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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个比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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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但我们必须谈一谈,”乔哈丁说,“好帮助我们深入了解。”
  “是我做的,现在说抱歉太晚了,对吗?我毁了那些男孩……但是……他们并不了解……”
  “了解什么?”谭如茜问。
  “爱代表什么?对爱的渴求是什么?被别人拥抱,只是想感觉到温暖以及受到关心,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我做出这些事来。”
  “当时……”谭如茜问,“你是否感觉到被爱及被关心呢?”
  阿达娜停了一会儿,低声回应道:“那种感觉很短暂……我偷了别人的时间,亚瑟并未安排我出来,我只是希望雷根暂时离开而已……”
  她面带泪水环顾四周。“我不希望经历这些事,也不想进法院,我不想与雷根谈任何事……我想离开这些男孩,我再也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我真的有罪恶感……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乔哈丁道。
  “去年夏天,我开始偷时间,当那些男孩被关进孤独的利巴嫩监狱时,我窃取时间写诗,我很喜欢写诗……”她啜泣着,“他们会如何处置这些男孩?”
  “我们并不知道,”乔哈丁温柔地说道,“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力量去暸解。”
  “不要太严厉惩罚他们。”阿达娜说。
  “去年十月发生那些事情时,你是否知道什么计划?”他问。
  “是的,我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知道一些亚瑟不知道的问题……但我无法制止,我一直感觉到药物和酒精的影响,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些事来,我感到非常孤独。”
  她开始鼻塞,向医师索求“通鼻剂”。
  乔哈丁仔细观察阿达娜的表情,深怕吓走了她。“你难道没有任何朋友吗?……没有任何快乐排除你的孤单?”
  “我从未与任何人谈过话,甚至不和那些男孩交谈……但我曾与克丽斯汀谈过话。”
  “你说夏天在利巴嫩监狱时你曾出现过,那么以前是否也出现过呢?”
  “不,但我早就在那儿了,在那儿已经很久了。”
  “当米查……”
  “是的,”她打断医师的话,“别提他。”
  “你是否曾与比利的母亲交谈过?”
  “没有,她甚至不和那些男孩交谈。”
  “比利的妹妹凯西呢?”
  “是的,我曾与凯西谈过,但我想她并不知道,我们还曾经一同上街购物。”
  “比利的哥哥杰姆呢?”
  “没有……我不喜欢他。”
  阿达娜把眼泪擦干,身体往后靠,望着录影机,表情有些紧张,然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乔哈丁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他观察比利迷惘的表情,等待另一个人出现。
  “如果我们可以与比利谈谈,”他温和地说道,“对整件事会有很大的帮助。”
  当比利迅速张望四周的环境后,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乔哈丁认出他是谁了;上次是吴可妮在富兰克林郡立监狱时见到的,他是比利。
  乔哈丁以温柔的口气与他谈话,深怕在与他接触之前他就消失不见。比利的双腿不安地抖着,两只眼睛害怕地朝四面张望。
  “你知道身在何处吗?”乔哈丁问。
  “不知道。”他耸耸肩,说话的模样像是在学校测验时回答对或错一般,而且不知道自己说出的答案是否正确。
  “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医生。”
  “天哪!如果我和医生谈话,他会杀了我!”
  “谁会杀你?”
  比利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摄影机正对着自己。
  “那是什么?”
  “那是摄影机,要拍摄今天的过程,这样你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但是,他离去了。
  “那东西吓到他了!”汤姆满脸不屑地说道。
  “我向他解释那是摄影机,而且……”
  汤姆偷笑出声,“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面谈结束时,汤姆被带回病房。乔哈丁独坐办公室,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这件事;他知道他必须告诉法庭,若就精神病状态的眼光,比利并未发狂,但是从他医学的观点而言,因为比利早已游离现实世界,无法在法律之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不能为那些犯行负责。
  接下来必须做的事是继续治疗这位病患,而且要用某些方法让这位患者有能力接受审判。
  但是,法院准许的三个月已剩不到六个星期了,怎可能达成如吴可妮博士曾耗费十年的光阴才有的成果呢?
  翌晨,亚瑟决定与雷根分享与在乔哈丁医师面谈时有关阿达娜的内容,他认为这么做很重要。他在房里踱步,与雷根大声说话,“强暴案的疑云已揭晓,现在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他的声音立刻又变成雷根的声音。“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已经发掘到一些新消息,并且经过拚凑之后得知的。”
  “谁干的?”
  “我想……因为你否认曾犯过那些罪行,所以你有权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会谈经由快速的角色互换而进行;有时候声音非常大,有时则是心灵上的沟通、没有任何声音。
  “雷根,你是否记得曾经听过女人的声音?”
  “是的,我听过克丽斯汀的声音,而且……对了,还有其他女人的声音。”
  没错,去年十月你出来抢钱时,我们当中的一位女性也参与了。“
  “这怎么说?”
  “有个女孩你从未见过,她名叫阿达娜。”
  “我从未听过。”
  “她不但甜美而且人也温柔,一直在为我们烹调食物、清洁环境,当初亚伦得到在花店工作的机会时,就是袖她来整理花的,我只是不知道……”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偷了钱?”
  “没有,但她强暴了那些女士!”
  “她强暴女人?亚瑟,她怎么强暴女人?”
  “雷根,你听过女同性恋没有?”
  “好吧!”雷根说,“女同性恋者如何强暴女人?”
  “对啦,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控诉你呀!当我们之中的一位男士出现时,在肉体上我们的确可以进行性行为,虽然大伙儿都知道我曾订下必须保持独身的规定,但她使用了你的肉体。”
  “你是说,因为这个婊子干的好事,所以大家责怪我?”
  “没错,但我希望你和她谈一谈,看她怎样解释。”
  “这就是强暴的经过?我要杀了她!”
  “雷根,保持理智!”
  “理智?”
  “阿达娜,我要你和雷根见面,雷根是我们的保护者,他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并且向他说明做出这件事的原因。”
  这时,在他脑际浮现出温柔的声音,就像是幻觉或梦境中的呓语一般。“雷根,我很抱歉为你带来困扰……”
  “抱歉?”雷根大吼,“你这龌龊的浮荡女人!你为什么要去强暴女人呢?你知不知道你害惨了所有的人?”
  他转身就离开。突然间,房里是一位女孩哭泣的声音。杨海沦护士从监视孔向内望。“需要我帮忙吗?比利。”
  “别理我!”亚瑟说,“让我安静一下。”
  杨海伦依言离开,她很不高兴亚瑟的态度。杨海伦离开后,阿达娜试着为自己解释:“雷根,你必须暸解,我的需要和你们是不同的!”
  “你怎么会和女人有性行为呢?你自己就是女人啊!”
  “你们男人是不会了解的,至少小孩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爱抚。你知道用手臂揽住一个人并且说:”我爱你,我关心你,我对你有特别的感觉!'的意义吗?“
  “我打个岔,”亚瑟说,“但我始终觉得肉体的爱是不合逻辑、不合时代的,尤其是在当今科技进步的时代里……”
  “你疯了!”阿达娜大喊,“你们两个都一样!”然后,她的声音又变回原有的温柔。“如果你们经历过被拥抱以及被关心的感觉,你们就会了解了。”
  “注意听着,婊子!”雷根冲口说道,“我不在乎你是谁,如果胆敢再和医院里任何人或任何其他人说话,我就会让你死!”
  “等等,”亚瑟说,并非由你做主,是由我做决定,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难道你要让她如此逍遥置身事外吗?”
  “我才不会这么做。现在由我来处理,你无权决定她可不可以出来,她偷去你的时间正好证明你是个白痴,你的控制力不够。由于你喝酒、吸大麻、安非他命,所以才让比利和大伙的生命受到威胁。是的,案子是阿达娜犯下的,但责任在你身上,因为你身为保护者,当你处于易受伤害的情境时,实际上就是让每一个人都处在危险的境地!”
  雷根开始说话了,但语气已缓和许多;他看到窗台上的盆景,便用手拨它,结果摔在地板上。
  “前面已经说过了,”亚瑟继续说,“我同意阿达娜被归为《惹人厌的家伙》。阿达娜,你绝不可再出现,也不准再窃取别人的时间。”
  她走向房子一角,面对墙壁哭泣,直到离开为止。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大卫出来了,他拭去脸上的泪珠,看见地板上摔破的盆景,他知道那株植物就快死了;光是看见植物的根暴露在空气中就是件很令人难过的事。
  杨海伦护士再次回房门前,手上端着一盘食物。“你确定我帮不上忙吗?”
  大卫畏缩在一角,“你是否会因为我害死了一棵植物而送我进监狱?”
  她将餐盘放下,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不会的,比利,没人会送你去牢房的,我们会照料你,治好你的病。”
  5月8日星期一,乔哈丁百忙之中抽空参加在亚特兰大举行的全美精神医学会年会。上周五,他曾探望过比利,安排他接受更周详的治疗计划;当他不在医院时,由郭玛琳医师负责。
  郭医师是纽约人,在医院同仁中,她属于从一开始就持怀疑态度的人;虽然并未公开表示,但在某日下午,当她与亚伦谈话时,杨海伦进来向郭医师打招呼:“嗨!玛琳,近来可好?”
  亚伦立刻转过头,冲口而出:“玛琳是汤姆女朋友的名字!”
  当时亲眼见到比利瞬间表现出来的反应,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思索,郭医师知道这假不了。
  “那也是我的名字,”郭医师说,“你说她是汤姆的女朋友?”
  “呃……她并不知道汤姆,她称呼我们比利,但她手上的订婚戒指是汤姆送的,她从来就不知道我们的秘密。”
  郭医师颇感伤地说:“当她发现时,对她而言将是个很大的打击。”
  在全美精神医学会议中,乔哈丁告诉吴可妮有关比利的近况;他已经完全相信他是个多重人格者;还谈到比利拒绝在大众面前承认其他人格的名字,以及其他一些因此而产生的问题。
  “在彭吉利医师的集体疗法中,比利曾因此而与其他病患的关系处得不好,当医生要求分享比利的问题时,比利只说:”我的医生告诉我不谈它。“你可以想象其他病患会怎样想了。而且他企图耍弄资历较浅的医护人员,目前他已不得再接受小组的集体治疗了。”
  “你必须了解,”吴可妮说,“未被察觉到的多重人格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当然,他们已经习惯原先的名字,但秘密一旦被揭穿,他们就认为不再需要原来的名字。”
  乔哈丁思考了一会儿,针对在剩下不长的时间内该如何治疗比利提出问题。
  “我想你应当要求法院至少再给你九十天的期限,”她说,“然后你该试着让不同人格相互融合,以便他们可以帮助律师接受审判。”
  “大约两个星期后,也就是5月26日,俄亥俄州政府将派遣一位法院指派的精神科医师前来探视比利。我在想,你是否也能以顾问的身份提供一些帮助?”
  吴博士同意了这项邀请。
  虽然年会开到星期五,但乔哈丁在星期三便离开亚特兰大。返回医院的次日,他立刻召开小组会议,告诉其他同仁他与吴可妮讨论的结果;他认为,若未将各种不同的人格指认出来,对治疗而言并没有益处。
  “我们曾经认为,如果故意忽视多重人格的存在,或许会导致他们的整合;但事实上这反而会造成他们就此隐藏起来不再露面。我们必须继续强调责任与义务的必要性,但同时也必须避免阻止不同的人格出现。”
  他指出,如果有任何希望可将不同人格融合,让比利可以接受审判的话,就必须确认每一种人格的存在,而且也有必要个别与他们交谈。
  罗莎松了一口气,因为私底下她都会与他们交谈,尤其是丹尼。现在,她大可放心让他们出来了,不需因为一些人不相信,而偷偷摸摸进行这项任务。
  尹朵娜边笑边在1978年12月的护士日志上写下新的计画:
  比利可以自由与其他人格交谈了,这是为了让他能讨论心中难以表达的感觉;从此以后他将可与工作同仁公开讨论。
  计划:
  (A)不要否认他经历人格分离的事实。
  (B)当他相信他是另外一种人格时,询问他在这种情况时的感觉。
  (4)
  当迷你小组于五月中旬开始在花园中工作时,罗莎和尼克发现,丹尼很害怕手动式的耕耘机;是两人开始展开“条件脱离计划”(Deconditioning),他们要求丹尼渐渐靠近那部机器。当尼克告欣丹尼,他总有一天会勇敢的自行操作时,丹尼几乎要昏过去了。
  过了几天,罗莎的另一位男性病患拒绝配合花园工作计划;亚伦很早以前就发现,那个病患,似乎很喜欢逗弄罗莎小姐。
  “真是大笨蛋!”那位病患大叫,“你对园艺根本就不懂嘛!”
  “没错,但我们可以试着去做呀!”罗莎说。
  “你只是个他妈的笨娘儿们,”病患说道。“你对园艺一窍不通,也不懂集体治疗!”
  亚伦看到罗莎快哭了,但他在一旁没说话,而让丹尼出来与尼克在一块儿。回到房间时,亚伦出现了,他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撞到墙上,这种事只有雷根做得出来,而且是在角色互换时。
  “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亚伦低语道。
  “今天晚上在花园里,你竟然允许那个大嘴巴如此对待一位女士!”
  “那又怎样?又不关我的事!”
  “你知道规矩的,看见妇女或小孩受到伤害时,我们不可袖手旁观,必须采取行动。”
  “是啊,那你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我不在现场啊!那是你的职责,给我记住,否则下次我可要出来打烂你的头!”
  第二天,当那位凶暴的病患再次伤害罗莎时,亚伦立刻上前抓住他,并且以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怒视他。“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他希望对方不会有任何行动,如果有所行动,亚伦就会决定自己离去,而让雷根出来打架。雷根一定会这么做的。
  罗莎发现她必须不断为比利提出辩护,好对抗其他同事。他们批评比利只不过是个罪犯,为了免除牢狱之灾而装模作样。
  当她听到某些护士抱怨乔哈丁医师钟爱的病人占用太多医院的时间及资源时,她为此感到非常忿怒;另外,她也常为比利求情,因为别人常说:“有些人担心那个强暴犯的程度,远远超过对受害者的关心。”为此她坚持一项看法,那就是当医护人员在试着帮助一位心智不正常者时,必须暂时拋开复仇的心态,真正与他交往。
  某天早晨,罗莎观察正坐外台阶上的比利,他嘴唇蠕动,正在自言自语。脸部表情开始起变化。往上看,不断摇头,摸摸自己的下巴。
  此时,比利正好看见一只蝴蝶,伸手将它捉住。当他从手掌间看去时,他哭着跳起来,不断摇动双手,似乎想要帮助蝴蝶再次飞翔,只见那只蝴蝶跳了一下躺在地上,他十分懊恼地看着。
  当罗莎靠近他时,他转过身来;很显然已受到惊吓,泪水在眼里打转;她有一种感觉,但并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的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人。
  他拾起蝴蝶,“它不会飞了。”
  她温和地对他笑了一笑,心中挣扎是否要叫出他正确的名字,最后她低声说:“嗨!比利,我等你等了很久了。”
  她在他身旁的台阶坐下,当时他抓住自己的双腿,神色惊慌地望着草地、树木和天空。
  几天后,接受诊疗的迷你小组在进行粘土课程时,亚瑟允许比利再次出现,让他玩粘土。尼克鼓励他捏人头,比利依言花了一个小时去捏。首先,他将粘土捏成球状,然后加上眼睛和鼻子。
  “捏好一个人头了!”他的语气带有骄傲。
  “捏得非常好!”尼克说,“他是谁?”
  “一定要是某个人吗?”
  “不,我还以为他是某个人呢!”
  当比利离去时,亚伦出来了,他用鄙夷的眼光看着粘土捏成的人头──没啥大不了的。他拿起工具开始重新整型,他将人头改成亚伯拉罕。林肯或乔哈丁医师的半身像,然后递给尼克,似乎在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雕塑。
  当亚伦回过身时,工具不小心砸在他手臂上,立刻血流不止。
  亚伦张大了嘴巴,他知道自己不会如此笨拙的;突然间他感觉自己又被摔向墙壁。去他的!又是雷根干的好事。
  “我又犯了什么错?”他低语道。
  答案在他脑海里响起,“你不可以碰比利的东西!”
  “去你的!我只是要……”
  “你只是爱现!想告诉别人你艺术家的天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比利接受治疗。”
  当晚,比利独自待在房里;亚伦向亚瑟抱怨,说自己病了,而且厌烦被雷根推来推去。“如果他这么能干,就让他负责所有的工作好了!”
  “你们一天到晚吵来吵去制造纠纷,”亚瑟说,“就是因为你们,所以彭吉利医师不为我们进行集体治疗,你们的争执已经造成许多医院员工对我们的敌意。”
  “既然如此,那就让其他的人出来管理吧!换个不婆婆妈妈的人。比利和其他孩子需要接受治疗,就让他们和外面的那些人周旋!”
  “我曾经计划让比利出现的机会多一些,”亚瑟说,“在见到乔哈丁医师后,也该是让比利和我们其他人见面的时候。”
  (5)
  5月24日星期三,当比利进入会客室时,乔哈丁医师注意到他有一双受到惊吓而且几乎毫无希望的眼神,仿佛他会在任何时间逃走或崩溃似的。比利注视着地板,乔哈丁总觉得好象有一根细绳缠住他。大伙坐在那儿静默无声了好一会儿,比利的膝盖神经质地抖动。然后,乔哈丁用温柔的声音说:“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今天早上来这儿与我谈话的一些感觉。”
  “我一点也不知道。”比利如此回答,他的声音十分哀怨。
  “你不知道你要与我见面吗?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出来的?”
  比利看起来很迷惑。“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要和我谈话的?”
  “刚才有个人过来,他要我跟他走。”
  “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他告诉我会见到一位医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膝盖仿佛无法受控制似地不停抖动。
  对话进行得非常缓慢,夹杂着不安的宁静。乔哈丁正试图确认他确实是在和比利本人说话,这就像是钓者两眼望着浮标的时刻。他低声问道:“你的感觉如何?”
  “我想我很好。”
  “你曾经遇过什么样的问题吗?”
  “呃……我做了一些事,但已经不记得了……我睡着了……每个人都说我做过某些事。”
  “他们都说你做了些什么事?”
  “不好的事……犯法的事。”
  “是一些你想做的事吗?大多数的人都会在不同的时间里想做一大堆不同的事。”
  “每次当我醒来时,总有人告诉我,说我做了一些坏事。”
  “当别人说你做过坏事时,你的感觉如何呢?”
  “我只想死……因为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他全身抖得非常厉害,因此乔哈丁换了话题。
  “接下来,麻烦你告诉我关于睡觉的情形,你睡了多久?”
  “唔……时间似乎不长,但实际上却很长,不断听到一些事情……有些人试着要和我交谈。”
  “他们想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声音太小?或是不清楚?或是很含混?所以你听不清他们说的字句?”
  “很安静……而且听起来似乎来自其他地方。”
  “是不是像来自隔壁房间或另一个国家?”
  “对!”比利说,“好象是从另一个国家。”
  “哪个国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他回应道:“好象是詹姆斯。庞德中的人物,另外一个好象是俄国人。是不是那些说有女人在我体内的人的声音?”
  “有可能。”乔哈丁低声说,几乎听不见。当看到比利脸上闪过紧张神色时,他有点儿担心。
  比利的声音升高了,“他们在我里面干什么?”
  “他们向你说些什么?这或许可以帮助我们暸解,他们是否给你忠告、方向或建议?”
  “他们好象一直在说:”我们听听他说什么,我们听听他说什么……“
  “听谁说?听我说吗?”
  “我想是的。”
  “当我不和你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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