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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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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仁不由打了个激灵,宛如三九天冰水洗头一般,扭头望那亭中,微弱灯火之下,苏公四人兀自在饮酒言语。亭外有六七家人随从,或坐或立,一动不动,想是已经睡着了。苏仁又张望那花园深处,心中思忖:莫不是府上哪对男女在此幽会不成?细细一想,徐大人等在此饮酒多时,花园之中人多眼众,幽会的男女当早早溜脱避开,怎会如此不知死活?若非幽会男女,又会是何人呢?

苏仁离了椅子,猫身隐在花草丛中,慢慢挪向花园深处,那声音虽小,但愈来愈清楚。苏仁可以肯定,那黑暗之中确实隐藏有人!苏仁心中疑惑:难道是盗贼不成?这贼胆子也忒大了点,竟然敢到府衙偷盗?苏仁心中暗笑,不想得意忘形,压断了身旁花枝,弄出微微声响来。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便是这微微声响,惊动了暗处之人。苏仁闻得一阵仓促声响,隐约见得花草丛中冒出一个男子黑影,快速逃离。苏仁急忙站起身来,追赶上去,厉声喝道:“何人?”隐约中见得那条黑影跑至墙根,快速的爬上了一株大树,然后跃到墙头,翻身过去了。

苏仁追至大树下,淡然笑道:“果然是一个蟊贼。”这时刻,亭中众人陆续赶到,当先一人正是马踏月,急急问道:“苏爷,何事?”徐溜引众家人提着灯笼赶来。苏仁笑了笑,道:“适才见得一条黑影,似是个男子。我追赶至此,那厮翻墙逃了。”马踏月疑惑道:“莫不是来了窃贼?”徐溜不以为然道:“哪个窃贼如此胆大,敢来府衙行窃,恁的不知死活了。”苏仁顺手拿过一名家人手中的灯笼,近得墙边大树,察看树干,果然有踩踏痕迹。低头一看,却见得地上一个包袱,分明是方才那贼人爬树逃离时落下。

苏仁俯身拾起包袱,笑道:“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那厢马踏月过来,问道:“不知包中何物?”徐溜笑道:“定是这厮行窃时所用的器具。”苏仁掂量了一下包袱,摇摇头,将手中灯笼交与徐溜,解开了包袱,却见得是七八卷书。马踏月不由一愣,笑道:“不想竟是个文贼。”苏仁疑惑不解,复又自徐溜手中拿过灯笼,四下照视一番,未见其他可疑之物。

众人回得亭来,徐君猷、孟震、苏公已有七八分醉意。孟震趴在桌边,喘着粗气,又似是鼾声。苏公坐在一旁,眯着眼睛,似醉非醉。徐君猷摇摇晃晃,战立起来,喃喃问道:“何……何事?”徐溜道:“适才苏爷发现窃贼,追赶至墙下。”徐君猷一愣,瞪了徐溜一眼,嘟囔道:“大胆!……堂堂府衙……怎的有贼?……贼在何处?……”徐溜忙道:“已经逃之夭夭了。”徐君猷摇晃着头,哈哈一笑,唱道:“……哇呀呀……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孟震忽然一拍桌子,闭着眼睛,叫道:“大人唱得好!”这一声吼,倒是把徐溜、苏仁吓了一跳。

苏公睁开眼来,捋着胡须,忽问苏仁道:“你手中何物?”苏仁忙道:“乃是那贼人落下的包袱,包袱中有几卷书。”苏公一愣,眯着眼睛,诧异道:“贼人的书?”马踏月笑道:“想那厮是个读书的贼。”苏仁摇头道:“或是贼人先前自别处偷来的。”苏公招招手,令苏仁递过包袱,置于桌边,解开来看,共是七卷书,最上一卷乃是《周礼》,其下是《诗经》,又有一卷《韵法必备》、一卷《论语》、一卷《孟子》、两卷《诗赋大全》。苏公看罢,呵呵笑道:“如此看来,还是个赶赴京城科考的贼。”

原来宋代科举基本沿袭唐制,进士科考帖经、墨义和诗赋。王安石任参知政事后,对科考进行改革,取消诗赋、帖经、墨义,专以经义、论、策取士。熙宁八年,宋神宗下令废除诗赋、贴经、墨义取士,颁发王安石《三经新义》,以论、策取士。并把《诗经》《周礼》等称为大经,《论语》《孟子》称为兼经,定为应考士子必读书,规定进士考试为四场:一场考大经,二场考兼经,三场考论,最后一场考策。殿试仅考策,限千字以上。王安石的科考改革,遭到苏轼等人反对。后随着朝廷动乱的变化,《三经新义》被取消,科举考试,或考诗赋,或考经义,或兼而有之,变换不定。

徐君猷拿起《周礼》,哈哈笑道:“见得此书,不由令君猷想起少年赶考之时,意气风发却又懵懂无知。转眼之间,竟是二十年前之事矣。”苏公听得此言,颇有同感,拿起《韵法必备》,笑道:“进士以声韵为务,纵然无趣,却由不得你不学。”笑罢,又叹息两声,摇摇头。翻开扉页,苏公不由吃了一惊,竟似醒了四五分酒,瞪着眼睛,口中喃喃。苏仁好奇,探头望去,却见那书纸上写着“焦明月”三个行草体字,显然是这书的主人。苏公霍然站起身来,放下《韵法必备》,又看那《诗赋大全》,两卷《诗赋大全》书内皆写着“焦明月”,又看其他书籍,皆是如此。最后拿起那卷《诗经》,不由哈哈笑道:“好一卷《诗经》,竟是二岭斋坊刻!”徐君猷闻听,急忙低下头来看,果然见得封面上有“二岭斋”印记。

苏公随意翻阅起来,这二岭斋坊刻《诗经》,错字甚多,几乎每页字句旁多有更改之处,譬如那《国风·郑风·东门之墠》的“墠”字,竟然刻成了“蝉”字;又如《周南·桃夭》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句竟刻成了“桃之天天,火勺其华”。凡此等等,不胜枚举。苏公苦笑一声,不由想起了叶来风,便是因书卷上一字之差改变了人生前程。徐君猷见得,追问道:“苏兄何故发笑?”苏公将《诗经》递与徐君猷,道:“且看这二岭斋坊刻,颠甲倒由,重纰貤缪,错误百出。亦难为这焦明月了,竟逐字逐句,一一更改过来;其中又有注解、评点。”徐君猷看罢,亦笑了起来,道:“想必是二岭斋早期坊刻,后来刻印书籍,似无这多谬误了。”

苏公翻开扉页,《诗经》上没有署“焦明月”,却用墨汁画着一柄斧头,斧刃破裂残缺,斧身数条花纹,不由诧异,皱眉思忖,猛然一拍桌子,叫道:“端的怪哉。”众人看着苏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便是那趴在桌边的孟震也醒了过来,愣愣的望着苏公,疑惑不解道:“苏兄何故如此一惊一咋?”苏公指着众书卷上“焦明月”三字,淡然道:“孟大人不觉得这名字似曾在哪里见过吗?”孟震一愣,凑过头来看,喃喃道:“焦明月?焦明月?确似在哪里见过。焦明……?哦,我明白了,便是那方砚台的背面!”徐君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孟震又皱起眉头,思索道:“可那方砚台刻的是焦明,而非焦明月?”

苏公喝了一口浓茶,淡然一笑,道:“那砚台缺了一角,正巧在‘明’字之后,或许那残缺的一角上正巧有个‘月’字。”孟震眨着眼睛,笑道:“苏兄不过是推测罢了。或许有,也或许没有,或许只是巧合。”苏公点点头,笑道:“焦姓者,非如赵李张刘王等大姓,此姓较少,今同姓又同一字者,少之又少,而同为书生秀才的更甚。此中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徐君猷端起茶杯,饮了一大口茶,又拍了拍额头,道:“苏兄之意,这焦明月便是杀人凶手,凶器便是他这方砚台。”马踏月疑惑道:“这厮明为书生,实则是个窃贼。今日胆大妄为,竟潜到府衙中来了。”徐君猷愤愤道:“明日一早便着人缉拿这厮。”苏公翻着书卷,幽然叹息一声,道:“大人不必着人缉拿他了。”徐君猷一愣,问道:“苏兄此言何意?”苏公放下书卷,叹道:“只因他已经死了。”众人甚为惊讶,马踏月追问道:“苏大人怎知他已经死了?”苏公叹道:“雨后冲出来的那具白骨便是焦明月!”众人不解,徐君猷忍不住问道:“你据何判断那具白骨便是焦明月?”

苏公叹息道:“徐大人、马将军,你二人果真想不起来了?”马踏月一愣,把眼望徐君猷,徐君猷满脸疑惑,来望马踏月。二人如坠云雾,不知苏公何出此言。苏公叹道:“二位端的是贵人多忘事!明明到过焦明月家,今日却这般懵懂。”徐君猷眼巴巴望着苏公,马踏月更是莫名其妙,摸门不着。徐君猷忽然笑道:“苏兄今夜定是喝多了酒,说起胡话来了。这焦明月者,徐某可谓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又何尝到过他的家里?苏兄今夜醉得这般,恁的可笑。”马踏月在一边淡然而笑。

苏公将茶水倒在手掌心中,敷在额头之上,又湿了左右脸颊,呵呵笑道:“端的是喝多了。”徐君猷哈哈笑道:“苏兄何不借着今夜酒兴,赋一首千古绝句?徐某最为欣赏苏兄那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遥闻仙人语,明月明日明。”苏公一愣,哈哈笑道:“徐大人诳我也。你当我真醉不成?这前两句系我所作,此后两句何来?我倒是记得李贺有诗云: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徐君猷笑道:“苏兄问:明月几时有?徐某便答:明月明日明。”苏公哈哈笑道:“有趣有趣。只可惜这明月已经被烧了,何来明日明?”徐君猷一愣,反问道:“明月怎的会被烧了?”苏公笑道:“焦明月,岂非是言明月烧焦了?”孟震哈哈笑道:“花上晒裤,背山起楼,对花啜茶,明月烧焦,端的大煞风景。”

苏公笑罢,忽幽然叹息一声,道:“去年十月,苏某随徐大人,马将军前往蕲春,查证蕲春县令谭百丈呈报该县石马庄惊现神兽一事,我等到得石马庄,却逢得庄中曾游遇害一案。庄中焦无泥引我等前去,那坡上依次有三处屋舍,第一家是县衙严窦严押司家,第二家是死者曾游家,那第三家有三间茅舍,甚是破烂败落。那焦无泥道:这第三家乃是庄中秀才焦明月,前年便赴京城赶考去了,至今未归,家中亦无有他人,甚是破落。徐大人、马将军可曾记得?”徐君猷、马踏月闻听,顿时目瞪口呆,那严窦、曾游倒还记得,秀才焦明月之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苏公望着徐、马二人满脸迷惑,淡然道:“莫不是东坡诳骗二位不成?”徐君猷笑道:“苏兄过耳不遗,往往于随意言谈中发现玄机,觅得破绽,徐某深信不疑。既如此,明日一早我便遣颜未前往蕲春石马庄,查证此事。”苏公点点头,道:“可令颜未携带此中两三卷书,令庄中邻里辨认字迹。”徐君猷点点头,思忖道:“若焦明月两年前便已遇害,为何今日才现书卷?而这书卷又偏偏落在我府衙之中?”

苏公望着徐君猷,捋须笑道:“徐大人果然未醉!”徐君猷望着苏公,哈哈一笑,道:“苏兄酒量远胜过徐某。”孟震听得二人言语,连连摇头,道:“孟某醉矣,不敢再饮了。”苏公笑道:“孟大人如此清醒,怎言醉了?”孟震只当苏公还要劝酒,连连摆手道:“确实醉了。”苏公不依不饶道:“但凡酒徒真正醉了,便口出狂言:我未醉,来来来,再来一斤!而绝不会言自己醉了。孟大人分明清醒得很,否则怎知自己醉了?”孟震语塞,趴在桌上,只是摇晃着脑袋。

徐君猷呵呵笑着,道:“苏兄休要再戏弄于他了。且说方才那翻墙之人,夜入府衙,究竟是何目的?”苏公捋须思忖,良久,摇了摇头,喃喃道:“难道真是贼人自他处偷来的书卷?一切难道只是巧合而已?”

第三章 复入江湖手

次日,府衙捕头颜未奉徐君猷之命,赶往蕲春县石马庄,查证焦明月一事,不题。

徐君猷又与孟震、苏公前往府衙架阁库,查看三年来诸县呈报上的人口报失卷宗,忙碌了一个时辰,未见得有“焦明”字样者。苏公叹道:“有的人孤苦一人,无依无靠,便是死了,喂了豺狼野狗,亦无人关心,谁又会报到官府来?”孟震点头,道:“苏兄所言有理,徐大人可自州县闰年图着手查寻,或许查得出线索来。”徐君猷然之,遂令库吏头前引路,到得户籍库。待望着那满架满架的户籍卷宗,徐君猷顿生畏难之心。

原来,北宋初期,户籍制度不甚健全,至道元年(公元995年),宋太宗下诏复造天下郡国户籍,每逢闰年,即推排家产,升降户等,重造一次户口版籍,故而户籍又称为“闰年图”。宋代户口登记与户籍编造的时间与办法沿袭唐制,每三年编造一次,方法采取手实法,即由民户出具手实,交给官府依此编造户籍,基本内容为人口、财产等。宋代户籍制种类繁多,且户籍与地籍同时并举。其中户籍有五等丁产簿、丁账、税账、形势版籍、户帖等类别。

库吏望着徐君猷,问道:“大人欲看哪县哪乡主户客户籍?小人为大人取来。”徐君猷思忖道:“可先取黄冈田家庄四周庄镇名册来看。”库吏唯喏,忙不迭去了,不多时,搬了一大摞名册来。徐君猷、孟震、苏公各自查阅。苏公顺手拿过一卷,看那名册,乃是陈家镇,毗邻田家庄,从头到尾查阅了,不曾有焦姓人家。翻到某页,却见得有“陈周”者:二十六岁,父母双亡,无兄弟姊妹,尚未娶妻,秀才。苏公一愣,心中暗道:这陈周岂非便是昨日黄冈县报失三名男子中的陈周?苏公猜想这陈周定是进京赶考去了,或许是未得高中,羞于回乡,留连在京城;或是云游名山大川去了;亦或是在某地入赘做了上门女婿。

徐君猷等三人翻阅了一个时辰,查看了田家庄四方庄镇户籍名册,又看了黄冈县城附近庄镇,一无所获。正沮丧间,架阁库外徐溜来报,只道有紧要事禀告。徐君猷唤徐溜进来,问他何事。徐溜欲言又止,库吏识趣,急忙告退出堂。徐君猷白了徐溜一眼,淡然道:“何事如此神神秘秘?”徐溜自怀中摸出一件物什,呈给徐君猷。苏公看去,原来是一封信函。徐君猷接过信函,问道:“何人送来?”徐溜摇摇头,道:“未曾见着送信人。”徐君猷一愣,诧异道:“怎的未见送信人?”徐溜道:“这信乃是有人自府院后门塞进。”

徐君猷满面疑惑,自信皮内抽出信笺,展开来看,却见其上歪歪斜斜写着:“徐、苏二大人:玄机便在书卷中!”

信笺无有落款,但信中之言令徐君猷惊讶不已,遂将信笺递与苏公。苏公看罢,捋须而笑,道:“如此言来,昨夜那厮非是盗贼,那多书卷亦非他仓皇落下,实有意让我等见到。”徐君猷疑惑道:“这厮恁的怪异。既写得书信来,何不将甚么玄机告诉我等,还叫我等去书中查找。端的是脱却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苏公呵呵笑道:“这厮为何深夜送书?为何隐匿送信?且信笺字迹歪斜,分明是有意为之。”孟震诧异道:“有意为之?为何这般?”徐君猷思忖道:“莫不是我等熟悉此人?惟恐我等辨认出字迹来?”

苏公摇摇头,道:“此人行踪如此小心谨慎,想必是有所顾忌,惟恐身份并行踪暴露,招惹祸事。”徐君猷一愣,奇道:“招惹祸事?甚么祸事?”苏公眯着眼睛,摇摇头,喃喃道:“玄机便在书卷中?”徐君猷思忖道:“他那祸事玄机便在书中?”苏公微微点头,幽然道:“正是。”孟震摇摇头,笑道:“他何必费此周折?若是徐苏二位大人未能悟出玄机,岂非误了他事?倒不如直接道来便是。”苏公摇摇头,思忖道:“或许连他也不知玄机所在。”徐君猷猛然醒悟,道:“苏兄说的是。这厮知晓书中藏有玄机,却不知是哪一卷,冥思苦想甚久,但依然未曾悟出半点眉目来,甚是沮丧。或许这厮闻得苏大人目达耳通,善解玄机,故出此计谋。”

孟震思忖道:“以徐大人之见,这书中会隐藏甚么玄机?”徐君猷捋着胡须,淡然道:“古人云:财帛动人心。徐某猜想,这书中或许隐藏了甚么财宝玄机。”孟震闻听,精神振奋道:“故而那厮非常小心谨慎,惟恐走露风声,招惹来事端。”徐君猷点点头,把眼望苏公。苏公眯眼捋须,思忖不语。徐君猷笑道:“苏兄有何高见否?”苏公幽然道:“徐大人不觉得此事来得有些蹊跷吗?”徐君猷问道:“有何蹊跷?”苏公淡然道:“他信笺中写道:徐、苏二大人。他怎知我在大人府上?”徐君猷蹙眉道:“这厮定是暗中跟随我等,故而知之。”苏公不驳,又道:“苏某以为,昨夜遗书、今日送信,与昨日白骨案隐有关联。而其中的角儿便是焦明月!”

徐君猷思忖道:“我等可否如此假想一番:焦明月进京赶考归来,无意中得到了一批金银财宝。焦明月孤身一人,不便携带财宝,便将财宝隐藏在某处,又恐忘记,便将藏宝之地隐在书卷中。后来,突然发生变故,或是走露风声,焦明月被人杀死,这批财宝究竟隐藏在何处,无人知晓了。凶手,或是其他知情人,悟出焦明月随身书卷隐有玄机,苦想两年而不得结果,万般无奈,只得暗施计谋,欲假苏大人之才智,破解玄机奥妙。”

苏公双眉紧锁,道:“或如徐大人所言:遗书送信之人极有可能便是杀死焦明月的凶手,而且很可能便是黄冈县衙中人!”徐君猷一愣,疑惑道:“黄冈县衙中人?”苏公点点头,道:“白骨暴露,不足为奇。但随同骨骸的那方砚台被苏某藏匿,直至黄冈县衙花园闲谈时方才取出,告知诸位,其上‘焦明’字样或是线索。不想夜间便有人送来‘焦明月’字样的书卷。二者岂非过于巧合了。唯一之解释,幕后主使便是知情者之一!”孟震思忖道:“苏兄所言有理。白骨一案,当由黄冈县衙查断。那厮为何将书卷遗落在黄州府衙,又投信与徐、苏二位大人?其字迹怪异,分明是怕徐大人将信与舒县令看,从而被舒县令辨认出来。”

徐君猷点点头,道:“既如此,我等不必再查户籍了,且去看那书卷中究竟隐藏了甚么玄机?”孟震连忙附和。众人出了架阁库,来到府衙二堂,徐溜唤人将书卷取来,置于案桌之上。苏公将七卷书逐一摆放,分别是《周礼》、《诗经》,《孟子》、《论语》、《韵法必备》、《诗赋大全》。三人站立桌前,各自思索,玄机究竟会隐藏在哪一卷书中?徐君猷以为,必是焦明月最喜好的那一卷。孟震苦笑道,今焦明月已死,又怎知他最喜好哪一卷?徐君猷淡然笑道,且看哪一卷脏旧且破,便知他平日读得勤读得多。孟震连连点头,只道有理。逐一比较,却是那卷《孟子》为最。

孟震连忙拿起《孟子》,翻阅起来。苏公笑道,若论差异,却是这卷《诗经》。徐君猷不解。苏公翻开扉页,道:“此七卷书中,唯有此卷不曾留下焦明月署名。”徐君猷点点头,思忖道:“或许是他忘记署名了。”孟震道:“读书人好署名,但未必卷卷署名,偶尔不署名之情形亦有之。”苏公点点头,叹道:“亦有道理。但此卷页页有注解、评点,而其余六卷则页面干净,几乎未有点墨。岂非奇怪?”徐君猷点点头,对比翻阅书卷,道:“此非同一人读书之习惯。”苏公点点头,道:“好动笔墨者,必有动笔墨之习惯。两者差异明显,我等不妨猜想,此《诗经》一卷非是焦明月所有。”孟震疑惑道:“或是焦明月缺得《诗经》,便自好友处借得来?”徐君猷点点头,道:“不无这般可能。”苏公幽然道:“东坡窃以为,那玄机或便藏在这《诗经》之中。”徐君猷思忖道:“如此推想,或许是那焦明月无意间得到此书,他并不知晓书中隐藏玄机,但因此书丢了性命?”

苏公点点头,叹道:“如今亦只能推测而已。”言罢,取过那封信笺,细细察看,又凑在鼻子前,嗅了几下,又移步在门口,借着门外光亮察看了一番,皱着眉头,捋着胡须,来回踱步。孟震见苏公这般神色,正待追问,那厢徐君猷急忙示意,休要惊扰。孟震只得生生将话语咽下腹去。不多时,苏公近得门口,唤过苏仁、徐溜,低声吩咐二人如此这般。苏仁、徐溜唯喏,出门去了。徐君猷、孟震甚是诧异,急忙追问。苏公笑道:“到时便知分晓。”孟震白了苏公一眼,没好气道:“你这厮别无所长,只好故弄玄虚。”苏公只是微笑。

这时刻,门官来报,只道黄冈县令舒牧求见,徐君猷示意苏公,收了书卷、信笺,道:“快快有请。”门官去了,不多时,廊下来得两人,当先之人正是黄冈县令舒牧,另一人却是县衙仵作。二人入得堂来,拱手拜见徐君猷、孟震。徐君猷道:“舒大人辛苦,且坐。”又令侍女上茶。舒牧谢过,落座后便言白骨一案,查遍户籍卷宗、寻访县城郊外,未有“焦明”或“焦明某”者。

徐君猷点点头,道:“此案还得烦劳舒大人细心则个。”舒牧唯喏,道:“此卑职之本分。卑职此番前来,是因仵作勘验骨骸时,发现了一件物什,颇为蹊跷,特来禀告大人。”徐君猷一愣,问道:“是何物什?”舒牧示意身后仵作,仵作上前两步,拱手道:“昨日现场,苏大人再三叮嘱小人,要细细勘验每一根骨头。昨夜小人整理骨骸之时,竟意外发现多了一截手指骨头。”徐君猷又一愣,奇道:“多了一截手指骨头?”仵作点头,自怀中摸出一物,却原来是一方巾帕,展开来看,果然是一小截骨头。苏公急忙上前,拿过巾帕,置于案桌之上,细细察看。徐君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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