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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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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姑点头道:“侄女遵命。”接着就从柴一桂开始,坐下椅子,细心地切起脉来。

南宫靖、李小云没事可做,只是看着他们切完这个,又切那个,这样足足等了一顿饭的时光,卞药师已把外面几个人的脉都切完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含笑道:“切这几个人的脉,比起方才在庄外和人动手,还要吃力,走,南宫少侠,现在进去切令堂的脉。”

南宫靖道:“药师前辈,怎么不歇一会呢?”

卞药师笑道:“不要紧,切完令堂的脉,还有许多事呢。”

李小云道:“卞伯父,我爹他……”

卞药师道:“别急,等老朽切完了老夫人的脉,再作详谈吧。”南宫靖又陪着他进入里间。

卞药师在椅子上坐下,切了老夫人双手的脉,口中不觉轻「咳」一声,重新又取过老夫人的左腕仔细地切了一遍,双眉不由得微微一皱,站起身举步往外走出,南宫靖不敢多问,随着他走出外间。这时沈雪姑也正好切完暴本仁的脉,站起身来。

卞药师问道:“沈姑娘都切完了吗?”沈雪姑点点头。

卞药师道:“那就到外边去说吧。”

沈雪姑回头朝李小云道:“二妹,你还是留在这里,我和卞伯父研究出结果,很快就会告诉你的。”

李小云道:“好嘛。”

卞药师、沈雪姑、南宫靖回到厅上,南宫老人、宁胜天、万青峰三人正在厅上品茶谈天。万青峰站起身道:“卞老哥,这些人中了「迷迭香」的情形如何?”

卞药师微微摇头道:“难、难,兄弟也遇上不少疑难杂症,自从到了宝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难倒了,大家先坐下来再说。”三人一起坐下,庄丁替三人重新沏了茶送上。

卞药师取起茶碗,喝了一口,朝沈雪姑道:“沈姑娘,十个人的脉,咱们两人都切过了,老朽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沈雪姑道:“侄女只是略懂皮毛,说得不对,卞伯父多多指正。”

卞药师笑道:“姑娘蒙葛仙翁指点,令师又精通太素脉诀,应该比老朽高强得多了,不然,老朽也不会要小女找你去了。今晚这十人的脉象,颇有出入,咱们必须详细探讨,才能整理得出头绪来,姑娘不用和老朽客气了。”

沈雪姑道:“那么侄女只好遵命先说了。”她螓首微抬,望着卞药师道:“侄女先从南宫兄令堂说起,老夫人的六脉之中,充满阴邪之气,而且阴中有火……”

卞药师道:“不错,她练的正是魔教火功,这一点,脉象之中可以切出来的。”

沈雪姑道:“侄女也许脉理不精,切不出她有什么中毒现象。”

卞药师微微一笑道:“毒象未露,似已入骨,又像被药物所控制,所以你切不出来了。”这是凭数十年切脉经验切出来的,沈雪姑就有所不知了。

南宫靖听得心头一急,忍不住叫道:“药师前辈……”

卞药师连忙摇手道:“这是老朽和沈姑娘交换意见,少侠且勿插口。”

沈雪姑又道:“但侄女还切到了一点,老夫人「脑户穴」真气似滞非滞,却大有问题。”

卞药师「哦」了一声,一手捻须沉吟道:“贤侄女是否可以确定?”

沈雪姑精擅「太素脉诀」,是以有此发现,这就非卞药师全凭脉理诊切所能发现,他看了南宫靖一眼,粉脸微微一红,说道:“他当时神智似清非清,也有这种现象,侄女应该不会有误。”

南宫老人一拍巴掌,笑道:“这就对了,魔教确有一种秘法,可以叫人永远服从,神智也似是似清非清,莫非此种秘法,就下在「脑户穴」上?「脑户穴」乃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这是如何下手的呢?老夫一生专取人穴道,若要在「脑户穴」上下手,只怕也未必拿捏得准……”

“好了。”卞药师缓缓道:“结合老朽和沈姑娘切得的脉象,老夫人身上,就发现了三种情形,第一,老夫人从前不会武功,如今却练成了魔教火功;第二,毒象虽然未露,却毒已入骨;第三,「脑户穴」上被人做了手脚。这就是说,她所中之毒,必然是「金刚散」无疑,「金刚散」之毒似被药物所控制,很可能经常有人在食物中加入了可以控制毒性的药物,所以并未发作,「脑户穴」被人动了手脚,就是为了使她永远服从幕后主使人的一种手段……”

南宫靖听到娘竟然有如此的严重,急得目含泪水,说道:“那要如何才能救我娘呢?”

卞药师道:“少侠不用难过,找出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咱们慢慢再商量。一面又朝沈雪姑道:“其余九人呢?姑娘可有什么发现?”

沈雪姑想了想才道:“九人之中,正好分为两组,暴本仁、霍五、柴一桂、娄通、敖六四人,问题都出在「脑户穴」,六脉和平,别无征兆……”

“不错。”卞药师不待她说完,就点点头道:“所以老朽切来切去,切得茫无头绪。”

沈雪姑又道:“至于智光和皖西三侠,却是极明显的在脉象中有中毒的现象,但气血依然畅通,武功未失。”

“姑娘说得完全正确。”卞药师频频点头道:“他们中的极可能就是改良后的「迷迭香」了。”口气微顿,接着又道:“现在剩下来的问题,只有两个了,第一,老夫人、暴本仁、霍五、柴一桂、娄通、敖六六个人的「脑户穴」中了魔教某种特殊手法,以致被人利用,若要解除「脑户穴」上的障碍,只怕非熟谙此种手法的人不可,稍一不慎,即有性命之忧……”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转脸问道:“沈姑娘当日如何解开南宫少侠「脑户穴」?”

沈雪姑被问得粉脸葛地一红,说道:“光是解开「脑户穴」,倒是不难,有南宫兄和侄女二人足可胜任。”

“如此就好。”卞药师又道:“那么如今只剩下一个难题了,就是魔教的「对消散」、「金刚散」和改良的「迷送散」三种解药了,老朽空自以药师为号,对三种解药,当真是束手无策。”

沈雪姑道:“卞姐姐去天台找敝师姐,再有几天,大概可以赶回来了,敝师姐蒙大师伯垂青,授以青囊之术,如果敝师姐肯来,区区魔教剧毒,就可迎刃而解,万一敝师姐不来的话,我想卞姐姐既然进去了,也一定可以带回解毒药丸来。”

卞药师顿首道:“那也只好等药姑回来再说了。”

南宫靖望着沈雪姑问道:“沈姐姐,家母等人的「脑户穴」,是不是可以先替他们解开呢?”

宁胜天道:“南宫老弟说的极是,老夫人如能及早清醒过来,就可以说出这幕后主使之人是谁了,此事关系十分重大,自然愈早知道愈好,碧落山庄已无形瓦解,免得此人又制造出第二个碧落山庄来;而且暴本仁、霍五、柴一桂等五人,只是「脑户穴」受到禁制,解开穴道,对咱们也可以多增加一分实力。”

沈雪姑道:“那就早些替他们解开穴道也好。”

万青峰忙道:“兄弟觉得解穴之事,也不急于—时,二位还是先去休息—会,明天再解不迟。”

沈雪姑微微—笑道:“不碍事,我和南宫兄练成「太素玄功」,替他们解穴,也就是练功,和休息一样,只要准备一间静室就好。”刚说到这里,只是总管章守勤急步走了进来。

万青峰抬目道:“章总管,你来得正好……”

章守勤没待他说完,躬着身道:“属下是向庄主请罪来的,属下疏忽,不但被贼人救走了人,而且还杀死了三名庄中弟兄……”

万青峰一怔,急急问道:“什么人被救走了?”

章守勤道:“是唐门的唐纪中夫妇,还用毒药暗器射杀了一名看守他们的弟兄,另有在后进西廊值岗的两名弟兄,也是被极细的毒针所伤,很可能就是黑芒针。”

第卅四章母子重逢

宁胜天道:“莫非有奸细混进来了?”

章守勤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因为第三进西廊的墙外,已是庄外的一片松林,林外也有几处值岗的弟兄,但他们如果窜林而行,可以通过三里外的一处山麓,就根难发现了。”口气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晚从第二进到第三进各处走廊,都布满了岗哨,他们除非从相连的房屋中穿行,才能避得开岗哨,这不是熟悉本庄房屋的人,极不会如此走法。”

卞药师问道:“章总管,你可曾查过,庄上有没有少了什么人?”

万青峰一怔,道:“卞老哥认为庄中出了内奸吗?”话未说完,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来,口中「哦」了一声,接着目注卞药师,说道:“兄弟想起来了,早晨,你老哥手中拿着两支唐门黑芒针,曾说敝庄西首墙外有两名庄丁伤在暗器之下,露发身死。其实那天庄上并未出事,兄弟当时怀疑老哥另有用意,但因唐纪中夫妇初来,后来又有宓飞虹求见,给一连串发生的事故岔了开去,几乎忘了,老哥那两支黑芒针是那里来的?”

卞药师道:“早晨兄弟去找沈姑娘,讨论霍五耳中「命门」隐现青黑,极似中毒,或者体内积有旧伤,伯隔墙有耳,要孙小乙站到门口去,结果孙小哥差一点送了性命……”

万青峰愕然道:“这两支针是老哥从孙小哥身上起出来的?”

卞药师道:“如果中上两支,就没有救了,一支是从他右肩取下来的,另一支打在窗根上,大概此人心头慌张,拿着针筒发颤,才失了准头。”

宁胜天「唔」了一声,道:“大白天不可能有外人越墙而入,也不可能窃听药师和沈姑娘的谈话,此人自然是潜伏在庄中的奸细无疑。”

万青峰挥手道:“章总管,你快去查查看,庄中是不是有人失踪了?”章守勤答应了一声,正待转身。

“章总管慢点。”宁胜天一手持须,说道:“手中拿着针筒,还会因心头慌张而发颤,很可能是一名女的,而且年纪应该不会太大,你可先从年轻女子着手。”章守勤应了声「是」,匆匆退去。

南宫老人呵呵一笑道:“宁教主果然不愧是一教之主,心细如发。”

宁胜天大笑道:“你若哥哥夸奖,这不过是一般常情而已。”

万青峰道:“唐纪中夫妇这一逃脱,敝庄和四川唐门,又多了一道梁子了。”

宁胜天道:“唐世贤是个明理的人,他派来的侄子,竟是碧落山庄的奸细,此事有大家可以作证,他岂会如此护犊?唐纪中夫妇虽然在逃,只要咱们联名给他送封信去,说明原委,也就是了。”

万青峰点点头道:“那也只有如此了。”

不多时,章守勤勿匆回入,朝万青峰躬身道:“启禀庄主,派在第二进伺候女宾的梅香,果然不见了,很可能就是她把人救走的。”

万青峰问道:“此女如何来的?”

章守勤道:“她是厨房打杂的田嬷嬷的义女,田嬷嬷半年前过世,她孤苦无依,才到庄上来的。”

万青峰点头道:“如此说来,田嬷嬷也可能是她害死的了,也由此可见他们早就在打咱们主意,只是咱们没有发觉罢了。”

章守勤道:“这是属下的疏忽……”

“这不是你的错,人已经走了,说也无用。”万青峰又道:“你去准备一间静室,好让南宫少侠和沈雪姑娘替暴掌门人等人运功解穴。”

沈雪姑道:“章总管,所谓静室,第一要没有人惊吵的地方,第二只要一间空房间,不要有家俱。”章守勤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万青峰叹息一声道:“咱们虽然幸蒙南宫前辈赐助,拿下了老夫人,碧落山庄暂时失去了主持的人,但真正在幕后主使的人,咱们依然不知道他是谁?稍假时日,仍会有第二个老夫人出现,对各大门派,对整个江湖的威胁,也仍然存在,还真是心腹大患。”

宁胜天道:“碧落山庄有总管秦皓,和副总管宓飞虹、管巧巧,老夫人其实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多一个老夫人,和少一个老夫人,对他们并无多大的影响,何况咱们今晚虽擒下多人,但这些人原本只是被他们迷失心神的人,并非真是碧落山庄的人,所以看起来他们今晚败得很惨重,事实上碧落山庄的实力却丝毫无损,何用假以时日,只要幕后那个人再派上一个人主持碧落山庄,他们就可以卷土重来了。”

卞药师连连点头道:“宁教主这番话,说得极为精辟入理,确实如此,碧落山庄只是一个对外的名称,以种种迹象看来,他们幕后应该是消声匿迹已有三十年的魔教遗孽在作祟了。”他回过头去,朝南宫靖问道:“少侠进入碧落山庄,不知可有什么发现吗?”

南宫靖道:“说来惭愧,在下混入碧落山庄,前后不过七天,虽然处处留心,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处,只有两点可向诸位报告。第一、副总管管巧巧名义上虽是两名副总管之一,但她的权力,似乎还在总管秦皓之上。第二,秦皓和宓飞虹各自领有一股武力,两人之间,似乎也并不十分协调,这只是在下粗浅的观察所得,也许并不准确。”

牛胜天道:“很好,这两点都很有价值,少侠在这七天之中,是否对整个碧落山庄都查看过了,有没有什么较重要的地方,譬如是什么禁地之类,不准任何人进入。”

“宁教主不说,在下倒是忘了。”南宫靖道:“在下混入碧落山庄,行动较为自由;但碧落山庄后园,分为东西两区,号称东园、西园,老夫人的住处在西园,但东园却禁止任何人进入。有一次,在下想进去瞧瞧,就在门首被人挡住,说没有老夫人的手令,不得擅入,后来在下问过楚琬,她也说不知道,还叮嘱在下,不可心存好奇。”

沈雪姑情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楚琬对你可倒蛮不错的啊。”

宁胜天一拍巴掌,说道:“这就对了,碧落山庄东园,很可能就是那幕后主使人的巢穴了,可惜咱们这些人都身中「对消散」,无法行动……”

万青峰道:“宁教主可是想直捣他们的老巢吗?”

宁胜天道:“兄弟就是这个意思,假使我们没中「对消散」,趁这机会,直扑碧落山庄东园,自是最好不过了。”沈雪姑道:“卞姐姐去找我师姐,再有几天时间,一定可以起回来了,只要卞姐姐回来,就会有解药了。”

章守勤又匆匆走入,说道:“启禀庄主,静室已经收拾好了,不知道南宫少侠和沈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南宫靖朝沈雪姑望去。

沈雪姑沉吟道:“老夫人体内有魔火阴功,「脑户穴」受制,又有「金刚散」之毒,情形较为复杂,我想先替老夫人解开了穴道的障碍再说。”一面对章守勤道:“章总管,请你去通知祝姑娘,先把老夫人送去静室。”

章守勤答应一声,又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功夫,就回了进来,抱抱拳道:“南宫少侠、沈姑娘,祝姑娘已把老夫人送到静室去了。”

沈雪姑站起身道:“南宫兄,我们走吧。”

一面朝卞药师道:“卞伯父,侄女想请你老同去。”

卞药师含笑道:“老朽帮得上忙吗?”

沈雪姑道:“侄女和南宫兄替老夫人运功解穴之后,要请你老再仔细切切她的脉象,再作商量。”

卞药师点点头,道:“好吧,老朽和你们一起去。”

万青峰道:“沈姑娘,你们在运功解穴之间,总要有人护法吧?”

沈雪姑含笑道:“不用有人护法,我们在运功之时,只要有敌人闯进来,一样可以出手,何况还有卞老伯在场,大概不会有什么事的。”当下就由章守勤领着三人来至第二进的东厢,推门而入。

房中家具果已全部搬了出去,腾出一间空屋,所有的门窗也都挂上了重厚的棉帘,地上放着一盏明亮的琉璃灯,燃起一支红烛,可见章守勤设想得果然周到。祝小青和飞霜、飞电早已站在房中,老夫人双目紧闭,用棉被裹着躺在地上。

章守勤道:“沈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沈雪姑道:“那就麻烦总管再搬两张椅子进来。”

章守勤道:“有,有。”立即退出身去,双手提着两张椅子走入。

沈雪姑道:“谢谢你,现在没有事了,待会如果有事,再请你好了。”

章守勤道:“在下已派了两个丫环,站在院子里,沈姑娘有事,就告诉她们好了,在下告退。”说完,便退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沈雪姑朝卞药师、祝小青二人抬抬手道:“卞伯父、三妹,这两张椅子就是给你们准备的,请坐。”

卞药师依言坐下,笑道:“你们呢?”

沈雪姑含笑道:“我们就要运功了。”自己席地坐下,伸手指指地上,朝南宫靖道:“你坐到这里来。”南宫靖依言坐下。

沈雪姑又朝飞电、飞霜两人道:“你们扶着老夫人盘膝,坐到这里来。”飞电、飞霜依照她的指示,扶起老夫人,坐在沈雪姑和南宫靖的对面,三个人成鼎足形坐好。

沈雪姑伸出右手,和老夫人左掌相抵,左手和南宫靖右手相抵,南宫靖也伸出左手和老夫人右掌相抵,两人就缓缓闭上眼睛,默默运起功来。祝小青心中暗暗奇道:“从前大姐替大哥疗伤,两人都要脱了衣衫,赤身抱着练功,现在怎么不要脱衣衫了呢?”

她不知当时南宫靖并不会「太素玄功」,而是由沈雪姑运功施展「以阴导阳」,替他打通全身经络,所以必须赤身相抱,始能以纯阴之气引导纯阳之气,使之运行调和,达到坎离互交水火既济,不但疗伤,而且也使得两人都练成「太素玄功」。如今两人已经练成了「太素玄功」,只须手掌相抵,两人体内的真气就可以贯通为一,就不用使「以阴导阳」,这道理,小姑娘就无法领悟了。

老夫人服下卞药师的「安眠丹」,正在酣睡之中。人在睡眠之中,一切意识自然也会在停止之中。但南宫靖、沈雪姑运功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却依然遇上了极强的抗拒。这是极自然的排斥,一个练功的人,体内真气遇到外来的力量,自要与之抗拒。

所幸老夫人正在安眠之中,体内的真气没有意识去领导,抗拒的力量,没有后继之力,渐渐就被两人逼人她体内的真气所引导,归于平静,一路循经而行,到达「脑户穴」,也只有轻微的停滞,就豁然贯通。那是因为南宫靖、沈雪姑施展的「太素玄功」,含有一阴一阳天地氤氲之气,魔教阴邪手法所制的穴道,经这一阴一阳合而为一的真气冲开,所过之处,宛如春风和照,寒冰解冻,用不着大力冲穴,穴道自解。

前后不过顿饭功夫,南宫靖、沈雪姑同时候地睁开眼来,各自放开了和老夫人相抵的手掌。沈雪姑朝飞电、飞霜两人吩咐道:“你们现在可扶老夫人躺下了。”飞电依言在地上铺了一条棉絮,和飞霜一同扶着老夫人躺下。

沈雪姑目光一抬,朝卞药师道:“卞伯父,现在你来切切老夫人的脉象。”

卞药师含笑道:“姑娘怎么不先切呢?”

沈雪姑嫣然一笑道:“侄女运行真气,走遍老夫人十二经络,和切脉也差不多了,等卞伯父切过脉之后,再由侄女和伯父互相印证,就可得到结论了。”

卞药师一拍脑袋,笑道:“老朽真是老糊涂了,忘了姑娘替她行气运功,十二经络无所不到,比仅以三个指头切脉,还清楚得多,好,好,老朽这就来切。”他站起身,走到老夫人身边,盘膝坐下。取过老夫人左腕,三个指头轻轻按下,就闭眼睛,仔细的切起脉来。

南宫靖朗沈雪姑低声道:“你在运气之时,觉得娘如何呢?”

沈雪姑含笑道:“至少我们已解开了伯母「脑户穴」的禁制,现在剩下来的只有「金刚散」之毒了。”

南宫靖道:“还有魔教阴火呢?”

沈雪姑看了他一眼,轻笑道:“那是伯母练的功夫,并不是病,除非废了她的武功,魔教阴火如何能消……哦……”

南宫靖听她话未说完,忽然低「哦」出声,好像想到了什么事,忍不住问道:“沈姐姐,你想到了什么?”

沈雪姑双眉微拢,说道:“伯母从前不会武功,她是服了「金刚散」,才练成魔教阴功的,如果一旦解去「金刚散」之毒,不但武功全失,只怕身体也会支持不住,但「金刚散」之毒不解,我们没有抑制此种毒药的药物,一旦毒性发作,就不可收拾,而且抑制的药物,也不可常用,时间愈久,积毒愈深,最后还是会发作的、这真是棘手之事。”

南宫靖心头一沉,问道:“那该怎么办?”

沈雪姑道:“等卞伯父切完脉再和他研究,看看有何良策?”说话之时,卞药师已经切完了脉,站起身来。

南宫靖急忙问道:“药师前辈,家母……”

卞药师道:“少侠放心,令堂脉象和平,除了体内魔火阴气依然极盛,所中「金刚散」之毒,目前似无发作现象……”

一面回头朝沈雪姑问道:“沈姑娘,老朽说的如何?”

“卞伯父说的极是。”沈雪姑道:“只是侄女想到了一件事,觉得十分为难。”

卞药师道:“姑娘想到了什么事?”

沈雪姑道:“老夫人是服下「金刚散」才练成魔教阴功,如果一旦解去「金刚散」之毒,她一身武功也必然失去,一旦失去武功,只怕她身子会支持不住……”她说的「支持不住」,卞药师自然听得出来,那就是虚极致死,只是她不好言明而已,这就点头,「唔」了一声。

沈雪姑又道:“但「金刚散」之毒不解,也不是办法。”不解终有毒发之日,一样不可收拾。

卞药师只是沉吟着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目前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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