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与勇敢的网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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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笔赞助副主编，
十人就有九人骗，
还有一个在锻炼。
　　疏：毛主席说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些情况如此复杂，大概只能叫扯羊儿疯了！
　　
　　五十七、干部语言准则
对上级甜言蜜语，对舆论豪言壮语，
对外宾花言巧语，对群众谎言假语，　
对同事流言蜚语，对下属狂言恶语，
对情妇温言细语，对自己胡言乱语。　
　　疏：建议对照《毛泽东选集》和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来读。
　　五十八、干部工作内容（副版）
中央干部（XXX），
省级干部忙出国，
地县干部忙吃喝，　
区乡干部忙赌博，
村里干部忙偷摸，
学生干部忙爱国。　
　　疏：我不疏。
　　五十九、十五等人
一等人，掌实权，批条画圈就来钱；　
二等人，是官倒，倒了批文倒指标；　
三等人，有后台，弄点名堂就发财；　
四等人，大盖帽，吃了原告吃被告；　
五等人，交警队，马路旁边吃社会；　
六等人，管车船，马达一响就要钱；　
七等人，当导游，年年月月吃回扣；　
八等人，干个体，宰了老张宰老李；　
九等人，当电霸，不给好处就抽闸；　
十等人，手术刀，拉开肚皮要红包；　
十一等人，管收税，不塞票子你倒霉；　
十二等人，是教师，一年四季欠工资；　
十三等人，老大哥，工厂关门没吃喝；　
十四等人，作田佬，交了粮食收白条；　
十五等人，是盲流，不知何处是尽头。　
　　疏：无疏。
　　六十、一天
吃半天，
喝半天，
酒足饭饱睡半天；　
要办的事等明天。
　　疏：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天天有明日，要你做什么？
　　六十二、风景谈…文件
村骗乡，
乡骗县，
一直骗到国务院，
国务院，
下文件，
一级一级往下念，
念到最后不兑现！
　　疏：。。。。。。
　　六十三、失业谣
工作的事，
三个人在忙，
一个人干，
一个人看，
还有一个在捣蛋。
　　疏：本诗采自官方版。具体出处略。（我往往是最重要的就省略了）。
　　
　　六十四、酒歌（又一版）
能喝一斤喝八两，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能喝八两喝一斤，党和人民都放心。
人若不喝酒，白来世上走；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酒量是胆量，酒瓶是水平；
酒风是作风，酒德是品德。
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　
喝得机关没经费，喝得老婆分开睡。
　　疏：李白喝了酒后还给人民写两句诗，他们喝后去干什么？你猜吧。
　　结束语：《国语》：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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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燕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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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的升级版

　　孔子这一次对老版《诗经》做了很大修改。他给我说，一开始也不想这样大改动，因为是共享版性质，他经济上有困难。他叹了一声气又说，哎！做那老版本，一直让人共享，不完全统计，己有注删用户九百多个亿了。中国人外国人都有，竖跨了四十多个世纪。但根据国家版权法，它只拥有五十年的版权，折合成购买力为一石大米和半条猪肉。一言以蔽之，他没赚到什么钱。而今用户又有大量意见，功击声此起彼伏，说bug太多了，bug太多了！而且太明显，与功击微软的操作系统windows9x呼声相去无己。本来开始还想打一包补丁，亡羊补牢一番。但最后孔子一咬呀说，〃他妈的！没钱就没钱，我再豁出去一次！大不了再熬365夜×30年，红成个火鸡眼，从新算过，用Delphi来编一次。
　　我代表国际互联网记者，趁读者不备，潜入曲阜孔宅（门口有两个卖瓜子和糖葫芦的老太婆），作了深入采访。孔子不给红包，我想不太通，就把它的bug全抖出来。上关于这个升级版的背境，叙述到此。下面看看这个版本的改动情况吧。全世界的用户们，请注意收听〃官方〃消息。坐好，手背在背后，安静一点儿。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新版改为：
　　〃资本主义，漂来我帮。漂亮MM，人人钱殇。〃
　　孔子解释说，老版——即1。0版的那段代码，简直错误百出。首先〃睢鸠〃这种爱情鸟儿，没有了，不是你们的破歌儿里唱的〃……那只爱情鸟，它飞走了……〃，而是被你们这帮残酷之徒，杀绝于地球，用来沌肉吃了。后来之鸳鸯　，虽可以替换呢，但我又怕这鸟神和行太靡烂。不宜宣传这种今日流行的低级趣味的风气。再说，这个比兴手法，所选什么鸟儿呀河水呀绿卅呀，也是个bug。该选的是资产啦宝马啦给你买套房子啦这一类才对今天的路子。
　　我问孔子，〃殇〃那个代码是什么意思。哈哈哈——！孔子放声大笑，笑完了他批评我没文化，还当记者呢当（我解释说记者今天叫'狗仔'，都没文化）。他说我在〃帮助〃下拉莱单里有说明，你自己看。我打开〃殇〃，单击后看见：
　　殤
　　一、动词形声。从桑、伤声。拼音为shang声，英文音标为〔sa：n〕。是剔肉剩下的骨头；与〃死〃有关。本义：未成年而死，〃殇折〃、〃殇夭'　＇die　young＇，死得早。殇；不成人也。见《说文》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中殇；十一至八岁为下殇；不满八岁以下为无服之殇。见《仪礼·丧服传》未家短折曰殇。见《周礼·谥法》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亡作。见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又如：殇折；殇夭（夭折）横死；非正常死亡　＇die　a　violent　death＇。如：殇亡（横死）
　　二、名词未成年而死的人。亦称〃殇子〃　＇die…young　person＇病变而药不变；向之寿民；今为殇子矣。——《吕氏春秋·察今》又如：殇服（古代为殇亡者居丧的服制）；殇宫（殇者的灵魂）死在外面的人；战死者　＇the　dead　in　a　battle＇无主之鬼谓之殇。——《小尔雅》禁迁葬者与嫁殇者。——《周礼·媒氏》。注：〃谓嫁死人也。今时娶会是也。〃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鲍照《代出自蓟北门行》又如：国殇（为国牺牲死于战场的人）。
　　我问孔子，〃那是说，现在女子都是钱的牺牲品，爱情是钱的送葬品？〃子曰：算你懂了这一功能的用法。
　　在Read　Me里，和安装过程界面中，两次出现这样一段代码：
　　〃谈恋爱太累，耍小姐太贵。不如电脑上约会，姿意张狂还不花费。〃
　　我疑视此段代码良久，不好理解。孔子拍了一下我的头，说，〃在我们的疯狂的生存处境里，社会这部老机器旋转得发了狂一样，尽管螺丝大部份都松落了。人人都在赛跑，搞比赛，或曰竞争。活得都在喘粗气，还谈什么恋爱谈！你以为还是古代呀，淡泊清净慢悠悠地生活着。谈那破玩意儿，又费马达又费电，不如虚拟它一番。也算过过瘾！
　　哦！我说，但网上谈愉快是愉快，可以张嘴乱说，而且哑巴也可以用手谈——平等。但也要给电信局留下买路钱呀。孔对此不作答，顾左右而言它。我看出他又新制了一个bug，正准备为我的聪明而会心唯笑一番，孔子发话了：世上没有没bug的东东，不断改进就行了嘛。说罢这句话，他转身从竹书架上拿出一张纸，在茶几上铺开。纸很长，从茶几左头铺到右头，还有一卷从右头上拖下来，刚好落在我皮鞋上。孔子曰：　〃来来来来——看看——这是OICQ99的BUG。你不聊天？这几天你的邮箱没收到他们公司搞来的'治丧电'——对不起，你的版本太老，不能用了，请到www。tencent。com来下载2000版吧。十分钱稻康亩公司敬启。'〃　〃收到了，收到了。我上周就收到了。本来老版用惯了，也不想玩什么新鲜货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追什么潮流吗！唉。但说停就给你停求了。一道e…mail，不也是圣旨吗。皇帝诏曰，你不能用了，十分钱钦…………此………………！〃
　　子曰：
　　〃你看看你那老版的BUG吧，我就不说了。〃
　　我于是读到：
　　……
　　移动OICQ面版删除或者添加手机时的错误。
　　点击系统托盘闪动图标有时会无响应。
　　有时会产生重复头像。
　　在改变窗口大小时按钮图标会紊乱。
　　读收藏夹不完整。
　　主菜单会突然消失。
　　关闭时可能产生非法操作。
　　拨号网络未连通时不停弹出拨号窗口。
　　TE在新窗口打开带sessionkey的页面时不正常。
　　隐身状态发消息会丢失。
　　情景对话过长时无法自动换行。
　　……
　　我正认真看，佩服孔子得五体投地。它毕竟是个数字专家，拿别人的程序一番疱丁解牛。就把人家搞得无地自容了。。。。。。这会儿我把头偏到茶几下面去了。看得专心。孔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说，好了，好了。总而言之呢。什么样的好版本都是有bug的嘛。我这《诗经》呢，当然，不过……
　　孔子的女秘用膊肘在他腰上一拐，我是看出来了，意思是快回帐房去拿个红包来。可是这孔老……孔老（不说出来了），是个老木疙瘩。他懂不起。以为记者写稿就该为人民服务。害得我花了一整天，在他门前逛来逛去，天黑才回家。本来上午十点就采访完了的。我有意磨磨蹭蹭拖到天黑。结果一块小钱也没落到。所以，这不，新BUG也公之于世。看上去还有意无意的，一个随笔。就写在本文后面。（我本来还想描述他与女秘书的那种靡菲情调的，傍言以佐这个升级版的人文背景，因考虑时下人皆如此，当个老板就要女秘一番，国风如彼，亦不便言之。孔门女秘事件，不算典型。）
　　主莱单修改很大，采用了全新算法。1。0版上原来的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升级版代码为：
　　〃发e…mail给我。二十秒后icq上见。〃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升级版代码为：
　　〃各大宾馆，有女如云。虽则如云，我货币不行。〃
　　〃参差荇莱，左右莱之。窃窕淑女，琴瑟友之。〃升级代码为：
　　〃男孩不坏，女孩不爱。虚伪君子，人民是你的下饭莱。〃
　　〃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升级版代码为：
　　〃新生活，各顾各，老头儿不管老太婆。〃
　　〃夫也不良，国人知之……夫也不良，歌以讯之〃升级版代码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则保身，但求无过。〃
　　〃桃子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升级版代码为：
　　〃贵族王孙，去美国学经。假（借）洋归来，好像变了个人。〃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升级版代码为：
　　〃所有老同学，纷纷在离婚。而今啥世道，夏娃都跑掉？〃
　　〃生死契阔，与之相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升级版代码为：
　　〃爱情要随时更新，升级速度越快越好。毕竟，信息社会，越快越好。〃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有子七人，莫愁母心〃升级版代码为：
　　〃超生超育，违法乱纪。牵你猪羊，撤你房子。〃
　　〃东方未明，巅倒衣裳。巅之倒之，自公召之。〃升级版代码为：
　　〃深夜三点，巅倒衣裳。巅之倒之，领导喊之。〃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升级版代码为：
　　〃我虽然结了婚，但红杏出墙很流行。我家死鬼吃豆羹，哪像那资产阶级奔驰上行。昨天他开那车来，还是那个600。送我一束枚魂花，其实他的心在花。唉呀！他就是想约人家出去嘛〃。我呸！（系孔子原注）。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升级版代码为：
　　〃心黑脸厚，酒肉吃够。脸薄知耻，混不好的。西装穿在身，狼肺是狼肺，狗心还狗心。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加强竞争，狂奔一生，止到气尽。〃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升级版代码为：
　　〃我心什么都不是。不要尊严。你可以把它当成一条狗，奴之；一堆狗粪，呸之；一头猪，杀食之。你想怎么干就是么干。领导语录：我说你行就行不行也行；我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有美一人，硕大且卷……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升级版代码为：
　　〃有美一人，减肥约不断，一日三粒，病病仄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升级版代码为：
　　〃7575~　7686/　45665~　798~　655~　33~　98709~　7889~　8877~8766‘〃
　　（这段我看不懂，问孔子，他解释说：这是一段五线谱的升级谱，曰六线谱。由琼瑶作词，流得花谱曲，老燕子演唱。）
　　〃其人美且仁，其人美且鬈，其人美且腮。〃升级版代码为：
　　〃错！审美标准变，啥子腮仁鬈。要的是酷坏烂！〃我呸！！（又系孔子原注）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工，爰得我所。〃升级版代码为：
　　〃局长中午喝了一斤白酒，下午厂里开职工大会。礼堂上黑压压，坐无虚席，三千人也。局长登上讲台，满面红光，春风得意。坐定，手向台下听众一指，说，'点菜呀！各位，你们点！！'秘书知道局长喝多了，又不便直说，连忙替上茶杯说〃局长，你喝水〃，随即送他回一酒店小恬。局长坐在酒店里卫生间的马桶上，他往下一坐，手向上一扬，说，'司机，开车！'。秘书就送他回家，交给局坐夫人。局长床上一躺，看见一美腿向自己移近，又在给他倒水，局长喜曰：'来来来，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局长的比他小三十一岁的小妻说'唉呀，哥哥哥哥，你马尿喝多。，局长幌忽中对曰：'小姐，不多，不多，这是本大爷本质工作。'小妻生气曰'你妈哟，我是你姑奶奶！看清楚。这不是夜猪会，是你屋！'——转引自树人小学三年级同学吴不忧同学作文，原文标题，《局长的一天》。〃
　　总之呢，这一次升级，孔程序做了大量的变动。此文无法全包含，你要有兴趣研究源代码，可直径去孔府老巢，就在孔府家酒的兑酒房后，尤瑞欧是〃孔子点儿稻康亩〃。去吧，去吧。这一键敲入，你就从今至古了。未必今天就比古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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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权男性和精神阉割

　　云南的卢沽湖畔住着三百万傈黍族儿女，这里每天都吸引着高鼻子兰眼眼的旅游者到他们的家乡来参观。呵！原来这湖畔的社会还保留着遥远古代的母糸氏族社会的风貌。长到成熟的少女就可以〃招见〃她喜欢的男子来，以〃高姿态〃的有点像武则天招见面首的姿态对待那男子。
　　这女子就在自己的家中开展一场爱与性的殊死搏斗，如此经历几个月以后，便有了身孕。再以后生下儿女来。不过与我们的世界有区别的是她从来不嫁人，她永远住在她自己家里，并带着那孩子在外婆家长大成人。而那个其中之一被招见的男子，一生都得小心翼翼地十分客气地去看看他的后代。如果他不想被女子一脚踢出家门从此让他的儿女不认他的话，他必需在女主人面前恭敬和小心一生才是。在这个湖畔，大家望族都是由女人组成的。要是一个家里无一女子而尽皆气壮如牛男子的话，乌夫哀哉！这一家绝后了，香火断了。
　　我曾在一个七月流火的时光里去过那个地方。我最初想：我这相当于一场去往两万年前的古代的旅行。但我在湖畔住了二十天后，我非常失望：
　　我发现我不是进入了古代而是进入了未来，天啦！这里的社会比我们重庆要先进得多啊！男子虽然失去了男子汉精神，但由于山野粗犷和阳光鲜烈也基本上还像个男人。远远不能和我们那里相比。在我们那里，怎么说呢？这么说吧：
　　每个女人都像吃了什么怪药似地疯长成铁塔般的身体和性格，说起话轩钉削铁，不是像大珠小珠落玉盘，而是像钢珠子掉到铁板上，叮咚作响，掷地有声。男人则不同，全都轻声软语地讲话，生怕把地上正在睡觉的蚂蚁惊醒了。好像他们刚刚跟贾宝玉一起才玩了来，宝玉挥动着手帕，才把他们送上轿子一路坐回来的。
　　这男人咋成了这般风景呢？三个月前我的一个朋友在高层（非常高的层，就不具体说了嘛）工作，他要写一个《中国国情咨文》的报告，问我有没有什么新见解，我说，有，有：
　　〃目前中国又回到了母系氏族社会。女人们都生了一对妖翅在空中飞翔。〃把这一条补上去。他很认真地掏了个笔记本出来记下了。但报告出来后我看到他把这一条羞羞搭搭地归在〃风土人情〃一栏里了。并作了解释说：〃这是一股阴风〃。没作为正式的〃国情〃咨文条款。我还是十分遗憾。
　　这一条他是不应该列在《国情咨文》的次要位置的。起码对于吸引外资是非常有利的。外国人一看，几个高鼻子经理和手下们们在办公室正愁情满面忧虑公司的发展，一个读过那篇文章的科长一边举手一边站起来说：
　　〃我发言：我们到中国去，那里的男人都不行！都被什么东西欺负成了傻爪！真的！〃
　　这不就引来了一批资金了吗？
　　外国人多数比较幼稚，不像我们，好像天生就怀疑这个世界在坑蒙怪骗我们，到处都是阴谋和陷井。外国人你一说他就相信了。就说那一次我从卢沽湖回来吧。在下山的公共汽车上，各种皮肤和操各种口音的外籍男女〃唧里哇啦〃地说着话，我就狠狠狠批评了他们一顿，我说：
　　〃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不到西湖昆明湖，要学上山下乡，来这野山荒湖。唵！想参观'母系氏族'社会！唵！啊！中国的土地上哪里不是母系氏族社会？不跑到比较集中的大城市参观比如北京上海和重庆，要跑到这里来舍本遂末！。唵！啊！〃
　　有三个荷兰人听到我这番〃很官方口味〃的讲话，立即从前面的坐位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车抖得凶，他们像跳摇滚舞一样摇起过来。但一到我面前，立即恭下身来，三个站成一排。〃嘿嘿〃地直往脸上堆笑。靠山岩一边站的那个因为有二米八九的个子，干脆蹬下来。他又不断地回头给他的女朋友挤眉弄眼的，他的女朋友给他递过来一包烟。他拿出一支替到我面前说：
　　〃抽烟，抽烟。你批评得对！我们立即改正。我们马上去中国的'正'土地上参观母系社会。嘿嘿，你批评得对，批评得太好了。要没你这位领导的批评，我们一行二十多个外国人还将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虽然是个男人，但一生并没有当过什么领导。这一回虽然是冒充，但还真过了一番饱瘾。最后我还是表扬了他们一句：
　　〃态度倒还不错。就不送你们去劳改了嘛！〃
　　我话音一落就学着一切教育人民的电影里的领导的风彩，从坐位上站起来，点上一只烟，盯着窗外遥远的青山。看起来若有所思，其实我什么也没想。我站了很久，害得这三个颇领悟我国国情奥妙的外国人一直不敢直着身子，蹬着的那位红头发（是天生的，不是在衔上染的）小伙子也若同个大玩俱在那里不敢动弹。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
　　〃就这样活下去，有前途。唵。〃
　　这时候这一车剩下的外国人早已没坐在坐位上了。全在过道上一条直线下去地蹬着。第二排那个年青人开始还很不情愿，但她的女朋友用半尺长的指甲直掐他的大腿，暗示他赶快蹬下，我听到那小女子低声说了一声，我不懂她的西班牙语，但我基本上可以猜着翻译出来：
　　〃你不想活命啦！他是中国的领导！〃
　　她说完这句话就觑了我一眼想看看我的反应。我没什么反应。今天我心情好。阴风惨雨泥石流暂时不会发生。末了，一个加拿大老头带头，把她女儿用的口红、防晒霜、面膜、眼影膏、眉夹给我送了过来。他毕竟年纪大些，要醒事得多。接着大家都过来了，全都拿出女朋友用的化妆品来堆在我面前。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我脸色红润、堆满肌肉，表面上还是个人，其实是阴郁狠毒得吓人的太监。起码内心是个太监。在太监的周围，谁敢高枕无虑呀！
　　我也许是逼成这人妖模样的。像我此刻教育这群外国人一样，在我的一生里，长期的教育培育了我蛇一样阴险冰冷巨毒的阴性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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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入学须知》（１９９９版）

　　八月，秋高气爽，被中国社会学人士称为〃黑色七月〃己经过去，高考的以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为舞台的大话剧落下了帷幕。现在是该给〃中举〃的人下榜了，当然，现在又不是古代，诸多方面都有了长足的改进，在县城贴告示并配以敲锣官敲锣喊话的方式，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