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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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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幽然叹道:“今之官吏臃肿腐败,狼贪鼠窃,声色犬马,赌风日炽,致使民风日下,徐大人不可不察。”徐君猷点点头,毅然道:“苏大人言之有理,若不整饬吏风,则民风危也,民风衰下,则国家危也。那金廿脉身为府衙孔目官,竟目无大宋律例,好赌成性,本府便以这厮试刀,以儆效尤。”苏公低声道:“徐大人可速召集人马,直扑临风阁。”徐君猷点头,遂站起身来,率众出了前堂。

徐君猷令颜未速去召集府衙公差捕快,只言是擒拿朝廷重犯,任何人不可打探询问,走露风声,违者严惩不怠。苏公谏道,赌坊多官吏,耳目众多,恐走漏风声,不如请马踏月将军。徐君猷然之,前往会见黄州兵马统制马踏月,马踏月闻听知府大人来得,急忙来迎。徐君猷遂道明来意,马踏月遂令副将召集军兵二百余人,听候调遣。

徐君猷亲率兵马直奔菱角湖临风阁。待近得临风阁,苏公建议,临风阁临湖而建,可兵分三路,包抄合围,以防众赌徒四散惊逃。徐君猷然之,遂令马踏月、颜未各引七十人,分左右两路迂回包抄,自引余下军兵直扑临风阁。

因赌客中多府衙官吏,临风阁主人并手下有恃无恐,早已放松戒备,待到军兵将至,方才发现,急忙传告。阁中赌徒四五十人,又有喽罗妓女四五十人,惊恐万分,四散惊逃,或前或后。却不曾想是三方皆有军兵,包围得严严实实。

临风阁在菱角湖水面上兀自建有屋舍,供人玩乐逍遥,那孔目官金廿脉此刻正搂住两名妖艳女子呼呼大睡,闻听得岸上嘈杂声大起,惊醒过来,急忙下了床榻,穿了衣裳,出来一看,见得满岸军兵,又望见了骑马的徐君猷,惊恐万分,急忙跳入水中,竭力泅游。其余走投无路者,纷纷跳入湖水,意欲逃脱。马踏月遂令善水军兵入水追赶。不消半个时辰,悉数被擒,无一逃脱。此时正是二月间,湖水甚冷,上得岸来,个个哆哆嗦嗦,狼狈不堪。

那金廿脉浑身湿漉漉,垂头丧气站在众人中。徐君猷上得前去,故装惊讶,奇道:“你这厮怎的是象金孔目?怪哉,你分明便是金孔目!昨日在城中百胜赌坊见得你,饶你性命,今又在此重逢。端的不知死活!”金廿脉唬得半死,扑将上来,跪倒在地,哭泣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徐君猷冷笑一声,却不言语。那厢苏公见得,上得前来,使个眼色与徐君猷。徐君猷一愣,猛又醒悟,问道:“大胆金廿脉,本府问你,昨夜你与贾昙赌博,可曾赢得他一块梅花玉器?”金廿脉闻听,如鸡啄米一般点头,道:“正是正是。”徐君猷道:“此玉现在何处?”金廿脉忙道:“在卑职身上。”急忙伸入腰间,摸索一阵,未能摸出。金廿脉慌了手脚,急忙脱了长袍,好一番寻找,依然未见,沮丧道:“定是适才掉落到水中了。”

徐君猷不信,令马踏月细细搜寻,将金廿脉脱了个精光,未能找到,又到水上居室搜查,亦未见得。因那梅花血玉确已失落到菱角湖中了。

徐君猷、苏公无可奈何,相视无语。

苏公望着渺渺菱角湖面,幽然叹道:“梅花血玉,来得蹊跷,去得诧异,宛如夜空流星,真可谓沤珠槿艳、石火风烛。又似是冥冥天意,却不知要何时再现人间……”梅花血玉自此消失。

十九年后,即宋建中靖国元年七月某日,黄昏时刻,黄州龙王山上。

两个男子站在山崖边,望着余晖下的女王城遗址,眉飞色舞,颇为兴奋。却见其中一人自怀中摸出一物,却是一块梅花形的玉佩,只见他高高举起那块玉,比照着女王城,喃喃道:“此玉果真是传说的梅花血玉?”

另一人得意的笑道:“闻父亲言,想当年苏东坡在黄州之时,此玉曾出现过,后来遗落在菱角湖中,却不想今日被你我兄弟二人得到。”二人原来是兄弟,这说话者正是弟弟。

那哥哥喃喃道:“据父亲考证,这女王城便如同这块玉的梅花形状,这玉中的两滴血便是埋藏财宝之处。”那弟弟望着山下女王城遗址,思忖道:“这两滴血是城中甚么位置?”那哥哥比照了好一番,道:“似是那两棵大鸭脚树。”

那弟弟嚷着道:“让我来看看。”然后自哥哥手中拿过那块梅花血玉,比照山下。只见得余晖照着那梅花血玉,折射着幽幽光芒,那弟弟欣喜不已,连声道:“我等在那土城中转悠两三个月,却不曾想过这两棵鸭脚树。闻老人言,这两棵树活有一千五百年以上,不定是那邾国国君载种的。”

那哥哥站在弟弟后侧,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环顾了四下,忽然上前一步,抢过那块梅花血玉,不待那弟弟反应过来,他双手用力一推。

只见那弟弟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下了山崖……

今湖北省黄州禹王城遗址一带,兀自流传着藏宝的传说。而且民间还传说,凡是在禹王城遗址附近拾得宝物的人,家中必遭不幸,宛如那梅花血玉中的两滴血,甚是诡异。

(本卷完)

后注

一、关于黄州禹王城遗址。

禹王城遗址位于今黄州州城北3公里处。西距长江1公里,黄团公路从城东沿经过。禹王城遗址虽然经受了二千多年的沧桑,但今天不仅城池依稀可辨,就是城外三面的护城河仍清晰可辨。

城址东、南、北三面修有土筑城墙,西面依托龙王脉山体支撑。在清以前,长江水径直在城边流淌,实际上这里是一块比较平坦的高地。该城墙南北长公里,东西宽公里,整个城区成长方形。南面城墙保存完好。残垣宽约5~8米,高约10~15米。东面和北面损坏严重。根据文博单位勘察,城墙周围有多处缺口,疑有城门4~5处,传说中还有水城门。另外西面临长江处不远处有2处港口。城墙的四角外,修筑有烽火台,高10多米,目前还有3座可见。其中西南城角外一座人称“望夫墩”,远近闻名。

禹王城的历史在《黄州府志》、《黄冈县志》上有记载:一曰“楚宣王灭邾(公元前340~369年)徒邾于此”,或云“楚宣王封其女之地,遂城而居之,乃楚先筑也”。禹王城的名字,先后有邾城、女王城、汝王城、吕阳城、永安城等。北宋大文学家苏东坡在黄州时,黄州人称禹王城为“永安城”俗称“女王城”。他有《正月二十日往岐亭,郡人潘、古、郭三人送余于女王城东禅庄院》诗可见校正。明弘治《黄州府志》记载说:“城中多士堆,俗称女王城”。今人称女王城为禹王城可能是明代以后的事了。(以上资料源于黄冈市黄州区人民政府网站)

二、北宋是中国历史上对赌博处罚最严厉的一个时期,轻者罚金配遣,重者处斩。宋法典《宋刑统》对禁赌有明确律文。在实际处罚中,甚至超过了律文限制,赌博者“俱处斩,邻居庇匿不报者,同罪”。《宋史·太宗纪》载:太宗“淳化二年闰二月己丑,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宋会要辑稿·刑法志》有“开柜坊(赌场)者,并其同罪”。到宋中期,禁赌风气被败坏,赌博不仅在市井广泛流行,朝廷亦开始赌博,官吏、文人多热衷于此。元祐八年十月,苏轼在《乞降度牒修定州禁军营房状》中言道:“臣伏见定州近岁军政不严,边备小弛,事不可悉数,请举一二。……城中有开柜坊人百余户,明出牌牓,召军民赌博。若此之类,未易悉数。……”到宋后期,朝政腐败堕落,赌博恶风就不必说了。

三、鸭脚树,即银杏树,又名白果,公孙树,鸭脚树。明代蕲州人李时珍言及鸭脚树:“原生江南,叶似鸭掌,因名鸭脚。宋初始入贡,改呼银杏,因其形似小杏而核白色,今名白果”。银杏是现存种子植物中最古老的一个属,被科学家称它为“活化石”,“植物界的熊猫”,现存银杏目中仅一科一属一种,属国家一级重点保护的稀有植物。

第九卷 三断白骨案

第一章 尘劳付白骨

〖元祐三年二月二十九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苏轼同孙觉、孔文仲札子奏,云:“臣等伏见从来天下之患,无过官冗,人人能言其弊,而不能去其害。惟往年韩琦、富弼等。独能裁减任子及展年磨勘,发议之初,士大夫相顾,莫敢以身当之者,以为必致谤议,而琦等不顾,既立成法,天下肃然,无一人非之者。何则?私欲不可以胜公议故也。流弊之极,至于今日,一官之阙,率四五人守之,争夺纷纭,廉耻道尽,中材小官,阙远食贫,到官之后,求取渔利,靡所不为,而民病矣。今日之弊,譬如赢病之人,负千钩之重,纵未能分减,岂忍更添。……臣等伏见恩榜得官之人,布在州县,例皆垂老,别无进望,惟务黩货以为归计,贪冒不职,十人而九。朝廷所放恩榜几千人矣,何曾见一人能自奋励,有闻于时,而残民败官者,不可胜数。以此知其无益有损,不言可知。今之议者,不过谓即位之初,宜广恩泽。苟以悦此侥幸无厌数百人者。而不知吏部以有限之官,待无穷之吏,户部以有限之财,禄无用之人,而所至州县,举罹其害。……”

“贴黄。臣觉见备员吏部,亲见其害,阙每一出,争者至一二十人,虽川、广、福建、烟瘴之地,不问日月远近,准欲争先注授。臣窃怪之,阴以访问。以为授官之后,即请雇钱,多者至五七十千,又既授远阙,许先借料钱,远者许借三月,又得四十余千。以贪婪无知之人,又以衰老到官之后,望其持廉奉法,尽公治民,不可得也。”〗

且说大宋神宗元丰五年四月某日巳牌初时,一场瓢泼大雨忽然劈头盖脑淋下,其势甚是迅猛。黄州之北,某山,山林道上十二三个人急急奔跑,争先恐后鱼贯般涌入半山腰中一座亭子内,先到的人挥手高呼“快些快些”,不多时众人便将那亭子挤得个严实。这座亭子唤作“百中亭”,建造于天圣五年,虽在半山腰间,却临悬崖而建,可远眺长江。百中亭四根亭柱,两重亭檐,八角高挑,四方有木栏石凳。

亭外数蔟野花,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散落的花瓣随雨水而流。众人望着瓢泼大雨,却无丝毫恼意,反而个个眉开眼笑。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衣裳淋湿了五六分,一手摸着湿漉漉的头发,又抹了一把脸,嘻嘻笑道:“晴干了三四十天,终于下起大雨来,幸甚幸甚。”一旁有一相公模样的男子,身材魁伟,正拧着湿了的衣裳,如洪钟般笑道:“前些时日,徐大人正焦虑某些村庄农田少水,此番怕是又愁多了水吧。”那中年男子非是他人,正是黄州知州徐君猷。同行之人有黄州副团练使苏轼、兵马统制马踏月、黄冈县令舒牧、黄冈县丞尹塘,此外便是众随从家仆,凡如徐溜、苏仁等。

徐君猷面带笑容,却又叹道:“若是早先听信了苏大人之言,修渠自长江引水,则无此虑矣。兴修水利,方是百年长久之策。”众人皆点头称是。舒牧附和道:“卑职亦早有此意,只是可惜……”舒牧欲言又止。那相公模样的男子四下张望,笑道:“苏大人何在?怎的未听得你言语?”忽闻众人中有人笑道:“孟大人让东坡说甚么?”原来这相公模样的男子乃是新任黄州通判孟震,字仰之。

孟震哈哈笑道:“苏大人素来诙谐多言,此时刻竟哑然无声了,端的奇怪。记得数年前,仰之闻听友人说过一事,道是苏轼苏大人喜好雨中信步,某日,忽下大雨,路上行人匆匆奔跑,唯有苏大人不慌不急,在雨中信步。有人好奇,催促苏大人快跑。苏大人诧异不解,言道:前面亦在下雨,跑去前面做甚?”众人闻听,皆笑了起来。孟震又一本正经道:“但适才大雨,苏大人却跑得甚快,宛如这亭中落下了一锭银子,真可谓动如脱兔。仰之见得如此情形,方知传言不足为信。”

众人不由大笑起来。那厢苏公正抬着头,见得那高高的亭梁上竟然刻着“陈立之到此一游”七字,心中暗笑:我大宋多的便是这等文人骚客,好依附文雅,处处不忘留下自己墨宝,这厮居然爬到亭梁上题字去了!

闻听得孟震有意奚落自己,苏公遂一脸苦笑,幽然叹息一声,道:“光州太守曹九章来信与苏某,信中言及孟大人,幽默之性,远胜子瞻。今日之言,果真名不虚传。”孟震哈哈笑道:“此曹大人抬举仰之也。今日众人高兴,苏大人不妨也说个笑话,让诸位评点比较一番,如何?”苏公苦笑一声,摇头叹道:“东坡此刻哪里还有如此闲心雅趣,近些时日,甚是烦心。”

徐君猷疑惑道:“不知何事令苏兄烦心?”苏公叹息道:“言来,却是为了一个女子。”徐君猷、马踏月等闻听,诧异不已。徐君猷笑着追问道:“不知苏兄又中意了哪个女子?”苏公摇摇头,道:“非是别家女子,乃是拙荆。”徐君猷满脸疑惑。苏公叹道:“拙荆近些时日对苏某冷嘲热讽,甚是蹊跷。苏某不知何故,三番五次追问,方才明白。原来苏某最近梦呓之中,常呼唤一个女子的名字,不想夜间被拙荆闻听得。”

徐君猷笑道:“莫不是苏兄金屋藏娇,暗中养了女人?”苏公摇摇头,叹道:“东坡养家糊口尚难,又怎会暗中养了女人?思来想去,终于明白了,此中确有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孟震追问道:“不知是哪家姑娘?”苏公笑道:“原来那女子乃是东坡梦中养之,每每夜间做梦,便会见着。”孟震笑道:“原来是做梦养女人。”徐君猷一愣,转念思忖,淡然笑道:“梦中养之,岂非就是梦养之?”众人闻听,皆笑了起来。孟震猛然醒悟,笑道:“原来是苏大人转着弯来骂我。”众人又一阵哄笑。

众人言笑间,约莫一个时辰,大雨方才停了。众人出了百中亭,雨后树林中,风清气爽。众人顺着山路而下,伴着山路流着浑浊的山水。徐君猷忽问道:“适才言及兴修水利之事,舒大人言只是可惜,却不知可惜甚么?”舒牧吱唔道:“卑职随口之言,并无甚么。”徐君猷淡然一笑,道:“舒大人有何顾虑?但说无妨。”舒牧犹豫片刻,叹道:“只可惜我黄冈民穷财乏、左支右绌,甚是尴尬。”徐君猷明白舒牧话中之意,淡然一笑,道:“何止是你黄冈县,我黄州府亦是拮据得很。”舒牧闻听,连忙陪笑,不敢复言。

那厢孟震闻听,忽淡然笑道:“前几日,孟某到得贵县,似见得舒大人在修缮县衙,那架势倒颇有些气派。”舒牧闻听,脸色通红,吱吱唔唔。一旁县丞尹塘道:“回大人话,我黄冈府衙已有多年不曾修缮,甚是破烂不堪,有失官府体面,百姓亦多有微词,故而拨了少许县库银两。”孟震问道:“约莫多少银两?”尹塘不敢言语,把眼望舒牧。舒牧瞪了尹塘一眼,低声道:“拨钱三百贯。此事卑职早已呈状禀报了徐大人。”徐君猷点点头,道:“此事本府已知之。”孟震淡然一笑,与旁边的苏公低声耳语道:“那情形何止三百贯,恐是三千贯有多。”

徐君猷瞥了孟震一眼,不知他言语甚么,又见他眉目之间有鄙夷之情,心中不悦,淡然道:“舒大人自来黄冈,颇多举措。譬如那县衙闻登鼓处设置铜匣,收取民状,百姓但有冤屈不平者,或是知晓其他作奸犯科者,皆可投状铜匣密告。一时间,铜匣内颇多状子,舒大人亲开铜匣取状,依状秉公断案,为百姓交口称赞。为官者,应如舒大人这般时刻关注民心民意民情。此法颇佳,本府意欲仿效。”孟震闻听,颇为惊讶,嘀咕道:“寻常百姓,势单力弱,多惧怕权势钱势,不敢多言。设置铜匣投状首告,既可让府衙及时知晓掌握市井某些隐秘情形,又可保护某些胆小而又心存正义的百姓。此法果然有些奇特。”

那厢苏公闻听,淡然一笑,心中暗道:“铜匣之法,早已有之,非是舒牧所创,何来奇特之说?再者,此法虽好,但亦有弊端。”

舒牧脸色谦恭,笑道:“自从设置铜匣投状以后,本县民风真可谓不识不知。”徐君猷点点头,道:“唯有律法之约束,方有民风之淳朴。”苏公点点头,道:“徐大人此言颇有道理。人心者,七情六欲,往往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人心不足蛇吞象,既得陇复望蜀。若无国法律例之约束,岂非天下大乱?”孟震连连点头,道:“国有国法,族有族规,无规矩则不成方圆。”众人唯喏。苏公幽然长叹,脸色凝重,捋须不语。

众人言语间,下得山来,但见四处流水,一时刻溪满沟溢,便是道路上也多是水坑。众人唯恐湿了鞋袜,只得选那突凸处行路。乜乜些些行了二三里路,行经一处村口,却见得前方沟塘处有六七人,正指指点点,观望甚么。待近得前去,方才发觉原来是沟塘上方的坡体坍塌,坡上搭建的一处简易的茅草棚也倒塌了。一个乡民正拿着一根长长的竹子,正在拨弄甚么。徐君猷等不由好奇,近得前去观看,但见那垄坡下坍塌的黄土中露出一截布条。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有乡民猜想或是埋藏的钱财。拿竹子的乡民拨弄一番,未有结果,索性弃了竹子,跳身下去,近得那物什边,用双手去扯那布条。众人皆目不转睛的望着,等着那乡民扯将出来。不想那布条已然腐烂,那乡民用力稍大,便将布条扯烂,遂弃了手中残布,小心将周围黄土拨开些,不多时,便现出一截布袋来。那乡民分外高兴,急忙去摸索布袋,猛然一震,惊叫一声,转身便跑,连跑带爬上得路来,脸色惶恐。众人急忙询问道:“田五郎,那布袋中究竟是何物?”那唤作田五郎的乡民脸色惶恐,哆嗦道:“我方才摸得,似是个人头。”众乡民闻听,惊恐不已,那田五郎战栗道:“可速去告知里正。”众乡民连连说是,遂令一个年轻乡民匆匆跑去了。

徐君猷惊讶不已,把眼望苏公。苏公捋着胡须,把眼望舒牧。徐君猷会意,淡然道:“舒大人,此乃是你黄冈县治下,不知有何高见?”舒牧望着那黄土中布袋,微有迟疑,唤过那下去的田五郎,问道:“那黄土之中果真有人头?”那田五郎白了舒牧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不信,便下去摸摸看!定吓你个半死。”一旁尹塘闻听,脸色顿变,厉声呵斥道:“大胆!此乃是黄冈知县舒大人!”舒牧冲着尹塘摆摆手。众乡民闻听,脸上露出不信而又鄙夷神色。

孟震上得前去,拍拍那田五郎肩头,冲着众乡民笑道:“你等莫要不信,此人确是黄冈知县舒牧舒大人。”众乡民惶恐,急忙上前施礼。舒牧连连摆手,急忙引众乡民拜见黄州知州徐君猷徐大人。众乡亲心中不免惊讶:想那些官府老爷,个个威风凛凛,装腔作势,或骑马或坐轿,一大帮公吏鸣锣开道,吆五喝六,隔着一里之外便知道是官府老爷来了,众百姓唯恐躲之不及,不想今日大雨刚过,诸多官府老爷便站在身边了,竟未辨识出来。有乡民不肯相信,细细打量狼狈不堪的徐君猷等人,笑道:“你等莫不是假冒官府大人?”

徐君猷一愣,反问道:“这位乡邻何出此言?”那乡民疑惑道:“休说是知州大人、县令大人,便是那县衙的公吏衙役,哪个不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得很,何尝象你等一般满脸和气?”徐君猷不由一愣,那厢苏公忽笑道:“有道理!若果真是官府老爷,又怎的如此这般狼狈?官者,应是何等耀武扬威!市井街坊中那老头老太,逢人便有这么一句:我儿子乃是衙门做公的!此言是何等的荣耀、何等春风得意、何等的风光气傲?那小孩子在口角争斗时也扬言:我老子是衙门做公的!此言是何等气势,足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孟震哈哈笑道:“那是那是。古人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做甚,便是为了做官。做了官,便是当了爷。”

众人一番言语奚落玩笑,等候片刻,只见那年轻乡民引得数人急急赶来。苏公问旁边那田五郎:“此庄唤做甚名?”那田五郎回答道:“乃是田家庄。”苏公问道:“庄中皆是田姓人家?不知有多少户?”那田五郎道:“非只是田姓,其余姓氏亦有不少,庄前庄后约莫有一百来户人家。”苏公点点头,道:“那赶来的着青袍者可是田家庄里正?”那田五郎点点头,道:“正是,他便是里正田器。”

待里正田器近得前来,苏公看得清楚,此人约近四十,面容清瘦,狡黠持重,留着少许胡须,腰间系着一个酒壶,左手食指残断了前一小节。田器打量徐君猷、孟震等,微露诧异之情,疑惑道:“诸位员外,自何来而来,往何处去?何故在此滞足?”孟震笑道:“我等自来处来,往回去处。”田器闻听,脸色不悦,忽望着舒牧,不由一愣,奇道:“这位老爷莫不是我黄冈县令大人?”舒牧淡然一笑,道:“正是本县。”田器惊讶,急忙上前施礼,又陪笑道:“草民田器,曾随常砉常押司到过县衙数遭,见过大人的。恕草民眼浊,一时竟未认出大人来,多有怠慢了。”

舒牧一愣,细看那田器,似乎思索起了田器,微微点头,遂引见知州徐君猷、通判孟震等,田器一一拜见。舒牧令田器着人下去看个究竟,田器唯喏,四下张望,指令两名胆大的乡民下去。苏公在一旁道:“休要动那布袋,只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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