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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今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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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回,总不能瞒着你……我信你!”舞阳语气平静。

“好一句‘我信你’,就冲这仨字儿。”第五长吐了一口气,双肩一耸。“这顶高帽子一戴,我就是有这想法也只好合着血泪吞进肚子。”

“如今山也炸了,便有大罗神仙转世,也进不去龙脉……伤口不打紧了?”甫一出口,舞阳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指向第五的前胸。

“这个大洞不碍,补上了……你——还是在意我的。”第五看着舞阳略略变色的脸,全身三万六千根汗毛无一处不舒服,笑眯眯道。

舞阳本来极关切,听这话,眉头一皱,愤愤盯着他挑眉自得的脸,噤了噤鼻子,想了想,这才慢慢道:

“说着说着就着三不着两的,贫嘴恶舌象个长舌妇,火药是炸你身上,又不是炸了你脑袋,怎么阴阳倒置了?”

第五哈的一声,不怒,反而耸肩大笑了出来。

“慕容这王八蛋真阴险,想不到他居然能控制了耶律,给咱们吃火药,老子在绝情崖吃了大亏,定派几个摸金校尉掘了他的祖坟,断了他家的风水,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你也算个堂堂的世子,嘴比脑快,怎么张嘴就要做些这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舞阳气得直瞪他。“若想报仇,就去找他当面了断。”

“他死了,我不掘坟上哪找他去!”第五一脸的不在乎,双手抱肩,迈步走出了门。

“死了?”舞阳激灵一下,打个寒噤。

此时已经是冬雪消融,春意浅浅。

竹屋前几丛花树原本紧绷着脸,此时春风一拂,再也憋不住矜持,细嫩的叶子一粒粒钻了出来,怯怯的在春风中伸展。

“活着真好……”第五站在竹楼前的空地上,看着翠翠的嫩叶,深深吸了一口满是花香的空气,突然感慨了一声。

舞阳抬起的脚停住了,绝情崖的一幕一幕,好似昨天才发生,爆炸的轰鸣声如万马奔腾,迭次传到耳朵了。

……

舞阳和第五尾随着耶律寒天到了绝情崖西侧,眼看着耶律一板一眼拿着四片玉珏对上正午日光,借着玉珏投射的光泽找到了投影的千年古树。

舞阳看着他熟练的钻进,心里也奇怪,时间紧迫,不能多想,两人对视一眼,见耶律消失在树洞里后,急忙紧随他进了地宫。

“一会老规矩!”第五与舞阳对视一眼,俩人同时将面巾覆在脸上。“以我为主,你能偷袭就偷袭,没有机会就不要勉强,他手里带了火药,不要弄炸了,可就两腿一伸,咱都得回姥姥家!”

“放心,如果没有生擒机会,咱们干脆送他见阎王!”舞阳的手中握着短剑,冷静的说。

“嗯,够狠的啊!”第五低声说道:“他掌握的秘密不能再错过了。”

“嘘!”舞阳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向前面的路口。

两人不再说话,凭神静气,顺着暗道追了进去,三绕两绕,却不见了耶律的踪影。

两人心里惊疑,不再交谈,只用手势示意前行,越往里走,阴气越盛,有丝丝的冷风直往脖颈子里倒灌。

突然一阵嘿嘿咯咯哼哼的怪笑自远处传来,两人纵是久闯江湖,此时在黑暗处听了这诡异的女人奸笑声,都情不自禁打个冷战,头发根子发炸。

“奶奶的,你们天朝皇帝不是龙么?怎么放小鬼儿看家!”第五实在忍不住,不由低声骂了一句。

“哪那么多废话,快走!”舞阳在他背后拍了一掌。“迟了让耶律将那块玄铁偷走,你可白忙活了。”

两人正说话间,前方突然一亮,耶律手持火把,一脸奸笑。

……

“想什么呢?还在想耶律寒天这龟孙子!”第五看见舞阳在出神,伸出两根手指折断树枝塞进了嘴里。

“他死了,秘密也无从得知。”舞阳仰面望天。“难得咱们能活着出来。”

“就算怀疑耶律寒天的真实身份,现在也没有用了。”第五扯下嘴角的树枝。“舞阳,边关战祸已解,慕容被诛杀,文起帝驾崩,宁王登基。”

“哦,我虽不善岐黄术,也看的出皇帝早病入膏肓。”舞阳指着院子里的一条鱼。“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鱼收拾了,一会我炖鱼汤给念儿吃。”

“嘁,君子远庖厨!”第五看见舞阳不愿意接话茬,掳起袖子嘟囔一句。

“你要是君子,世上就没小人了!”舞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早上正好炖了一只山鸡,今天给你接风,请你喝酒。”

“这还差不多,佳人洗手做羹汤,我第五也算是有福气的!”第五自嘲,拎起了鱼。“倒真想起了四方镇的日子,恨不得为一个馒头打上半天,季良这孙子够损的,当初专门折磨咱们两个。”

“……真难为你这本该锦衣玉食的王侯,为了自己的那点龌龊想法还真能忍。剑没偷成,险些被当成奸细吊起来。”舞阳顺手端起旁边的一篮青菜,摘了起来。

“你不适合做这些,我送俩婢女给你,如何?”第五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低头一阵忙活,刮鱼鳞,开膛破肚,将里面的肠子和苦胆收拾干净。

“晴耕雨读,春种秋收,总比打打杀杀要好!”舞阳淡笑。“我不是千金小姐,这些素日都是做惯了的。”

“我倒有些想念四方镇的日子,欧阳,石非,小四,你,我,虽然每日疲于奔命,回头想想,还真充实……不如你带着孩子,咱们再去逛逛?”

舞阳听了,白了他一眼,收拾菜蔬和鲜鱼走进了厨房。

……不过半个时辰,舞阳略略收拾了一桌酒菜,两人持杯共饮。

“念儿怎么办?”第五看舞阳并不去看孩子,不由一怔。

“不用担心,念儿自有朋友陪他玩耍。”舞阳气定神闲。“这个时间我想抢都抢不过来。”

“嗯?”第五按捺不住,急忙站起。“何方神圣,我要会会。”

“……今日他去取粮,否则你离念儿这么近,他早对你呲牙了。”舞阳伸手制止。

第五恍然大悟,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居然养只猴子?”

“那猴子你得尊称一声师叔!来!”舞阳举起了杯子。“这第一杯,谢谢你舍死相救!!”

“要谢我,不如以身相许!”第五不改素日性子,言语中略带戏谑,一对赭色眸子毫不避讳的盯着舞阳的脸。

“第五,你又来了。”舞阳瞪了一眼。

第五一仰脖,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古人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答应我是一回事,我难道连追的权利也没有了。”

“第五!”舞阳拿起旁边一副竹筷夹了一个鸡腿放到第五的碟子里。“吃点肉,堵住你的嘴。”

“堵得一时,堵不住一世。”第五嘟囔着,恶狠狠咬了一口。

“剑铸成了?”

“按照你的指点,果然锋利无比。”

“我只给了你鎏金的东西,师父有命,这秘方是不传之物。”

“怕我荆国会兴刀兵之祸?”第五白了一眼。

“哈!非我族类,日久必起异心!”舞阳轻笑,将杯中酒喝干。“你的心眼比亚相还多几窍,不能不防!”

“拒绝我,是因为这个?”

“第五……”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舞阳淡淡叹气。“你真的很好!但是我只能辜负你。你有你世子的责任,舞阳也有舞阳的承诺,你——我是一样的人……”

……

夜风拂过,携来一阵旖旎花香。

两人同时抬头,四目相对,虽只短短一瞬,却似无比漫长。

得不到,已失去……终是难忘怀,才是最珍贵,世间最不可强求的,便是爱恋情痴,两情相悦,终究是谁欠了谁的债,谁欠了谁了情,空为他百般谋划,终换不来一片丹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谁与谁的誓言在传唱。紫陌红尘间,茫茫人海中,已经相遇,却只能放手。

同是最美好的年华,却在不恰当的时候相遇,回眸望去,已是惘然。

第五的眼眸氤开一抹淡雾,不放也得放下,他本来是很现实的人。

努力了,争取了,纵有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舞阳,他受伤了!”插科打诨,却也懂得分寸,只夹了一箸青笋入口,慢慢嚼完,这才一本正经说道。“伤势很严重!”

舞阳正夹起一箸山菜,闻言一怔,长睫垂了下去,“嗯”了一声,还是稳稳将菜送进嘴里,一点一点咽了下去。

“你不关心?”第五看见舞阳看似平静,一对漆黑的长睫毛却如蝶翅一般抖了几抖,心里比喝一口山西老陈醋还要发酸。

“……自作自受!”舞阳蹙眉。“慕容不是他的对手!”

“轩辕还算有种,他就是忍着不肯解毒,日日忍受这锥心刺骨之痛。”

“说——这些做什么?”

“我以为你感兴趣!”

“说说文起帝是什么时候驾崩的?齐王是怎么落网的。”

“咳……”

第五仔细盯着舞阳的脸,这才将一年内发生的事一一道来,从桓疏衡的重伤,慕容与轩辕的雁云一战,路子瑛的接掌帅印,娉婷的死,到文起帝的临终托付……

舞阳极其认真听着,并不插话,面色渐渐平静下来。那个人终究是执掌国家鼎鼐重臣,国家大事总是排在第一位了。

“石非有消息么?”舞阳皱眉,拿起桌子上的两只果子,顺窗子甩了出去。

正扒着窗框向里面偷窥的猴子,一把抓过果子,呲牙咧嘴吱吱两声,以示不满,看着舞阳头都不肯回,一手抓着果子,张牙舞爪的又挥两挥,吱吱叫了两声,这才攀树走了。

第五瞟了一眼,想笑却憋了回去。

……

夜静更深,暗香浮动,第五看着舞阳安静的脸,突然觉得胸臆有些燥热,自顾自倒了一盅,干了,又倒了一盅,又干了,如此反复,一盏一盏,吃的嘴滑。

舞阳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便也不制止,起身倒了杯茶放到他的面前。

“如果我以新剑向他挑战,”第五自顾自倒了一盅,又干了。“你希望谁赢?”

“……咱们是生死弟兄!”舞阳略显犹豫,终究含笑说道。

“生死弟兄……好!有这句,足矣!”

第五突然仰天大笑,朗朗笑声在山谷里跌宕起伏,往复萦绕。

……

舞阳目视着第五离去的背影,眼中突然涌上淡淡的一层水雾,嘴角却是一直向上弯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底有一份柔软已经被触动,那个戏谑的影子已经悄悄塞了进来,占据了一角!

……

四方镇里,春风瑟瑟,刮起淡淡寒凉,雪后寒,风后暖,只是早春风依旧料峭。

轩辕凝视着莫问的眼睛,眸子发亮,只要有消息就好。

他再也等不及了,他不能再等了,他已经耽误了这么久,这么久,久得心好像飘在半空,没有依靠。

“莫问,尚有几件事交与你去办!广发江湖贴,若雪影剑肯回来,本王愿当着武林人的面赔罪!”

“王爷!不可……”莫问一急,脱口而出。

“我欠她的……”

话未说完,轩辕已经大踏步走出房门。

莫问扭头望去,那个原本健硕伟岸的身躯此时看去,却象极了一根竹竿挑了件袍子,不由感叹。

心里默默念佛,但愿王爷此行可以顺利接到舞阳。

可惜佛不渡无缘人!

轩辕一醉站在一线天的巨石旁,一张原本就失血过多的脸象是官窑的白瓷,只是一对眸子里闪着骇人的光芒

巨石上只有一行字,芊芊细指生生刻入一寸,撇捺勾提,铁画银钩,挺拔秀逸,没有簪花小楷的温婉轻柔,只有勘破世事的冷静。

今夕何夕,遇此凉人!

没有落款,什么都不再有。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她是怎样的心情,刻意雕出这凉人二字。字是熟悉的体,却不知她是五年前回山的感叹,还是两年前不得已下山的凄凉。

回头看觑,久不住人的道观如今已经颓败,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不知道她在无人陪伴的夜里,一个人在这瑟瑟清寒的山上,曾经是怎样的凄凉无奈。

“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都要找到你,捂热你……”轩辕喃喃低语。

手腕一提,食指抠进巨石,在那一行字旁,又刻上一句。

醉已知错,任君发落!

从此后,江湖传闻一件一件,绝对多数都围绕在第一剑客轩辕一醉身上。

这位在堂皇朝廷曾经炙手可热的肱骨重臣远离京都,不在意皇帝的无数催请诏书,数面御发金牌,任朝中桓疏衡的封封锦书成山,一味浪迹江湖,北上南下,东来西走,寻找已然踪迹不见的妻子。

而那个不知生死的人却终于没有重新出现在江湖!

曾沸腾过的江湖渐渐沉寂,似乎人人都在盼着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三三两两的传闻不时进京,

据说轩辕王爷南去了荆国,

据说轩辕王爷北去了辽远,

据说轩辕王爷去了雁云山……

据说,据说轩辕一醉是文起帝的亲生儿子……

……

尾声:

五年后!

春风乍起,翻起一山烂漫。

一线天下隐蔽的山谷里。

晓日透过云团 ,照射下来,丽彩霞辉,耀眼灼灼。野花飘香,古树葳蕤,松风阵阵,野草青青。莺声呖呖,雀鸟啁啁,整个山谷都沐浴在旖旎春光里,生机勃勃。

“娘!你怎么又伤心了?”

一个雪团儿般的小公子倒背着手,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踱到了舞阳面前,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外公外婆师公已经升仙,从此悲春伤秋一概免了,娘亲应该高兴!”

舞阳听了,不由嗤的一声笑出来。

“纪念!娘不难过!”舞阳自坟前站起,许是跪的久了,双膝不由得一软。

纪念早伸过手来托住舞阳的手臂。

“我一时看不住,娘就伤了自己,是不是膝盖跪疼了?”

“劳儿子费心,都是娘的不是!”舞阳伸出一根细长手指戳了戳纪念的额头。

“这样才是,娘亲做事要三思,不要让儿子担心。都这么大人了,真不让人省心!”纪念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搀扶着舞阳坐在一块青石上。“娘亲,您坐这歇会!”

“好!好!你把娘当成了纸鸢,风吹吹就坏了。”

“娘不是纸鸢,娘是美人,第五叔叔说过,他不在这里,就由儿子来保护您。”纪念不以为然,雪团一般的脸绷的很紧,一本正经的解释。

舞阳看着儿子严肃的那副模样,不由忍俊不禁,转念再想,他的行为举止与那人竟甚是相同,原本划开的笑颜渐渐凝固了。

“娘亲,有心事?”

“没有!”

“儿子看的出来,您瞒不过我!”纪念小手一伸,折了一枝烂漫山花递到舞阳的手中,这才不急不慢说道:“娘亲若是不愿意说,儿子也不便强迫。”

“娘有你这宁馨儿还会有什么心事。”舞阳扑哧一笑,将花递到了鼻翼下,嗅了嗅。

“你不是想第五叔叔!”纪念忽然倒背双手,扬起小脸望天。“那您是想谁呢?”

“纪念!”

“娘,您刚才走神了……我很象……那个人么?”纪念忽然转过头来,一对墨黑清澈的瞳仁盯着舞阳。

舞阳的笑容来不及收住,眼神顿时飘忽了。

“念儿!”

“不管他是谁,一准是他对不住您,娘放心,我给您报仇!”纪念左手一展,做了个劈的姿势,旁边藕般粗细的树枝应声而落。

“念儿,不要瞎说!”舞阳拉过纪念,搂在了怀里。“什么仇,什么恨的,不许胡说八道。”

纪念脸微红,推开了舞阳的怀抱。

“娘,我已经是男子汉了。”

舞阳凝视着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的儿子,一时哭笑不得,十分不情愿的张开了手。

“娘,我看第五叔叔人不错,您可以考虑考虑。”纪念的小眉头皱在了一起,煞有介事的说起来。“他就是长的有些难看,不过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念儿,越发胡说了。”舞阳蹙眉,眼里溢起一丝薄怒,作势要打。“他为你打通了血脉,你便向着他。”

“儿子说的是真话,娘亲为什么委屈自己呢!” 不想纪念不以为然的撇嘴,完全一副你吓唬谁的模样。

舞阳登时没了脾气。

“娘,我去找阿猿练功去!这为老不尊的猴子,总是偷嘴吃,看我今天不揭了它的皮。”纪念偷眼瞧着母亲的脸,转移的话题。

“念儿,阿猿论辈分可以当你的师祖了,你……不许欺负他。”

“儿子只是教训它,哼!”纪念手一摆,转身向下飞奔而去。“娘,我方才去一线天看了那块石头,好字!”

舞阳正想嘱咐几句,不想风中传来纪念的话,登时白了脸,天塌地陷,方寸之心被前情旧事浸染,那个人的影子倏地又出现在了眼前。

“你这……魔鬼!”舞阳喃喃,下意识的挥了挥手。

舞阳终于又站到了一线天上,巨石崚嶒,岿然伫立。上面深入三分的字体依旧。

醉已知错……

醉已知错……

醉已知错……

舞阳颤着手指触摸着冰冷的字,眼底漾起一层薄雾。

物是死的,血是热的,一阵阵清凉自指尖滑过,簌簌传入心底,指尖滑过每一寸凹痕。

每一次触摸,都不能不心悸,不能心有所动。

“你这高高在上的天子骄子,竟也知道错么?”

“舞阳……”风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舞阳一怔,后面一股凛冽的寒气袭来,那股熟悉的压迫感 无形无声却让人心跳加速。

蓦地回头,那个俊逸又憔悴的身影就这样自山石后转了过来,站到了眼前。

四目凝视,转瞬便是永恒。

轩辕的脸惨白到几乎透明,他定定望着舞阳,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

这一瞬,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舞阳的脸,生怕睫毛开阖间舞阳又成了一阵风,恍惚来过,唯有梦中的触感。

眼前的一切都静了,没有风声,没有鸟鸣。

天地如此寂静,可以听得见心跳的声音。

“你终于肯出现了!”

分明刚刚是清明时节,山风料峭,舞阳的心里却是莫名一阵燥热,只觉得胸臆间有一股不安分的洪流在四处奔蹿,极想找到一个出口。

曾经冷透心扉的滋味,曾经不可付诸言语的伤痛和绝望,如今万语千言不知道从何说起。

五年了,长河只不过一瞬,只是对于生不过百的人来说,这已经不是很短。

一时心里空空落落,竟不知当不当指责于他,骂他无耻,无情还是无奈?

“你这……”舞阳忽然掩了口,抽身便要走。

轩辕的呼吸骤然急促,脚尖一滑,横在了舞阳前面。

“清舞!我……错了!”伟岸身躯忽然一矮。

舞阳本要抽身后退,冷不防轩辕一步横在眼前,又直直跪了下去,一个收不住,身子已经向轩辕撞去。

“清舞!”

轩辕展开双臂,将她死死箍在臂弯里。

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轰的一身,舞阳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你?!”

舞阳正在挣脱,冷不防低头看觑,轩辕的顶心鬓角居然露出几缕白发,手脚登时酸软了。

“你的头发——”

“清舞,我辜负了你五年,寻了你五年,还不够么?”轩辕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肢不肯放开,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她消失。

“这么多年都不肯解毒么?”

眼泪,不受控制的缓缓滑落。眸子里的薄雾渐浓,氤氲缭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切。

一错目,她忽然有种沉入黑暗深渊的错觉。

寂寂深夜里,她一个人裹着披风走向不可知的未来,饶是面上冷静,心中象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小兔,既有对那良人的恐惧,又有一丝对未来的渴望。及至见到了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人,竟是植入心底的,那一种云开雾散的意外惊喜让她的心里好似绽放了烂漫春花。

那一年,她十五岁。

“清舞!”

阳光照在他瘦削的脸上,轩辕微微眯了眼,凝视着有些惘然的舞阳,忽而一笑。

那苍白的笑容之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伤感和懊悔,刀削的下巴上布满了青青的胡子茬儿。

“我……错……了!”

“……你这冷心冷肺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也知道错么?”

“还要我怎么做?”轩辕抿唇,一身泠然寒气笼了一身。“若觉得不够,给……杀了我。”

手心一凉,一支短刃放到了舞阳的掌心

——正是当年那支废了左手剑的匕首。

舞阳的脸登时变得雪白……这个魔鬼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

“若你不肯谅解,生也无益。”轩辕的手渐次向上,停在了舞阳的鬓间。“清舞……我这一身一命都是你的。”

“何必我娘动手……我看不如以死谢罪!”一声清亮童音破空而来,阴冷诡谲,好像寒冰断裂。

舞阳此时已经心乱,正不知如何回答,突然听得儿子稚嫩声音。

两人同时扭头,纪念一身雪白,双臂伸展如鹰,面如玄冰冷酷,正御风而来!

“念儿!”

舞阳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急忙用力扯住轩辕的手想将他带起,却早被轩辕强有力的臂弯圈在了怀中。

“哎——你!”

纪念双足一收,稳稳停在二人面前,下巴轻轻扬了扬。“放开我娘,否则本公子绝不客气!”

说完,双手抱肩,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轩辕,目光中满是敌意。

“念儿!不许无礼!他是……”舞阳脱口而出。

“娘,就是这个人害咱们隐居在此?”纪念挥手制止舞阳,冷眼看了半晌,说道。

“他叫念儿,”轩辕侧首看向舞阳,一脸的温和。“我们的儿子?”

不等舞阳点头,纪念冷冷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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