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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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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萍哈哈大笑道:“小虎,疏财仗义也要有点分寸,你怎能连自己的路费都不留下一点。”

郑一虎道:“银子又不是我的,是我由两个强盗手中吓唬来的,同时我有二位哥哥在这里,路费大概没有问题。”

何飞大笑道:“亏你说得出口,竟又想到我们了,你吃强盗的是黑吃黑,现在动我们的脑袋又算什么玩意?”

郑一虎咭咭笑道:“聊算是白吃白吧。”

黄香大叫道:“好厉害的小家伙,遇黑道就黑吃黑,遇白道就白吃白,江湖上的饭都被你吃光了喂,你遇到什么强盗,居然被你这么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子吓唬住了?”

郑一虎笑着把关帝庙中经过说出后道:“那两个强盗是夫妇。”

大家听他装周仓吓强盗,莫不大笑哈哈,叶萍道:“大概是「阴阳盗」,他们的武功高得很,想不到竟栽在你手里,这真是江湖奇闻。”在吃饭的时候,大家看他那两把锈剑,可是都没有感到什么稀奇之处。

饭后,何飞单独拿一百两银子道:“我带得多,算你吃定我罢。”

郑一虎不客气,接过收下,问道:“四位哥哥有事嘛?”

何飞道:“有要事去办,不送你了,同时凭你的超人智慧相信遇不到惊险,等你到了西昆仑后,我们办完事再来找你。”

郑一虎告别他们,自己找店住下,到了天明,他取来剑鞘,腰间一边挂一把,低头左顾右看,失笑道:“妙呀,别人怎知我鞘内插的是无用之物啊。”

过了几天,郑一虎出了西康省境,依着铜头公的指点,沿青海与西藏边界走,恰好深入蒙古喇山脉。也许铜头以要磨练他,否则哪有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翻山越岭,而不走大道的。路虽是直通,但走在原始森林和高耸入云的山地,比绕大道还要慢,吃苦更不待言,危险多,又无人屋,吃住两无,真叫郑一虎上当了。

吃山果止渴,吃兽肉当饭,这是郑一虎第一次经验,这天他在一座不知名的峰顶,发现那儿竟有两间石室,显然有不少年的历史了,他不知建屋人拿来作什么用的,于是他占为己有,准备休息半天。几天老北风,刮得非常猛烈,到了晚上,其实不弱于九十月,郑一虎在那峰上,想不到竟遇上大雪纷纷了,他本来打算天黑再走,这下他不得不在石屋里住了一夜了,因为他还不知自己抗不抗得住寒冷。到了半夜,郑一虎仍不知道什么叫冷,这下他可高兴了,喜得睡不着,喃喃道:“练武竟有这大的的好处。”

练武的人不怕冷,那是假的,顶多他能运上内功抵抗,像郑一虎这样良然不怕冷才怪哩,他怎知自己是喝了长生金阙灵液之功呢。下半夜风小了,可是雪下得更大,巴掌大一朵,落下来噗噗作声。到了天亮,郑一虎走出石屋一看,嗨,世界全变了,举目全是白,地面竟在一夜之间,雪厚近尺。

雪还在下,他不能不走了,可是刚出门,猛的发现不远处有古怪,他低头一看,只见雪地上印有一个面盆般大的脚印。他惊骇啦,噫声道:“这是什么东西从此经过?”脚印成长方形,前有五趾,郑一虎悚然忖道:“难道是雪人。”脚印的去向好在不是他要走的方向,心中略安,急急前进。

在雪地上奔走,他也不看自己的脚印,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设或他看到,也许他要吃一惊。山中有巨怪,他夜晚再不敢停下睡觉了,整日整夜都在奔走,除了吃喝,他连休息都不敢,可是却从不感到有什么疲倦。这天雪下得少一点,他算算已下到第七天了,积雪的厚度已无由测知,估计足有尺厚啦,然而他未留意,因为他的脚始终没有陷下去过,那怕雪下是深沟他也糊糊涂涂的踏过去了,可想他遇了多少危险而一无所觉。雪下得小,视界自然远了,忽然前途有一团鲜红的东西映进他的眼帘,不由诧异的大叫道:“那是什么东西?”叫着,他向着鲜红的东西奔过去,及至赶到当地,却不由愕然一怔。

在一座深得惊人的绝谷中,冒出一股紫色的气体,恰好到达谷上就被风吹散了,有股被风吹散的紫气,奇香扑鼻,郑一虎看到的就是那团紫气。他这时立身之处,刚好是绝谷的东西悬壁顶上,这种又奇又险的现象,怎不叫他愕然呢?久久,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跟着升起,明知有险,可是他哪肯放弃。紫气是顺着郑一虎面前峭壁升上的,他探步行至极边,俯首下望,更愕然了,发现谷底足有几百丈深,谷下竟没有雪,也没有树木,满谷异花异奇,真令人不敢相信,他忖道:“这到底是什么奇境。”

峭壁上满接着古藤,他看看,虽知能冒险下去,可是一旦藤断或失手,后果将不堪设想,就是金刚不坏之体,恐怕也会摔成肉饼。紫气似有意逼他冒险,向上冒得越来越浓,香气将附近完全弥漫了。郑一虎如何忍得住,咬咬牙,开始循藤下谷了。大出他意料之外,藤愈到下面愈小,而且愈小愈嫩,他不禁开始犹豫起来,大有打消再往下下的决心。估计他降下已有八九十丈高啦,然而谷底还不到三分之一,这时他挂在那儿象一只骗幅。俯首再看看,他嘿声叫了起来:“奇怪,紫气不是由谷底升起的。”

他发现那股紫气是由脚下的峭壁间冒出,恰好是整个峭壁的中间,不过距离他已有三十余丈了。然峰脚下的藤根本不能到达冒紫气的地点,纵有一两根吧,却显然连只小兔子也吊不住的。不去,已爬了这么高,放弃又舍不得,去呢,那简直与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想呀,想呀,他仍是犹豫难决。忽然一点灵极来了,他一眼触到自己的腰间,看到两把锈剑,立时转忧为喜,喃喃道:“石壁有缝,我为什么不用两把剑借力而下呢。”

有了希望,先放了右手,拔出右边的剑,择定石缝,插进去,试一试,觉得很稳,于是他身体的重心托在剑上,再拔左剑,身体落下,托左剑,再下,哈,他成功了。终于,他到达冒紫气的地方,一看,嗨,那儿有个洞,紫气是由洞中冒出。洞不深,大约只能容两人。郑一虎小心翼翼钻进洞口,时当中午,阳光虽没有,但是仍能看清楚洞中一切。

洞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株古怪的树,树是绿的,透明发亮,树枝参差,却没有叶子,简直象株珊瑚,生在石上,枝头结了十几粒果子,形态,大小都象紫葡萄,可是一粒一粒结在枝上。紫气是由果实上发出,不过近了反而淡得多,郑一虎看了一会,喃喃道:“这是什么树,这又是什么果,不知能不能吃?”一连串的疑问,真叫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尝尝。”终于按捺不住,鼓足勇气,伸手扭下一颗,张口一丢。果味不但香,而且甜胜蜜,他又吃了几粒,哈哈笑道:“味道这么好,八成不会有毒。”他不忍吃光,又从衣袋里伸出一只大玉瓶,只有几粒小丹叶,他忽又叹声气道:“我张大哥什么也没有,就是这只瓶子,我要永远留着作纪念。”原来他在埋葬张大熊时,留下这只玉瓶,这时刚好用得着。

瓶中的丹丸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干脆倒掉,于是将不知名的果子一粒一粒摘下来装进瓶里,益好盖子,妥为收藏。奇怪,果实一取下,那株树竟然渐渐的缩小了,终于缩进石缝中不见了。郑一虎看着哈哈笑道:“你明年再出来结果罢。”

洞中再无可取了,他这时又想到谷底那遍地的花草,于是出洞,照原样插剑下谷。不到十丈,突然他右手剑一个不稳,失手落下谷去,连带左手的短剑也未插牢,全身与峭壁脱离。郑一虎刹时心惊胆战,竟吓得冲口大叫:“完了。”

神奇出现了,这一声大叫,竟把自己体内的功能全部发挥出来,他的身体竟没有向下坠,好象在水面上浮起一只皮球,又似天空中飞起一只苍鹰。郑一虎准备等死,他喊出那声之后,早已把眼睛闭上了,可是这一会感到身体飘飘的,并无下落的感觉,猛然一睁开眼,发现自己似被什么托着。哪有什么托着,他上下左右一看,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如何能知道这中间的微妙和神奇,他吸的「长生金阙灵液」已使他脱胎换骨,身具无上神力。现在他又食了几粒「九天紫气仙实」,不但神力更增,而且已具来去高空之能,他之所以飘浮不定,那是两种玄妙的东西自然发挥作用,却无主宰而已,如果郑一虎意念所及,那真是随心所欲了。

郑一虎在半壁之间的空中飘了一会,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这也不是办法了的。手脚是伸展的,然而他却不敢稍动,主怕一动就摔下去。好在他聪明过人,这时开始动脑筋了,他想有一股风能把他吹近峭壁多好,他可以再将两剑插住啊。风不是他体内的东西,哪能随他的心意而来,但他又想:“我张口皆没有危险,不妨吹口气试试。”

张口鼓气,猛的一吹,料他的身体就平着后退数丈,可惜的是,他却离开峭壁更远了。郑一虎一看不好,自然怨道:“真该死,我怎没想吹气是后退呢?”有了吹气后退的功用,他当然想到吸气前进了,于是他又猛的深吸一口长气。妙啊,他的身体真的前进了,不过比吹气慢一点而已。

连续的吸了几次,他的身子真个接近峭壁了,然而他却放弃插剑的打算了,因为他又想到另外一个办法。他把头缓缓的向上抬,这时他真象只乌龟,张口就吹。只感耳际生风生,身如丸泄,这下真糟,他没有想到下坠比平着身子快数十倍!又吓得惊叫出声。「噗通」一声大震,他竟直坠全地,接着还打了几个滚,毫发未伤,甚至连痛都不痛,他立即爬起来。

“啊呀。”他大叫了:“多妙的世外桃源啊。”

遍地处花,谷中还有一口小池,水清见底,游鱼可数。绝谷出奇的温暖,可就是没有出路,四周一目了然,全是插天峭壁。置身奇境,目不暇接,倒把自己要不要再试什么也忘了,走着瞧着,信步而行,乐不可言。渐渐的,他想到如何出去了,不过他倒不急,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时,他仍可插剑入壁,小心而上。刚到一面壁下,他耳中突然听到谷顶有人在大声叫道:“大哥,紫气明明是这谷中升起,因何赶到就不见了?”

另外一个声音郑重道:“这就是二天谷,爹曾说过,此谷有「九天紫气仙气」,一定是果实成熟了。”

又一个声音接口道:“我们下去看看可好?”

那大哥的声音道:“我们来迟了,仙果已落。”

另外两人似乎不懂,齐声惊问道:“落了?”

大哥慨叹似的发声道:“爹说过,仙果成熟之后只有一个时辰,落下就无踪无影,再等万年始能长苗。”

这时竟有第四个声音道:“食了此果有何用?”

那大哥的声音道:“住口,有外人到了。”

紧接着,有个阴森森的声音嘿嘿怪笑道:“你们竟赶到老夫前面来了,快交出仙果来。”

那大哥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又得到什么仙果?”

那阴声又起道:“老夫就是凡尘第三圣,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小子们.老夫远远就看到紫气冲天,这是二天谷的「九天紫气仙实」成熟的事实,你们如不交出,老夫就下手了。”

那大哥声奔陡然大喝道:“老混帐,你知道我们兄弟是什么人么?”

那阴声大怒道:“管你们是什么人,不拿出来就要命。”

郑一虎看不到,但他知道非打起不可,灵机一动,他急忙撕下内衣,将头包上,戮两个洞只把双目露出来,心想:“我得当心他们下来认出。”想还未了,谷顶上真个打起来了。

也许人多的一面反而不敌,只听那大哥这时喝道:“老二、老三快退。”

又听那阴声怪笑道:“想不到你们居然是武林好手,嘿嘿,今天遇上老夫,你们依然是死定了。”

郑一虎大急,忖道:“这家伙是什么人?我得打个不平才是。”自从他打一头大犀牛之后,便知有两下了。只他抬头看看石壁,显然是在找插剑的地方。有是有,但距所立之地有两丈高才有石缝可插,他将牙一咬忖道:“若不跳一跳,第一剑就插不到。”

想着,双脚猛力一蹬。嗨,奇事出现了,他的身体尤如怒矢冲天,嗤一声,一直冲过了谷顶,竟把他吓得全身发抖。这时他停在谷顶上空,又浮起了,不上不下,与以前一样。大惊过后,郑一虎立即冷静,在空中忖道:“管他的,再试试看,大不了仍摔在谷里。”想到此地,他双脚凭空再蹬。

妙,这一蹬,他的身体再向上升,这下竟已入了灰糊糊的云层。这下子心中有数,改变方法,两脚打弯,脚板朝上,再蹬。得法啦,他渐渐悟透了玄妙,只见他斜斜的向地面降落了,速度快得惊人。力尽,他距地面数十丈又停了,于是他双手一划,结果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一旦摸到一点门路,他几乎喜极大叫……

然而他却没有叫出口,他已发现打斗之人了,那是五个壮年人对敌一个凶恶老人,渐渐的,五个壮年竟被逼得退到一重林后的死地中。郑一虎拔腿奔过去,但不敢用足劲,他怕又升上空中去了。一到,他大喝道:“住手,仙果是我得了,而且已经吃掉了,与他们无关。”

凶老人闻声口头,发现是个小蒙面人,他真的住手了,回头阴笑道:“是真的,你不怕死?”

郑一虎大叫道:“当然是真的,你莫冤枉他们。”

那五个壮年同声道:“小兄弟当心,他是坏人。”

郑一虎笑道:“他杀我不到,你们无事了。”

老凶人嘿嘿笑道:“仙果吃了不要紧,老夫把你吃下也是一样,小子,你吃过清蒸鸡没有?老夫会把你照样作来吃,连汤也不会留一点。”

郑一虎暗暗笑道:“老头子,你好胃口,难道连我的大小便也一齐吃下去。”五个大汉闻言,同声哈哈大笑。老凶人五指叉开,猛的朝郑一虎扑去,显然已恼羞成怒。

郑一虎有意露一手功夫,双腿一蹬,身已升起,停在空中,哈哈笑道:“老头子,鸡会飞啊。”五大汉一见,莫不惊得怔在那儿。

老凶人一扑扑不着,抬头看见郑一虎竟能停留在空中,同样骇然,继而又嘿嘿笑道:“小子,看老夫的。”

只见他猛提一口真气,同样双脚一蹬,全身也朝空中飞升。郑一虎这下可急了,一见老凶人冲近,他慌了手脚,张口一吹。老凶人冲近不见人,可是他不能停,竟已冲入云层中了。郑一虎那口气吹离十余丈,抬头发现老头子已冲过了头,心中一喜,忖道:“他在云中不能停,哈哈,哪有我这般自由自在哩。”心念未动,忽见老凶人不知在何处又回来了,嗤的一声,居然又落在地面。

郑一虎现在不怕他了,双腿一蹬,也落了下来,哈哈笑道:“老头子,清蒸鸡如何?”凶老怪已被郑一虎激得煞气满面,然而也被郑一虎的轻功所震骇,他自己虽然练成武林至上轻功——御气凌空之能,但他更惊奇郑一虎的轻功,不知何名而不可思议,是以然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敢妄动。

“小子,老夫不和你斗嘴,你既然出来抱不平,那就和老夫过几招硬的。”

郑一虎看出他的凶眼炯炯,知道他定有什么诡计,哈哈笑道:“拳掌兵器你更不行,那是你找死,老头子,不过我没有闲功夫,你若要硬挺着不滚蛋,那是你自找难看。”他亲自看到五个壮汉尚且不是老人的对手,他怎肯与其硬拼?其实他是心虚口不虚,这几句大话倒是说对了。

凶老怪嘿嘿两声,显然半信半疑,不过他如何放得下这个脸,显然硬着头皮道:“小子,不打也罢,不过你得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郑一虎笑道:“问罢,问完了你就走,否则我可要宰老牛。”五大汉一听又发笑,老头要吃清蒸鸡,他竟要吃牛肉。

凶老人已无闲气对付五壮汉,问道:“小子,你说你吃过「九无紫气仙实」,老夫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形状的东西?”

郑一虎哈哈笑道:“你的用心简直明若观火,我如说不对,你认为我故意要将你诓走,等你走了之后我再去找。告诉你,那是一株形似珊瑚的怪树,株高不过两尺,树上结着如紫葡萄一样的果实。”老怪似是知道仙果的形态,闻言之际,面色立变,突然闪身逃进林内去了。

郑一虎认为他是守信离开,怎会想到他是逃走,一见点头道:“凶虽凶,倒还守信。”

五大汉立得远,他们都没看到老怪的面色,这时一齐向郑一虎走近道:“小兄弟,他这一退不知是何心意?”

郑一虎道:“我也不明白,请问五位贵姓?”

那老大不到五十,接口道:“我们是亲兄弟,姓白,家住玉门关白家堡。”

郑一虎闻言豁然,但也老大不高兴,他最气这一家人,拱手道:“久仰,久仰,再见。”双足一蹬,冲空而去,他也不让对方发问。白家兄弟一见,真是莫名其妙,他们怎知内情。

郑一虎这一走,横一它数十里,最后落在一座峰上。雪又下大了,他不敢再在空中乱闯,生怕搞错了方向,因此落下地来,他想找个人问路。身在蒙古喇山脉中,他到哪里去找人,要想找条路也没有。没办法,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朝峰下走,这样就是错了也差不了多少路,由空中可就太危险,一错就是几百里。走了大半天,天色又黑了,但忽然他听到惊马嘶。

“哈,有马叫,一定有人了。”他心中想着,急朝马嘶之处走去。找到一座大谷中,举目一看,原来是一群马,估计足有千余匹,正在雪里找东西吃。郑一虎暗笑道:“我如把这群马都赶到都市卖掉,想不发财也不行了。”

正看之际,忽然发现对面谷中似有人影闪动,不由大喜,急急沿谷边树林奔去。一点不错,那儿树儿躲着两人,手中都拿着套绳。郑一虎见了很明白,那是专找野马的马师,他轻声问道:“二位,请问前面是什么地方?”那两人一听背后有人声,同时回头惊住。

郑一虎想到自己还未除去面罩,急忙取下,又道:“打扰了。”

两个马师都是壮汉,他们惊讶目睹的竟是一个小孩子,其一轻声道:“小兄弟,你是如何在这里?”

郑一虎道:“误入山区,找不到去路,希望二位指点。”

另一个啊声道:“小兄弟,那真是危险,好在你遇到我们也是汉人,否则你还能问到路。”

郑一虎道:“二位是汉人牧场中的人嘛?”

先前那个摇头道:“我们不是马师。”

郑一虎奇道:“那二位为何在此捉野马?”

第二个哈哈笑道:“我们在找粮食。”

郑一虎明白道:“二位也是江湖人,找不到店?”

第一个更乐了,又摇头道:“有人烟的地方我们不去。”

郑一虎不解,问道:“二位大叔贵姓,我真给搅糊涂了。”

第二个大笑道:“他叫一流,我叫二流,小兄弟,猜不着就别猜了,你走你的路,由此出山,再走三天才有人家。”

郑一虎感到他们名字很怪,忽有所略,噫声道:“二位大叔是流犯。”

第一个突然拔出身上长刀冷笑道:“叫你莫猜你偏要猜,猜出来你就没命了?”

郑一虎急急摇手道:“大叔,不要误会,我虽猜出你们是逃犯,但我非常同情你们,因为我的父亲也是流犯啊。”

那大汉闻言,看他颜正词诚,收下长刀道:“你可是到边疆来找寻生父的?”

郑一虎戚然道:“是的,我的老家是潇湘,后来迁居江西,父亲在十四年前被充军,我现在是孤儿。”

两个大汉同声叹道:“那太可怜了,你知道父亲发配何处嘛?”

郑一虎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决心寻遍任何充军之地。”

一流点头道:“有孝心,也是你父亲有福气,他竟有个这样的好儿子。孩子,你去罢,想必你不会说出见过我们。”

郑一虎道:“二位大叔,你们为什么要逃,逃出来也回不得故乡啊,甚至连有城市的地方也不敢去。”

二流叹道:“孩子,你不知道被充军的人那种痛苦,那不是人所能受的啊。”

郑一虎道:“二位大叔是受了苦才冒险逃出来?”

一流道:“我们年富力强,倒是吃得了苦,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作威作福的管军,才一气之下逃了出来。”

郑一虎道:“小子不明充军之苦,二位大叔能告诉我嘛?”

二流看看谷中,向一流道:“算了,恐怕捉不到,干脆带孩子回去罢,这一带猛兽出没无常,孩子太危险。”

一流点头道:“饮食可维持几天,吃完再说罢。”

他向郑一虎道:“你姓什么?快跟我们出去。”

郑一虎道:“我叫郑一虎,大叔,你带我去哪里?”

一流道:“我们所住的洞里,让你吃一顿,明天再送你一程。”

郑一虎虽不需吃不需送,但也很感激,于是跟着他们走在路上,他又问道:“二位大叔是哪里人?”

一流笑道:“我们是老乡。”

郑一虎道:“家乡还有亲人吗?”

二流道:“我们充军还不到五年,故乡当然无变化,上有父母,下有兄弟。”

郑一虎:“二位大叔还没诉完充军之苦哩。”

一流:“在未到配地不要说,那只是脚上带链,头上带锁,跋涉万里之苦而已,但到了配地时,入门一百杀威杈,打不死再说下文,打死了山中去喂狼。”

郑一虎大惊道:“岂有此理。”

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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