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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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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南人周翁仲,最初当太尉掾,妻子生了个男孩,后来周翁仲当上了北海相。府里有个官叫周光,能和鬼来住,被阴间任为主簿,并让他回阳间向本郡本县的官员致意。周翁仲就对周光说,“你再回阴间去办完事后,十二月祭神时我将带我的小儿一起在庙里等你,你看看我儿子阴运如何。”周光从阴间回来后,周翁仲问他,他说,“我在阴间看见你儿子是个屠夫,穿着破衣头上挽着瓢形的发髻坐在神位上,拿着刀在割肉。还有几个穿青衣坠黑流苏的人在大堂东西厢房里不进去,不知是为什么。”周翁仲就手持宝剑对自己的老夫人说,“你为什么生了这么个儿子?”老夫人大怒说,“你不是说,你儿子的长相性格都象你吗?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疯话?“周翁仲就把儿子的事说了,并说这是阴间已定了的,如果不服气,母子的感情就立刻断绝。这时老夫人才哭着说,”当年因为我们年纪大了没有男孩心里不安,我就偷偷把新生的女孩和一个屠夫换了个男孩,并给了那屠夫一万钱。“现在这孩子已经十八了,就把他又送还给屠户家,把女儿重新接了回来。女儿已嫁给了一个卖饼的做老婆,就让她改嫁给西平的李文思。后来李文思作了南阳太守。
  田 畴
  田畴,北平人也。刘虞为公孙瓒所害,畴追慕无已,往虞墓,设鸡酒之礼哭之。音动林野,翔乌为之凑鸣,走兽为之悲吟。畴卧于草间,忽有人通云:“刘幽州来,欲与田子泰言生平之事。”畴神悟远识。知是刘虞之魂,既进而拜。畴泣不自止,因相与进鸡进酒。畴醉。虞曰:“公孙瓒购求子甚急,宜窜伏避害。”畴对曰:“君臣之道,生则尽其义。今见君之灵,愿得同归九泉。骨且不朽,安可逃乎?”虞曰:“子万古之高士也,深慎尔仪。”
  奄然不见,而畴醉亦醒。
  田畴是北平人。当时刘虞被公孙瓒杀害,田畴知道后,由于对刘虞特别敬慕,就备了酒和鸡肉到刘虞的墓上去祭奠痛哭。哭声震动了山林和田野,群鸟都被感动得哀鸣,走兽也被感动得悲号。田畴躺在草丛里,忽然有人通报说,“刘虞已经来了,想和田畴说说生平的事。”田畴本来就是个十分聪明有见识的人,知道是刘虞的鬼魂现形,就参见跪拜,仍然痛哭不止。刘虞就和田畴一起喝酒吃鸡肉。田畴喝醉了,刘虞说,“现在公孙瓒悬赏捉拿你,你应该赶快躲起来以免被害。”田畴说,“自古君臣的大理就是为臣在活着时对君王尽忠尽义,现在见到君王的魂灵,我也愿意一同魂归九泉。尸骨尚且不朽,我怎么可以逃走呢?”
  刘虞说,“你真是千古少有的仁人志士,愿你永远保持你的气节吧。”说完消失不见,田畴也醒过来了。
  文 颖
  汉南阳文颖,字叔长,建安中,为甘陵府丞。过界止宿,夜三鼓时,梦见一人跪前曰:“昔我先人,葬我于此。水来湍墓,棺木溺,渍水处半,然无以自温。闻君在此。故来相依。欲屈明日,暂住须臾。幸为相迁高燥处。”鬼披衣示颖,而皆沾湿。颖心怆然,即寤。
  访诸左右,曰:“梦为虚耳,何是怪?”颖乃还眠,向晨,复梦见,谓颖曰:“我以穷苦告君,奈何不相愍悼乎?”颖梦中问曰:“子为谁?”对曰:“吾本赵人。今属河芒氏之神。”颖曰:“子棺今何所在?”对曰:“近在君帐北十数步,水侧枯杨树下,即是吾也。
  天将明,不复得见,君必念之。“颖答曰:”诺。“忽然便寤。天明可发,颖曰:”虽云梦不足怪,此何太过。“左右曰:”亦何惜须臾,不验之耶?“颖即起,率十数人将导,顺水上,果得一枯杨。曰:”是矣。“掘其下,未几,果得棺,棺甚朽坏,没半水中。颖谓左右曰:”向闻于人,谓之虚矣。世俗所传,不可无验。“为移其棺,葬之而去。(出《搜神记》)
  汉南阳人文颖。字叔长。建安年间。任甘陵府丞。有一次到外地去,晚上住下后,夜里三鼓时。梦见一个人跪在他面前说,“过去我祖上把我埋在这里。现在我的墓被水淹了,棺木一半浸在水里,我自己没有办法。听说你在这里,所以来求你。希望你明天不要走,再停留一阵。望能约我迁移到高处干燥的地方。”鬼让文颖看自己的衣服,果然都湿了,文颖心里很难过,就醒了。醒后问旁边睡的人们,都说,“梦都是假的,有什么奇怪的。”文颖就接着睡。睡到拂晓,又梦见那鬼来说,“我把我的困苦告诉你,你怎么不可怜我呢?”文颖在梦中问,“你是谁?”鬼说,“我本来是赵地的人,现在归河芒神管。”文颖问,“你的棺木现在何处?”鬼说,“只离你住地北面十几步远,水边的一根枯杨树下,我就在那里。
  天快亮了,我该走了,请你别忘了。“文颖答应后就醒了。天亮后要出发时,文颖说,”虽然梦不足怪,我这梦做的也太过分真实了。“朋友们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不去验一验呢。“文颖就领着十几个人,顺河上行,果然看见一棵枯杨树。说,”就是这儿。“往下挖,没一会就看见一个棺木。已经朽坏,被水淹了一半。文颖就对大家说,”都说梦是虚的,人们的传说,得检验后才能证明啊。“于是把棺材挪了,埋葬以后才离去。
  王 樊
  《敦煌实录》云,王樊卒,有盗开其塚。见樊与人樗蒲,以酒赐盗者。盗者惶怖,饮之。见有人牵铜马出塚者。夜有神人至城门,自云:“我王樊之使,今有发塚者。以酒墨其唇讫。旦至。可以验而擒之。”盗即入城,城门者乃缚诘之,如神所言。(出《独异志》)
  《敦煌实录》上说:王樊死后,有盗墓人挖开他的坟,看见王樊在墓中和人用樗蒲玩赌博的游戏。看见盗贼,王樊请他喝酒。盗贼惊慌害怕,就喝了酒。然后就看见一个人牵墓中的一匹铜马走了。当天夜里有位神人来到城门前说,“我是王樊派来的。有一个人盗墓,王樊用酒染黑了盗贼的嘴唇,天亮后请你查验抓住他。”盗墓贼进城时,果然被守城门的人认出,绑起来一审,果然像那神说的一样。
  秦巨伯
  琅邪秦巨伯,年六十。尝夜行饮酒,道经蓬山庙。忽见其两孙迎之,扶持百余步,便捽伯颈着地骂:“老奴,汝某日捶我,我今当杀汝。”伯思惟:某时信捶此孙。伯乃佯死,乃置伯去。伯归家,欲治两孙。孙惊惧叩头,言为子孙,宁可有此,恐是鬼魅。乞更试之,伯意悟。数日,乃诈醉,行此庙间。复见两孙来扶持伯。伯乃急持。动作不得。达家,乃是两人也。伯著火灸之,腹背俱焦坼,出著庭中,夜皆亡去,伯恨不得之。后月,又佯酒醉夜行,怀刀以去,家不知也。极夜不还,其孙又恐为此鬼所困,仍俱往迎之,伯乃刺杀之。
  (出《搜神记》)
  琅邪县的秦巨伯,六十岁。有一次夜里出去喝酒,经过蓬山庙时,看见他的两个孙子迎上前来,扶他走了一百多步,忽然把他的脖子揪住往地上按,还骂道:“老东西,你那天打我,我今天就该杀了你!”秦巨伯一想,前几天真是揍过孙子,就装死躺下。两个孙子就扔下他走了。回到家后,就要收拾两个孙子。孙子又奇怪又害怕,不住磕头说,“我们作孙子的怎么敢作出这种事呢?是不是鬼怪作崇呀。您再试试看。”秦巨伯心里就明白了。几天后,他又装醉来到庙前,果然又见两个孙子迎上来搀扶。秦巨伯狠狠抓住他们,一个也动弹不了,拖到家里一看,还是那两个人,就用火来烧烤,直烧得他们肚子后背全都胡焦了,才扔到院子里,结果还是都逃掉了,秦巨伯后悔万分。一个月后,他又假装喝醉了,怀揣着刀夜晚出去。家里人不知道他那里去了,夜深还不回。他的两个孙子也担心再遇上鬼怪,就一块出去迎他,结果被他全给杀死。
  宗 岱
  宗岱为青州刺史,禁淫祀,著《无鬼论》。甚精,无能屈者。邻州咸化之。后有一书生。葛巾,修刺诣岱。与之谈甚久,岱理未屈。辞或未畅,书生辄为申之。次及无鬼论,便苦难岱,岱理欲屈。书生乃振衣而起曰:“君绝我辈血食二十余年。君有青牛髯奴,未得相困耳。今奴已叛,牛已死,令日得相制矣。”言绝,遂失书生,明日而岱亡。
  宗(岱当青州刺史时,严)禁百姓胡乱敬神,还写了《无鬼论》,道理讲得很精辟,没人能驳倒他,连邻州的人们也被他说服。后来有个书生递了名贴来见宗岱,两个人谈了很久,宗岱始终坚持自己的论点。有时候宗岱用辞不当,书生就替他引申提醒。后来谈到无鬼论,书生就一再地驳斥,宗岱有点说不过了,书生就整整衣服站起来说,“你断了我们的祭祀供奉二十多年,你有青牛和长须仆人,保护你不受困扰。你到现在奴仆叛逃,青牛已死;今天我们也要制一制你了。”说完书生就不见了。第二天,宗岱也死了。
  郑 奇
  后汉时,汝南汝阳西门亭有鬼魅,宾客宿止多死亡。或亡发失精。郡侍奉掾宜禄郑奇休,去亭六七里,有美妇人乞寄载,奇初难之。然后上车。入亭,趋至楼下,吏卒白楼不可上。奇曰:“恶也。”亦昏冥,遂上楼。与妇人接宿,未明发去。亭卒上楼扫除,见死妇,大惊,走白亭长。击鼓会诸庐吏,共集诊之,乃享西北八里吴氏妇,新亡,夜临殡火灭,及火至失之。其家即持去。奇发,行数里,腹痛。到南顿利阳亭,加剧物故。楼遂无敢复上。
  (出《风俗通》)
  后汉时,汝南汝阳的西门亭馆舍闹鬼。宾客住这馆舍的很多人死去,或者头发突然被鬼剃光,或者精神失常。有个当郡侍奉掾的宜禄人郑奇到西门亭去,离亭六七里遇见一个美丽的女子要求搭他的车,郑奇起初不允,后来就让她上了车。到了西门亭,和女人一块到了楼下并要送女人上楼。吏卒说楼上常闹鬼,劝郑奇别上楼。郑奇说,“我不怕。”当时天已经黑了,就和那女人一齐上楼,并和她同宿了。天没亮郑奇就走了。亭卒上楼打扫,看见那女人已死去,大吃一惊,赶快去报告亭长,并敲鼓召集周围村庄的管事的一齐来看那个死女人,才认出女人是亭西北八里的吴家女子,刚刚死去还没埋。夜晚,女人尸体前的长明灯突然灭了,等再点上灯才发现女尸不见了。于是女子他家把她的尸体领回去。郑奇上路后,走了几里地突然肚子痛。走到南顿的利阳亭,肚子痛得更厉害了,很快就死去。后来那楼就再也没人敢上去了。
  钟 繇
  钟繇忽不复朝会,意性有异于常。寮友问其故,云:“常有妇人来,美丽非凡间者。”
  曰:“必是鬼物,可杀之。”后来止户外,曰:“何以有相杀意?”元常曰:“无此。”殷勤呼入。意亦有不忍,乃微伤之,便出去,以新绵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寻迹,至一大塚,棺中一妇人。形体如生,白练衫,丹繍裲裆。伤一髀,以裲裆中绵拭血。自此便绝。
  (出《幽明录》)
  钟繇有一阵忽然不去上朝了。性情也和过去不一样。同僚朋友问他怎么回事,钟繇说他常和一个美丽非凡的女人幽会。朋友说那一定是个鬼怪,应该杀了她。后来那女人来会钟繇时站在门外质问道,“为什么起了杀我的意思?”钟繇像平时那样说,“那有这事?”还是非常亲切地把那女人叫进屋来。钟繇举刀要杀实在不忍心,就用刀砍伤了她。女人逃出屋,用新棉花边跑边擦身上的血,血滴到路上。第二天,叫人顺着血迹找到一个大坟墓,棺才里躺着个女人,象活人似的,穿着白绸衫红繍坎肩。一看,是伤在大腿上,用坎肩里的棉花擦的血。从此那女人再也没有来。
  夏侯玄
  夏侯玄被司马景王所诛,宗人为设祭。忽玄来灵座,脱头于边,悉敛果鱼酒肉之属,以内颈中毕,还自安其头。既而言曰:“吾得请于帝矣。子元无嗣也。”寻有永嘉之役,军还,世宗殂而无子。(出《异苑》)
  夏侯玄被司马景王杀了以后,族人为他设酒肉祭奠。看见他来到灵牌的座上,把自己的头摘下来放在一边,把供桌上的鱼果酒肉往脖腔里塞,塞完自己又把头安上说,“我已经上请于天帝了。世宗将没有后人。”不久就发生了永嘉之战。军队回来后世宗死了,没有儿子。
  稽 康
  稽康灯下弹琴,忽有一人,长丈余,著黑单衣,革带。康熟视之,乃吹火灭之曰:“耻与魑魅争光。”尝行,去路(明抄本路作洛。)数十里,有亭名月华。投此亭,由来杀人,中散心神萧散,了无惧意。至一更操琴,先作诸弄。雅声逸奏,空中称善。中散抚琴而呼之:“君是何人?”答云:“身是故(明抄本故作古。)人,幽没于此。闻君弹琴,音曲清和,昔所好。故来听耳。身不幸非理就终,形体残毁,不宜接见君子。然爱君之琴,要当相见,君勿怪恶之。君可更作数曲。”中散复为抚琴,击节。曰:“夜已久。何不来也?形骸之间。复何足计?”乃手挈其头曰:“闻君奏琴。不觉心开神悟。恍若暂生。遂与共论音声之趣,辞甚清辩。谓中散曰:”君试以琴见与。“乃弹《广陵散》。便从受之。果悉得。中散先所受引,殊不及。与中散誓,不得教人。天明,语中散。”相与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远同千载,于此长绝。“不胜(胜原作能。据明钞本改。)怅然。(出《灵鬼志》)
  稽康(晋朝“竹林七贤”之一,作过“中散大夫”,故原文中称他为“中散”)有一次在灯下弹琴。忽然有个妖怪进屋,高一丈多,穿黑衣服,腰扎皮带。稽康盯着妖怪看了一会儿,一口吹灭了灯说,“和你这样的妖怪同在灯光下,我真感到羞耻!”还有一次,他出门远行,走到离洛阳几十里的地方,住在月华亭里。有人告诉他,这里过去常杀人。稽康为人潇洒旷达,一点也不怕。一更时他在亭中弹琴,弹了好几个曲子,琴声悠扬动听。忽听到空中有人叫好。稽康边弹边问:“你是谁呀?”回答说,“我是一个古代幽灵,死在这里,听你的琴弹得清新悠扬,我以前爱好琴所以来欣赏。我生前没得到妥善的安葬,形象损毁了,不便现形和你见面。然而我十分喜欢你的琴艺。如果我现形,你不要害怕讨厌。你再弹几只曲子吧。”稽康就又为鬼魂弹琴,鬼魂就合着琴声打拍子。稽康说,“夜已深了,你怎么还不现形见我,你的形象再可怕我也不会在意的。”鬼魂就现了形,用手捂着自己的头说,“听你弹琴,我感到心情舒畅,仿佛又复活了。”于是就和稽康谈论琴艺方面的理论,谈得很有道理,并向稽康要过琴来,自己弹了一首著名的古典《广陵散》。稽康要求鬼魂把这首曲子教给他,鬼魂就教了。稽康过去曾学过,但学得远远不如鬼魂弹得好。鬼魂教完后,让稽康发誓决不再教给别人。天亮时鬼魂告别说,“虽然我们只交往了一夜,但友情可以胜过千年啊!现在我们永远分别了。”两个心里都十分悲伤。
  倪彦思
  吴时。嘉兴倪彦思。居县西埏里。有鬼魅在其家。与人语。饮食如人,唯不见形。彦思奴婢,有窃骂大家者,云“今当以语。”彦思治之,无敢詈之者。彦思有小妻,魅从求(求原作来。据明抄本改。)之。彦思乃迎道士逐之。酒肴即设,鬼乃取厕中草粪,布著其上。
  道士便盛击鼓,召请著神。魁乃取虎伏,于神座上吹作角声音。有顷。道士忽觉背上冷,惊起解衣,乃虎伏也。于是道士罢去。彦思夜于被中,窃于妪语,共患此魅。魅即屋梁上,谓彦思曰:“汝与妇道吾,吾今当截汝屋梁。”即隆隆有声。彦思惧梁断,取火照视,魅即灭火,截梁声愈急。彦思惧屋坏。大小悉遣出,更取火,视梁如故。魁大笑,问彦思:“复道吾不?”郡中典农闻之曰:“此神正当是狸物耳!”此魅即往谓典农曰:“汝取官若千百斛谷,藏著某处,为吏污秽,而敢论吾。今当白于官,将人取汝所盗谷。”典农大怖而谢之,自后无敢道。三年后去,不知所在。(出《搜神记》)
  吴时嘉兴有个倪彦思,住在县城西边墓道边上,有个鬼住在他家。鬼能吃能喝能跟人说话,只是不现形。倪彦思的仆人婢女有时背后骂主人,鬼就说,“我告诉你们主人。”倪彦思就处罚仆人,仆人再不敢偷骂了。鬼还总纠缠彦思的小老婆,彦思就请了道士来撵鬼。道士摆好酒肉正要祭神,鬼却弄来厕所的粪洒在酒肉上。道士就使劲敲鼓召请诸神,鬼就拿便器跳到神座上吹出军中画角的声音。不大会儿道士觉得背上发凉,脱了衣服一看是那便器钻到衣服里,道士只好逃掉。夜里彦思和老婆在被窝里商量除鬼的事,鬼就在屋梁上说,“你敢和你老婆讲究我,我就断你的房梁。”接着就听见忽隆隆的截梁声。彦思怕梁断就点上灯看,鬼把灯吹灭,梁声就更大了。彦思怕屋子塌,就让家中老小都躲出去。再点上灯看,房梁却好好的。这时鬼大笑说,“还敢不敢讲究我了?”郡里的典农官听说后对人说,“这个鬼一定是狐狸变的。”鬼就跑去对典农官说,“你偷了官仓里几百斗谷子藏在某地了,当官的贪污,还有脸议论我。看我不把你的丑事告官,让官府搜出你藏的粮食!”典农官吓坏了,忙向鬼道歉赔罪,以后再也不敢讲鬼的事了。过了三年后,这鬼就没了,也不知去了那里。
  沈 季
  吴兴沈季,吴天纪二年,为豫章太守。白日,于厅上见一人,著黄巾练衣,自称汝南平兴许子将,求改葬,悠然不见。季求其丧,不知所在,遂招魂葬之。(《豫章记》)
  吴兴人沈季在吴天纪二年当豫章的太守。大白天在厅上看见一个人头戴黄巾身穿白绸衣,自称是“汝南平兴许子将”,要求给他迁坟,说完就不见了。沈季找他的坟,找不到,只好祭奠招魂作了安葬礼。
  糜 竺
  糜竺用陶朱公计术,日益亿万之利,赀拟王侯。有宝库千间。竺性能振生死,家马厩屋侧,有古塚,中有伏尸。竺夜闻其泣声,忽见一妇人,袒背而来,云:“昔汉末为赤眉所发,扣棺见剥,今袒肉在地,垂二百余年,就将军求更深埋,并乞弊衣自掩。”竺即令为石椁瓦棺。设祭既毕,以青布衫裙,置于塚上。经一年。行于路曲,忽见前妇人葬所,青气如龙蛇之形。或有人问竺曰:“将非龙怪耶?”竺乃疑此异,乃问其家僮,曰:“时见一青芦杖,自然出入于门,疑其神也,不敢言。”竺为性多忌,信厌求之士,有言中忤,即加刑戮,故家童不言。竺赀贷如丘山,不可算记,内以方诸为具。及大珠如卵,散满于庭,故谓之宝庭,而外人不得窥。数日,忽见有青衣童子数人来曰:“糜竺家当有火厄,万不遗一。
  赖君能恻愍枯骨,天道不辜君德,故来禳却此火,当使君财物不尽。自今以后,亦宜自卫。“竺乃掘沟渠,周绕其库内。旬日,火从库内起,烧其珠玉,十分得一。皆是阳燧得旱烁,自能烧物也。火盛时,见数十青衣童子来扑火,有青气如云,复火上即灭。童子又云,多聚鹳鸟之类以禳灾,鹳能聚水巢上也。家人乃收集䴔鶄数千头,养于池渠之中,厌火也。
  竺叹曰:“人生财运有限,不得盈溢。”竺惧为身之患,时三国交兵,军用万倍。乃输其珍宝车服,以助先主。黄金一亿斤,锦绮繍耗罽,积如丘山,骏马千匹。及蜀破后。无所有。
  饮恨而终。(出《王子年拾遗记》)
  糜竺像陶朱公那样精于计算经商有道,获得了亿万的利润,光库房就上千间。比得上王侯的豪富,他的声名震动了阴阳两界。他家马圈旁边有一座古墓,里面有一副尸骨。有天夜里糜竺听见哭声就出去找,只见一个光着上身的女人向他走来说,“汉代末年赤眉造反,挖了我的墓,砸了棺材剥去我的衣服。我光着身子躺在地下已二百年了,请将军把我深葬,并给我件衣服遮身子。”麻竺就命人做了一石椁(棺外套棺)和瓦棺材,设祭礼把那女人安葬,并在她墓上放了一套青布衫裙。一年后,糜竺走路时忽然见到那女人坟上缭绕着像龙蛇般的青气。有人问他是不是龙怪,他自己也很奇怪,就问他的僮仆。僮仆说,“常常看见一根青芦杖从墓门出出进进,也怀疑是神,没敢说。”糜竺为人好忌多疑,好听信谗言拷打杀人,所以僮仆不敢多说话。糜竺家里的财物堆积如山。无法计数。家里拿在月下承露取水的大盘装满了鸡蛋大小的珍珠,放了一院子,所以他家叫“宝庭”,不许外人看。有天忽然有几个青衣童子来说,“糜竺家将发生火灾,一切都将烧尽。由于你能可怜无主的枯骨,上天念你的功德,派我们来救火,使你的财物不至于全毁于大火。从现在起,你自己也要想想办法。”糜竺就让人把库房周围都挖了沟渠防火。然而十天后火从库房内着起来。这是因为太阳太毒,天长日久的旱晒东西本身就能自燃,珠玉珍宝烧得只剩下十分之一。大火旺时,看见几十个青衣童子前来救火,有像云似的青气盖在火上火就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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