更不畏毒。”

斯慕虹瞠目问道:“阁下怎知神木尊人不畏毒?”

桓鸿君冷笑一声道:“尊驾太见闻浅陋,不啻坐井观天,神木令具有能辟邪毒之能难道尊驾不知麽?”

斯慕虹闻言不禁苦笑一声道:“阁下真个睿智无匹,在下心意均被料到。”

桓鸿君道:“尊驾欲取得藏珍,莫非志在图霸武林麽?”

斯慕虹黯然摇首一笑道:“在下先天缺陷,生具鬼脉不得永年,骊龙谷武功秘笈上有一章载明解救方法。”

桓鸿君冷哼一声道:“尊驾为救自己性命,不惜牺牲异己,这样做法不嫌太利己损人麽?”

斯慕虹默然在怀中取出三粒丹药,喂服在徐红芍、飞雨、蒙丕口中,道:“请在药力运开时,功行百穴,毒性可解。”

须臾,黄衫人蒙丕目中怒光逼射,大喝一声,纵身疾跃扑来,两手十指挟着锐利指风抓向斯慕虹。斯慕虹冷笑一声,身形疾移,右掌迅弧一式「捕风捉影」玄奥无比,扣实在蒙丕左臂腕脉穴上。蒙丕只觉一股奇寒之气循臂攻上,不禁面色大变。

斯慕虹冷冷一笑道:“别忘了如非在下三位俱已在白眉老怪毒手下丧生了。”

徐红芍喝道:“蒙丕你敢违命行事麽?”

蒙丕满脸不忿之容,道:“属下不敢。”

斯慕虹缓缓放开蒙丕腕脉,道:“在下要听取桓老师亡羊补牢之计。”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老朽方才跑了趟泰山,潜入罗浮宫内,无意闻及瑶池宫主也身罹奇毒……”

徐红芍忽面现怒容,道:“此乃斯慕虹逼晚辈下的毒手,宣青苹身罹两种奇毒,非雪莲实莫解。”

桓鸿君摇首冷笑道:“非雪莲实莫解,这话是徐姑娘说的还是斯老师故作危言?”

斯慕虹赧然一笑道:“在下有药可解,故作危言不过防徐姑娘念及姐妹情谊临时变卦,宣青苹生死似与我等无干,阁下何必……”

桓鸿君厉声道:“谁说无干?”

只听桓鸿君又道:“惟有宣青苹可以追觅无极帮主下落,请问在座各位知否无极帮主真正来历。”斯慕虹等人不禁面面相觑。

蓦地——天际遥处传来两声长啸,响彻云霄。桓鸿君面色一变,道:“白眉老怪卷土重来,斯老师,你我数人出外迎敌。”

徐红芍诧道:“庵外禁制仍在,我等以逸待劳岂非正好,前辈为何改弦易辙。”

桓鸿君道:“彼一时此一时,我等速出。”

飞雨暗道:“此人智计超群,其中必有道理。”立即紧随桓鸿君快步迈出庵门。

徐红芍斯慕虹蒙丕三人鱼贯掠出庵外竹林,只见白眉老怪率着八蒙面老叟飞掠而至。桓鸿君朗笑道:“关外三凶名不虚传,一经结怨,不死不休,看来你这老怪物此仇难解了。”

白眉老怪厉声道:“岂不闻血债血偿,老夫积习难解,五位这次死定了,尚有何遗言速速说出。”

桓鸿君微笑道:“如仗武功,你也未必稳操胜算,老朽猜想此着你卷土重来,定然倚恃什麽厉害暗器。”

白眉叟不禁一怔,道:“谁不知千手哪吒乃天下第一暗器名家,暗器末必能伤得了你桓鸿君,老夫借来霹雳雷珠,九枚齐发百丈方圆内立化劫灰。”

桓鸿君故作惊容,道:“霹雳雷珠,哼,老朽听过此物厉害,不过你放弃骊龙谷藏珍麽?”

白眉叟宏声大笑道:“图尚在无极门中,徐红芍窃来之物乃是鱼目混珠之物。”

桓鸿谓正色道:“真图确在瑶池宫主手中麽?”

白眉叟道:“为无极帮主盗去。”

桓鸿君道:“无极帮主现在何处?”

“不知,黑白两道及罗浮宫均在追觅无极帮主下落。”

桓鸿君冷笑道,“如无老朽之助,他人难查无极帮主下落。”

蒙面老叟忽发出冷笑道:“阁下欲保全性命,信口胡诌,我等并非维子幼童,岂能听信。”

桓鸿君大笑道:“老朽之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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