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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无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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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简短地回答。
  “你已经决定的事情我无力,也不想阻挡,”李四海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缓缓地说,“爸爸只是想给你几句忠告,这几乎是我用一辈子经历换来的经验。”
  老人温顺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也清楚,他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紧紧地抓住儿子的手了,他凝望着这个被生活折磨地可怜无助的孩子,语气低沉而又心酸地说:“儿子,到了外国要学会珍惜自己,别把身体搞坏了。”
  李春平点了点头,李四海又提高了语气:“儿子,事到如今我不能不提了,我从现在的政治形势看,像你这样的劳教人员,一时半会很难在北京生存,我也无能为力,但你出去以后要牢记三条:
  第一,按正常情况,你是不能去美国的。美帝国主义和我们是敌我矛盾,你要有清醒的认识。第二,你要记住,你永远是一个中国人,到哪里都不能给我们祖国丢人。第三,将来有一天,你真的混出个人模狗样来,你一定要报效祖国,你永远要记住了,你是红军的后代,是祖国的儿子。“
  李四海说完这一席话,望着自己仅有的这个乖顺的儿子,心中涌起了无限酸楚,在自己的风烛残年命运却要夺走他仅存的希望。他忽然一把抱住了儿子,把满头的银发埋在儿子怀中,两股悲伤的泪水在李春平的胸前倾泄。
  二十五、儿子情人
  出了海关,眼前的场景着实让李春平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旧金山给他的欢迎是那样的热烈,完全可以用隆重来形容。李春平见到了克劳迪娅,她娇小的身姿优雅地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面带着迷人的微笑,像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静静地看着李春平略带局促地应付那十几个欢迎他的青年和怀里的鲜花。她把头发束在一根长长的淡金黄丝巾里,只有几缕不安分地溜出来却又乖乖地贴着她白皙的面颊,丝巾松松地绕过双肩,溜进低低开着的领口若有若无地扫着她高耸的双峰。一袭暗红色挑金线的上等羊毛小套装,展示出克劳迪娅完美的腰线和小腿,和礼服同色调的高跟鞋衬得她娇小的身躯也有了几分挺拔的妩媚。
  “虾弟。”克劳迪娅用中文叫着他的昵称,走上来紧紧搂住李春平的脖颈。
  车队在旧金山的街道上转了一圈,最后在一座大厦前停下来,穿燕尾服,戴礼貌和戴白手套的门童立刻迎上来为他打开车门,“李先生,您好。”李春平走进门童为他推开的大门并在纳闷这个门童怎么知道自己的姓。“李先生,这边请。”门童径直带他走进一部电梯,帮他按下十八层的按钮后,躬身推出电梯:“祝您过得愉快。”电梯到达十八层,在电梯门开启的同时,李春平看到正对着电梯们有人早已拉开一扇大门,走出来的居然是克劳迪娅,“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上我在这里给你接风。”
  “噢,我的天,虾弟,你真是太迷人了,你这样怎么能让我停止想你。”她见到李春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想仔仔细细把李春平看清楚,然后又像个热情的女孩子一样冲上去拥抱了李春平,她把脸紧紧地于李春平的贴在一起,那样子好像永远都不想分开。
  当昆泰拉开宴会厅的大门时,挽着克劳迪娅的李春平被突然响起的掌声、音乐弄得不知所措,强烈的镁光灯更是搞得他头晕目眩,差点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眼睛。原本只想着是一次私人晚餐,没想到被搞得如此隆重,他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像女王般冲着来宾点头微笑的克劳迪娅,暗中揣度他这个“母亲”的真正身份。
  “叮叮叮”,正当李春局促不安时,克劳迪娅站起来,用一把小小的银汤匙,敲了敲她面前的高脚杯,“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让我把我最亲爱的男人,我的儿子,我的情人,我感情的最后依托,李春平先生介绍给你们大家。”
  扑面而来的西装、晚礼服、香水、如假面般浓艳的装扮和金发碧眼搞得他眼花缭乱,只能偶尔听懂一两个单词的英语对话又让他头晕脑涨,他觉得自己快有点顶不住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使他应接不暇。在克劳迪亚欢腾高涨情绪的烘托下,他也只能亦步亦趋地形影相随着。“情人”二字对于生活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来自闭塞中国的男人来说,还显得相当刺眼,尽管身份已经有了保障,尽管吃住无忧。富丽堂皇的晚宴掩不住他内心的茫然和缺乏自信。看着克劳迪亚婀娜的身姿在来宾中流畅地穿行,李春平觉得自己是隔着玻璃窗在看里面的热闹场景,好像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他端起一杯酒,一步一步地退到场边,静静地观察着这从未经历过的奢华。
  夜色阑珊,酒酣耳热的贵宾们终于渐渐退去。克劳迪亚在墙角发现了李春平,看着这个无辜而困倦的孩子,怜爱之心涌上心头。她拉起了李春平发凉的手说:我的孩子,你累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二十六、你让我回到了18岁
  这一天是2月26日,李春平的生日。傍晚的时候,克劳迪娅和李春平坐在观景房里面对着白雪覆盖下的橡树山庄,享受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日晚宴。
  克劳迪娅望着李春平的神情突然好像一个羞涩的少女。
  “谢谢你的祝福,虾弟。”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能帮助我实现一个愿望吗?”
  “当然,只要我力所能及。”
  克劳迪娅抓住他的一只手,“虾弟,我现在睡觉少了,一个人在夜晚很孤独,尤其是在雷雨的夜晚,特别需要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她把李春平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着,“我们住在一起吧!”
  足足有一两分钟,李春平没有说话。他能够读懂那种眼神,那正是他在同静楠交往时常常流露出的一种渴望。
  “你在想什么?能让我知道吗?”克劳迪娅温柔地说。
  他内心其实很感激克劳迪娅,是她花费巨额资金,使他从一个受人歧视的解教分子成为在美国都有身份的人,她开阔了他的眼界,让他认识到人生的丰富与更深层次的享受。从另一个角度讲,克劳迪娅是他的大恩人,即使是报恩,他也没有理由让这个年迈老妇人的希望变成失望。想到这里,李春平觉得豁出去了,对于克劳迪娅的要求,他已经不再犹豫。毫无疑问,他会接受她的请求,为了未来的岁月,他必须破釜沉舟。
  笑容堆积在他英俊的脸颊上,他举起酒杯朝着满怀期望的她举起来,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两只杯子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同时将杯子里醇香的红色液体全部倒进喉咙中。
  李春平搬到克劳迪亚房间已经是第六天了。前几天,他们每天聊到很晚,虽然克劳迪娅有几次在用抚摸传递着需求信息,但是李春平的身体总是毫无反应。每次,克劳迪娅都是善解人意地转换话题。
  “虾弟,你累了吧?”克劳迪娅关心地问。
  “累什么,我什么也没干,不过跟在别人后面瞎转。”他有些自嘲地说。
  “好了,听话,别老阴阳怪气的啦。”克劳迪娅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哄着他,“我还有30分钟就按摩完了,你趁早去浴缸里泡泡,里面给你放好了水,一会让露迪也给你全身放松一下,感觉好极了。”
  “丽丽(这是她的昵称),今天要干嘛,打扮得这么漂亮,好像新娘子一样。”
  克劳迪娅快乐地说,“我好想再当一回新娘,为了你。”
  当李春平换好睡衣回到卧室时,克劳迪娅穿着一件宽松的开襟大花麻纱睡袍正在小心地拨弄着床前精致的铜蜡烛台上几支水烛。听到门响,她回过头淡淡一笑,然后站起身朝他走来。在闪闪跳动的烛光下,她的乳房的上半部随着她的脚步微微颤动,他突然产生了想把这两块蛋糕吞到腹中的感觉。克劳迪娅走上前,抓住他的手在嘴边吻着,当她把那两只手拉到自己跟前时,似乎有意无意地让他的手接触到自己高耸的胸。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膨胀得就要爆炸,立刻犹如一头见到红布的斗牛,疯狂地和她滚成一团。
  ……
  “你醒了?”克劳迪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一阵香气沁入他的肺腑。
  “亲爱的,你让我回到了18岁的幸福时光。”
  李春平突然实在无法相信,昨天是和这个比自己母亲年龄还大的女人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接触。
  仅仅是一夜之间,他完成了从儿子到情人的实质性过渡。
  第五章
  二十七、豪赌
  每年克劳迪娅总要带着李春平到拉斯维加斯去度几次假,在那里他们有自己的常年包间。
  通常情况下,由她操盘,他当参谋。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克劳迪娅的手风不顺,两个小时里输掉了几十个筹码。她把剩下的五六十个筹码往李春平面前一推,自己先回房间去了。可几轮下来,李春平面前的筹码就输得光光的。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克劳迪娅轻声问。
  “我把所有的钱全输了。”
  “那是五万美元呀!”克劳迪娅有些惊讶。
  “我要是有三十万,一定会赢了那些嘲笑我嘲笑中国人穷的洋鬼子!”他恨恨地说。
  看着李春平以往很少表现出来的愤怒,克劳迪娅沉思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招手叫来了管家,她给了他300万。
  李春平再次来到那个包间,找到那几个人意大利人要求再赌,他只要赌一局……
  关系着六百万美元的一局,便正式开始了。
  李春平押了庄家,意大利人押了闲家。
  开始发牌了。第一张发给了闲家,翻开一看,是一张3 。第二张发给了庄家,是一张A。闲家大了庄家两点。
  李春平心里暗暗有些急,希望对方的下一张牌会大于6,这样,对方的牌面加起来就会超过10,那样的话,就要从他的牌面总和里减去10,这样,他的胜算就会大些。
  第二张牌分给了闲家,是一张2。2加3等于5,这意味如果庄家的牌是7或8,那么,庄家就会成为“天生天王”,就赢了。
  服务生继续发牌。牌面翻开了,果然既不是7,也不是8,而仍然是一个A。这样,李春平的牌面,只有2点。
  意大利人一看,暗暗吁了一口气,但又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他现在虽然可以再拿一张牌,但由于李春平的牌面只有2点,所以,他也得到了一次拿第三张牌的机会。而对方的底数却比自己少了3点,这样的话,其实更多的胜算,是在对方那里了。
  但事到如今,只有继续下去了。
  牌面翻开,是3。2加3再加3,是8。是“天王”! 意大利人一时欢呼起来。虽然庄家的第三张牌还没有翻开,但胜券,已经大部分地在他的手中了。
  李春平清楚,除非自己拿到9点,才能赢他。而这,意味着他的第三张牌必须是一个7。
  如果是6也好,那样就会和闲家“打平”,双方不输赢。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打平了。
  第三张牌发了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心砰砰跳着,三百万啊,将被这一张牌决定。而那意大利人,也在紧盯着那张牌,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也许,他只等着那张牌一翻,然后就拿着李春平的三百万走呢。
  牌翻开了,几双眼睛一齐盯了上去。居然就是一张7。
  加起来,庄家一共9点,是大点的“天王”。赢了!三百万!被李春平赢了!
  在把筹码全部换回现金,留下自己开始输的5万元后,李春平来到了贵宾休息室里,把将近600万的支票交给了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没有看那支票,只是充满着爱意说:“我知道你会赢的,上帝不会再让你受到侮辱。至于这钱,都是你的了。”
  李春平一愣:“不……”
  克劳迪娅打断了他的话:“你并没有要求向我借钱,是我自愿送给你找回尊严的,所以赢的钱也是你的。”
  从这一刻起,他彻底明白了她对于他愿意付出的有多少。
  二十八、冲突
  “虾弟,我希望你能够给我解释一下你的卡上为什么会突然少了两万元。”克劳迪娅的脸色不大好看。
  李春平愣了一下,随即笑笑:“给佣人了。昆泰丈夫急需手术费用。”
  “你有什么权利把钱随便送人?何况,佣人待遇的问题你不该插手!”
  “我为什么没有权利,那不是我的钱吗?”
  “你的?先生,别搞错了,那是我给你的零花钱,我没有让你去施舍。”她更加气愤地指责道,话也说得十分拔扈……
  一种强烈的自卑和委屈心理使李春平一下子站起来,从兜里掏出金融卡,猛地甩到了克劳迪娅的面前:“克劳迪娅,不就两万吗?我挖沟、洗碗、扛包、擦车,也一定会还你!”
  李春平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他飞快地走向门口。
  “记住,李春平,你永远是自由的。”身后,传来克劳迪娅哽咽的喊声。
  ……
  橡树山庄一周来都在郁闷的笼罩之下,已经是李春平离家出走的第七天了。
  克劳迪娅一脸憔悴地坐在屋里,白天,她经常会独自落泪,晚上的时候,她还出声抽抽泣泣地哭。上帝,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对待她这个孤寂的老人。
  她又从李春平对昆泰的态度联想到将来他会怎样对待自己,一个对佣人都能施以关爱的男人,对于与他同室而眠的女伴有了困难肯定是不会不闻不问的。关键的是,现在要让他消除对自己的误会,中国和美国是两个文化风俗与观念截然不同的国家,他们对待财富的态度也迥然相异。她要不惜代价地找回这个男人。
  ……李春平在加拿大靠近多伦多市郊的加油站工作得很惬意。他甚至想过,以后有钱了也开一个这样的加油站。为此,他还时常晚上去多伦多市里的一家餐馆刷盘子。
  这些日子,他经常会想起克劳迪娅对他的好处,会在眼前出现她那有些柔弱、开始显现衰老的身影。她付出给他的太多,而他还没有回报,更不知道以后能够用什么方式回报。
  他仔细审视了自己和克劳迪娅之间的关系,终于不无惊奇地发现,虽然他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妇人,但是他和她确实存在着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一辆警车疾驶而来,停在加油站,从车上跳下了一男一女两名警官。
  “先生,加油?”李春平打着招呼。
  一头金发的女警官盯着李春平问:“你叫李春平?”
  李春平连忙点点头,但眼中充满了疑惑。
  “请跟我们走一趟。”女警官做了请的姿势。
  李春平叫着:“我的工资还没算清呢。”
  “有人会赔偿你的一切损失。”女警官也上了车。
  在美加边境,李春平从警车上走下来,看见克劳迪娅和几名美国警察站在界碑的对面。
  由于美加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边境检查制度,所以一看到李春平,克劳迪娅就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哽咽着:“虾弟……我的、我的儿子……”
  李春平一动不动,表现着一种傲慢,以维护自尊。
  克劳迪娅的眼泪流淌下来:“虾弟,假如我的语言和行为伤害了你,请你原谅。”
  听了这句话,李春平被她的真诚深深感动了,据他所知,在克劳迪娅的生涯中,起码在他和她认识以后,她还从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这样道歉过。
  他抬起胳膊搂住了她。
  一个儿子,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俯首向他认错的母亲呢?这个母亲已经对儿子做出了所能做出的一切。
  二十九、最后的婚礼
  1989年的圣诞节前后,对于橡树山庄却是一段郁闷而特别的日子。
  几个疗程的化疗之后,克劳迪娅的病灶依然没有控制住。癌细胞正在与烈性药物的对峙下更疯狂向其它器官流窜,现在,她每两个星期就要抽一次胸水,每次都是一场让人看了心碎的痛苦。医生说她的状态不好,癌细胞正向大脑转移,而且极有可能转成骨癌,到那时,她全身的骨头动一动就会折断,其痛苦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满足她的所有要求,让她在心中无憾的状态下走完生命的最后旅程。”旧金山医院的肿瘤科专家这样对李春平说。
  清早,李春平用半冷的水冲了一个澡后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会儿。他拼命地打水,奋力向前游,仿佛要把一年来的孤寂和劳累全部赶走。不一会儿,小护士急匆匆地出现在游泳池,她说夫人醒了,让他立刻回去。
  “你去游泳了?”他进入已经像一间豪华病房似的卧室后,克劳迪娅有气无力地问。
  “是呀,活动活动。你今天好些吗?”他关心地问,走到床前为她掖掖身后的几个大枕头。克劳迪娅已经无法正常躺下睡觉,癌细胞肆虐地挤压着她的肺管,只有这种半卧半坐姿势可以让她舒服些。
  “还好,外面很冷吗?”她转动着眼球注视着他,眼睛里几乎没有光泽。
  “吃点东西好吗?”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对她说,又把一张绿色小餐桌摆在她的床上。
  “虾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我听着。”
  克劳迪娅拉过他的手放在膝头上,“今天是圣诞节,我想和你举行一个婚礼,你有什么考虑?”
  “我有什么考虑?没有,只要你高兴就行。”他的回答像平时聊天一样自然。确实,此时,他再也顾不上有更多想法,能让克劳迪娅心情舒畅已经是自己唯一的目的。
  1989年12月25日正午12点,40岁的李春平同克劳迪娅的婚礼在克劳迪娅的卧室里举行。除了从旧金山赶来的哈德蒙神父,没有任何人参加。
  “你累了吧,丽丽。”他伏身吻了吻自己的新娘。
  克劳迪娅躺在李春平的怀抱中,微微闭着眼,享受着人生最后一丝的幸福,并有如梦呓地说:“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会给我多少男女之爱,可我多么希望成为你的妻子,这是上帝的安排,你可以在内心拒绝我,但千万不要说出来。我的心已经脆弱地如同一张被狂风暴雨吹打的纸,哪怕是一点点的碰撞,我都会破碎。”
  “亲爱的,我不要求做爱,但你一定要将我的婚纱脱掉,为新娘解开衣服是你的权力,也是我的享受。新娘是不能自己脱衣服的,这既是耻辱,也说明新郎不爱新娘。”
  李春平抱着赤裸的新娘,望着她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像抱小羊一般地把克劳迪娅拥在自己的胸口,并用深情的吻堵住了她的哀怨。
  他的新娘紧紧地搂住他的肩头,“真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个实质上的婚姻,这可能会让你的新婚之夜过得很痛苦。”
  “怎么会呢。”他努力像平时一样笑得俏皮。
  他们相互注视着不再说话。克劳迪娅在疲倦中合上眼睛,可是还在努力紧紧抓住李春平的手。
  直到确认她已经睡着,李春平才把手轻轻抽出来。他直起身活动着发麻的双臂,又看看娇小可怜的克劳迪娅,然后推开阳台的门,任凭寒冷的风直接吹到燥热的脸上。在橡树山庄生活了11年,今天,他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男主人。
  三十、鳏夫
  这一个多月,疲惫时时依附着他的大脑和四肢,克劳迪娅在病痛时经常歇斯底里疯狂发泄,所有的佣人都被她辞退并让他们远离庄园,她只要李春平陪伴。那些端屎把尿擦洗身体的活儿,护士根本沾不了边,全由李春平一个人承担。他默默地承受着,身体极尽损耗。克劳迪娅醒来就一定要看到他在身边。他每天只能等她在药物辅助入睡后才能休息,每次头一沾枕头就睡得像死过去一样。
  “虾弟。”李春平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克劳迪娅用清晰的中文叫着他的名字。
  “上帝快要召我去了,”她坦然地说,无力地拉起李春平的手。“你不用担心,我在那里不会寂寞,那边有我的妈妈……上帝保佑,”她气喘得厉害,不得不停顿了一会儿。卧室里的花香已经无法遮盖越来越浓的病房气息。
  “休息一会儿吧,丽丽,你太累了。”她的反常兴奋多少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不,让我再和你多待一会儿,我的时间不多了。”她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虾弟,我有最后一个愿望……”
  “你说吧,我一定满足你。”
  “我先走了,我在天堂等着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在天堂相见,你没有再和别人结婚,我会非常非常高兴的。我们到了天堂再结为夫妻……不要和别人结婚……”她喃喃地倾诉着心愿,像一个18岁的小姑娘靠在恋人的肩上撒娇。
  “我真的要走了,我舍不得你。 你给了我一生最大的快乐和最完美的结局。
  “我的小虾弟,我舍不得你。你的善良和温顺是上帝给我一生最大的恩赐,可惜我不能再陪伴你了。美国不适合你生存,你还年轻,回到你的国家和亲人身边去吧。”
  “……我很想为我的丈夫过一个愉快的生日,可是恐怕上帝不允许了。”克劳迪娅说话越来越吃力,他试图让她休息,可她执意要把话完。“弗兰克会替我送你一件生日礼物,你收下它,一定要珍惜。”
  晨曦初起的时候,昏迷了几个小时的克劳迪娅费劲地睁开双眼,她的嘴唇在上下嚅动。李春平把耳朵贴近她的嘴边,听到她清晰地用中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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