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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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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后果,她不敢想。她疑心病本来就重,这件事的后果又如此严重,她哪能含糊过去?沉思良久,武则天缓缓说道:“去,召户部和御史台……”
    武则天话未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向婉儿说道:“你给朕说说这个延州刺史的情况。”
    对于满朝文武以及州府道的重要长官,他们的生平履历、政治关系,上官婉儿全都烂熟于心,俨然就是一个会移动的档案库。
    因为能熟记这些官员之间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她的脉才能号得准,处理奏章才能每每不等天子开口,便能提出最妥善的处理意见。上官婉儿这巾帼内相的位置这么多年无人能够撼动,岂是易与之辈。
    武则天微微闭着眼睛,张昌宗在背后轻轻给她按摩着头部,听着上官婉儿的述说,上官婉儿刚刚说了一半,武则天便霍地张开眼睛,讶然道:“这个人……是承嗣举荐的?”
    上官婉儿轻轻垂下美丽的眼帘,低声道:“是!”
    武则天目光闪动道:“此人在延州已经九年,承嗣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动他一动?”
    武则天知道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个侄儿为了争权曾大肆安插亲信做官,不过两人都喜欢把亲信安插到朝廷里或者是军队里,放在一个偏远州府从此不闻不问,这种事未免透着奇怪。
    上官婉儿欲言又止,武则天看在眼里,淡淡地道:“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上官婉儿轻轻地道:“是!这谢宇斌,原是振州宁远县尉,对魏王曾很是看顾……”
    武则天恍然,她掌权之后,曾把几位堂兄流放边荒,其中堂兄武元爽一家被流放到了振州宁远(今海南三亚)。武承嗣是武元爽的儿子,当时也在宁远,想必当时在宁远任县尉的这个谢宇斌对武氏父子多有照顾,所以武承嗣投桃报李。
    武则天慢慢靠回椅上,张昌宗一双雪白柔软的手又轻轻搭在她的头上,继续按摩着,武则天闭着眼睛,不动声色地道:“继续说!”
    “是!”
    上官婉儿继续介绍着谢刺史的情况,从他的履历看,果然与武承嗣崛起的时间相符。时间大约也是在十年前,当她准备踢开傀儡儿子,自己登基为帝,开始大肆重用武氏族人的时候。
    那时,武承嗣刚刚手握大权,成为朝廷新贵,谢县尉随即就从遥远的振州宁远调到了京城,做了不足一年的洛阳尉便被调进大理寺,在大理寺仅一年功夫就升至少卿,随即武则天登基为帝,大封功臣,而这谢宇斌被武承嗣列为功臣,任命为延州刺史。
    此人到了延州便从此不曾动过地方,其中缘由武则天也猜到了三五分。振州穷山恶水、地处偏荒,在文教发达地区,饱读诗书的学子白了头都未必能考中一个秀才,可是在振州那种地方,字能写的不出差错、文能写得有点条理,就能成为秀才公了;这种地方的县尉素质又能高到哪儿去?
    武承嗣提拔他做官很可能只是为了报恩,压根没指望能把他培养成得力的心腹。又或者先前让他进入洛阳府和大理寺时,就是一个考察栽培的过程,可是在此期间此人表现平庸,这才把他打发开,还了这段恩情了事。
    上官婉儿禀报完毕,大殿上顿时静下来,过了半晌,张易之轻轻咳嗽一声,武则天闭着眼睛没有张开,淡然问道:“五郎有话说?”
    张易之慢声细语地道:“圣人,这桩案子如果属实,那就是延州上下合力蒙蔽圣听,猖狂若厮,实是骇人听闻。而这延州刺史是魏王故人,两人之间已经没有联络了么?只怕未必。
    再者,人是魏王举荐的,这人若出了问题,魏王脸上也不免难看。万一魏王一时犯了糊涂,向他通风报信……,臣以为,这件案子必须得查,可知道的人要越少越好,如果由刑部或御史台遣人去,只怕人还没出京,风声就泄露了。”
    武则天嗯了一声,道:“五郎可有合适人选?”
    张昌宗抢着道:“圣人,昌宗愿为圣人分忧!”
    “你?”
    武则天睁开眼睛,诧异地看了一眼张昌宗。在她眼里,张昌宗既是她的小情人,又隐约有些长辈宠溺晚辈的感情,唯独不曾把他当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臣,虽然他现在官拜奉宸丞。
    张昌宗见武则天有些好笑,不禁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地道:“圣人,昌宗一定能把这件差使办好!”
    武则天拍拍他的掌背,笑道:“朕自然相信你的本事,不过……你还是留在宫里陪朕吧,风餐露宿的,不是甚么好差使,朕怎么舍得你去辛苦。”
    张昌宗负气地道:“圣人这明明是不相信昌宗的本事!”
    武则天的脸色微微一沉,张易之赶紧道:“六郎年轻不懂事,圣人莫怪。说起来,昌宗还从不曾离开过洛阳百里,难怪他巴望着出去走走。依臣之见,不如选个老诚持重之人负责此案。至于六郎,叫他跟着走一趟全当散心吧,若真学到些本领,以后也好为圣人分忧不是?”
    武则天脸色稍霁,微微颔首道:“五郎言之有理。你有合适人选?”
    张易之微笑道:“想必圣人已经想到了,既然考较微臣,那臣就说说,这件案子是因杨帆的一句闲言引发,杨帆是圣人您信任的臣子,且与魏王又有不睦,所以绝无畏惧强权庇护贪官的道理。圣人曾赞他有勇有谋,若叫此人去,可不是一个最佳人选么?”
    武则天欣然点头,对犹自气鼓鼓的张昌宗道:“好啦,六郎就不要生气了,朕委你个钦差正使,杨帆为副,同往延州办案。一路上你要多听少说,悉心学习,游山玩水可以,缉察案件时,不可对杨帆指手划脚!”
    张昌宗听说允他为钦差,先是惊喜若狂,听到后来又不禁气结:“说来说去,还不是拿他当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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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一章 龟符敕书
    本来还泛青的粟米,一场东风过后就干了,风一吹,粟田里刷啦啦地响,沉重的谷穗不断地点头。
    粟米这时还没完全熟透,不过限于收割能力,农夫是不会等粟米变成一片金黄才收割的,那时收割成熟的粟米得掉多少粒米,霍霍粮食,要遭雷劈的。
    农人们男男女女,全家老少齐上阵,弯着腰,不紧不慢地一路割去,身后的粟茬都一样高,像是用尺子量过似的。
    半大的孩子跟在后面,割好的粟米捆扎的整整齐齐,然后就抱起来往地头的车上送,他们必须得轻拿轻放,免得掉了粟粒。爹娘时而就会回头看上一眼,若看到孩子把粟米捆随意地扔上车去,少不得要心疼的大骂他们一顿。
    富有人家有牛车,大木轮子的牛车,拉着满满一车的粟米垛子,嘎吱嘎吱地行走在辙印深陷的黄土路上,赶车的汉子拿着大鞭跟着车走,挺胸腆肚的,一边走一边用高亢的声音唱着酸曲儿:“听见哥哥唱着来,热身子扑在冷窗台……”
    贫穷些的人家就要靠人力拉车了,一个壮实的汉子拉着车走在前面,头扎羊肚子手巾,仿佛额头长出了一对白色的牛角,力气也大得像头牛,孩子跟在后面,下坡路时蹦蹦跳跳地玩耍,上坡路时就撅起屁股用力帮父兄推车。
    村子里有一片片空旷的场地,常年累月地用大石辗子辗压,早就平平整整、光滑如镜。收割好的庄稼放在场上,有的人家在用梿枷脱粒,粟米和豆荚被日头晒得焦脆,七八个人各执梿枷,站成一排,梿枷起落整齐划一,噼噼啪啪的像是在唱歌。
    还有的人家赶了几头牛,在铺了满地的庄稼上来回地踩,粟粒和豆子就在不断的踩踏中纷纷脱落,等把这些踩烂的粟秸豆秧拣开,光溜溜的地面上便满是粮食,扫在一起,再用簸箕扬土除尘。
    这是延州临真县的一个村子。场院边树荫下歇着十几位衣饰各异的人,正有说有笑地看着农人打场、扬场。从服饰看这些人就不是镇子上的人,据说他们是来自皇帝所居的洛阳城,要往西边去向番人买皮裘。
    镇子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村子方圆十里的地方,他们连洛阳是个城市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是见多识广的里正老爷说给他们听才明白那是什么。里正老爷每年都要往县城里去,那可是见过大市面的人。
    村里人虽然见识少,却质朴善良,待客热情。听说这些人是跟大皇帝住在一座城里的,农人对这些衣着讲究派头十足的贵客便带着几分敬畏,在客人们面前哪怕平时再粗犷的汉子都拘谨起来,生怕有什么不当叫人家笑话。
    可是只要离得这些远方贵客远些,他们就马上恢复了从容。这不,用小鞭儿轻抽牛背,轰赶着几头牛在满地的庄稼上乱踩的那个汉子,正自得其乐地唱着歌呢:“哞哞来,好好来,好好来来好,来来好好来,好来来……”
    谁能想像,他刚刚被那个生得比大姑娘都要俊俏、皮肤娇嫩的比刚落地娃娃的屁股蛋子还要光滑的客人叫住问话时,窘迫的脸都红了。里正姓陈,叫陈大山,呲着一口黄牙冲着张昌宗很憨厚地笑:“贵人们甭理他们,都是些没见识的乡下人。”
    商贾在洛阳算不上多么有地位,可在他眼中那就是大贵人了,更何况这些贵人慷慨的很,在村子里歇歇脚而已,便随手送了他们许多东西,虽然在这些贵人眼中那只是些针头线脑。
    那位生得比大闺女还要俊俏的年轻人旁边也是一个极英俊的汉子,他坐着个木墩,笑吟吟地对陈大山道:“陈里正,你这村子今年又是好收成啊。”
    陈大山眉开眼笑地道:“可不,我小时候这儿可不是这样,这些年呐,土地爷爷保佑,风调雨顺的,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好,日子也越过越有滋味儿。
    张昌宗淡淡地道:“上缴的赋税要等这批粮食打下来才会交上去吧?”
    陈大山茫然地眨眼睛:“啊?贵人说啥?”
    这位贵人看着可不像那位贵人那么好说话,一跟他说话陈里正就有些局促,感觉这位贵人虽然是坐在小马扎上,却比县里的大老爷还要威风些。他是见过县大老爷的,有一回进城交粮,适逢县太爷开堂问案,他挤在人群里远远瞄过一眼。
    杨帆笑道:“就是租子。”
    陈里正恍然大悟道:“哦!贵人说租子啊,是啊,这批粮食打出来才交的,我们村里已经收了一茬麦了,可官府是不收麦的,只收小米和糜子,麦子我们自己吃,这粟子糜子打下来交租,有富余的就换点油盐。”
    这时节,北方主要农作物依旧是粟(小米)和黍(糜子),有些水源充足地区也种稻子。麦子作为外来物种虽也是旱地作物,却比粟、黍要求的灌溉条件更高。再加上当时面粉加工业落后,通常人们是把麦子和大米小米一样煮熟后食用,口感不佳,所以穷苦人家才吃麦饭。
    那时当官的吃麦饭会被视为清廉;子女在守孝期间吃麦饭是虔诚的哀悼;如果有人把小米饭留给自己吃麦饭给长辈吃,会被人骂为不孝。麦子在中国粮食体系中的地位是明朝中后期才确立。因此这时官府收税仍以粟黍为主,麦子只能农人自己吃。
    杨帆和张昌宗对视了一眼,笑微微地又问:“哦,你们这村子有多少亩地,一年要缴纳的租子是多少啊?”
    ※※※※※※※※※※※※※※※※※※※※※※※※※※※※※
    在这个小村子里了解到当地村民历年以来的收成和交租情况以后,杨帆和张昌宗便率人离开了,这已是他们走访过的第四个村庄。
    杨帆和张昌宗得到皇帝密令之后精心做了一番安排。
    虽说三阳宫里都是最顶层的权贵人物,其中未必会有隐宗的耳目,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布下了层层烟幕。杨帆消失是因为回洛阳探察水情去了,以备水势回落报与天子。这个消息只限于上层人物知道,有心人若想打听自可探知。
    此时的洛阳城宛然一座水城,到处都有官府的人在处理善后,乱糟糟的没个章法,就算有人得了消息,想要回去盯杨帆的梢,他也得有本事先找到杨帆才成。至于张昌宗的消失就简单多了,他本来就待在内廷,外臣没几个人能看到他。除了皇帝身边的宫娥太监,又有谁知道他不在宫中?
    杨帆与张昌宗秘密离开三阳宫后,马上兵分多路,除了他们这一路,其余几路俱是疑兵,分别向绥州、延州、丹州、同州方向进发,但是最终的汇合地点都在延州,按时间来算,他们此时也该向这里集中了。
    杨帆出发前还派人给古竹婷去了信,叫她兄妹四人从鄜州赶来延州,这是他的得力臂助,这个关键时刻自然要留在身边。至于鄜州那边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且让那些贪官得意一时吧。
    杨帆原本查丹州和鄜州时,用的手段半明半暗、半官方半江湖,可是当他察觉延州府有着更惊人的黑幕时,就不需要这般谨慎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施展的余地,他此时用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就能达到目的。
    只要他能确认延州一案的存在,抓捕了本地那些贪官,顺藤摸瓜地查下去,鄜州那边的贪官污吏们就将无所遁形。
    北方和西北地区本就是隐宗经营的重点,他们必然与当地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桩惊天动地的大案处理下来,一定能对他们造成沉重打击。如此一来,既打击了贪官污吏,又打击了隐宗势力,可谓一举两得。
    车中,张昌宗兴冲冲地道:“杨将军,这几处地方连年丰收,百姓每年如数纳税,可朝廷那边一粒米的赋税都没有收到,却年年收到谢刺史的报灾请赈奏疏,还得拨款赈灾,这明显就是佯灾冒赈啊,咱们可以动手抓人了吧?”
    杨帆微笑颔首道:“奉宸丞说的是,咱们是该动手了!”
    张昌宗此来一路跋涉,虽然有人服侍着,可吃穿用度、行车赶路也实在辛苦,他原以为出京有多好玩,现今想来实在没甚么意思。唯一叫他能支撑至今的念头,就是可以扮清官大肆抓人,这游戏有趣的紧。
    如今杨帆终于同意用兵,张昌宗不由大喜若狂,马上在厢壁处一扳,“喀喇”一声,一个隐秘的夹层便弹开来,张昌宗从夹层里提出一只沉甸甸的铁匣子往案上一放。
    匣子一开,里边黄绸垫底,有十二个独立的格子,前面六格方形、后面六格长方形,两两对应。方格中,静静地趴伏着一只只金灿灿的乌龟,一共六只乌龟。对应的长格中,各有一卷雪白的纸,系以黄绦。
    龟为龟符,纸为敕命。
    凭此两物,便可调兵遣将,兴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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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单身入虎穴
    延州府从表面上看,的确很难给人一种大城大阜的繁华气象。
    这里是广袤无垠的黄土高原,层层梯田仿佛一道道跳跃的音符,村落则散布于山峦沟壑之间,人们大多依据地势,以冬暖夏凉的窑洞为屋舍。是以延州城内的建筑很大程度上也受到了这种影响。
    城中的建筑多是高大厚实的土砖墙壁,灵活多变的方格木窗,窗上贴着大红剪纸的窗花,与窑洞很有相似之处,显出一种特有的乡土气息。不过,街头川流不息的人群,赶着牛羊牵着骆驼的商贾,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还是显出了一种蓬勃的活力。
    延州刺史府的建筑风格则与城中其它建筑迥然不同了。谢宇斌在这里已经做了九年的太守,刺史府也不断扩张,如同一座城堡。前堡基本保留了原刺史府的模样,后宅却不断扩建。
    深宅大院,连房洞户、柱壁雕镂,窗牖雅致,妖童美女,充斥其间,倡调伎乐,昼夜无歇,简直就是一处人间天堂。可是身在前院的人,根本想像不到一道月门儿之后,茂密大树丛中,竟然别有洞天。
    此刻,后宅西跨院内,一树树火红、一树树金黄,火红与金黄如飞浅的火星,随着微风飘飘洒洒,飘于阁上、洒于栏上、浮于水上。
    阁顶是青黑色的飞檐,掩映于火红与金黄的树影中,阁前有镂花汉白玉的石栏,石栏下碧水清清,红叶荡漾,一池粼粼,岸边垂柳,水中又有孤岛茅屋,极是幽静雅致。
    阁中,一座镶玉瑗落地紫檀插屏座落于主人座位之后,温润古朴,沁色天然,显见是极昂贵之物。坐于屏前几后、宽袍大袖的那位中年美髯公,就是本宅主人,延州太守谢宇斌。
    正位两侧还有几席,坐的都是姿色殊丽的佳人。谢太守身边也各有华服美女一人服侍,左边一女凸乳细腰,酥胸半露,月貌花容,明艳妩媚;乃是谢太守内宅所蓄众多姬妾中目前最得宠的一位,闺名小雨。
    右边那个美人儿穿着却甚是含蓄,冰肌雪肤不露少许,眉心一点嫣红,乌黑亮泽的桃心髻上插一根翠绿的簪子,余此再无装饰,脸上不施脂粉,一张清水脸蛋儿却是莹润嫩白清丽绝俗,她颌下有一喉结凸起,却是谢庆守最宠爱的一个娈童,叫做菩提子。
    谢太守穿一袭月白底子弹墨梅花皂色镶边交领罗衫,多年来养尊处优,又蓄了一部好胡须,看起来倒真像一位饱学之士,又兼大腹便便,就更有宰相气度了。
    说起来,延州地方对这位谢太守并没有什么恶感,这位谢太守自打到了延州,一直就是垂拱而治,什么都不管。幸好这些年来延州地方既没有天灾也没有人祸,所以倒也是一片太平。
    幸好谢太守不甚理事,否则以这位谢太守的能力,如果他真想做点什么,哪怕是抱着良好的目的,真心想为百姓们做点事,恐怕最后也要变成“人祸”了。谢太守贪,他很贪,不过除了该收的赋税,他倒从没有用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祸害过地方。
    不是他怜惜民力,而是因为他不需要这么做,从那些穷苦百姓身上能榨出多少油水儿呢?他的胆子比别的贪官都大,他直接贪国家之财。
    这位一直在天高皇帝远的振州宁远做县尉,只因为善待武承嗣一家而得以成为一方太守的谢大官人上任的头一年,就赶上延州干旱。那一年延州干旱的情况并不严重,但是延州本来底子就薄,这场干旱还是不免要让一部分人挨饿。
    于是,作为一方太守,谢宇斌自然要上表请求赈济。谢宇斌的奏表上把延州地方的旱灾描述的非常严重,简直是赤地千里一般凄惨。
    其实这是他在振州养成的毛病,那儿距帝国腹心之地实在是太远了,地方官就是土皇帝,可那种地方,就算土皇帝也穷的很,有机会向朝廷索要钱粮时,他们一向是无灾报有灾,小灾报大灾,而且根本不用担心朝廷会万里迢迢派人来核查。
    如今到了延州,谢太守还是习惯性地这么做了,结果奏章送上朝廷,果然被拨付了大笔钱粮。当时武则天正忙着清洗政敌,周兴、来俊臣整天揣摩圣意、构陷大臣,宰相们一拨拨的不等屁股把位置坐热就下了大狱,京里形势十分严峻,谁还顾得上偏处西北的延州究竟怎么样?
    结果,谢太守只是象征性地发了点赈米,大部分赈灾物资都被他吞没了。谢宇斌尝到了甜头,第二年没有灾害,他也照报不误,这样,百姓缴纳给朝廷的赋税被他截留了,朝廷拨下的赈灾钱粮也被他截留了。他上面贪着朝廷的、下面贪着地方的,一时间肥的放屁流油。
    边远地区的吏治本就很差,西北地区的吏治比南疆也强不到哪儿去,那些延州地方官员少有品性高洁之士,原本慑于国法,他们还只是小偷小摸,一见太守大人胆子比天狗还大,他们还怕什么?
    谢太守也知道要维持这种局面,需要手下人同流合污,倒也不曾想过吃独食。一时间,整个延州地方的官员全都成了这张贪污网中的一分子,即便有些有良知的官员想要洁身自好,最终也不得不向贪官们屈服。
    旁人都贪你不贪,谁放心与你共事?皇帝哪认得你一个基层官,升迁提拔全凭上司的考语和推荐,你想独善其身,就会遭到从上到下所有人的排挤与非难。最终,延州府无官不贪,大家相互庇护,没有强大的外来力量根本戳穿不了这一黑幕。
    关内道御史倒也依照规矩每年巡视延州,可延州地方上下串通,一体蒙蔽,再加上这谢太守时不时把魏王武承嗣抬出来做挡箭牌,而武氏家族在朝中正权势熏天,小小御史哪敢蝼蚁撼树,因此这骇人听闻的贪腐大案,竟连续九年无人发现。
    如今谢太守已经富可敌国了。
    “哈哈哈哈……”
    谢太守欣赏着歌舞,放声大笑。
    前几日一下子就出手十万石粮,其中五万的粮款落进了他的腰包,剩下五成由手下的官员们瓜分了。今年延州又是个丰收年,地方上的赋税正源源不断地送来,那都是钱呐。朝廷上面,他刚刚递了奏章上去,继续报灾请赈,用不了多久又是一笔钱粮入项,怎不令人欣喜若狂?
    谢太守喝的兴起,兴冲冲推杯起身,小雨和菩提子连忙左右扶住,谢太守揽住两个美人儿的纤腰,笑吟吟地道:“老夫醉了,两位美人儿陪老夫安歇。”
    小雨与菩提对视一眼,尽皆红了娇靥。这谢太守既好美女又喜娈童,有时候胡天黑地起来,还要叫他的娈童与宠妾鬼混,以助他的“雅兴”,太守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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