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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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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金子城,多余的零碎金子一堆一堆的,数不胜数。贼人见屋里没人,就争抢着拿东西。忽然发现一位妇人从金子城里走出来。她能有六尺高,身上穿着锦绣上衣,紫色丝绸裙子。她对贼人们说:“你们不是袁晁的同伙吗?怎么能到这里来?这些东西并不是留给你们的,你们就敢拿?刚才见到的小狗,你们以为是狗吧?
  不是的,那是龙啊!你们拿走的东西,我实在不珍惜,但是恐怕那些龙压不住怒火,前去拉你们的船,你们就死在眼前了。你们应该马上回去!“贼人们站成一排下拜,各把东西送回原处。于是就问这是什么地方,妇人说:”这是镜湖山慈心仙人修道的地方,你们无缘无故就跟着袁晁做贼,不出十天得有一场大祸,应该特别小心。“贼人们于是乞求妇人刮一阵顺风,让他们回到海岸。妇人回头布置一下,不一会儿就起了风。贼人们下拜告别,于是就扬帆起程,几天就回到临海县。船被搁浅在泥沙之中走不脱,贼寇全被官兵打死了,只剩下六七个妇人活了下来。浙东县押衙的谢诠之分配到一个奴婢,名字叫曲叶,是她亲口讲的这件事。
  卷第四十 神仙四十
  巴邛人 章仇兼琼 石巨 李山人 陶尹二君 许碏 杨云外 杜悰 南岳真君
  巴邛人
  有巴邛人,不知姓。家有桔园,因霜后,诸桔尽收。余有二大桔,如三四斗盎。巴人异之,即令攀摘,轻重亦如常桔,剖开,每桔有二老叟,须眉皤然,肌体红润,皆相对象戏,身仅尺余,谈笑自若,剖开后,亦不惊怖,但与决赌。赌讫,叟曰:“君输我海龙神第七女发十两,智琼额黄十二枚,紫绢帔一副,绛台山霞实散二庾,瀛洲玉尘九斛,阿母疗髓凝酒四钟,阿母女态盈娘子跻虚龙缟袜八两,后日于王先生青城草堂还我耳。”又有一叟曰:“王先生许来,竟持不得。信中之乐,不减商山;但不得深根固蒂,为摘下耳。”又一叟曰:“仆饥矣,须龙根脯食之。”即于袖中抽出一草根,方圆径寸,形状宛转如龙,毫厘罔不周悉,因削食之,随削随满。食讫,以水噀之,化为一龙,四叟共乘之,足下泄泄云起,须臾风雨晦冥,不知所在。巴人相传云:“百五十年已来如此,似在隋唐之间,但不知指的年号耳。”(出《玄怪录》)
  巴邛有一个人,不知姓什么。他家有一座桔子园。下霜之后,许多桔子都收下来了。还剩下两个很大的桔子,像能容三、四斗那样大的罐。巴邛人觉得这两个桔子很奇怪,便让人上去摘下来。它们的重量也和平常的桔子一样。把桔子剖开,每个桔子里都有两个老头儿,胡须眉毛都是白色的,全身肌肤红润,都面对面下象棋,身高只有一尺多,侃侃而谈,笑声朗朗,神态自若。桔子剖开之后,他们也不惊慌,照样和对方赌胜负。赌完之后,一个老头儿说:“你输给我海龙神第七个女儿的头发十两、智琼额黄十二枚、紫色绢披肩一副、绛台山的霞实散二庾(古代容量单位一庾为十六斗)、瀛洲的玉尘九斛(古代容量单位,十斗为一斛)、阿母疗髓凝酒四盅、阿母女态盈娘子跻虚龙白袜八双。后天在王先生青城草堂给我罢。”又有一个老头儿说:“王先生答应来,终究等不及了。桔中的乐趣,与商山相比并不减色,只是不能深根固蒂,还是让人家给摘下来了。”又一个老头儿说:“我饿了,需要吃龙根脯了。”说完就在衣袖中抽出一个草根,大小一寸左右,形状宛转像龙一样,头尾具备丝毫不差。老头儿就削着它吃,边削边长,完整如初。老头吃完,口含清水喷它,就变成一条龙。四个老头儿一起骑上,龙的爪下排出云雾,片刻之间风雨茫茫,四个老头儿和龙不知哪里去了。一百五十年来巴人一直如此相传。此事好像是在隋唐之间,但没有指明具体年号。
  章仇兼琼
  章仇兼琼尚书镇西川,常令左右搜访道术士。有一鬻酒者,酒胜其党,又不急于利,赊贷甚众。每有纱帽藜杖四人来饮酒,皆至数斗,积债十余石,即并还之。谈谐笑谑,酣畅而去。其话言爱说孙思邈。又云:“此小儿有何所会。”或报章仇公。乃遣亲吏候其半醉,前拜言曰:“尚书令传语:‘某苦心修学,知仙官在此,欲候起居,不知俯赐许否。’”四人不顾,酣乐如旧。逡巡,问酒家曰:“适饮酒几斗?”曰:“一石。”皆拍掌笑:“太多。”言讫,不离席上,已不见矣。使者具报章仇公,公遂专令探伺。自后月余不至。一日又来,章仇公遂潜驾往诣,从者三四人,公服至前,跃出载拜。公自称姓名,相顾徐起,唯柴烬四枚,在于坐前。不复见矣。时玄宗好道,章仇公遂奏其事,诏召孙公问之。公曰:“此太白酒星耳,仙格绝高,每游人间饮酒,处处皆至,尤乐蜀中。”自后更令寻访,绝无踪迹。(出《逸史》)
  章仇兼琼尚书镇守西川,经常派他的手下人察访道家术士。有一个卖酒的人,他的酒好,胜过他的同行。他又不着急用钱,所以赊欠他酒钱的人很多。经常有四个戴着纱帽拄着藜茎拐杖的人来饮酒。他们的酒量都多至几斗,积累的酒债达到十多石,就一起还给酒家。
  他们总是谈笑诙谐风趣,饮至尽兴而去。他们谈话喜欢谈论孙思邈,一再说这个小子会什么?有人把此事报告给章仇公。章仇公就派他的亲信役吏前去,等到他们四人喝到半醉,上前拜见说:“章仇尚书让传他的话:‘我苦心修行学习,知道仙官在这里,想在你们的身边侍候起居,不知肯屈尊应允否?’”那四人闻而不顾,照样尽兴饮酒作乐。一会儿,他们问酒家说:“刚才我们喝几斗酒了?”酒家回答说:“一石了。”他们都拍掌大笑说:“太多了!”说完,没见他们离开席位,已经不见了。章仇公派去的人把所见都报告给章仇公。章仇公于是派专人去打探他们的消息。从这以后,他们一个月没来。有一天又来了。章仇公听到报告后就秘密地亲自前往,有三、四个人跟随。穿着公服来到他们跟前,跃出参拜。章仇公说出自己姓名。那四人相互看了看慢慢地站起,人已不见,只有四根柴烬立在座位之前。
  从此以后,他们再不出现了。当时唐玄宗皇帝喜好道术,章仇公就向玄宗皇帝奏明了这件事。唐玄宗下诏召见孙公询问此事。孙公说:“这是太白酒星,仙人品格极高,常常漫游人间饮酒,各处都去,尤其喜欢蜀中。”从此以后唐玄宗皇帝更加派人四处寻访,但却没有一点踪迹。
  石 巨
  石巨者,胡人也,居幽州。性好服食。大历中,遇疾百余日,形体羸瘦,而神气不衰。
  忽谓其子曰:“河桥有卜人,可暂屈致问之。”子还云:“初无卜人,但一老姥尔。”巨云:“正此可召。”子延之至舍。巨卧堂前纸槅中。姥径造巨所,言甚细密。巨子在外听之,不闻。良久姥去。后数日,旦有白鹤从空中下,穿巨纸槅,入巨所,和鸣食顷,俄升空中,化一白鹤飞去。巨子往视之,不复见巨。子便随鹤而去,至城东大墩上,见大白鹤数十,相随上天,冉冉而灭。长史李怀仙,召其子问其事,具答云然。怀仙不信,谓其子曰:“此是妖讹事,必汝父得仙。吾境内苦旱,当为致雨,不雨杀汝。”子归,焚香上陈。怀仙使金参军赍酒脯,至巨宅致祭。其日大雨,远近皆足。怀仙以所求灵验,乃于巨宅立庙,岁时享祀焉。(出《广异记》)
  石巨,是胡人,居住在幽州,喜好服食。唐代宗大历年间,得病病了一百多天,身体虽然消瘦,但精神不减。一天,忽然对他的儿子说:“河桥有卜卦的人,可暂且委屈他,把他召来问一问。”他的儿子回来说:“并没有什么卜卦的人,只有一个年老的妇人而已。”石巨说:“正是这个人,可以呼唤来。”石巨的儿子邀请老妇人到家里。石巨躺在正屋前的纸槅中,老妇人直接到石巨的住处去。同石巨说话的声音很细很小。石巨的儿子在外面听他们说话,但听不见。过了好长时间,老妇人才离开。后几天,早晨有一只白鹤从空中下来,穿过石巨的纸槅,进入石巨的住处,和鸣了大约有一顿饭的工夫。过了一会儿,声音升到空中,变成一只白鹤飞走了。石巨的儿子去看他,不见石巨了。石巨的儿子便追随白鹤而去。
  到了城东的大土堆上,看见几十只大白鹤,一个跟一个地飞上天,慢慢飞远消失了。长史李怀仙,呼唤石巨的儿子,询问那件事。石巨的儿子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但李怀仙不信,对他的儿子说:“这是妖讹之事,你父亲如果真是得道成仙了,我们境内大旱,你父亲就应该给我们送雨来,如果天不下雨就杀你。”石巨的儿子回来,焚香上告苍天。李怀仙派金参军拿着酒脯,到石巨的住宅来,进行祭祀。那天下了大雨,远近的雨水都很充足。李怀仙因为所求很灵验,就在石巨的住宅立了庙,每年都按时节用酒食在那里进行祭祀。
  李山人
  李中丞汶,在朝日,好术士。时李山人寓居门馆,汶敬之。汶有子数人,其长曰元允,先与襄阳韦氏结婚,乃自京之襄阳,远就嘉会。发后,山人白汶曰:“贤郎有厄,某能相救;只要少时不交人事,以图静处。”汶许之。山人别居,良久出曰:“贤郎厄已过;然所乘马死,从者毙其一。身少见血,余无大损。汶疑信半之,乃使人至襄州,沿路侦候。使回得信云:”中道过大桥,桥坏,马死奴毙。身为横木决破颐颌间,少许出血,寻即平复。“
  公叹异之。后忽辞云:“某久此为客,将有没化之期。”但益怅然。汶曰:“何忽若是?”
  曰:“运数且尔,亦当委顺。”汶曰:“然可少留乎?”曰:“可。”汶固留之,月余又云:“欲遂前期。”汶又留半月。曰:“此须去矣。”乃晨起,与汶诀别。其后诸相识人家,皆云:“同日见李山人来告别。初别时曰:”某有少事,欲言之于第三郎君。“问何事。乃云:”十五年后,于昆明池边,见人家小儿颊有疵者,即某身也。“乃行。其后亦不知所之。(出《原化记》)中丞李汶,在朝为官的日子,喜爱术士。当时李山人寓居李汶门馆,李汶很敬重他。李汶有好几个儿子,他的长子名叫元允,先和襄阳韦氏定亲,于是从京城到襄阳,离家远行就婚。出发以后,李山人告诉李汶说:”你的儿子路途有灾难,我能相救,只是暂时需要不与别人交际应酬,因此我希望能有一个清静的环境。“李汶答应了他,李山人就另居别处。过了好长时间,李山人出来对李汶说:”你儿子的灾难已经过去了,但是他所骑的马死了,跟随的仆人死了一个,他身上出了少许血。其余没有大的损失。“李汶对此半信半疑,就派人到襄州去,沿路探听查访验证。使者获得确实的消息回来说:”中途过大桥,桥坏了,公子骑的马死了,跟随的奴仆也死了一个,公子的面颊和下巴之间被横木划破,出了少量的血,不久就痊愈了。“李汶对此惊叹异常。后来李山人忽然向李汶辞别说:”我长久在这里做门客,将要到殁化的期限了。“心里非常难过。李汶说:”怎么忽然至于这样啊!“李山人说:”运数将是这样,也委实应当顺从。“李汶又说:”然而,还可以少留一段时间吗?“李山人说:”可以。“李汶因此留下他。过了一个多月,李山人又说要实现前言。李汶又留了半个月。李山人说:”这回必须离开了。“于是他早晨起来,与李汶辞别。那以后许多与李山人相识的人家都说,同是那一天看见李山人来到自己家告别。李山人最初在李汶家告别时说:”我有点小事,要告诉给三公子。“问他是什么事?却说:”十五年后,在昆明池边,看见人家小孩面颊有个小疤痕的,就是我的转世之身。“说完就走了,以后也不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陶尹二君
  唐大中初,有陶太白、尹子虚老人,相契为友。多游嵩华二峰,采松脂茯苓为业。二人因携酿酝,陟芙蓉峰,寻异境,憩于大松林下,因倾壶饮,闻松稍有二人抚掌笑声。二公起而问曰:“莫非神仙乎?岂不能下降而饮斯一爵!”笑者曰:“吾二人非山精木魅,仆是秦之役夫,彼即秦宫女子。闻君酒馨,颇思一醉。但形体改易,毛发怪异,恐子悸栗,未能便降。子但安心徐待,吾当返穴易衣而至,幸无遽舍我去。”二公曰:“敬闻命矣。”遂久伺之。忽松下见一丈夫,古服俨雅;一女子,鬟髻綵衣。俱至。二公拜谒,忻然还坐。顷之,陶君启神仙何代人,何以至此?既获拜侍,愿怯未悟。古丈夫曰:“余秦之役夫也,家本秦人,及稍成童,值始皇帝好神仙术,求不死药,因为徐福所惑,搜童男童女千人,将之海岛。余为童子,乃在其选,但见鲸涛蹙雪,蜃阁排空,石桥之柱欹危,蓬岫之烟杳渺,恐葬鱼腹,犹贪雀生。于难厄之中,遂出奇计,因脱斯祸。归而易姓业儒,不数年中,又遭始皇煨烬典坟,坑杀儒士,摚鹌㈢Ρ拧S嗟贝耸保词瞧涫J庇谖>逯校殖銎婕疲送阉箍唷S指男帐衔逯颍衷馇鼗蕷H信妖妄,遂筑长城,西起临洮,东之海曲。
  陇雁悲昼,塞云咽空。乡关之思魂飘,砂碛之劳力竭。堕指伤骨,陷雪触冰。余为役夫,复在其数。遂于辛勤之中,又出奇计,得脱斯难。又改姓氏而业工,乃属秦皇帝崩,穿凿骊山,大修茔域,玉墀金砌,珠树琼枝,绮殿锦宫,云楼霞阁。工人匠石,尽闭幽隧。念为工匠,复在数中,又出奇谋,得脱斯苦。凡四设权奇之计,俱脱大祸。知不遇世,遂逃此山,食松脂木实,乃得延龄耳。此毛女者,乃秦之宫人,同为殉者。余乃同与脱骊山之祸,共匿于此。不知于今经几甲子耶?“二子曰:”秦于今世,继正统者九代千余年。兴亡之事,不可历数。“二公遂俱稽颡曰:”余二小子,幸遇大仙。多劫因依,使今谐遇。金丹大药,可得闻乎?朽骨腐肌,实翼庥荫。“古丈夫曰:”余本凡人,但能绝其世虑,因食木实,乃得凌虚。岁久日深,毛发绀绿,不觉生之与死,俗之与仙。鸟兽为邻,猱狖同乐。飞腾自在,云气相随。亡形得形,无性无情。不知金丹大药为何物也。“二公曰:”大仙食木实之法,可得闻乎?“曰:”余初饵柏子,后食松脂,遍体疮疡,肠中痛楚。不及旬朔,肌肤莹滑,毛发泽润。未经数年,凌虚若有梯,步险如履地。飘飘然顺风而翔,皓皓然随云而升。渐混合虚无,潜孚造化。彼之与我,视无二物。凝神而神爽,养气而气清。保守胎根,含藏命带。天地尚能覆载,云气尚能欝蒸,日月尚能晦明,川岳尚能融结。即余之体,莫能败坏矣。“二公拜曰:”敬闻命矣。“饮将尽,古丈夫折松枝,叩玉壶而吟曰:”饵栢身轻叠嶂间,是非无意到尘寰。冠裳暂备论浮世,一饷云游碧落间。“毛女继和曰:”谁知古是与今非,闲蹑青霞远翠微。箫管秦楼应寂寂,彩云空惹薜萝衣。“古丈夫曰:”吾与子邂逅相遇,那无恋恋耶?吾有万岁松脂,千秋柏子少许,汝可各分饵之,亦应出世。“二公捧授拜荷,以酒吞之。二仙曰:”吾当去矣!善自道养,无令泄漏伐性,使神气暴露于窟舍耳。“
  二公拜别,但觉超然,莫知其踪去矣。旋见所衣之衣,因风化为花片蝶翅而扬空中。陶尹二公,今巢居莲花峰上,颜脸微红,毛发尽绿,言语而芳馨满口,履步而尘埃去身。云台观道士,往往遇之,亦时细话得道之来由尔。(出《传奇》)
  唐宣宗大中初年,有陶大白、尹子虚二位老人,相互之间情投意合,成为要好朋友。他们多半是游览嵩山和华山,以采集松脂和茯苓为业。他们携带着酿造的好酒,登芙蓉峰,寻找奇异的地方。他们在大松树下休息,顺便倒出酒壶中的酒开怀畅饮。忽然听到松树梢上有两个人拍掌大笑。陶、尹二公站起身来发问说:“莫非你们是神仙吗?能不能落下来饮一杯酒?”大笑的人说:“我们二人不是山精木怪。我是秦朝的役夫,她是秦朝宫中的宫女。闻到你们酒的香气,很想一醉。只是因为我们的形体改变,毛发怪异,唯恐你们害怕,没能随便落下去。你们只需安心地稍等片刻,我们回洞换了衣服就来,希望不要急忙舍弃我们而去。”陶、尹二公说:“我们敬听仙人之命。”于是长时间在那里等待他们。忽然松树下出现一个男子,身穿古服,庄重雅致。一个女子,头梳环形发结,身着彩衣,一起来了。陶、尹二公起身参拜。他们愉快地围坐在一块儿。过了一会儿,陶公开口问二位神仙是什么朝代人,因为什么到了这里。既然我们能得到拜见、侍候神仙的机会,请帮我们弄通还未领悟的道理。古男子说:“我是秦朝的役夫,家本陕西人。等到渐渐长成儿童,碰上始皇帝好神仙术,寻找长生不死药。因而被徐福迷惑,搜寻童男童女一千人,将送到海岛上去。我是童子,是在挑选之列。只见海上鲸鱼掀起惊涛骇浪,如同天降急促飞雪,海市蜃楼排在空中,犹如石桥的柱石倾倒,蓬莱峰峦的云雾也变得虚无缥渺。由于害怕葬身鱼腹,还贪恋人生,就在灾难之中想出一条奇计,趁机逃脱了这场灾祸。回来以后就更名改姓,从事儒业。不几年,又遇到秦始皇焚烧典籍文献,活埋杀害儒生。当时缙绅泣泪成血,簪绂哭天喊地。我正在这里从事于儒业,又正好是那行列中的一个。当时在危险恐惧之中,又想出一条奇计,才逃脱了这场苦难。之后,我又更名改姓当筑造泥墙的苦工。又遇上秦始皇帝忽然听信妖言妄说,于是又修筑长城,西起临洮,东到海曲。当时的情景是:陇中鸿雁白昼悲鸣,边塞愁云密布天空。近关思乡之情使人魂魄飘散,沙漠的劳苦使人精疲力竭,毁落脚趾,损伤骨骼,趴冰卧雪,苦不堪言。我是役夫,又正好在这个行列之中,就在辛苦的劳役之中,我又想出一条奇计,才摆脱了这场灾难。之后,我又改名换姓当工匠,却跟着的是秦始皇帝死了,大兴土木,穿凿骊山,广修墓地,玉铺平地,金砌阶台,珍珠做树,美玉为枝,楼台殿阁,豪华异常。而工人石匠,全都封闭在墓地下面幽冥般的通道之中。自己是个工匠,又在这个行列中,就又想出一个奇特的计谋,才摆脱了这场苦难。总共四次奇特的计谋,都逃脱了大祸。我知道生不遇世,于是逃到这座山,吃松脂和树木果实,才得以延年益寿。这个姓毛的女子,是秦朝的宫女。和我一样,是殉葬的人,我于是和她一起逃脱了骊山灾祸,共同隐藏在这里。不知到现在经过了多少甲子了。”陶、尹二人说:“秦到现在,继承正统的有九个朝代,长达一千多年,其中兴亡的事,数不胜数。”陶、尹二公于是都以额碰地参拜说:“我们两个小子,有幸遇见大仙,屡经劫难,由此有了依托。既然让我们融洽相遇,那金丹大药之事,可以让我们听一听吗?我们是俗骨凡胎,老朽不堪,确实需要庇荫保护。”古男子说:“我本来是凡人,只是能够断绝那些世上的忧虑,因为吃树木的果实,才能够高入天空。年深日久,毛发由黑就成红绿,不知道生和死、俗和仙,与鸟兽为邻,和猴子同乐,飞腾自由自在,云气相随,失去形体还会得到形体,没有性也没有情,不知道金丹大药是什么东西。”陶、尹二公说:“大仙吃树木果实的方法,可以让我们听一听吗?”古男子说:“我开始吃柏树子,后来吃松脂,全身长满了疮疡,腹中疼痛,不到一个月,皮肤明亮光滑了,毛发油润有了光泽。没有经过几年,升入高空就像有梯子一样,走险路就像走平地一样,轻飘飘的好像浮在空中顺风飞翔,在广阔无边的天空中随云而升。渐渐混合虚无,潜伏造化。你和我,在我看来,不是两个物体。集中精神就精神爽朗,静心养气就元气清爽。保守住胎根,含藏住命带,虽然天地还能够覆载,云气还能够欝蒸,日月还能够晦明,川岳还能够融解。就是我的身体不能败坏。”陶、尹二公拜谢说:“敬听仙人之命。”酒将要喝完的时候,古男子折下一棵松枝,敲打玉壶并吟诗说:“吃柏子身体轻健,住在山峦叠嶂间,不愿意招惹是非去到人世尘寰,暂时装备衣冠论说空虚不实的尘世,一会儿还是遨游在碧云天。”毛氏女子接着和诗说:“谁能知道古今究竟谁是与谁非,闲暇脚踏青霞远游青翠掩映的深山,秦楼的箫管应该是寂静无声,彩云白白地挑逗薜萝衣衫。”古男子说:“我和你们邂逅相遇,那能不留恋呢?我有一点儿万年的松脂和千年的柏子,你们可以各分一半把它吃了,你们也该走出尘世。”陶、尹二公拜谢双手接过,用酒吞吃了。二位仙人说:“我们应当走了,你们要好好地自己修真养性,不要漏泄伐性,让神气暴露在窟舍。”陶、尹二公与二位仙人拜别,只觉得超然世外,不知他们的踪迹到何处了,不久看他们所穿的衣服,被风一吹都变成了花片蝶翅,飞扬在空中。陶、尹二公,现在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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