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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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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药师只是沉吟着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目前老夫人的「脑户穴」禁制已解,不再受人控制,神志也自然清楚了,不如让她醒来,问问她可有什么解救之道?”

沈雪姑道:“这样也好。”

卞药师回头朝祝小青道:“祝姑娘,你去请南宫老人进来。”祝小青答应一声,返身走出。

卞药师已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解「安眠丹」的药丸,递给南宫靖,说道:“少侠可把此丸纳入令堂口中,大概有一盏茶的工夫,就可清醒过来了。”南宫靖接过药丸,转身蹲下身子,把药丸纳入老夫人口中。

正好南富老人也随着祝小青走了进来,含笑道:“卞老哥,情形如何了?”

卞药师道:“老夫人「脑户穴」禁制已解,因为有许多事情,必须要问她自己,因此老朽已喂她服下清神丹,再有一盏茶的工夫,就可清醒过来,二十年前的经过,要老哥来亲口告诉她,她才会相信。”

南宫老人道:“她武功未失,一旦清醒过来,肯相信老夫的话吗?”

卞药师道:“「脑户穴」禁制已解,她会想得起来的,但咱们也要防她猝起发难,大家心里有个准备就好。”

南宫靖、沈雪姑点点头,就稍稍散开,由南宫老人和卞药师站在正面,南宫靖、沈雪姑、祝小青则站在两人边上。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老夫人沉沉熟睡的人,就在此时,眼皮轻轻抬动了一下,卞药师急忙朝南宫老人使了一个眼色。

南宫老人呵呵一笑道:“好了,老弟妹果然醒过来了。”

老夫人是服了药才清醒的,所以人已渐渐醒转,眼睛还没有睁开,但听了南宫老人这声洪笑,不觉倏地睁开眼来。同时翻身坐起,足跟一点,站了起来,两道逼人的目光,迅速扫过站在她前面的五人,冷冷地道:“沈雪姑、南宫靖,你们要待怎的?”

南宫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弟妹醒过来了,咱们就可以谈谈了。”

老夫人目光阴沉,盯着南宫老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哈哈。”南宫老人大笑道:“老夫和上官鼎、上官平两代都是忘年之交,弟妹不认识老夫,总该记得十八年前,携走你两岁幼儿的是谁吧?”

老夫人身躯一震,失声道:“你会是南宫老人。”

南宫老人大笑道:“弟妹终于想起来了,哈哈!那么老弟妹还记得你那两岁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吗?”

老夫人目中已有泪光,颤声道:“他叫……靖儿……他现在在那里?”

“哈哈。”南宫老人又是一声大笑,说道:“那小娃儿姓了老夫的南宫,单名一个靖字可没有改,你说南宫靖会是你老弟妹的什么人?”

老夫人目光迅速一转,落到南宫靖身上,失声道:“他……会是靖儿……”

南宫靖急忙趋了上去,扑地脆到地上,含泪叫了一声:“娘。”

老夫人一下抱住南宫靖的头,悲喜交集,颤声道:“靖儿,果然是你,娘早该想到了。”十八年母子重逢,这是何等感人之事,南宫靖从现在起就更名为上官靖了。

南宫老人道:“好了,你们母子重逢,可喜可贺,咱们还有许多事要谈呢。”

老夫人突然朝南宫老人跪拜下去,说道:“前辈是上官家的大恩人,请受我母子一拜。”上官靖跟着娘一起拜了下去。

南宫老人连连摇手道:“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小娃儿,你还不快把你娘扶起来?”上官靖随着娘拜了几拜,才双手扶着娘站起。

南宫老人一指卞药师,说道:“老弟妹,老夫给你引见,这位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卞药师。”

老夫人连忙裣衽一礼道:“老身久闻卞药师大名,只是未曾见过面。”

卞药师含笑道:“老夫人好说,这里没有坐处,兄弟觉得还是到外面去谈吧。”

老夫人问道:“靖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上官靖道:“这里是万松山庄。”老夫人闻言,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沈雪姑忙道:“伯母虽是碧落山庄的老夫人,但魔教中人只是利用伯母而已,不但给伯母服下剧毒,而且还在你的「脑户穴」下了禁制,使伯母永远听命于他……”

老夫人道:“沈姑娘怎么知道的?”

沈雪姑道:“那是卞伯父和晚辈两人从伯母脉象中诊察出来的,刚才就是由上官兄和晚辈两人运气行功,替伯母解开了「脑户穴」禁制,现在伯母是不是觉得头脑比以前清爽的多了?”

老夫人略作凝思,欣然地点头道:“唔,是清爽多了,从前……老身总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除了复仇,好像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也不能多想,多想——会就会头昏。不知看过多少名医,都说老身多年宿疾头风,现在我以前的事,都可以想起来了,沈姑娘,老身真该谢谢你。”

沈雪姑道:“伯母怎么还和晚辈说起这些客气话来了?”

老夫人看看靖儿,又看看沈姑娘,心里不禁有些明白了,一手拉起沈姑娘的玉手,含笑道:“老身想起来了,你和靖儿好像合练了什么功夫,普通内功,只怕不容易解得开老身「脑户穴」的禁制呢。”

沈雪姑被她拉着手问话、显得十分亲切,不觉粉脸微微一红,低头道:“是「太素玄功」。”

一行人由南宫老人和卞药师走在前面,老夫人—直拉着沈雪姑的手同行,上官靖只好跟在两人身后而行。祝小青心中暗道:“这位老夫人变成大哥的娘,就随和多了,和大姐有说有笑,真像婆媳两个呢。”

走进客厅,万青峰站起身问道:“卞老哥,老夫人如何了?”

南宫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弟妹不是出来了吗?”

老夫人一脸既感慨又愧疚的道:“老身活了五十几年,竟然为虎作伥,直到今晚,才知道名门正派之士,果然不同,老身和万松山庄为敌,却想不到万庄主还如此关切老身,怎不教老身既感且惭?”原来她听到万青峰刚才问的那句话了。

万青峰连忙抱拳道:“不敢,老夫人过奖了,老夫人和万松山庄为敌,只是被人使了手脚,本性被迷,可说也是被害的人。武林中人像终南五老的田五常,金刀门的邢铿,都是前辈高人,也都被迷失了本性,老夫人何用自责?”

宁胜天呵呵一笑,抬手道:“老夫人,诸位老哥请坐下来说不迟。”大家落坐之后,一名庄丁立即给老夫人送上茶来。

卞药师道:“老夫人请先喝口茶,老朽还有话想问哩。”

老夫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抬目问道:“药师要问什么,但说无妨,老身知无不言。”

卞药师心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还以为想问她碧落山庄的事,就笑了笑道:“老夫人也许误会了老朽的意思,碧落山庄的事,当然希望老夫人能够详细的说出来,但并非目前当务之急……”

老夫人道:“那卞药师想问老身什么呢?”

卞药师道:“老朽和沈姑娘切过了老夫人的脉,老夫人除了体内阴火极盛,那是老夫人练的魔火阴功之故,另外还有两点,一是剧毒入骨,却又被某种药物所抑制,一是「脑户穴」被人用特殊手法下了禁制,以致老夫人永远听人摆布。关于「脑户穴」的禁制,方才上官少侠和沈姑娘以「太素玄功」给老夫人冲开穴道,恢复清明,所以老夫人从前记忆不起的往事,已可逐一想得起来,不同受制于人,只是老夫人身中奇毒,不知你是否想得起来?”

老夫人愕然道:“老身方才曾听沈姑娘说过,但老身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卞药师道:“老夫人再想想看,譬如你平日饮食,是不是这两位姑娘伺奉的?”他说的这两位姑娘,是指飞电、飞霜两人。

老夫人顿首道:“正是飞电、飞霜两人伺候老身的,但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副总管管巧巧,她是老身身边的人。”

飞电在旁道:“管副总管是唯一照料老夫人饮食起居的人,老夫人的饮食,都是她亲手伺奉的。”

卞药师点头道:“那可能就是她在老夫人的饮食中下的毒了。”

老夫人悍然道:“是她在老身饮食中下的毒?”

卞药师微微摇头道:“不是,老朽听南宫老哥说过,老夫人从前不会武功,很可能是她给老夫人服了「金刚散」……”

老夫人道:“老身从未听说过「金刚散」这个名称。”

卞药师道:“那是魔教中人练制的一种毒药,服了之后,可以令人功力精进极为神速……”

老夫人道:“不错,老身想起来了,十八年前,老身在一处尼庵避难,庵中一位老师傅听说老身遭大故,问老身要不要亲自报雪血仇?当时曾给老身服了一颗药丸,和一页手抄练功诀要,老身只花了三个月时间,就练成魔火阴功,管巧巧就是她的小师妹,老身到了碧落山庄,由管巧巧担任副总管,协助老身,那颗药可能就是「金刚散」了。”

卞药师道:“「金刚散」虽然能使个增长功力,但却是剧毒之物,必须按时服用抑制它的药物,方可不使剧毒发作。管巧巧伺候老夫人饮食,正是及时给老夫人服用抑制的药物,只是不让老夫人知道而已,所以老夫人剧毒入骨,自己却始终一无所觉……”

老夫人问道:“听药师的口气,老身剧毒入骨,已经无药可救了?”

“那倒不是。”卞药师道:“老夫人是凭仗「金刚散」霸道毒性练成的魔教阴功,功力愈深,剧毒始终未解,才会渐渐侵入骨骼,如果一旦解去「金刚散」剧毒,不但功力顿失,只怕后果极为严重,但剧毒不解,老夫人又不再服用抑制毒性的药物,一旦毒性发作,也不易治疗……”

老夫人坦然一笑道:“老身已经活过半百有余,上天有眼,上官一脉也后继有人,就算毒发不治,老身也并不在乎了。”

上官靖道:“娘,药师前辈一定会有办法把您老人家治好的。”

老夫人蔼然笑道:“靖儿,生死有命,今晚咱们母子重逢,上天对娘已经很厚爱了,能不能解毒,对娘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上官靖眼中不禁涌出泪水,叫了声:“娘……”

沈雪姑道:“上官兄,过几天我大师姐来了,她医道极精,还有卞伯父精通药理,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南宫老人突然问道:“卞老哥,你切老弟妹的脉,剧毒入骨,大概要多少时间才会发作?”

卞药师道:“目前剧毒隐伏不发,似为药物所抑制,大概十天之内,还不至于发作,十天之后那就很难说了。”

“十天。”南宫老人沉吟了一下,抬目问道:“唔!以弟妹目前的功力,练习某一种神功,十天之内,很可能会有希望,你愿不愿意试试?”

老夫人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南宫老人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了开来,里面是两页陈旧的纸张,随手递了过去,说道:“达摩「洗髓经」,只要你能在十天之内把现在的功力,转变为「洗髓经」中的功夫,虽不能消除你体内剧毒,老夫相信你自己也可以把剧毒从骨髓中退出,即使做不到这一点,但一旦有了「金刚散」的解药,也可以放心服用,不至于失去功力,全身真气枯竭了,不过你务必在十日之内完成,才能得救。”

上官靖连忙双手接过,一面朝卞药师问道:“药师前辈,家母练「洗髓经」有效吗?”

卞药师道:“「洗髓经」顾名思义,能清洗骨髓,只要练成了,自可把剧毒从骨髓中逼出,只是十天时间,只怕太短促下些……”

“哈哈。”南宫老人大笑道:“普通人当然办不到,如果对武功已有根底的人,三个月就能练会,以老弟妹的功力,本身已有足够的真气,只须依法转练,十天应该也差不多了。”

宁胜天道:“南宫老哥这话不错,譬如本来已经有了一江水,只是向东流的,现在给它改变河道,堵住东边,使它朝西流去,虽然要费一番手脚,但江中的水,是现成的,诀窍一通,自然水到渠成。”

上官靖道:“娘!那就快些去练吧。”

万青峰抬手道:“静室现成的,上官少侠、沈姑娘,就陪老夫人到第二进静室去。”

卞药师道:“上官老弟和沈姑娘先陪老夫人进去,这十天之中,不可有人惊扰,你们先替老夫人护法,等天亮之后,再换人接替二位好了。”

上官靖点点头,就和沈雪姑陪同老夫人往第二进西厢静室走去。这里原是女客住的宾舍,沈雪姑要飞电、飞霜住到外面一间,自己和上官靖守在房中替老夫人护法。老夫人自然不敢怠慢,翻开「洗髓经」仔细的看了一遍,就在榻上盘膝坐定,依照口诀,运起一口真气,行功吐纳。

她练的虽是魔教阴功,但宁胜天说得不错,不管这江水是向东流还是向西流,江里总是有这么一江水存在,只是本来向东流的,现在引导使它向西流而己。只要依照诀窍,慢慢导引,纵然要费一番手脚,但体内有这一身真气,总可以把它引导过来的。老夫人一身功力,已到了上乘境界,依照「洗髓经」的口诀,引导真气,自非难事。

上官靖、沈雪姑两人一直在静室中陪着老夫人,眼看她练功阶情形,似无差错,总算渐渐放下心来。沈雪姑以「传音入密」说道:“上官兄,伯母似无大碍了,由我看着她就好了,你可以坐息一会了。”

上官靖也以「传音入密」说道:“我还不累,你先调息吧。”

沈雪姑朝他深情款款的一笑,道:“难道我们还分什么彼此?你先休息,我先休息,有什么好客气的?反正都在这间静室里,伯母如果运气稍有不妥,我会照顾她的,你只管坐下调息好了。”

上官靖心头一阵感动,伸过手去,紧紧握住了她的玉手,道:“雪姑姐姐,你真好。”

沈雪姑任由他握着,心头感到充满了甜意,这样过了半晌,才轻轻缩回去,低声道:“你现在可以定定心,运功啦。”

上官靖心头也充满了柔情蜜意,听她这句「定定心运功」俊脸不禁一红,心知自己两人只要一握手,就气息相通;方才自己心头跳动,意乱情迷的情形,她一定已经察觉了,这就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先运功了。”

沈雪姑嫣然一笑,道:“这才是好弟弟。”话说出口,粉脸也骤然红了起来。

上官靖盘膝坐下,赶忙澄心静虑,运起功来。天色渐渐大亮,门口摄手摄脚走进王牙婆和孙小乙两人,眼看老夫人和上官靖正在跃坐调息,悄悄走到沈雪姑身边。王牙婆放轻声音说道:“沈姑娘,你一晚没有睡了,也调息一下吧,这里由老婆子和小乙守着就好。”

沈雪姑点点头,轻声道:“你们两个来了就好,伺候伯母的飞电、飞霜究竟是魔教中人,她们真心跟着伯母来的,自是最好,万一别有居心,就防不胜防,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王牙婆连连点头道:“这个老婆子省得。”

沈雪姑抬目朝孙小乙问道:“小乙,你伤势完全好了吧?”

孙小乙道:“早就好了,大姐,你快调息一下吧。”

沈雪姑又朝王牙婆叮嘱道:“上官伯母要把一身魔教阴功,转练佛门神功,只要有一丝差错,就会运气入岔,你要仔细看着,如果发现不对,譬如呼吸忽然急促,或者上身颤动,你要立时叫醒我。”

王牙婆笑着应道:“沈姑娘只管放心,这个老婆子懂。”

沈雪姑不再多说,也就在地上盘膝坐下,运起功来。中午时光,老夫人运功完毕,缓缓睁开眼来。王牙婆连忙站起,迎了过去,说道:“老夫人运动醒了吗?”

老夫人目光一抬,道:“姑娘是……

王牙婆笑道:“老婆子是王牙婆。”

老夫人奇道:“你是王牙婆?”

孙小乙忙道:“没错,老夫人,小的就是孙小乙。”

老夫人笑了笑道:“你们都易容了。”

孙小乙道:“是、是、我们都是二姐给我们易的容,哦,二姐就是李小云,她就是宫飞鹏。”他们说话之时,上官靖、沈雪姑也一起醒过来了。

上官靖问道:“娘、您老人家练功如何了?”

老夫人蔼然笑道:“还好,为娘初时有些格格不入,但练了一回,总算渐渐能够适应了。”

上官靖道:“这样就好。”

只见门口探进祝小青的头来,说道:“上官伯母醒了吗?那就可以把午餐送进来了,大哥、大姐,万庄主还说你们醒了,就请到厅上去,这里有我和王婆婆照顾就好,小乙,你也可以出去了。”她说话之时,指挥飞电、飞霜提着食盒走入。

原来卞药师也怕老夫人身边两个使女未必可靠,才要祝小青和王牙婆两人照顾老夫人的,祝小青负责老夫人的饮食,王牙婆替老夫人护法。上官靖、沈雪姑因有王牙婆、祝小青在静室中陪着娘,自可放心,就和孙小乙一起退出静室,来至前厅。

大家已都在厅上,卞药师问道:“上官少侠,令堂练功的情形如何?”

上官靖道:“听家母刚才说,初练的时候,有些格格不入,后来渐渐已可适应。”

南宫老人点点头,说道:“小娃儿,这册「洗髓经」原是你爹之物,老夫不慎,把它误传给姓侯的小子,如今你娘正在练习,老夫之意,你练的是「易筋经」,如能再练「洗髓经」,必可事半功倍,不如跟你娘一起练习,依老夫想来,你一定可以比令堂进步得快,这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旦令堂在练功时发生差错,你就可以随时协助令堂了。”

沈雪姑道:“上官兄,南宫前辈这话不错,本来伯母练气不慎,我们只能合两人之力以「太素玄功」替她运气疏通经络,如果你也练「洗髓经」,就可及时用「洗髓经」的练功方法协助伯母运气了。”

上官靖道:“我们饭后还要替暴掌门人、霍五爷和柴香主等五位解穴。”

沈雪姑笑道:“解穴之后,你就可以到伯母的静室中去练功了。”

少林智虔、智通二位大师听说上官靖练的是「易筋经」,心中不觉大奇,要知「易筋经」乃是少林七十二艺之首,除了几位护法长老,就是寺中弟子,也极不轻易传授,上官靖的师傅会是谁呢?

第卅五章诡谋奇出

两位大师,互望了一眼。智虔大师站起身,朝上官靖合十一礼,问道:“老衲方才听南宫老施主说起,小施主练的是「易筋经」,只不知小施主尊师是那一位高人?”这话从前智通大师也曾问过上官靖。

上官靖连忙还礼道:“家师方外之人,法号上不下灭。”

“不灭禅师?”智虔听得不禁一怔,少林寺最近几代前辈高僧中,从没有「不」字辈的排行。

南宫老人道:“他叫不灭和尚。”

智虔大师合掌道:“老施主,当年把上官小施主送给这位大师,想必极熟了?”

南宫老人大笑道:“咱们是五六十年的老朋友,当然极熟,不是老朽夸口,除了老朽,天下之大,任何人送去,不灭和尚也决不会收他做徒弟的。”

智虔大师合掌道:“贫衲想请教老施主,这位大师能把「易筋经」传给上官小施主,不知他是何来历?”

“哈哈。”南宫老人大笑道:“不灭和尚出身少林寺,那可一点不假。”

智虔大师大吃一惊,连忙合十道:“但……敝寺……”

南宫老人笑道:“大师是说少林寺没有不字辈的僧人,对不?哈哈,不生不灭,你现在懂了吧?”

智虔大师听得又是一惊,连忙合掌道:“他老人家会是天生师叔?”

“一点不错。”南宫老人道:“五十年前,他在落鹰峡用「般若禅掌」诛杀黑道煞星二十八宿,贵寺上两代的方丈认为他法号天生,竟然不顾上天好生之德,岂不是和黑道煞星相同,当时罚他三年不准重返少林寺。这意思原是三年之后,准他重返少林,怎知他生性倔强,从此摒弃天生这个法号,自称不灭和尚,不忌酒肉,不念佛经,也不理任何人,连老朽在内,只有两个人是他的朋友。”

“阿弥陀佛。”智虔大师连忙低诵佛号,一面问道:“不知师叔还有一位朋友,又是何人?”

南宫老人笑道:“此人也是上官小娃儿的半个师傅,他不喜欢人家说他的姓名,小娃儿,你把随身那柄剑取出来给大师瞧瞧,也许就会知道。”上官靖应了声是,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条色呈淡青,不知是什么皮革制成的剑鞘,原来竟是一柄三尺六寸长的软剑。

智虔大师看得又是一怔,暗暗攒眉,心中忖道:“这位小施主既是师叔的传人,师叔已经够怪了,却又是另一位大煞星的半个徒弟,岂不是杀气更盛了?”他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宁胜天目光一注,不觉惊奇地道:“老弟这柄会是青阳剑?”

青阳剑的主人号称天杀星,此人昔年生得玉面朱唇,俊逸潇洒,就像是文质彬彬的读书相公,但武功却高不可测,出手更是毒辣无比。据说在他手下,从无活口,五十年前黑、白两道,只要听到他的名号,莫不闻风丧胆,才齐「天杀星」这个外号。

其实送命在他剑下的,无一不是该杀之人。因为他嫉恶如仇,各大门派中,当然也会良莠不齐,但江湖上因为他是某派门下弟子,看在门派和师长的颜面,也就隐忍下来,但遇上这位天杀星,不管你是什么门派,只要他认为你该死,剑下就毫不留情。

当时各大门派中,如武当、峨嵋、华山、点苍等门派,都有弟子死在他的剑下,这些门派自知门下弟子不争气,死有应得,谁也不敢作声,但心里总难免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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