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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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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原作“岛”,据明抄本改。)有三大鱼长数丈,小鱼无数周绕,沿流而去。搜曰:“吾此行甚有所利,不因子,何以去昭潭之害?”遂与昱乘舟东西耳。(出《传奇》)
  东汉元和年间,有一个不愿做官的人叫高昱,以钓鱼为生。有一天他把鱼船停在昭潭的岸边。到了夜里三更天还没睡着。忽然他看见潭上有三朵红色的大荷花,芳香奇特。有三个美女盘腿分别坐三朵荷花上。三个人都穿着白色衣裙,冰清玉洁像白雪一样,容貌艳丽迷人,神彩晶莹好似天仙。她们说:“今天晚上水面广阔,风清浪静,天高月明,使人心情愉快。欣赏如此美景,正适合谈论一些幽深玄妙的道理。”其中一女子说:“旁边有条小船,会不会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呢?”另一个女子说:“即使有人,也不会是隐居的高人,不必害怕。”接着又对另两个女子说:“昭潭有没底橘子洲就会漂浮起来,相信这句话不是假的。”又说:“请各人说说自己喜欢什么学说?”其次一女子说:“我本性适合学习佛学。”第一个女子说:“我学习道教。”最后一女子说:“我学习儒家学说。”随后各自谈起了本教的教义,道理说得精深微妙。一个女子说:“我昨晚做了个不吉祥的梦。”另两个女子问:“是什么梦?”回答说:“我梦见子孙们仓皇失措,我们住的洞窟府宅流离转移,受到别人的斥责和驱逐,全族人都被迫奔波迁移。这是不吉祥的预兆。”另外两女子说:“灵魂出游,偶然看见的情景,不值得相信。”三个女子一齐说:“各自推算一下,明天早晨,能吃到什么食物。”过了好大一会儿,一个女子说:“遵从各人的爱好,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一个儒生罢了。唉,我刚才所说的梦,未必不是灾祸。”说完,全都沉没入潭,高昱听了她们所说的话,全都清清楚楚地记住了。等到天亮,果然有一个和尚来渡水,船到中流就沉没淹死了。高昱非常害怕,意识到:昨天晚上她们说的不是假话。紧接着,一个道士来到停船处准备渡水。高昱急忙制止他,道士说:“你是个妖精,和尚之事是偶然的事。我去赶赴具有非凡智慧的人的召见,即使死了也不后悔,不能失信于人。”于是呵叱驾船人赶快开船,结果道士乘船到中流又沉没淹死了。后来又有一个读书人,带着一个装书的口袋也来渡水。高昱恳切地说:“先前来的和尚和道士已经淹死了。”读书人严肃地说:“人的生死是命中注定的,今天我们族人举行丧祭,不能不去参加吊丧的仪式。”正要划桨,高昱拉住书生的衣角说:“可砍断我的胳膊,却不能让你渡水。”书生正要向岸上叫喊,忽然地有个象绳子似的东西,从昭潭中飞出来,缠住读书人拖到水里去了。高昱和那些准备渡水的人急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襟,上面的粘涎滑溜溜的,没有扯住。高昱长叹一声说:“这是命中注定的。”顷刻间淹没了三个人。又过了一会有两个客人乘坐着小船来到。一个老头,一个少年。高昱就上前拜见老头,问老头的姓名。老人说:“我是祁阳山的唐勾鳖,准备到长沙,拜见张法明。”高昱很久就听说这老人道行高深,有神奇的法术,对老人很尊重。过了一会听到岸边有几个人在哭,是三个溺水者的亲属。老人问他是怎么回事。高昱就把前面的事情详细说了。老人生气地说:“怎么敢这样害人!”然后打开箱子,拿出红笔写了一道篆字符帖,命令同船而来的弟子说:“替我拿着这道符到潭里去,勒令那些水中怪物,赶快迁到别处去。”弟子就捧着符走进水潭,就象走在平地上一样,顺着山脚走了几百丈,看见一个大洞穴,里面很明亮,象人间的住房一样。三只白猪在石床上睡觉,有几十个小猪正在旁边玩耍,弟子带着符帖来到,三只白猪忽然受惊起身,变成白衣美女,小猪也全变成小孩,美女捧着符帖哭着说:“不吉祥的梦果然应验了。”又说:“请替我们禀告先师,我们在这里住了很久了,怎么会不留恋呢,请容许我们三天之内搬回东海。”并各自以明珠作为谢礼。弟子说:“这个我没有用处。”没有接受就返回岸上,回禀老人。老人非常生气地说:“你再去替我告诉这几个畜牲,明天早晨赶快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我就派六丁神将到洞里去杀了她们。”弟子又入潭去。三个美女大声哭着说:“我们接受处分。”弟子就回来了。第二天早晨,有黑气从昭潭的水面上冒出。不一会,刮起了大风,响起了雷声,激起的波浪象山一样。出现三条几丈长的大鱼,还有无数条小鱼围绕在大鱼的周围。它们顺着流水离开了。老人对高昱说:“我这次出行很有好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能除去昭潭的祸害呢?”就和高昱各自坐着船分别向东、向西而去。
  僧法志
  台山僧法志游至淮阴,见一渔者坚礼而命焉。法志随至草庵中,渔者设食甚谨,法志颇怪,因问曰:“弟子以渔为业,自是造罪之人,何见僧如此敬礼?”答曰:“我昔于会稽山遇云远上人为众讲法,暂曾随喜,得悟圣教。迩来见僧,即欢喜无量。”僧异之,劝令改业,渔者曰:“我虽闻善道,而滞于罟网,亦犹和尚为僧,未能以戒律为事。其罪一也,又何疑焉?”僧惭而退,回顾,见渔者化为大鼋,入淮,亦失草庵所在。(出《潇湘录》)
  台山的和尚法志出游走到淮阴,遇到一个渔夫礼貌地坚持邀请他去作客。法志跟着他来到一个草屋之中,对他很尊敬,安排的饭菜很讲究。法志觉得很奇怪,便问渔夫说:“你以打鱼作为职业,本来是杀生的人。为什么看见和尚这么恭敬呢?”渔夫回答说:“我从前在会稽山上遇见过云远上人为众人讲佛法,曾经跟着听过一段时间,领悟到佛家教义的神圣高深。从那以后,看见和尚就高兴得不得了。”法志觉得更加奇怪,劝渔夫改换职业,渔夫说:“我虽然听到了好的道理,却留恋这个打渔的职业,也就好比和尚是僧人,都不能严格地遵守戒律,罪过是一样的,又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和尚惭愧地走了,回头看时,发现渔夫变成一只大鼋,走进淮水,那个草屋也没有了。
  卷第471 水族八卷第四百七十一 水族八
  (水族为人)
  邓元佐 姚氏 宋氏 史氏女 渔人
  人化水族
  黄氏母 宋士宗母 宣骞母 江州人 独角 薛伟水族为人邓元佐
  邓元佐者,颍川人也,游学于吴。好寻山水,凡有胜境,无不历览。因谒长(“长”下原有“者”字,据明抄本删。)城宰,延挹托旧,畅饮而别。将抵姑苏,误入一径,其险阻纡曲,凡十数里,莫逢人舍,但见蓬蒿而已。时日色已暝,元佐引领前望,忽见灯火,意有人家,乃寻而投之。既至,见一蜗舍,惟一女子,可年二十许。元佐乃投之曰:“余今晚至长城访别,乘醉而归,误入此道,今已侵夜,更向前道,虑为恶兽所损,幸娘子见容一宵,岂敢忘德?”女曰:“大人不在,当奈何?况又家贫,无好茵席祗侍,君子不弃,即闻命矣。”元佐馁,因舍焉。女乃严一土塌,上布软草,坐定,女子设食。元佐馁而食之,极美。女子乃就元佐而寝。元佐至明,忽觉其身卧在田中,傍有一螺,大如升子。元佐思夜来所餐之物,意甚不安,乃呕吐,视之,尽青泥也。元佐叹咤良久,不损其螺。元佐自此栖心于道门,永绝游历耳。(出《集异记》)
  邓元佐是颍川人,到吴地游学,喜好寻找山水,凡是有了特别美的风景,无不游历观赏。他因而去拜见长城主宰,长城主宰以老朋友的名义宴请他,痛快地喝了一顿酒,就分手了。快要到达姑苏时,他不小心走错了路,路很险峻崎岖,共有十几里长,也没碰上人家,只看见丛生的蒿草。那时天色已经晚了,邓元佐伸长脖子朝前看,忽然看见了灯光,好象是有人家的样子,就寻路走向灯光,到了以后,看见一个狭窄的房子,里面只有一个女子,年龄大约二十多岁。邓元佐就向女子说:“我今天晚上到长城去访问朋友后分手了,趁着喝醉酒往回走,不小心错走了这条路。现在夜已经渐渐地深了,再往前走,怕被恶兽伤害,请娘子容许我住一宿,我不敢忘记你的恩情。”女子说:“大人不在家,怎么办呢?何况我家很穷,也没有好席子给你使用,你要是不嫌弃,就请进来休息吧。”邓元佐饿了,因而就住了下来。女子就很快地堆了一个临时土床,上面铺了一层软草。坐下来以后,女子又安排吃的,邓元佐饿了就吃了,味道非常美。那女子又留元佐住了一夜。邓元佐到了天亮,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躺在田野里,旁边有一个大田螺,大小象一升那么大。邓元佐一想晚上所吃的东西,心里觉得很不安,于是开始呕吐,看那吐出的东西,全是青色的泥。邓元佐叹气诧异了很久,也没去损害那只田螺。他从此专心学习道术,再也不出去游历了。
  姚 氏
  东州静海军姚氏率其徒捕海鱼,以充岁贡。时已将晚,而得鱼殊少,方忧之,忽网中获一人,黑色,举身长毛,拱手而立。问之不应,海师曰:“此所谓海人,见必有灾,请杀之,以塞其咎。”姚曰:“此神物也,杀之不祥。”乃释而祝之曰:“尔能为我致群鱼,以免阙职之罪,信为神矣。”毛人却行水上,数十步而没。明日,鱼乃大获。倍于常岁矣。
  (出《稽神录》)
  东州静海军的姚氏率领他的手下捕捉海鱼,用来充当每年向朝廷交的贡鱼。这一天,时间已经晚了,可是捕的鱼却很少。正在为此发愁的时候,忽然网里捉到一个人,黑色,全身长毛,拱着手站着,问他也不答应。海师说:“这就是人们说的海人,看见他一定有灾难,请杀了他,来避免灾难。”姚氏说:“这是神物,杀了他不吉祥。”于是放了他并向他祈祷说:“你能替我赶来鱼群,以此免去我失职的罪过,我相信你就是神。”毛人倒退着在水面上行走,走了几十步就沉没了,第二天,就捕获了很多鱼,是往年的一倍。
  宋 氏
  江西军吏宋氏尝市木至星子,见水滨人物喧集,乃渔人得一大鼋。鼋见宋屡顾,宋即以钱一千赎之,放于江中。后数年,泊船龙沙,忽有一仆夫至,云元长史奉召。宋恍然。“
  “不知何长史也。既往,欻至一府,官出迎。与坐曰:”君尚相识耶!“宋思之,实未尝识。又曰:”君亦记星子江中放鼋耶?“曰:”然,身即鼋也。顷尝有罪,帝命谪为水族,见囚于渔人,微君之惠,已骨朽矣。今已得为九江长,相召者,有以奉报。君儿某者命当溺死,名籍在是。后数日,鸣山神将朝庐山使者,行必以疾风雨,君儿当以此时死。今有一人名姓正同,亦当溺死,但先期岁月间耳。吾取以代之,君儿宜速登岸避匿,不然不免。“宋陈谢而出,不觉已在舟次矣。数日,果有风涛之害,死甚众,宋氏之子竟免。(出《稽神录》)
  江西军中官吏宋氏曾经到星子江去买木料,看见水边上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吵嚷,原来是一个渔夫捉到一只大鼋。鼋看见宋氏便多次回头望他,宋氏就用一千钱买下它,放到了江里。又过了几年,宋氏坐的船停在龙沙,忽然有一个仆人来到,说是元长史请宋氏去,宋氏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什么长史。他随仆人去了以后,很快就到了一个府第,有个官吏出来迎接,和他一起坐下说:“你还认识我吗?”宋氏想了想,实在不曾相识。那官吏又说:“你还记得星子江中放生的鼋吗?”宋氏回答说:“记得。”官吏说:“我就是鼋,那时曾经有罪,玉帝把我贬成水中生物,被渔夫捉住。不是你的恩惠,我的尸骨也已经腐烂了。我现在已经当上了九江的总管,叫你来,是有件事情奉告你:你的儿子命中应当淹死,他的名字记在我这里的名册上。几天以后,鸣山神准备去朝拜庐山使者,行走时一定带着疾风暴雨,你的儿子应当在这个时候淹死。现在有一个人名姓与你儿子正好一样,也应当淹死,只不过比你的儿子早死一些日子罢了,我想拿他来代替。你的儿子应当快些上岸躲藏好,不然就免不了淹死。”宋氏说了感谢的话就出去了,不知不觉地已回到船上。过了几天,果然发生了风涛之灾,死了很多人,宋氏之子竟然没有淹死。
  史氏女
  溧水五坛村人史氏女,因莳田倦,偃息树下。见一物,鳞角爪距可畏,来据其上。已而有娠,生一鲤鱼,养于盆中,数日益长,乃置投金濑中。顷之,村人刈草,误断其尾,鱼即奋跃而去,风雨随之,入太湖而止。家亦渐富,其后女卒,每寒食,其鱼辄从群鱼一至墓前。至今,每闰年一至尔。又渔人李黑獭恒张网于江,忽获一婴儿,可长三尺,网为乱涎所萦,浃旬不解。有道士见之曰:“可取铁汁灌之。”如其言,遂解。视婴儿,口鼻眉发如画,而无目,口犹有酒气,众惧,复投于江。(出《稽神录》)
  溧水县五坛村史氏的女儿,因为莳弄庄稼累了,在树下休息。她看见一个动物,其鳞角爪距很可怕,那动物扑过来压在她的身上。不久,这女子有了身孕,后生下一条鲤鱼,养在盆里,几天时间长大了不少,就把它送到金濑河里去。不久,有个村民割草,不小心砍断了它的尾巴,鲤鱼就奋力地跃出金濑河,而且有风和雨伴随着它。直到它跳入太湖,那风雨才停止。女子的家里渐渐地富起来,后来她死了,每到寒食节,那条鲤鱼就带领着一群鱼到女子的墓前来一次。现在,它每到闰年时来一次。又听人讲有个渔夫李黑獭经常在江上安设捕网,一天,忽然网住了一个婴儿,大约有三尺长。网被婴儿吐出的涎水粘连着,十多天也解不开。有个道士看见了说:“可以用铁水来浇。”照道士的话做,果然解开了。看那婴儿,口、鼻子、眉毛、头发都象画上画的一样,可就是没有眼睛,它口里还有酒气。大家很害怕,把它又扔到江里去了。
  渔 人
  近有渔人泊舟马当山下,月明风恬,见一大鼋出水,直上山顶,引首四望。顷之,江水中涌出一彩舟,有十余人会饮酒,妓乐陈设甚盛。献酬久之,上流有巨舰来下,橹声振于坐中,彩舟乃没。前之鼋亦下,未及水,忽死于岸侧。意者水神使此鼋为候望,而不知巨舰之来,故殛之。(出《稽神录》)
  最近有个渔夫在马当山下停船,月明风静,他看见一只大鼋出水来,一直爬上山顶,还抬起头来向四面张望。不久,江水中涌出一只彩船,船里有十多个人聚会喝酒,有舞女歌伎助兴,陈设布置华丽而盛大。他们互相劝酒喝了很长时间,上游有只大型战船下来了,摇橹的声音惊动了彩船,彩船才沉没了。先前出水的鼋也爬下山来,还没有等进水里,忽然地死在岸边上。渔夫推想:可能是水神派这只鼋到山顶守候了望,却竟然没有看见大战船的到来,所以才杀了它。
  人化水族黄氏母
  后汉灵帝时,江夏黄氏之母浴而化为鼋,入于深渊,其后时时出见。初浴簪一银钗,及见,犹在其首。(出《神鬼传》)
  东汉灵帝的时候,江夏人黄氏的母亲洗澡时变成一只鼋,走到深渊中去了。那以后还常常浮出水来,刚洗澡时戴的一只银钗,等她的化身在水面出现时,还戴在头上。
  宋士宗母
  魏清河宋士宗母,以黄初中,夏天于浴室里浴,遣家中子女阖户。家人于壁穿中,窥见沐盆水中有一大鼋。遂开户,大小悉入,了不与人相承。尝先著银钗,犹在头上。相与守之啼泣,无可奈何。出外,去甚驶,逐之不可及,便入水。后数日忽还,巡行舍宅如平生,了无所言而去。时人谓士宗应行丧,士宗以母形虽变,而生理尚存,竟不治丧。与江夏黄母相似。(出《续搜神记》)
  魏国清河人宋士宗的母亲,黄初年间的一个夏天在浴室里洗澡,让家里的儿女们关上门。家里人从墙壁的孔洞中,暗中窥见浴盆的水里有一只鼋。于是他们就打开门,大人小孩全进到浴室里,大鼋却一点也不搭理他们。老太太先前戴着的银钗,仍在其头上。一家人没办法只好守着大鼋哭泣。有顷,那大鼋爬出门外,跑得很快,谁也追赶不上,眼睁睁看着它跳进河水里,过了好几天,它忽然又回来了,在住宅四周巡行,象平时一样,它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当时的人对宋士宗说应当为母亲举办丧事,宋士宗认为母亲虽然变了外形,可是还活在世上,就没有举行丧礼。这件事与江夏黄氏的母亲很相似。
  宣骞母
  吴孙皓宝鼎元年,丹阳宣骞之母,年八十,因浴化为鼋。骞兄弟闭户卫之,掘堂内作大坎,实水,其鼋即入坎游戏。经累日,忽延颈外望,伺户小开,便辄自跃,赴于远潭,遂不复见。(出《广古今五行记》)
  吴国末帝孙皓宝鼎元年,丹阳人宣骞的母亲,年龄八十岁,因洗澡变成鼋。宣骞兄弟们关上门保护鼋,在堂屋里挖了个大坑,灌满水,那只鼋就进到坑里游戏。过了好几天,那鼋忽然伸长脖子向外面看,见门欠开一道缝,就自己跳出坑,向远处的水潭爬去,并再也没出现。
  江州人
  晋末,江州人年百余岁,顶上生角,后因入舍前江中,变为鲤鱼,角尚存首。自后时时暂还,容状如平生,与子孙饮,数日辄去。晋末以来,绝不复见。(出《广古今五行记》)
  晋代末年,江州有个人一百多岁了,头顶上长了角。后来因为他掉进住宅前面的江中,变成了鲤鱼,角还长头上。此后他还经常回来暂住,样子与从前一样,和子孙们把酒畅饮,几天以后就走。晋代末年以来,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独 角
  独角者,巴郡人也,年可数百岁,俗失其名,顶上生一角,故谓之独角。或忽去积载,或累旬不语,及有所说,则旨趣精微,咸莫能测焉。所居独以德化,亦颇有训导。一旦与家辞,因入舍前江中,变为鲤鱼,角尚在首。后时时暂还,容状如平生,与子孙饮宴。数日辄去。(出《述异记》)
  独角是巴郡地方的人,年龄大约几百岁,世上的人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因为他头顶上生了一只角,所以大家才叫他独角。他有时忽然离家好几年,有时几十天不说话,可等到他说出话来,含义都相当精妙,所有的人都不能完全理解。当地人仅仅用道德来感化他,有时也进行训导。他一天早晨和家里人告辞,接着走进门前的江中,变成一条鲤鱼,独角还在头上。以后还经常回来暂住,样子象生平一样,和子孙们一起喝酒吃饭,几天之后才离去。
  薛 伟
  薛伟者,唐乾元元年,任蜀州青城县主簿,与丞邹滂、尉雷济、裴寮同时。其秋,伟病七日,忽奄然若往者,连呼不应,而心头微暖。家人不忍即敛,环而伺之。经二十日,忽长吁起坐,谓家(“家”原作“其”,据明抄本改。)人曰:“吾不知人间几日矣!”曰:“二十日矣。”曰:“即(曰即二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与我觑群官,方食脍否。言吾已苏矣,甚有奇事,请诸公罢箸来听也。”仆人走视群官,实欲食脍,遂以告,皆停餐而来。伟曰:“诸公敕司户仆张弼求鱼乎?”曰:“然。”又问弼曰:“鱼人赵干藏巨鲤,以小者应命,汝于苇间得藏者,携之而来。方入县也,司户吏坐门东,纠曹吏坐门西,方弈棋。入(”入“原作”人“,据陈校本改。)及阶,邹雷方博,裴啕挑实。弼言干之藏巨鱼也,裴五令鞭之。既付食工王士良者,喜而杀乎?”递相问,诚然。众曰:“子何以知之?”曰:“向杀之鲤,我也。”众骇曰:“愿闻其说。”曰:“吾初疾困,为热所逼,殆不可堪。忽闷忘其疾,恶热求凉,策杖而去,不知其梦也。既出郭,其心欣欣然,若笼禽监兽之得逸。
  莫我知(明抄本知作“如”)也。渐入山,山行益闷,遂下游于江畔。见江潭深净,秋色可爱;轻涟不动,镜涵远虚。忽有思浴意,遂脱衣于岸,跳身便入。自幼狎水,成人以来,绝不复戏,遇此纵适,实契宿心。且曰:‘人浮不如鱼快也,安得摄鱼而健游乎?’旁有一鱼曰:‘顾足下不愿耳。’正授亦易,何况求摄?当为足下图之。决然而去。未顷,有鱼头人长数尺,骑鲵来导,从数十鱼,宣河伯诏曰:‘城居水游,浮沉异道,苟非其好,则昧通波。薛主簿意尚浮深,迹思闲旷,乐浩汗之域,放怀清江;厌巚崿之情,投簪幻世。暂从鳞化,非遽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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