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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个比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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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9年7月7日,《哥伦布市快报》用红框框围起了头条新闻,是由鲁罗伯撰写的。
  强暴犯威廉。密里根将在数月后获释
  文中描述再过三、四个月,比利可能会成为正常人。依美国最高法院对联邦法律的解释,比利可能会被释放。该篇文章的结论如下:
  “他(司琴纳议员)预测,如果哥伦布市人发况比利在域内走动,比利将会有生命危险。”
  读完这篇报导后,郭医师说:“我担心这篇报导可能会鼓动某些人打歪主意。”
  比利告诉作家,他发现自己发生了不少变化。在无需转换成汤姆的情况下,他不必用钥匙就能开启上锁的门;在无需转换成雷根的情况下,他会骑摩托车,甚至可以像雷根一样骑陡坡,全身的肌肉灵活得就像雷根一样。
  他也发现自己有反社会倾向,他受不了同室病患的干扰,甚至对工作人员也失去了耐心。他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拿一根六呎长一端带勾的铁棍往变电所走去。他知道何处有电流变压器,只要拉下它,就可以关掉电流。
  他与自己争论,说不可以这么做。夜间如果没有路灯,很可能会发生意外。但是,他为什么会想这么做?然后,他记起有一天他母亲与米查正在吵架,由于无法忍受,于是汤姆便骑着脚踏车沿着春日街出去了。他骑到变电所,爬进去切断电流。汤姆知道,如果没电,人们会变得比较安静。父母必须停止争吵。三条街都停电了。当他回家时,只见一片漆黑,争吵也结束了。父母都坐在厨房里的烛光下喝咖啡。
  这就是他为什么想再做一次的原因。比利从凯西那儿听说桃乐丝与戴摩争吵得很凶,于是笑着望向变压器。
  他同时也怀疑自己似乎不太对劲,因为他对性没什么兴趣。他曾有过机会,其中两次是他周末度假在她妹妹家时,他曾与一位对他有兴趣的女孩住进汽车旅馆,但是两次都因为看到外面的警车而放弃。他认为自己是个有罪在身的小孩。
  他继续研究自己的变化,发现自己拥有不同人格的特质,而且知道哪些人格的影响力减弱了。就有那么一次,他在乐器店中无意间敲打小鼓,颇惊讶于自己的才能,于是买下一套小鼓。亚伦习惯打鼓,但这个能力现在属于《老师》了;甚至比利U也会吹奏萨克斯风、弹钢琴。但是,只有打鼓最能让他放松自己。
  当比利的治疗计划中再度包括外出休假的消息传出哥伦布市时,攻击郭医师的文章又开始出现了。俄亥俄州道德委员会接获指示调查郭医师,查看他是否有失职之处。有人控告郭医师秘密为比利写书,所以才给予比利特别权利。由于法律规定必须先有人提出告诉,委员会方可进行调查,因此该委员会便要求自己会内的律师提出控诉。
  郭医师发现攻击四起,于是在疗程上做了修正,同时在1979年7月17日提出自辩书。
  过去几个月有关威廉。密里根一案所造成的骚乱与争执,我认为已超过理智、合理及法律的界限……
  我做出的诊疗决定是经过慎思熟虑的结果,也是经过许多专家们共同支持的方案……
  我相信自己已遭受到了无谓的伤害,其中包括州议会议员以及令人怀疑的媒体报导……
  后来,经过多月的调查以及所费不赀的法律程序,证明了郭医师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误失。但是,在这段期间里,他发现必须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保护自己、名誉与家庭。他知道大众要的是什么,他当然可以监禁比利,藉以扫除任何外来的威胁,但他拒绝这是在议员及报纸的压力之下做成的决定;因为依照治疗进度,比利应与其他病患一样享有权利。
  (5)
  8月3日星期五,比利获准将部份的画作送往雅典国家银行,该银行同意在八月份公开展示他的作品。比利抱着愉快的心情进行工作,准备新作品、新画裱框;他同时也花了一些时间准备凯西的婚礼,婚礼订在9月28日举行。他用卖画的部份所得租下结婚礼堂,也去订作了一套礼服,衷心期盼婚礼的到来。
  画展的消息吸引了记者和电视台,在获得律师的允许下,比利接受了WTVN的记者阮珍,以及WBNS的记者博开文两家电视台的晚间新闻访问。
  电视记者阮珍访问比利有关画作以及他对雅典心理健康中心治疗的感想。当她问到有多少幅画是由其他人格完成时,比利回答:“基本上,那是全体的创作,他们都是我的一部份,而我必须学习去接受它,他们的能力就是我的能力。但,目前是由我负责所有的行为,我希望这种情形能继续维持下去。”他还告诉她,卖画的收入将用来支付州立医院的费用、律师费用,并且捐给有关防止儿童虐待的运动组织。
  他同时告诉她,他的人格已结合为一体了,他现在可以将注意力放在未来的工作上──防止儿童受虐。“我希望见到养育院的设备充实起来,”他说:“确保孩子们能有个平安、舒适的环境。孩子们在物质和精神生活方面都必须要有妥善的照顾。”
  阮珍发现去年十二月与今天的比利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对社会的态度。虽然幼年时曾遭受许多严酷的虐待,但现在的他却用信心去面对未来。
  “我对司法制度已有了更多的信心,现在我已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反对我。”
  晚间六点新闻,记者博开文指出,在雅典心理健康中心里,比利的治疗计划引来多方的责难与批评,但现在的比利已感觉到自己是社会中的一份子了。
  “我对雅典市的居民已更有好感,”比利表示:“随着大众对我的认识,他们不再充满敌意。也不像当初我来时那样怕我了,那是由于……”
  他指出,他很谨慎地挑出一些自己的作品供社会大众观赏。其他画作之所以不展示出来,是因为他害怕有人会通过画作分析他的种种言行;他也承认,他很担心不知社会大众会如何看待他的作品。“如果有人来参观,我希望他们不是来找寻刺激的,而是由于他们对艺术的喜好。”
  他说他想上学念书,增进绘画技巧,但由于恶名远播,大概也不会有学校愿意接纳他;或许这种现象未来会有所改变,他愿意等待。
  “现在我已经面对现实了,”他告诉记者,“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比利自觉医院工作人员对晚间新闻的播出反应良好,内容是关于他的画作以及与记者交谈的镜头,大多数的员工已对他十分友善,只有极少数的人仍在批评。甚至曾经公开持反对意见的人,也开始在看护报告上提出正面的看法了。令他惊讶的是,现在已有人告诉他小组会议的经过,告诉他病情进展的情形。他知道,自从进入五号病房以来,他已有长足的进步。
  8月4日星期六,比利正要外出医院时,传来了电梯警铃声,电梯卡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电梯里还有一位心智障碍的小女孩被困。比利看到门外的电箱冒出火花,他知道一定是电线短路了。当走道上挤满病患时,电梯内的小女孩也开始尖叫、敲打电梯门。比利大声高呼求援,不久立刻有一位工作人员将电梯外门拉开。
  凯莎琳健康技师这时也走出办公室,看到眼前一片混乱的景象;只见比利沿着缆绳滑下,打开电梯上方的小通风口,跳进电梯,站在女孩身旁与她谈话,让她安静下来。他们在里面等待电梯维修人员的到来。同时,比利还从内部检视电箱。
  “你读过任何一首诗吗?”比利问那个女孩。
  “我知道圣经。”
  “可以为我背诵圣经里的诗篇吗?”
  他们谈论圣经大约谈了半个小时。
  当电梯维修人员终于让电梯启动时,他们两人在三楼走出电梯,女孩看着比利说道:“现在我可以要一罐汽水了吗?”
  隔周星期六,比利很早就起床了。虽然画展很成功,但是他对于报社仍然称他为强暴犯很不满意。他必须学习处理杂乱的情绪,还是一种新的感觉──虽然迷惑,但对他的心智稳定是必要的。
  当天早上,他决定慢跑至医院旁的“俄亥俄大学旅馆”附近,顺便买包烟。他知道自己不应吸烟的,以前只有亚伦会吸烟。但是,他现在需要吸根烟,治愈之后,他会再戒掉。
  他走下医院台阶,注意到一辆停在入口处的汽车里坐着两个人,他猜想他们大概是访客吧!但是,当他跨过马路之后,那辆车从身后越过他。来到另外一条路上时,他又看见那辆车。
  比利抄近路经过刚割过的草地,朝医院外间跨越一条小河的行人专用桥跑去,这时他已是第四度看见那辆车了,他继续往前过去。
  就在踏上那座小桥之际,车窗玻璃摇了下来,出现一只握枪的手,有人叫道:“比利!”
  比利当场楞在那见。他分裂了。
  子弹并未射中已转身跳进河里的雷根,第二发也未击中。接着又是一枪。雷根在河床底找到一根木棍,然后沿着河堤爬上岸。他用木棍击碎那辆车的后窗,车子在仓惶之中逃逸无踪。
  他站在那儿许久,全身气得发抖。刚才《老师》在桥上竟然僵住了──既软弱又优柔寡断,如果不是雷根立刻出来,他们全都会送命。
  雷根缓缓走回医院,与亚伦、亚瑟讨论该怎么办。结果决定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郭医师。在这家医院里,他们的目标太明显,随时都可能被发现而遭杀害。
  亚伦向郭医师报告早上的意外事件,并且说明目前休假外出的重要性。他告诉医师,必须找到一个安全地方,直到兰开斯特市的公听会举行那天为止。并且还要求郭医师在公听会后安排他离开俄亥俄州前往肯塔基州,由吴可妮博士为他治疗。
  “这很重要,”亚瑟告诉亚伦,“绝不可泄露这次的枪击事件。那些家伙如果在报纸上未见到任何报导的话,心情一定会开始动摇。他们会担心比利将采取什么报复行动。”
  “要不要告诉作家?”亚伦问道。
  “除了郭医师之外,谁都不可以说。”雷根的态度颇坚持。
  “《老师》固定在下午一点与作家见面,到时候他会出现吗?”
  “我不知道,”亚瑟说:“老师消失了,大概是因为桥上的软弱表现而不好意思出现吧!”
  “那该如何告诉作家呢?”亚伦问道。
  “你口才不错,”雷根说:“假装你是《老师》呀!”
  “他会知道的。”
  “只要你以老师的名义说话,”亚瑟说:“他就会相信。”
  “要我说谎骗人?”
  “如果让作家知道《老师》分裂消失了,他会不高兴的,他和《老师》已是好朋友,我们不可冒着无法出书的危险行事。每件事都必须按预定计划进行。”
  亚伦摇摇头,“从没想到你会要我说谎。”
  “如果目的正当,”亚瑟说:“可以避免有人受到伤害,那就不是说谎!”
  但在会面时,作家察觉比利的态度和言行不太自然,似乎太傲慢、口才太好、要求太多。比利说,常有人告诉他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但要有最好的希望。现在,他的希望无法达成了,他认为自己一定会被送回监狱。
  作家认为他不是《老师》,但又不敢确定。比利的律师戈爱兰这时也来了。作家总觉得眼前正在解释为何要写遗嘱的人是亚伦,他说要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凯西。“在学校时,一直有个坏学生缠着我。有一天,他准备痛打我一顿,结果却没有。我事后发现,原来是凯西将自己仅有的两毛半钱给了那家伙,这正是他没揍我的原因。我永远无法忘记这件事。”
  周末,在凯西家,丹尼和汤姆在墙壁上描画,亚伦则担心将在兰开斯特举行的公听会。如果赢了,郭医师便会送他去肯塔基州,吴可妮博士会帮助他。但是,如果法官裁定败诉的话,又该怎么办呢?如果要他余生都在监狱或精神病院度过的话,那又将会如何?州政府要他支付每天超过一百元的医药费,他们要他所有的钱,他们要他破产。
  星期六晚上,他无法入眠。隔日清晨大约三点钟时,雷根走在屋外,悄悄将机车推出去。晨雾从山谷中吹来,他感觉到自己很喜欢在晨曦中骑车,于是开始朝向勒冈水坝前进。
  他喜欢黑暗中的雾气,因为在浓雾中行走,不论是在森林中或池塘旁漫步,都可以欣赏到前方的景色溶入虚无飘渺的意境中。清晨三点是他最喜欢的时刻。
  当雷根到达勒冈水坝顶端时,一条狭窄的小路只容得下机车轮子通行。他关掉机车大灯,因为车灯在雾中的反光会令他目眩。这时,他可以辨识两旁的黑暗,保持在中心线上往前行进。这么做很危险,但也是他需要的刺激。他极想征服某些事物,想成为胜利者。
  他从未有过在水坝顶上急驰的经验,也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他无法看得很远。但他知道行驶速度必须很快,否则反而容易摔落坝顶。他很害怕,但总得一试。
  他踢了一下,轰然一声,立刻沿着狭窄的堤道中央急行风驰。当他安全骑过之后,他转过方向回头骑。他高声大吼、尽情哭泣,两颊流满了泪水,在夜风吹袭之下变冷了。
  当雷根返家时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桥上遭枪杀身亡,因为《老师》吓得僵在那儿,害得每个人都死了。
  第二十二章
  (1)
  9月17日星期一是公听会之日。作家在医院走廊上看见比利正在等他。从比利的笑容和点头的姿势看来,他知道那是《老师》。两人彼此握手寒喧。
  “很高兴见到你,”作家说:“已经好一阵子了。”
  “发生了不少事。”
  “戈爱兰律师到达前,我们先私下谈谈。”
  他们进入一间小会议室。《老师》前前后后告诉了作家有关枪击事件、人格分裂、亚伦租了一辆新跑车、如果法院取消答辩机会,亚伦将启程前往肯塔基继续接受吴可妮博士的治疗等等。
  “上个月你失踪时,冒充你与我谈话的人是谁?”
  “是亚伦,很抱歉。因为亚瑟知道,如果让你发现我们再度分裂的话,你会很伤心。通常他并不关心别人。我唯一能做的假设是,枪击事件影响了他的判断。”
  他们持续交谈,直到戈爱兰到达为止,然后就出发前往兰开斯特法院。
  戈爱兰向庭上提出分别由乔哈丁医师、吴可妮博士、柯丝薇医师、郭大卫医师以及谭如茜博士所提出的医学报告。报告中,均一致同意,1974年12月的‘公路休息站'骚扰案与1975年1月的’葛雷西药房'抢案发生时,比利乃处于精神不健全的多重人格状态中。他们也都同意,当时比利并无能力协助他的律师葛乔治为自己提出辩护。
  检察官路斯只传唤了一位证人,即布朗医师,他出席作证表示,被告十五岁时,他曾为被告诊疗,并且还送他到哥伦布市州立医院住了三个月。他还表示,在最近的医学科技下他会改变承认被告的病症为伴随多重人格而产生的分裂性障碍。但他又说,检察官曾派他前往雅典市与比利面谈,在那次探望中,比利或许不是真的多重人格者,因为多重人格者通常不会知道其他人格做的事。
  步出法院时,戈爱兰颇为乐观,比利也很欣喜,因为他十分确定杰克森法官会接受四位德高望重的精神科医师的证言,而不是布朗医师。
  法官向新闻记者透露,他将在两个星期内做出决定。
  9月18日,郭医师见比利在公听会后心情一直很高兴,加上担心他可能再遭枪击,因此特别给予外出假。比利知道在妹妹家也不太安全了,所以决定前往纳许维尔的“赫金汽车旅馆”度假。他打算带着画架、颜料和画布去那儿,不受干扰地尽情作画。
  星期二,比利用假名住进旅馆。他试着放松心情,但由于太过紧张,如何也无法松弛下来。作画时,耳边尽传来噪音。在搜索了房间和大厅之后,却发现噪音竟来自脑袋里──他自己的声音。他试毫不听,全神贯注在画笔上,但那些人仍在谈论,不是亚瑟也不是雷根,他无法立即辨认他们的口音,一定是那些《惹人厌的家伙》!现在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他无法工作、无法睡觉,而且也因为担心而不敢到妹妹家或返回雅典医院。
  星期三,比利打电话给卢麦克约他出来。卢麦克到达时,看见紧张不已的比利,于是打电话给郭医师。
  “反正你都值夜班,”郭医师说:“今晚你就在那儿陪他,明天把他带回来。”
  有卢麦克陪伴,比利的心情轻松不少。他们在酒吧饮酒。比利谈到希望接受吴可妮的治疗。
  “我会先在医院里待两、三个星期,直到吴可妮博士认为我可以到外面租屋独居为止。我想我办得到,即使有困难,我也能处理。然后,我会开始接受治疗,遵照她的指示去做。”
  卢麦克静静聆听比利未来的计划、未来的新生活──只要杰克森法官能还他清白。
  他们一直谈到深夜,到了第二天清晨,两人才上床睡觉。他们起床后吃过早餐,在星期四早晨开车回医院。
  回到病房后,比利坐在大厅里老想着为何无法做一件正正经经的事,总觉得自己像个低能儿。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其他人格给予他的能力吧?亚瑟的机智、雷根的强壮、亚伦的流利口才、汤姆的电子知识等;他觉得自己愈来愈笨,压力也愈来愈大。恐惧和压力持续高涨,噪音也不断扩大,色彩变得令人无法忍受。他想回自己的病房,把门关上,大声叫喊、大声叫喊……
  隔天,潘华达在咖啡店吃完午餐,同桌的朋友猛然离开座位跑向窗边。潘华达转身望去,目光凝视窗外的雨景。
  “我看见有人,”朋友说,手还指着,“一个穿棕色军用雨衣的人跑过雷契兰大道桥,然后走下桥去了。”
  “在哪儿?”潘华达踮起脚尖。但是,从飘雨的窗子,她只能看到桥上停着一辆车,驾驶员下车,朝桥的两侧张望,似乎在寻找桥下的东西或人。
  潘华达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最好去看看比利在哪儿!”她在病房楼上楼下奔走,询问其他护理人员和病患,并没有人见到他。她查看他的房间,他那件棕色军用雨衣也不见了。
  查洛莉是病房主任,她走进护士站说有人打电话来,是另一位同事打来的,他曾看见比利在雷契兰大道上。这时,郭医师走出办公室,说他也接到一通电话,说比利在桥上。
  每个人都开始慌张起来,他们不希望安全人员去找他,因为制伏很可能会激怒比利。
  “我去找他!”潘华达边说边拿起她的外套。
  巴卡达警卫开车载她前往。到达之后,她走下桥,在交错的管线间张望,然后顺着河堤走去,什么也没看到。当她回来时,她看见先前那辆车的驾驶员,她很惊讶那个人仍在那儿。
  “你是否看见过一位身穿棕色军用雨衣的男子?”她问道。
  那男子指向附近的大学会议中心。
  巴卡达载她前往那栋砖墙和玻璃盖成的大楼,外貌酷似蛋糕。
  “他在那儿!”巴卡达说道,指着围绕三楼的水泥走道。
  “在这儿等,”她告诉巴卡达,“让我来处理。”
  “不要和他走进建筑物里,别与他单独在一起。”巴卡达说道。
  她跑上其中一座坡道,看见他一扇门接一扇门试着想进入建筑物内。
  “比利!”她大叫,沿着坡道跑向水泥走道,“等等我!”
  他并未答话。
  她试着喊出其他名字,“丹尼!亚伦!汤姆!”
  他仍然不理她,在走道上迅速走动。最后,他找到一扇未上锁的门走了进去。她以前从未进入这间会议中心,她有点儿害怕,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来这里。顾不了这么多了,当她冲进去时,发现他走上了陡峭的阶梯。她站在阶梯最下方。
  “比利,下来呀!”
  “去你妈的!我不是比利!”
  她从未见过比利嚼口香糖,但他现在却边叫边嚼。
  “你是谁?”她问道。
  “史蒂夫!”
  “你在这儿做什么?”
  “笨蛋!你没看到我在做什么呀?我要爬到建筑顶端。”
  “为什么?”
  “我要跳下去。”
  “快下来!史蒂夫,我们谈一谈!”
  尽管她说破了嘴,比利仍然拒绝下来。这么耗下去是没用的,她相信他决心要自杀了。这时的比利颇不寻常:态度高傲、音调很高、说话速度快,行为举止都像大男人。
  “我要上厕所!”他走进男厕所。
  她立刻奔往出口,确认巴卡达和车子是否仍在原处。他已经走了,当她回到建筑物内时,史蒂夫已从厕所出来,朝另外一道门走出去了。她试着跟上去,却被他从外面上了锁。
  潘华达看到墙上一具电话,于是打回去找郭医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道:“他自称是史蒂夫,想自杀。”
  “让他冷静下来,”郭医师说:“告诉他,一切事情都很顺利,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他可以到肯塔基接受吴可妮博士的治疗,快叫他回来!”
  她挂上电话后,走回那道门,边敲边喊:“史蒂夫,把门打开,郭医师说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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