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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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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上放着一张桌子,坐着三个劲装汉子。桌子上有一本薄子和笔砚等物,柱子上贴了一张红纸,上书「君山大会报名处」。羊乐公陪着阮天华等人,走上石阶。就含笑拱手道:“三位大哥,请查一查,形意门可是有人报了名吗?”

坐在中间一个劲装中年汉子翻开簿于,查看了一遍,抬头道:“形意门是早上报的名。”

阮天华拱手道:“在下想请教一声,不知代表形意门参加的是那一位?”

那中年汉子又看了一眼,说道:“形意门代表于立雪,二十岁。”

“于立雪?”阮天华听得暗暗奇怪,忖道:“于立雪怎么会是形意门人的呢?”

羊乐公耸着眉笑道:“于小兄弟,对不?形意门早就报名了。”

那中年汉子望望阮天华、间道:“你们是来报名的吗?”

羊乐公连忙答道:“是、是、就是这位小兄弟。”

那中年汉子问道:请问什么门派?”。

羊乐公道:“五山派。”

那中年汉子敢情没听说过五山派,问道:“五山派?”

“是、是。”羊乐公道:“一二三四五的五,一座山的山,五山派。”

那中年汉子道:“代表叫什么名宇?”

羊乐公道:“于立雪,二十岁。”

那中年汉子奇道:“又是一个于立雪?”

羊乐公陪笑道:“是、是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也是常有的事。”

那中年汉子奇道:“真是怪事,今天来报名的于立雪,连这位已经第三位了。”他说归说,还是提起笔来,写了「五山派,于立雪,二十岁」。

阮天华听得也暗暗奇怪,心想:“听他口气,报名的于立雪竟有三个之多,那么除了形意门,还有一个可能是那位天罡门真正的于立雪了,但代表形意门的于立雪会是谁呢?”

那中年汉子问道:“你们还有那一位来报名的?”

桑鸠婆道:“有,乙木门、阮小红、十八岁。”她等中年汉于在簿下写下了,接着道:“铁手帮、铁若华,二十岁。”中年汉子也依提着笔在簿上写下,不觉多看了三人一眼,心中暗道:“一今年有点邪门,异派中人参加的好像特别踊跃。”桑鸠婆办完了报名手续,大家一齐退下石阶。

羊乐公因阮天华终于代表五山派报了名,心里特别高兴,陪着阮天华走了石阶。问道:“小兄弟,你们住在那一家客店?”

阮天华只得说道:“是岳安客栈。”

羊乐公叫道:“喂,苟总管,待会咱们也搬到岳安客栈去。”

伏三泰等四位山主也在阶下等候,和大家走在一起,况神机特别拉住阮天华的手,含笑道:“于小兄弟,你终于代表了本派,况某前次对你的误会,你不介意才好。”

阮天华道:“五山主好说,当日五位传艺之德,在下岂敢或忘?况山主也不介意才好。”

羊乐公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老朽从来也没有介意过。”

桑鸠婆呷呷笑道:“你们本领不小,拉住了于小兄弟,看来今年这场大会,要轮到你们五山派大出风头。”

羊乐公大笑道:“桑婆婆,你别挖苦咱们兄弟了,于兄弟武功高强,但咱们兄弟总算给他打过底子,这话总没吹吧?”

桑鸠婆哼了一声过:“没有你们五个给他打底,于小兄弟就练不成高深武学了?你可知道于小兄弟练成了什么武学?”

羊乐公道:“兄弟只知道于小兄弟从五山山庄出走,不过几个月工夫,武功精进极为神速,不知他…”

桑鸠婆不待他说下去,呷呷笑道:“如果严格的说起来,他应该是白鹤门的传人才对。”

“白鹤门?”羊乐公一怔,望着阮天华,似有不信之色。

桑鸠婆道:“他是白鹤门化鹤道长的记名弟子。”

化鹤道长,羊乐公从没听说过,但口中还是啊了一声,点点头道:“那一定是于小兄弟,离开五山山庄以后的事了。”说话之时,已经走出前殿,那个灰衣知客僧看到众人走出。连忙合十道:“诸位施主已经办好报名手续了?”

桑鸠婆道:“多谢大师父了。”

灰衣僧人合十道:“老菩萨好说,这是小僧份内之事。”他一直送到山门口,才躬着身道:“诸位施主好走,恕小僧不送了。”大家跨出山门,目光一注,不觉征得一怔。

山门外一片石板铺的平台上,这时面对山门鸦鹊无声,象雁翅般排立着两排二十四名一式青色劲装,腰剑长剑,只是佩穗分作红、白、青三色。中间站着两个老者。一个是瘦削脸,黑须蓝施老者,另一个四方脸、三角小眼、脸呈死灰的黑衣老者。他们边上站着一个锦袍青年,正是岳阳楼上被两位姑娘迷失心神的「小师弟」。

桑鸠婆目光一掠,暗暗攒了下眉,只要看这一阵仗,分明是封门山的人寻仇来的了。中间两人,穿蓝袍的自己虽没见过,但看他模样,准是镇九茂的老二镇九宏了,那黑抱老者却是名震黑道巨孽黑煞手顾法高。镇九宏目光如炬。看到桑鸠婆,和羊乐公等人从山门走出,也不禁微微一怔。这时那锦袍青年也已看到了阮天华,就朝他二叔低低说了两句,镇九宏剑一般的目光,不觉朝阮无华投来。

小红低声道:“大哥,他们大概是冲着我们来的了。”

阮天华还未说话,铁若华已经撇撇嘴道:“来就来,谁还怕了他们?”

桑鸠婆走在最前面,呷呷笑道:“怎么?剑门山的剑阵,摆到岳阳来了?”

镇九宏连忙拱手道:“这位大概是名震江湖的桑鸠婆了,兄弟镇九宏…”

桑鸠婆道:“原来是剑门山的镇二爷,老婆子久仰了。”

黑煞手顾法高拱手道:“桑婆子,咱们多年不见了,想不到竟会在这里见面。”

桑鸠婆道:“这叫做山不转路转,顾老儿,多年没在江湖上看到你的影子,原来加入了剑门山的行列。”

顾法高道:“兄弟是在剑门作客。”

羊乐公大笑道:“顾兄久违,几时也到咱们五山山庄去盘桓几天。”

顾法高一双三角小眼看了五位山主一眼,拱手道:“五位山主请了,兄弟有暇,一定登山拜候。”

镇九宏也拱手道:“五位山主,兄弟也久仰得很。”

羊乐公同样拱拱手道:“镇二兄好说,咱们兄弟也久仰镇二兄的大名了。”

镇九宏说了声:“不敢。”接着伸手一指阮天华道:“敝门和这位于小兄弟,有点过节,不知他是桑鸠婆和五位山主的什么人?”

羊乐公听得一怔,说道:“于小兄弟和贵门有什么过节?”

桑鸠婆呷呷笑道:“这件事,老婆子知道。”

羊乐公目光乱转,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镇九宏道:“桑鸠婆知道就好,这姓于的震断敝门弟子五口长剑,敝门有一项规矩,凡是折断敝门长剑,这是对敝门的极大侮辱,此人就须交由敝门发落,桑婆婆和五位山主都是成名多年的同道,还望顾全江湖道义,置身事外才好。”说完,又连连拱手。

羊乐公双肩一耸,骇然道:“什么,镇二兄要把于小兄弟带走?”

镇九宏道:“兄弟正是此意。”桑鸠婆呷呷笑起来。

镇九宏道:“桑婆婆何故大笑?”

桑鸠婆道:“于小兄弟是老婆子徒儿的哥哥,你想想看,当着老婆子的面,镇二爷要把老婆子徒儿的哥哥带走,老婆子这张老脸往那里搁去?”

镇九宏脸上微变,说道:“这么说桑婆婆那是不给剑门山面子了。”

“给,给,老婆子可以答应不插手。”桑鸠婆呷呷尖笑道:“但于小兄弟是代表五山派参加君山大会的。五山派五位山主只怕也未必同意……”

镇九宏沉吟道:“原来姓于的小子还有这许多靠山?”羊乐公正待开口。

桑鸠婆却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又道:“就算五位山主和老婆子一样,卖你镇二爷一个面子,镇二爷也未必能把于小兄弟带走。”

镇九宏道:“还有什么人给他撑腰吗?”

桑鸠婆道:“撑腰的人,除了老婆子和五位山主之外,倒是没有了。但还有两种东西,可以使你镇二爷无法把他带走。”

镇九宏道:“那是两种什么?”

桑鸠婆呷呷笑道:“江湖上不论是黑白两道。讲的是一个理字,论理,你就带不走他。”

镇九宏道:“他震断敝门弟子五柄长剑,还是他有理?”

桑鸠婆没理会他,续道:“第二、江湖上遇上无法解决的事,只能以武力来了断,这个武字,只怕镇二爷也同样带不走他。”

镇九宏大笑道:“兄弟今天若是胜不了他,我这镇字就倒过来写。”

桑鸠婆尖笑道:“可惜镇二爷不是姓王,姓王的倒过起还是王,镇字倒过来,岂不把剑门山镇大爷的姓也倒写了?”镇九宏目中隐有怒色,但桑鸠婆不好惹,这五山山主也同样不好惹,是以心头虽然愤怒,一时却也不好发作,只是沉哼了一声。

桑鸠婆续道:“老婆子刚才说过两个字。第一个是理,第二个是武,咱们能够不伤和气,最好还是先评评理,如果无法解决,那才用得上武字,不知镇二爷意下如何?”

镇九宏脸色不善,勉强道:“桑婆婆请说。”

桑婆婆一指黑煞手顾法高和羊乐公两人说道:“评理,总得有个公证人,就请顾老儿和羊乐公二人充任。”

顾法高和羊乐公二人同时抱拳道:“兄弟自当遵命。”

桑鸠婆又指指那锦抱青年说道:“你也出来对个质。”

镇九宏道:“少侯,你只管出去。”

镇少侯躬身道:“小侄遵命。”果然举步走出。

桑鸠婆听了一任,忖道:“此人莫非镇九茂的儿子?”一面朝小红道:“徒儿,你也出去,把当日的情形说出来,向他对不对?大家把话说清楚了,就不会再听一面之词。”

镇九宏也不是好惹的人,但今日对方势盛,一个桑鸠婆也不好斗了。何况还有五山山主,也没有一个好惹的,只好强自按捺着怒火。小红应声走出,脸露不屑的朝镇少侯道:“当时在岳阳楼上,我们坐的是临窗口的一桌,你们七个人上来,坐在我们左首的两张桌子,后来又上来了两个姑娘,因为楼上已经没有坐位,堂倌把她们带到你们三人坐的桌子去,其中一位姑娘说你们本来七个人是一起的;就应该坐到一起去。把桌子腾出来,你说他们是要侑酒的粉头,叫他们走开,那位姑娘笑着问你说什么?你就向他道歉,并且立时要你两个师兄一起搬到另一桌上去,那二位姑娘坐下以后,你一直看着人家,好象变成了白痴,我们吃我们的,几曾招惹了你们?”

她没待对方开口接着又道:“后来你两个师兄看出你情形不对,有一个站起身,骂那两个姑娘使狐媚手段,话说得难听,犯了众怒,许多人的声噱他,也有人拿竹筷、酒杯、盘子,朝你两师兄摔去。我们依然喝我们的茶,几时惹了你们了?后来那姑娘气得掴了你师兄一个耳兄,你师兄出手下流,朝人家姑娘当胸抓去,那姑娘才赏了你师兄一支毒针,你师兄大声叱喝着:「谁敢出手,谁就不要命了」。

话未说完,他忽然连声咳呛,吐出一支茶梗,他凶性突发,目光朝四周一转,就硬说茶梗是我弹出去的,雪亮的长剑朝我咽喉指来,要不是我大哥出手快,用两个手指把他剑尖夹住,我不被他刺上了吗?他用力一抽,没有抽得脱,就大言不惭的说,「你们也不着看老子是从那里来的?」

我大哥问他:「你们从那里来的?」

他说:「剑门山。」

我大哥说:「剑门山难道还会吃人?」

他大声道:「老子会杀人。」

他存心要杀大哥,大哥才笑道:「凭你这柄剑还能杀人?」两个指头一松、他剑尖就自己落了下来,你师兄老羞成怒,举剑就刺,我大哥才拿起一支竹筷削了出去。把他剑震断,这还是我们招惹了你们吗?”

镇少侯道:“你们总是震断了五师兄的长剑。”

小红道:“是你师兄先出手用剑刺我,才会被大哥夹断剑尖,还有你们四个手持青穗的看到他长剑被大哥震断,突然围了上来,举剑就刺,像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围殴,除了江湖败类,那一个门派的弟子会有这样不要脸?我大哥为了自卫,左手一挥。只转了个身,就把他们四柄长剑齐中震断,难道有人愿意让他们在身上刺上四个血窟窿,连还手都不行?长剑被人震断,只是他师父没有把真本领教给他,才会对外面丢人出丑,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惹了你们什么?你们还有脸来兴师问罪?再说,那二位姑娘是不是后台太硬了,你们招惹不起,才找上我们好欺侮?”

她说话十分尖刻,又在叙述经过当中,加上几句,使人听了无法发作。只得忍耐着听下去,这可真把镇九宏一张瘦脸气得发白。桑鸠婆等小红说完,霎着一双绿阴阴的眼睛,脸上似笑非笑,朝镇少侯问道:“小子,老婆子的徒儿说的可对?当时经过可是这样的吗?”她这声「小子」是故意叫的。

换在平时,镇少侯不可一世,谁敢当面叫他「小子」?但目前他给这个凶名久著的桑鸠婆震慑住了,勉强点头道:“经过情形是这样没错,但咱们不是来评理是非的。剑门山弟子长剑被人震断了,就得拿命来赔。”

桑鸠婆忽然呷呷失笑道:“那么我老婆子徒儿的喉咙如果被剑刺穿了,是不是也要拿命来赔?顾老兄,羊山主。你们两个是公证人,这小子说我老婆子徒儿说的没错,那么这场是非到底理曲的是谁?你们总听出来了?”

黑煞手顾法高是剑门山的人,一时可给桑鸠婆问住了,死灰脸上霎着两支三角小眼,半响作声不得。羊乐公嘻嘻一笑,一手拂着他垂腹白髯,朝顾法高拱拱手道:“兄弟和于小兄弟是自己人,这话不便说,说了外人就会编排兄弟袒护于小兄弟了,顾老哥只是在剑门作客,大家都是朋友,说句公道话,两面都不会袒护,还是请老哥说吧。”顾法高明明和剑门山的人一起的,他偏说他大家都是朋友,这句话可把顾法高套牢了。

镇九宏沉哼一声道:“方才侯少爷已经说过了,咱们剑门山的规矩,谁毁了剑门弟子的剑,谁就得跟咱们走,听候剑门山的发落。”

秦鸠婆呷呷尖笑道:“镇二爷这话说得够爽快,这样也好。我老婆子也有一个规矩,江湖上谁刺了我徒儿一剑,不论他刺没刺中,这人也必须跟老婆子走,听候老婆子的发落,你镇二爷要于小兄弟跟你走,老婆子完全同意,只要你镇二爷有本领把他带走,老婆子和五位山主绝不拦横,不过你那一个剑门弟子刺了老婆子徒儿一剑的,老婆子可以不把带他走,不过老婆子可以不动手,由小徒出手,当场分个高低,看看谁能刺谁一剑?这样够公平了吧?”

她这话明里好象吃了亏,阮天华的对手是镇九宏,他们剑门弟子的对手,只是小红,实际上她心里清楚,阮天华绝不会败在镇九宏手下,小红也十拿九稳可以胜得了对方一名红穗弟子,但这话可把剑门山的人损透了。

镇九宏当真气得炸了肺,他明知道这姓于的仅以两个指头就夹断剑门弟子的剑尖,一支竹筷就震断红穗弟子的长剑,只有自己出手,才有胜负,但对方也说要带走一个剑门弟子,又说只要她徒弟出手就可以。那是她自恃身份,瞧不起剑门山了。哼,连八大门派都要对剑门山忌惮三分,岂会怕了你桑鸠婆?

他已知今日之局,势难善了,闻言不由大笑一声道:“好,桑婆婆既然说出来了,兄弟自然敬遭台命,少范,你就出去领教领教桑婆婆那位高足的剑法,双方点到为止,不可出手伤人。”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没关系,我徒儿还经得起刺,你刺得重一点也不要紧,常言道,兵刃无眼,既然双方讲好出手。就是把小徒刺死了。也不碍事,老婆子最讨厌是人家手里没有兵刃,你就出手。你们只管放手一搏,谁被刺伤,谁被震断长剑,那只怨他学艺不精,顾老儿、五山主,还是你们两个作公证人吧。”

小红听得师傅的话,早就跃跃欲试,闻言一闪而出,说道:“你们那天在岳阳楼刺我一剑是那那一个?请下场来吧。”

镇少范在剑门百名弟子中名列第五,一手剑法可说已得剑门真传,那天在岳阳楼一出手就被阮天华夹住剑尖,再次出手,就被阮天华竹筷震断长剑,可说连展剑法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听得桑鸠婆每一话都带刺,好象把封门山看扁了,心头自是怒不可遏,暗道:“我若是连这乳臭未乾的小子都胜不了。就枉在剑门练剑二十年了。”

他缓步走出。和小红相距八尺来远,便自站定,右手一按吞口,呛的一声,掣出长剑,然后一封手使了一个花圈,剑贴右肘,抱拳道:“阁下亮剑。”

小红心中暗暗好笑,拔剑就拔剑,使这些花招作甚?一面傲然道:“在下随时可以拔剑,你只管出手好了。”口中说着,锵的一声,赛莫邪剑已随着出鞘,他故意在拔剑之时,剑尖一指,一把内力从剑上发出,一缕森寒剑气直逼过去。

镇少范设想到对方长剑出鞘,就有一道寒锋直逼面来,还当小红已经发招了,急急身向右闪,移开了一步,才发现对方只是拔剑而已。小红望着他,咀角一撇,含笑道:“在下已经亮剑,你可以出手了。”

镇少范当着师叔和许多师弟面前,这下给她戏弄得不禁脸上发热,心头更是怒恼,沉声道:“好,在下那就不客气了。”

他很不得一剑就把小红刺倒,喝声出口。剑光一闪而至,闪电般攻出一剑。他这一剑虽然只是第一招,但他使出来的已是剑门「万剑归宗剑法」中的杀着,刺出一缕剑光,才到中途,已经剑光分披,袭上敌人七处要害。

「七星耀天」,只有剑门弟子才知道五师兄这一招的厉害。那知剑光乍展,明明站在眼前的小红,忽然不见。镇少范身为剑门弟子,自然久经大敌之人,心头一惊,急忙中途收剑,疾快的转过身去。这也没错,对面的人忽然不见,自然是闪到他身后来了,那知转过身去,依然不见小红人影。

就在此时,只听小红的声音在身后叫了一声道:“阁下怎么停了下来了?”这话听得镇少范又是一惊,急忙再次转过身去,只见小红还是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好好的站在远处,好象根本就没有动过。原来小红在他发剑之时,施展「紫府迷身法」,一下闪开,随着又闪到原处。因为身法实在太快了,不但镇九宏、顾法高没看清楚,连五山山主也没一个看清楚的。

只有桑鸠婆知道,徒儿使的是「紫府铨真」上的身法,她一张鸠脸上不觉有了笑意:“自己收了这个徒儿,真是给我桑鸠婆脸上贴了金。”

小红等他转过身,才道:“咱们比划剑法,你怎么无缘无故转过身去?我若在那时候给你一剑,你们又会说我出手偷袭了。”

镇九宏也觉得他师侄今天如此怯场?方才对方拔剑,他就无端横移开去一步,这回既已出手,却又半途收势,连转了两个身,不觉怒目瞪了镇少范一眼。镇少范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再次发难,连人带剑飞扑过来,挥手之间,剑光连间,一口气攻出了九剑之多。

这回足以显示出他剑法的精湛来,一柄青钢剑飘忽如风,剑光掣电。有如灵蛇乱闪,变化奇诡,令人不可捉摸,一条青影,人随剑转,围着小红四面八方俱是镇少范的身影。五山山主都看得大为动容,不禁暗暗给小红捏了一把汗。

不,等他们再定睛看去,发现在镇少范精虹飞闪的一圈剑光不远,静悄悄的站着一个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蓝衫少年,那不是小红还有谁来?他好象置身事外,正在观赏着镇少范舞剑。这下直看得五山山主个个目瞪口呆,谁也没看到小红是如何从剑圈中闪出来的?

镇少范敢情还没发现,是以只顾挥剑猛攻,却不知道在他一圈剑光中,早已连小红的人影都没有了。小红站立之处。也正好是在自己这一边,对方的人被镇少范一圈剑光遮住了,是以没有一个人发现小红早已脱出剑光之外。

镇少范九招剑法如雷霆,何等快速,但小红的「紫府迷踪身法」可比他快得多了,等你剑势稍戢,她已一闪身纵侧欺近,赛莫邪寒光乍闪,「嗒」的一声,就把镇少范一柄青钢长剑开中削断,一点寒芒直奔咽喉。镇少范但觉手中一轻,一缕寒光朝咽喉刺来,心头蓦然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小红一支剑剑尖离他咽喉不过三寸光景,你往后退,剑尖离他咽喉还是三寸。镇少范举起断剑一格,又是答的一声。半截断剑又被削断了一截,你急怒攻心,接连变换身法,但任你如何挪移身法,总没有紫府迷踪身法快,小红一支长剑还是如影随形离他咽喉三寸,无法摆脱。

小红一面随着他身法移动,一面居然偏过脸来说道:“师傅,那天他就是这样一剑刺我咽喉,你老人家看,要不要刺过去?”他虽偏着头在说话,剑尖可丝毫不爽。还是对准着镇少范的咽喉,不过三寸光景。

桑鸠婆看着大乐,呷呷笑道:“好在那天他没刺着你。看在镇二爷的面上,他说过点到为止,就点到为止,不用刺他啦,剑门山可不好筹,你大哥削断了他们几支剑,就要赔命,你刺死了他,为师可惹不起他们。”

镇九宏听得直要吐出血来,大喝道:“你只管杀了他,也只怪他学艺不精。”

小红直到此时,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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