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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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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 咸
  太原王容与姨弟赵郡李咸,居相卫间。永泰中,有故之荆襄,假公行乘传。次邓州,夜宿邮之厅。时夏月,二人各据一床于东西间,仆隶息外舍。二人相与言论,将夕各罢息,而王生窃不得寐。三更后,云月朦胧,而王卧视庭木。荫宇萧萧然,忽见厨屏间有一妇人窥觇,去而复还者再三。须臾出半身,绿裙红衫,素颜夺目。时又窃见李生起坐,招手以挑之。王生谓李昔日有契,又必谓妇人是驿吏之妻,王生乃佯寐以窥其变。俄而李子起就妇人,相执于屏间,语切切然。久之,遂携手大门外。王生潜行阴处,遥觇之。二人俱坐,言笑殊狎。须臾,见李独归,行甚急,妇人在外屏立以待。李入厨取烛,开出书笥,颜色惨凄。取纸笔作书,又取衣物等,皆缄题之。王生窃见之,直谓封衣以遗妇人,辄不忍惊,伺其睡,乃拟掩执。封衣毕,置床上却出。顾王生且睡,遂出屏,与妇人语。久之,把被俱入下厅偏院。院中有堂,堂有床帐,供树森森然。既入食顷,王生自度曰:“我往袭之,必同私狎。”乃持所卧枕往,潜欲惊之。比至入帘,正见李生卧于床,而妇人以披帛绞李之颈,咯咯然垂死。妇人白面,长三尺余,不见面目,下按悉力以勒之。王生仓卒惊叫,因以枕投之,不中,妇人遂走。王生乘势奔逐,直入西北隅厨屋中。据床坐,头及屋梁,久之方灭。
  童隶闻呼声悉起,见李生毙,七窍流血,犹心稍煖耳。方为招魂将养,及明而苏。王生取所封书开视之,乃是寄书与家人,叙以辞诀,衣物为信念。不陈所往。但词句郑重,读书恻怆。及李生能言,问之,都不省记。但言仿佛梦一丽人,相诱去耳,诸不记焉。驿之故吏云,旧传厕有神,失天中,已曾杀一客使。此事王容逢人则说,劝人夜不令独寐。(出《通幽录》)
  太原王容和表弟赵郡的李咸,居住在相州卫州一带。永泰中,有事去荆襄,利用公差去乘坐驿车,次日到了邓州,晚上住在邮驿的大厅。当时是夏夜,两人各占用一张床在东西间,仆隶在外屋休息。两人互相说话,快到晚上各自休息。王容睡不着觉,三更后,云月朦胧,王容躺着看庭院中的树,荫宇萧萧,忽然看见厨屏间有一妇人偷看,去而往返三次。过了一会儿,现出半身,绿裙红衫,白脸夺目,又看见李咸起身坐起来,抬手来挑逗她。王容以为李咸以前和她有约。又以为妇人一定是驿站差吏的妻子,王容就假装睡觉来静观其变。
  一会儿李咸起身走近妇人,手挽手在屏间,言语切切的样子,过了很久,就携手出了大门外。王容偷偷地走到暗处,远远地偷看,两人都坐看,说笑着互相调情。一会儿,看见李咸独自回来,走得很快,妇人在外面站着等待。李咸到厨房取出蜡烛,打开书囊,面色凄惨,拿出纸笔写字,又拿出衣物,都署上名字。王容偷偷看到,只以为把衣服送给妇人,就不忍心惊动他,想等他睡,就偷偷抓住。李咸安排完衣服,放在床上就出去了,看见王容已经睡了,就出屏和妇人说话。过了很久,拿着被去了,来至偏院,院中有堂屋,堂屋有床帐,树木森森的样子,已经进去一顿饭的功夫。王容想到:“我去偷袭他们,他们一定睡在一起。”就拿着枕头去了,偷偷地走想去惊吓他们,等到了帘内,正看见李咸躺在床上,妇人用衣带绞了李咸的脖子,李咸的样子快要死了。妇人白脸,三尺多长,不见面目,下边按住李咸用尽力气来勒他。王容突然惊叫起来,就用枕头打她。没打着,妇人就跑了。王容趁势追逐,妇人径直进入西北角的厨房中,在床上坐着,脑袋触到了房梁,很久才消失。仆童听到叫声都起来了,看见李咸死了,七窍流血,只是心口还热。就为他招魂抢救,到天亮才苏醒过来。王容拿来他写的书信打开一看,竟是寄信给家人,叙述告别,衣物为想念之物,没说去什么地方,但词句郑重。读信读来恻隐怆然。等到李咸能说话了,问他,他都不能记得,只说仿佛梦见一个丽人,引诱他离开,其他的事都不记得了。驿站的老吏说:“以前传说厕所有鬼神,先天年间,曾经杀死一个客使。”此事王容逢人就说,告诫别人夜晚不能独自睡觉。
  李 昼
  李昼为许州吏,庄在扶沟。永泰二年春,因清明归,欲至泊梁河。先是路旁有冢,去路约二十步,其上无草,牧童所戏。其夜,李昼忽见冢上有穴,大如盘,兼有火光。昼异之,下马跻冢焉。见五女子,衣华服,依五方,坐而纫针。俱低头就烛,矻矻不歇。昼叱之一声,五烛皆灭,五女亦失所在。昼恐,上马而走。未上大路,五炬火从冢出,逐昼。昼走不能脱,以鞭挥拂,为火所爇。近行十里。方达伯梁河,有犬至,方灭。明日,看马尾被烧尽,及股胫亦烧损。自后遂目此为五女冢,今存焉。(出《博异志》)
  李昼是许州官吏,庄子在扶沟。永泰二年的春天,清明回家,将到伯梁河,路旁有座坟墓,离大道约二十步。那上面没草,是牧童游戏的场所。这天晚上,李昼忽然看见坟上有洞穴,大小象盘石,还有火光。李昼诧异,下马登上坟墓,看见五个女子身穿华丽的衣服,按五个方位坐着缝补,低着头凑近灯光,孜孜不停。李昼呵叱了一声,五个烛光都灭了,五个女子也消失了。李昼害怕,上马而逃。没走上大道,五炬火光从坟里出来追赶李昼。李昼跑不掉,用马鞭挥打,被火烧着了,走了十里,才到伯梁河。有人来了,灯火才灭。第二天看马尾巴被烧没了,大腿和小腿也烧伤了。从此后就把这个坟看成五女坟,现在还保存在那里。
  元 载
  大历九年春,中书侍郎平章事元载,早入朝,有献文章者,令左右收之。此人若欲载读,载云:“侯至中书,当为看。”人言:“若不能读,请自诵一首。”诵毕不见,方知非人耳。诗曰:“城东城西旧居处,城里飞花乱如絮。海燕啣泥欲下来,屋里无人却飞去。”
  载后竟破家,妻子被杀云。(出《玄怪录》)
  大历九年春天,中书侍郎平章事元载早起上朝,有个献文章的人,元载让随从收下来。
  这人想让元载读,元载说:“等回到中书省,再为你看。”那人说:“若不能读,让我自诵一首。”诵完就不见了,诗曰:“城东城西旧居处,城里飞花乱如絮。海燕衔泥欲下来,屋里无人却飞去。”元载后来竟然家道败落,妻子和孩子都被杀了!
  萧 审
  萧审者,工部尚书旻之子,永泰中,为长洲令,性贪暴,然有理迹,邑人惧惮焉。审居长洲三年,前后取受无纪极。四年五月,守门者见紫衣人三十余骑,从外入门。迎问所以,骑初不言,直至堂院。厅内治书者皆见。门者走入,白审曰:“适有紫衣将军三十骑直入,不待通。”审问:“其人安在?焉得不见?”门者出至厅,须臾,见骑从内出,以白衫蒙审。步行。门者又白奇事,审顾不言。诸吏送至门,不复见。俄闻内哭,方委审卒。后七日,其弟宇复墓,忽倒地作审灵语,责宇不了家事,数十百言。又云:“安胡者,将吾米二百石,绢八十匹,经纪求利。今幸我死,此胡辜恩,已走矣。明日食时,为物色捉之。”宇还至舍,记事白嫂,嫂尔日亦灵语云然。宇具以白刺史常元甫,元甫令押衙候捉,果得安胡。米绢具在,初又云:“米是己钱,绢是枉法物,可施之。”宇竟施绢。(出《广异记》)
  萧审是工部尚书萧旻的儿子。永泰年中为长洲令,性情贪婪暴戾,但有规律可循。邑人非常惧怕他,萧审在长洲三年,前前后后收取贿赂,无法无纪已到极点。永泰四年五月,守门人看见身穿紫衣人三十多骑马的人从外边进入门内。门人迎上去问干什么?骑马的人开始不说话,径直到堂院厅内,管书的人都看见了。门人走进去告诉萧审,说:“刚才有紫衣将军三十个,直扑进来,来不及通报。”萧审问:“那些人在哪儿?怎么不见?”门人出来到厅堂,一会儿,看见骑马的人从里边出来,用白衣服蒙住萧审步行出来。门人又说:“奇事。”萧审看着不能说话,几位官吏送到门口,不再见到他们了。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哭声,才知道萧审死了。七天后,他弟弟萧宇去扫墓,忽然倒地成了萧审“显灵”传语,责怪萧宇不管家事,说了几百句话,又说:“安胡这个人,将我的米二百石,绢八十匹,拿去经营挣钱,现在安胡庆幸我死了,他辜负我的恩情也跑了,明天吃饭的时候,准备抓他。”萧宇回家,将他所记得的这些事情说给嫂子听,嫂女也传灵语这样说。萧宇就详细地告诉了刺史常元甫。元甫命令衙役等候捉他,果然捉住了安胡。米、绢都在,萧审又说:“米是自己的钱买的,绢是贪赃枉法之物,可以施舍给别人。”萧宇就全部施舍了绢。
  卷第338 鬼二十三卷第三百三十八 鬼二十三
  卢仲海 王垂 武丘寺 李佐公 窦裕 商顺 李载 高励 萧遇 朱自劝卢仲海
  大历四年,处士卢仲海与从叔缵客于吴。夜就主人饮,欢甚,大醉。郡属皆散,而缵大吐,甚困。更深无救者,独仲海侍之。仲海性孝友,悉箧中之物药以护之。半夜缵亡,仲海悲惶,伺其心尚煖,计无所出。忽思礼有招魂望反诸幽之旨,又先是有力士说招魂之验,乃大呼缵名,连声不息,数万计。忽苏而能言曰:“赖尔呼(”呼“原在”赖“字上,据明抄本改。)救我。”即问其状,答曰:“我向被数吏引,言郎中命邀迎。问其名,乃称尹。
  (明抄本“尹”下有“淝”字)逡巡至宅,门阀甚峻,车马极盛,引入。尹迎劳曰:‘饮道如何,常思曩日破酒纵思,忽承戾止。浣濯难申,故奉迎耳。’乃遥入,诣竹亭坐。客人皆朱紫,相揖而坐。左右进酒,杯盘炳曜,妓乐云集,吾意且洽,都亡行李之事。中宴之际,忽闻尔唤声。众乐齐奏,心神已眩,爵行无数,吾始忘之。俄顷,又闻尔唤声且悲,我心恻然。如是数四,且心不便,请辞,主人苦留,吾告以家中有急,主人暂放我来,当或继请。
  授吾职事,吾向以虚诺。及到此,方知是死,若不呼我,都忘身在此。吾始去也,宛然如梦。今但畏再命,为之奈何?“仲海曰:”情之至隐,复无可行。(明抄本“行”作“言”)前事既验,当复执用耳。“因焚香诵咒以备之。言语之际,忽然又没,仲海又呼之,声且哀厉激切,直至欲明方苏。曰:”还赖尔呼我,我向复饮,至于酣畅。坐寮径醉,主人方敕文牒,授(“授”原作“管”。据明抄本改)我职。闻尔唤声哀厉,依前恻怛。主人讶我不始,又暂乞放归(“放归”原作“犯贵”,据明抄本改)再三。主人笑曰:‘大奇’。遂放我来。今去留未诀。鸡鸣兴,阴物向息,又闻鬼神不越疆。吾与尔逃之,可乎?“仲海曰:”上计也。“即具舟,倍道併行而愈。(出《通幽录》)
  大历四年,处士卢仲海和堂叔缵客居在吴地。晚上和主人喝酒非常高兴,大醉。其他人都走了,而缵大吐,很困,没有服侍的人,只有卢仲海服侍他。仲海心性孝敬长者,拿出盒中的所有药品来救护他。半夜缵死了。仲海非常悲痛,没有主意,一看他心口还热,忽然想到礼书上有招魂离返冥界的说法,以前又有术士说过招魂的事例,就大呼喊缵的名字,连声不停,有几万次。缵忽然苏醒而说:“全靠你呼喊救我。”随即问他情况。回答说:“我被几名差吏引导,说郎中让他们请我。问他主人的名字,说是姓尹。犹犹豫豫地走到门前,大门非常高大,车马很多。进去后,尹迎接出来说:‘酒量如何?我常想好久没有尽情喝酒了,忽然承蒙您到来,郁闷难以洗涤,所以非常欢迎您。’就转弯到了竹亭坐下。客人都穿官服,互相行礼坐下。左右侍酒斟酒,杯盘闪耀,妓乐云集。我的情绪非常融洽,都忘了咱们出来行走的事了。宴会中途的时候,忽然听到你召唤我的声音。各种乐器一齐演奏,我的心神已经迷乱,饮酒无数,我就忘了。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你召唤我的声音,非常悲痛,我的心情也很悲痛。就这样一连四次,我的心中不得安宁,请求告辞,主人苦苦挽留。我告诉他因为家中有急事,主人暂时放我回来。还要再次邀请我,授予我官职,我对他假意答应。
  等到了这里,才知道是死了。若不召唤我,我都忘掉自己的身体在这里了,宛然如梦。现在只是害怕再来请我,这事怎么办?“仲海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前面那件事既然应验了,就应该再使用。“缵就焚香吟诵咒语以防不测。言语之中,忽然又死了,仲海又呼唤他。声音哀厉激切,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缵才苏醒过来,说:”还是靠你呼唤我,我又去饮酒,到了酣畅时,坐在小路上醉了。主人下了文书,授我官职。听到你召唤我的声音哀厉,象先前那样悲痛。主人惊奇我心情不悦,我又再三请求他暂时放我回去。
  主人笑着说:‘太奇怪了’。就放我回来了。现在去留没有告别,鸡叫起来,阴间的东西一向休息,又听说鬼神不越过这个界线。我和你逃走,行吗?“仲海说:”这是上策。“就准备了船,加快速度走了。
  王 垂
  太原王垂,与范阳卢收友善,唐大历初,尝乘舟于淮浙往来。至石门驿旁,见一妇人于树下,容色殊丽,衣服甚华,负一锦囊。王卢相谓曰:“妇人独息,妇囊可图耳。”乃弥棹伺之,妇人果问曰:“船何适?可容寄载否?妾夫病在嘉兴,今欲省之,足痛不能去。”二人曰:“虚舟且便可寄尔。”妇人携囊而上,居船之首。又徐挑之,妇人正容曰:“暂附何得不正耶?”二人色炸。垂善鼓琴,以琴悦之。妇人美艳粲然,二人振荡,乃曰:“娘子固善琴耶?”妇人曰:“少所习。”王生拱琴以授,乃抚《轸泛弄》泠然。王生曰:“未尝闻之,有以见文君之诚心矣。”妇人笑曰:“委相如之深也。”遂稍亲合,其诙谐慧辨不可言,相视感悦,是夕与垂偶会船前。收稍被隔碍而深叹慕。夜深,收窃探囊中物,视之,满囊骷髅耳。收大骇,知是鬼矣,而无因达于垂。听其私狎甚缱绻。既而天明,妇人有故暂下,收告垂,垂大慑曰:“计将安出?”收曰:“宜伏箦下。”如其言。须臾妇人来问:“王生安在?”收绐之曰:“适上岸矣。”妇人甚剧,委收而迫垂,望之稍远,乃弃于岸。
  併棹倍行数十里外,不见来,夜藏船处闹。半夜后,妇人至,直入船,拽垂头。妇人四面有眼,腥秽甚,齿咬垂,垂困。二人大呼,众船皆助,遂失妇人。明日,得纸梳于席上,垂数月而卒。(出《通幽记》)
  太原人王垂和范阳人卢收是好朋友。唐大历初年,他们曾乘船在淮、浙间行走,到石门驿旁,看见一个妇人在树下,容貌非常美丽,衣服非常华美,背着一个锦囊。三垂、卢收互相说:“妇人独自休息,妇人的包裹可以图谋。”就停桨等她。妇人果然问:“船往什么地方去?能否捎上我?我丈夫生病在嘉兴,现在想去探望他,脚疼不能走。”二人说:“空船方便,可以捎上你。”妇人带着包裹上船,坐在船头。二人慢慢挑逗她,妇人正色道:“暂时求助你们,怎么能不正经呢?”二人脸色惭愧。王垂善于弹琴,用琴声取悦她。妇人美艳灿然。二人极其振奋,就说:“娘子本来也会弹琴吗?”妇人说:“小时学过。”王垂拱手把琴给她,妇人抚弄一曲《轸泛弄》。王垂说:“不曾听到过,好象见到了卓文君的真情。”妇人笑着说:“凝聚着司马相如的深情。”于是就稍稍亲热一点,谈吐和谐,聪慧、雄辨不可言表,互相感到高兴,这天晚上就和王垂苟合在船前。卢收稍被隔开,非常羡慕。
  夜深时,卢收偷偷拿妇人包裹中的东西看,满包全是骷髅,卢收非常害怕,知道妇人是鬼,但没有机会告诉王垂。听他的调情,非常缠绵。到了天亮,妇人因故暂时下船,卢收告诉了王垂。王垂非常恐怖说:“有什么办法?”卢收说:“你藏在床下。”王垂照他的话做了。
  一会儿。妇人回来了,问王垂在哪儿?卢收骗她说:“刚才上岸去了。”妇人反应很快,抛开卢收去追王垂。看她走得远一点,就把她丢到岸上,加快速度行船。走到几十里开外,不见妇人来。晚上停船在船多的地方。半夜后,妇人来了,直奔船上,拽王垂的头。妇人四面都有眼睛,腥秽之气强烈,咬着王垂。王垂被困,二人大声呼救,大家都过来帮助,妇人就逃走了。第二天,得到一个纸梳子在席上,王垂几个月后死了。
  武丘寺
  苏州武丘寺,山嵚崟,石林玲珑,楼雉叠起,绿云窈窕,入者忘归。大历初,寺僧夜见二白衣上楼,竟不下,寻之无所见。明日,峻高上见题三首,信鬼语也。其词曰:“幽明虽异路,平昔添工文。欲知潜寐处,山北两孤坟。”(其二示幽独居)。“高松多悲风,潇潇清且哀。南山接幽陇,幽陇空崔嵬。白日徒煦煦,不照长夜台。谁知生者乐,魂魄安能回。
  况复念所亲,恸哭心肝摧。恸器更何言,哀哉复哀哉。“(其三答处幽子)”神仙不可学,形化空游魂。白日非我朝,青松围我门。虽复隔生死,犹知念子孙。何以遣悲惋,万物归其根。寄语世上人,莫厌临芳樽。“
  庄上有墓林,古冢累累,其文尚存焉。(出《通幽记》)苏州武丘寺,在山间高耸着。
  石林精巧,楼台和城墙叠起,绿云环绕,进来的人都忘了回去。大历初年,寺里的僧人夜里见二个穿白衣服的人上楼,竟然没有下来,找他们没找到。第二天,高山上有题诗三首,都是鬼的语言。其词曰:“幽明虽异路,平昔添工文。欲知潜寐处。山北两孤坟。”(其二示幽独居)“高松多悲风,萧萧清且哀。南山接幽陇,幽陇空崔嵬。白日徒煦煦,不照长夜台。谁知生者乐,魂魄安能回。况复念所亲,恸哭心肝摧。恸器更何言,哀哉复哀哉。”
  (其三答处幽子)“神仙不可学,形化空游魂。白日非我朝,青松围我门。虽复隔生死,犹知念子孙。何以遣悲惋,万物归其根。寄语世上人,莫厌临芳罇。”庄上有个墓地,古墓累累,那几首诗还在那里。
  李佐公
  李佐公,大历中在卢州。有书吏王庾请假归。夜行郭外,忽值引驺呵避,书吏映大树窥之,且怪此无尊官也。导骑后一人紫衣,仪卫如大使。后有车一乘,方渡水,御者前曰:“车軥索断。”紫衣曰:“检簿。”遂见数吏检之曰:“合取卢州某里张道妻脊筋修之。”
  乃书吏之姨也。顷刻吏回,持两条白物各长数尺,乃渡水而去。至姨家,尚无恙。经宿患背痛,半日而卒。李佐公,大历年中在卢州。有个书吏叫王庾,请假回家,晚上在郊外行走,忽然遇到某个骑马的侍从大声呵避。书吏躲在枝后偷看,并且责怪这人不尊重官吏。见前导的后面,有一个身穿紫衣的人,仪仗排场好象节度使,后面有一辆车,正在渡河。驾车的人上前报告说:“拉车的绳子断了。”紫衣人说:“查看簿子。”就看见几名差吏查看簿子,说“应该取来卢州某里张道的妻子脊背上的筋修理。”那人是书吏的姨。一会儿的功夫,差吏回来了,手拿两条白色的东西,各长几尺,就渡水走了。书吏到他姨家,姨还没有病。过了一宿,发觉背痛。半天就死了。
  窦 裕
  大历中有进士窦裕者,家寄淮海。下第将之成都,至洋州无疾卒。常与淮阴令吴兴沈生善,别有年矣。声尘两绝,莫知其适。沈生自淮海调补金堂令,至洋州舍于馆亭中。是夕,风月晴朗,夜将半。生独若有所亡,而不得其寝。俄见一白衣丈夫,自门步来,且吟且嗟,似有恨而不舒者。久之,今曰:“家依楚水岸,身寄洋州馆。望月独相思,尘襟泪痕满。”
  生见之,甚觉类窦裕,特起与语,未及,遂无见矣。乃叹曰:“吾与窦君别久矣,定为鬼耶?”明日驾而去,行未数里,有殡在路前。有识者曰:“进士窦裕殡宫。”生惊,即驰至馆,问馆吏,曰:“有进士窦裕,自京游蜀,至此暴亡。太守命殡于馆南二里外,道左殡宫是也。”即至奠拜泣而去。(出《宣室志》)
  大历年中,有个进士叫窦裕,寄居淮海,落榜后将去成都,走到洋州无疾而卒。窦裕常与淮阴县令吴兴人沈生友善,分别有一年了,互相断绝了消息,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沈生从淮海调补为金堂县令,到了洋州,住在馆亭中。这天晚上,风清月朗,快到半夜,沈生独坐若有所失,不能睡觉。一会儿见一穿白衣男子,从门外走进来,一边吟诵一边叹息,似有遗憾不能舒张的样子。过了很长时间,他吟诵着:“家依楚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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