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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个比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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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好象一直在说:”我们听听他说什么,我们听听他说什么……“
  “听谁说?听我说吗?”
  “我想是的。”
  “当我不和你在一起时,也就是当你只有一个人时,你是否也听到有人与你说话?”
  比利叹了一口气,“他们好象在谈论我,和其他人一起谈论。”
  “他们是否要保护你?当他们和别人交谈时,是否好象要为你提供保护网?”
  “我认为他们是要我去睡觉。”
  “他们什么时候要你去睡觉?”
  “当我非常生气时。”
  “是不是当你无法处理自己忿怒的情绪时?因为那是某些人睡觉的理由之一,可以避开令他生气的事物。你现在是否觉得自己比较坚强,因此不必要接受他们的保护?”
  “他们是谁?”他高声大叫,声音中再度透露出紧张的气氛。“那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保持清醒?”
  乔哈丁知道必须再转移另外一个话题方向了。
  “你最不擅长处理的事情是什么?”
  “有人要伤害我的时候。”
  “这会吓坏你吗?”
  “会让我上床睡觉。”
  “但你仍然会受到伤害呀!”乔哈丁医师坚持说道,“即使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
  比利把双手放在发抖的膝盖上。“但是,如果我去睡觉,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每次醒来时,我并未受到伤害。”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抬起头来,“一直都没有人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说那些与你谈话的人吗?”
  “是的。”
  “或许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每次当你不知如何保护自己时,你的另外一面就想出方法,避免让你受到伤害。”
  “我的另外一面?”
  乔哈丁点头微笑,等待比利的反应。比利的声音在发抖。“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另外一面呢?”
  “因为在你心里面,肯定有一股非常巨大的恐惧。”乔哈丁说,“那股恐惧阻止了你采取必要的行动来保护你自己;但就某方面而言,对你来说是太恐怖了一些,因此你必须去睡觉,好让你的另外一面采取防卫行动。”
  比利似乎在思考这件事,不一会儿又抬头往上看,仿佛想努力更进一步了解整个事件。“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在你很小的时候,曾经发生过让你惊吓的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比利哭了起来。“我不想再回忆那些事,那只会让我更痛苦。”
  “但是你曾问过我,当你面对会受到伤害的情况时,为什么必须去睡觉?”
  比利看看四周,用硬塞的声音说道:“我怎么会来这家医院?”
  “谭博士、柯丝薇医师以及吴可妮博士认为,如果你到医院,就可以不必睡觉了。在这儿,你可以学到如何解决困难、如何面对惊吓。”
  “你是说你们办得到啰?”比利哭着问。
  “我们当然愿意试着帮助你,不过你愿意让我们试试看吗?”
  比利的声音再次升高大喊:“你的意思是说,你会把那些人从我身上移走吗?”
  乔哈丁坐回椅子,他必须很小心不可做出过多的承诺。“我们愿意帮助你,让你不必再睡觉。至于你的另外一面,则可以帮助你成为一位强壮健康的人。”
  “我再也不会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他们也无法再让我睡觉啰?”
  乔哈丁很小心地选择字眼。“如果你变得够坚强的话,就没有任何必要让你睡觉了。”
  “我从来就不知道有人可以帮我忙,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打转……当我一醒来……就被锁在房里回到箱子内……”他哭得更大声了,眼珠因为恐怖而上上下下不停晃动。
  “这的确很恐怖,”乔哈丁说道,并试着安抚他。“很恐怖的威胁。”
  “我一直被关在箱子里。”比利的声音仍在提高,“他知不知道我在这儿?”
  “谁?”
  “我爸爸。”
  “我不认识你父亲,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你在这儿。”
  “我……我什么都不可以说。如果他知道你和我谈过话,他就会……噢……他会杀了我……然后把我埋在谷仓里……”
  比利呈现出非常痛苦的表情,不一会儿整张脸往下垂,就像断了线似的,乔哈丁知道他走了。
  此刻出现的是亚伦温柔的声音。“比利睡着了,亚瑟并未要他睡,是他自己睡着的,因为他又想起往事了。”
  “讨论那些往事很痛苦,对不对?”
  “你跟他说些什么?”
  “关于米查的事。”
  “哦……原来如此。这么一来……”他瞄了一下摄影机,“这机器是干什么用的?”
  “我告诉过比利,我希望把整个过程录下来,他说没问题。你为什么会出来呢?”
  “是亚瑟要我出来的,我猜想大概是因为那些记忆吓坏了比利吧!他觉得自己被陷在这儿!”
  乔哈丁开始说明他和比利曾经谈过的内容,然后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告诉我,我可不可能同时在这儿和你、亚瑟一起说话?由我们三个人一同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这个嘛……我倒是可以问问亚瑟。”
  “我想同时间问你和亚瑟一些意见,就是关于比利目前是否较以前坚强,不再想自杀,而且他是否可以处理更多的事情。”
  “他不再想自杀了。”声音传来了,那是一种温和、清晰、英国上流社会特有的口音,乔哈丁知道亚瑟决定亲自出现。自从吴可妮的会诊之后。就从未再见过亚瑟。
  为了保持镇定、不露出惊讶的模样,乔哈丁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和他说话时,是否还必须很小心?他是不是还很神经过敏?”
  “是的,”亚瑟边说边将两手指尖互抵,“他很容易受到惊吓。”
  乔哈丁指出,他还不想在此刻谈论米查,但比利似乎反而想要谈。
  “你触发了他过去的记忆,”亚瑟非常小心地慎选用字,“那是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第一件事,恐惧也随之袭来,这就足以逼他睡觉了。我并没有做什么,我反而是让他醒着的。”
  “比利醒着时说过的话你都知道吗?”
  “只知道一部份,并非全部;他的想法我不一定都清楚,但是当他思考时,我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因为某种原因,实际上他无法清楚听见我对他说的话。不过他好象知道什么时候是我们让他入睡的,什么时候是他自己入睡的。”
  乔哈丁和亚瑟谈论了一些不同人格的背景。不过,正当亚瑟开始回忆时,却突然摇了一下头,终止讨论。“有人在门口。”说完就离开了。
  那是医务助理杰夫,他曾说过,必须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回来带比利。
  亚瑟安排由汤姆与杰夫一道返回病房。
  第二天,也就是吴可妮来访的前两天,看到面前不停颤抖的双膝,乔哈丁知道,比利再度出现了。比利曾听过亚瑟和雷根的名字,现在他想知道他们是谁。
  该怎么告诉他呢?乔哈丁心中如此暗想。此刻,他脑海里浮现出当比利知道真相而自杀时的恐怖景象。巴尔的摩市一位同业的病患在获知自己是多重人格者之后,竟于监狱中上吊自杀。想到这里,乔哈丁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那个声音听来像詹姆士。庞德电影里的是亚瑟,亚瑟是你名字中的一个。”
  比利的膝盖停止晃动,两只眼睛张开了。
  “你有一部分是亚瑟,想不想和他见面?”
  比利全身又开始颤抖,他注意到自己的膝盖抖得很厉害,他用双手按住想要制止。“不,这会让我想睡觉。”
  “比利,我在想,如果你真正努力去试的话,即使亚瑟出来和你交谈,你仍然可以保持清醒听见他说话,而且他也可以了解你的问题在哪儿。”
  “那太可怕了!”
  “你相信我吗?”
  比利点点头。
  “那就没问题。当你坐在那儿时,亚瑟便会出来和我说话,你不必去睡觉,你会听见并且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就像其他人一样;虽然你会离开一会儿,但仍然还有意识。”
  “什么是”出来“?上次你也这么说,但你并未告诉我那是什么?”
  “那是亚瑟的用语,每当有事发生时,你身体中的某一个人就会出来处理,就像是一盏大聚光灯打在那个人身上,轮到他出场一般,只要是踏入聚光灯范围内的人就会保持清醒。现在,把眼睛闭上,你也同样可以看得见。”
  当比利闭上眼睛时,乔哈丁医师忍着不呼吸。
  “我看见了!我好象站在一座漆黑的舞台上,聚光灯就照在我身上。”
  “怎么样?比利,现在你只要移向另一侧,离开灯光的范围就行,我知道亚瑟会出来和我们谈话的。”
  “我已经离开光圈了。”比利说道,膝盖也停止了颤抖。
  “亚瑟,比利要和你谈一谈,”乔哈丁说,“很抱歉打扰你叫你出来,但这对比利的治疗很重要,我要让他认识你和其他人。”
  乔哈丁发现自己的手掌心竟然出汗了,当比利张开眼睛时,眼神已有明显的改变;从原来的皱眉表情转为锐利的眼神,这次出来的是他昨天曾听过的声音──从咬紧的下颚冒出的英国口音。
  “比利,我是亚瑟,我要你知道,这是个安全地方,这儿的人都试着帮你忙。”
  比利的脸部表情随之改变,眼睛睁大,看着四周,惊讶地问:“为什么我以前不认识你?”
  他再次变回亚瑟。“依我的判断,在你真正准备好以前,告诉你是没有用的,你一直都有自杀倾向,因此我们必须等待适当的时机告诉你这个秘密。”
  乔哈丁在一旁聆听他们的对话,心中感到有些惊讶;但是,当病人谈了大约十分钟后,他却觉得很高兴。其间,亚瑟告诉比利有关雷根以及其他八个人,而且向他解释乔哈丁医师的工作是要将所有的意念结合在一起。
  “你能办到吗?”比利转向乔哈丁医师。
  “我们称它为融合,比利,我们会慢慢进行的;首先是亚伦和汤姆,因为他们两人有许多相似之处;接下来,我们会融合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直到你成为一个完整体为止。”
  “为什么要把我和他们融合在一起;为什么不让他们消失?”
  乔哈丁双手紧握。“因为其他医生曾试过这种方法,结果似乎不理想,最理想的状况就是让你的每一部份集合在一起。首先,让他们彼此进行沟通,然后记住每一个人曾经做过的事。最后,你必须将不同的人聚集在一块儿,这就是融合。”
  “什么时候开始进行?”
  “吴可妮博士后天会来看你,我们会与曾协助过你的工作人员举行讨论会。因为有部分工作人员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我们会播放录影带,对你做更进一步的了解。如此对你更有益。”
  比利点点头。当他的注意力转向内部时,眼睛也随之睁大许多。只见他接连点了好几次头,然后惊讶地望着乔哈丁医师。
  “怎么了?比利?”
  “亚瑟说他必须决定那天早上由谁出来。”
  (6)
  哈丁医院充满了兴奋的气氛。吴可妮曾在1955年的夏天来此演讲。但这次完全不同,因她要面对的是一位恶名远播的病患,同时也是本院第一位接受廿四小时观察的多重人格病患。虽然院中同仁仍有两派不同的看法,但每个人都希望能亲耳听到吴可妮博士与比利之间的谈话。
  医院行政大楼地下室的房间里挤进了几乎有一百人,不但有各科医生和各部门的行政人员,甚至连眷属也都挤在后半段──他们与比利的病情毫无关系。有人坐在地板上,有人靠在墙边,还有人站在邻近的交谊厅里。
  乔哈丁医师将录下的带子播放给在场的观众观看,内容是各医师与不同人格者间的交谈,其中亚瑟与雷根的出现更吸引观众们的兴趣,因为病疗区以外的工作人员均未曾见过。比利一出现在萤幕上,整个房间便突然安静下来,当他大叫道:“这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不让我清醒?”时,包括罗莎在内的所有观众,无不用手擦拭脸上的泪水。
  录影带播完后,由吴可妮带领比利进入房间展开简短的交谈。她分别与亚瑟、雷根、丹尼以及大卫说话,他们也依序回答问题。但是,罗莎可以看出他们非常不满。会谈结束时,罗莎从群众吵杂的谈话中注意到病疗区的同仁似乎都很气愤。马安妮和菲罗拉两名护士直抱怨不该让比利成为特殊人物;罗莎、尼克和尹朵娜则对于将比利曝光在众人之前感到非常愤慨。
  吴可妮离去之后,治疗策略再度改变,乔哈丁开始专注在人格融合工作上。
  郭玛琳医师安排定期会议,让各种人格开始回忆有关虐待及苦毒的往事,经由这样的作业,进一步消除比利在八岁时造成人格分离的困扰因素。
  郭玛琳不赞同融合计划,她说她知道这是吴可妮博士的治疗方法,或许在某种病例中那是正确的,但我们必须想一想,如果雷根与其他人融合成功,事后比利却被送进监狱,在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中,他将无法保护自己,极可能会再度自杀。
  “他不也曾在牢房中活下来了吗?”有人这么说。
  “没错,那时有雷根保护他。但是,如果他再次遭到一个怀有敌意的男子强暴时──你知道这种事在监牢里是常有的事──他就很可能会自杀。”
  “融合各种人格是我们的责任,”乔哈丁说,“是法院要我们做的工作。”
  医师鼓励比利与其他人格交谈应对,让他知道其他人的存在,并更进一步认识他们。由于不停暗示,比利出现的时间愈来愈长。融合的过程必须区分成好几个阶段进行,人格相近或素质相通者先融合;接着,融合后的新人格必须再经由更强烈的暗示结合在一起,直到最后与比利融合为止。
  由于亚伦与汤姆十分近似,他们两人率先融合。接下来好几个小时,则是与乔哈丁医师的争论与分析;亚伦甚至花更多时间与亚瑟、雷根进行内部讨论。亚伦和汤姆非常努力配合乔哈丁的融合工作,但并不容易,因为汤姆有亚伦所没有的畏惧;比方说,亚伦喜欢棒球,但汤姆害怕棒球,因为小时候担任过二垒手,有一次曾为了犯错而受罚。乔哈丁建议丹尼、亚伦及其他人格协助汤姆,谈论他害怕的事,并且鼓励他打棒球。至于艺术疗法,也持续进行,包括油画在内。
  根据亚伦表示,那些年轻小孩无法了解什么是“融合”,因此亚瑟便透过比喻的方式向他们说明。亚瑟是以孩子们都知道的盐来做比喻,他解释盐是由个别的结晶体构成。加入水之后,颗粒就会溶解;当水份蒸发掉,又变回原来的固体结晶颗粒,其中不会增加什么,也不会减少什么,只是曾经改变过型态。
  “现在每个人都了解了,”亚伦说,“融合只不过是将盐倒进水里搅拌而已。”
  6月5日,葛兰护士有下述的记载:“比利说,他曾花了一个小时将《汤姆》与《亚伦》融合在一起,他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尹朵娜提出的报告则表示,比利曾告诉她,他对融合有些担心,因为他不希望有人死去而让原有的天份或长处也因此减弱。“但我们正在努力。”亚伦向她保证。
  第二天,史凯瑞和茱迪前来探望,同时带来好消息,法院已核准延长比利在哈丁医院接受观察治疗的时间;欲完成人格融合,至少得再花三个月的时间。
  6月14日星期三晚上,在音乐大楼中,罗莎仔细聆听汤姆敲打小鼓,她知道以前亚伦曾玩过这种乐器,在目前融合的阶段中,他显然比不上亚伦单独敲打时的水准。
  “我总感觉好象偷了亚伦的天份。”他告诉她。
  “你还是汤姆吗?”
  “我是组合体,但还没有名字,这令我很担忧。”
  “但是,别人叫你比利时,你还是会回应呀!”
  “没错,我一直都是这么回应的。”他说道,然后轻敲出爵士乐节奏的鼓声。
  “有任何原因让你无法继续这么回应吗?”
  他耸耸肩,“我想,这对每一个人来说会简单些。好吧!”他继续打鼓,“你可以继续称呼我比利。”
  融合工作无法一蹴可及,在不同的时段里,融合所需时间也不相同,除了亚瑟、雷根和比利之外,七种不同的人格均已融合成一体。为了避免错误,亚瑟为这个融合完成的人格取了一个新的名字“肯尼”。但是大家却无法接受,因此每个人还是称他为比利。
  晚上,另一位病患从比利的字纸篓中找到一张纸条交给杨海伦,看来有点像是遗书。因此,比利立即遭到严密的监视。根据杨海伦提出的报告指出,该星期以来,比利不断重复融合与分裂,而且融合的时问似乎愈来愈长;7月14日,几乎一整天都在进行融合,外表看来非常平静。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融合工作持续进行,但偶而会有意识失控的情形出现。
  8日28日当天,茱迪和史凯瑞再次来到医院探望他们的当事人。他们告知乔哈丁医师,距离法官规定缴交鉴定报告的日子只剩三个星期了。如果乔哈丁医师认为融合工作已完成,而且当事人也有行为能力时,佛杰法官便将订定开庭日期。
  “或许我们应先讨论有关审判时的策略,”亚瑟说道,“因为我想改变答辩方式。雷根愿意承认那三件抢劫案并接受惩罚,但他并无强暴的意图。”
  “但在法院起诉的十项罪行中,有四项是强暴罪。”
  “依照阿达娜的说法,那三位女子都十分合作。”亚瑟说,“她们之中没有人受到伤害,都有逃跑的机会;而且阿达娜说,她把部分的钱分别还给她们,若再加上社会保险给付,那她们实际收到的金额就比原先的损失还多了。”
  “那些受害者并未提到这一点。”茱迪回应道。
  “你打算相信谁?”亚瑟不屑地说,“她们?还是我?”
  “假设三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反驳阿达娜的说词,我们就会质问那个人;但是,如果三个人都不承认……你是知道的,这些受害者彼此不认识,而且也不会互相通消息的。”
  “或许有一个人愿意说出事实。”
  “你怎么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茱迪问道,“你自己也不在现场呀!”
  “但阿达娜在那儿!”亚瑟说。
  茱迪和史凯瑞都不认为受害者会合作,但他们了解亚瑟谈论的是阿达娜的见解。
  “我们可以和她谈谈吗?”史凯瑞问。
  亚瑟摇摇头,“由于她做了那些事,已经被我们放逐,不得再出现。没有任何例外。”
  “这样一来,我们只好保持最初的抗辩立场。”史凯瑞说,“无罪,因精神异常所以无罪。”
  亚瑟冷酷地看着他,嘴唇微微掀动。“你绝不可代替我们声称精神异常!”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茱迪说道。
  “我并没有精神异常,”亚瑟的语气相当坚持,“讨论到此为止。”
  第二天,茱迪和史凯瑞收到另一张纸条,比利声称不再由他们为他辩护,他为自己辩护。
  “他又开除我们了。”史凯瑞说道,“你的看法如何?”
  “我从未见过什么纸条通知,”茱迪说,同时将纸条归档。“纸片丢了。我的意思是,由于我们伟大的档案系统,或许需要六个月或七个月的时间才能找到。”
  接下来的几天,另外四封解雇通知书都被藏到档案柜里,而且当他们拒绝针对这些信件做任何回答,亚瑟最后也放弃开革他们的念头了。
  “提出精神异常的抗辩,我们是否就会赢?”茱迪问。
  史凯瑞点燃烟斗吐出一口烟。“如果柯丝薇、谭如茜、郭玛琳、乔哈丁和吴可妮愿意做证,犯罪发生时,比利正处于精神异常的状态。在俄州的法律规定下,我想我们会有很好的机会。”
  “但以前你曾说,至今还没有任何多重人格者在犯下重大刑案后,能以精神异常的理由脱罪。”
  “这个嘛……”史凯瑞微笑道,“威廉。密里根将会是第一个案例。”
  (7)
  乔哈丁医生发现自己正在与良心交战。他很清楚,比利毫无疑问已被融合或接近融合到可以接受法院审判的程度了,这已不再是问题。八月下旬的某个夜晚,乔哈丁尚未入睡,他正在审阅写给佛杰法官的文件,心中思忖着,是否能以多重人格做为罪行抗辩的理由。
  他非常在意所谓“罪行责任”的问题,他担任自己的证词会被他人误用;果真如此,多重人格的治疗将会带来不良的影响;包括病人、医学界以及其他证人在内。但是,如果佛杰法官能接受他的说法──由于人格上的分歧导致犯罪行为而被判无罪开释时──那么这将会是俄亥俄州史无前例的判决,或许全国也说不定。
  乔哈丁相信,比利对于十月下旬的罪行毫无控制能力。乔哈丁的主要任务是了解更多的实情并引导至一个更新的领域,以便未来遇到相同问题时,经由暸解比利可为未来的社会有所助益。为了这个案子,他打了不少电话向专家请教,或与其他同事商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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