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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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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是老江湖了,听她口气,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说道:“你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沈雪姑点点头,徐徐说道:“佛婆,你经验阅历都比我深,所以我要和你商量,看看究竟怎么办好?”

老婆子道:“雪姑,老婆子这条命是你救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给我服的「七返解毒丹」,一共只剩下三粒,而且一粒又答应了这位不知名的前辈,没有你一粒解毒丹,世上那里还有我阎佛婆?只要你说一句,水里火里,老婆子决不皱眉。”原来这老婆子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六婆」中的阎佛婆,而这位沈雪姑也是「三姑」中人。

沈雪姑道:“佛婆,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只要你替我拿个主意罢了。”

阎佛婆目光探注,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说出来,给老婆子听听,老婆子混迹江湖多年,拿个主意,还不至于偾事。”

沈雪姑举起纤纤玉手,整了下覆面黑纱,说道:“这宫飞鹏被人点了「脑户穴」,现在已被他自己冲开了一部分,也就是说这封闭的穴道,已可使气通过,但却依然为旁门阴功特殊手法所封,并未解去,所以已经无法再用真气冲穴。先师精擅「太素脉诀」,就有贞女以阴导阳之术,可以化解他未解经穴,只是……只是……”她又说了两句「只是」就说不下去。

阎佛婆虽然没念过几本书,但从她这句「以阴导阳」,和「只是」、「只是」说不下去的神情,已可猜到几分,点点头道:“可是男女有别吗?”

沈雪姑如果没有覆着面纱,—张粉脸可能已经胀红了,轻轻点了下头道:“是的,要施展「太素脉诀」上记载的贞女以阴导阳之术,就必需……”她说到这里,感到实在难以启齿,再也说不下去了。

阎佛婆低声问道:“可是一定要男女合体吗?”

沈雪姑羞急的道:“佛婆,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阎佛婆笑道:“我的沈仙姑,你平日为人爽直,今晚怎么啦,吞吞吐吐的,老婆子就只好这样乱猜了,你要老婆子给你拿主意,那就干脆说出来吧。”

沈雪姑停了停,才道:“这是「贞女篇」上记载的真气疗法,施术的人必需贞女,在施术之中,以太阴真气引导阳气,使之合而为一,由于阴阳二气的调和,水火既济,真气所至,无所不通,被任何旁门阴功所伤的经穴,悉可复元,只是……”

阎佛婆道:“只是什么呢?”

沈雪姑羞赧的道:“只是在施术之叫,两人都必须光身,不能留有寸缕……”

阎佛婆攒攒眉道:“这倒确实是一件为难的事。”

沈雪姑道:“所以我要你给我拿个主意咯。”

阎佛婆望着她问道:“除了你,是不是没有人可以救他了呢?”

沈雪姑道:“除非是封闭他经穴的人,但此人既然封闭了他的经穴,岂肯再替他解开?何况现在他已经冲开了部分穴道,此人能否再解,也很难说,普天之下真正能化解他穴道的人,应该只有我一人了。”

阎佛婆脸色凝重的道:“既然如此,老婆子认为替他治不治疗,这主意应该由你自己决定,旁人的意见,只能供你参考而已。老婆子信奉的我佛如来,我佛可以以身饲虎,又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你是三清弟子,老婆子就不知道经上有些什么话了。”

沈雪姑点点头道:“好,我懂你的意思,那你就去把宫飞鹏弄到我云房里来,不过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阎佛婆道:“你不告诉他兄弟,此刻就给他大哥运功治疗吗?”

沈雪姑道:“不用告诉他,天亮以前,宫飞鹏穴道一通,神智即可恢复,到时再告诉他兄弟,你要他们下山去就是了。”

阎佛婆点头道:“老婆子省得。”沈雪姑说完,就转身往左首云房走去。

阎佛婆匆匆退出,来至东底,她轻脚轻手的推门而入,一脚走向有首房中,以她的轻功,李小云正在睡梦之中,自然不易警觉,阎佛婆不用说话,右手振腕一抬,点了她睡穴,立即返身退出,再向左首房中走去。南宫靖可不同了,阎佛婆左脚堪堪跨进房门,他已及时警觉,目光一抢,问道:“什么人?”

阎佛婆心头一怔,暗道:“这小子神智被迷,居然还有这般机警。”一面压低声音道:“宫相公,沈雪姑这时候要替你运功治疗,快随老婆子去。”

正因南宫靖神智已有几分清醒,自己到这里来是求医的,沈雪姑替他切过脉,又运气检查过经络,对阎佛婆说的,自是深信不疑,举步跨下木床,说道:“我兄弟呢?”

阎佛婆道:“你兄弟睡着了不用去叫醒他,沈仙姑此刻替你运功治疗,天亮以前即可竣事,你快随老婆子去吧。”南宫靖答应一声,果然随即举步走出。

阎佛婆趁他不防,五指连弹,点了他三处穴道,一把挟起他身子,迅快退出东底,朝沈雪姑的云房奔去。

就在此时,一个瘦小人影,迅快的伏着身子,像一缕轻烟般的闪入东底厢房,走到床前,凝足目力看去。只见宫飞云阉着双目,睡得很沉,心中暗暗哼了一声:“他果然着了老虔婆的道。”一面伸出手去,迅快而熟练的朝他身上拍落。

李小云只是被阎佛婆点了睡穴,只觉身躯一震,倏地睁开眼来?慌忙翻身坐起,喝道:“你是什么人?”

站在床前瘦小黑影口中轻嘘一声,压低声音道:“宫兄快别作声,我是祝小青。”祝小青,就是卖花女也。

李小云迅快地跨下木床,定眼看去,一边问道:“姑娘夤夜前来,有什么事吗?”

祝小青道:“我是一路跟踪你们来的……”

李小云不待她说下去,就问道:“你跟我们来作甚?”

祝小青道:“你别多问,让我说下去好不?”

李小云道:“好,你请说。”

祝小青道:“我看你们敲门,来开门的是阎佛婆,我认识她。”阎佛婆是「六婆」中人,她当然认识。

李小云一怔道:“她就是三姑六婆中的阎佛婆?”

“没错。”祝小青道:“因此我心里觉得奇怪,阎佛婆已有几十年没在江湖上出现,原来她躲在这里,后来看你们并没认出她来,跟着她进入庵去,我觉得有些不放心……”她粉脸蓦地有些热烘烘的,口气随着一顿,接下去道:“所以我想夜晚进来瞧瞧,方才果然看到阎佛婆……”

李小云问道:“你看到什么?”

祝小青道:“我看她一手挟着你大哥走出去……”

“你说什么?”李小云猛地一惊,急急问道:“她挟着大哥到哪里去了?”

祝小青低声道:“她是朝云房去的,我进来一看,你果然被她点了睡穴。”

李小云道:“走,我们找她去。”

祝小青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瞧你这么性急,阎佛婆一身武功,在娘等六人之中,要算她最高了,仅凭我们两人,绝非她的对手,这样去找她,不但令兄救不出来,只怕我们也会被她一齐拿下了。”

李小云一怔,望着祝小青道:“那么你的意思……”

祝小青道:“我们先绕到后面去,从后窗先看看她们把令兄弄去有何目的,再设法救人不迟。”

李小云听说大哥落到人家手里,早已没了主意,闻言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祝小青道:“你随我来。”身形一晃,轻悄的闪了出去。

李小云跟在她身后,两条人影躲躲藏藏的从长廊往后行去。这里已是白衣庵的后面,左首一排三间小屋,乃是厨房,中间是一片荒芜的草地,三面都有一人高的围墙。两人蹑手蹑足走近沈雪姑云房后窗,只是云房中既没灯火,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李小云心中暗暗感到奇怪,忖道:“沈雪姑要阎佛婆把大哥弄来,怎会不点灯火的呢?”她心急大哥安危,当先弯着腰掩到窗下,贴耳细听,云房中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祝小青悄悄跟了上来,悄声问道:“里面有没有动静?”

李小云微微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沾了些口水,朝花格子纸窗上轻轻一戮,就戮了一个小孔,然后凑着一只眼睛朝房中看去。云房里虽没有点灯火,但前面也有一排花格子窗,依稀可以透进一些天光。练武的人,多半总练过黑夜视物的目力。像李小云这样,内功不过稍有基础,还不到夜视的程度。但只要有稀微的星月之光,还可以看得清房中物事。

云房中,有一张云床,就在北窗之下,此刻正有两个人裸着身子坐在云床之上。李小云就站在窗下,因此这张云床,也就等于在她眼前了,这两人她当然看得最清楚也没有了。前面一人,正是大哥——南宫靖,坐在南宫靖身后的则是沈雪姑。

她白天以黑纱蒙面,现在黑纱也取下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后。两个人身子不着寸缕,而且紧紧贴在一起。不,南宫靖就坐在她怀里,背贴着沈雪姑胸腹,沈雪姑左手环过去抱着他肚子,其实是掌心按在他脐上,两个人几乎合成了一个。

李小云究是处子之身,骤然看到这副景象,不禁又羞又气,全身起了一阵颤抖,心中忍不住低哼一声,气得她眼泪立时夺眶而出,迅速退下。祝小青不知她看到了什么?低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李小云一声不作,顿顿脚,回身朝草地上奔去。

祝小青不知究竟,忍不住也凑着眼睛朝里看去。这一看,小姑娘家也羞得个面红耳赤,轻「呸」一声,慌忙一个转身,跟着李小云身后跑去。这两位姑娘家对这种事儿,只有臆测,可没亲身经历过,目睹此景,还以为房中两人正在不可告人之事。

李小云奔到草地尽头,纵身跃起,一下越过围墙,祝小青也随着越墙而出。李小云只是一言不发的发足狂奔,祝小青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眨眼工夫,已经奔出里许光景,祝小青道:“宫兄,你刊底要上哪里呢?难道不管令兄了?”

李小云满腔气愤的道:“我没有他这样的大哥。”

祝小青道:“宫兄,你这就不对了……”

李小云没待她说完,哼道:“我怎么不对了?”

祝小青跑得胸脯起伏,说道:“宫兄也不想想,令兄是阎佛婆掳去的,由此可见白衣庵的道姑是个淫荡女子,阎佛婆帮着她助纣为虐,令兄受制于人,自然只好听人摆布,宫兄这一走,令兄岂不永远落在她们手中,成了那妖女的面首了吗?”

李小云听得蓦然一怔,说道:“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祝小青笑了笑道:“宫兄方才十分气忿,这就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没有冷静的想一想,就怒冲冲的飞奔出来。”

李小云道:“那我们快回去。”

两人立即施展轻功,回头朝白衣庵进去。进入竹林,悄悄绕到第二进墙下,李小云首先双足点动,飞身跃登围墙,祝小青也一拧身跟踪而上。李小云目光左右一掠,回身朝祝小青打了个手势,双双飘落地面,正待闪人长廊阴暗之处,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喝道:“你们两个还不给老婆子站住。”只要听声音,就可知道这说话的是阎佛婆。

李小云倏地转过去,只见阎佛婆寒着一张脸,冷冷的道:“宫相公,你带着个女娃儿进来,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李小云冷笑道:“阎佛婆,你没想到点了我穴道,我居然自己解开了吧?我是找大哥来的,干嘛要鬼鬼祟祟?”

阎佛婆道:“你大哥正由沈雪姑替他运功治疗之中,这女娃是谁?”

“好个运功治疗?”

李小云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一阵脸红心跳,冷笑道:“你阎佛婆助纣为恶,沈雪姑这淫妇真是在替我大哥运功治疗吗?”

阎佛婆耳中,不觉老脸一沉,哼道:“你说什么?”

李小云道:“我说什么?你难道没听清楚?我真想不到白衣庵竟是藏垢纳污的淫窟,你快要沈雪姑把我大哥送来便罢,不然我就一把火把你们的淫窟烧了。”

“小子,你还敢胡说八道。”

阎佛婆沉喝道:“雪姑不是在替你大哥运气治疗,那是在做什么?”

祝小青冷笑道:“在做什么,你心里明白。”她在说话之时,一张粉脸红了起来。

阎佛婆怒声道:“好小子,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李小云道:“那你让我们进去瞧瞧。”

阎佛婆道:“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祝小青道:“运功治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小云道:“我偏要进去。”双肩一晃,从阎佛婆身边闪出,正待朝阶上抢去,

阎佛婆怒笑一声,喝道:“你还不给我老婆子站住?”喝声中,右手五指如钩,突然朝李小云肩后抓来。李小云身形一偏,从旁闪出。

祝小青道:“你只管进去,阎佛婆由我来对付她。”左手一抬,打出三只问心针,她在问心针中夹杂了五支细如牛毛的蝎尾针,左手出手,身形一转,不知她又从哪里打出九颗连珠铁莲子,一连串的激射过去,九颗铁莲子射到中途,又从莲心中射出一支莲心针。

出手之快,不愧为暗器专家卖花婆的女儿,但阎佛婆是「六婆」之首,这点暗器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些零碎的破铜烂铁而已,口中沉笑道:“小丫头,你是卖花婆祝二娘的女儿。”她右手一转,还是朝李小云抓去,左手衣袖一挥,就把祝小青打去的暗器一古脑儿兜住,再抖,一阵叮叮轻击,抖落到地上,抓向李小云的右手,经她一转,忽然漾起四五只爪,一齐抓了过去,招式怪异之至。

李小云不明虚实,不敢和她徒手硬接,身形疾退两步,呛的一声掣出剑来,喝道:“你亮兵刃。”

祝小青眼看自己打出去的暗器,对方只是衣袖挥了挥,就悉数接了过去,自然不敢再使暗器。此时看到李小云掣出剑来,也立即掣出长剑,掠了上去,站到李小云的左边。阎佛婆看了两人一眼,嘿然笑道:“凭你们两个?老婆子若是连你们两支长剑都接不下,还叫阎佛婆?”双手开阖,朝两人抢攻过来,她身形如风,出于快捷,双爪挥舞之际,立即漾起八九条手臂,分头朝两人攻到。

李小云、祝小青对她不敢稍存轻视,两支剑一左一右展开攻拒。李小云使出来的是「形意剑法」,本来「形意剑法」要使得不徐不疾,以意使形,以形使气,乃是上乘内家剑法,和太极剑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李小云却把它使得快速凌厉,那就轻快有余,内力不足了。

祝小青使的是一套「落花剑法」,这是卖花婆集各家剑法,拼凑而成的一套剑法,但经过卖花婆的连缀,使来有如落花流水,也以快速见长。两支长剑这一展开剑法,当真有如两条灵蛇般乱闪,剑光缭绕,寒芒流动,在阎佛婆左右划起一片剑网,简直要直罩过去。

不,她们只是心有余力不足,心里纵然想舞得淋漓尽致,把纵横交织的剑网朝阎佛婆当头罩落。但剑光逼近阎佛婆面前数尺,就再也进不去,她鸟爪似的钢钩却从剑光中探入,朝你手腕抓来,逼得你非立时撤招后跃不可。

祝小青方才打出暗器,被阎佛婆一下收去,她心思敏捷,面对阎佛婆这样一个强敌,自然不肯再浪费暗器,后来李小云撤出剑来,她灵机一动,也跟着撤出长剑和李小云并肩作战。一面却在动手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放出一两支暗器,不时袭向阎佛婆的腕、肘、肩、眉、眼、喉、胸、肋等处,虽然不一定能打得着,但在三人互相攻拒之间,也足以扰乱对方心神。

这一战,阎佛婆虽是稳占上风,只是一时之间,却也不易收拾得下两人。这可把阎佛婆激怒了,口中沉哼一声,白发飘飞,双手挥舞着,突然加快,朝两人着着进逼。她这一加强攻势,李小云、祝小青正面遭遇到的压力也加重了,两支长剑登时有施展不开的压迫感,只好避重就轻,游走闪避。

就在此时,走廊上出现一条人影,问道:“佛婆,要把这两人拿下吗?”这说话的正是穿蓝布衫的李嫂。

阎佛婆笑道:“凭这两个小辈,老婆子一个人足够了。”突然身形一晃,一把抓住了小青执剑右腕,祝小青惊啊一声,只觉肋下一麻,已被制住穴道。

李小云要待抢攻,已是不及,阎佛婆呷呷尖笑道:“小子,你还要老婆子动手吗?”李小云奋力发剑,但不过三两个回合,也被阎佛婆左手振腕一指,点住了穴道。

阎佛婆提起两人,让他们坐在石阶上,尖笑道:“你们乖乖的的给老婆子坐着,等天亮了,你大哥就可以出来了。”李嫂拾起长剑,替两人纳入鞘中。

阎佛婆道:“你还是去照顾后面吧,这里有我老婆子呢。”李嫂返身往长廊走去。

李小云被阎佛婆制住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心头却十分明白,忖道:“阎佛婆说天亮之后,大哥就可以出来,看她对自己两人又似无恶意,难道沈雪姑真是在替大哥治疗不成?治疗迷失神智,何以要脱光了衣衫呢?”

时间渐渐过去,现在东方已经透出鱼白,云房中,沈雪姑把南宫靖赤裸的身子,紧贴在她胸前,这就是以她任脉紧贴南宫靖督脉,她有手掌心按在南宫靖头顶「百会穴」上,左手环抱南宫靖,掌心按在他肚脐上。这时她正在施展太素脉诀贞女篇上的「以阴导阳」之术,如果在第三者看来,虽然不雅;但这种导引之术,却是道家和医学参合的正宗法门。

南宫靖从小就练达摩「易筋经」,是以虽被旁门阴功点闭「脑户穴」,时间稍久,练功时真气贯穿,已能从闭塞的穴道中穿过,但穿过究非解开,是以神智仍然迷糊不清。沈雪姑以太阴真气由自己任脉注入南宫靖督脉,使两人真气合一,这是道家的坎离既济,阴阳调和,真气所至,百脉流畅,被闭塞的“脑户穴“经真气流注,果然如汤沃雪,迎刃而解。

南宫靖只觉神智忽然开朗,记忆也自然恢复了。这一瞬间,但觉自己背后紧贴着一个肌肤滑润如脂的胴体,和自己息息相关,气机相通,心中不禁大感惊奇。就在心神一动,只听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道:“宫飞鹏,你被旁门阴功闭塞「脑户穴」,神智全失,此刻贫道正在以真气助你打通全身经脉,你神智初复,不可分心,还须和贫道输入的真气合而为一,再运行一周,方可自己运功,现在不宜心存杂念。”南宫靖心知说话的正是沈雪姑,当下不敢分心,急忙收慑心神,澄心净虑,运气行功,这样又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只听沈雪姑又道:“好了,现在贫道要收手了,你「脑户穴」受制多日,还须好好运一会功,不可停止了。”说完,按在他「百会穴」的右手和按在他肚脐上的左手及时收回,人也倏然往后退去。同时迅快的穿上衣衫,覆上蒙面黑纱,缓步推门走出。

第十四章重游故地

此时,天色也正好黎明,阎佛婆听到声音,急忙跨入中间客室,喜道:“雪姑,好了吗?”

沈雪姑点点头道:“好了。”

阎佛婆道:“宫飞鹏呢?”

沈雪姑道:“他被禁闭的穴道初解,尚须练一会功,才能出来。”说话之时,缓步朝西首厢房中走去,刚到门口,脚下忽然一停,冷淡的道:“你等宫飞鹏出来,就要他们一起离去。”话声一落,疾快的跨进房去。敢情方才李小云和阎佛婆在小天井中说的话,她都已听到了。

阎佛婆不由怔得一怔,她从未见过沈雪姑说话的神情有如此冷漠的。但她毕竟是老江湖了,心念一动,立时暗暗「哦」了一声,沈雪姑面情如此冷漠,正是她替宫飞鹏施展「以阴导阳」之后的心理反应,两人身无寸缕,肌肤相接,气息相通,人非草木,怎无漪涟?她这故作冷漠,岂非已经着了相吗?如果心里没有什么,何用故作冷峻?阎佛婆不觉轻轻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往屋外行去。

过没多久,南宫靖已运行了三遍真气,才缓缓睁开眼来,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不着寸缕,急忙举日四顾,看到身边不远,整整齐齐的折叠着一堆衣衫,那不是自己的衣衫鞋袜吗?当下就伸手取过,迅快穿上,然后跨下云床,举步走出。但觉晨曦初升,令人精神为之一爽。他不知道昨晚沈雪姑替他施展贞女「以阴导阳之术」,使他体内真气坎离既济,阴阳调和,流注全身经络,连生死玄关都已豁然自通,内功修为比之从前,不啻增进数倍。

阎佛婆迎着含笑道:“恭喜宫施主,总算恢复清明了。”

南宫靖抱抱拳道:“在下多蒙沈仙姑援手,方得恢复迷失神智,沈仙姑这份大德,在下真是感激不尽……”说到这里,忽然看到李小云和祝小青两人并肩坐在石阶上,听到自己和阎佛婆说话,连头也没回,心中觉得奇怪,忍不住叫道:“兄弟,愚兄……”

阎佛婆没待他说完,接口道:“宫施主,令弟和祝家丫头,是老婆子点了他们穴道,让他们坐在石阶上的。”

南宫靖惊异的道:“那是为了什么?”

阎佛婆含笑道:“那是方才沈雪姑正在替你运气行功,不能有人惊扰,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他们不明就理,硬是闯进去找宫施主,老婆子劝阻不听,只好点了他们穴道,好让他门安静一些,现在宫施主已经好了,老婆子这就去替他们解开穴道。”说完,举步走近两人身边,说道:“好了,现在宫施主出来了,你们也没事了。”右手在他们身上轻轻拂了两拂,解开穴道。

李小云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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