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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麻衣世家-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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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声道:“她只有一魂一魄。”
三爷爷“啊”了一声,迅即住口,也呆呆地望着鬼火里的那人影。
我们三人都清楚,只有十种变尸才会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可我法眼看的清楚,她明明不是邪祟变尸之身!连一丝儿黑气都没有!
勇、信、义三人正团团围住那人影,左一掌,右一拳,后一脚地乱打,可手脚都还未碰到对方,那人影就带着团团鬼火飘然辗转,这陈家拔了尖的三大高手竟似是连她的衣服角儿都碰不到!
我怔怔地看着,肺腑里陡然升起一阵令人心悸到极点的悚惧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枪,用黑洞洞的枪口顶着我的后脑勺,然后瞬间扣动了扳机!
“提防身后!”
我吼叫着,拼尽全力缩蜷身子往前一扑,然后着地滚起,这是在伏牛山山谷中历练已久的逃命、保命大法,虽不雅观,却实用无比!
但觉身后冰寒刺骨,冷风嗖嗖,直透前胸,逼得我一个激灵,浑身已满是鸡皮疙瘩!
生死一线,就此分际!
“好混账!”
只听老爸怒骂一声,待我起身站起往后看时,只见老爸一击“塌山手”风卷残云般拍了出去,而远处一道红褐色的影子一闪而逝,如烟火乍熄,只有一道吃吃的笑声随风远远传来:“陈元方耳、目、口、鼻、身、心六意果然已到了化境,这般偷袭也能被你感知,今夜算是长了见识……”
“陈弘道的六相全功也果然霸道……”
这两道声音明明是一样的音调,一样的音色,绝对是出自同一人之口,却偏偏一在东,一在西!
老爸即便是去追,竟也不知道去哪个方位。
我狂喝道:“你敢在陈家村杀人,就该敢出来让我们看看你是谁!这么残忍的手段,你泯灭人性天良变成畜生了吗!”
“唉,不知死之悲,焉知生之欢?”
“人固有一死,节哀顺变,咱们后会有期,嘻嘻……”
又是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还是两个方位,最终连带笑声混合在风中,寂灭如无,我、老爸、三爷爷都茫然顾盼四方,但见草木折影、沟壑潜形,哪里还有人的踪迹?
三爷爷突然面如死灰,伸手指着远处道:“你们看。”
我回头望去,只见原本与勇、信、义三人缠斗在一起的那“女人”周身的鬼火光芒渐暗渐弱,再听得“啪啪”两声轻响,火光陡然熊烈起来,连带着那“女人”烧成一片,转瞬间,已是黑烟绕空,飞灰遍地。
勇、信、义三人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直到此时,我才猛然醒悟过来,失声道:“那,那是个纸人!”
陈弘勇等人听见我的话,都恍然大悟似的,脸色也好了一些。
三爷爷的脸色异样难看:“不错,是纸人,纸扎的人,造得栩栩如生,又用鬼火笼罩,在黑夜里看不清爽,就连你们父子的夜眼也没能分辨出来。”
“怪不得怎么打,她都不还手,只是一昧地翩翩飞舞……”我惊骇道:“可是一片纸人怎么会有一魂一魄?”
三爷爷目光如痴如醉,魂不守舍一样说道:“这是山术,而且是邪巫那一支,古来就有传说,剪草为马,撒豆成兵。看来这邪法真的存在,一道俱,万法通,用纸也一样。”
老爸道:“是诱饵,用纸人做障眼法,真人行偷袭。”
我脸色惨白道:“而且目标是我。”
说了这话,一时间,我们三人都默然无声,陈弘勇等三人也都沮丧地走了过来。
“我们先前遇见的那个女人不是纸人,我就算再蠢,也不会看错!但样子一样,显然是捣鬼!”陈弘勇愤愤说道。
我道:“勇叔,你还不明白吗,你们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人,她故意不通报姓名,不说明来历和来意,就是想让你们把我引来。”
陈弘勇脸色骤变,道:“要对你下手!会是谁?”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话:“如此血腥残忍,邪术又如此高明,我猜是血金乌!”
陈弘勇呆了一呆,然后蹲下身子,抱着陈弘度的尸体,泪如雨下:“老十!老十!你怎么就这么惨!心脏都给人掏了!”
陈弘勇哭声阵阵,引得我鼻子一阵酸楚,陈弘信和陈弘义也站在一旁抹泪,老爸也是魂不守舍,三爷爷叹息一声,然后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弘度他们的后事要妥善处理,回去跟他们家人商议,看是报警还是咱们族里自己安置。”
我擦了擦眼,道:“对。还有那个女人,虽然跑了,但我想她还会伺机再来,魇魅血局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干系……再者,那三只鬼鸮,也要找到,除掉!村里更要加紧防备,一定不能再出伤亡!”
老爸道:“我还是请你舅舅出些力吧。”
三爷爷接口道:“对,敌在暗处,我在明处,各种鬼蜮伎俩防不胜防,单单凭我们的人力还不够,要是蒋家能出一些灵物在陈家村周边拱卫,咱们能省好多力,不说别的,那鬼鸮应该就能防备。”
我点头道:“那鬼鸮好诡异,不是灵物,也不是蠢物,而是死物!连健全的一魂一魄都没有。三爷爷知道这鬼东西的底细吗?”
三爷爷怔怔道:“我略知一二。鸮一般就是指猫头鹰,猫头鹰历来都被人们以鬼神附会,说是一种极不吉利的动物,它的邪异程度堪比狸猫。通说认为,刚死之人,在未合棺之前,尸体如果被猫头鹰停留过,必然会过气而引起尸变。猫头鹰的叫声也十分难听,许多地方的人还有一种习俗,就是当在夜里听到猫头鹰叫的时候,会用手指沾上唾液,抿在眉毛上。因为传说猫头鹰会数人的眉毛,一旦被它数清,性命必然不保。”
这个说法,我小时候也听过,并为之恐慌了很多年。
只听三爷爷继续道:“但猫头鹰事实上是益鸟,基本不会危害人类,但鬼鸮则是成了精、变了异的猫头鹰,也有说法是鬼鸮是猫头鹰死后的精魂所化,它们大多生活在淫秽之地,靠吸食尸体腐肉脏血为生,也采集祟气,将一身的阳气耗尽,成为死物。因此鬼鸮有一项邪性,钻入人体便可役使人的躯壳!” 

、第二八5章 薛家横眉

听着三爷爷的话,再看陈弘度等三人的尸体,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鬼鸮从他们胸口钻出来时的恐怖一幕,心中如打碎了五味瓶,惊、怒、悲、恐、忧往来掺杂,嘴里只是品不尽的苦!
三爷爷叹息一声,道:“这种鬼东西本是极少见的,因为它们不敢在白天出现,也很少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尤其是村庄、城市,因为它们惧怕阳气。”
我道:“可它们今天出现在陈家村了。”
三爷爷道:“只有一个解释,是刚才偷袭你的那女人带来的。鬼鸮长久就因为常年生活在污秽之地,所食又是邪祟之物,因此它们体内积淀的都是阴毒,而且是腐蚀性不亚于硫酸的阴毒!一旦被它们袭击咬中,骨肉立时化为血水!说到底,还是冲着元方你,还有弘道,将你们诓骗至此,先以鬼鸮袭击;鬼鸮不成,再以纸人诱敌,真凶却藏在暗处,伺机偷袭取你性命,真可以说是奸毒狠辣!”
老爸道:“那声音……好像不是一个人。”
我沉吟道:“但也不像是两个人发出来的,以相音之术分辨,是一模一样!”
“确实不是两个人!”
耳朵里骤然响起血鬼河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把我惊得浑身一颤。
血鬼河童的声音听上去透着些许不自然,它道:“刚才那女的是个狠角色,血金乌之宫九大长老排名第二,号称御灵子,最擅御灵术,驭使邪物如臂使手,绝不弱于当今的御灵家族蒋家、木家,血金乌之宫的血金乌、鬼鸮全都由她一手养育,而且她本人极其擅长声波术,不要说模拟两人,就连是三人、四人也不在话下……”
血鬼河童滔滔不绝,我猛地打断它,厉声喝道:“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说!”
这一声不觉喊了出来,把老爸、三爷爷、陈弘信等人都吓了一跳,拿眼看我,我泄了一口气,道:“精神紧张的恍惚了,想事情想的出神。”
众人又都沉默。
血鬼河童在耳中嚅嗫道:“我刚才害怕,不敢跟你说话,怕被人听见……”
我心里怒道:“你又不是张嘴说话,你是元婴传语,出你一己之念,入我一人之耳,谁能听见!你又怕什么!”
血鬼河童道:“主人,我是怕血童子……我是他炼出来的,我怕他能感知到我在附近……我以前逃过几次,都被他寻回,然后惨加折磨,我是太害怕了,一想到他可能在,我就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瑟瑟地缩着……”
“血童子?”我悚然一惊道:“他也在这里?”
血鬼河童道:“血童子是九大长老里的老四,他与御灵子却是夫妻,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御灵子既然出现了,我猜血童子应该也在附近。”
我心底一阵后怕,道:“那他刚才怎么不出现?”
血鬼河童道:“主人不用害怕,血童子只是邪巫术厉害,别的本事都不怎么样。炼个祟物,摆个煞阵,弄鬼魇人他在行,你们刚才说的那个鬼火纸人我猜就是他捣的鬼。我不怕别的,就怕他弄邪法寻到我,整治我,所以刚才一直不敢与主人心语”
我不禁默然,魇魅血局、血鬼河童、鬼火纸人……血童子的手笔,一桩接一桩,再加上一个驭使鬼鸮的御灵子,陈家村这一劫当真是难过!
“呼!”
一阵旋风兜地而起,卷着碎石、干土、草木屑,划拉在地上,沙沙大响,我听在耳中,竟想到磨刀霍霍的情景,心头不由得兢兢颤动。
风声渐渐大作,连天空里的黑云也吹得支离破碎,一片片纷飞,将月光重新又投了下来。
这时节已经农历八月下,序属深秋,天气已经凉了,老爸他们都是练气的人,我也勉强可算半个,都不怎么怕冷,所以穿的都单薄,可是,这一会儿,夜色深沉,月影惨淡,凉风卷地,落叶枯草荆动神摇,我浑身上下竟止不住的泛起一阵阵寒意,激得我不停地缩脖子。
老爸见状,幽幽道:“走吧。回去。”
陈弘勇擦了擦眼泪,抱起陈弘度的尸体,站起来就走,陈弘信和陈弘义也各自抱了一名族丁,我们几人失魂落魄地便往村子里走。
“哒、哒……”
似乎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不由得一怔,老爸也停住了。
“呲……”
我们还未回头,一道轻微的摩擦声突然响起,虽夹杂在风声里,却被我分辨地清清楚楚,我猛然回头,一双夜眼扫视四地,嘴里厉声喝道:“看见你了!给我滚出来!”
只见丁字路口右侧的老井沿大柳树下,忽的有人影错动,老爸早一闪而过,倏忽间奔至,劈手抓住一人,拖了出来。
却是个女的。
那女的大叫道:“放开我!是我!是我!”却也没有攻击反抗。
老爸不由分说,连提带拉,将那女人拽了过来,陈弘勇、陈弘信、陈弘义三人立即把恶狠狠杀人一样目光投了上去,那女人见我们都不怀好意,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口里还道:“是我!”
三爷爷冷冷道:“管你是谁,我们不认得你。”
同时,我心里问血鬼河童道:“听听这声音,认不认得?”
血鬼河童道:“报主人,不认得。”
听见这话,我稍稍放心。
我看那女子,腿上穿着一条驼色缩脚长裤,上身是一件月白色鸡心领长衣,看着稍稍厚实,却十分清爽利索,也衬得其身材高挑,玲珑尽显。
再看相貌,只见她头发黑长,半束半松,面色白皙,莹莹如玉,皮肤娇嫩,吹弹可破。吊梢眉、水星目、小峰鼻、红薄唇,乍一看,姿貌竟十分出众,不但狐媚,而且狐媚中还另有些冷艳高贵的气质,让人顾盼之间不敢直视其目。
她左臂上挎着一个黑色褡包,除此之外,身上就再无什么别的明显物件了。
三爷爷问了她的话,她兀自道:“是我!”
陈弘勇厉声道:“我知道你是哪个?说!躲躲藏藏的干什么!是不是刚才那一伙?”
“什么刚才那一伙!”这女子不满地“哼”了一声道:“你问我为什么躲藏,我刚刚从那边路上过来,经过一片坟地,本来就害怕,谁知道一到路口,就看见你们这群人古古怪怪地走在前面,怀里还抱着——呀!”
那女子说这话,便瞅了一眼陈弘勇怀里抱着的陈弘度,惨淡的月光下,胸口烂着一个大洞,心肝全无的尸体,将那女子一下子吓得面无血色,嘴唇都泛了紫!
陈弘勇狰狞一笑道:“坟地都敢过,这有什么害怕的?接着说!你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要干什么?”
那女子越发惊骇道:“你们……你们在这里杀人……”
陈弘勇嘿然道:“杀人又怎么样?”
那女子扭头就准备跑,老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拧了回来,沉声道:“哪里去?”
那女子疼的眉头一皱,道:“你们也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不是杀人犯!你好好说话,交代清楚你的底细。”
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忽然怔住了,然后又仔细地看了我一眼,甚至把脸都贴了过来,老爸又是把她往后一拽,她也不顾疼,叫道:“你是不是陈元方!”
我稍稍一惊,与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淡淡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还是说清楚你的底细吧,我们这里出了人命案,正在查找凶手,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我们可就对不住了。”
“你就是陈元方!”那女子道:“我认得你!麻衣陈家的少族长,在伏牛山中一力败三门!”
我又是一惊,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那女子一笑,道:“你是说伏牛山中的事情吧,呵呵,这事儿虽然隐秘,但是术界有头有脸的门派,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这事儿居然传的这么开?
我心里“咯噔”一声,被出名总归是不好的事情,指不定以后会有多少麻烦,想到这里,我的脸色也稍稍沉了下来,冷冷道:“那您是出自哪个名门大派?该如何称呼?”
问完,我又补充了一句:“这问题我问了您好几遍了,再不说,我们可就真恼了!”
那女子道:“薛家,薛横眉。横眉冷对千夫指。”
三爷爷忽然开口道:“哪个薛家?”
薛横眉道:“安徽淮北,医门薛家。”
三爷爷吃了一惊,道:“淮北薛家?领袖苏、浙、皖三省医门的薛家?”
薛横眉微微一笑,露出满口碎玉似的牙齿,道:“是。”
我不由也吃了一惊,稍稍动容。
近三月来,我在家里休养期间,闲暇无事时,也曾听奶奶、老爸、江灵等人说起玄门中的派别、门阀与着名人物,薛家也是其中之一,门阀之大,实力之强,是可以与张家相抗衡的国医世家。
但是薛家向来与我们陈家没有什么瓜葛,也无往来,这个薛横眉来我们陈家村做什么?
而且,我跟她素未相识,她又为什么会认得我?一见面,就报出了我的名字?

、第二八6章 医门恩怨

我与老爸相视一眼,然后我道:“原来是薛师妹,失敬!不过我很奇怪,咱们素未蒙面,这是首次相见,你怎么只看一眼就能说出我的名字,还说认识我?”
薛横眉道:“我见过你的照片。”
“看过我的照片?”我更加不明所以,三爷爷却“哼”了一声,道:“你们薛家查探我们陈家底细都查到元方头上了?真是厉害!只不过咱们两家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查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吧?”
薛横眉脸色微微变了:“您误会了……”
三爷爷淡淡道:“没什么误会!各大门阀都是这个样子。就是不知道薛小姐来陈家村干什么?实地考察?”
薛横眉道:“你们陈家现在不是有难吗?”
三爷爷怔了一下,冷冷道:“这你也知道?”
薛横眉撇了撇嘴,道:“陈家这几日大举联络全国各地的名门名派,不正是为了解除所谓的魇魅血局吗?这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再说,知道这个消息有什么错吗?”
薛横眉口齿伶俐,说话一气到底,又快又清晰,最后一问更是问的尖酸,三爷爷神情一滞,竟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
我“嗯”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陈家的局势现在很尴尬,也很危险,所以我们才对陌生人盘查的很细,对你当然也不能例外,因此请勿见怪。敢问薛师妹在这时候来陈家村是做什么的?”
陈弘勇冷笑道:“总该不会是来援手的?”
薛横眉摇头道:“我不懂魇魅血局,也援不了手。我是来看望一个人的,我知道他出了意外,至今还昏迷不醒。”
我心中一动,警惕心大起,口中问道:“谁?”
薛横眉道:“陈元成。”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都觉不可思议,元成怎么跟她有交情?
薛横眉似是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便简单说道:“半年前,陈元成去过一趟淮北,碰巧我遇上了一件麻烦事,陈元成仗义解难,我们就认识了。”
半年前,还是农历二、三月间……
陈弘勇忽然点头说道:“元成确实在半年前去过淮北。但是没听说他在淮北认识了什么朋友。”
薛横眉瞥了一眼陈弘勇,道:“认不认识,见到陈元成不就知道了。”
说罢,薛横眉又盯着我说道:“我之所以认识你,就是因为陈元成在我面前提过你,我见过你们的合照。”
我稍稍一愣,原来她是这样看过我的照片的。
薛横眉微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他经常提起你。”
我盯着薛横眉的眼睛,看神色,平静笃定异常,毫无掩饰闪烁,不似是在说谎。
我道:“既然是元成的朋友,那当然也是我们的朋友。你听说元成出事,就长途跋涉而来,足见情谊!我们代元成谢谢你了!”
薛横眉道:“我是医生,而且是他的好朋友,他不好,我可以给他治。”
我斟酌道:“元成确实出了点事,但是现在已经治好了。”
薛横眉眉头一挑,道:“是吗?那我也要去见见他。”
我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老爸、三爷爷,见二人都没什么要说的,便对薛横眉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片刻功夫,陌生人已然变成了陈家的座上客,我们一行人也心情各异,带着薛横眉打道回府。
路上,我偷偷拉了一把三爷爷,然后刻意放缓速度,等老爸、薛横眉等人走得稍远,我才低声道:“三爷爷,让族里管消息的人,查查淮北薛家,有没有叫薛横眉的人,有的话,再查她的行踪,看是不是来河南地界了。”
三爷爷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待会儿就去吩咐。”
交待完这件事,我深深地瞟了一眼薛横眉的背影,俏丽婀娜,摇曳动人,真是一个美人佳丽。
只是,为什么我隐隐感觉其身上有股森森逼人的阴气呢?
入了村子之后,三爷爷、陈弘勇、陈弘信、陈弘义便与我们分开,他们去陈弘度等人家里安置后事,然后再暗查薛横眉的消息,而我和老爸则带着薛横眉怏怏不乐地回转二叔家里。
刚入门,我便听见一阵“嘤嘤”的抽泣声,听声音便知是二婶在哭,想起元化的事情,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是元成的家?”薛横眉听见哭声,又见我们往门庭里进,便问了一句。
我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进吧。”
待进到院子里,只见二叔和二婶都瘫坐在走廊下,正自垂泪,看着我们带着一个陌生女子进来,稍稍一愣,也没什么话说。
“元成不是已经好了吗?她在哭什么?”
看到这个情形,薛横眉有些愕然,也有些焦急地出言询问我道。
她这一问,二叔和二婶便微微诧异地抬起头来,开始打量她。
“元成呢?”
薛横眉又急切地问了一次,我尚未回答,忽瞥见一个人猛然从屋子里抢了出来,口里喊道:“是横眉吗?是横眉来了吗?”
待看见薛横眉站在院子里,那人更加兴奋,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我们跟前,紧张而又兴奋地看着薛横眉,双手如搅似搓,一张脸在月光下显得煞白。
却是陈元成。
“你出来干什么!刚刚好,怎么不休息!”二叔站起身来责备陈元成道。
但陈元成浑若未闻,只瞪着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薛横眉,喃喃道:“是你!这次不是假的吧?”
看这神情,我心中登时了然,这两人的关系暧昧!
而陈元成那一夜所见幻觉,必然是薛横眉。
薛横眉看着陈元成,眉头稍稍一皱,道:“当然是我了,你说的话真是奇怪,我怎么会是假的?你怎样了?是不是还没有好干净?”
陈元成满脸欢喜,绞着手,语无伦次道:“我很好!见到你更好!”
薛横眉却用嘴努了努二婶,道:“她是谁?在哭什么?”
陈元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在哭,回头一看,见自己的父亲、我和老爸一个个全都愁容满面,他神情顿时一怔。
“你们,这是怎么了?”陈元成道:“我已经没事了。”
二叔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是你!是你弟弟!你弟弟快死了,你们谈情说爱的话,到屋里去吧,别让我看见了心烦。”
陈元成大吃一惊,脸色更见煞白:“元化?他怎么会快死了?他也落水了?”
我们都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陈元成看我们的样子,又急又气,便把目光瞟向元化所在的偏房,然后一顿足,又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薛横眉紧追着过去。
二婶抽抽搭搭地埋怨二叔道:“你跟他说什么!”
二叔怒道:“迟早都要知道!败家儿子,刚醒就挂念女人——那个女人是谁?”
最后一句话却是问我和老爸的。
我微微一怔,正要说,却听见陈元成一叠声地乱喊:“元化!你怎么了!”
“醒醒!我是你哥!”
“你身上怎么扎这么多针?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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