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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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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上刺人,再缓缓的划了一转,把数寸厚的木板,划成一个圆洞,小心翼翼的用手起下。

因为她知道这道板壁里面,就是爹的密室,好在密室四壁都挂了厚重的绒布,她在木板上挖下这个小洞,里面的人是不会发现的。现在她只要把头探进去,就可以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了。她把挖下的木板,放到另一格的书上,两手攀着书架,缓缓伸进头去,现在只隔了一道绒布,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说话的声音已可听得很清楚。

只听三叔谢东山的声音笑道:“你当然不是南宫靖,南宫靖只是你的化名而已。”

这话听得李小云不禁一怔,忖道:“南宫靖不叫南宫靖,那会是谁呢?”

侯元嘶哑的道:“那你们要我说什么呢?”

李小云又是一怔,忖道:“侯元的声音会变得如此嘶哑,那是爹他们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这小子活该,是要给他吃点苦头,哦,爹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要如此不择手段,逼着南宫靖,难道南宫靖身上有着什么秘密不成?”

只听二叔霍天柱沉声道:“这小子故意装疯卖傻,原来神志清楚得很。”

接着爹(李天群)的声音冷厉的道:“南宫靖,你给老夫听着,你如果再不说实话,老夫就点你五阴绝脉,看你挺得住挺不住?”

侯元嘶声道:“你们究竟要问什么?在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下不是南宫靖,在下侯……”

“哈哈。”霍天柱沉笑道:“你是花豹侯元,就是你老子侯敞在这里,霍某一样要让你逆血倒行。”

敢情他在说话之时,已经出手了,随着只听侯元口中闷哼一声,嘶声道:“你快解我穴道,我……我说了……”

“这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

霍天柱冷笑道:“你还要说你是侯元吗?”

“不,不。”侯元急促的道:“在下不是侯元,在下是南宫靖……”他敢情忍受不住,才承认他是南宫靖的。李小云听得心中一阵侧然:幸亏他不是南宫靖,否则落到爹的手里,就会和他一样了,唉,爹这是为什么呢?

霍天柱狞笑道:“你姓上官,对不对?”

侯元连声道:“是,是,在下是姓上官……”

李天群道:“二弟,松了他的穴道。”李小云忖道:南宫靖原来是姓上官。

霍天柱问道:“你这身武功,是你老子传给你的?”

侯元应道:“是,是的。”

李天群问道:“你老子在那里。”

侯元也是心机极深的人,他心想:自己如果说出上官平的地方来,他们绝不会放过自己的,这就垂首黯然道:“爹已经死了。”

李天群道:“上官平已经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李小云心中暗道:南宫靖的爹,原来叫上官平。

候元道:“三年前……”

李天群又道:“你爹临死时,交给你了什么?”

侯元不假思索的道:“没有。”

霍天柱喝道:“你若有半句虚言,霍某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侯元道:“真的没有,爹……只交给在下一张名单……要……在下报仇……”这话,他当然是胡诌的,旋风花杀了五名武林著名的人物,李天群也中了一记「旋风花」,当然是有一张名单了。

李天群道:“他没把达摩手书「洗髓经」交给你?”

李小云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爹和少林寺智通、黄龙寺智光,以及神灯教、虎头庄、金刀门等人,追着要找南宫靖,原来是为了达摩手书「洗髓经」。爹和二位叔叔平日以侠义自居,原来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只听侯元嘶声道:“爹没有交给我,真的没有……”

谢东山笑道:“大哥,上官平虽然死的时候没有交给他,但他已经学会了,自然不用再交给他了。”

李天群口中唔了一声,忽然豁然大笑道:“三弟说得不错,这小子既然学会了,自然默写得出来……”李小云刚听到这里,突然庄外传来一声龙吟般响亮的长笑。

笑声划破长空,在黑夜中听来好不苍劲,接着只听有人高声说道:“庄上的管家们听着,神灯教宁教主持来拜会李庄主,快请进去通报一声。”

李小云想到大师哥可能马上会进来禀报,急忙把书籍放回原处,轻轻跃下,一下躲到书桌后面爹坐的一把高背椅后面。她堪堪蹲下身子,只听书房门已被推开。大师哥张义钧匆匆奔人,走近书架,移开一具古瓷花瓶,底下就有一个铜环,轻轻拉了两下。这是爹在静室运功时,遇有紧急事故,拉动铜环里面就会响起铃声,李小云自然也知道。

过没多久,只见一排书架缓缓移开,一道木门启处从里面射出灯光,谢东山举步跨出,问道:“什么事?”

张义钧躬身道:“启禀三师叔,神灯教主来了。”

谢东山问道:“他在那里?”

张义钧道:“在大门口。”

谢东山点点头,急忙回身走入。接着李天群、霍天柱、谢东山三人鱼贯从里走出。李天群推上书架,说道:“二弟、三弟、咱们出去。”

一面朝张义钧吩咐道:“义钧,你守在书房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入。”张义钧答应一声。李天群率同霍天柱、谢东山匆匆往外行去。

张义钧随手带上书房门,又站到书房门口。李小云暗暗舒了一口气,正待站起,突听站在书房门口的大师哥张义钧大声喝道:“什么人?”

“你说会是谁?”这人声音低沉,像幽灵般出现在张义钧面前。

李小云心中一动,暗道:“会是虎伥夏侯前。”

张义钧一看对方欺到面前,那还犹豫,口中大喝一声,右掌已经及时劈出。他是李天群的大弟子,师傅是形意门名宿,这一记「劈掌」,自然使得掌风劲急,呼然有声。凭他的武功,对付江湖普通武师,自可绰有余裕,但他遇上的却是虎伥,江湖上凶名久着的黑虎神的前哨。他岂会把李天群门下放在眼里?口中嘿了一声,右手一探,就抓住了张义钧手腕脉门,随着喝道:“去你的。”身形斜转,一抖手就把张义钧一个人凌空抛起,越过一排花树,「砰」的一声撞上围墙,一时之间,撞得昏了过去。

张义钧虽被一招摔出,但隐伏在花丛间的十几名庄丁,却在此时,一声吆喝,从四面围了上来,挥动雪亮的钢刀,朝虎伥攻到。虎伥夏侯前喉中发出一声森冷的阴笑?人影飘忽,双手抓动,眨眼之间,就有两三个庄丁连口中「哎哟」都没喊出,就被他抓着摔出,一个个像草槁人般飞了出去。副管事李进财看出苗头不对,竹哨吹得又响又急。

李小云眼看庄丁们伤在虎伥手下,这到底是自己的家,正待闪出身去。突听有人大喝一声:“什么人到龙眠山庄撒野?”李小云听到喝声,暗道:“霍二叔来了。”

十几名庄丁这一阵工夫,至少已有半数被摔倒在地,另外巡逻的庄丁,也及时赶来支授。但听到霍天柱的喝声,大家纷纷住手,各自后退了两步,依然远远的把虎伥夏侯前围在中间。虎伥夏侯前深沉一笑道:“原来是霍二侠。”

霍天柱目光一注,哼道:“夏侯朋友夜闯龙眠山庄,那是没有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了?”

“岂敢?岂敢?”夏侯前抱抱拳,阴笑道:“兄弟只是掌门人的马前卒,掌门人快要来了,要兄弟先来通报一声的,没想到贵庄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像快刀断乱麻以的乱所一通,兄弟只是把他们摔出去,出手不敢太重,可没伤人。”

霍天柱听他口气,好像白虎神暴本仁就会赶来,自己一个人可接待不了。这就回头道:“李进财,你快去禀报庄主一声,说白虎门的暴掌门人来了,请庄主快来。”李进财答应一声,急速转身往外奔去。

就在此时,只见墙头上已经多了一个高大人影,洪笑一声道:“看来龙眠山庄果然名不虚传,今晚戒备森严。”随着话声,从丈余高的围墙上一步跨了下来。他就像在平地上跨开大步一般,一步居然跨出四五丈远,落到地上。

接着只见人影闪动,黑豹侯休和四名黑衣劲装汉子纷纷跃落地面,跟在他身后逼近书房门口。这时右首一道圆洞门中正有一人急步走来,朗朗一笑道:“暴掌门人夤夜责临敝庄,理该从大门通报,这般越墙而人,倒教兄弟有失迎迓,暴掌门人请到厅上待茶吧。”这话口气并不客气,责他身为一派掌门,却不懂礼数。李小云暗道:爹来了。

暴本仁洪笑道:“李庄主好说,这里不是你的书房吗?咱们就到你书房里坐好了。”李天群来了,庄丁们立即点燃起七八盏气死风灯,高高挑起。

李天群闻言不觉神色为之一变,大笑道:“暴掌门人夤夜来至敝庄,既不按江湖礼数,登门求见,却越墙而入,兄弟忝为主人,请老哥到厅上待茶,老哥似乎也并不领情,但兄弟作主人的,礼数已经到了,暴掌门人究竟有何见教,那就请在这里说吧。”他不愿把暴本仁延人书房里去。

暴本仁双目精光熠熠,望着李天群洪笑道:“李庄主可是不愿意请兄弟到书房里坐吗?”他偏偏要到书房里去。

李天群作色道:“暴掌门人究有何事,不妨直说,兄弟洗耳恭聆。”

暴本仁回头朝虎伥夏候前点点头,意似嘉许的道:“夏侯前,看来你的消息,果然不假了。”

夏侯前连忙躬身道:“属下若非查证属实,怎敢在掌门人面前胡说八道?”

话声方落,只听一声清朗的大笑,说道:“不知暴掌门人听到了什么消息,可得闻乎?”随着话声,已从圆洞门中走出六七个人来。

当前一个手拄龙头杖的正是神灯教教主苍龙宁胜天,他身后紧随着五人。一个是高大肥胖手盘两枚铁胆的霍五太爷。其余四人则是神灯教的四位香主黑煞神郑玄通、催命符柴一桂、三绝手娄通、门神敖六,他们身后则是李天群要他在大厅上陪客的谢东山。

暴本仁嘿然道:“宁教主消息到是灵通得很。”

宁胜天大笑道:“彼此、彼此,暴掌门人不是也来了吗?”

李天群愤然作色道:“宁教主,咱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听宁教主的口气,今晚竟是冲着兄弟来的了?”

宁胜天含笑道:“李兄误会了,兄弟只是听说皖西三侠擒到了南宫靖,特来相询,不知可有其事?”

谢东山接口道:“传言未必可信,宁教主是听谁说的?”

霍五太爷冷然道:“若是道听途说,宁教主和兄弟也不会深夜造访了。”

谢东山冷笑道:“霍老哥在庄上设下埋伏,依然未能擒得到南宫靖,咱们兄弟这点微未之技,又如何擒得下南宫靖呢。”

霍五太爷深沉一笑道:“但毕竟南宫靖是被你们皖西三侠运来了龙眠山庄,却是不争的事实。”

谢东山道:“你听谁说的?”

宁胜天呵呵一笑道,拱手道:“李兄,方才兄弟已经给三位引见过了,这位霍五兄,乃是敝教已故金总护法的义兄,金总护法死在旋风花之下,敝教和霍五兄自然要追缉旋风花,替金总护法报仇,而且旋风花也曾向李兄下过帖子,袭击过李兄,咱们不论怎么说,也可以说是同仇敌忾,李兄若是把南宫靖擒来了,兄弟认为应该交由大家公决才对……”

李天群道:“宁教主诸位在工山附近,也曾说过兄弟擒获了南宫靖,兄弟曾要他们打开车厢让宁教主看过,车中并无南宫靖,可见传说尽屑子虚,前后不过数天,宁教主又听说兄弟擒来了南宫靖,别人不知就里,还有可说,宁教主明明亲眼目睹车上只有兄弟三人,还一再追踪,岂不可笑?”

霍五太爷道:“李庄主说的还是三天前的事,和二夫后的今天,当然又不一样了,你李庄主已把南宫靖擒来,宁教主若无确切证据,岂会贸然找上龙眠山庄来?李庄主是形意门的名宿,平日一言九鼎,今晚当着宁教主、暴掌门人,却育不由衷,自欺欺人,岂不更可笑了?”李天群被他当面抢白,气得面色如血,半晌说不出话来。

霍天柱怒喝道:“霍五,你敢在龙眠山庄如此说话?”

霍五太爷大笑道:“怎么?龙眠山庄不是龙潭虎穴,霍某既然敢来,有什么不敢说的?何况霍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李庄主,你说说看,霍某那一句说得不对了?”

暴本仁洪笑一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在他书房里,咱们进去搜。”举步朝书房门口逼来。

谢东山大喝一声:“站住。”右手握拳,一记「百步神拳」,击出一团无形拳力,朝暴本仁当胸撞去。暴本仁口中发出一声沉嘿,押掌迎出。

李天群眼看今晚之局,势难善了,对方两拔人中,虎头庄只有暴本仁一个高手,容易对付,但谢三弟一个绝非暴本仁的对手,不如先收拾了暴本仁再说。心念闪电般一动,就在暴本仁发掌之际,不觉大笑道:“暴掌门人那是有意赐教了。”

他因谢三弟的「百步神拳」,出手不带半点劲风,没人注意,正好由他出面,和暴本仁动手,口中说着,右手一记「劈掌」凌空直劈出去,左手紧握拳头,没待右手收回,一记「炮拳」,又从左手袖底击出。这一下,可得分做两点来说:第一,表面是他和暴本仁正式动手,而实际上动手的人却有一明一暗两个人,谢东山「百步神拳」,不带风声,是暗的一个。第二、李天群出手的一掌一拳,也分为一明一暗,右手「劈掌」,是明拳,左手「炮拳」却是暗拳。他在劈掌上只使了六成力道;但在后面的「炮拳」上,却便了十成力道。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暴本仁没想到谢东山出手之后,李天群也会及时出手,更没想到李天群在劈出一掌的同时,左手会随着击出。他右手接住谢东山一记「百步神掌」,听到李天群的喝声,左手抬处堪堪接住李天群一掌,突觉一团刚猛无匹的拳劲同时相继袭到,心头猛然一凛。

这时他刚刚接住两掌,双方势均力敌,身形被震得后退一步,急切之间,要收回右掌,再待封出,已是不及。但听砰然一声,李天群的一记「炮拳」,击中他右肩,把他一个高大人影又震得连退了两步,一身真气几乎被拳风震散。

李天群长笑一声:“白虎门暴掌门人原来也不过如此。”他当然不肯放过这一机会,一道人影随着喝声直欺而上,右手「攒拳」,左手「绷掌」一先一后,宛如闪电般攻上。

谢东山和大哥数十年结义兄弟,自然知道大哥的心意,他正面和暴本仁动手,因自己练的是「百步神拳」,无形无声,那是要自己暗中发拳了。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一机会,脚下站着不动,却运起十二成功力,身形一侧,右手又是一拳,在不动声色之你,暗中朝暴本仁击撞过去。

暴本仁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功力虽然要胜过李天群,但方才一时大意,右肩被李天群「炮拳」击中,整条右臂还在酸麻之际,李天群又急攻上来,而且势道沉猛,一时逼得他只好用左掌应敌,奋起全力,两记硬打硬接。

但听接连响起两声蓬蓬大震,李天群全力攻出的一记「攒拳」,一记「绷掌」,固然被他接了下来,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两步;但谢东山觑准他左侧发出的一记「百步神拳」,就是算好他后退的步数而发,「百步神拳」又无声无息,事前毫无朕兆。

暴本仁在后退到两步之你,又砰然一声,击中他右肩胛上,这一拳直打得暴本仁闷哼一声,后退的人又往前俯冲了一步。暴本仁怒恼已极,身如旋风,一个急转,口中暴喝一声:“姓谢的,老夫就先劈了你。”双足一点,身形凌空扑起,单掌如斧,挟着一道凌厉掌风朝谢东山当头劈落。

苍龙宁胜天创立神灯教,在江湖上虽然介乎黑白之间,但他却一向以侠义道自居,今晚为了追踪南官靖和暴本仁先后抵达龙眠山庄,几乎成了同路人,但他不愿落人口实,说他和白虎门暴本仁是一路的。是以看到李天群和暴本仁动上了手,就往后退上了几步,一手技杖,只作壁上观。

他当然有他的打算,以他带来的人手,足可对付皖西三侠,不必和暴本仁联手,何况他也不想和皖西三侠破脸,不如暂时保持中立。暴本仁这下怒极而发,「大风掌」一道狂随宛如泰山压顶而下,势道之盛,凌厉无前。

谢东山身形一矮,向左闪出,他当然也早有准备,等他一蹲站起,口中吐气开声,右拳在前,左拳在后,两记「百步神拳」连贯向空直捣上去。霍天柱眼看他突然向老三扑来,也大笑一声道:“暴本仁,你不敢和老大硬打,却找上谢老三来了。”

方才明明是一明一暗,以二敌一,他却说成暴本仁舍了老大,来找老三,因为暴本仁是舍了老大,来找老三,他才可以出手,这自然是他出手的借口了。就在笑声中,身子倏转,右手也凌空拍出,不,他右手伸缩之间,一连拍出了三掌。他使出来的是八卦门的「干字掌」,每一掌都是一招三式,取义「干三连」,纯走阳劲,是八卦掌中攻势最凌厉的掌功。

这时李天群也出手了,他大笑道:“暴掌门人怎么不想和李某放手一搏?”他并未追踪扑起,说话声中,双足站椿,右手握拳,又是一记「炮拳」,直向暴本仁后心凌空击出。

这一下皖西三侠联上了手,三方面同时发动,威势果然非同小可。谢东山的两记「百步神拳」,本是无声无息的两团劲力,但和暴本仁一记「大风掌」乍接之下,却在半空爆出莲蓬两声巨响。谢东山功力纵然不如暴本仁,但以两记拳劲,抵敌一记「大风掌」,也差可扯平了。

暴本仁数十年修为,耳目何等灵敏?他身形扑起,已发现霍天柱、李天群同时出手,自己只有一人,而且右肩前后各被对方击中一记,此时还用不上力气,等于只有一只左掌,岂肯和三人硬拼?因此趁着和谢东山两记拳风击实之时,借着对方拳风迅速腾身而起。

这一着也差幸他见机得快,他身形堪堪腾起,霍天柱的三道干阳掌风呼呼接连涌到,从他脚底掠过。李天群的一记「炮拳」,也轰然有声,从身边划空射出。暴本仁却已一个筋斗,从斜刺里翻落墙头,洪喝一声:“小子,咱们走。”

侯休眼看师伯连番受挫,早已胆颤心惊,闻言赶紧长身掠起,随他同来的虎伥夏侯前和四名黑衣大汉,也同时纷纷朝墙掠去。谢东山喝道:“侯休,你们……”

李天群一摆手道:“让他们去吧。”接着目光一抬,朗声笑道:“暴掌门人好走,恕李某不送。”

暴本仁像宝塔般站在墙头上,洪喝道:“李天群,你给老夫记着,白虎门不会放过你们皖西三侠的。”

霍天柱怒声道:“老匹夫,今晚是你上门寻衅,方才若不是老大放你走,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龙眠山庄。”

暴本仁双目圆睁,厉笑道:“霍天柱,老夫再来你们龙眠山庄,第一个就是要你的命。”接着朝宁胜天拱拱手道:“宁教主,暴某失陪,宁教主不是为南宫靖来的吗?兄弟不妨奉送你一个消息,南宫靖就在李天群的书房里。”说完,顿足飞起,一道人影,划空而逝。

宁胜天大笑道:“多谢暴老哥了。”

李天群暗暗舒了口气,暴本仁的退走,总算去了一个劲敌,一面拱拱手道:“宁教主相信他的话吗?”

宁胜天还没开口,霍五太爷已经接口道:“暴本仁方才一再的说,要到李庄主书房去看看,并不是临时编出来的,当然不能说他心存挑拨,那么他说的话,自有可信之处了。”

霍天柱冷声道:“这么说,你霍五也想进去看看了?”

霍五太爷道:“霍某正有此意。”

宁胜天忙道:“李庄主,兄弟方才说过,这位霍老哥是敝教金总护法的义兄,金总护法死在旋风花下,雷老哥立誓要为他义弟报仇,李庄主如果擒到了南宫靖,还望看在兄弟薄面,把南宫靖交与被旋风花杀害的五人家属,共同处置,这样岂不是可以大家都不伤和气,不知李庄主意下如何?”

霍天柱冷声道:“宁教主话是不错,但咱们并没擒到南宫靖,宁教主要龙眠山庄交出南宫靖,咱们如何交得出来?”

宁胜天微笑道:“李庄主真的没把南宫靖擒来吗?”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圆洞门外传了进来,接着只见走入一个黄衣老僧,他身后随着八个青衫和尚。最后两个和尚却押着一个俗家汉子,一同走入。李天群一眼就认出那黄衣老僧正是庐山黄龙寺的监寺智光。他身后被两个青衫和尚押着走进来的却是王长记车行的一名车把式,心中暗暗攒了下眉。

智光双手合十,含笑道:“贫僧冒昧贫夜而来,还望李大庄主多多恕罪。”说到这里,右手一抬,吩咐道:“现在可以解开他穴道了。”他身后两个押着车把式的青衲和尚,依言解开了车把式的穴道。

车把式穴道一解,就大声嚷了起来:“你们这些和尚,怎的如此不讲道理,硬把我掳来,要持怎的……”他敢情只能说话,手脚还是动弹不得。

霍天柱喝道:“你们放开他。”

智光含笑道:“霍二侠不说,贫衲也会放开他的,贫衲只要他回答一句话就好。”接着朝车把式沉喝道:“说,你载皖西三快回龙眠山庄来的,对不?”

车把式道:“不错。”

智光又道:“车上除了皖西三侠,还有一个年轻人,对不?”

车把式道:“皖西三侠都在这里,你去问他们好了。”

“不成。”智光微微摇头道:“贫衲要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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